1880 年 2 月中旬的一天,一个由几千人组成的规模浩大的队伍,在都柏林附近一位贵族的宅院草坪上集合,表面上是为了狩猎,实际上是为了观看和见证一位最近才来我国的非常杰出的外国女士的壮举。
对我来说,“骑马的女士”是一道吸引人的景观,因此我一直看着她们,而且只看她们。大家每天都能看到绅士骑手,但是骑马的女士比较罕见;每次清早的狩猎队伍里会有 150 名骑马的男性,整装待发,但是平均只有大概 6 名女性,其中不到 3 名会骑马纵狗打猎。
书籍插图选自《女骑士》(Ladies on Horseback),南妮·鲍尔·欧多诺霍夫人(Mrs Nannie Power O’Donoghue),1896。
但是,在我写下上面记录的那一天,骑马的女性绝不在少数,可以说,至少有 200 名女性在草坪上。有些女性骑马的技术如此精湛,打扮也是如此漂亮,甚至最吹毛求疵的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大部分女士——我该怎么说呢?唉!没有什么令人满意的地方。这样的马,这样的马鞍,这样生锈的缰绳,这样的骑马习惯,这样的帽子、鞭子和手套,最糟糕的是,这样的头饰!我灵魂深处感到万分遗憾。
因此,有人给我们推荐了一位令人感到惊喜的女士,被称作鲍尔·欧多诺霍夫人,她在其 1889 年出版的著作《女骑士》一书当中,让我们见到了维多利亚时期女骑士的样子。在进行了上述这样一个颇有趣的铺垫之后,欧多诺霍接着给出了关于女士如何学会侧骑的建议。
我认为学习骑马时不用马镫是很令人钦佩的。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女士在停马换乘或者外出打猎的时候不该要这些附加物的帮助,但为以防万一,女骑士有必要学会在没有马镫的情况下骑马。这种训练带来的好处是多方面的。首先,这能提供一种平常的骑马方式所不能提供的自由和独立;其次,这样在跨越篱笆的时候能给女士提供一个极好的、安全的座位;第三,这是一种学会在骑马时保持平衡的极好的方式;第四,尽管表面看起来困难,但侧骑最终是一种很简单的方法,因为当再次使用马镫时,一切将会看起来不可思议地轻而易举,所有的障碍看起来都从学习者的道路上消失了。
在马鞍上坐得端端正正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你养成了弯腰的习惯,其影响就会日益严重,不仅影响外形的美观,有时还会引起严重的事故,虽然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不大。如果马突然昂头,会撞到骑士的鼻子,让骑士流很多血,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恢复。
一旦你在马背上感觉熟悉和舒适,也适应了马的移动方式,你的陪同人员就会驱马慢慢地小跑。那么现在你就要做好准备,因为伤心之事即将上演。你的第一感觉是就像快被摇晃散架了。当然,你对在马鞍上站起来的技巧一无所知,马的小跑让你觉得摇晃得很厉害。你的帽子会摇晃,你的头发会飘起来,双肘会重重地碰到身体两侧,总而言之,你会感到很痛苦。但是你仍然勇敢地坚持着,尽管你可能被这个严峻的形势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为了减轻你的痛苦,陪同人员会让马从小跑转到慢跑状态,然后,突然之间,你感觉仿佛进入了天堂。这种运动美好极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贴紧马鞍,就这样欢快自由地在马背上前行。这种心醉神迷的感觉太强烈了,但是不能长久。唉!这样你永远都学不会骑马,所以你不得不再次回到马小跑、摇晃的状态,这种状态带来的恐惧比你以前所经历的任何事情都要可怕。你尝试让自己稍微舒服一些,但是彻底失败,最后你从马背上下来——感到又热又累,心灰意冷。
欧多诺霍说话并不矫揉造作,她指出,从初学骑马到成为一名潇洒、镇静的侧骑专家,需要很长的过程。她还给出了另一个马脱缰时如何处理的至关重要的小窍门。
倘若马失控,你当然必须依照当时的形势和周围的情况做决定,但我的建议一直是,如果你前面是平坦的路,那么就放手让马跑吧。不要试图控制马,因为你通过缰绳给马施加的支撑只能让事态更糟糕。放任马头一直保持自由的状态,当你看到马显出倦态的时候——没有缰绳支撑,马很快就会疲倦——勒住马直到马停下不动。我敢保证,一匹马如果受到这样的待遇,尤其是你在上坡的时候制服了它,它很少会第二次逃跑。这匹马将对它受到的惩罚永生难忘,也不想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