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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英祖实录]》二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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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二十一年清乾隆十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癸酉,上御崇政殿,陳賀于大王大妃殿,仍受百官賀。上具冕服,詣崇政殿階上板位,引儀讀致詞。上進表裏,行四拜禮承答敎後,又行四拜禮。仍御正殿,受賀訖,百官行中宮殿陳賀。是日敎曰:「國之本在民,民之本在農。咨!道臣、守令,體予爲民,着意勸農,令我元元,咸囿於春臺。」

○因濟州牧使尹植狀請,命劃給沿海縠二千五百石,又命減各司奴婢及宣惠廳應納米,以本州荐凶也。

1月2日

○甲戌,白虹貫日。

1月3日

○乙亥,副提學元景夏、校理宋昌明、趙明鼎、副校理洪重孝等,因虹貫之變,上箚陳戒曰:

竊稽地天一卦,寔當正月之象,而九二一爻,應於君德之剛中。其曰包荒者,勉含弘之度而戒忿疾之心也;其曰用馮河者,厲剛果之志而矯委靡之弊也;其曰不遐遺者,惕狃安而慮遐遠之易遺也;其曰朋亡者,警淫比而勉黨私之克祛也。泰之九二,實爲對時出治之要,而今日之政,一反羲爻,則虹貫之變,未必不由於斯也。

承旨南泰慶等啓言:「今日虹變,至於此極,臣請仰陳愚見。以言乎聖學,則規模不能宏遠,施措未能剛健,輕視群下而君德日亢,講對稀闊,有欠於典終始。以言于用人,則所進用者,不出閥閱世族、有勢之人;所棄捐者,乃是踈遠寒冷,自守之士,則乃爲人擇官,而非所謂爲官擇人也。以言于聽言,則殿下所用,皆是黨色中人,故其進言者,不得不自黨中來,職此之由。言未見摡,小焉摧折,大則竄逐,臺閣之臣將無敢爲殿下效忠,豈不大可畏哉?上竝賜優批。

○上因虹變,下敎勑諭:「大小臣工,勉其精白勵心,以濟元元。」

1月4日

○丙子,太白晝見。

1月5日

○丁丑,太白晝見。

1月6日

○戊寅,太白晝見。

1月7日

○己卯,太白晝見。

1月8日

○庚辰,因侍講院啓,命:「自今年,王世子會講取稟,依例擧行。」蓋王世子會講,例自十一歲始行故也。

○上引見大臣、備堂。左議政宋寅明啓言:「年分比摠之法,欲使大體,無甚過越,些少出入,勢所難免。湖西比摠外加分,至於七千餘結,則誠太過,而其三千餘結,則卽己卯後公頉,而加分實數,不過三千餘結云。今若還實,則其爲民弊,必有甚於初不給災。道臣之擅自加分,宜重推,戶曹還實之令,宜還寢,諸道亦宜一例施行。」上允之,時,公洪監司李德重上疏,請寢還實故也。

1月9日

○辛巳,太白晝見。

○京畿豐德幼學朴維等上疏,請先正臣趙光祖,立後奉祀,命該曹稟處,蓋先正奉祀孫文普,死戊申逆獄故也。

○上引見江華留守李秉常、禮曹判書趙尙絅,下詢御容奉安事。仍敎曰:「予之御容,欲奉安于舊長寧殿,而今聞先朝御容所奉新殿,若有修理之事,則權安於舊殿,今奉御容之後,當權安於行宮云,於予心安乎?今予御容,舊殿東殿,足可奉安,以此殿擧行,此殿若有權安之事,則宜用夾室,而殿號豈可稱以舊長寧乎?其令政院,考例定號。」翌日,政院啓言:「長寧殿扁額,自上書下,而昭德門改號時,令藝文提學,有備三望以入之例。殿號事體尤重,宜令提學擬入。」上允之。於是,殿號以萬寧擬入而點下。命長寧殿節祭獻官,以江華留守、通津府使,定爲實、預差,萬寧殿守直之官,遵長寧殿例,以參奉爲別檢,仍爲大祝實、預差,從秉常之所請也。上問江都保障之便宜,秉常奏曰:「肅廟厚陵行幸時,望見文殊山城形勢,遂命圖形以入,敎曰:『通津移邑於山城,然後可成保障矣。』聖謨出尋常萬萬。移邑非難事,而尙今不行矣。」上曰:「當問于大臣而處之矣。」秉常臨退,以年過七十,乞致仕,上曰:「舊臣只有卿等若干人。」遂不許。

