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气撼春情》39
他和随从都带了用布卷着的剑,随时可以应付意外,对方三剑急骤,他毫不惊讶,而且心理上早有准备:这些人不会和他一比一公平格斗。
风雷乍起,三剑汇聚,猝起发难,攻势之猛可想而知,显然有意一下子就把他摆平,并无“拿下”的意思,三剑聚合该致命的一击,毫无擒活口的意图。
看到剑势听到剑气迸发的异鸣,他心中一懔,攻势太猛烈,劲道与技巧皆足以跻身高手名宿之林,怎么居然自贬身价,猝然联手攻击?
已来不及闪避,非硬接不可,剑猛然出鞘,封出,身形仓卒间左移,不敢以一接三。
双方都是修为深厚,已臻意动神动,神动劲发的境界,不需事先运气行功,接触便是神功与神功相搏的局面,谁的功劲不足,谁就是输家。
一声狂震,火星飞溅,剑气猛然迸散,四个人分向两侧分张。
他仅与两支剑接触,二比一并非三比一,他占了上风,仅震得侧移八尺。与他接触的两个人,几乎飘出两丈外。另一个也被爆发的剑气所撼动,侧退近丈。
“难怪他敢逞强多管闲事,原来是宗师级的内家高手。你们退,交给我。”稍年轻的村姑举手一挥,示意三同伴退,袅袅娜娜款步上前,口气相当大,可知地位比三大汉高。
他脸色一变,突然脚下一虚。
异香扑鼻,女郎接近的速度相当缓慢。
他的目光,被女郎那异光流转的凤目吸住,不但无法扭头摆脱,而且根本无法转动头部。
下肢发虚,马步无法保持。
他知道糟了,大事不妙,与对方打交道站在下风,肯定会吃亏。
果然不妙,身侧不远处戒备的随从,嗯了一声,摇摇晃晃向下挫倒。
这是说,在双方一照面打交道时,由于位于下风,某一种可令血气产生变化的药物,已随风向他飘来,他已经嗅入这种药片刻,药性终于发生作用了。
“你……你……”他极为愤怒,腿一软,要向下挫倒,但他居然能晃了两晃,撑住了。
所握住的剑好重,手指一松掉落脚下。
“我先砍掉他的手,替咱们的人报仇。”那位认识他的大汉,狞恶地大踏步向他举剑接近。
渡头争渡时,他的爱女曾经砍下一名大汉的手。现在,大汉要讨债了。
“看能不能问出昨晚那老鬼的底细。”女郎退回原位:“可不要一下子就把他弄死了。”
“我要他慢慢地死,要他把一生一世的事都供出来……呃……我怎……么了……?”
距皇甫俊不足八尺,大汉突然发僵,身形一晃,缓缓向前一栽,便失去活动能力。
另一名大汉吃了一惊,不假思索地一跃而上。
“杨兄,你……”大汉惊呼,俯身争扶。
“小……心……”栽倒的大汉急叫,叫声走了样。
叫晚了,扶人的大汉人没扶起,自己却倒下,压在同伴身上挣扎难起。
第三名大汉并没上前,也嗯了一声向前仆倒。
稍年长的村姑身形似电,向右面的树下飞扑。
“砰”一声大震,村姑在半途摔倒,扑势太猛,滑出丈余方被大树挡住了。
稍年轻的村姑反应极快,闪身藏在一株大树后。闪避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此没彼现像是隐身术,凡夫俗子如果看到,必定大惊失色,以为看到了女神或女妖。
女郎先定神察看四周片刻,神态极为冷静。
这处是竹林杂生的路分野林,野草荆棘丛生,视野有限,所以五男女在这里埋伏。
毫无声息,也看不到动的形影。
“出来吧!一个可用飞石无声无息伤人的高手,绝非低三下四的鼠辈,偷袭就不怕被名家耻笑?我等你。”女郎一面说,一面从树后踱出。
纤手一抬,掌心有一颗拇指大的小石。这种小石在河滩亦可拾到,郊野也俯拾即是。
被击倒的四男女,显然是被飞石击中了穴道,人并没昏厥,只是无法动弹,可知用的是软字诀打穴手法,劲道控制得恰到好处,任何一处重穴被击中,都会产生手脚软僵的效果,不需专制某一特定软穴。
拇指大的小石,并非真正圆滑的。
用来打穴,劲道最少也需百斤以上。这是说,飞行绝对不可能无声无息,一定会发出厉劲破风的声音。
的确没听到声息,四男女就这样连续倒下去。
女郎居然接住了一颗小石,比四位同伴高明多多。接住小石急急躲在树后,可知心中有数,发石的人非常了得,躲是唯一正确的行动,下一石可能难以躲闪。
把人激出,面面相对凶险便消失了。
毫无声息,暗算偷袭的人不上当,激将法无效,根本无法找出人藏在何处。
“我一定可以把你搜出来的,何不英雄些站出来打交道?”女郎再次用话相激,水汪汪的明眸冷静地向四周搜视,留意四周的声息,手中的小石随时皆可能扔出或弹出,显然也是使用小石头的行家。
左后方传出来轻微的草梢摇曳声,有动静了。
她纤手后甩,小石破空呼啸而去,撩动枝叶声音清晰,而且有枝叶折断飘坠。
身形乍没乍现,幻现在右后三丈外,枝叶摇摇,野草中分。
“你走得了?”女郎沉叱,身形在眨眼间远出五六丈外,隐没在竹林深处,穿枝声逐渐去远。
相反的方向,小姑娘正挺剑飞掠而来。
“带我走……”躺在地上的皇甫俊高叫。
“哎呀!爹……”小姑娘止步惊呼。
***
在竹林杂树中追逐,速度不可能放快。女郎的轻功虽然骇人听闻,近乎移影换形,但在竹丛杂树中,反而没有窜走的速度快,快逾电闪的轻功,也无用武之地,一冲便会撞上竹木。
遇林莫入,女郎犯了莫入的大忌,凭敏锐的听觉,循声放胆穷追。
曲折窜走的人,速度要快些,逃走的人通常比追的人快,而且可以任选逃走的路线。追了百十步,距离忽远忽近,但始终无法看到逃走人的清晰身影,偶或可看到枝叶的空隙中有物一闪即逝,难以分辨到底是不是人影。
冲过一丛茂竹,感到后脑一震,模糊胡涂涂失去知觉,身躯向前一栽,便被人抓住背领拖了便走。
这就是入林穷追的下场,随时皆可能受到偷袭。
不知过了多久,女郎自行苏醒,神智一清,像鹿一样惊跳起来。
“天杀的!我栽了。”女郎恨声叫:“青天白日,这人怎么可能不露形影的?”
一摸脸,稍为改变显得为年长的肌肤,被抹掉了一大半,梳的村姑髻也被拆散了。
“我的百宝囊!”女郎急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