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丑)十五年大明宣德八年
春正月
1月1日
○乙卯朔,上率王世子及文武群臣,行望闕禮,御勤政殿受王世子賀,仍受群臣賀,倭人、野人亦參。議政府進表裏鞍馬,諸道進箋及方物,文武群臣仍以朝服,行中宮賀禮。
○東宮停受賀。
○上御勤政殿,設會禮宴如儀,始用雅樂。初,高麗睿宗時,宋徽宗賜祭樂鍾磬各一架、琴瑟笙竽和簫管等器各二部,制造精緻。紅賊之亂,人不能守,賴有老樂工,將鍾磬二器,投池中得存。逮至皇明,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皆賜鍾磬,然制造甚粗,聲亦不美,可貴者唯宋朝所賜之器耳。我國祭樂,八音未備,工人只學奉常舊藏十二管譜,而不知音律之爲何事也。每當祭時,磬用瓦磬,鍾亦雜懸,不具其數,猥褻妄作,習以爲常。乙巳秋,秬黍生於海州,丙午春,磬石産於南陽,上慨然有革舊更新之志,乃命朴堧造編磬。但我國本無協音之器,堧取海州秬黍,積其分寸,依古說制黃鍾一管吹之,其聲差高於中國鍾磬黃鍾之音及唐樂觱篥合字聲,故因考前賢之議曰:「地有肥磽,黍有大小,聲音高下,代各不同。」陳暘亦云:「不如多截竹候氣之爲正。」然我國地偏東域,其與中土風氣頓殊,候氣求律,料應無驗,乃因海州秬黍之形,用蠟燃成次大之粒,積分成管,其形與我國丹黍之小者正同。卽以一粒爲一分,累十粒爲寸法,以九寸爲黃鍾之長,乃九十分也。添一寸爲黃鍾尺也。圓經取三分四釐六毫之法,乃擇海竹之堅厚躰大者,攅透孔穴,正得圓經之分,較量管長,正得寸法。却將蠟造黍粒千二百箇,入於管中,固無盈縮,吹之,與中國鍾磬黃鍾聲及唐樂觱篥合字聲相協。因以此管三分損益,以成十二律管吹之,聲乃諧協。此器一成,祭樂八音之器,聲音有據,閱一月而新磬二架成。及進,知申事鄭欽之等問堧曰:「形制聲音,何所取法?」堧曰:「形制則一依中朝所賜編磬,聲音則臣自制十二律管,協而成之。」諸代言誚堧曰:「捨中國之音,自制律管可乎?」皆以爲誕妄。堧具書以啓曰:
今造編磬,形制則一依中國,聲音則中國之磬大呂刻標者,其聲反出於大蔟,蕤賓刻標者,其聲反高於林鍾,夷則同於南呂,應鍾下於無射。當高者反下,當下者反高,恐非一代制作之器。若依此而制,則決無諧協之理,故謹依中國黃鍾之聲,以制黃鍾之管,因而損益,以成十二律管,吹以協律,據此而製。
命入中國磬一架、新磬二架、簫管方響等器,竝新製律管協之。上曰:「中國之磬,果不諧協,今造之磬,似爲得正。磬石之得,已爲一幸,今聽聲音,亦甚淸美,制律較音,出於不意,予甚喜之。但夷則一枚,其聲差高,何哉?」堧卽審視而啓曰:「限墨尙在。未盡磨也。」退而磨之,墨盡而聲乃正。磬成之後,命堧專掌制樂之任,自丙午秋至戊申夏,攻南陽之石,宗廟永寧殿編磬及諸祀通用編磬、登歌編磬特磬成,共五百二十八枚。上又命堧曰:「予欲創制朝會雅樂,立法創制,自古爲難,君所欲爲,臣或沮之;臣所欲爲,君或不聽,雖上下皆欲,而時運不利。今也我志先定,國家無事,宜盡心成之。」於是又造朝會樂磬於南陽,鑄朝祭樂鍾於漢江,令堧董役,又以大護軍南汲貳其事。至是,始用軒架雅樂及舞童之伎,不用女樂,隣國使客之宴,亦不用女樂云。
○中宮設宴于內。
1月2日
○丙辰,司諫院上疏曰:
讓寧大君禔狂惑不義,得罪君父,見絶宗社。太宗放黜于外,仍命曰:「自予千歲之後,不得往來于京。」遺訓至嚴,今乃召見,留宿闕內。昔大舜雖以友愛,源源待象,豈有信宿宮禁如今日乎?伏望斷一時友愛之情,念太宗萬年之計,命還舊居,勿復召見。
不允。
○上御慶會樓下,令王世子三大君射侯。
1月3日
○丁巳,御經筵。
1月4日
