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堡中有暗道,来如风扶紧了万子才,那万子才手指后院,道:“快往后院走!”
火光已烧断了几处梁架,发出轰声是梁塌了,几十个鞑子兵往小门外面冲,就在一片火光阻隔中,来如风已扶着万子才到了一处暗墙下。
万子才伸手推边墙,果然露出一道地道口,来如风一见不怠慢,急忙把万子才推到地道中:“万堡主,你快快躲起来,我还要去瞧瞧!”
万了才道:“来老弟,咱们这不是做恶梦吧!”
来如风道:“你就当他是一场梦,一场不愉快的梦吧,万堡主,留住青山在,何怕没柴烧,我去了。”
来如风转身又奔回前厅,他忽然听得有人吼叱:“不见了,跑了,快找!”
来如风一听就知道是找万子才的。
他低声一笑,暗中跟着十多人到了西陵堡大门口。
来如风一见那场面吃了一惊,这时候西陵堡中火烧得几乎一片灼热,西陵堡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说流血成河也不为过。
来如风黑暗中望过去,只见一族人围着和本初。
那和本初大声吼道:“清点人数,咱们死伤有多少?”
有个长袍大汉高声应:“和总管,咱们死了十一人,伤了二十八个。”
和本初道:“伤的人负责把尸体运回去,咱们还有八十员,上马!”
有人大叫:“上马!”
和本初带伤又上了马,只听他一声厉吼:“血洗万家庄啊!”
“血洗万家庄啊!”
于是,和本初当先拍马行,他中了一掌竟然还能带队行,直令人吃一惊。
刹时间,鞑子兵雷一般的往西南方狂驰而去。
来如风一看这光景,真还替万家庄的万宝山捏了一把冷汗,因为,这些人太骠悍了。
前面一队人马是和本初率领的鞑子兵,远远的跟着个来如风,他为什么跟上去,那当然有他的打算。
来如风找机会要收拾和本初了。
来如风也不忘了七王陵墓中的五个人,尤其是陵墓中囚着席美姬。
如果此刻只有和本初一个人,来如风早就拍马追上去整活人了。
来如风也吃惊这些鞑子兵,怎么也不歇一歇吃点喝点再赶路。
难道他们不睡觉也照样不觉疲累?
来如风就想找地方抱头睡一觉,但他不能。
来如风不但不能睡,他觉得应该比这批鞑子更快的先到万家庄。
来如风不喜欢万宝山,更不爱“万人迷”万小红,他曾听过袁天行与席美姬二人说过,万宝山是个心很毒的人物,万家庄有弓箭手。
来如风当然也琢磨过,和本初这是连战速决,解决太原附近的几处江湖大豪,如果晚上一步,消息传开来,各种人物便有防备了。
来如风这是猜对了,想想陵墓中的五人,如今怕是够凄惨可怜了,单是饿也会把人饿死。
就在距离万家庄七十里处,和本初才命人马奔人一片林子里。
鞑子们的行动真高明,那么多人马没声音。
只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出声:“吃喝拉屎睡,两个时辰之后直扑万家庄。”
没有回应,悉悉索索之声不断的传过来,仔细看,只见人吃马也吃,人拉马也拉,人睡了,嗬,马也四平八稳的不动了。
不旋踵向,树林中一片寂然,如恰有人打此经过,谁也不会知道林子里藏着八十多名鞑子兵。
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就是来如风。
来如风心中明白,原来和本初很会用兵,看样子姓和的带过兵。
来如风可不打算惊动这些鞑子兵,当然,和本初这些人在林中歇息,也正好给来如风一个机会。
来如风绕道行,他要先奔上万家庄去报信了。
他心中想的对,不论万家庄如何的不是好地方,庄上的人不是好东西,但他们总归是汉家儿郎。
就因为这一点,来如风便往万家庄狂驰而去。
高梁棵子一边,小道上过来一匹马,那马上好像是两个人。
其实也正是两个人,一个男子坐在马鞍稍后些,因为他怀中还斜坐着一个女子。
照规矩,那女的应该坐在男的后面抱紧了男子就行了,然而……
然而,女的偏就坐在男的怀抱里。
仔细看过去,嗬;那男的左手抖着马缰绳,右手却伸进女的上衣内,马一晃他手也晃,晃得女的闭上了一对美眸成一线。
为什么眼睛闭上还是美眸?
那是因为女的偶尔还把美眸睁开了斜睨那男子一眼。
只那么一看,便知道这女子长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女人双目水汪汪,这个女的柔情似水,这个女的也是最淫荡。
此刻,处在这种情况下,你想想,那匹马自然是不会狂奔前驰了。
高梁地正中的那条小道附近,有个人正在挽裤带,那个人的耳朵特别灵,他把头一缩,因为他听到马蹄声。
那当然不是大队人马,而是一匹马。
渐渐的近了。
双方只一接近,高梁地里站的人似是忍不住的发出卟嗤一声笑:“哈……”
“谁?”
马上的男子,抬头四下在搜巡。
那女的也直起身子来了:“哪一个大胆的狗东西,站出来!”
高梁地里那人徐徐的往外站出来了。
那人是低着头的,而且还以手抚口强忍住笑。
当那人猛抬头,嗨,可把马上男女二人吓一跳。
马上的两人怔住了:“你……你怎么阴魂不散呐,来如风!”
是的,那男子正是来如风。
来如风一路往万家庄赶去,巧的是他要松散一下,便拉马进入高梁棵子里去了。
来如风吃的一笑,道:“娘的,我若阴魂散了,万家庄就惨了。”
马上的男女二人不是别人,梁上青与万小彩二人是也!
这两个人本是快马奔回万家庄的,万小彩却是骑的马-过小河的时候扭伤了,她便只有与梁上青合骑了。
万小彩道:“我们一路走来,几乎未见过一个鞑子兵,八成是你又在寻开心。”
来如风的面皮一紧,他火了:“可恶的丫头,你以为来如风某人吃撑了没事干呀,告诉你不出两三时辰,万家庄就完了。”
万小彩道:“又在危言耸听了。”
梁上青道:“来如风,你有证据?”
来如风怒道:“你娘的,你就知道搞女人,八九十名鞑子兵就快杀上万家庄了。”
万小彩惊道:“真的?”
来如风道:“不是‘蒸’的,是‘煮’的,娘的,西陵堡昨夜遭血洗,血从堡内流到堡门外,这会是骗人的?”
梁上青道:“可是你却未出手相助呀,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来如风冷哼道:“你小子以为我是什么人?”
梁上青道:“搅茅缸的。”
来如风道:“你懂个屁!”
万小彩道:“来如风,你敢同我一起回我家?”
来如风道:“碰上你们,我就不去了。”
万小彩道:“我姐对你不错呀!”
来如风道:“就是冲着这一点,我才把消息送过来。”
他顿了一下,又道:“快回去吧,叫你爹多备弓箭手,还得小心鞑子们放火烧,西陵堡就是被火烧完了。”
万小彩吃惊地对梁上青道:“快呀,赶快回我们庄子上。”
梁上青忿怒地瞪了来如风一眼,道:“但愿你这话没骗人!”
