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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宣祖实录]》三十三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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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三十三年大明萬曆二十八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丙午,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上行望闕禮,世子入參行禮。

1月2日

○丁未,朝,王世子問安。

○國忌。〈仁順王后忌辰也。〉 ○備邊司啓曰:「天將前,不可以科官論執爲辭事,傳敎矣。科官論執之意,添入於移咨,果爲未安。依啓下,議政府陪臣等,所陳爲辭,速爲咨請何如?」傳曰:「知道。」

○左承旨李尙毅,以經理都監言,啓曰:「昨夕,北京夜不收,持欽賜兩色表裏、銀子五十兩而來,乃前日陞副都御史時,恩賞云。今朝置其物件於龍亭上,自中軍廳,迎來衙門,五拜三叩頭謝恩訖,門下官,皆見堂致賀,促臣等亦入參行禮云。以此觀之,前所謂陞軍門之語,似是浪傳。敢啓,傳曰:」知道。「

1月3日

○戊申,朝,王世子問安。

○萬經理世德,送賀帖曰:

伏以,王人大一統,喜四海之皆春;庶邦尊家君,慶三韓之易朔。已奉彩箋之佳唱,慙無黃絹之好詞。敬托八行,聊申百謝。惠風甘雨,回氷雪之嚴凝;旭日卿雲,布陽春之熙蕩。幸淸郊壘,忽越歲時。爆竹懸葦,聊慰征人之寥落;傳椒銘栢,特煩地主之綢繆。每設醴而愧上賓,幾同凌風而遊化國。神嵩聳秀,益新往昔之山川;渤海回瀾,盡是太平之雨露。際玆泰運,祝以履端。乘春傳八道之和,基命奠百城之固。天回地闢,永光周室之藩籬,海闊星輝,常衍商宗之伏臘。竊爲稱賀,竝答勤卷。

○備邊司啓曰:「政院啓辭,令備邊司更議何如,傳曰依啓事傳敎矣。北道擧事,非但監司有重難之意,師期若在四月間,則諸道之民,不可奪其農時,且正當春汛,意外之警,亦不可不慮。臣等之意,各道武士等整齊事,姑勿下書宜當,敢啓。」傳曰:「竝砲手等,不爲入送之意乎?此人等不爲入送,則不能擧事矣。然則今春,不欲爲之意乎?」

○左承旨李尙毅以經理都監言,啓曰:「前承傳敎,以月餉停放事及陳奏使臣,不可不急急發送之意,措辭呈稟,爲日已久,尙無批下,各站査糧,時未來到,李提督面議時,別無停放之事云。臣等雖得連日見堂,而致賀之際,未敢及他語,悶默而退。昨日令驛官,問于孫中軍,則答曰:『衙門,今日始開印,似當有發落。老爺以糧餉之意,欲於初七日上本,自有好樣處置。大槪戶部董郞中,凡於貴國事情及糧餉用過遺下數目,無不詳知,戶部移咨公事,皆出於此人。貴國雖復陳奏,而朝廷必不準許。陪臣空往空還,有何益乎?云云。』觀其意,似若不許陳奏之行,極爲悶慮敢啓。傳曰:」知道。「

○午時,上幸萬經理世德館,經理出中門迎入。

○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憲府啓曰:「同知中樞府事柳永慶,與南以恭、金藎國等,凡謀議,無不主張之狀,十目難掩,而頃日避嫌之辭,有若不知者然,以爲自免之地。其飾辭瞞君之罪,大矣。請命罷職。」

○傳于宋諄曰:「惟政前日,實職,同知除授乎?」回啓曰:「惟政已行僉知,同知則時未除授矣。」傳曰:「知道。」

1月4日

○己酉,朝,王世子問安。

○巳時,上幸孫中軍邦熙館。中軍曰:「竊聞日本被虜人,頃自天朝出來云。倭賊情形,何以言之乎?」〈時,魯認等四人,被虜於日本,自福建地方走回故云,〉上曰:「平秀吉則已死,而其子代立,其臣家康,攝行關白之任云。」中軍曰:「倭賊恒言『日本,則至於放還王子,而朝鮮一不送使何也?』以此觀之,渠等大槪欲和,而恐朝鮮不許矣。」上謂譯官李彦華曰:「大人之語,以和爲辭耶?」彦華對曰:「大槪以和爲言矣。」中軍請辭,上呈禮單,上遂作揖而出。上仍幸韓同知初明館,上行再拜。

○萬經理世德,回禮于時御所,上出中門迎入,行酒禮。

○李提督承勳,回禮而出。持平洪湜〈爲人愚劣,無所知識,附會於奸,偏權分黨,一時好官,任他笑罵。〉來啓曰:「同知中樞府事柳永慶罷職事。」答曰:「柳永慶不須罷職。」

○備邊司啓曰:「竝砲手等,不爲入送之意,此人等,不爲入送,則不能擧事矣。然則今春,不欲爲之意乎事,傳敎矣。北胡焚蕩之事,監司之意如彼,其勢必不得大擧,故他道之兵,請勿入送矣,砲手則精抄入送,分遣要害處,協同土兵,使之埋伏,可擊則擊,可守則守,相機善處,似爲宜當。敢啓。」傳曰:「然則不得爲之矣。恐失機貽禍,姑依所啓。」

○以宋諄、張晩、趙挺芝、柳寅吉、爲承旨,南瑾爲司諫,李晟慶爲持平,李德溫爲兵曹正郞,朴思齊爲正言。

○全羅巡察使韓孝純狀啓。「戰船無鮑作,則不得制船,鮑作不給價,則不肯赴戰,故妻子撫恤價物優給之意,行移知委,而各處鮑作等,聞格軍之令,百計謀避,妻子載船,深入遠島者,十居八九。如此不已,則舟師之事,終不成形,極爲悶迫。鮑作海中通行帖,令備邊司,二千餘張印送,則鮑作赴番人處,點名給帖,其餘無帖人,一切使不得通行海中,絶其漁採,以杜巧避之謀計料矣。」傳曰:「依啓施行。」

1月5日

○庚戌,朝,王世子問安。

○巳時,上幸張副摠榜館。

○韓同知、孫中軍、張副摠,一時回禮而出。

○持平洪湜來啓曰:「柳永慶罷職事,前啓。」答曰:「柳永慶不允。」

○正言朴思齊。〈爲人愚劣。〉來啓曰:「右參贊沈喜壽,諂附年少用事之輩,冒據銓長,凡進退除拜,一從其指揮,唯患失之,任他笑罵,恬不知恥。及爲貳公,物情極爲駭怪,而至參爰立之卜,貽辱淸朝,莫此爲甚。請命遞差。」答曰:「此人豈其然乎?勿爲論啓。」

○以右相呈辭,傳曰:「大臣二員,一時竝遞未安,故不遞矣。今觀呈辭,似是久未出仕之意。玆以遞差,政院知悉。」

○傳曰:「今下靑段一匹,李廷龜賜給,勿謝。且頃日,使李廷龜爲御前通事者,恐於經理接見時,有難解之言故也,今則雖非李廷龜,可以爲之,政院察爲。」

○以南瑾爲同副承旨,文弘道爲司諫。

1月6日

○辛亥,朝,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連啓柳永慶罷職事,答曰:「不允。」

○司諫院連啓右參贊沈喜壽遞差事,答曰:「不允。」

○兵曹判書金命元辭職箚子入啓。

○答兵曹判書金命元箚曰:「老成何妨?疾病可調。此時司馬,非卿不可。調理出仕,宜勿更辭。」

○備邊司啓曰:「馬山,自亂後荒廢,已至六七年。自前年爲始,以其兩京間宿站,令屯將朴乃成,募入流民,因成一聚,給牛給糧,亦慮唐人往來侵責,不得安接。咨請經理衙門,得以委官李承勳,往察過去唐人,不敢侵擾,一屯晏如,農作無弊,遂成後日之利矣。玆者不幸,委官得病身故,路傍屯種垂成之事,又將廢棄,民之失望潰散必矣。屯長朴乃成,與牧使沈日休同議,具由牒報,願以承勳同生弟承寵爲代,使治舊業,其意甚實。且稱承寵純厚淸謹,一年同居,小無弊端云。此可驗之一端也。以此意,移於衙門,期於得請何如?」傳曰:「依允。」

○李尙毅,以禮曹言啓曰:「文昭延恩殿位版埋置時,掘穴處,及覆莎草諸具,預備役軍,每一陵十名分定事啓下,而畿甸民力蕩竭,以五名減定宜當。」傳曰:「知道。」

○宋遊擊德隆揭帖曰:

生,不揣疎庸,謬從東役,晉獲晉接龍光,叨沾瑞德,第無能少展片長,方切愧悚。昨撫院萬,以團練土著,預爲悉撤我兵之地,係廟堂深計,結局善後要機也,故追徵往者胡委官滋害之弊,重難其人,酌議遴採,未敢輕授。玆者,不以生不才爲無用,委以團練,或者詢之輿言,以生處心平恕,修潔奉公,不與自業者。生自奉委以來,日夜惶惕,唯有辜委托是懼,諸凡嚴戢吏卒,撫綏民兵之計,日與林、楊二參贊君,矢心籌之,無慮再三,必期與民安堵,士卒服習,不復如向來胡君所爲,以貽日後疵議也。昨咨請兵冊,未承敎命。玆撫院總鎭,督促數四,仰希速賜回諭,得便奉令南行,庶免生等怠緩之咎。軍國機宜,地方重務,不得不吐露肝鬲,以共圖長籌,仰惟照察幸甚。

○吳都司宗道揭帖曰:

恭惟,慶協履端,泰道弘開於六合;端凝元日,休徵茂集乎三韓。兩頒翰而未酬,殊深仰斗;更叨惠而拜嘉,尙阻披雲。心之懷矣,罪也何文?弊營兵士,久無折色,八月于玆,又缺本色者,兩月人情,終日不再食則饑。何可令空匱之象,自謀朝夕者,六旬有餘,而不亟爲之所耶?雖道曲爲撫綏,延至今日,然人窮必變,脫巾可虞。江華向無正官,致糧無措,今太守到任未幾,衆方嗷嗷待命,而又聞將使督經理衙門,芻牧三千之衆,必從此奮呼。未有絶糧,兩月復去,主糧之官,而能禁其不騷動者也。大王試深思之,然乎否乎?且京城一道,若許官僚,何必李壽俊,可堪玆任哉?希于京畿郡縣守牧。無天兵寄擾者耶?移先後,暫令執事李壽俊,竢船兵出汛之日,或仍供是役,則三千之衆,可飽大王之德,而不致擾害,地方道。亦沐鴻恩矣。引領台階,不勝祈祝。

○以李提督伺候草記,傳于李尙毅曰:「此何以南下乎?」回啓曰:「提督南下之由,招問差備通事鄭得,則曰:『提督之來,本爲鎭守朝鮮。去年秋,欲南下巡審海邊,而我國恐妨秋收,措辭請止。今之南下,蓋亦去年之意云矣。」傳曰:「知道。」

○戶曹啓曰:「以唐人黃君井、劉擧等狀,傳曰:『於路側觀之,有病唐人,極爲慘惻。』察而處之事,傳敎矣。此必是季遊擊軍丁,而得病落後,口糧罄竭,號訴於駕前,情事矜惻。令接待都監,訪問所寓下處,限差病回還間,題給糧料及饌物,使之救活何如?」傳曰:「允。不輕爲之。」

○備邊司啓曰:「浙兵千總婁世鎭揭內,其叔與兄,上年戰亡于泗川,欲得馬匹,搬運屍骸云。天朝之人,爲小邦出征,至於陣亡,亟當護送。令都監,行文于諸道,沿途馬匹,次次交替,無弊入送。以此意,措辭回答何如?」傳曰:「依啓。」

1月7日

○壬子,朝,王世子問安。

○辰時,上出慕華館,送張副摠榜。王世子,使司書柳潚問安入啓,答曰;「平安。」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大臣及二品以上,政院、玉堂,問安入啓,答曰:「平安。」

○諫院啓曰:「右參贊沈喜壽遞差事,前啓。」答曰:「依啓。沈喜壽不允。」

○是日,自卯時至巳時,四方有霧氣,是夜一更,二更四方有霧氣。

○賈郞中,回禮時御所,接見行禮如儀。郞中曰:「聞貴國人,有從福建來者,推問之則云:『何能知其報之眞僞乎?』」上曰;「此非從福建來者言,側聞其報矣。雖是魯認之言,豈知其虛實?小邦有魯認者,被虜往天朝福建地方而來言,未知其報之實與不實,別無他言。但平秀吉死,其子代立,其臣家康執政云矣。」郞中曰:「外人言,其處造船練兵,其言不可盡信,亦不可不信。爲貴國計,莫若勿虛地境,預爲防備。且宋遊擊,年少可人。前者胡都司大壽,往南方練兵,只貽擾害,此人,非其人之比,若使練兵,則必能成就,且敎練於其地,則聲息非輕,請許練兵。」上顧謂李尙毅曰:「前者敎士回咨未送耶?」尙毅回啓曰:「承文院,時未及呈此咨。」上曰:「速爲。」上曰:「爲小邦,丁寧分付,多謝。」遂進勺行禮,因進禮單,郞中辭謝。禮畢,郞中出去。