○戊午,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向者兀良哈寇我北邊,其時不興問罪之師,今又竊發,虜掠人物。此類近在我境,行兵問罪,固爲不難,然姑忍之,待以恩義。」
○御經筵。
○詳定所都提調黃喜等,進新撰《經濟續六典》。其箋曰:
竊聞古昔帝王之治天下國家也,莫不有成書以記當時典章法度,以爲一代之制。二典三謨,唐、虞之法也;《周官》、《周禮》,成周之法也。恭惟太祖康獻大王聖德應運,化家爲國。相臣趙浚等,裒集敎條,目曰《經濟六典》,刊板流行,與民共守。太宗恭定大王時,政丞河崙等,乃撰《續典》,及我主上殿下嗣位,議政李稷等繼河崙所撰,刪述舊文以進。旣加淸讌之覽,以爲猶有未盡,爰命臣等,更加搜討。將河崙、李稷等書及二書所不載令甲條件,詳加採擇,去其重複,芟其繁蕪,其去取一受睿裁,會稡成書,爲正典六卷。又擇其一時所用非經久之法,別爲謄錄六卷,繕寫投進。伏望頒諸中外,使子孫萬世有所持守,實社稷宗廟無疆之休。
上命鑄字所印之。
○兵曹啓:「《六典》內守田品官,專爲居京城衛王室,其願居外方者,還收科田,其老病願以子壻弟姪代者聽,京外相推規避者,收田科罪。今多詐病,而所在守令濫給文憑,有乖於法。今後告暇歸鄕得病人外,濫給文憑者,所在守令論罪。」從之。
1月5日
○己未,受常參,輪對,御經筵。
○吏曹啓:「律學廳在刑曹之內,出入不便。請別置於刑曹之傍,以刑曹考律司郞廳一人,兼差別坐,與提擧以下常仕。率律科出身者,講習律文,令提調糾其勤慢。」從之。
1月6日
○庚申,御經筵。
○傳旨禮曹:
宗廟大享陪祭宗室,設位於享官之南,昨穆異位,以齒爲序。
○禮曹啓:「凡救食及拜陵擧哀、臨喪服素服時,用靑繖扇;因國喪以喪服見使臣行禮時,用素繖扇。若日食在望闕之日,除三舞蹈,樂部陳而不作。」從之。
○江界節制使李恪辭,引見曰:「江界境連野人,往盡乃心。」仍賜弓矢。
1月7日
○辛酉,御經筵。
○賜同知中樞院事柳思訥、上護軍朴堧鞍馬,前判書金自知、前判事南汲馬,典樂工人等米布有差。別坐及官員等陞資,錄事給別到,以賞新成會禮雅樂之功。
○禮曹判書申商啓:「今幸溫井,非講武之例,除不緊各司外,請分司隨駕。」上不允。知申事安崇善啓曰:「殿下累日在外,大臣留都不從,豈爲臣之禮乎?申商之言甚是,宜令六曹堂上各一隨駕。」從之。
○革連原道驛丞,以連原、可興、仁山、坎原四驛,移屬察訪道。因忠淸道監司之報也。
○上護軍朴堧啓:「前此宗廟及朝會樂、殿下陞降出入《隆安之樂》,竝用八句黃鍾。今朝會樂,旣改用六句黃鍾,宗廟樂亦當改用六句。且宗廟祼鬯奠幣初獻等樂,皆頌功德,登歌作於堂上,文舞作於堂下,獨亞終獻軒架,只作昭武之舞而無歌詞,宜依朝會樂,製武舞歌詞,竝設琴瑟歌工。迎神之樂,亦有文舞而無歌詞,竝製歌詞。」下禮曹。
1月8日
○壬戌,平安道都節制使馳報:「建州衛指揮李滿住送還被擄人曰:『於宣德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有暖禿指揮吒納奴差人來報:「忽剌溫野人將領一百五十餘人馬,搶虜經過暖禿地面。」滿住聽此,將領本衛人馬三百餘名,星夜前去,遇天使張都督、猛哥帖木兒,追至守定山口圍住,盡行奪下男婦大小六十四口,』差官送去本處,江界交付。」
1月9日
○癸亥,平安道監司啓:「閭延、江界戰亡被擄人七十五,戰亡人四十八。」召議政府六曹議曰:「前日卿等議云:『宜待洪師錫還,送人于李滿住。』予姑停之。今觀監司所啓推覈文案,滿住所爲無疑,雖不待師錫之還,遣人問之何如?」沈道源等議曰:「何待師錫還,然後決其可否?今觀鞫案,實爲痛心,宜於此時發遣。」黃喜等議曰:「文案詳悉,師錫之言,必不過此。然其還當在近日,擇可遣人,待師錫還後,發遣爲便。」從喜等議。
1月10日