○敎曰:「都民休戚,係於京兆部官,鄕民則係於方伯、守令。內而部官,外而守令,詳察民弊,無巨細報于京兆、道臣,其細者,京兆及方伯,飭勵除弊;其巨者,或草記或狀聞。噫!蟄蟲猶振之時,吁嗟!囹圄之人,黑白混淆,莫伸其鬱,此豈體元導迎之意乎?申飭中外,卽令詳決,俾勿遲滯,精掃囹圄,使吾民,雖在其中,俾知三陽之時。」

1月10日

○壬午,慶尙監司金尙魯狀啓言:

道內七月以後渰死,沙汰壓死至於一百八十名。

命施恤典。

○掌令沈益聖因虹變,上疏陳戒,略曰:

人心之陷溺,世道之險巇,未有甚於今日。時論潰裂,未覩朝象之寅協,言路杜絶,只見竄逐之相繼,搢紳之間,廉隅都喪,朝廷之上,媕婀成風,紀綱頹弛而不思振刷之方,生民倒懸而未聞拯濟之策。願殿下,一言一動,必以誠正爲主,一黜一陟,無以私意參干,咸出於公會其有極。

上嘉納。

1月11日

○癸未,白虹貫日,太白晝見。

○憲府申前啓,不允。

○侍講院啓言:「今正朝王世子受賀時,雜職階高者,皆升堂行禮,事體猥越。文官二品之已行侍從及曾經堂上實職人、武官二品之已行閫帥及曾經摠管人、蔭官二品之已行東班實職人外,毋得升堂參禮者,已有甲午定式。宜更令該曹,詳定節目,俾無混雜之弊。」以之。

1月12日

○甲申,白虹貫日,太白晝見。

○太學生洪鼎猷等上疏言:

慶尙道盈德縣有新安祠,奉安朱夫子影幀,配以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眞像,爲多士藏修之所,乃於去年十月二十六日,縣居申世績等九人,乘夜踰垣,截斷院宇鎖鐵,偸出朱夫子及文正公眞像,焚之於林藪中,請繩以極律,夬正王法。

令本道,詳覈狀聞。

○命減膳十日,以連有虹貫之異也。

○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等,因虹變上箚,略曰:

天人之際猶父子,父雖不慈,子不可以不孝。今殿下反躬責己,如舜之負罪引慝,勤學勵精,如舜之竭力耕田,則頑囂尙可化,矧乎仁愛之天乎?

諸承旨、諸玉堂請對入侍略陳勉戒,仍請飭勵大臣,講磨消弭之策,又陳收用人才之道曰:「雖有人才,拘於門地、履歷、偏黨而不得用,擺脫此三者而後,人才可以得用也。」上稱善。

○上因虹變,下別諭於領議政金在魯,時在魯方在呈告中也。

1月13日

○乙酉,太白晝見。

○以金尙迪爲大司諫,申思觀爲司諫,權賮爲獻納,黃柙爲正言,李應協爲持平,李春躋爲判尹,尹心衡爲應敎,趙雲逵爲修撰。

○命以星山縣,還陞爲牧。先是,本縣以弑父罪人所居之邑降號,已準十年之限故也。

○上引見大臣、備堂。上曰:「虹變是兵象,民心豈不動也也?邊方近甚踈虞,尤宜講究。」左議政宋寅明。請一心自强,以盡應天之道;右議政趙顯命請奮勵振作,以享天心。上曰:「江都築城事,欲問之,而雖有城池,得人然後可以守矣。今雖有伊、傅,何以得之乎?」副司直李宗城曰:「宣廟甲辰,臣先祖李恒福以大臣,當遇災延訪之日,有所陳戒,其曰:『開誠當自納諫始,用人當自恢公始。』其言政合今日之體念也。開城留守吳光運曰:」殿下以不得伊、傅爲慨,而伊、傅,之爲伊傳以其公而無私也。今之相臣,苟能公而無私,則是亦伊、傅也。爲大臣者,旣以堯、舜望吾君,則獨不以伊、傅自期乎?惡傾軋則竝與勤攻而廢之,惡黨論則竝與名節而廢之,則國家危亡,可立而待。「又曰:」進講《心經》未了,而又講《周禮》,心經者,堯、舜以來心訣也,倘殿下悅如芻豢,則豈代以他書耶?「上稱善曰:」眞藥石也。「光運仍陳金川耳峴樹木童濯之弊,上命自松都,申飭禁養。左議政宋寅明奏曰:」朴文秀爲咸鏡監司時,罷南關各邑假考率定爲正軍,仍以作隊行操,永爲定式。而其後旣不行操,亦不狀聞,道臣宜推考。「上可之。

