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念伤的眼中闪出惊骇之色,他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人竟会是刘家的二当家刘文才!更没想到刘文才会与“死神”尔朱追命同时出现于这条监道之上。
刘文才比众人想象中的似乎要年轻很多,能够成为刘府的二当家,在别人的印象中,应该全都是须发如银的老者、可刘文才似乎很年青,那种感觉很适在,像豹子一般充满活力,那笑意之中竟隐见天真烂漫。这就是一种可怕,一种极度逆境的可怕!
其实。自刘府的老太爷移居潜心阁之后,刘府的大小事务就已经皆由刘加米和刘文才兄弟二人掌管,刘文才很自然地也便成了二当家。在江湖之中,刘家之人很少出手,不像尔朱家族一般,即使成了世家大族,仍然极为喜欢活跃于江湖中,只是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去惹他们而已。但谁都清楚,刘家的势力大得让人难以想象刘府的主人没有人敢小觑刘文才更是很少出手,在神秘的刘家中,刘文才又成了其中的一个神秘人物,但颜礼敬和杨擎天却听说过,因为当年石中天曾与他交过手,所以在谈到刘府中人时,石中天总会提到刘文才的武功。
知道石中天与刘文才交过手的人很少,只有蔡伤及八大家臣才知道,因为石中天并不喜欢提起当年这件事,对他自己来说,这似乎只是一种无奈的伤害。
二十多年前,刘文才的武功就与石中天不相上下,无论才智和武功都不输于有蔡府智囊之称的石中天,只是石中天没有强大的家族在身后支撑,这才会使心爱的女人嫁人刘府,这似乎是一个极为疼痛的疮疤,可石中天仍然不得不表示对刘文才的佩服。可见,刘文才的确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
颜礼敬在这十几年中,由于生意的关系,所交往的人极多,因此,他一眼就能认出刘文才、但此刻确是已成骑虎难下之势,不由得淡淡地笑道:“这可让我们受宠若惊了。不过,看来,我们今日是劫数难逃了!”
那敞轿之中的冰冷声音怨毒地道:“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又有什么好说的?二十多年来,你们龟缩山林,本想看在你们苟且输生这么多年的份上,放你们一马、可惜,你们却不知好歹,连我侄儿也敢杀,今日只有一个结局,要么是你杀,要么就是我亡!”
“平儿,你还不出来见爹吗?”刘文才突然声音变得极为温柔地唤道。
众入不由得大奇,有些不明所以;唯有车厢中的几人才明白。刘瑞平一声暗叹,低低地道:“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都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就用我作为人质,可能还有逃生的机会!”
颜贵琴神色数变,有些钦佩地造:“我真佩服你的勇气,或许不用你作人质,也可以把他们杀退呢。”
“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他们1究竟带了多少人来吗?更何况,就是尔朱追命和我爹两人就能够缠上你爹和杨大伯,而蔡大公子和呆子及我们几个人又怎么能抵得住其他高手的攻击?即使能够抵抗,伤亡总是难免的,我们何不试着用这不费力气的方法解决问题呢?”
刘瑞平平静地分析道。
“你太善良了,好吧,那得罪之处还望勿怪!”颜贵琴咬了咬牙道。
“你动手吧,祸由我起,即使用我的性命换回你们1的生命我也愿意!”刘瑞平坚决地道。
“平儿,你还不肯出来吗?”刘文才那慈祥而宽宏苍迈的声音再次传来。
“快动手吧。”刘瑞平摧道。
“好,得罪了!”颜贵琴迅速拔出一柄刀子,抵住刘瑞乎那柔滑白皙的脖子,推开车厢的门跃了出来2“贵琴,你干什么?”颜礼敬一惊,奇问道。
颜贵琴不答,反向山头扬声道:刘家的人听着,你们的大小姐现在在我的手中,只要我手中的刀子稍稍动一下,就可杀死她一千次,若你们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作现场表演,让你们免费看看话美人变成死美人的过程。”
所有人都太出意料,颜礼敬和杨擎天这才恍悟,这位自称被追杀的美人正是刘家的大小姐山头之上的众人这一惊却非同小可,若是以杨擎天、颜礼敬二人的性情与为入,绝不会拿别人的女儿来做人质。他们华阴双虎成名极早,而且行事都十分光明磊落,岂会以这种手段行事?因此,颜贵琴的举措竟让他们乱了手脚“想不到华阴双虎也会有耍这种卑鄙手段的时候,真让人大失所望。”刘文才摇了摇头,冷冷地道“他就是我爹。”刘瑞平小声道。
“哼,你便是刘家二当家的吗?看来也不怎么能干嘛,思想迂腐、守旧,而且不念亲情,真不知你是怎么做父亲的、大概你对你女儿不怎么疼爱,觉得她很烦,对吗?我若是杀了你女儿,你的烦心事不就一了百了吗?这可是一件大好事,你又何必吹胡子瞪眼睛呢?