○甲子,禮曹啓:「新寧人李資元連喪父母,負土營墳,廬墓終制,孝心純至,宜加褒賞敍用勵後。」從之。
○禮曹啓:「朝服製造,工費甚鉅,各司官吏不用心藏守,或有汚破遺失者。今後通禮門,每年點檢,遺失者懲之,汚破者罪其該吏。」從之。
1月11日
○乙丑,上護軍洪師錫回自閭延,至龍泉站患疾,令人馳啓曰:「閭延節制使金敬、江界節制使朴礎等,非徒不能禦敵,把截木柵,竝皆頹圯,令敵窺伺,一朝突入,以致禍患,誠爲不當。都節制使文貴,亦不巡行糾察,請下攸司治罪。」召政府六曹三軍都鎭撫,使知申事安崇善、左代言金宗瑞議事:其一曰:「金敬、朴礎之罪,不必更言,文貴專任一道,自赴任後,把截木柵,一不巡察,以致今日之患。幷拿來治罪何如?」黃喜、孟思誠、權軫、安純、趙末生、李孟畇、鄭欽之、趙啓生、崔士康、沈道源、申檣、許誠、柳孟聞、李兢等議曰:「宜竝拿來推覈。」許稠獨曰:「文貴雖有罪,寧邊、江界兩處之將,不可一時遞代,待新都節制使赴任後拿來,猶未晩也。」其一曰:「前日卿等議云:『婆猪江野人所爲,佯若不知,姑置勿論。』予亦以爲然,今更思之,野人近在我境,無故犯邊,殺虜人民,國家坐視,恝然不顧,以啓後來屢侵之患可乎?卿等之論,雖合於守靜之道,豈可以中國待夷狄之道,待此輩乎?若窮兵黷武,深入其境,非予本心。欲整飭戎兵,陳師示武,彼若盡還所虜,誠心歸順,則不必致討,其各熟議以啓。」黃喜等議曰:「臣等亦痛心,宜當訓卒鍊兵,以示威武。」許稠獨曰:「以如朴礎、金敬等輩,俾守邊圉,失誤機會,誠國家用人之失也。況此野人,種類繁多,今雖往征,後必爲我國累世之患,其害甚大。臣心以爲姑置勿論,自固封疆,侵陵則禦之,投降則許之爲便。」其一曰:「代文貴任寧邊者誰可?」黃喜薦崔閏德、河敬復、李順蒙等,河敬復薦崔閏德、李順蒙,餘皆薦崔閏德。崇善啓曰:「順蒙雖云狂悖,己亥東征,身先士卒,討賊有功,宜以順蒙爲都節制使,戶曹參議金孝誠爲都鎭撫。」上曰:「予意亦然。然大臣之望,在於閏德。」乃以閏德代貴,孝誠爲都鎭撫。
○兵曹啓:「咸吉道慶源、寧北鎭赴防北靑、端川、吉州等各官之軍,凡一千九百六十九名。勿論緊不緊,每朔一百輪次赴防,極寒盛暑,踰越大嶺,一年再行,罷弊尤甚。乞依前例,緊朔則百名,不緊朔則五十名,如有賊變,量宜加定,以恤軍士。」從之。
○賜閭延戰亡軍士米豆,復其戶。
1月12日
○丙寅,親傳春享香祝。
○傳旨兵曹:
各道水陸諸軍,隨其多少,擇定摠牌,每於二月十月,鍊習武藝。監司不用心考察、守令不用心擧行者,以敎旨不從論罪,已曾立法,各官守令,專不用心擧行,因此武藝虛疎,有違備患之意。自今一依上項敎旨,竝習片箭,如不用心擧行守令、水軍僉節制使等及不用心考察監司節制使等,申明考察。
從崔閏德啓也。
○遣義禁府鎭撫趙瑞康于江界、閭延,更鞫敗績之狀。
○知申事安崇善啓:「溫井行宮及供頓諸事已備,然其間不無有弊之事,請遣人審視,如有過者,裁損以除民弊。」從之,仍敎曰:「三四月正當耕種之時,晝停宿所,須擇閑廣之地,勿侵田畝。」
1月13日
○丁卯,召領議政黃喜、左議政孟思誠、右議政權軫、吏曹判書許稠、戶曹判書安純議事。其一曰:「閭延、江界被掠人民,雖免死亡,流離失所,蕩盡家産,予甚軫慮。救恤之術,同議以啓。」喜等議曰:「上敎至當,往年還上、今年租稅,竝皆蠲免,且限三年復戶。其無父母小兒,官給衣食,付諸族人恤養。若無族人,則令隣里有恒産者恤養。」其一曰:「差朝官點諸道兵,曾已立法,近因年險,每停差遣。因此各官軍器,極爲虛疎,東西兩界,防禦最緊,尤爲不可。予欲當春秋兩等,於平安、咸吉兩道,別遣朝官,檢察烟臺、木柵、城子、軍器、馬匹,則必不至於虛疎矣。且前日卿等議云:『閭延、江界,地險難置烟臺。』予聞洪師錫所言,而更思之,置于江北,則誠難矣,隨宜置于境內江邊,候望可也。若木密山疊,未得相望,則當於高峯,伐木而置何如?」喜等議曰:「平安、咸吉道,差人點考軍器,似爲便益,但兩道本無箭竹,且因凶歉,軍器未得精鍊。以各官所産箭竹分賜,從而檢其脩補,則軍器必不虛疎。至若烟臺則宜於境內江邊,隨地宜而置之。」上皆從之,仍令軍器監造箭,又使咸興、吉州、平壤、寧邊竝造弓箭槍環刀,分送于沿邊各官。