来如风道:“花花公子呀,这一回看你的表现了。”
“哈……”
梁上青抖缰绳双腿用力挟马,立刻间便与万小彩狂奔而往万家庄去了。
来如风冷冷笑,他拉出坐骑跨上马背,抬头看,前面一条小河上那梁上青与万小彩二人已过了河。
来如风抬头看,不知何时天空乌云盖顶,这光景好像就要落雨了。
来如风找了一处高地,他遥遥地看远方,远方当然是万家庄。
这时候该是过午不久了吧!
来如风坐在林边草地上,怀中取出一块大饼他撕着吃,只不过他才吃了半饱,忽见一彪人马宛如一条游龙般直往万家庄扑去。
那正是和本初率领的鞑子兵。
来如风就怀疑,这批鞑子兵来的真快。
来如风再看看尚未进万家庄的梁上青与万小彩二人,他这会儿真替万家庄着急。
万小彩与梁上青二人似乎听到马蹄声如雷了,这二人立刻飞一般地冲入万家庄内了。
不旋踵间,万家庄上一片人马奔走,整个庄子上已锣声震天响个不停,看得来如风心中一紧,因为又一场血腥搏杀就快开始了。
锣声传的远,更响的快,万家庄上男女老幼全出动了,不少分成两拨往庄外的壕沟中伏埋起来。
万家庄的这一行动,令来如风不由佩服,也难怪袁天行五人会在这小小的万家庄上吃憋。
来如风这里刚藏好身子,不远的来路上旋风般的冒出一彪铁骑直往万家庄上冲杀过去了。
这些鞑子兵越是接近万家庄便越加的神速,只一拥上万家庄前的大道,他们已高声大吼着:“杀!”
“杀!”
和本初的弯刀举的高,午后的阳光照的亮,半空中尽是流闪不已的刀芒。
狂怒的马嘶真吓人,宛如黄河溃了堤,刹时间便挤进了万家庄。
万家庄便在此刻有了回应。
只见庄上拥出六七十人,每人举着红樱枪迎上去了。
那和本初立刻发觉万家庄有备,这偷袭的战果要大打折扣了。
于是,和本初大吼如雷:“围紧了往庄内冲呀!”
鞑子们拨马围庄子,忽见分从两个方向射来劲急的箭雨,立刻就有七八个鞑子兵撞跌马下。
有的是马匹中了箭,有的乃是人挨射,一时间鞑子们也似慌了手脚。
那和本初急又大叫:“往庄内杀进去呀!”
“杀!”
鞑子们拍马直往万家庄内冲,弓箭手一排排的箭矢射过来,直到鞑子们与万家庄持长枪汉子们接上手。
万家庄只一接上手,就射倒近二十名鞑子兵,这些落下马的鞑子们,有五人挥刀便往庄内奔去。
立刻,万家庄陷于一片狂杀中,那凄厉的叫声,挨刀的嗥叫,切肉冒血也有声,鲜血便一滩一滩的出现在地上了。
最令人听了心悸不已的是庄内传来妇女娃儿的尖叫声,那真的像人间地狱一般残忍呐!
来如风远处瞧,想着一开始万家姐妹二人曾在中途拦住和本初的去路。
和本初那时候装模作样的不会什么武功,来如风记的清楚,当他拦住大车的时候,和本初还呼叫“来大侠快救我呀!”
想想过去看看现在,来如风的心中不是滋味极了。
大白天看的清也看的远,来如风这才发现这批鞑子兵不简单,个个会武功,虽不算一流的,但二流角色当之无愧。
来如风立刻明白,七王府的铁卫果然个个骠悍,原来是有原因的。
来如风以为,万家庄这一回在劫难逃了。
突然一声爆响自万家庄中发出来,立刻,火光进向半空中,大火还不只这一处,庄子后面也起火了。
“啊……”
庄上的人不少哭起来,火光真的与日光争辉了,便在这时候,只见十二个男女往庄外冲杀出来了。
那万宝山右手长刀左手短刀,长短刀他冲在前面开路,身两边,万方万元两个儿子带着满身伤痕杀的惨,仔细看,梁上青与万家两姐妹也在里面,二姐妹挥刀杀,有个老太太也以龙头拐杖左右打。
有四个万家庄的武土在断后,二十多个鞑子兵交叉冲,再看万家庄上,大火已漫上半天了。
斜刺里冲过一人,这人骑在马背上。
这人不是别人,和本初是也!
姓和的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在马的奔腾中大声厉吼:“万宝山,你还认得本总管吗?”
正在突围的万宝山抬头看,不由惊怒交加,咬牙,道:“可恶啊,这个老鞑子,原来是你领来人马犯我庄呀!”
万小彩与万小红也发现了。
万小彩大叫:“姐,那个老家伙果然就是和本初,来如风没骗我。”
她这话听进和本初的耳朵里,不由吼问:“你们两个臭丫头,那来如风呢?”
万小红道:“当时还是来如风救走了你,要不……”
和本初冷笑道:“要不是来如风,死的不是老夫,死的是你们两个。”
他这话还真不假,和本初怎会真的要死呀!
那和本初又厉声问:“说,来如风躲到什么地方了?”
万小红咬牙道:“你等着吧,来如风不会上你当的,来如风会杀了你。”
她这么一声叫,和本初怒极反笑,道:“兄弟们,给我围紧了狠宰啊!”
二十几匹快马把万宝山一家人同四个武师围的紧,一边冲一边杀一边叫,刹时间传来切肉声,有匹马被万宝山活生生的砍断马腿,马上的鞑子跌下马,当胸便被万宝山短刀捅进胸口里。
万宝山拔出短刀猛一跳,半空中他厉叫:“姓和的,我跟你拼了。”
和本初见万宝山来的猛,拨马未闪开,只得挥刀迎上去,这二人刀相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万宝山的短刀便劈过去了。
和本初并非泛泛,他侧身单足跨马,弯刀下拦之间,左手一掌折过去。
于是,这二人便狠干在一起了。
此刻,万宝山的一家人被怒马冲散了。
有七个鞑子兵猛追万家姐妹与那老太婆,梁上青紧紧的跟在后面断后。
两下子追到小河岸,那老太婆忽然一声大吼:“咱们别逃了,不是拼命吗,庄主在拼命,咱们别逃走了,死嘛,在一起。”
“杀!”
万小红第一个同追来的鞑子干上了。
这七个鞑子下了马,河边不宜马上干。
他们以为只不过万家庄的女子,应该手到擒来的,岂料他们全错了,别以为三女只一男,却个个不简单,双方只一交上手,七个鞑子躺下三个来。
有个鞑子忙又跳上马背,他在马上挥刀杀。
一时间小河边上也鲜血漂溅了。
只听得梁上青大叫:“你们快过河,往高梁地内躲,这里由我断后。”
他叫了几声,有个鞑子突然自梁上青身后扑到,一刀砍在梁上青的左肩上。
“卡”声是裂骨,梁上青一声厉嗥,便引来万小彩的吃一惊。
万小彩已与她姐姐老娘过河才一半,她要回身去救梁上青,突然间,两个怒汉扑过来,仔细看,二人头上身上尽是血,万元万方受了伤。
他二人冲到小河边,强忍住伤痛便与梁上青三人合力大战四个鞑子兵。
双方几乎杀红眼,四个鞑子不是梁上青三人对手,几个照面间,便被砍死在河岸边。
万小彩已扑到了梁上青身边,她大叫:“你……受伤了,快过河我替你包扎。”
她这动作真让她的两个哥失望,二十多年了,兄长受伤她不问,反而去照顾一个外人。
那万元对万方一声叹,道:“走吧,兄弟,咱们快过河,这正是女大不中留,要爱人不要亲人。”
万家兄弟过了河,匆匆地闪入高梁棵子,回头看,庄上正烧得惨。
便在这时候,忽听得一声厉叫:“万家庄兄弟们,拼了呀!”