1月8日

○癸丑,王世子問安。

○巳時,上幸陶通判良性館。上行再拜,行酒禮。

○都承旨柳希緖,進經理揭帖曰:「前日萬經理所謂奏本草,謄書以送矣。」上曰:「令承旨,往經理衙門致謝。」左承旨李尙毅啓曰:「題本中辭,大槪義州見在米豆,九萬餘石,轉運遼東,俾補軍餉,十萬餘石,則以給本國矣。」上曰:「此大非我國所望。義州所在糧餉有無之數,亦未可知,此必生變。政院商見結末。」李尙毅啓曰:「大槪軍兵,不願小米,請以銀子七百兩分給,而以義州米豆九萬餘石,運于遼東。其意,欲以銀子代之矣。」上見題本草曰;「大槪其事,可謂危矣。若以銀子代之則已,不然,必生事矣。」上謂都承旨曰:「此誠非細事。如有某條周旋之事,政院議啓。」上曰:「有戶曹堂上扈駕而來者乎?」柳希緖啓曰:「韓應寅呈辭,李廷龜以病在家云矣。」上曰:「題本中九萬餘石,從何出之言乎?李尙毅啓曰:」前日,董郞中所謂二十萬石,在義州云,故如是矣。「上謂沈友勝曰:」大臣率百官,呈文何如?「友勝對曰:」上敎允當。「通判聞之曰:」若然,則經理衙門,更爲咨請可矣。「上曰:」分付多謝。「通判曰:」國王若爲咨文,則俺等亦以此意,措辭講定矣。「上曰:」聖天子,爲小邦,興兵補餉,皇恩罔極。但小邦,不能自振,貽憂天朝,惶愧。「通判曰:」自古治亂一也。更爲防備,使天朝,再無動兵之患,則幸甚。「通判曰。」貴國,專治戰船,目下之急務。「上曰:」如是分付,多謝。「上曰:」盛禮不敢當,請辭。「通判曰:」依命。「上呈禮單。上遂揖而出。未時,還宮。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1月9日

○甲寅,王世子問安。

○陶通判回禮而出。

○午時,上幸白遊擊斯淸館,上呈禮單,上遂作揖而出。仍幸李遊擊天常館,上行酒禮。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獻納柳慶宗,出仕後來啓曰:「右參贊沈喜壽遞差事,前啓。」答曰:「不允。」

○藥房提調洪進、副提調柳希緖啓曰:「臣等,與醫官商議,則聖候素有心熱積蓄之證,當受針,以瀉經絡之鬱,而日氣向寒,針醫亦未齊會。近日擧動頻數,勞熱必盛,受針之前,姑以三味導赤散,煎湯少許,左金丸三十餘丸,呑下爲當。此藥,只生地黃、木通、生甘草三種,性味甘淡,可合時時呷進,而左金丸,黃連火炒,以變其苦寒之性,進御無妨。此藥五服,劑進何如?」傳曰:「依啓。」

○全羅道巡察使韓孝純狀啓:「濟州援兵,每年三月初,京上番騎兵,除出五百名入送,自是流來格例,而壬辰以後,軍士數小,二百名減,只三百名入送矣。丁酉入送之後,不得交遞,至今仍留,久戍偏苦之怨,在所不免,極爲矜惻,而今者沿海之軍,則盡屬於舟師,內邑之軍,則盡屬於兵防禦使,而軍數極少,皆不能成形,則濟州援兵,照例入送,其勢極難,何以爲之?前入送人調回事,幷令該司,定奪施行事。」啓下,備邊司回啓曰:「濟州入防軍士,已過三年,尙不得交遞,果不無偏苦之冤。所當抽發陸軍,如數換送,而目今防禦正急,遞代之際,恐有疎虞之患。預爲裝束,待秋成防歇入送事,行移何如。」啓依允。

1月10日

○乙卯,朝,王世子問安。

○李遊擊天常,回禮而出。

○巳時,上幸李中軍館,上行再拜禮,行酒禮。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右副承旨柳寅吉啓曰:「義禁府頉單子取考,則高德淵,上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囚,崔信男,同月三十日囚,歲前三日,則以例爲不坐入啓,厥後別無有頉。且權應銖公事察啓事,亦於同月二十六日傳敎,而至今不爲回啓。不小啓下公事,稽緩至此,極爲未便。請色郞廳推考治罪。」傳曰:「王府,至以無頉,不爲推罪人入啓,極爲駭愕。推考依啓。」

○義禁府堂上啓曰:「高德淵公事,去十二月二十八日,崔信男,三十日啓下矣。似當登時推鞫,而歲前後各三日,本府不爲坐起,乃流來規例,本月初二日,國忌,初三日,春享大祭齋戒,初四日,大祭,初五日,三角、木覓等祭,初六日,郊外擧動待令,日暮乃停,初七日,郊外擧動。以此初八日,始爲推鞫。至於權應銖之事,則必須本府堂上四員齊會,然後方可回啓,而堂上連有未謝恩之員,初八日,將齊會察啓,而其日政,臣汝諄,知經筵受點,未能來會,故未得回啓,致有上敎,惶恐待罪。」傳曰:「勿待罪。」

○正言權縉來啓曰:「右參贊沈喜壽遞差事,前啓。」以備忘記答曰:「以秩高之宰,若諂附年少用事之輩,則誠爲非矣,但沈喜壽,必不如此之人。所聞或失於誤,不可論也。不允。」

○戶曹參判李廷龜〈久居武部,力於國事。〉啓曰:「伏念,備邊司,軍國謀猷之所自出。臣以迂拙書生,亦忝此地,屢度乞免,皆不蒙允,悶默仍冒,今已經年。年前因北事,猥上謬妄之箚,大與任事大臣,所見相左。不曉邊務,此又一驗。臣早年驟陞,全無踐履,循例簿書,亦昧頭緖。況此謀國籌邊,何敢聞末議?徒帶虛銜,逐日點名,每當趨衙,仄跡諸宰之後,淺筆占位,以署成案而退,旣無絲毫,唯思罄盡筋力,以效區區職分,而臣夙稟虛羸,百病所集,經冬錢穀,劇務盡瘁,危證騈發,呻吟度日。判書在告,事務益煩,彼此奔遑,精力不逮,臣實憫迫。伏願聖慈,特命遞免,以便公私。」傳曰:「勿辭。」

○備邊司啓曰:「此帖,令備邊司議處後還入事,傳敎矣。伏覩張副摠標下千摠范國斌,修揭其所條陳,至於無非善後之長算,兵家切務,本國應行之事。當與領兵官司,體念擧行。其中招携貳,以絶寇路一款,本國與倭賊,有不共戴天之義,旣與相絶,間牒等事,雖欲試之,其道無由。以此意回答何如?」傳曰:「帖辭,不爲仔細見,似非爲國家事,爲之。」

○以鄭昌衍爲大司憲,姜綖爲尙衣院正,吳百齡爲執義,黃敏中爲掌令,崔鐵堅爲弼善,李惺爲文學,朴孝生爲正言,崔洽爲工曹正郞,朴思齊爲典籍,金善餘爲奉敎,辛宗遠爲漣川縣監。

○李尙毅,以禮曹言,啓曰:「各陵陪進文昭殿、延恩殿位版,江華府離發時,當行先告事由祭,而十七位祭物,今若依平時祭物之數措備,則當此畿甸板蕩之時,勢所難辦。似當依近日各陵祭物之規,而更爲稟減,但祭享之物,自下未敢擅便。上裁施行何如?」傳曰:「依允。」

○吳宗道揭帖。

恭惟,慶協履端,泰道弘開於六合;瑞凝元日,休徵茂集乎三韓。兩頒翰而未酬,殊深仰斗;更叨惠而拜嘉,尙阻披雲。心之懷矣,罪也何久敝營兵士,久無拚色,八月于玆,今又缺東者兩月。人情終日不再食,則饑。何可令空匱之衆,自謀朝夕者,六旬有餘,而不亟爲之取耶?雖道曲爲撫綏,延至今日然,人窮必變,脫巾可虞。江華向無正官,致糧無措,今太守到任未幾,衆方嗷嗷待命,而又聞將使督經理衙門,芻牧三千之衆,必從此奮呼。未有絶糧兩月,復去主糧官,而能禁其不騷動者也。大王試深思之。然乎否乎?且京畿一道,若許官僚,何必李壽俊,才堪玆任哉?布于京畿郡縣守牧,無天兵寄擾者耶?移先後,暫令執事李壽俊,俟船兵出汛之日,或仍供是役,則三千之衆,可飽大王之德,而不致擾害,地方道亦與鴻恩矣。引領台階,不勝祈祝。

1月11日

○丙辰,朝,王世子問安。

○白遊擊斯淸,回禮而出。

○李中軍,回禮而出。

○午時,上幸宋遊擊館,行酒禮。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正言權縉來啓曰:「沈喜壽遞差事,前啓。」答曰:「不可遞差,何必論?」

○持平尹宖來啓曰:「行司直崔天健罷職事,前啓。」答曰:「崔天健,或欲歷過水原,因往高城之計,不無有故,而歸在水原之慮,皆不妨,有何詭秘欺瞞?不必論之事,不允。」

○李尙毅啓曰:「今正月初十日,李中軍接見時,中軍曰:『前者國王所送百人,吾敎以武藝,成才者過半。此人與他人較藝,則可知此人之成才矣。兒童又爲抄送,則吾當盡心敎之。成才之後,則一人可以傳習十人,十人可以傳習百人,但習藝人等,皆無口糧云,豈可空腹而學藝哉?饋餉此人等,甚好甚好。」傳曰:「令該司察爲。」

○李尙毅啓曰:「曆書事,更招日官,考出曆法,則臘日,中國以戌日爲之,而我國則以未日爲之,必有深意於其間。如日出入晝夜刻數等事,地偏東方,有不得不然者。要之不害於敬授人時,而臘法不同,則恐乖大一統之義。伏見唐曆,無寒食,臘日,竝刻書頭之例,就我國曆,去此二段以送之何如?彼雖私見於閭閻,自此送之,似不可不審。敢稟。」傳曰:「依啓。」

1月12日

○丁巳,宋遊擊,回禮而出。

○沈通判,回禮而出。

○持平尹宖來啓曰:「行司直崔天健罷職事,前啓。都總經歷奇敬獻,人物悖戾,行若狗彘,累被重駁,爲人所棄。不可復置衣冠之列,請命罷職。」答曰:「崔天健不可罷職。餘依啓。」

○正言朴孝生來啓曰:「右參贊沈喜壽遞差事,前啓。」答曰:「不須遞差,不允。」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卒信城君遷葬時,護喪使義州地下去。行副使護軍申景禧、前都事申景禛刷馬四匹,題給一路草料,中使行尙膳李奉貞,刷馬二匹,題給一路草料,大殿別監金水明及宮奴四名,竝刷馬四匹,題給一路草料。此人等,非自處發行公文,須依此三張,各成以給,文字規式,則依恒規。且奴子等,則有自此齎去之物,故刷馬如是,非給奴子馬也。此意,則政院知悉。」

○是日,巳時、午時,日暈,未時、申時,日暈兩珥。

○全羅道兵馬節度使兼長興都護府使李光岳狀啓:「臣身病日深,勢難供職,道內軍務,不遑措畫,龜縮待命。兵營元入防卒,在平時,則騎步幷一番之立,三百五十,而經亂之後,各項軍士,僅在三分之一。內地則殺掠尤甚,沿海羅州、長興、康津、靈光、茂長、咸平等邑,則乘船避亂,雖或有全沒者,而生存者稍勝於內地,故兵營之扶持今日者,專賴羅州等六邑之軍,而玆者,以舟師爲重,以陸兵爲輕,舟師格軍磨鍊時,營入六邑軍士戶保,率幷入束伍。臣非但束手無策,亦無臨陣廝養之卒,名雖主將,無異一別將,脫有緩急,將何主將爲樣?極爲悶慮矣。且本道凶荒,近古所無,民仆溝壑者,不知其幾。以此無根之徒,稍有强健者,締結倘類,明火殺掠,無日無之。臣別爲捕盜科目,竭力檢飭於列邑,而光州牧使李尙吉,則捕盜之策,日新檢飭,潭陽府使李奎文,亦以有計慮武人,方差都將,盡力措捕,長城則邑宰數易,專廢捕盜,蘆嶺一路,行旅不通,抄出傍邑武士,設關定將,時方把守,而羅州牧使鄭曄,則徒知護民,上司之令,百不一施,捕盜一事,置諸忘域,臣之行文,亦以爲未便,專不擧行,故四隣之賊,聞風群聚,處處殺越,縱恣無忌。臣聞此情狀,極爲痛駭。似當捉致推問,而如臣庸劣武夫,視同狗彘,萬無進來之理矣。大抵臣,素乏人望,見侮於一守令,不可仍冒。亟命罷斥,以重名器,而鄭曄,自朝廷參酌處置事。」啓下備邊司,回啓曰:「羅州等六邑之軍,初屬於兵營,而厥後又移於舟師。此皆本道監司所爲,其間必有料理處置曲折。當此朝夕待變之時,自此指揮,恐有掣肘之弊矣。且鄭曄,以秩高有識之人,不有主將之令,動相矛盾,專不奉行,極爲不當。爲先罷黜,以警其餘,而兵使乞罷,只因此事而發,則不可輕遞。勿爲辭避,更加盡職事,回諭何如?」啓,依允。鄭曄,姑爲推考。「

1月13日

○戊午,左承旨李尙毅,以經理都監言啓曰:「孫中軍,以不給李金伊之故,大加嗔怒,語其接伴官曰:『俺辛苦爾國,請一小童,以備使喚,是何大段事,而托以李提督敎鍊之軍,不肯給與?雖係敎鍊之軍,不可以他人代之乎?爾則官卑,故言不見聽,可語接伴使,速爲啓知國王。』云。且具揭帖示之曰:『接伴使,若啓知而不送,則俺卽當送帖。』云。李金伊陰囑投托,情狀極爲可惡,中軍怒氣勃勃,勢難沮遏。若至於送帖,則尤爲未安。令訓鍊都監,姑爲定送何如?」傳曰:「小邦,豈靳一兒童,服使於門下?第以訓習事,名隷于提督衙門,小邦不能自擅。事勢如此等語,善爲措辭告之。」

○南瑾啓曰:「經理都監郞廳來言,中原則以上元爲大名日,故提督將備下庭,送于經理衙門云。前年則立春日、上元日,皆不爲下庭,而今年則立春日亦爲。如不得已,則只大衙門,略備下庭呈之何如?」傳曰:「依啓。」

○柳寅吉啓曰:「李提督中軍分付內,用劍敎師五人,分授傳習,兒童百名,已爲成才。斯速試才論賞,給糧料云云。」

○傳曰:「知道。料事,言于該曹。」

○兵曹啓曰:「關王廟造成軍人,每月二百名赴役,而上番軍士數少。不得已京畿、江原、忠淸等道,再三啓請致用矣。今則日數將準,而他無繼用之策,極爲悶慮。三道之軍,勢難更徵,黃海道二百名,依前例,各裹一月糧,急急來替事,下諭何如?」傳曰:「關王廟始役累月,而何不畢役?當此農時,外方軍徵來,未便。」

