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大学老师对大学生,根据教师年龄的不同,看待的角度有所差别。45岁以上的大概把学生看作子女,40岁以下的大概将学生视为弟弟妹妹。因为他们一般30左右才要小孩,没有那么大的子女。当然也有例外,我听过一位20多岁的老师说“这些孩子呀”,我笑说你才多大。其实这主要是以年龄划分,而非从情感划分。老师把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的情况,一般在博导和博士之间发生率较高,这像一家人一样,很感动人。认得学生似乎可见老师对学生的熟悉,其实未必。当然有的老师说基本上认得。
别林斯基有句文学理论名言是“熟悉的陌生人”,指的是文学创作的创造性、历史感和现实感,生活中的“熟悉的陌生人”说的是生活中的尴尬与自由。虽有差异,但同样具有束缚中的自由。
如我现在对教过的大学生就如此,不认得几个人,但他们全都认得我,所以他们是我的“熟悉的陌生人”。有的男生、女生在路上跟我打过几次招呼,有的甚至讲过名字,但我就是记不住,点名的时候想起似乎是这个人,不久又抛到脑后了。弄得有一个男生打了多次招呼后忍不住问我:“老师,您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吗?”因为我一般回答“你好!”我只能说“不好意思,学生多记不住”,那个男生就笑呵呵地走开了。我一般能够记住的大概是当面聊过天,问过我问题的学生,记忆停留的时间比路上打招呼至少要长两三分钟吧。
原来教高中时,因为有固定的座位表,有早读、晚修,半个月就能把学生认全。现在教大学,班多,一般一个学期教三四个班,而且我不爱点名,所以还是不太认得学生。当然有些是熟悉的。这样的结果如下。
其一,因为点名,我记住名字认不得人。这可能是因为我人到中年,或者是我的心被家庭和工作占领,没有给学生留下空间。即使有的同学、朋友提过某个学生,我也只记得名字不认得人。我现在指导毕业论文的2008级的9个学生,因为我们只见过两次面,所以我基本不认得。
其二,我认得人记不住名字。这因为一方面,点名或上课次数多了,我对学生有个模糊印象,相遇时候可能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另一方面,刚开始我可能把某些学生错看成我的同学朋友,或者我教过的大学生,所以我有时候会疑惑地看两眼,或者纳闷,或者点名时直接说“你有点像我同学”。当然后来近距离看时,我才发现原来是两个人,造成误会,实在不便。这也许和我太近视有关。当然其中不排除有极个别气质相似的。巧合的是,个别来函授的中小学教师说我很像他或她的同事。更搞笑的是现在2009级中文系本科三班的一个男生有点像2009级高级文秘班的一个男生,我刚开始有点纳闷:“这家伙听课上瘾了,上学期听过了还来听!”
其三,有的学生的名字和性别刚开始我对不上号。如有的叫某某翰或某某超的,像大学教授如刘登翰、毛翰、程文超都是男学者,或不久前才见过面的初中的一个大胖子男生的名字,谁知是个女生。有个叫什么某某芳的,以为肯定是个女生,谁料却是个男生,所以我惊讶得“呀”了一声,弄得他脸红耳热的。叫“敏”的不好说,我认识的明敏、智敏、建敏等都是男性;叫“涛”的更不好说,窦文涛是男的,刘涛是女的。
其四,有的时候,我会把学生当成空气。学生都认得我,我不认识学生,所以这可能导致散步或者上街时碰到学生会视若无睹,“目空一切”,把学生当作空气。这实属无礼。有时候我可能正在思考一个问题,或者观看一棵树之类的风景,把自己都当空气,何况是学生。当然这也给予我相对的自由,“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