这声音乃是万家庄庄上刚当上管事的石峰吼叫的。
不错,石峰已是血洒满身了,他两把刀和着杀,跟他一起的八个长工也一样的洒着血在拼斗。
只不过守庄的人越来越少了,大部分已躺在血泊里不动了。
忽然间,庄子两边奔出三十多个鞑子兵,生生把石峰这八个人围在中央,于是又见一阵乱刀砍,双方便又有几个人倒下去了。
那石峰挨刀不叫痛,他观准了一个鞑子骑马朝他冲杀过来了。
那石峰发了狠,双手抱刀直劈马首。
“卡喳”声响处,那马登时往地上歪倒下去,而石峰的一刀卡在马头骨内,不料那骑马的人出刀也不慢,弯刀闪处,便狠狠的砍中石峰的头。
石峰发出吭吃一声低嗥,半个头已不见。
这一边杀的惨,另一面更惨,万宝山已与和本初二人对杀砍在一道墙围角上了。
双方这是豁命干,谁也没有打算松手逃。
那万宝山左手短刀不见了,因为他的左手背上挨一刀,鲜血随着他的手臂摆动而漂溅着。
万宝山只以右手长刀应战,他乃有名的“快刀”,和本初身上也不全,七处伤他强忍着不叫喊,因为他相信,过不久万家庄就完了。
等到万家庄的人杀光,他还准备活捉万宝山呐!
万宝山也发觉了,万家庄这一回真的完了,想着自己几十年的经营,就这么完了,那股子锥心痛就别说了。
万宝山抖然发了狂,他的长刀撩起一道两极光华,盘空一道光焰直往敌人罩过去。
“杀!”
“当!”
“噢……”
这是和本初的嗥叫,万宝山这拼命一击,不但砍歪了弯刀,更顺势削掉敌人腿上半斤鲜肉。
和本初拼命后跳间大叫:“拦住他!”
有九个鞑子围住万宝山。
不只这几个鞑子兵,远处尘土飞场,又见一队鞑子往这面杀来了。
原来那些受伤或死了的鞑子运回太原七王府,王府中忽必显火大了,立刻又拨出五十名鞑子赶到万家庄上了。
忽必显决心要铲除几处江湖枭雄了。
这五十名王府的近卫个个都是高手,看在暗中来如风的眼里,可急坏了。
来如风为救万宝山,他也拼上了。
大吼一声如下山猛虎,来如风棒打刀劈间,生把几个鞑子逼退。
只不过他这么一出现,和本初却大吃一惊。
和本初知道来如风的武功,不及细想,便厉叫:“兄弟们,围杀那个手持铁棒家伙,我有重赏。”
只这么一句叫,那听到的鞑子们便往来如风身前扑过去了。
鞑子舍了万宝山而扑杀来如风,而来如风却大叫,道:“快退呀,到高梁地里去躲藏。”
这话是对万宝山说的,而万宝山飞一般地蹦过小河,河水中还漂流着他身上的血。
来如风已知道鞑子来了生力军,他才不会把力气使在万家庄上呢!
来如风一招横打江山,人已半旋在高空中,十七个跟斗不沾地,一口气落在二十丈外,他单足点地又起,人已奔入荒林子里去了。
高手对搏,如果对方要走,大概很少有能力拦阻,何况来如风对付这批鞑子,他若要走,便骑上马也难追及。
来如风不但走入荒林中,他还哈哈放声大笑了。
来如风的笑声只有一个人不愉快。
和本初便不愉快,他怒叱十几个鞑子兵,道:“你们这么多人拦不住一个人呀!”
便在这时候,五十名鞑子兵已快马到了万家庄,这次来的还有一个厉害人物。
七王忽必显的近卫武士统领铁木长风来了。
和本初大叫可惜,如果铁木长风早来一会儿,来如风就走不脱了。
他却不知道,来如风早就发觉这批人了。
和本初指着万家庄对马上的铁木长风,道:“铁木大统领,快进庄搜杀,大概都绝了。”
铁木长风道:“看这样子,咱们又死伤不少人嘛!”
和本初道:“不知怎的走漏风声,万家庄备下弓箭手埋伏在庄两侧,咱们……”
他忽又对身边几人,道:“快去清点人马,我这伤包扎之后没关系了。”
九个鞑子分别各处去查看,铁木长风走到和本初面前,他看看和本初的伤势,道:“和总管,你该回府内歇养了,你这身伤……”
和本初冷冷道:“大统领,你就别为我担心事了,我怀中有咱们的灵药,别说是这点伤,再重也无妨。”
就在这时候,鞑子兵自四面八方纷纷走过来,和本初不等铁木长风发号施令,立刻便问:“咱们死伤如何?”
有个军官模样的走到和本初前面,道:“和总管,咱们死伤近半!”
和本初冷冷道:“死伤的回太原府,余下的与统领的人马结合一起,咱们去寒山。”
铁木长风道:“总管,你也受了伤。”
和本初道:“不,去寒山!”
铁木长风道:“寒山有四虎,山道最难行,和总管,咱们这批兄弟够吗?”
和本初道:“所以我必须前往。”
他忿然的又道:“我明白了,咱们万家庄并未大获全胜,原因出在他身上。”
铁木长风道:“谁?”
和本初道:“来如风!”
铁木长风双眉一挑,道:“怎么,那个叫人头痛的来如风,他没有被囚进陵墓中?”
和本初道:“如果囚住来如风,一切便也顺利了,这个狗东西!”
铁木长风道:“有机会倒要会一会这家伙,咱们王爷也曾说过,他身边如果有个像来如风这样的人物,他便诸事放心了,哼,等我杀了这姓来的,切了他的人头去见王爷,也去了王爷心腹大患。”
和本初道:“那谈何容易哟!”
和本初几次被来如风救下,虽说那是他故意的,但也不得不佩服来如风的手段。
和本初以为,来如风是个可怕的敌人。
万家庄上的火焰随着日落西山而熄灭了,高粱棵子里,万家庄的人渐渐集中在一起了。
万宝山伤重斜躺着,他抬头看,站在他身边的人也有三十多。
万家庄有人二百七,如今只有这几个,他不由得老泪纵横的对老伴,道:“惨呐!”
老太太顿着拐杖哼道:“咱们与鞑子誓不两立!”