1月14日

○己未,獻納柳慶宗啓曰:「臣昨以奉常僉正趙存性,本以兇險無狀之人,曾爲海運判官,貪婪列邑,卜物滿船,人皆唾鄙,及爲督運御史,隱匿官船,任載私載,重被臺駁,見棄於人久矣。如此之人,不可復置衣冠之列,請命罷職之意,簡通於同僚,則僚議不同,以爲後坐議處爲答,而臣今朝,病不參坐,以趙存性,不可不論之意,又爲簡通。或有以毁謗之來,勢或使然,或有以姑竢他日議處如何爲答。大槪言官,一日在職,當有一日之言責,而臣冒忝言官,不能見信於同僚,言不得卽行。至於處置,臺諫出仕啓辭,固不可一刻遲緩,而然有同僚簡通之事,則竢其蒙準,竝爲書啓,例也。若其僚議不一,未卽蒙準,則處置啓辭,不得已爲先入啓之意,似當更通于不出之僚員,而今日憲府處置啓辭之時,此意不通,徑先入啓。此皆臣庸愚無狀,不爲有無於同僚故也。不可仍冒,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司諫李有中。〈爲人孔邪,性且猜毒,始爲偏黨,謀斥士類,及入諫長,濁亂朝著,至此極矣。此亦小人之尤甚者也。〉正言朴孝生啓曰:「臣等伏見獻納柳慶宗避嫌啓辭,趙存性論罷事,不爲更通云。臣等非以趙存性,爲不可論也。姑俟他日議處之意,答送。至於憲府處置,固不可一刻遲緩,故卽爲入啓,非如初不爲簡通,而徑先入啓之比也。然而顯被同僚譏斥,不可靦然在職。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1月15日

○庚申,朝,王世子問安。

○巳時,上幸杜副使潜館。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持平尹宖來啓曰:「獻納柳慶宗、大司諫李有中、正言朴孝生、權縉,竝引嫌而退。人之見聞,自有詳略遲速之不同。姑竢議處,非終始角立之比。至於處置之議,已爲歸一,則先入啓,亦出事勢之然。所爭初非大段,別無言不卽行,顯被譏斥之嫌,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大司諫李有中、獻納柳慶宗、正言朴孝生、權縉,竝命出仕。」答曰:「依啓。」

○軍功廳啓曰:「軍功,準資正職後,自斬五級,與管下斬五十級以上者,許陞堂上,有事目,已成格例,而今者軍功人等,皆依他例陞堂上。事係恩命重大,本廳不敢擅便,議大臣處置何如?傳曰允。惟使無虛僞而已事,傳敎矣。議于大臣,則領敦寧李山海、左議政李恒福、完城府院君李憲國,皆以爲:」此人等前後軍功,自軍功廳,已爲査覈,依事目施行爲當。領中樞崔興源、海原府院君尹斗壽、行判中樞府事李元翼、行知中樞府事李德馨,病不收議。敢啓。「傳曰:」軍功之虛僞冒濫之弊多矣。更爲詳密,俾勿如是。「〈時,前縣監李惟誠、前萬戶朱義壽、臨淄僉使金大仁等,斬級甚多,又有戰勝之功,已爲準資,應爲堂上之人故云。〉 ○以黃璹爲肅川府使,李聖任爲珍島郡守,白翰南爲靈巖郡守,韓懷爲韓山郡守,李廷彪爲熊川縣監,金縉爲靑陽縣監,尹宜臣爲唐津縣監。

○林州判萬琦揭帖。朝鮮國王,爲乞將義州見在米豆,姑停運發,以備不虞事,據戶曹狀啓,伏覩都院老爺疏內:『義州收貯米豆九萬餘石,以應運發遼東,備作軍餉。應候遼東巡撫衙門,酌議施行。』此是都院老爺,焦心軍餉,萬分斟酌,有此不得已之說也。本國理宜恭俟明旨,照數運發,不可再有別議,而只緣前項米豆九萬餘石,俱係上年四月內,査報之數,其後海運陪臣柳根,陸續搬運,以濟京南軍餉。況今春汛已至,賊變可虞。如有警報,不得不告急天朝。此時兵難再調,而糧不可再發,且雖再發,委難及時運米。臣等愚意,都院老爺,旣已仰體聖念,必要保全本國,合無備將前因,咨請本院。將該義州見在米豆,姑停發運,以備不虞,相應等因具啓。「據此爲照貴院,議餉一本,爲小邦規畫,其惓惓矜憐之意至矣。更乞速賜裁處,俾小邦,得以保全終始,不勝幸甚。右咨欽差經理朝鮮軍務都察院。

○原任浙兵營旗鼓千總婁世鎭,呈爲懇恩,俯賜咨用,乞求印信執照歸國事,鎭自二十五年八月內,奉旨浙江調取官兵,朝鮮國王勦倭,選練旗鼓,督兵親勦樂安、咸陽、晋州等處地方,血戰伍陣,助斬李儀、范得功等首級六顆,鎭左手見傷一彈,經今四載,勞苦萬狀。又有親兄婁汝恩,衝鋒陣亡,係遊擊葉邦榮下把總,叔婁國安病故,亦係遊擊藍芳威下旗牌把摠。痛思兩命陣亡病故,鎭彈傷見存。雖未能有補於朝鮮國,初志實懷報效於國家,且叔兄命蹇喪身。貴國念鎭,頗獲微績,懇乞國王,垂念大開洪恩,俯賜廩糧馬匹,咨附近浙江撫臺老爺,標下效勞,以圖挺身報效,倘得寸進,恩德滔天,感恩萬代。爲此具呈,須至呈者。

○朝鮮國王,爲懇恩俯賜,咨用乞求印信,執照歸國事,準原任浙兵營旗鼓千總婁呈前事:「鎭自二十五年八月,內奉旨浙江調取官兵云云,倘得寸進,恩德滔天,感恩萬代等因。」準此爲照,執事爲小邦,勦賊血戰伍陣,助斬六級,至於左手傷丸,勞苦萬狀,而賢叔令伯,又皆從軍小邦,陣亡病逝。其報効於朝廷,有功於小邦大矣。當職不勝感銘嘉歎。卽令該管陪臣,行文沿途有司,將廩糧馬匹,齊備聽候。但移咨撫臺一事,小邦於天朝衙門,體面嚴截,如非係干軍機,似難擅通文書。因此不得依副盛敎,愧懼交深。爲此合行回咨,請照驗施行。須至咨者,右咨原任浙兵營旗鼓千總婁。

1月16日

○辛酉,左議政李恒福啓曰:「臣得病經年,久未差復,受此體察之命,又不能趁卽發行,遲回之頃,春已迫,今始謝恩。事事已緩,不勝惶恐。敢啓。」答曰:「卿今出仕,深用嘉悅。國事危急,願卿更加盡心。且勿爲惶恐。」

○李恒福再啓曰:「臣近當發行,而南方役重民饑,間或相聚爲盜,而全羅尤甚云。海上若無緊急聲息,則臣行欲先往全羅,稍待麥熟,往駐慶尙道所帶軍官、堂上武臣及實職朝官,竝爲帶去,砲殺手幷十餘人,亦量數帶行,哨官一人,臣軍官稱號,幷爲帶去。南方最急者,火藥與弓箭焰硝,則物力蕩竭,雖難卒辦,至於弓箭之造,不至甚難,而所難者弓角。前日自天朝,貿來黑角,臣忝在兵曹時,分留義州,漸次輸來于軍器寺者,其數極多,量留本寺,以爲日次造弓之需,其餘優數齎去,分授列邑,刻期造弓。下三道戰士,最患無馬。三道諸牧場馬,雖已竭乏,或百餘匹,或數百餘匹,隨其多少,量數捉出,各陣戰士,試藝賞給。且緩急萬一,有不時行賞募人之事,則馳啓往復,遠不及期,堂上以下空名告身及免鄕、免賤、許通帖,每品各四五張齎去,以待不時及期之用。臣行所到,手下從事官、軍官、牙兵及一行人馬,雖從略帶行,南邊各官,一樣板蕩,供饋不貲。各道監司,務劇,亦不能專意料理。臣之陣中糧餉措置事,專責於各道都事,同議監司,使之不費於所駐官力,別爲處置,以除所駐處擾害之弊何如?」又啓曰:「南方形勢,姑勿論,賊之去來,民業漂浮,擧爲無根無着之徒。自年前歲末,嘯聚之報,在在相聞,至于今春,則其勢必將滋蔓,人多虞危。臣之所駐,宜召集猛士,多置手下,以之鎭服,而物力已到十分地頭,難以措手。若獨坐荒墟,只與使喚若干人,或遇緩急,則號令策應,且不得趁卽爲之。思之至此,極無計策。故事大,將以文臣爲之,則副將,例以武將爲之者,蓋欲使副將,領兵在前,大將在後,節制之意也。前日備邊司,以臣爲體察使,又以柳永慶爲副使者,蓋慮臣之賤疾,春猶不差,則欲送永慶,及期策應之意也。今臣當發行,副將似當幷往矣,南方形勢,如上所陳,以何物力,開設兩府,以倣平時貌樣乎?臣之愚意,副將徐觀事勢定其行止爲當。但念臣之一行,旣因事勢,不能多帶員役,脫有警急,亦將無以爲計。前水使朴名賢,家在忠淸道,前水使安衛,家在全羅道,前兵使金應瑞,妻家在慶尙道。此皆一時名將,而時無將兵之任。皆以臣別將稱號,使之收集道內腹心之士,約束整齊,以待臣不時調用何如?」答曰:「竝依啓。」〈當己丑逆獄,與毒澈同惡。爲問事郞廳,言於澈曰:「逆賊從湖南起,有從京中起者,又有從嶺南起者,欲盡殺士類。澈喜以爲啓,上曰:」知此言者,預此謀。卿聞此言於何人?「澈回啓曰:」李恒福言之矣。「其慘毒至於此極,而位至台鼎,時事可知。〉

○欽差經理都御史萬,爲軍務事,訪得浙兵,久駐平壤,米將食盡,不肯前行,專候將領,到日講算。日前科索使用,求要錢糧等情,看得各官,如有科尅情弊,自當據實指名,陳告定行,査究其錢糧,已經借發義州給散,安得久駐道途,抗違不進,自干法紀?除催令副將張榜,星火前去外,合再傳諭,爲此牌,仰各該官兵知悉,牌到卽便起行前赴。義州、廣寧領銀,如該管官員,果有科剋,情弊明白,具將赴院告理,以憑追究。不得仍前久駐平壤,擾害麗民,自干法典不便。須至牌者。紅批,仍崔、張副將速行。

○柳寅吉,以備邊司言,啓曰:「政院啓辭,吳都司揭帖辭緣,係干畿甸役民輕重。令備邊司回啓後,回帖何如?傳曰依啓事傳敎矣。江華之民,特蒙大人愛恤之恩,得保今日,乃以簞壺致敬者,蓋出於感戴之至誠也。大人深軫民生之弊,至欲蠲除厥役,其意甚盛。卽令該管陪臣,量宜裁減,以副勤敎之意,措辭回答,而以此辭緣,下諭于京畿觀察使處爲當。敢啓。」傳曰:「允。」

○欽差提督南北水陸官兵朝鮮防海禦倭總兵官左軍都督府都督李,爲請罷選練之擧,以蘇地方,以便汛防事,準朝鮮國王咨前事,據議政府狀啓:『委官選練,委係今日之急務。撫院鎭道衙門,旣已十分商確,査委文武官員,無非爲本國善後,圖全至意,本國不可再有別議。但照本國事勢,有萬難遵行者,豈可含默不言,以貽日後悞事之悔?乃査全、慶兩道,係是本國南路要害。再被賊禍,焚燒屠殺之慘,倍於別處,加以七年對壘,兩遭進兵,遺丁遺餉,盡行調運,以赴軍前。因此兩道地方,萬分彫殘,萑莾極目,無復人烟矣。目下招集軍兵,協守要害,而該數不滿千百。括盡公私,要濟軍糧,而本色常告缺之,彫殘之狀,憑此可知。況春汛已至,賊情可虞,哨防之事,至緊至急。選練雖急。豈容幷行?如是那調各處軍兵,聽候敎鍊,非但糧餉缺乏,難以常聚,抑且疲於奔命,彼此不及。先年總督孫爺,選委遊擊胡,統鍊本國八道軍兵,旋因遺民駭散,盡行撤回。此是已試之驗也。各官旣蒙箚委,刻日起程,合無及其未發之先備,咨總鎭衙門將,京城及全、慶兩道選鍊之擧,如行停罷,以蘇地方,以便汛防,相應』等因具啓。據此査照,先準都院及貴府監軍道咨,俱前事。當職固知地方彫殘,無以調兵製器,聽候敎鍊,緣係軍務重事,重違咨旨,已經轉令兩道陪臣,通査見在軍兵,聽候敎鍊,隨據各陪臣狀啓:『軍兵尠少,糧餉缺乏,恐難團聚聽鍊』等因。據此又準貴府面諭:『京城不可無親兵,加給一千兵丁,敎以武藝戰法』等因。準此俱行間,今該前因爲照,全、慶兩道,以小邦南路要害,被禍之慘,倍於別處,加以對壘進兵地方,萬分彫殘。況今春汛已至,賊情可虞。如是那調各兵,聽候敎鍊,非但糧餉缺乏,抑恐彼此不及。煩乞貴府,俯諒小邦事情,再與院道衙門商議,將該選鍊之擧,姑行停罷,以蘇地方,以便汛防,不勝幸甚。仍請照驗施行。「等因。準此案照,先爲恭報大兵凱旋,以慰宸衷等事,該本鎭議會鍊兵緣由,隨準貴國咨覆,卽行令忠淸、全羅、慶尙等道各該陪臣,幷水軍統制陪臣,査依見在兵丁之數,十分揀選及隨力所及,製造旗鼓器械等項,聽候各該委官,前去敎練等因,到鎭就經査選委官,帶領敎師督發間,今準前因爲照,練兵製器,乃春防務急,實爲貴國自强之策。今稱彫走已極,糧餉缺乏,停罷選練一節,言之諄切,自難再三縱叟。除行各委官敎師,俱免赴各道外,但春汛正殷,須行各道文武官員,將見兵丁戰艦,及時訓練分布,加謹協力防守,務保無虞,擬,合咨覆,爲此合咨,貴國煩請査照施行。須至咨者,右咨朝鮮國王。萬曆二十八年正月十六日,請罷選練之擧,以蘇地方,以便汛防事。