○命分遣審理使于八道,疏決冤獄,從右議政趙顯命之言也。副提學元景夏言:「湖南殺獄之多滯,請自往審理。」上可之。仍命:「銓官就議廟堂審理,使勿論堂上、堂下擇差。」左議政宋寅明言:「守令文、南、武交差,曾有定,式而近來太半屬於蔭官,非用人才平物情之道,宜令廟堂與銓官,取考官案,參量分排,稍廣交差之路。」上可之。

○右議政趙顯命請:「飭中外,顧助婚喪,毋使過時。」上從之。

○憲府〈掌令沈益聖。〉申前啓,不允。又啓言:「關西嘯聚之徒,已有年所。新溪殺越之說、燕卜欲掠之招,俱涉驚駭,宜申飭捕廳。」從之。

1月14日

○丙戌,上引見大臣。上曰:「古則承旨分掌各房事,而近來解弛,宜自政院先飭。如吏房之官職窠闕、守令署經、刑房之典獄、囚徒等事,一一管察,或笏記或口誦,隨問詳對,切勿泛忽。」

○特除李宗城爲刑曹判書。時,上方議遣審理使,敎曰邦:「畿惟民所止,其欲審理,不先於法曹,而先於外方,豈自近及遠之義耶?唐宗以萬乘之君,其猶齊居決囚,況身爲法官者乎?其令秋曹,率各房郞廳,齋居本曹,詳閱文案,抄其可疑者,登對稟決,而大臣亦令同入。」又敎曰:「李宗城可當欽恤之任。」仍有是命。

○左議政宋寅明言:「近來火災可異,木花廛纔已失火,閭家亦多燒燼,宜依白木廛纛島之例,特施顧恤之典。」上從之。

1月15日

○丁亥,諫院〈獻納權賮。〉申前啓,不允。又啓言:「訓鍊大將金聖應,前後疏緘之屢變,已極可駭,況有問大臣處之之敎,則自同無故,入參筵席,事極無嚴。宜施罷職。」不允。時,尹得和之子顯東,又擊鼓訟其父冤,命緘問金聖應,所對又不明白,故臺啓如此。

1月16日

○戊子,太白晝見。

○副校理洪重孝上疏,略曰:

顧今聖壽雖高,而纔過中身,則正文王受命之日也。今日之所可師者,非文王乎?文王日昃不遑,惠鮮鰥寡,享國至於五十年,其要在於無逸而已。臣敢獻師文王三字。

上優答之。

○刑曹判書李宗城,以刑官有妨於宮賓,上疏乞遞賓客之任,上許之。

○掌令沈益聖上疏,略曰:

江陵府使韓德厚,素有惡疾,醜聲狼藉,高陽郡守李道顯,病懶廢務,專任鄕所,錦山郡守李廷漸,年老且昏,吏緣爲奸,請竝罷職。溫陵參奉申鎭九,持身不淨,處事鄙瑣,亦宜汰去。

批曰:「申鎭九事,依施。三倅事,風聞豈可信乎?」

○司諫申思觀上疏,略曰:

海西竊發之患,人多傳說,日昨憲臣之發啓,未免爲治其末而遺其本也。蓋海西賦役之煩重,比他路爲甚,良丁盡歸於各營之諸般名目,而軍額簽充,搜括至難。民産積困於巡營之預買復戶,而新舊相仍,誅求益急,至於宮屯之差人,侵虐多端,軍門之防納,徵督倍重,彼下戶農民,於是乎賣家鬻産,離井背鄕,去而爲盜,其勢固然。今不能止之於爲盜之前,而只欲禁之於爲盜之後,假使今日盡誅其徒黨,明日又有嘯聚者,將不勝其誅矣。臣謂海西徵錢之弊,不能頓革,則海民爲盜之患,無時可已。願殿下,特命廟堂與道臣,往復商確,祛其積弊,使窮民,得解倒懸也。又曰:「八路審理使差遣之命,可爲平冤弭災之實政,而第民間之奸僞無窮,變怪百出,審理使不可每每差遣。若嚴飭道臣,另擇守令,凡於刑獄,毋使淹滯,必加詳愼,則審理之道,實在於此。