万小彩上前泣道:“爹,娘,这些天我与梁公子暗中潜在老爷岭,还是梁公子发觉情况不对,陵墓中囚着袁天行五个人,这才明白咱们都上当了,急着赶回来向爹报告的,咱们万幸没弄得鸡犬不留。”
老太太道:“刚才咱们过河逃进高梁棵子里,断后的便是梁公子呀!”
万宝山看看也已受伤的梁上青,道:“梁上青!”
梁上青忙应道:“万伯伯!”
万宝山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小彩呀?”
梁上青点头,道:“我梁上青不敢说谎言,我与小彩情投意合呀!”
万宝山道:“那好,你们这就拜过我二老,你们结为夫妻吧!”
这是非常时期,非常时期不论办什么事也要用非常手段不可。
如今万家庄完了,要结婚当然不容易,梁上青拉过万小彩,就这么在高梁地里对着万宝山老夫妻二人叩头再对拜,也算结了婚。
别以为三十多人有一半受了伤,当梁上青与万小彩二人对拜的时候,还是有人拍巴掌。
这也叫霉运当头,来一桩大喜事冲冲霉气吧!
看着两个新人站一边,万宝山再回头,他发现大女儿万小红。
万小红还在以巾为一个兄弟包扎呐!
万宝山道:“真奇怪,来如风出手救下我,他同那十几个鞑子干上了,不知他……”
他这话才一半,万小红急急走过来问:“爹,你看到来如风了?”
万宝山知道女儿喜欢来如风,但他更知道来如风不会娶小红。
淡淡的,万宝山道:“我只一进入高粱地,便再也没看到来如风了。”
万小红急问:“他,他会不会……”
万宝山道:“来如风精的像个猴,他一定跑走了。”
万小红道:“他一人对付十多个鞑子兵,他……”
真的是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了。
万小红这就要冲出高粱地了,却又被她妹子万小彩拉走了。
万小彩对她姐摇摇头,道:“姐,别去了!”
“为什么,他一人呀,那么多鞑子杀他一个。”
万小彩道:“姐,你对他好,他已知道了,只不过……唉,我看你别去了。”
万小红会错了意,急道:“怎么了,难道他……”
万小彩道:“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万小红怔住了。
便在这时,雷一般的马蹄声传来,有人便急急的跑到高梁地深处向万宝山报告了。
“庄主,鞑子们走了。”
万宝山道:“全撤走了?”
“走光了。”
万宝山又挺起胸膛了:“方儿,元儿,扶着你们娘,赶快招集庄上活着的人,咱们先收尸。”
他左右看看,又问:“石峰呢?”
有个长工道:“石管事战死在庄前了。”
万宝山咬牙,道:“这是血债啊!”
梁上青道:“岳父大人,血债血还呐!”
万宝山道:“且等咱们把伤养好,我饶不了姓和的那老畜牲。”
梁上青道:“岳父大人,我看鞑子江山气数快尽了,南方有人造他们的反了。”
万宝山道:“我以为忽必显并没有死,他这是对咱们设的阴谋。”
老太太道:“老爷子,咱们快过河去,看看庄上还剩下几间房了。”
一行人这才走过小河,又见十几个受了惊吓的女人与娃儿从荒林石堆里走过来。
有几个年老的还在拭泪,发出呜咽声。
万宝山站在焚毁的庄前场子上,那股子怨气就别提了,他立刻命人各处收尸,万家庄这是大劫难,算一算一共死了三分之二那么多,至于鞑子兵死多少,谁也不知道,因为鞑子兵早把他们死伤的人抬走了。
来如风总想找个机会收拾和本初。
如果和本初回太原去养伤,他相信有机会找上和本初,然而,和本初却没有回太原。
和本初竟然又挥军杀往寒山去了。
这对来如风而言,心中那股子急躁如同有人狠狠的一脚踢在他肚子上似的不舒服。
来如风当然急躁,来如风没有忘了老爷岭七王陵墓中被囚的五个人。
虽然五个之中只有席美姬一人是他怀念的人之外,别的他都不喜欢,但大敌当前,他已把私怨搁在一边了。
来如风心中想的对,被囚的人如果有机会投效南方反鞑子阵营中,那必然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来如风为什么急急的由西陵堡而万家庄,如今再由万家庄赶往霸上?
无他,只想多救几个人,这也汉家的力量呀!
来如风不喜欢万子才,也不喜欢万宝山,当然,他对寒山四虎也反感,但他还是忍不住的要去救人。
来如风算日子,三天了,一个人可以饿上五不吃饭,不能五天不喝水。
来如风当年饿过五天肚子,他想着陵墓中的五个人,急坏了。
来如风拍马紧赶路,他正在思忖着如何捉拿和本初,因为只有捉住这老小子,他才有希望救出陵墓中被办的五个人。
便在一道山沟里,忽见迎面走来十几个人。
来如风一看这十几个人,先是一愣间,便听得有人大声的在打招呼了。
“嗨,那不是咱们未来的附马爷吗?”
来如风有些哭笑不得,他苦笑了:“哟,各位怎么走在这条稀松平常的小道上呀,干什么去的呀!”
迎面十几个之中,就有三个肩上搭着六个补绽的老花子,嗬,花子帮的吴长老与高、汪二长老全有了。
吴长老拉住来女口风的马缰绳,道:“喂,来大侠,咱们的帮主呢?”
这叫来如风如何回答?
姓高的长老反应快,立刻追问道:“咱们帮主是不是出事了?”
姓汪的长老已自肩上把打狗棒握在手上了。
“说,咱们帮主在什么地方,今天要是你不说,姓来的,你别走了。”
来如风道:“这……叫我如何向各位交待呀!”
吴长老道:“来大侠,你知道咱们帮主在咱们眼中是什么地位吧?她绝不能受点滴委曲的。”
他指指南又指北,接道:“花子帮上万兄弟,哪一个不对帮主有效死的决心呐,我想这一点你也知道。”
来如风道:“知道!”
江长老道:“你是不是欺侮咱们帮主了?”
“我没有啊!”
“你们吵架了?唉,咱们男人嘛,多礼让女的也是应该的,来大侠,女人面前你别称你的英雄,谁也不会笑你是个窝囊废呀,你说是不是?”
“不是!”
来如风此言一出,几个花子长老齐吃惊,他们以为来如风、席美姬二人闹翻了,来如风才会吐出这两个字。
吴长老忙问:“来大侠,到底你们发生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了?你快快对咱们说。”
来如风道:“各位,我直接了当的说吧!”他指向老爷岭方向,又道:“你们的席帮主被囚在七王的陵墓之中了咧!”
他这么一说,嗬,花子帮的人齐开骂了:
“他奶奶的,谁敢囚咱们的帮主啊!”
“娘的,哪一个王八如此嚣张呀!”
“快,快去救咱们当家的呀!”
来如风一看,一时间他是走不成了。
他缓缓的翻身下了马,已被十几个花子围上了。
吴长老急问:“几天了,几天了?”
姓汪的长老也问:“被囚多久了?”
来如风道:“三天半了咧!”
