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写又写》二十四、可爱妙人儿
《碧血剑》一书,原来的故事结构,就十分特别:它每一段情节,都可以自成段落,穿越全书的金蛇郎君故事,更可以独立成书。最新修订之后,这种形式的结构不变,可是每一段落,都大大丰满美丽,结果是许多段加起来,自然而然形成全书的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给,金庸武侠小说的新作品,于是成焉。
要举例子,举不胜举,单是在金龙帮主焦公礼府上大厅,群雄赌、赛这一场,就看得人新鲜过瘾之至,可以和《鹿鼎记》中广西那一场赌,前后辉映。
这一节,只是一个景,但是跌宕起伏,一环扣一环:脑中出现的画面,来不及转换,若有编导高手,单是这一节,就可拍出绝妙好戏来。
变得最多的,当推何铁手,这个五毒教教主,在新版之中,变得可爱之极,俏皮之极,而且,不知她是哪里来的体验,对男人的心理了解透彻,看穿了袁承志的心意,对袁承志心中所想和心理矛盾,看得一清二楚,并且公然以“大师娘、二师娘、三师娘”来称呼袁心中的女性。最妙的是,不知袁承志当时是不是有甚么贼忒兮兮的表情,她立即声明自己“决不当四师娘”,真是七窍玲珑水晶心肝的妙人儿,可人之处,读之如饮醇醪。
袁承志在男女情这方面,表现得有点像张无忌,虽然最后只取其一,但心中遗憾不免──这种遗憾,只怕存在于每一个男人的心中?
袁承志等一干人,到了南洋的一个岛上,后来“终于在海外开辟了一个新天地”云云,究竟开辟了甚么样的新天地?有点像隋唐时期的虬髯客,究竟到了海外,成就了甚么事业,不得而知,各凭想象,倒也其乐无穷。
《碧》中人物,有的延续到了《鹿鼎记》,最可爱的当然还是何铁手,而最多可说的,应该是何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