○兵曹啓:「慶尙道昆南新城敵臺,前面過廣,左右過狹,不宜守禦,然此已造,不可改也。今後前面十五尺,左右各二十尺,以爲定制。且每一百五十步,置一敵臺,則功力省,而可以禦敵。」從之。
1月14日
○戊辰,御思政殿,餞平安道都節制使崔閏德、都鎭撫金孝誠,王世子及大君諸君侍宴。
○詳定所啓:「宗親與敎官行禮時,自元尹至副正尹一行,而副正尹有康,則其父正尹昇一行序立,未便,與父一時行禮,則宜立後行。」從之。
1月15日
○己巳,受常參,視事。上曰:「咸吉道報:『童猛歌帖木兒,從張天使赴京,忽遇忽剌溫兀狄哈寇閭延,掠人馬而歸,猛歌帖木兒,告天使欲盡殺之,天使曰:「不可。若盡殺則朝廷使臣往來奴兒干之時,不無含恨生變之虞,只令還其被擄人物可矣。」乃取男婦六十四名還送。』觀此則與平安道馳書無異,無奈猛歌帖木兒相應作賊,紿天使以謂忽剌溫乎?彼兀良哈同謀情迹,令咸吉道都節制使,密候以啓可也。且滿住處,問其情迹何如?」禮曹判書申商啓曰:「國家似若不知,而令邊將以其私問之爲便。」上曰:「予意亦然。」上又曰:「火砲之法,我國非不精熟,然一不利用。予意以謂載火砲于馬,一人乘之,放火之人,亦乘馬入戰場,下馬以放,則可以善用矣。」領議政黃喜啓曰:「火砲可用於守城,不宜於曠野,然依此試之爲便。」上又曰:「江界等處之民,越耕何如?」喜曰:「江外固非我土,況今與彼有隙,豈宜聽民越耕於江外乎乎!」吏曹判書許稠啓曰:「今一鷹進獻,監察亦從之,監察似乎輕矣。」上曰:「一鷹雖微,進獻爲大,何計其監察之輕重乎?」稠曰:「非獨監進鷹子,以檢察和賣,故臣出此言。」
○禮曹啓:「自今將本國銅錢,賣與商倭者,依盤詰奸細律處斬;知情不告者,與同罪;不能糾察當該官吏,依失於盤詰律杖一百;有能捕告者,官給緜布五十匹。」從之。
○刑曹啓:「凡僞造諸衙門印信者,或印文未成,或大小懸別,依《大明律》、唐律,減等科罪。」從之。
1月16日
○庚午,御勤政殿受朝。
○輪對,經筵。
○召議政府、六曹判書、三軍都鎭撫、藝文大提學鄭招等議事:其一:「咸吉道寧北新設木柵,姑待後年築石城。慶源木柵,年久頹落,令今春始築何如?」孟思誠等議:「上敎允當。」其一:「在太宗朝,黃儼受命,賜宴本國。儼行酒於太宗而已,餘不行酒,太宗請之,然後乃行酒。是則中朝賜酒之法,只行於爲客而已。今尹鳳又曰:『賜酒本國之人,持賜酒者立授,飮者跪受,禮也。』以此觀之,則中朝亦有行酒他人之禮。予於使臣慰宴時及宣慰使行酒節次,賜酒者立授,飮者跪受,何如?」僉議皆可。上曰:「賜酒者立授,飮者俛伏受酒,而立請於使臣,退跪而飮。」其一:「鎭撫所,自祖宗朝不屬兵曹,別無其弊。今欲屬兵曹,議論紛紜,予未斷之,然不欲改祖宗之制如何?」衆議不同,上曰:「勿屬兵曹,凡號令之出,兵曹承傳,移文鎭撫所。」其一:「司憲府啓:『近來擊鼓者,不及政治得失、民生休戚,唯訴自己之事,且非冤抑而誣告者、妄告者、越訴者,竝置勿論。故頑惡之徒,稍有不嫌,則面罵官吏曰:「吾當擊鼓。」常與長上之人爭鬪,不勝則便罵云:「吾當擊鼓。」由此民慢其官,下陵其上,其弊甚大。又其間或正決,而妄稱誤決,或未決,而妄稱已決,或越訴擊鼓者有之,或猥細鄙陋之事,亦或申訴者有之。曚曨申聞,煩瀆宸聰,非獨有乖於大體,因此獄訟繁滋,風俗渝薄,不可不慮。稽之律文,辨明冤枉條云:「凡監察御史辨明冤枉,須要開具所枉事迹,實封奏聞,委官追問得實,被誣之人,依律改正,罪坐元告、元問官吏。