花子帮的人把来如风的坐骑控制住了。
所谓控制,并非是对马匹怎样,六个花子帮的大汉分别站在马匹四周,其中有两人拉紧了缰绳笼头,来如风不把事情交待清楚,他就休想自由自在的离去。
来如风当然也明白,他若不把事情交待清楚,今天他就走不掉。
只听吴长老重重的一哼,道:“来大侠,这么大的大事情,你为何不赶快把消息送到太原城北的城隍庙?你莫非不喜欢咱们帮主,来一个借刀杀人呐!”
汪长老也咬牙,道:“为什么你就没有被囚在里面?你干什么去了?”
另外几个花子在鼓噪了:“是呀,你怎么解释?”
来如风无从解释,他叹口气,道:“各位,我明白各位的心情,只不过你们可知道吧,西陵堡完了,万家庄也完了,这马上霸上的包家也要跟着完了,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我这是马不停蹄的来回跑,说明白些,为的就是救人呐,各位……”
姓高的长老叱道:“救什么人?咱们帮主已经被囚在陵墓三天半了,她还能熬过多久呀!”
来如风道:“我这是去抓那个设计陵墓的家伙,他叫和本初,也是七王府的一个外务总管。”
他看看花子帮的人直瞪眼,遂又道:“我正设法抓住他,逼他去打开陵墓的暗门机开呀!”
他尚未知道,和本初的话不可靠,而设计陵墓的人是另有其人的。
和本初开启的陵墓暗门是假的,来如风又怎么会知道,不但不知道,便袁天行几人也以为就是七王忽必显的真陵墓了。
吴长老听得来如风的话,立刻沉声道:“来大侠,你快说,姓和的小子在什么地方?”
来如风道:“姓和的率领着一批:鞑子兵攻打霸土寒山四虎去了。”
姓汪的猛一惊,道:“不就是这条路往西南方吗?”
姓吴的长老道:“兄弟们,来不及了,咱们回头去霸上,别回太原府了。”
“走!”
“快走!”
这十几个花子帮的人也不理会来如风了,一窝风似的便往西南方奔去。
来如风发觉这十几个花子们的轻功都不错,只看他们轻功就知道了。
来如风拍马飞速追赶,心中更惶急了。
如果这批花子帮的人与和本初那批鞑子们遭遇,其后果花子帮必吃大亏。
有一条大河打个半圆绕过一道山岭,从山脚伸出一道天然长堤,生生把河水隔向东,于是西南便形成一块高地,那高地并未有人家,种了一大片梅林,这地方只一到了初冬,梅林一片花海,壮观又美丽。
转过这片梅林往西人山谷,半里处一片屋檐重叠,气象又是一新,大片的宅子连上坡,看上去有三层之多,这儿便是霸上了。
贴着坡的那道岭,也正是寒山。
寒山四虎包家兄弟们就住在这里。
包家四虎的大妹子包成玉,自与来如风在老爷岭对面的山林老树上热乎一番之后,信了来如风的话而急匆匆的就赶回寒山了。
包成玉当然不会对她的四个虎哥说出她与来如风二人。
包成玉只把来如风告诉她的事说出来。
不料包成刚反而哈哈笑了。
来如风告诉包成玉的事,乃是七王陵墓是个陷阱,如今已囚了五个人了。
但包成刚反而乐了。
包成玉就问她的大哥:“哥,你还笑得出来呀!”
包成刚道:“我为什么笑不出来?哈……”
笑着,他对包成玉道:“你怎么会相信来如风那小子的鬼话连篇呀!”
包成玉道:“来如风说,姓和的老家伙率人杀去西陵堡了,不久也会朝咱们寒山杀来的。”
包成刚道:“来如风那小子,他把你当娃儿耍了。”
包成玉道:“怎么说?”
包成刚道:“他先骗你说七王墓是骗局,叫咱们放弃去盗宝,然后再吓你,鞑子们要杀过来了,叫你赶快折回来了,而他……”
包成刚哈哈一声,又道:“他好一个人去盗宝,这个狗东西,他还真叫我这傻哈哈大妹子回来了。”
包成玉道:“我……我们曾……”
她此言未完,包氏四兄弟齐声问:“曾什么?”
她咬咬唇,道:“我是说我们曾商议过,万一鞑子们找来,他会赶来帮咱们的忙。”
这几句是她骗的。她的话刚完,包成金沉声道:“来如风没有轻薄你吧?”
包成玉急忙摇手,道:“没有,没有,我才不会叫他对我动手呐!”
寒山四虎并未把他们大妹子带回来的消息放在心上,反而更积极的准备对七王忽必显的宝物大动干戈了。
包成刚下了狠心,他才不找什么机关呐!
他要率人去挖墓,有什么比这更直接了当的?
包成玉回来不过两天半,她也在怀疑,是不是来如风为了摆脱才拿话骗她回来的?
包成玉关紧了房门做起白日梦了。
她想着来如风,她已与来如风有关系,而来如风会不会把这一段看作是喝一碗凉水般稀松平常呀!
包成玉苦恼了。
包成刚兄弟四人可乐极了。
包成刚把寒山的人马聚一起,一百多人中他挑挑拣拣的挑了六十人。
他们这是打算去盗墓了。
包成刚的人马已备妥,饱餐过后就要上路了,他老兄这才走到大妹子的房门外,却正遇上他的老婆柳摇金与三位弟媳走过来。
柳摇金问她丈夫包成刚,道:“当家的,要不要咱们也跟去呀!”
包成金的老婆叶上香也道:“咱们跟去力量大呀!”
包成刚道:“寒山不能没有人,你们四个走不开,我这是叫咱们大妹子的。”
他立刻门外喊起来:“大妹子,你出来!”
“呀”的一声门开了,包成玉有些憔悴的道:“哥,你叫我?”
包成刚一怔,道:“你……病了?”
包成玉道:“我没病!”
柳摇金吃的一声笑,道:“除了相思病之外,什么病也病不倒咱们的霸上公主呀!”
包成玉道:“大嫂,你这是……”
包成刚哈哈一声笑,道:“大妹子,我把人马调齐了,尽拣力气大的选,咱们这就要出发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热闹热闹呀!”
包成玉当然去。
只一想到来如风,她是不会留下来的。
“我当然去,大哥呀,我立刻收拾一下。”
她回身又到内房里,很快的取来她的刀,外罩长披风扣在脖子下,几乎是跳着走出去的。
包家大妹子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同来如风树上的那一幕,美得叫她茶不思饭不想,睡在床上还想情郎呐!
包成刚四兄弟率领着人马就快到河岸边了,包成玉一人骑马在后面。
大伙都在想着宝,只有她一人在想情郎。
包成玉还不知道,来如风心中没有她,来如风心中只有一个席美姬,因为席美姬把圣洁的身子交在他的手中,他能不感动?
包成刚人立马上回头望,寒山的人马强又壮,他满意得忍不住哈哈笑了。
他这一笑不大紧,从远处传来打雷声。
天上无云怎会有雷呀,一听便知道大队人马奔向这面来了。
包家兄弟吃一惊,寒山的人也都抬头看,嗬,近处不见人,远处只见尘土天上飞,一条黄龙似烟尘中那铁蹄听起来是壮观的,也是吓人的。
包成刚低吼一声,道:“他娘的,他娘的,咱们大妹子的消息是正确的,这正是鞑子兵来了咧!”