1月17日

○壬戌,崔鐵堅爲司諫院司諫,安大進爲禮賓寺正,文弘道爲弘文館校理,洪湜爲司諫院獻納,李慶全爲成均直講,柳慶宗爲校書館校理,沈悅爲成均典籍。

○李提督伺候所啓曰:「卽刻提督出票,卽備後開物件,送鎭應用,毋違,但須精美。一一償價,限以次日云計。開數,皮套小刀二百把、大白疊扇五十把、中白疊扇二百把、白石燈盞四箇、黃石燈盞四箇云。提督出來之初,人皆以簡約稱道,有初鮮終,唐人性度然也。今則有甚於他衙門,日日難處之事,不可勝言。今此票文又如此,令通官直入跪告,周旋防塞,而國儲蕩缺,市上絶乏之語,如水入石,但自微笑曰:『不須多言。尙有價耳』,終不準請,罔知所措,敢啓。」傳曰:「不至大緊之物,則不須違之。雖或周旋,婉辭以誠,不宜唐突觸犯。凡其求索之物,縱不能依其數,若干件,可以造呈。」

1月18日

○癸亥,戶曹判書韓應寅,辭職箚子入啓,傳曰:「度支之任,難以輕遞。調理痊可卽出。」

○慶尙右水使柳珩狀啓,玉浦萬戶馳報內,伺候船一隻,爲朝、倭未辨船所遇,無數射殺,致敗洋中事,入啓。

○以關王廟造成軍徵用事,回啓,傳曰:「民怨極,則不可徵役,農時値,則不可違奪,春汛至,則不可他用。予意,關廟之役,不如姑請停止。抑且經始已久,而告成尙遠,徵來之軍,得毋歸於虛處乎?更與備邊司議處。」

○禮曹啓曰:「宣陵、靖陵參奉牒報內,本陵迫近京城,道路便易往來,唐人等,逐日來到橫行,斫伐陵內雜木埋炭,無所不爲,山行放砲,不無落火延爇之患。前日將此辭緣,牒報禮曹,擇定譯官,使之開諭者累度,而往來唐人,連絡不止,數少守護軍,萬無禁止之路云。非徒此陵,各陵皆然云,極爲痛愕。依前日禧、孝、泰、康陵例,言于經理衙門,及諸衙門接伴使,具由周旋告稟,出票帖,分送各陵,或自諸衙門嚴敎諸唐兵,一切禁斷何如?」傳曰:「依允。」

1月19日

○甲子,藥房提調洪進、副提調柳熙緖啓曰:「自上感冒之候,今已和解否?臣等不勝憫慮,敢來問安。」傳曰:「大槪已差,勿爲問安。」

○右承旨宋諄啓曰:「慶尙右水使柳珩,以玉浦伺候船致敗根因事,旣已狀啓,則亦必傳報于巡察使,而巡察使,迄不馳啓。另急邊事,置諸度外,極爲駭愕。請推考。」傳曰:「勿推考。」傳曰:「旣已然矣,何如事也?無乃偵探賊船乎?其間曲折,詳審以報。且何不馳啓乎?爲差一宣傳官,有旨齎送邊事,則如何,而措置機械,則幾何爲之?使之詳審來啓。」

1月20日

○乙丑,藥房提調洪進、柳熙緖啓曰:「昨日齊會針醫,議穴已定,針醫等,欲啓其日氣尙寒之意,臣等以爲:『吉日前一日,穴單子入啓,例也。擇吉日,在於二十五日,其間日字尙多,日候之寒暄,未可預料,似當於臨時取稟云,而罷黜矣。伏聞有敎,不勝惶恐。然則穴單子,先爲入啓,而觀日候而爲之乎?敢稟。」答曰:「今日內,尙可施針乎?抑可待日暖爲之乎?此意可問于金榮國。若於旬朔間,不得爲之,則榮國守令也。可還下送,待後上來議啓。議穴,則欲先知之。」

○洪進、柳熙緖回啓曰:「問于金榮國,則日候尙寒,點穴施針之時,衣襨脫着,極爲未安,勢艱於今月內爲之。來月旬間,姑竢日暖可爲云。金榮國,依上敎下送,待後上來似當。」傳曰:「依啓。」洪進仍啓曰:「臣等與醫官商議,則受針日期尙遠,其間當進湯藥,以爲預防,而道赤散功力似微,淸心加木通、連翹、赤茯神,五服進御似當。此藥劑進何如?」傳曰:「依啓。」

○吏曹判書臣李墍「伏以,臣之犬馬之齒,七十有九,精神旣已昏耗,氣力旣已廝敗,尋常行步,賴人扶持,朝夕所食,不過數匙,就木不遠,鬼貌已成。除授本職之初,自知難堪,卽欲告退,而適値僚員未備,不敢任便,僶勉行公,因感冷濕,呈告至再,伏蒙三度加給由之命,感激天恩,隕越無地。臣欲承命出仕,則賤疾有加,欲再陳懇乞,則有違規例,臣之進退,實爲狼狽。死於職事,是雖分義,而曠職月餘,罪戾亦重。伏地待罪,恭竢斧鉞之至。伏願聖慈,特垂如天之仁,命遞本職,得保將死之命,不勝祈懇之至。取進止。」

1月21日

○丙寅,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訓鍊都監砲、殺手,依禁軍例給保事,前日傳敎。此非難事,而淹置累月,不卽擧行,殊未曉得。京中所恃以爲緩急之用者,只有砲、殺手耳,此乃輦下親兵也。役苦而廩不繼,不樂爲用,反爲逃避。養兵之道,豈容如是?大槪都監之事,日漸解弛,此乃不事其事之致也。言于訓鍊都監。」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御醫等,當爲世子患恙用藥,所關非輕。旣診候議藥,則所當一面卽卽書啓,而已過累月,不爲書啓,使君父漠然莫知,事甚駭愕。推考科罪。」

○左承旨李尙毅,以經理都監言,啓曰:「昨日孫中軍,招宋業男問之曰:『沈陪臣,何以至今不出耶?』業男對以身有疾病,今方出調于村舍。中軍怒曰:『俺盡知之,爾何敢謊說?』業男不敢隱,以新被彈論,惶恐不敢出之意答之,中軍曰:『中朝之法,閣老與六部尙書,雖被參奏,亦不敢廢仕。頃日萬老爺被參之時,視事如前。此爾等所共見也。況陪臣之任,專爲伺候老爺,何敢以一己之私,累日不仕乎?爾可諭以此意,速來伺候。』云。請沈喜壽,命招伺候何如?」傳曰:「予曾慮如此不言之耶?使之速爲出仕。命招,依啓。」

○藥房提調洪進啓曰:「頃日問安時,臣與副提調柳熙緖,同在藥房,醫官等來言:『王世子下令議藥,臣等請入診,則只議藥事下令,故議藥而退矣。』前有傳敎,而醫官昏不致察,不爲書啓,亦由小臣不能檢察,惶恐待罪。」傳曰:「勿待罪。」

○左承旨李尙毅,以李提督接伴使言,啓曰:「見樣唐船造作事,出於提督分付,河千摠承亮,專掌監造,所入船材,初責於京山甚急。臣深恐唐人不計事體,攔入陵寢,則有不可忍言之害。提督偶因河千摠告稟,施令取材於江邊。公私材木及水站船隻,不無受害。站船則在於該曹上下之數,船隻今已粗完矣,造船處,距水邊不甚相遠,而千摠卽慮陸地行運之際,或有破缺之患,令用人夫開通水梁。舟師造船時,所役哨軍,力或未給,欲發三江場民,暫赴數日之役,通文于臣,勢不可已。事非大段,而委係役民,故敢啓。」傳曰:「知道。」

○李山海爲領議政,任國老爲吏曹判書,閔夢龍爲刑曹判書,李墍爲知敦寧府事,奇自獻爲兵曹參議,金尙容爲右承旨,任蒙正爲僉知中樞府事,姜綖爲司憲府執義,吳百齡爲弘文館副校理,尹暉爲掌樂院正。

1月22日

○丁卯,藥房〈柳熙緖,琠之子也。爲人狂悖無狀,自少事業,交結市井無賴,買賣營利。及其父爲相也,席其勢,竊取利第,爲世所棄,及洪汝諄之秉政,奴事其門,冒長銀臺,名器之辱,至此人尤極。〉啓曰:「前劑進淸心散,今已進御否?聖候何如?臣等不勝悶慮,敢來問安。」傳曰:「近來日氣不調而然耶?還爲感冒,故欲觀勢進御矣。非大段,勿爲問安。」再啓曰:「臣等與醫官商議,則感冒之候,日久不解,則或有變爲熱痰之患,不得已進藥爲當云。」〈參蘇飮,劑入。〉傳曰:「然則某藥劑進。」

○政院〈座目同上。〉問安,傳曰:「知道。」

○京畿觀察使柳永吉,〈輕薄無儀,爲世所輕。〉以身病辭之,傳曰:「方伯重任,不可輕遞,調理行公。」

○訓鍊都監啓曰:「都監砲手,北道赴防外現存者,無多。今當春汛正急之時,本道啓請,雖不可不從,而在京扈衛應變之事,亦不可不慮。砲手三十名,自三月,至八月三朔相遞,與本道砲手,協力防戌何如?」傳曰:「允。」〈時,舟師請京中砲手也。〉〈史臣曰:「兵者,衛國之資也。以京師數百烏合之卒,北防、南防,恃以爲固,雖謂之不國,可也。」〉 ○丁卯,藥房〈洪進、柳熙緖。〉啓曰:「前劑進淸心散,今已進御否?聖候何如?臣等不勝悶慮,敢來問安。」傳曰:「近來日氣不調而然耶?還爲感冒,故其藥欲觀勢進御,而不爲進御矣。非大段,勿爲問安。」

○藥房仍啓曰:「自上感冒之候,尙未和解,臣等不勝悶慮。或令醫官入診,或令醫官承敎議藥,速爲和解宜當。惶恐敢啓。」傳曰:「豈至於服藥乎?勿爲議藥。」

○藥房又啓曰臣等與醫官商議,則感冒之候,日久不得和解,則或不無生熱生痰,變爲諸證之患。不得已進藥一二服,和解爲當云。惶恐敢啓。「傳曰:」然則其藥劑進。「

○政院〈座目同上。〉問安,傳日:「知道。」

○備忘記曰:「都監砲、殺手,依禁軍例給保事,前日傳敎。此非難事,而淹置累年,不卽擧行,殊未曉得。都監之事,日漸解弛,此乃不事其事之致也。言于都監,優給卒丁,以開樂趨之路。」

1月23日

○戊辰,是日也,日有兩珥且暈,暈上有冠,色內赤外靑。〈史臣曰:「日者大陽也。兩珥而暈,陰氣也。時,奸兇當國,蛇虺鬼蜮之類,遍據要津,上累聖明,則上天之應,豈偶然哉?」〉 ○藥房提調〈座目同上。〉啓曰:「昨日劑入參蘇飮,不知進御否?自上感冒之候,今則何如?臣等不勝悶慮,敢來問安。」傳曰:「其藥則時未用,氣候則平安。」

○傳曰:「前以政院啓辭,乞學天朝馬上才矣。某某才,今學幾許乎?且李提督衙門吹鼓手,已令學之,今學幾何乎?似當試才論賞,問于訓鍊都監。」

○商山君朴忠侃箚子:大槪,東西朋黨之事,當初士林,指沈義謙曰:「雖外戚,議論平正,所好者皆士類。」金孝元等曰:「外戚得志』,互相排擯。柳成龍曰:」東西別無邪正,通用顯路。「其中詭論者斥之,分作南北。成龍見敗之後,新進南以恭輩,呼朋引類,異己者逐之,附論者進之,搏擊紛拏,朝著不靖,莫敢誰何,以起大北、小北之說,而又有大小之中,分作骨北、肉北、皮北,以駭人聽,臣不忍聞之云云。備忘記曰;」省箚具見。與國同休戚之誠,章一進而感一深。但朝廷之事,自有主者,未宜掇拾閭巷間猥褻之語,以溷聽聞,以搖人心。卿過矣。當更加留念。「

1月24日

○己巳,大臣及二品以上啓曰:「今日以經理咨文及自上傳敎之意,會議于闕中,群議皆以爲:『廷議已定,無容別議。宜將回咨之意,量加增刪,以送爲宜。』敢啓。」傳曰:「知道。」

1月25日

○庚午,持平尹宖來〈大司憲鄭昌衍、執義姜綖、掌令黃敏中、朴慶先、持平李晟慶。〉啓曰:「商山君朴忠侃,以崇秩勳臣,敢生護姦之謀,藏頭隱意,至以淫辭褻語,上溷天聽,下駭人聞,其爲計,吁亦慘矣。南以恭輩,見敗之後,喜事不靖之習,猶有所未殄,忠侃前後之箚,無非綴拾餘論,以爲熒惑之奇貨,他日無窮之禍,可勝痛哉?請命罷職。秉筆之官,爲任極重,左右史,不得暫時擅離,而上番睦長欽、下番李善復,無端出去,至於自上將接大臣,坐殿以待,終缺史官,未對而罷。視聽所及,不寒而栗。朝綱至此,何以爲國?其無法不敬之罪,不可不重究,請竝命拿鞫定罪。」答曰:「不允。史官,先罷後推。」

○正言朴孝生來〈大司諫李有中。司諫崔鐵堅、獻納洪湜,正言權縉。〉啓曰:「商山君朴忠侃,以崇秩勳臣,不思報效,假托救弊之策,敢生護姦之謀,藏頭隱意,荒雜無倫,至以淫辭褻語,上溷天聽,下駭人聞,爲計亦慘矣。南以恭敗後,喜事不靖之習未殄,忠侃前後之箚無非綴拾餘論,以爲熒惑之奇貨。請命罷職,以懲其後。」答曰:「可置之度外。」