批曰:」可以稟處者,令備局稟處。審理之命,此亦古例也。「

1月17日

○己丑,白虹貫日。

○上詣太廟展謁,奉審如儀。次詣永寧殿,亦如之,歷過昌德宮,展謁璿源殿,夕還宮。

○上因災異,命動駕時前後鼓吹,陳而不作,是日有虹變故。還宮時,命除鼓吹及副輦。

○上之詣昌德宮也,見仁政門月廊蓋瓦之薄陋,敎曰:「古有土階、茅茨,何必撤已覆之瓦,而易以大瓦乎?其勿改覆。」時,月廊纔重建,而方値凍節,未得燔瓦姑以劣瓦,覆之,而將待春改覆故也。

1月18日

○庚寅,上引見大臣、備堂。左議政宋寅明曰:「減常膳除副輦,雖出於聖心之警惕,而不如見之實政,宜頻開經筵,連行常參,以盡咨訪之道,而宮掖間另加警飭,使內言不出於外,外言不入於內,肅淸嚴密,使便侫不得近則好矣。」上嘉納。右議政趙顯命曰:「虹變以兆象言之,則兵戈、刑獄,此三者是也,不可不念矣。」副提學元景夏曰:「遇災求言,自是應行之事,宜延訪草野,以盡修省之道也。」修撰金相福曰:「良役痼弊,不可不變通,而久無施措,民皆生男則相慰,生女則相喜,如是而豈無冤氣乎?」上曰:「此足以傷和矣。」寅明曰:「良役情債,俱爲巨弊,請令道臣,以此爲守令黜陟之典。」上遂下敎曰:「吾民困窮莫若良役。隣族之侵,白骨之徵,日益甚焉。中夜興思,食息奚甘?咨!諸道之臣,欽體此意,凡守令考績之時,以隣族、白骨、黃口充定有無爲勤慢,每於歲末,若有此弊,殿最外抄啓,嚴加重繩,道臣之牽私不聞者,予當嚴懲。」又命申禁中外情債之弊。仍令備局,量減貢市人舊遺在。寅明請抄啓廉謹吏,上允之。寅明曰:「若擇廉謹,則李宜顯一人外,皆當於先朝舊臣中求之。故判書黃欽、嚴緝,皆以廉白稱矣。」上曰:「尹趾仁其一也,予於摠管時知之矣。」顯命曰:「李秉泰淸白過人,或以爲饑鐖死云。」上曰:「果潔矣。」寅明曰:「李益壽,亦當幷論矣。」又曰:「朝乏廉謹,乃臣不能蕫率之致,請被貶黜。」不許。

○命改增廣爲庭試,待秋擧行。初,慶科定以增廣,至是天災荐疊,左議政宋寅明,以節省之意,請改以庭試,上從之。上謂諸臣曰:「昨見仁政門,如人着新服,予心亦好,他日或恐因是而啓土木之役。」遂下敎曰:「今番動駕時,覽殿門之新建,而怵然于心,歉然于心,懍然于心。何則,此門卽列祖卽位之正門,而今無舊制,此怵然者也,深冬費民力,此豈勿亟之意乎?此歉然者也。今者之役,雖不可已,因此而若啓土木之役,此懍然者也陰虹、回祿,災則同也,以今怵惕之心,若無自飭之擧,何以示予意於後嗣王?其令廚院,又減膳三日。日寒如此,申飭都監,工匠、役軍,其勿督役。」

○上之太廟動駕也,掖隷有爭奪植炬之弊,筵臣請査治,上曰:「此乃禁喧不嚴之致也。」命推考兵曹堂、郞。仍謂大臣曰:「故相李浚慶,雖內官,亦招致嚴責,卿等不可如是乎?誠慨然也。」