包成金道:“大哥,咱们怎么办?”
包成银道:“赶快回去保家门呀!”
包成铁道:“娘的,就在这河边等他们。”
包成刚还未决定怎么样的干,包成玉拍马过来了:“哥,你看看,来如风说的不错吧!”
包成刚道:“咱们就在这儿干,如果把杀场引上门,这些鞑子们会放火烧的,这当咱们不上。”
他这里说着,一彪人马已到了河对岸,仔细看过去,果然尽是鞑子兵。
包成刚立刻狂吼一声,道:“寒山兄弟们,拔刀,准备杀鞑子了。”
“呛”声起处,一个个拔出腰刀来。
寒山四虎四把锋利的虎爪也抡动了。
河对岸,果然是和本初与铁木长风二人率领的七王府卫士,他们见这河对岸的人也吃了一惊,铁木长风对和本初道:“姓包的怎么知道咱们杀来了?怎么可能?”
和本初:“咯崩”咬牙,“呛”的一声拔出弯刀来了。
“木统领,咱们能就此撒手回去吗?”
“当然不能!”
他也拔出弯刀,又冷冷的道:“便是和总管不来,铁木长风也要杀上寒山,这不是王爷交待的吗?”
和本初道:“那么,咱们还等什么!”
铁木长风的弯刀高举,抖然指向河对岸,大吼如虎,道:“兄弟们,杀!”
刹时间河水飞溅,万马奔腾,气势惊人,近百名鞑子兵与近卫军,抡动手上弯刀,狂吼厉叫的往河这面冲杀过来了。
河这边,包成刚大叫,道:“伙计们,干啦!”
“杀呀!”
“狠宰啊!”
包氏兄弟分别带领十五个大汉,他们不但挥刀,而且还取下锄头长锹对着趟过河来的鞑子们暴打过去。
包老大迎向和本初,这二人一个骑马,另一个金刚般的站在地上干。
包成刚的虎爪拦打之间,他发觉这姓和的的鞑子武功奇高,不但挥刀拦杀而且马术更精湛,抖缰挟马,偏移扬蹄,已至人马的心意合而为一了。
鞑子们天生善骑术,骠悍作风此刻表露无遗。
和本初在交手中,不时的传出令人心悸的冷笑,这与他的过去文弱老人已完全变了一个人。
包成金与铁木长风干上了,这二人由岸边杀到河边,再由河中杀上岸,人马全是一身水,只几个照面间,便鲜血进现了。
包成银与包成铁再加上包成玉,三人相互支援,交叉拼杀,一时间还真的进入忘我之境。
于是,河岸边杀声震天,凄厉惨嗥之声此起彼落。
鞑子们多了三十几个人,渐渐的把包家的这批人围向中央,这光景准备痛宰而一个不留了。
马上的和本初厉声吼起来了:“围紧,围紧,飞马缩小包围圈。”
只见鞑子们拍马外围飞驰着,手中弯刀虚空抡,每两匹马为一组,绕着被围的人狂奔。
就在这紧要关头,远处传来喊杀声:“杀呀,杀鞑子呀!”
这些喊叫中一大半是女人声,抬头看去,嗬,寒山那面来了近百人,再细看,一大半是女人。
是的,河岸上杀的惨,叫的远,早惊动了霸上包家人,那包成刚的老婆柳摇金一听河岸出事情,立刻把能干的男人女人全叫上了。
这其中当然有包成金的老婆叶上香,包成银的老婆花玉银,包成铁的老婆梅花儿。
四个大脚婆娘四把砍山刀,一边奔来一边叫:“当家的,稳住杀呀!”
包成刚与和本初正在互相瞪眼,一听老婆也来了,再细看,寒山能用的人全来了,他仰天一声大笑,道:“奶奶的,咱们来他娘的反包围,杀呀!”
“杀!”
和本初与铁木长风二人正要下达杀绝令,忽见来了百多个男女,不由心中惊怒交加。
和本初对铁木长风大叫:“快,率三十名近卫军迎杀上去,绝不留活人!”
铁木长风把手一挥:“雄风队随我来呀!”
刹时间三十六名鞑子近卫军拨马便往左面而来的寒山包家人冲杀过去。
这光景看在柳摇金眼里立刻大叫着迎上去了。
她也不管怒马的冲击,双手握刀便砍,只不过她们这些人敌不过三十多匹马的冲击,只一个照面便有十几个人被马踩得滚地嗥叫。
那叶上香大叫着:“稳住,稳住,砍马腿!”
立刻就有几个男子抱刀往地上滚去,他们果然出刀砍马腿。
这一招还真管用,马倒人翻之际,便立刻拥上几个人出刀乱砍,就这样,当场砍死十几个。
一时之间,双方就在这河沿附近一场混战展开了。
和本初与包成刚二人杀的最惨,和本初真的不要命,为主子效命这样的表现好像过了头。
如今肩头上在冒血,被包成刚的虎爪斜剥一层皮,他连眉头也不皱,就好像那不是他身上的肉。
而包成刚也不完整,胸前一刀见肋骨,左臂上的鲜血也在流,他却是哇哇怪叫不休!
渐渐的,搏杀的面扩大了。
只要看看地上的尸体,便明白这是一场殊死战,非杀不留一兵一卒才罢休。
有几个女人在追杀一个鞑子兵,那鞑子兵腿上挨了一刀,瘸着腿往林子里逃,还是被几个女人追上了。
这一追上就是乱刀砍,一把叉草的三尖钢叉便狠狠的叉在这鞑子兵的胸口上。
看吧,握叉的女人还把叉左右搅,叉子拔出来的时候还有碎肉在叉尖上。
那包成玉与她的四个嫂子会合了。
包成玉大叫:“嫂子,咱们集中呀,别散开!”
包家的人果然又慢慢的集中,便在这时候,忽闻得包成金惨嗥一声,旋着身子往外旋。
他的虎爪飞上了天,背上一刀在流血。
这光景看在叶上香的眼里,立刻尖叫着冲过去了:“当家的,当家的呀……”
她已扶住往地上倒的丈夫。
包成金倒在叶上香的怀里,他哑着声音,道:“别管我,杀……呀……”
有两个包家人奔过来,立刻扶住包成金往外奔去。
叶上香尖吼着挥刀杀上去了,她已披头散发不要命了,包家这四个女人乃有名的母老虎。
突然,包成铁也大叫一声,拔身暴退,他抖着双手,而鲜血便也在空中滴洒不已。
包成银又被三个鞑子拦在水边杀,包家的人似乎未占上风。
那随后来的近百人包家男女,还真不敌铁木长风的人,虽然铁木长风的人已损失过半,但他们有组织,有战法,仍然能把局面稳住。
战况好像就要明朗了,便在这紧要时候,忽听得河对岸有人大吼起来了。
这批人来的真是时候,十几个花子帮的人物,几乎是争先恐后的往河岸这面蹦水过来了。
是的,吴长老等十七个花子帮的人杀来了。
花子帮的人不是来帮包家兄弟的,他们甚至还讨厌包成刚兄妹。
十七个花子帮的人中,三个是六袋长老,十四人乃各方堂主,武功自也不俗,如今蹦过河来,立刻纷纷找上鞑子干起来了。
包家兄弟们见这光景,感激的几乎都快流出眼泪了。
吴长老四下里在找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和本初。
他绕错了方向,因为和本初与包成刚二人互砍互杀在一片林子边,而吴长老还指着另一方向,对高长老,道:“走,咱们去抓姓和的。”
高、吴二长老不顾一切的杀进大片混战中的男女阵中,反而被困住了。
汪长老率领着十四个分堂堂主,就在一阵狂打中,反把鞑子们连人带马打得四散开来,立刻形势大变,包家的人便也士气大振了。
那包成银狂叫着:“别放走一人,杀光这些鞑子们呀,杀!”