若事無冤枉,曚曨辨明者,杖一百徒三年。若所誣罪重者,以故出入人罪論。所辨之人知情與同罪,不知者不坐。」非冤枉而亂雜申呈,是非明白者,依上項律及申訴不實條,隨事輕重科罪,以懲奸詐。』何如?」衆議曰:「申訴不實之律,甚當。」黃喜議曰:「關係死生迫切之事,只許擊鼓,其餘小事及奴婢爭訟,決折官吏遞代後,呈司憲府,移送主掌官改正。蓋用刑止訟,如猛藥治病,恐有難追之悔。」上曰:「宜仍舊,只論以申訴不實之律。」其一:「奴婢誤決之訴,必待官吏遞代。予心以謂奴婢多者,則一二口之決不決,不必冤抑,若只有一二者,則一口之爭,如割心焉,若待官吏之遞,則或有相避繼出,因此淹延,至于累年者多矣。其冤抑之未伸,可勝言哉?且祖宗之時,再設辨正都監,奴婢決訟,尤致意焉,今當處之如何?」僉曰:「祖宗之時,因前朝之季,爭訟者甚多,肆設都監以辨之,今則奴婢爭訟,不如昔時,宜當如舊。」從之。其一:「閫外之事,將軍制之。今崔閏德平安之行,不可以閫外論之,然新造木柵、抄定軍人、進退士卒等事,量宜施行後啓達何如?」許稠等議曰:「今旣承命而往,修築木柵及進退軍卒,臨機施行後啓聞。」黃喜等議曰:「役民非小事,當與監司議啓取旨後施行,其中及期之事,則臨機施行後啓聞,似爲便益。」上曰:「新造木柵、軍人抄出、軍士進退,聽都節制使指揮施行後啓達。」其一:「如有事變,於閭延、江界等處赴防時,熙川以南番滿軍卒乏糧,則所在守令,承都節制使移文,量宜給之,傳報何如?」僉曰:「上敎至當。」其一:「彼人若至閭延、江界等官,則所饋酒肉醢醬、所贈布席,量宜預送何如?」衆議曰:「以難繼之物,應無窮之欲,而終不繼焉,則非徒無益,反以生怨,饋餉贈物,一依前例。」黃喜、孟思誠議曰:「稍加前例,優給爲便。」上從喜等議。其一:「崔閏德、金孝誠,如或分道行軍,則不可無腹心之人,金孝誠軍士,當送十人乎?五人乎?」衆議不同,上曰:「差送五人。」
○還給朴好問職牒。
○上密議三議政及許稠、安純等曰:「崔閏德請率林尙陽而行。尙陽得罪太宗,然當大事,用之何如?」黃喜等曰:「在先君之朝,犯不忠之罪,不可輕赦。且尙陽年老,不宜用於武事也。」上從之。又議曰:「李迹欲救金訓廢爲庶人,謀復立朝,因宮人欲進奴婢於太宗殿,太宗曰:『迹爲識理儒者,尙且如此,在今時依宮人進奴婢,其心行可知。』尙陽之得罪,全由迹之不肖致然也,卿等知之。」黃喜等曰:「迹素有如此心行。」
○兵曹啓:「父母侍丁軍士,若不置簿,則後日無由推擧,軍額將減。乞令所居官明白置簿,侍丁畢後,隨卽差役。」從之。
○禮曹啓:「倭人非因興利,專爲報聲息而來,則依他例散料,仍給過海糧。」從之。
○對馬州六郞次郞與宗四郞,修船護送本國回禮使,馳書報告,上令禮曹修書回答,仍各賜米豆共六十石。
1月17日
○辛未,受常參,輪對。
○詳定所啓:「謹按周制,衛王左右者,虎賁氏師氏之屬,而大司馬制其命。漢未央宮、建章宮,兵衛尉掌之,城門兵,都尉領之,而大司馬司其出入。唐初禁軍十六衛,折衝果毅上將軍大將軍統之,而兵部實號令之,宋侍衛親兵,殿前司三班摠之,而樞密院實進退之。是則歷代兵制,無有專摠禁兵,而上無維制之者。本朝鎭撫所,職掌兵柄,若無稟制之處,非所謂兵權散主也。今之鎭撫所,卽周之虎賁、師氏、漢之未央、建章兩宮尉、唐十六尉上大將軍、宋殿前司也。今之兵曹,卽周、漢之大司馬;唐之兵部,宋之樞密院也。今鎭撫所屬於兵曹,受其制命,合於歷代兵權不專之義,伏惟上裁。」令禮曹同政府諸曹議之,僉議請從詳定所之議。
1月18日