○命觀象監官員,令攸司科治,時曆書末伏,與淸曆相左,故有是命。

1月19日

○辛卯,夜,流星出南河星下,入參星,大如拳,色白。

○遣承旨,致祭于永柔縣臥龍祠。初,上講資治通鑑,掩卷歎曰:「武侯爲漢丹忠,昭垂史乘。」仍命儒臣,致祭于南陽府龍栢祠。其後筵臣奏曰:「龍栢祠,卽鄕儒所建,臥龍祠,卽宣廟朝特命建祠者,輕重懸異。」故改以是命。

1月20日

○壬辰,以南泰溫爲大司諫。

1月21日

○癸巳,太白晝見夜月犯氐星。

○工曹判書柳儼上疏,略曰:

天下萬事莫不本於人主之一心,正心之本,在於勤學。此臣之以頻開經筵,爲答天譴之第一符也。聖敎開納,曾不慳吝,而合過五六日,尙不開筵,是殿下失信於臣也。非但失信於臣,又失信於天。信者,誠也,殿下之不誠如此,何怪乎虹變之又出也?

上優批嘉納。

○同副承旨黃梓上疏,請放前後以言獲罪者,又下求言之敎,以開來諫之路。又曰:「惟敬天,可以當天心而回天怒。《時》云:『畏天之威,于時保之。』古聖王所以兢兢業業者,此可知也。向日大臣之箚,以父雖不慈,子不可以不孝爲辭,是雖責勉殿下之意,而殊異於古人所云仁愛警告之言矣,臣實慨然也。於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上箚,引咎乞免,上不許。

1月22日

○甲午,太白晝見,夜月犯房星。

○設罪人沈德恒三省推鞫,旋命移付秋曹。德恒,長城人,以其叔母咀呪,弑其祖母,遂手殺之,自詣告官,道臣狀聞。差送敬差官,仍遣金吾郞拿來,至是設鞫。委官趙顯命啓言:「三省推鞫,事體至重,必自本道,以犯倫取服,然後方可以設鞫,而今德恒則道臣初不取服,渠亦以非殺叔母,卽殺讎人納供,則揆以法例,不可遽爲三省之獄。崔女咀呪,旣不明白成案,則叔姪之義猶在,徑先刺殺,不免爲犯倫之歸。而渠不以罪犯倫常自服,則本道之徑先狀聞,該曹之請遣敬差官。敬差官之亦不以犯倫取服者,俱有踈漏之失,竝從重推考,罪人德恒則請移送秋曹。」上從之。

○行晝講,講《周禮》。左議政宋寅明曰:「出入要會,是緊要語,眞廟堂之責。而宮中之用,無要會文書,司僕寺馬牌,亦以紙牌用之者無定數,而蓋聞置內寺而用之,亦有照檢者乎中官中擇其廉謹曉事者,主管宜矣。」上可之。寅明又曰:「近來風俗大壞,倫常之獄甚多,此由於敎導之無術。如金安國《警民》編、先正臣李珥鄕約,其於化民,不爲無效。請令諸臣之有文識者,講定節目,啓下頒布。」上從之。寅明又言:「閭閻間有李夢鯉者,生於卑微,而孝悌飭躬,志操堅固云。孝子順孫之歲賜牛酒,卽漢家之美制,宜令該曹,特賜米肉,以爲風勵興起之地。」上允之。

○判義禁鄭錫五,以洪致期、柳世復査狀仰稟,上下詢掘移當否,諸臣多以爲:「守令之境內占山者,有罷職之律,而無掘移之文。此事係是令前,況旣施遠配之典,又不必掘移。而宜自今定法,守令之境內占山者,隨現掘移。」上可之。

○敎曰:「孟子豈不云乎人性善也?而流於不義者,無恒産故也。噫!涼德臨御,政不能擇人於諸道,惠不能濟民於蔀屋,況荐飢之餘,爲守令者不能撫民。以無恒心之民,雖或有不義之事,此道臣、守令之過也,推其本,卽予之過也。昔漢虞詡,以一吏能令盜爲良民,龔遂能令民解刀買犢,此在於人。噫!今雖曰盜,其本則吾赤子也,以至於此,非渠也,卽予也。頃者憲臣之請,果若所陳,此若己推而納諸溝中,深夜興思,歉然惻然。分付備局,所陳勿施,將此意,申飭該道,益修撫摩顧恤之政,使無恒心之吾民,咸囿於實惠之中。蓋日前掌令沈益聖,以關西嘯聚賊黨捕治事,陳啓蒙允故也。