这大声叫喊真管用,鞑子们也露出了胆怯之心,再细看之下,双方死伤的差不多,都已过了半。
这真是一场不要命的仗。
突然,有几个鞑子兵往对岸逃去了,河这面也只不过二十几个还在杀,而地上的受伤者,已被包家的人生生砍死,一个活的也不留。
凄惨的哀号声震惊着人们的心坎,只见狂杀中的铁木长风也大叫着往河对岸撤去。
铁木长风这是率头逃,余下的鞑子们当然跟着逃,这近百名鞑子,也是七王府的近卫,过得河的已不足四十人了,而和本初却不见了。
“快找,姓和的老狗去了哪儿!”
这是吴长老的吼叫声。
花子帮的人帮着包家兄弟打胜了,但吴长老却在大叫着他们人快找和本初。
当然,包家也别去挖七王的陵墓了。
地上死的伤的,算一算已有七十多,包氏四兄弟伤了三个,包家的四个大脚女人也有两个挨了刀。
那柳摇金找到她丈夫包成刚的时候,发觉丈夫伤得死去活来,开口说不出话,只把手指林子。
柳摇金也不管了,背起丈夫就往家门跑。
包成银未受伤,他指挥着救受伤的人,死的人那得等一阵子再处理了。
包成银拦住吴长老三人,十分恭敬的施礼,道:“花子帮的哥儿们,咱们寒山永远也忘不了贵帮的大力支援,且等等一同霸上待茶。”
吴长老却淡淡的道:“老实一句话,咱们不是来帮忙的,咱们找那个可恶的和本初。”
包成银道:“姓和的照上面同我大哥干上了。”
吴长老道:“令兄呢?”
包成银四下看,发现大嫂背着大哥往回走,立刻大声叫,道:“嫂子等等!”
柳摇金面上是泪也是汗,她站定了,道:“三弟呀,你瞧瞧,你哥被那姓和砍了十几刀呀!”
包成银看了吃一惊,衣裤上洒满了血。
包成银不找宝了,他张开大嘴巴快断气似的:“哥,你振作,姓和的人呢?”
包成刚粗哑着难出声,无力的指指林子。
包成银道:“跑了?”
包成刚用力的点头未出声。
这光景吴长老一边看的清,他大手一挥,大吼道:“兄弟们,林子里去抓那老鞑子呀!”
“走!”
“抓呀!”
这十七个花子帮的人似发了疯,一窝蜂的往河岸不远处的林子里冲去了。
他们只要抓和本初。
他们才不会帮包家善后呐!
包成银还大声叫:“回咱们那儿歇歇呀,各位!”
谁还听他的呀,花子帮的人早冲进林子里去了。
于是荒林中传来起彼落的询问声!
“喂,这儿没有呀!”
“喂,找到没有?”
“他娘的,跑了?”
“就不信姓和的飞上天。”
姓和的当然不会飞上天,只不过……
和本初真的成了夹尾巴狗似的瘸着腿又流着血,三步一伏五步一爬的直往东西跑着。
原来和本初与包成刚二人杀到一片林边之后,和本初因为原已受过伤,如今再拼战,早已有些力不从心了,如果是在平时,包成刚再凶残玩命,怕也早已被和本摆平了。
他二人对杀对砍,早已忘了别人,更忘了自己只有一条命。
就在花子帮的十七人冲过河岸时,和本初一看心就软叭叭的吃一惊,因为花子帮的人不简单,单是花子帮的三位长老就够受的,何况自己的人马已溃逃了。
和本初是一头老狐狸,他见包成刚出手已乱了章法,本想再杀,但见包成刚已抱定死也要拖个垫背的,他便打退堂鼓了。
他怎么会同包成刚死在一起?
于是,和本初便拔身而走,头也不回的走了。
和本初又自怀中摸出刀伤药,匆忙的按在伤口上,痛的他额头直冒冷汗。
他似乎忘了方向,东西南北看一遍,便想绕道回太原,那方向虽对却无路,但和本初走路虽辛苦,但他觉得心头轻松多了。
他心中发了狠,只要回去把伤养好,立刻再杀过来,他相信再来一场搏杀,霸上包家非连根拔不可。
他这是恶向胆边生了。
和本初很想找到一匹马,他太需要了,如果有一匹马骑上,他相信明天此时就会回到王府中了。
和本初一边走一边看,当然,他除了怕敌人,尤其是花子帮的人追来,也怕包家人追上来,当然,他更想发现有人家,也好弄些吃的喝的。
最好是这户人家有马匹,那才令人高兴呐!
山边走过是山边,这儿已是寒山背后了。
谁也不会相信,和本初会逃到寒山后峰山脚下,于是,和本初笑了。
和本初有理由在痛苦之中发笑,因为,远处有一片高梁地延伸到山边,而山边支有一间茅草屋,最令和本初愉快的乃是那茅草屋外还拴了一匹马。
有烟,袅袅的自茅屋之中的冲出来,然后再打着旋而升上高空。
和本初走的近了,便不自主的耸动鼻子大力的狂吸几口气味。
什么气味?当然是屋子里飘出来的香味。
走了这么久,和本初看看日落西山就快天黑了,这一天只在早上吃顿饭。
和本初拐着双腿走到茅屋前,他仔细看,这茅屋还真够破烂的,好像不应有人住,因为这茅屋后墙有个大窟隆,门窗早就没有了。
和本初只一愣,跨步登上石头垒的台阶上,他伸头屋内看,嗬,当门一堆火,火上架着一只半烤熟的山羊,一半红一半白,香味就从羊身上来。
和本初奇怪的再看看外面小树下拴着的那匹马,不由得低呼,道:“喂,喂,有人在吗?”
他看屋内没有人,再看门外没有,他只怔了一下,便走到火堆前。
和本初饿极了,手中弯刀猛一切,一块红嘟嘟的羊肉已片切下来。
和本初不客气,他撕着羊肉吃,他只吃一半又瞪眼了,因为……
因为火堆的另一面还放了一袋酒,太好了。
和本初不客气了,他伸手取在手,旋开木塞就是十几口喝下去,精神好多了。
和本初吃着还自言自语的:“这会是什么人呐,我看八成去拉屎方便去了。”
他这里就快吃饱了,猛听里屋角的梁柱上面有人拍手吃吃笑了。
“哈……”
和本初吃一惊,他挺身抬头看过去,黑影中一个人向火堆这边走过来了。
这个是和本初最不愿见到的人。
“你是谁”
“哈……和老呀,你是真人不露相呀,哈……”
“来如风,你……早就盯上我了?”