○壬申,視事。上謂左右曰:「閭延被虜人未還者尙多,馬牛則專未還。欲令崔閏德,送人于李滿住、林哈剌、沈吒納奴詰之,其與閏德議其詰辭以啓。」吏曹判書許稠啓曰:「閏德率禁兵五十名,赴寧邊府,臣以爲卽今往討,則猶可也,若送人徐察賊之眞僞,然後往伐之,則隨後繼發爲便。西北一方,地本瘠薄,加以使臣往來,凋殘甚矣。今已聚本道兵馬于閭延、江界等處,又率五十軍官而去,則軍糧馬料,恐皆乏絶。且滿住以爲:『前日侵掠,乃忽剌溫所爲。』今未知賊之爲誰,姑遣人厚待,審知其賊,然後往伐之可也。」上曰:「予熟思以處之。閏德多率軍官,雖不能無弊,然到寧邊,練習武才,不戰而還,固亦有益。」稠又啓曰:「滿住等所居山川險阻,所謂伐十木見一星也。且野人驍勇奸狡,若往伐則登山,旋師則復來狗盜,邊釁從此不絶,徒勞我師耳。臣謂邊圉城柵,不能完固,使賊窺覘,爲其所奪,不若愼固城柵,以嚴防禦之爲便也。臣中夜反覆思之,上心大事已定,臣狐疑之言,仰瀆天聰,知其不可,然內有此心,而不以上達,則是內外二致,涕泣請止。」上曰:「今擧大兵,掃蕩無遺,非予本心,但賊來侵掠而去,我乃安受其辱,一不往問,則彼必輕我,每來侵之。遣人于其處,審知賊黨,擧兵往伐,雖不能取勝,猶足示威而襲服賊心,是爲良策。」禮曹判書申商啓曰:「嘗思昔日倭賊來侵之事,今此野人之害,特其小耳。國有外患,然後警心恐懼,以備不虞,永享太平,若無外患,狃於安寧,則甚不可也。」上曰:「卿言然矣。」上又曰:「滿住、吒納奴等,待以東北面野人接待之例何如?」商對曰:「往者滿住管下人到江界,願入朝我國,却而不納。今若復來索糧,兵馬使隨宜給之,仍與言曰:『此乃防禦之所,固無儲粟,以軍糧給之。』此乃上策也。若一接之,則往來不絶,營求無厭,雖厚蒙國恩,小有嫌隙,則叛之,況西北凋殘之道乎?」上然之。上又曰:「錢幣之法,歷代行之,然錢不自行,必因時權法,而後興行。今也錢幣至貴,贖罪者有願以布代納者。若增其錢價而優納之,則人知錢價之重,而錢自興用矣。」戶曹判書安純曰:「上敎至當,但恨錢之漸少。」上曰:「予聞或有銷鎔鑄器者,或有賣與倭人者,卿言然矣。」申商曰:「臣嘗入中國,歷觀豐閏、玉田兩縣,雖是小邑,皆有市肆,四境人民,聚之如林,以其所有,易其所無,行旅之人,路塞難行。以此觀之,中國雖小縣,皆有市也。今我國京都有市,各道州郡皆無市,雖有錢幣幣者,不得市焉,反以錢爲無用之物,民不興用。依中國之制,外方郡縣,皆開市,則錢自興矣。」上曰:「若開市於外方,則恐其遊手者衆也。然我國生齒繁而田土少,人乏可耕之地。以此言之,雖開市,似爲無害。」
○命知申事安崇善,議于議政府、六曹判書、三軍都鎭撫曰:「李滿住、沈吒納奴、林哈剌處,遣人當幾度?詰問當何辭?」衆議曰:「以都節制使之言,先送人於李滿住,說云:『忽剌溫所掠本國之人,奪而送之,爲可喜也,但未還者多,而牛馬則全未還,宜速盡還。』回還之時,歷入沈吒納奴、林哈剌處言曰:『送還本國之人,玆用深喜。』且問:『忽剌溫野人出來時,何不通諭?』仍觀其事變。」又議曰:「監司,一方之主也。巡行郡縣,審視城柵,固其職也。今平安監司朴葵一不巡察,閭延等處城柵口子,至爲虛疎,使吾民爲賊所虜,不無罪責。此時拿來何如?」僉曰:「金敬、朴礎、文貴等推覈之時,有司必請竝覈,姑停拿來,以待有司之請。」
○御經筵,謂左副代言鄭苯曰:「吏文漢語,國家所重。往者許令通事等買賣於中國,利於己者甚多,故雖一歲再往,皆不辭避。今也痛禁貿易,每當赴京,監察糾察。且近日太平館,買賣禁物,幷以通事知情而罪之,因此司譯院生徒皆懶學。金時遇爲司譯院提調,嚴加糾察,使生徒勤業,時遇旣死,元閔生有疾,不能糾察,予甚軫慮。吏文習讀,則李兢專掌其事,但司譯院無常坐提調,令吏曹議薦。」
○閭延、江界赴防軍士二十九人上言:「請納粟所居官,受於防禦傍近之邑,以資糧餉。」上問安純、許稠曰:「處之何如?」純曰:「穀數不多,臣未易斷也。」稠曰:「若從之,則恐其蜂起也。」上令政府六曹議之,僉議曰:「今赴防人數不多,此特一時權宜之策,不害於義。」從之。