○上將引見左議政李恒福,史臣上下番,皆以病出,牌招未至,傳曰;「人君殿坐,待史官之言安在?今日予不平,左相姑去

○領議政李山海箚子:伏以國之用人,貴適其器。使之以器,則管蒯猶可不遺;用非其器,則才能亦難有濟。何者,大小長短,各稱其制,然後匠得以成其功;寒溫平峻,各對其證,然後醫得以售其技。是以,欂櫨侏儒,不可替樑棟之任;蔘苓薯朮,不可責攻擊之效。趙魏之老,不可爲滕薛大夫,此必然之理也。如臣者,至愚極拙,非有寸長片能之可紀,而平生所粗習,只文墨末技,中間亦懶惰抛棄。以臣所有,擬之於庶官百僚之任,無一可堪,而必欲勉强驅使,則或置諸閑局散秩,使之潤色文字可也,或許歸田里,待時寧定,使之贊揚勳烈,歌詠太平,亦可也。至於股肱之寄,經綸之業,則環顧臣身,萬不相似。任人如此,何事可做?雖在平時,不稱之實,固如前所陳,而況此時事之艱虞,國勢之危迫,日甚一日者乎?往在十年之前,邊境粗安,朝著無事,臣誠不量,徒知感戴寵渥,抗顔於百僚之首,而覆餗召禍,身名莫保,上以致累君父,下以貽辱朝廷,臣惟至今,未嘗不寢驚夢愕,神魂俱喪,赧赧然蹙蹙然無以爲心也。目今邊圉空虛,南北交釁,邦本杌隉,公私赤立,謀臣猛將,絶無可恃,器械兵餉,蕩然無餘,國勢之岌岌,比之壬辰,非止什倍。其必有扶顚持危之碩輔,撥亂反正之俊傑,協心共力,竭誠盡瘁,然後庶或扶持於萬一,不此之圖,而新命之下,又及於已試之無能,此臣之所未諭也。十年之前,精血未衰,筋力尙健,故空疎淺劣,雖不爲有無於緩急,而猶可以隨行於謀國之列,今則犬馬之齒,已踰六十,眼目眵昏,如隔重霧,車牙盡脫,遇脂未噬。其他尫羸疲痿,種種醜陋之狀,日增月加,與歲俱積。歷數同列,年齡雖高,而衰朽之甚,未有如臣者。此由臣之稟受素虛,傷敗太多,奄奄危喘,其不至於溘然,亦幸矣。況望其進退班行,而宣力夙夜乎?知其如此,故自分永棄,入地之前,更無他念,而不圖岩廊百責之萃,又及於病廢之中,反覆思量,莫曉其故。安有顚踣於無事之時,而倚仗於危急之後,尸素於彊壯之年,而策勵於濱死之日者乎?抑臣每遇冬月,畏寒如虎,潛藏深蟄,未敢一出戶庭,而頃因原任來仕之命,一番扶曳,便傷風寒,經旬不汗,幾死幸甦,旋又脫着失宜,寒熱復作,尙今未離枕席。自惟病勢如此,一謝恩命,亦致稽慢,臣實狼狽隕越,不知所出。伏乞聖明,深思任用之道,惕然安危之繫,亟退無用之臣,改卜適器之才,以究匡復之策,以收將來之效,不勝幸甚。

答曰:「元輔之任,卿實可合。議政只有左相,卿宜從速出仕。」

○以洪汝諄爲兵曹判書,宋諄爲吏曹參議,姜綖爲兼輔德,朴慶先爲掌令,李馪爲弼善,朴思齊爲文學,李惺爲吏曹佐郞。

○申時、酉時,日暈。

○吏批啓曰:「時御所,桂林君家主,雖學生,六品遷轉事,有傳敎矣。其孫德仁,已授懷恩副守其賞職,何以爲之?」傳曰;「雖學生,六品遷轉例,爲之。」

1月26日

○辛未,持平尹宖來啓曰:「睦長欽、李善復,以左右史,無端出去,自上將接大臣,終缺史官,未對而罷。其無法不敬之罪,大矣。請竝命拿鞫定罪。」答曰:「史官,已爲罷推,不可至於拿鞫。」

○正言朴孝生來啓曰:「商山君朴忠侃,以崇秩勳臣,敢生護姦之謀,淫辭褻語,上瀆天聽。南以恭敗後,喜事不靖之習,猶在,忠侃綴拾餘論,以爲熒惑之資。請命罷職。」答曰:「不允。」

○右贊成沈喜壽,陳箚辭職,答曰:「經理不久南下,卿爲接伴,豈可退在?宜深思國事,從速出仕。」

○知中樞府事李鎰以箚子啓曰:「臣累膺北任,伏見邊上事情。祖宗朝,羈縻北虜,規畫甚至,春秋宴享,以悅其心,分運上京,以中其欲。然而鼠竊之發,猶患難防。今則經亂之後,中外蕩然,犬豕之不得蒙國家豢養之恩,將至十年。其狺然反噬,勢所必至,而自去春益肆蠆毒。此問罪之擧,不得不爾者也。第念南憂未殄,農月已迫,徵兵北上,適當風和之節。脫或卷歸之賊,復乘帆櫓之便,則彼此措應,實爲狼狽,而兵無常勝,戰是危道。如使一擧而蕩其巢窟,則固其善矣,若或有蹉跌之變,六鎭之事,極可寒心,而乘我不利,蜂屯豕突,則長驅之患,難保其必無。臣之愚意,以爲茂山一堡,正當要害。近則政丞、破吾達、虛水羅等部落,遠則朴加、洪貴、洪丹等諸胡,皆其所控制。今若陞萬戶爲堂上僉使,稍加戍兵,設關市於此堡,令遠近胡人,擧蒙魚鹽之利,則狼貪之輩,復將弭耳以趨,而山外之賊,必至少寢矣。然自祖宗朝,斷自甫乙下,通其買賣者,其意有在,固不可妄開而輕許之。當募諸部酋,有能捕老土、明看老而納降者,方可於此堡,聽款而通行關市云,則惟利是趨之徒,不無潛圖之理,而聲聞一播,則將必自相疑貳,大可以購魁孽、示典刑,小可以離部種。弭狗偸。然後詳探南報,密觀北變,如其虜不悔禍,而嶺繳稍定,乃決乘秋問罪之擧,則癸之事勢,似爲便當矣。此之不爲,而欲經亂之兵,進轉虎穴,雪水之汎漲,道路之泥濘,峻坂回溪,前遮後蔽,騎步之行,俱失其便。雖幸而勝,猶未免動衆之非時,矧乎其未可必者乎?臣曾爲會寧府使時,管下豐山堡,屢有零賊,而堡境胡人,有願於本堡通市者,卽將利害,申報巡察使鄭彦信,依願開市,自後無竊發之憂。南道惠山、加乙波知等處,亦自頃年,許以歸款。是雖因事勢之迫,而旣許之後,稍無警急,此實前後之明驗也。況茂山梁、永等處,雖有潛商之禁,草伏夜行,固難永杜其奸細。近因申嚴禁令,城內居閑雜人等,失其利源,幾盡逃移。若設關市,則非徒已散者還集,邊民逐末者,必將相率而趨之,城中人戶,不勞刷入,而漸至稠密,已陳山田,亦從而開墾,富寧邑居,因之以稍實矣。臣頃在邊上,富寧之人,咸願於此堡通市,而潛商之路,如彼其難防,故臣意以爲:『姑從權宜,一開關市,以中胡人之欲,則庶可以慰悅其心,得羈縻鎭定之道,而其視農月興師,爲有間矣。』前於承命條陳之日,未盡上達,區區有懷,不敢終默。令備邊司,商確便否,而處之何如?且六鎭藩胡,久未上京,其爲缺望極矣。今日之勢,已無上京之期,姑於咸興,創爲設享之所,各鎭胡人上送運額,據《大典》減半,其賞物祿俸,亦加節省,俾無難繼之患,而使彼得與本府往來商人,變賣土物,則喜人之輩,冀復有漸次朝京之路,雖有變,將必中止。臣往復北方,積有年紀,此實一得之愚也。且壬辰之變,在籍之兵,乘時潰散,無復統領,而頗賴擧義之徒,在在糾合,官兵、義兵,聲勢相倚,以成輔車之資,而厥後不復奬用,故丁酉之亂,一未聞義兵之起。此無非勸勉之無方也。亂初倡義之人,量功收用,以奬後人,不爲無助矣。且鎭管之法,旣爲申明,則使守令等,各抄境內人,勿論正軍、公、私賤、鄕、驛吏,年十七以上,至四十以下,一一調發,勿論文武及蔭官,擇境內可堪之人,部分定將,凡有緩急,守令統押以赴,則庶防奔潰之患,而玩愒不行,置之相忘,極爲寒心。亂前積年培養武人,自正憲至堂上,死亡者三十餘輩,苟不預養,則無以衛內而禦外。凡武士之有才略,可堪爲將者,依平時十分培養,以備將來之用何如?」傳曰:「足見憂國忠謀。當與備邊司議處。」

○備忘記曰:「我方致力於舟艦,集師於釜、巨,至如陸地之據險,他路之要衝,皆不暇及。此蓋有見乎壬辰、戊戌水戰之捷也,竊以爲過矣。何則,兵無常勢,變出意外,若引前事而爲例,據謄錄而應之,天下無難事矣。故古人兵書之讀,猶且不屑。況其前例之足問乎?我國之人,素昧於酬應之地,尋常臨事,必問前例,兵機萬變,勝敗無形。試與卿言之,兇賊之入寇釜山,直擣北上,舟師橫海而不憚,湖南議後而不顧,果何前例乎?我國形勢,沿海千餘里,此眞所謂散地,而三面受敵之國也。賊之兇狡特甚,其用兵機謀,非我國所能及其十一也。賊若諜知我師之屯聚於釜山,自五島,〈五島,在對馬島之西南許,平日被作干之被擄而逃還也,因而上京,累爲親問其地之形勢風俗,予頗知之。蓋與對馬島不遠之處,而與我湖南,不過兩三日程,倭賊之淵藪耳。〉因風掛帆,一瞬千里,直擣湖南,繞出我師之後,分其兵,振其嶺海之路,以縶我師,據險築壘於海南、珍島等處,如前之爲,則是我師爲賊所綴,不得用其武,而自湖南、湖西,以至海西、關西,一帶沿海,無處不到,或陸路、或水路,惟意所欲,誰得而禦之?不惟我之腹背先潰,設有天朝水兵來救,旣無我兵,與之協力,則雖欲救之,亦不可得矣。況湖南島嶼如碁布,處處皆足以藏兵邀伏,其勢恐尤難於釜山也。徒聚舟師於釜、巨,不置重兵於湖南右道近處,不守陸地之隘險,恐非計也。此意,卿似不可不知,下備邊司,言于都元帥。」

1月27日

○壬申,持平尹宖來〈大司憲鄭昌衍、執義姜綖、掌令黃敏中、朴慶先、持平李晟慶。〉啓曰:「睦長欽、李善復等,以左右史,無端出去,自上將接大臣,終缺史官,未對而罷。無法不敬之罪大矣。請竝命拿鞫定罪。吏曹佐郞李惺,名望未著,遽授本職,物情共駭。請命遞差。」答曰:「史官不允,餘依啓。」

○正言朴孝生來啓曰:「近來政多姑息,紀綱不張,自便之習盛,奉公之義廢,前日自上,將接大臣,坐殿已久,而史官上下番,稱病退在,再三牌招,恬不動念,終至於左右史不備,不得引見。瞻聆所及,莫不驚愕。其無君父、蔑朝廷之罪極矣。請命拿鞫。」答曰:「依啓。」

○成均館生員申景洛等上疏:伏以,爲國之道,莫重於名器;而勸功之方,要在於爵賞,是以人主之圖治,重名器、愼爵賞,使無混施濫授之弊。況以緇髡之徒,廁崇班、假威權,則非但名器之辱、朝廷之羞,吾道一脈,將自此墜地,異日滋蔓之患,有不可勝言者。臣等伏見,義嚴,幺麿一僧人也。逃賦入山,寄迹桑門,至微至賤,無父無君,旣不知忠孝之爲何事,又焉知忘身徇國之爲義乎?適値屯難之時,濫蒙懋賞之加,煥金玉於圓頂,加貂璫於方袍,呼唱街衢,驕蹇縱恣。臣等伏未知此僧,有何功勞,而使之然乎?至如陰畜娼婦,軍官數十,所過州縣,必馳先聲,吹角迎候,前呵後擁,供億之費、輜重之多,鬻官募粟,爲自肥之奇貨,龍門、九月,儲峙尤富。其徒一眞,乃渠之典守者也。誣以有功,至授堂上,遠近寺僧,不堪侵毒,長髮爲盜者,寔繁有徒。目今盜賊之興,雖出於失業之窮民,而處處竊發者,實由於僧徒之怨畔也。嚴之罪如是,欲掩其惡,肆行苞苴,下至庶官,且宗廟營建,書籍印出,皆委於此僧。備邊司,籌畫廟謨之地,嚴之出入,有同本司堂上。臣等未知此何等體面歟?尤可痛者,氣焰已熾,威勢益張,其徒指以爲僧王,道路目之宰相,每逢儒士,輒加衊辱,無吾道、蔑士林之狀,至於此極。嗚呼!人主好惡,不可不愼。今日之復立兩宗,釋徒之齒列衣冠,未知聖意之所在也。臣等竊念,殿下於此僧,初非崇信其法而然也,特以危難之際,急於討賊,欲藉僧徒之力,以爲萬一之助耳。普遼道宗,以民戶賜寺僧,復加三公之官,未幾國亡,貽譏千古。先朝妖僧普雨,猥承恩數,重累聖德,前鑑孔昭,不可不戒。伏願殿下,廓揮乾斷,削其職、正其罪,投畀遐荒,以杜亂正之漸,以快輿情之憤,國家幸甚,吾道幸甚。答曰:「當處之。」仍傳曰:「義嚴,時方印出書籍,儒生如是陳疏,似當還送于其山矣。但其事,當初以該曹公事爲之,問于其司。」