“却也没机会向和老你讨教呀!”
这人,当然是来如风。
来如风盯上和本初已有四天多了,他急呀!
和本初几乎气结,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对来如风一点办法也没有。
和本初举着一块羊肉愣住了。
来如风笑道:“和老,你吃呀,我知道和老早就饿了,特别为和老在这儿烤了一只山羊,吃,别客气。”
和本初道:“来大侠……你……”
“别再叫我来大侠了,你还是叫我来如风吧!”
“来大侠,你三番两次伸援助之手,我心存感激呀,尤其是此刻,当我最需要的时候,你便及时的加以援助,单只这一些,就叫我感激不已。”
来如风道:“光感激有个屁用!”
和本初道:“来大侠的意思是……”
来如风道:“和老,我来如风也有求于你呀!”
和本初哈哈一笑,道:“来大侠,你是不是想弄个一官半职呀,说吧,你想当个什么官,一句话,王爷面前我保你。”
来如风道:“事情摆的明白,你不是西域的巧匠,而七王也未死,这只不过是个大阴谋,对吧?”
和本初干干一笑,道:“什么事情总是骗不过你的法眼,来大侠,你如果点个头,王府统领由你干。”
来如风吃的一笑,道:“和老呀,你看我是个做官的材料?”
和本初道:“天下没有生来就当官的。”
来如风一笑,道:“难道和老还不知道我来如风是一匹不羁的野马?”
和本初当然知道这些,心里面,和本初真想对来如风出刀,只不过他的机会太少了。
他如果未受伤,他必然找机会对来如风下手。
和本初干干一声无奈的叹口气,道:“来大侠,你的意思我明白,哪像我呀,一切得听王爷指令而行事,几曾为自己设想呀,我好比七王胯下驹,七王怎么拨弄,我就得哪个方向行,唉,人嘛,际遇总是不同的。”
来如风道:“和老,你这是表面上感慨良多,但我也明白你心中想着如何杀了我,即使目前无力出手,心中却在骂我老祖宗。”
和本初急摇手,道:“这是哪里话,来大侠,你太多心了,单只你几次出手及时的援助,便令我终身难忘呀!”
来如风道:“嗨,你知我知天也知,如果我不出手,死的不是你,而是想挟持你的人,是吧?”
和本初全身一紧,心中那股忿怒,几乎双目喷火。
来如风出刀如电,“切”的一声,一块羊肉已扎在他的刀尖上了。
他这一手真令和本初吃一惊。
和本初几乎要叫起好来了,因为来如风的尖刀削落的那片羊肉尚在空中,已被来如风反刀扎中。
来如风张口吃着,笑道:“如何,不错吧!”
和本初道:“太好了。”
来如风道:“那酒……”
和本初忙把酒袋递过去,来如风立刻接住了。
来如风接过酒他不喝,他只是吃吃的笑。
他这么一笑,和本初立刻不舒服。
来如风道:“和老呀,你喝了这酒?”
“我喝了十多口。”
“一口就不得了呀,你一口气十几口!”
和本初道:“怎么说?”
来如风道:“唉,来某不得不施点小手段呀!”
“什么手段?”
来如风把他的酒袋往火堆上浇,立刻有一股浓浓的怪味冒出来。
和本初大惊,道:“那是什么?”
来如风道:“我这酒中泡浸了七日断肠散呀,那可是一种剧毒呀,你喝了……”
和本初厉吼,道:“来如风,你乃一方大侠,也会施出这种下五门的手段?”
来如风淡淡的道:“唉,非常时期免不了以非常手段来应急呀!”
“你无耻!”
“这话我听的多了。”
“你小人,趁人危难中!”
“我从来不把自己看作大丈夫。”
“咻!”和本初忍不住隔火一刀杀,而来如风……
来如风便头也不抬的举着尖刀阻个正着。
“当!”
和本初几乎握刀不稳虎口生麻。
“你仍然想取我的命呀!”
和本初道:“来如风,你究竟想干什么?”
来如风道:“别急,别怕,你如果听我的,呶,七天之内解你的毒,只不过……”
他嘿嘿一声冷笑又道:“我可先把话说前面,解毒药不在我身上,你想活命吗?”
和本初道:“疯子才想死!”
来如风哈哈笑了:“嗨,那你就死不了啦,除非你知道我把解药放在什么地方。”
和本初道:“我认了。”
来如风开怀了。
他收起尖刀,扯开羊腿翻转羊身慢慢的旋转着,下面的火又加了两根粗枝,他吃吃的道:“和老,你伤的可真凄惨哟!”
和本初道:“如果没人通风报信,寒山四虎绝非咱们对手,不知道这报信的家伙……”
他对来如风一瞪眼,道:“是你报的信?”
来如风道:“你以为是我?”
“八九不离十!”
“你八九不离错,不是我去向包成刚报的信。”
他这话是真的,因为他只在老爷岭对面的大山中对那包成玉一人说的。
包成玉就是回来把来如风的话对他的四位哥哥说,她的几个虎兄也不相信。
包成刚还率人去挖七王的陵墓呐!
羊肉烤好了,那香味果然叫人咽口水,来如风又吃了两斤多,这才把剩余的切成片以油布包起来。
他这是有目的的,当然,和本初还以为来如风把吃剩的留作下顿再吃呐!
来如风心情愉快,因为他终于抓到和本初了。
他提着一袋烤羊肉,道:“和老,咱们可以走了。”
“去哪儿?”
“老爷岭呀!”
和本初吃一惊,道:“那儿已是鬼地方了,去那儿十什么?”
来如风道:“和老,你在我面前少说谎,因为我是个拿谎言人的专家。”
和本初道:“来如风,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同我去老爷岭吧?”
来如风道:“盗宝呀!”
和本初心中一动,道:“你……也打算盗七王爷的宝物呀!”
来如风道:“因为我也是人呀!”
他吃吃一笑,又道:“人嘛,谁不爱宝。”
和本初如果不以为身上中了毒,他必会十分乐意的把来如风带进陵墓之中,然而,他若囚住来如风,他身上的毒七天一到必发作。
和本初想了一下,道:“来如风,我便老实告诉你,既然你已知道七王未死,七王仍在太原王府中,那么老爷岭上怎会有宝呀,别去了。”
来如风道:“墓中无宝是你说的了?”
“不错,根本无宝。”
来如风道:“那是个大阴谋?”
“不错?”
“为的什么?”
“七王的目的只是绥靖一方,巩固朝廷,唉,南边有人在造反了。”
来如风冷冷一笑,道:“把袁天行五人关死在墓中就能巩固你们的朝廷?”
他此言一出,和本初大吃一惊,便也立即明白了。
来如风的目的不是宝,来如风一心要救出被囚在陵墓中的五个枭雄了。
和本初惊讶的道:“来如风,原来你全都知道了!”
来如风道:“所以我这几天也一直找机会接近你,嗨,和大总管呀,你的威猛勇敢,忠心尽职,实在令我来如风感动不已呀!”
和本初道:“来如风,你才是咱们的心腹大患,当初是咱们错估你了。”
来如风吃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