○詳定所啓:「孝子、順孫、節婦,旌表門閭,敍用復戶,所以勸後也,當以人道平常之事。雖云平常之事,實有他人所不及者也。若救親於賊,事出非常,固當褒異,至於折骨和藥,六年居墓,爲行詭激,不可爲訓者,恐不可特異其科也。其父母生前盡孝奉養,死後盡禮行喪者,旌表門閭復戶,若士人則幷敍用何如?」乃下禮曹。
○禮曹啓:「僧徒無度牒者,雖已受職,依他治罪,還俗當差。」從之。
1月19日
○癸酉,受常參。
○平安道都節制使崔潤德、都鎭撫金孝誠、經歷崔致雲等辭,上引見曰:「禦戎之道,古無良策,三代帝王,來則撫之,去則不追,但羈縻之而已。然無明籍,未得詳知,自漢以下,史策可考。漢高祖以英明俊逸之資,勘定天下,其伐凶奴,宜若振槁,然終見危,僅以身免,復議和親。呂太后,亦女主之英俊也。冒頓之書,雖甚無禮,終不致討,和親而已。武帝多事四夷,天下虛耗。唐、宋之事,瞭然明白,故古人比之蚊蝱,驅之而已。古人所以如此者,國無大小,蜂蠆有毒,彼此之間,無罪之民,豈無受害乎?然婆猪江賊異於是。去壬寅年間,侵我閭延,其後爲忽剌溫所迫逐,失其巢穴,携其家屬,乞住江濱,國家憐之,許令寄住我國,卵育之恩,不爲少矣。今者負德背恩,無故入侵,殺掠平民,窮兇極惡,罪不容誅。若不征討,後無悔悟,每年必有如此之事矣。況今昇平日久,四境無虞!孟子云:『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今日之事,雖野人所爲,實天之所以警戒於我者也。今李滿住、童猛哥、尹內官之書,皆云:『忽剌溫所爲。』然詳思之,則豈無引之者乎?近林哈剌到閭延言:『吾奴婢,隱匿不出,後必有患。』其言有由然矣。昔日慶源韓興富之事,河崙言不可伐,趙英武言可伐,太宗從英武之策,命征之。後日對馬島之事,或言可伐,或言不可伐,太宗斷以大義,命將致討,其事雖不快心,彼賊等終有恐懼之志。」閏德對曰:「對馬之事,百年之備,今日之事,僅十年之備。況同是野人,稍有東西之別,李滿住近於遼東,非猛哥比也。」上曰:「卿言是矣,但審知其來賊之實,則整理軍馬,晝夜兼行,攻打一二里,亦足矣。」閏德對曰:「古之良將,豈獨用軍力哉?亦因時數,互爲勝敗耳。今者地氷水溢,待四五月春水已渴可行也。若有事機,則當請勇士二十餘人。」上曰:「卿所言,予何不聽?至於軍士進退,則聽卿處分。」仍敎曰:「致雲久在近侍,卿於募府,與論古事可也。」閏德對曰:「若有探候賊境之事,欲竝遣致雲。」上又命孝誠曰:「爾則軍旅之事,已知之矣,戒之戒之。」賜閏德鞍馬及弓矢,賜孝誠馬一匹。
○以瑜爲錦城大君,崔閏德判中樞院事、領寧邊都護府事,李叔畝中樞院副使,李叔畤平安道都觀察使兼平壤府尹,趙末生咸吉道都觀察使兼咸興府尹,李恪江界都護府使。叔畤拜參議未久,以本道兵興事劇,非此人莫能當,超授之。其妻弟安崇善薦之也。
○右議政仍令致仕柳寬啓曰:「唐之白居易、宋之文彦博,皆與儕輩,俱有洛中之會。前朝盛時,太尉崔讜,亦爲耆英之會,每遇佳節,觴詠自娛,乃至季世,踵而繼之者,設侫佛之席,稱爲辦供,誦經禮佛,至今行之未已,有累於聖朝文明之化。乞依古制,時散一二品中年七十以上若干人,稱耆英會,歌詠聖德,耆臣之至願。」
1月20日
○甲戌,受常參,御經筵。
○上謂知申事安崇善曰:「柳寬上書,欲設耆英會,予甚嘉之。」崇善啓曰:「今國家無事,耆耉設會,歌詠聖德,宜賜酒果,以示養老之恩。」是日,寬邀右議政致仕李龜齡、領敦寧權弘、前吏曹判書朴信、前判漢城府事許周、知中樞院事李貞斡、工曹判書趙啓生,始設耆英會,上命右代言權孟孫,齎宣醞珍羞往慰之。
○右議政權軫啓曰:「國家以軍資監營造材木,移用於他,故役久未就,須及今年營建,以除露積之弊。且近來公私土木之役頗多,乞命停罷,以休民力。」上曰:「予意亦然,然不得已興他役矣。」仍命有司,暑雨祈寒,毋得役使。