1月28日

○癸酉,右贊成沈喜壽,上箚辭職,答曰:「經理大人南下在邇,卿不可不速爲出仕。惟以國事無誤爲心,區區小嫌,何必爲懷?重任豈可遞?克遵前旨,毋庸固辭。」

○刑曹判書閔夢龍啓曰:「臣性迂拙,才且駑劣,雖百執事之後,猶懼不逮。況正卿之列乎?臣聞命之日,寒粟遍體,卽擬循墻而走,控辭自効,第以仰聒天聽,恐涉煩猥,縮伏私室,以竢公論之發,而稽謝恩命,亦甚未安,强顔詣闕,而踰分之職、非常之寵,何敢冒據而承當乎?無似小臣,屢蒙聖恩,前年陞嘉善,今年又陞資憲,二年之間,遷秩至再,天地洪造,雖曰罔極,其於爵命之濫、名器之溷何?當此重恢之日,賞罰必謹之時,若可酬之勞、應報之功,則雖或懋官,猶之可也,如臣無一言可績,無一行可顧,而叨此超擢之榮,虛授虛受,貽譏可畏。伏願聖慈,亟命改正,以安愚分。」答曰:「勿辭。」

○左議政李恒福,以箚子啓曰:「臣積傷成疾,疾久而痼,伏枕經年,筋骸骨節,疲憊委頓而不擧者,今已九月。頃日謝恩之後,再承召命,扶曳詣闕,久廢之餘,猝用氣力,勞極熱加,廢食呻痛,備邊司郞官,來傳聖敎。臣病伏之中,奉讀未終,益見聖慮所及,出於廷臣千萬籌猷所不到處。是足爲邊臣銘佩之至訓矣。臣於庚寅年間,忝爲備邊司郞廳。其時賊酋秀吉,要我信使,縛送我叛民沙火同及五島倭賊之屢寇我邊者信三甫羅、緊要時羅、望古時羅等三倭,仍復刷還我民被擄男婦一百三十餘口。其中有金大璣、孔太元等二人,頗伶俐、解文字,自言擄在五島,能言其島頭酋所爲,土地肥瘠,人民多小,風俗形勢甚詳,至今猶能記臆。又於乙未、丙申兩年之間,以楊冊使接伴使,往來海上,每見諸將及邊民,引問海上形勢。五島在馬島之右,地小土瘠,戶不滿千,民無恒業,販賣爲生,出沒寇抄,比諸倭尤甚,平時零賊,竊發於我邊者太半是此島之倭,其入寇之路,自五島得東南風,至三島經宿,過仙山島,直抵古今島、加里浦等處;自對馬島得東北風,至蓮花、浴知兩島之間經宿,直抵南海彌助項、防踏等處。此其賊倭入寇全羅之熟路,而其間水路懸遠,雖得便風,俱不能朝發而夕至,必須經宿於洋中島嶼之間,而風無連日之候,故賊船停泊於洋中,翌日風若不順,又須更候順風,而所謂蓮花、浴知,正與慶尙右水營烟臺,通望無礙,賊船去來,了了指數。形勢如此,故五島之賊,過三島、仙山,而犯古今島者,常出於不虞。馬島之賊,過蓮花、浴知,而犯南海等處者,常爲我覺,惟是,自馬島抵釜山,得正東風,則一帆便到,而釜山之倚以爲大勢者,只有右水營。水營與馬島,向背異勢,故風之順逆。亦隨以別,賊乘順風而向釜山,則在水營,反爲逆風。又況沒雲、海雲兩臺之下,浪巨湍悍,行船不便,猝遇警急,難以相捄。形勢如此,故今之爲賊計者,零星散慢,意在窺掠出沒竊發者,則湖南爲可虞,如以大軍,安從坦道,意在攻陷者,則嶺南正爲受敵之門戶。此臣之所嘗得聞於耳,而未嘗的見於目者也,又不知其果然不也。以此言之,宜以舟師大陣,設於釜山,分餘兵,扼見乃之口,據古今之面,方爲長算,而水手舟艦,嶺南比湖南尤爲單弱,故今方移嶺南左道水軍,專當釜山之面,右道舟師,自於信地結陣,以截兩南要路,以爲釜山聲援,而船數軍額,不成形樣,不足以當大勢兇鋒。今之議者以爲:『釜山旣是賊來順路,而湖南形勢,如上所陣,賊之大兵,必不經宿於洋中,出沒於島嶼,捨釜山之順路,乘危而至湖南也,不如盡撤湖南舟師,專聚釜山,決一死戰爲可。此亦果不無所見,而聖敎所謂直擣湖南,繞出我師之後,尤不可不慮也。此外又有萬萬難便者,蓋壬辰變後,湖南沿海之民,一隷舟師,非死不還,加以遠離本土,設陣於閑山嶺南之地,至今湖南之民,視舟師爲鬼窟。軍情如此,故往見丙申、丁酉年間,朝廷督令,統制使進陣於露梁之外,屢度促之,而舟師不敢離閑山一步者,非唯安骨、加德以下,海路形勢難以設陣,抑且湖南群情,進一步,則加一苦,加一苦,則潰散立至,故因軍情相地宜,躑躅而不敢進者,政以此也。今全羅巡察使韓孝純,與統制使以下諸將官商議,欲置一陣於鯨島,一陣於古今島,備邊司以爲:『統制使遠在鯨島,則釜、巨之賊,非但不得爲聲勢,雖欲馳援,必失期會,似當進住慶尙右道近處。』孝純因此,前數日,貽書於臣,以爲賊之所向,豈可預料?盡移戰船於嶺南,非計之得也云云。此正是上敎所謂,置重兵於湖南右道之意,而此外又以爲:『進陣於嶺南,則民心難定,人力難支,糧餉難繼,今日之勢,不得不以分守湖、嶺爲計也。』第以兩南物力,萬分單弱,雖合二道之力,專守一面,猶不成陣,分屯列營,形孤勢遠,首尾不相顧。古所謂七百里連營,難以拒敵者,正以此也,而至於陸路之師,尤無頭緖,蓋緣近日噓出已盡之氣,專力於舟師,而未遑於陸兵,故陸兵之勢如此。此臣之以日夜憂悶,而計不知所出者也。兩南近日形勢,大略如此。適承上敎,臣當遠離,粗陳一二,至於施措之宜,布置之便,皆難懸定。當赴軍前,再與水陸諸將,對面詳議,如有別議,條列馳啓,恭竢聖裁。

○經理都監啓曰:「經理要得五色玉石,答以我地方,本無此樣玉石,經理云:」聞李提督,差人往採於端川,俺亦當差人往採云,故敢啓。「備忠記曰:」不知採得五色玉石,將擬補天之用耶?提督旣馳差人,經理今又繼之,一之已甚,豈容再誤?端川白金之産,名聞天下,歲採之獻,彼或知之,得無托石而探金,聞聲而察形歟?設或初無是心,差人到其郡,見我國之方開鑛也,布張增飾,舞其辭而告之,衙門諸官,未必不流涎而歆動。予觀唐人之性,惟利是趨,不復知有名節,見人之非,必效其尤,眞所謂無羞惡之心者也。凡處事之謬、虐民之弊,莫不皆根於此。涓涓不塞,終至滔天,豈宜疏其流而濬其源?倘意外轉而聞于天朝,輕則責餉銀於我邦,重或遣太監而採鍊,寧能可支?國隨以亡矣。到此末如之何。蓋萬分之一,而過計隱憂,不能無焉。幸政院,爲我籌之。「