1月23日

○乙未,太白晝見。

1月24日

○丙申,領議政金在魯上疏,乞解相職,又言:「首春虹貫之變,四見於一望之內,是往牒之所未聞。大小驚懼,憂在朝夕,而臣則曰:『世道人心,壞亂極矣,召災致沴,理所固然。』董子曰:『人君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正萬民以正四方。遠近莫不一於正,而無有邪氣于其間。』董子此言,雖若迂遠,而實爲今之要務也。我殿下閱歷百艱,困衡拂亂,心體之不得其平久矣。以之應事接物,不免有種種病痛。繼自今,隨時存省,隨處克治,常使未發之體,不失其中,已發之用,皆得其和,擧措宜而人心服,政令善而天意享,則位育之功由此可致,尙何災沴之足憂哉?」上賜優批,引金縢之事而爲喩曰:「今者之異,安知不由於此乎?」承旨南泰良曰:「擬人必於其倫,元聖引喩,不亦過乎?」上曰:「被讒則一也,東海之婦抱冤,亦致災異矣。」仍命原疏留中,以備觀省。

○上夜召刑曹判書李宗城、副提學元景夏,下詢沈德恒獄事,皆對曰:「此非三省之獄也。」上遂命勿拘日次,嚴加刑訊。仍召玉堂官,講《資治通鑑》,以審理使便否及良役弊瘼,詢及諸史官。諸臣迭陳所見,上曰:「前日朝臣,每勸求言,今夜眞求言矣。」仍敎曰:「句踐養胎以待用,昭王恤病以雪仇,伯主强兵之策,有如是矣。而張茂上疏中,所謂陛下,天之子也,百姓、吏民,亦陛下之赤子也云者,此言甚好。百姓旣謂之子,則人君卽百姓之父,而不惟不能愛恤,乃反簽丁於黃口,徵布於白骨,予甚惡焉。以此出擧條,使知予意。」

1月25日

○丁酉,太白晝見,夜有星流于文昌星之下。

○以李匡世、權瑩爲承旨,鄭元淳爲兼說書,尹得載爲副校理,趙雲逵爲檢詳,徐志修爲兼校書校理。

○上引見大臣、備堂。時,上議遣審理使於八路,右議政趙顯命實主其議,左議政宋寅明以爲不便,廷議不一。獻納閔光遇奏曰:「審理使有道臣權輕之慮,有廚傳之弊,有一時騷擾之憂,不必分遣也。」上不從,謂關西審理使李日躋曰:「卿行能效馮驩事乎?」日躋曰:「八路民生之弊,莫大於折受,而朝廷諱言宮庄事久矣。聞寧邊之百嶺、劒山二面,自前年新屬於毓祥宮折受云。蓋寧邊之民,多賴此二面,曾在先朝,亦入折受,而因故相臣趙相愚之陳白,肅廟特許出給,故寧民立石頌之。故參判趙明翼,爲木府府使時,收兩面之稅,分作二庫,一曰彰德,一曰廣惠,彰德者,彰先王之德也,廣惠者,廣先王之惠也。臣繼明翼而出守,始乃合屬於大同、雇馬二庫,仍存舊號,以濟民役,民到于今受先朝恩澤。而一自復入折受之後,內外諸臣未敢有言,寧民則遑遑啼走,靡所控訴云矣。」上曰:「今聞彰德二字,予豈無感動者?宮中、府中,宜無異同,而人君之事,亦有擧一而見百者。追先朝恤民之誠,體平日小心之德,特允所請。自今爲始,寧邊折受,還寢可也。」於是,大臣、諸臣,皆起拜讃頌。左議政宋寅明奏曰:「廉謹之抄啓,旣有成命,而宣廟朝抄啓時,自吏曹抄送于政府,政府牌招諸宰而擧行,肅廟朝因先正臣朴世采所達,令二品以上,各擧其所知,書送廟堂,廟堂會議抄啓。今遵何例乎?」上命依先朝例。

1月28日

○庚子,太白晝見。

○行都目政。以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