○兵曹啓:「初置內禁衛之時,皆擇狀勇,以充其選。其後因遞差而還屬者,更不試取,故罷老庸劣者,冒列禁衛,無復精鍊之望,乞依別侍衛例,竝令更試,其年滿五十五者,不許還屬。」從之。
○義禁府啓:「平安道都觀察使朴葵、經歷崔孝孫等,沿邊城堡,不能檢察修理,令賊入侵,請拿來推鞫。」從之。
1月21日
○乙亥,御勤政殿受朝。對馬州宗彦七,遣人來獻土宜,兀良哈指揮所古老,遣人獻馬一匹。
○司諫院上疏曰:
監司之任,司殿下耳目於外,專制一方,考守令之廉汚,察民生之休戚,其任至重,必公廉正直,爲人標準,然後可以稱職。趙末生前犯貪汚之罪,欺負聖明,濁亂士風,凡有見聞,莫不鄙之,近受同知中樞院事。臣等累疏申請,未蒙兪允,不勝痛憤,今又受咸吉監司之任。臣等以爲表正而後影直,正己然後正人,豈以贓汚之身,處於監司之任,正人之不正哉?爲守令者,亦知末生所行,必不敬憚。伏望亟命罷職,以重監司之選。
上曰:「咸吉道之民,近因使臣支待,困弊極矣。邇來受監司之任者,不能救弊,予甚軫慮。末生,太宗近臣,國家之事,靡不周知,玆用差遣。且臣僚之中,未有如末生者,爾等之請,予不允從。」獻納李萬幹啓曰:「一縣之吏,尙且揀選,況一道標準之人乎?且臣僚之中,豈無如末生者哉?須更選公廉之人,以委黜陟之權。」上曰:「予嘉爾等之言,然須遣末生,然後可救咸吉之民,故不允。」
○司憲持平楊脩亦來,請停末生監司之命,不允。
○前吏曹判書朴信上言曰:
臣本自寒徵,爵秩踰分,動輒作罪,罪實重矣。尙蒙憐憫,不竄遐方,不收告身,特命安置于童城,童城,臣父母所曾居之地,臣之居此,固所願也。罪大而得安于此,無有難苦,但仰頌聖德,日祝聖壽者,十有四年矣。于時私竊以爲若一月二月三月之中,一詣金闕,問安退來,則心不慼慼,而無有餘恨矣。幸不沒齒,於壬子春,得被召還,越楊花渡,望白岳山,復入都門,怳如夢中,臣之喜躍,爲如何哉?上京隨他,今已累月,而亦無詣闕問安之例,臣之慼慼,復如前日矣。臣今行年七十有二,願依領敦寧致仕權弘之例,許令月朔問安,臣之至情也。
上曰:「臣子之情則然矣,何煩月朔而朝?」
○禮曹啓:「平安、咸吉兩道,地連他境,無識僧徒潛隱入歸者,間或有之。平安道義州、朔州、江界、閭延、碧潼、昌城、理山、麟山、定寧、咸吉道鏡源、鏡城、甲山等各官新舊寺社,竝皆撤破,刷移僧人於南道各官,禁其往來,如有冒禁橫行者,論以制書有違,還俗當差。上項邊郡以南各官寺社,每一邑只留一所,餘竝破之,所居僧人,酌量定數,本貫年甲,明白置簿,數外無賴僧徒,不許留接,他官往來者,以違令論。其中自願還俗者,聽自願;移居他道者,依敎給文憑。若潛歸彼土,而經過處知而不首者、知情故縱者,依律論罪,有能捕告者,依律充賞。」從之。
○鷄城君李來嫡妻無子,妾劉氏有子曰直生。來遺書,以劉氏爲嫡,又有一妾,系甚微賤,子曰善生。善生欲毁父遺書,而不以爲嫡,投狀憲府,爭訟有日,令議政府諸曹同議,僉曰:「嫡妾之分,天下之大義也。以劉氏爲嫡,一家之私意也。況尹氏之去就,劉氏之竝畜,人所共知者乎?安可以一家之私意,廢天下之大義乎?然劉氏,妾中之優者也。其功臣田,許於子孫,科外相傳。」
1月22日
○丙子,遣大護軍李尙恒,進獻海靑一連于京師。
1月23日
○丁丑,斡朶里上千戶童者音波自願侍衛,命依崔老好乙取之例,賜物除職。
1月24日
○戊寅,吏曹據兵曹令史等上言啓:「兵曹事務煩劇,令史實差二十人、預差十五人,今加預差五人,去官則仍舊。」從之。
○兵曹啓:「諸去官而屬別軍者,年二十以上、四十以下,皆令隷習火砲。」從之。
1月25日
○己卯,以瓔爲和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