1月29日

○甲戌,引見左議政兼都元帥李恒福及領議政李山海。〈都承旨柳熙緖、假注書李稶、權泰一、兼春秋李爾瞻。足足奉敎金善餘入侍。〉上曰:「左相所患,未知何證,今則何如?」恒福曰:「初患痰證,今則上氣爲主,心氣虛弱,怔忡尤重。」上曰:「卿積年盡瘁,致生疾病。下去時,醫官率去乎?」恒福曰:「醫官數少,政府藥房有一人,而不知醫術,故不爲帶去。」上曰:「事知醫率去,外司無藥,則內藥齎去。全羅道先去乎?」恒福曰:「先向湖南,麥熟後往嶺南,有聲息處,卽爲策應,未能預定。」上曰:「以卿所聞,南方防備諸事,措置幾何云耶?」恒福曰:「朝廷以防海爲先務,戰船通三道,八十餘隻云矣。」上曰:「八十餘隻,皆板屋船乎?」恒福曰:「板屋船也。小船無定數,故只言板屋。」上曰:「一船所屬小船,必有其數。」恒福曰:「板屋雖小,一船屬者,小不下二船。往者調發陸兵伐木,故多費功役。」上曰:「船材,海中諸島,無限有之乎?」恒福曰:「船材今則可爲,不久將盡。」上曰:「不是細事。」恒福曰:「箭竹,如楮,伐之愈茂,船材則非五六十年,不成。且兩南沿海,則蘇食故尤爲易朽。」上曰:「予亦聞之,其狀若何?」恒福曰:「形如蠐螬,溢如鼻涕,烟燻則小歇。」上曰:「然則易矣。」恒福曰:「此一二人,一日之役,頻數爲之,則不食矣。」上曰:「八十船格軍,數盈乎?」恒福曰:「民無定家,荷擔而坐,以此爲格軍,故壬辰後,全羅沿海之民最怨苦,以爲必死之地。備邊司以爲:『分三番,則民不苦之,而見巡察使韓孝純私通,則初運可以交遞,二三運,則漸難交遞云矣。東宮,甲午在南方,巡審沿海,入忠淸水營,夜半滿城哭聲起,問之則閑山消息來,死者八十三人,故其妻子皆哭云。死者如此之多,故必至死謀避。」山海曰:「格軍,不苦其身,使不至太苦。聳動之事可爲,而春汛已迫,似難及矣。」恒福曰:「尤甚者,格軍至於射夫、砲手,一綴於舟師,則不得顧家,故沿海武士,皆逃避于京中。」上曰:「非徒格軍,糧餉等事,亦爲措辦乎?」恒福曰:「火砲最關於用,而鑄成甚難。」上曰:「人言倭船小,我船大。彼無乃作吾大船,載大砲來乎?」恒福曰:「聞諸黃允吉等語,賊船大於吾船者甚多云,而壬辰後接戰處,則不見大船。黃愼渡海,乘板屋船去。倭人好其制度,而厭其遲重,不爲作之云。」山海曰:「頃日戰敗時,我船多爲賊搶去,我民被擄中,操舟者亦多,果如上敎,極爲可慮。」恒福曰:「使船,吾用三風,彼用一風,不用橫風。」山海曰:「今則必學之。」上曰:「大抵將士,有力戰心。不然則舟師不可恃。」恒福曰:「若如壬辰,則雖大船堅緻,亦不足恃戰,而力竭而敗者,未之聞焉。舟中慌亂,一邊空,則彼跳入我船擊之,故我軍每敗。眞能人各爲戰,則乘船時,與陸異矣。」山海曰:「賊若大擧,則難禦,若馬島竊發之倭,可以制之。但未知今之將帥何如耳。」恒福曰:「軍船之多少,大敗之餘,不能成形。最悶者,人心大不及壬辰,愈久愈甚。」上曰:「此農時,衙門多數下去,民必不堪。不得已事外,餘皆農後爲之。」恒福曰:「春牟失時,則西成不可望。農家以麥爲過夏之資。」上曰:「以防禦事去乎?以朝廷命去乎?何事去乎?往彼,必將作弊,民不能支。」恒福曰:「非但南方,擧國已爲殫竭矣。賊若下陸,則防禦難於海中。我兵乘馬乃戰,步兵則不能用武,而國力難辦。牧場馬皆耗縮,一場五六十匹者,亦無之。」上曰:「牧場馬,有名無實。歲時牛馬籍,自上知之。一島只有雌馬,如蘇武牧牴,何能孽息?」恒福曰:「國初牧場,二百餘處。」上曰:「平日籍子,予見之,今則數縮矣。」恒福曰:「國初場馬七萬匹,中廟朝三萬匹,明廟朝萬匹。監牧初設時,一萬八千餘匹。」上曰:「監牧官,有益乎?冗官乎?」恒福曰:「初設時,甚有效驗,至今司僕吏言,其時孽息,至五六千匹云矣。無馬,則武士不能賈勇於戰場。平時國力,亦不能如中國之買給。但使價賤,則人可易賣。今則馬價極其騰湧,如平安道,則砲、殺手及水下武士試才時,狀啓曾爲論賞,而南方,則無之。小臣下去後,試才無所持物。若但賞以加設,則不關矣。直赴殿試,南人聳動,而自下不敢擅便。」上曰:「卿下去,甄拔人才,有盡心國事者,雖有小過,不計,各別褒奬。」恒福曰:「可用者,留置軍官。但盡心國事,戰功多,則難於離陣,故反以爲悶矣。」上曰:「勸奬人才,不可不致力,令守賢否混淆,亦必察爲。武士中堪爲將者,想必有之,最卿致力處。盡心國事者,反速罪咎。諺曰:『爲國事者,官災之本。』此是憤言也,必務農後,他事可爲。不務農,則良將勁卒,亦何能爲?卿其戒飭監司。守令,農事有時,不可不致念。」恒福曰:「人材勸奬,小臣亦思之,但無可爲之事。必自上特命之事,然後可以聳動,此外無他條矣上曰:」軍功多冒濫,有功者反不蒙賞。此言亦欲賞必當功,非指冒濫者,而欲追改之也。「恒福曰:」當初磨鍊曲折,臣最詳知。各鎭冒濫,則何能盡防?蓋自訓正以下,則有司爲之,堂上則自上加資矣。西路順安鎭最大,接戰最多,軍功多於他處。初授守門將,則用射殺,其後則不計。渠雖不親赴戰,管下斬級,則以召聚功授職,而厥後,則不如是,射殺者亦當一級而陞職。諸將人情間,射殺四五,咸給,故白身至訓正者有之,後又以管下斬爲題目,陞至嘉善者有之,或未嘗斬射一倭,而至訓正者。「上曰:」射殺事,前亦言之,予每笑之。臨戰雖不能斬首,若能射殺關係賊將,則三箭定天山。一箭決勝負者,古亦有之,然國之論功,不可以此。今以射殺論功,徒長虛僞矣。李舜臣立祠事,曾已議之,今不爲乎?見《輿地圖》,則我國立祠者,外方多有之。「恒福曰:」前朝元冲早立祠,晋州金千鎰亦立祠。「上曰:」民間私自立祠則有之,自國家命立,則無之。此事聞見量爲。「恒福曰:」小臣下去,只爲軍務。以時弊言之,緩敗軍之律,嚴逗遛之罪。「上曰:」何也?「福曰:」交鋒而敗者,以僨軍有罪,斂兵而遁者,以全師免罰。今宜重逗遛之律。「上曰:」卿言是也。在卿節制中矣。料敵然後可以應變。兩南兵勢及形勢道路,衆以爲何如?「恒福曰:」自馬島乘船,辰時遇順風,則午、未可泊釜山,風雖不順,未、申間則可到釜山。正東風,爲順風矣。「上曰:」彼短於舟楫之言,予亦前聞。舟楫爲其所長,豈有不如我國之理?無乃不可信之言乎?「恒福曰:」此言臣熟聞之,爲可信矣。彼若向全羅,則雖順風,一帆不能達,中間經宿於洋中。「上曰:」鯨島何在?「恒福曰:」在順天前不遠。「上曰:」賊向忠淸,則全羅知之,全羅之賊,忠淸亦知之乎?「山海曰:」西海惟一路,可知矣。「上曰:」賊多擄我國鮑作干等,海路形勢,虛實已知之。先犯忠淸,則又奈何?「恒福曰賊必先犯全羅。」上曰:「不然。賊欲犯中國,則山東、齊、魯地方,皆可去。」山海曰:「若欲犯上國,則自忠淸道去,易矣。」恒福曰:「昌城府使吳定邦能言。金州衛水路、海浪島及忠淸道水路,歷歷知之。」上曰:「海浪島乎?」恒福曰:「乃中原版籍中人也。」上曰:「領相如有某事,左相處言之。」山海曰:「小臣迷劣,有何所言?小臣眼昏,一眼如盲,小動則痰上,病勢非輕。恒福出去,小臣獨在,如不在。恒福在時,請卜相入之。」上曰:「甚當。」恒福曰:「幺時羅及前後倭人,軍門帶去云。倭若又來,則對答時,恐有牴牾。」上曰:「倭不來我國,來于天將處。幺時羅軍門帶去,前後倭人,軍門帶去。後聞幺時羅,被誅於天朝。乃軍門獻俘云。」熙緖曰:「軍門以時羅,假稱平正成而獻之。」上曰:「無理之言也。幺時羅,則分明殺之。其後持書倭,亦送于軍門,不知何以處之。左相知其曲折,如有應變之事,曰將入送于天朝,我國不知云』,可也。且曰天朝衙門,皆在我國云,則有威勢矣。都元帥下去,有軍乎?」恒福曰:「無軍。衙兵不滿千人,草草如一別星。」上曰:「不意有邊報,則不無中間遲滯之患,別定軍官上送。」恒福曰:「壬辰則啓本,三日上京,今無驛馬,必使軍官。」上曰:「邊報太緊,則不必都元帥先知。雖他將必差軍官上送,俾無中間不達之患。」恒福曰:「營下欲立數十匹馬。」山海曰:「邊報急來,則必各邑有馬。以幕下一馬,不能達。」上曰:「必先知邊報,乃可策應,不可尋常,必以嚴軍令處之。」山海曰:「烽火,今則如何?」上曰:「予以爲我國烽火可革。此予憤言也。」恒福曰:「烽火之爲虛事已久,而自蔚山至寶城六七百里,沿邊烽火,則自平時不是虛事。今亦照舊申嚴,則慶尙有賊變,全羅知之,全羅有賊變,慶尙知之。」上曰:「我國四面受敵,不幸時事如此。頃見通報,則老酋父名早氏,死於遼東,每欲起復,豈不能作賊於我國乎?廟堂不可忘也。憂在南方,力有未及,然不可棄置。事發之後,不可說也。」熙緖曰:「壬辰之變,欲陽助陰噬。」上曰:「不但西賊盛强爲可憂,域中盜賊,亦不可不慮。」恒福曰:「天兵一撤,則雖數百土賊,州郡不能捕。小臣甲午年,在湖南,五六月間,蹉一足,則生大變矣。」上曰:「此何言?予未聞也。」恒福曰:「人各爲賊。李鎰爲巡邊使,專討土賊,而古阜再被圍,官軍往討,輒爲所敗。」上曰:「窮困極,則黃巢、方臘,何謂無之?天朝衙門,雖侵責,乃彼鎭壓之功。天兵一撤,則京城四十里雉堞,亦不可守矣。人皆憎砲手,此計短也。訓鍊都監軍額甚少,役苦而不得廩料,故怨苦耳。兵必養之,使得其樂。厚給保率而任事者,如官猪腹痛,決不可如是爲也。平時禁軍,皆給保率,俾遂仰事俯育之樂,今宜法之,使之興起。軍額不足則加募,使京城有隱然之勢。」山海曰:「亂後操練,惟砲手最有益,行幸時,亦以此成模樣。」上曰:「京中事,領相與備邊司致力。外事非但禦侮,鎭撫窮民,俾不爲盜。」恒福曰:「甲午、乙未年間,別將在列邑,慶尙道朴已百,雖老,猶能捕賊。今則兵、水使外無兵,宜列置別將。全羅道安衛,忠淸朴名賢,慶尙金應瑞何如?」上曰:「安衛可用乎?」恒福曰:「勇敢力戰,性且伶俐。」山海曰:「年少,多捕土賊。」恒福曰:「李夢鶴之變,朴名賢之功,湖西人言之。名賢入洪州,賊乃喪膽。」山海曰:「天兵去後,土賊可虞。蔓則難圖,可以計去之。秘密下書于監司,各別捕捉。」上曰:「他道亦有之乎?」恒福曰:「近日所憂者,全羅道爲甚。」山海曰:「虐則爲賊,撫則爲民。」上曰:「下書時,善爲措辭。」恒福曰:「出身,離根着者多。」上曰:「何出身耶?」恒福曰:「湖南出身,丁酉年,多失家業,全州尤甚。他皆年少能射,終不能安。漸有危言,誠爲可慮。」上曰:「此則有一策。其爲人爲賊,非本心,如有可用者,授職。」恒福曰:「若以軍官饋之,給弓箭帶率,則與無差備異矣。」上曰:「予欲收用,以安其心,此皆左相指揮中爾。今日國事,不成模樣,天兵撤去,王都空虛。規畫措置,備邊司勿爲忽略。」恒福曰:「糧餉甚難,山海:」曰訓鍊都監廢馳「上曰:」糧餉不能自生,春種乃能秋收。戒飭監司。守令,必使之務農。苟兵糧不繼,諸葛亦退師。「山海曰:」關王廟之役甚鉅。「上曰:」關廟,何至今未成乎?「熙緖曰:」工役甚鉅故也。「上曰:」工役如南關王廟乎?「熙緖曰:」比之南役,尤爲浩大。農作近,不如且止。「上曰:」衙門不許,則難止矣。南廟,則予見之後,聞之,則毁塑像,更爲之云。何也?「恒福曰:」像小,故改爲云。「山海曰:」停役事,不可不請。「上曰:」武將不必言,經理亦不謁聖。「恒福曰:」天兵,止宿於鄕校殿中,人或問之,則曰「兵戈中,故如是云』矣。」上曰:「端川送人事,大臣知之乎?」恒福曰:「聞之。」上曰:「流弊至於端川。搪塞則必怒。」熙緖曰:「經理差官貽弊,故欲以我國人差送。」上曰:「大臣,當知曲折。黃玉作盞,本是不關。且端川出玉,彼何以知之?予過慮,則端川産銀,天下知之,無乃欲尋銀鑛耶?若朝廷聞之,則必責餉銀於我邦,且遣太監採鍊,若前朝設局之爲,則奈何?無乃搪塞之爲可乎。」恒福曰:「托以伐玉採銀,則姑未可知,若去則必知銀出。」上曰:「然則奈何?」山海曰:「接伴使情意相通,令接伴使,周旋爲之。」上曰:「左相好往來。勳業垂竹帛,在此行,好往來。」

○正言朴孝生〈大司諫李有中、司諫崔鐵堅、獻納洪湜、正言權縉〉來啓曰:「弘文館,以經筵重地,闕員數多,至有下番未備之時,識者之寒心久矣。本館新錄抄啓事,命下已久,而或因官員在外,尙未擧行,物議皆以爲未便。請以見在人員數,三日內薦點,以重論思之地。」答曰:「依啓。」

○兵曹判書洪汝諄,上箚辭職,答曰:「省箚。當毒澈之專竊國柄,威行中外,擧朝靡然,無一人敢言,卿獨奮不顧身,抗章力斥,爲國除奸賊,大爲其黨所惡,無怪乎衆謗之集其身也。到今復爲用事之輩所斥。前後不惟不蒙奬許,反受醜詆,末世之是非,不亦異哉?前於咸鏡監司拜辭之日,予以後勿言人過爲諭,未審卿省得否?此雖出於哂無道之言,而過剛有悔,《大易》之訓。今因箚辭,竝及予意,宜勿辭。」

○卜相。崔興源、尹斗壽、鄭琢、李元翼、李德馨、李憲國、李墍。以卜相單子,傳曰:「李憲國已遞,其代不可爲,李德馨與領相,相避。他無可爲之人,則姑爲闕之。此意言于領相。」

○斗壽,則貪濫兇猾,而與毒澈同心,於己丑、庚寅年間,多殺士類,以逞其憾,至於構殺崔永慶、德馨則起復爲吏判,以墨色天益,每參於政席,喪紀因此大壞,物論非之。是以其呈辭,亦有徒有史嵩之起復之誚之語。爲兵判時,役兵曹軍,治南大門外舊基而作家,取砲樓別營之材瓦而用之。洪敬紹,以四山監役,目見而言之。其父民聖,爲文化縣令時,多出空名告身,鬻牛百餘頭,放於通津田庄之野,野爲之黃。作通津家時,窓戶皆造於文化而輸用。其父,後爲通津縣監,纔遞,德馨以經理接伴使,以通津米百餘碩取用樣,出公文,以覲親事往通津,馳入其縣,坐於大廳,急出倉米百餘石,使送於其縣之家,縣吏等入訴曰:「新縣監來,何物食之乎?」懇請不爲取去,德馨不聽,使之急急輸去。蔡楨先、慶先,於通津有農庄,其兄吉先,爲民聖文化交代,故明知兩處事。權盼與德馨婚姻時,楨先止之曰:「役其父,使之犯罪,用心無狀,不可爲婚姻家。」盼不能聽。爲訓鍊都監提調時,間二三日,輒送奴,取米三四碩、赤豆太豆二三碩以去,連續取用。嘗取新麰十五碩以去,郞廳朴子羽,適自都監,因公事,往德馨家,則負麰者入德馨家,布網席曝之於庭云。德馨且以反覆爲事,其妻父李山海,力主東論,德馨實與山海一心,而持酒往西人金權家,大言妻父之非。庚子年柳成龍被論時,德馨陳箚攻成龍之類,成龍之類怨之。德馨厥後,反附於成龍之類,成龍之類,不知其反覆,頗有推尊之人。德馨嘗言於兪大楨曰:「仕宦者,必累度飜轉,然後乃可至於高官大爵。」大楨笑曰:「大鑑幾度飜轉,至於政丞乎?」德馨大笑。斗壽之奸賊,德馨之貪縱詭譎,至於此極,而入於卜相,可怪之甚也。

二月

2月1日

○朔乙亥,上在貞陵洞行宮。停朝參、經筵。

○以禁府睦長欽等公事,傳于柳寅吉曰:「睦等,不須深治。但承傳內,旣曰無君父、蔑朝廷,則照律後,或因上斟酌,爲有司,則所當執法,此照律太輕。還出給。」

○司諫院啓曰:「王府定律,一依傳旨,不可少有低昻。史官睦長欽照目,大違當初傳旨內辭緣。其任情蔑法之罪大矣。請義禁府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經變之後,官方淆亂,胥吏奴隷,接迹朝端,有志之士,羞與幷立。名器之輕,莫此時若也。豈非大可寒心哉?許多應賞之類,若以錢帛酬之,則勢有所不能,然豈無別樣處置之道乎?自今以後,凡係賤隷,一切勿敍於東班事,請捧承傳施行。且聚斂之害,甚於盜臣,而今之爲守令者,納粟補餉,超授重加,爭相募效,非一非二。若不剝取其民,從何辦得?國家不問出處,例施恩典。雖不無一時些少之助,而生民之膏血,因此而竭盡,利小害大,事極無謂。請此後守令,請納粟者,量加表裏,勿爲陞敍,以除濫僞之弊。至於守令之任,十考十上,始加一資者,意非偶然,而近來稱以善政,陞擢太驟,名實頓殊,物情非笑。方面奉使之臣,未免循私之誚。請自今十分商量,勿爲輕加恩命。」答曰:「依啓。」

○司憲府啓曰:「王府斷律,所當十分謹愼,不敢一毫容護,而今者,伏見睦長欽等照律啓辭,則大違承傳本意,其循私枉法之罪大矣。政院,居喉舌之地,不能詳察,曚然入啓,至勤下敎,亦爲非矣。請堂上色郞廳,幷命罷職,色承旨推考。」答曰:「依啓。堂上推考。」

2月2日

○丙子,司諫院啓曰:「慶尙右水使柳珩,爲人悖妄,性且貪虐,縱恣無忌,以禮貌間微細之事,棍打守令,極其殘酷,至於殞命。又橫奪漁船,勒定價銀,少不如意,鞭扑狼藉,沿海一帶,幾盡流亡,舟師之事,蕩然無餘。自知他日,必受重罪,托疾乞遞,或諉以春汛已迫,曲請仍任。如此之人,一日在任,貽一日之害。請命罷職,以有勇略諳練本道之人,急速差送。」答曰:「柳珩,前已議處。當此春汛朝夕可慮之時,不須論罷。」

○傳于吏批曰:「戶曹判書,此時爲重。勿論職秩高下,才幹可合之人,令備邊司議薦。」

2月3日

○丁丑,司諫院連啓曰:「慶尙右水使柳珩,悖妄貪虐,請命罷職。」答曰:「徐當發落。」仍傳曰:「令備邊司議處。」

○備忘記曰:「書冊,外方下書求之,而不爲上送。收聚書冊,非獨覽閱一時,欲俟後日予布之意耳。《四書諺解》,求之未得。且此冊,玉堂所入者不帙,可惜。平日曾見以此字,印出《孫子兵要》等書,無乃今亦有可得之勢否?且《十九史略》二三件,《養蒙大訓》、《訓蒙字會》等書,亦欲得之,言于弘文館。」

○備邊司啓曰:「守衛京城,在平時,不可少緩,近來虛踈太甚。今之武勇現身之外,武士之退伏鄕曲,或假托軍官,中間閑遊。若循例推捉,終無來現之理。若令出不現者,一一充軍于南道防緊處,則脫漏者,自然齊會。且分番之初,該曹例爲分揀老殘,不無用術圖免之弊。請自今嚴飭,原定七番之中,務加厥額,使入番之數,不至孤單。當此匱乏之日,雖難給料,而別差試官,每月試射,或賞賜、或除職。我國長技,惟在弓矢。自今禁軍等?措備弓箭,以待點閱何如?內禁衛、兼司僕等,或受由下鄕,或因出使下鄕,現存之數,漸至減縮,守門將等,亦或帶職散歸,至於都城外門,夜開不閉。請令該曹,一一摘發,其不仕退在者,按律治罪何如?此等事,必有大將,兼管摠治,庶有統領。請備邊司堂上中,以秩高武臣一員,專管檢飭何如?柳根,當初只檢察海路。今則海運將停,調度之事,亦不至緊急,雖或新差,不無可當之人。臣等之意,柳根似合戶判之任。」

2月4日

○戊寅,以柳根爲戶曹判書,李瑗爲內資寺正,鄭愼爲司宰監正,崔東望爲戶曹正郞,金質重爲禮曹正郞,尹暘爲直講,沈悅爲禮曹佐郞,尹繼先爲典籍。

2月5日

○己卯,司憲府啓曰:「都監魚箭一事,最爲畿民之害,故頃者因諫院啓辭,本監提調,與戶曹堂上,京畿監司,會坐同議,以當革罷之意,已成啓草,而有司堂上判尹李忠元,曲從私囑,便生仍設之計,去其所掌色官,敢與不知首末郞廳,私自起草,多費辭說,欺罔上達,仍循復立,使沿海孑遺之民,流亡殆盡,其不恤公論,肆行無忌之罪大矣。請命罷職。近來國綱解弛,奉使之臣,自便成習,略不顧忌,物情之駭憤久矣。冬至使韓德遠、書狀官趙翊,旣爲齎捧新曆,則所當急急還朝,頒布正朔,而月餘不復命,其慢忽不敬之罪大矣。請竝命罷職。郞官之選,爲任極重,不可以冗雜擬差。戶曹正郞崔東望,人物驕傲,性且汎濫,刑曹正郞安鵠,年紀衰耗,康昱出自卑微,皆不合郞星。請竝命遞差,自今以後,各別擇擬,以重其選。」答曰:「提調、冬至使等推考,其餘依啓。」

○備邊司啓曰:「選擇將才,有如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精鍊預養,則可爲緩急之用,若諉諸已晩,而不爲留意,則後無可爲。目今大小邊將之闕,循例差遣,頻數遞易,誠爲未便。請令文武官二品以上,各薦有才略者,如有表表可合將材者,爲先不次擢用,其餘則或差本司郞廳,或授宣傳部將,或屬訓鍊都監,知其可用之實,然後隨闕隨敍何如?」傳曰:「允。此甚好,可以行之。但薦必以實,用必以公,旣薦之後,無付之一紙,幸甚。」

○義禁府啓曰:「睦長欽等之罪,擅離職役,笞四十,牌招不進,笞五十。此律皆太輕,故前日,比制書有違律,照斷矣,伏承上敎,反覆參考,律無正條比擬,則只有棄毁制書之律,而此律乃死罪也。律名亦不相稱,敢稟。」傳曰:「罪應杖配。」

○備邊司啓曰:「丁酉之變,在官之人,先爲出去者,題名榜示,多至三十餘人。罪名非輕,固難容貸,但當初議罪之時,事出悤遽,不能詳覈,多有橫罹之冤,或身死於變生之前,或在鄕付職,未及上來者,亦有之。其他聞見失實,據此可知。況屢經大赦,此輩獨未蒙恩,果爲未安。今若推覈旣往,有所分辨,則非但得實爲難,覆盆之下,或有如前抱冤者。臣等之意,此類幷姑開釋,以爲革舊自新之地。」傳曰:「當初定罪者,某某書啓。」

○弘文館啓曰:「丁應泰,以罔極讒人,鬼蜮爲謀,誣捏我國,尺童聞其名,猶且竪髮。又將不正之學,序于褚、魏所纂之書,披閱之際,令人失色。然此書,初非應泰所著,其中不無切於養蒙之語,豈可以應泰之故,幷其書廢之乎?削其序而用之,恐無不可。至如勸孝詩、諭俗口號,語意支煩,果不合於小兒講習,削去恐或無妨。」傳曰:「允。其書似是儷語對句,而或有未穩處。如首句方便之語,似出於禪語,然其書,簡約意好,在所當取。今若刪其未穩之句,更就《小學》中六德、六藝、九容、九思、四勿及儷語之簡要者添入,以五倫、四端,置諸卷首,稍加檃括,增損作一書,則尤好。其於窮鄕童子,未必無少補,但不可多添,毋過一卷。多則不便於小兒矣。今因啓辭,竝及予見,不必傳後,只欲爲一時之習耳,勿以爲難,如何?」

2月6日

○庚辰,司憲府啓曰:「都監提調李忠元,魚箭貽弊,請命罷職。冬至使韓德遠。書狀官趙翊,慢忽不敬,請命罷職。典艦司別坐李汝儉,以訓鍊都監郞廳,多行鄙陋之事,托公營私,無所不至,其汎濫作弊之狀,莫不痛忿。請命罷職。」答曰:「已爲推考,不允。李汝儉事,依啓。」

2月7日

○辛巳,司憲府連啓曰:「都監提調李忠元,魚箭貽弊,請命罷職。」答曰:「此人豈其然乎?風聞失實,豈知之乎?」

○備邊司啓曰:「近日南方,春事方急。若蹉過時月,則更無西成之望,且各邑,方以舟師抄軍,日夜遑遑,未暇他及。天將若於此時南下,則事皆廢墜。群議皆以爲:『修咨請停,所不得已,而天將所爲,每每沮遏爲未安,不敢開口。』今聞三衙門譯官之言,天將之意,初非必欲下去,或請停,則似有聽從之理云。今若移咨,若曰:『大人之行,只爲巡審防備,爲小邦善後之計,而孑遺流散之民,還集田里,及時耕墾,而若以夫馬支待之故,或致廢業,則所損非細云,而措辭之際,十分婉曲,庶不至激怒,而可回其意矣。」傳曰:「允。」

○備邊司榜示朝堂人員書啓。閔善、柳滯規、許震、李垣、朴挺立、洪溶、李執中、申茂、沈嶐、崔啓沃、李志完、林遇聘、朴懋、趙稷、李勸、洪瑞鳳、尹民逸、朱大畜、朴蒙說、柳㴒、鄭象信、任兗、尹鞏、金壽賢、鄭欽、趙廷顯、尹瞰、楊弘茂、南以仁、陸叙欽、成夢吉、洪命元、柳振元、朴奉點、閔汝信、閔友顔、許宷。

2月8日

○壬午,司憲府連啓曰:「都監提督李忠元,魚箭貽弊,請命罷職。戶部,乃一國經費之所自出,而近來堂上,或遞或病,郞廳亦多未備,本曹之事,日就虛踈,極爲寒心。新判書柳根,以檢察使,方在平安道。非但所管未竣,上來之際,必經時月。當此多事之時,度支長官,不可久曠。請命遞差。」答曰:「李忠元事,雖不知曲折,而其必有說。豈是不恤公論而然?已爲推考,不可罷職,不允。遞差事,依啓。」

○正言權縉〈大司諫李準、司諫崔鐵堅、獻納洪湜、正言朴孝生。〉來啓曰。「大司諫任蒙正,曾以知製敎,德、安陵修補時祝文,意謂階砌,亦係陵寢之物,故泛以石砌頹殘爲辭。今見監司尹承勳書狀,則修治之事,重在陵上,而略不及之,仍用未安云。謂有不專主改莎草之失,引嫌而退。其撰進祝文,雖不明言改莎草,而石砌頹殘之辭,猶不失本意。文字間措語,別無言責可避之嫌,請命出仕。」答曰:「依啓。」

○禮曹啓曰:「亂離後,大比之擧久廢,乏人尤甚,三館各只有一二員,至於翰、注,亦無擬薦之人。今將設科,四方士子,聚會京師東堂後,三月晦前,或於殿庭,試取若干,以廣用人之路,似爲無妨。大臣之意,亦然,故敢啓。」答曰:「規式之外,不宜頻數別擧,以啓不務讀書,剽竊僥倖之習,前已言之。況今年有式年,此擧無名,不須爲之。如以爲不可不爲,則必講四書一經,而取之可矣。」

○以申磼爲戶曹判書,權悏爲羅州牧使,朴震元爲獻納,洪湜爲修撰,尹繼先、權縉爲副修撰,尹絅爲注書,林晛、李稶爲檢閱。

○以昨日備邊司榜示朝堂書啓,傳曰:「此人等,殊失名節,姑依所啓。」

2月9日

○癸未,辰時上幸慕華館,餞慰賈郞中。

○司憲府啓曰:「前啓李忠元魚箭事,新啓監試名紙,以稍厚狀紙,別爲見樣事,本府己爲論啓,允下矣。四館慢不擧行,循私踏印,使臺官矯弊之意,終歸虛地,極爲駭愕。當該主掌官,請命罷職,以杜後日之弊。」答曰:「不允。四館依啓。」

○備忘記曰:「太監,方分布諸省,採辦土産,高淮,管攝遼陽,移咨至再,要令我國,採送土産。此必將進獻之意,不容但已。我國搪塞不應,事體未安,科道論太監,則不省,太監參地方官,則卽命拿鞫。不見此等擧措乎?應事之道,不可不揣摩事勢,務要方便,惟不出於義理之外耳。如果只欲私買一匹馬而已,則寧有移咨之理乎?大抵觀大明之制,太監氣焰頗盛,高淮之心,不可失也。略將土産付送,仍婉辭而謝之,不得不已。此所累爲勤問者也,有曰有,無曰無,可也。萬一忤其心,捏飾讒之,帝意一回,其悔可勝言哉?今此之事,所關非輕,至於回咨之辭,亦頗未穩。政院議而處之。」承旨李尙毅啓曰:「高太監咨內,一則曰玉音,二則曰應覆明旨,其意將欲以進獻,不容但已。聖敎所及,至矣盡矣。回咨措語,殊欠婉曲。至於採辦一事,我國殘弊,年例常貢,亦未準數。今若別有私獻,則非但義理,有所未安,名之曰進獻,而由他蹊以送,亦涉未穩。太監旣送禮物,回禮物件,特加優厚,土産之物,多書禮單,以慰其心,則似不至生怒。然此事所關非細,議大臣處之何如?」傳曰:「非敢曰進獻,只以太監移咨之求,不可不副。我旣塞請之後,則渠或進獻,或自取,於我無損。只欲如此而已,令禮曹議處。」

○王世子,晝問安。

2月10日

○甲申,司憲府啓曰:「科擧,乃一國公道所在,不可少有差誤。況此大比之擧,尤不可不愼。今此監試,當初錄名時,四館等,不能以公道行事,非但兩所,分送懸殊,至於名紙,冒禁踏印,一所則入門,幾一千二百,二所則入門,七百餘,而名紙則僅三百餘張。此不過擧子濫率奸巧之輩,以圖冒參之利也。擧事如此,而因循用之,則公道不行,國綱不立。同參錄名四館及二所入門官,竝命罷職,場屋急令罷黜。」

○司諫院來啓曰:「亂離以後,凡係文敎,廢而不擧,中外人心,悶嘆久矣。況導率之方,莫先於訓蒙,必須及時敎育,然後方可成就。近來輦轂之下,童丱之聰敏可敎者,無所就傅,雖志于學,而過時虛棄者亦多矣。漸此不已,則非但人才可惜,文風終無振起之地。思之至此,極爲寒心。童蒙訓導,請命依平時復立,以爲聳動之擧。凡試場擧子入門時,四館官員,必執錄名冊,隨點隨入,乃是規例,而今監試初試二所開場時,四館官員,無一人進參,打點等事,付諸下人之手,及其擧子幾盡入場,天明之後,一員始到,使科擧重事,不成貌樣,極爲駭愕。請其日應進不進官員及追到官員,竝命罷職。」答兩司曰:「幷依啓。」〈史臣曰:「亂離云瘼,斯文將喪,聖廟灰燼而不修,俎豆磨滅而不講,馴致蒙養乖方,樂育無聞,士習日趨於浮薄,俗尙漸至於偸惰,無一人以興起學校,倡明道學爲己任。唯幸諫院,惓惓於訓蒙之方,其有補於文敎,夫豈少哉?獨惜乎有如此之言,而不見用於當世也,噫!」〉

2月11日

○乙酉,司憲府啓曰:「人臣之職,所大名節。名節一虧,則餘無足觀。今此榜示之類,當國家危急之日,不知有君父,畔官逃遁。其間雖有虛實之可議,不可輕易盡釋,而恩命遽下,物情駭怪。請其公事,勿爲擧行。吉州牧,乃北門喉舌之地,得其人,關防賴重,失其人,則邊障難保。前此擇遣,其意有在。牧使梁諿性本淫悖,濟以貪虐,使戶口逃盡,官庫蕩然,朝夕緩急,將無以爲恃。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其代十分擇遣。」答曰:「今可置之而敍,以開自新之路,不允。守令數遞未便。當此雪消,寇賊可慮之時,武將遞易難矣。渠或不謹,本道監司,自當處置矣。推考。」

2月12日

○丙戌,司憲府連啓曰:「吉州牧使梁諿事。」答曰:「風聞之言,豈盡實乎?已爲推考,不須罷職。」

○幼學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