哦,对了,你眼睛不大管用,要不怎么看不见拿刀子的是本小组?而非我爹呢?真是老哆。”颜贵琴毫不在意地抢白一番,却似乎成了一个长辈在教训晚辈一般,轻描淡写之中,直让刘文才气得脸都绿了。
杨擎天和蔡念伤不禁对颜贵琴的所作所为另眼相看,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嘴巴如此刁钻,丝毫不饶人,而调子油滑得连他们也自叹弗如。颜礼敬早就知道他这个宝贝女儿极为胡闹,与人拌口那真是小菜一碟,和别人打架也是经常出现的事,否则也不会胆敢出手打伤太守的儿子,这一刻意也将那胡闹的本领用在这上面来了。
“你想怎么样?”刘文才声音中充满杀机地问道。
颜贵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想到刘瑞平对刘家的重要,对方绝不敢拿刘瑞平来做赌注,不由得强打精神,淡然笑道:“哟,你生气了?没这么严重吧?也许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会当真就杀了你女儿的。你看她多美,我看3都心动,这眉、这眼,特别是这鼻子,让人看了就神魂为之倾倒,我怎么会得杀她呢?大不了,只是割下她的鼻子,在她的脸上——”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手中刀子上移,在刘瑞乎脸上比划了一下,才接着道:“只这么一两下子而已。”
刘瑞平也吓了一跳,女孩子最爱美,若是颜贵琴真的这么划几刀,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你到底想怎么样?”尔朱追命充满杀气的声音飘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叫做‘死神’的尔朱追命呀,看来你只会杀人,其实笨得无以复加、要不,我想怎么样你居然猜不到?简直笨得要死!”颜贵琴毫不畏怯地淡然道。
“你想威胁我们?”刘文才冷冷地道。
“威胁你们?我有吗?我只是见不得别人比我更美,姑娘家嘛,嫉妒心总是有的,我总以为自己是天下最美之人,今日却见你的宝贝女儿比我更美,我不能让自己比她更美,就只好让地变丑一些哆,如果你理解一个美女心理的话,就不应该怪我,只能怪你拥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啊哈,要是她脸上有朵花之后,不知道是否还有哪位姑娘比我更漂亮?如果真有,那我再去给她们每人脸上也加上一朵花。”颜贵琴煞有其事地道,手中的刀子却在刘瑞平的面前不断地晃动,似乎在自言自语地道:“唉呀,到处都是一样白嫩,应该从哪个地方下手才好呢?这下可有点麻烦了。”
刘文才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从来没想到过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给耍上一回。身为一代宗主,怎叫他不怒?可是他却看不出这小娃到底玩什么虚实,只是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更让人心惊,因为那种表情和语气更让人莫测高深,猜不出她下一步将会做出怎样的动作“咬,美人儿,你爹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是不是生病了?你叫他小心一点,现在的天气挺冷的,老站在山头上,很容易着凉,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我也感到极不舒服,他年纪如此大了,怎能挺得住呢?”颜贵琴以刀面拍了拍刘瑞平的消脸,淡淡地道6“贵琴,不要逼入太甚!”颜礼敬提醒道。他也弄不明白这之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心好中暗想:以刘文才这等身分,岂能受一个小丫头如此摆布?若是逼急了,他或许会连女儿的性命也不顾,那便很难说了。
颜贵琴眼见刘文才的眼则以乎都快喷出火来,也真不敢过于紧逼,怕弄巧成拙就不划算了,于是淡然笑道:“刘老爷子,你是聪明人,当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我只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刚才所说的,你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去做了。我们也没什么要求,只是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走我们自己的路。说到我们之间的仇恨,还不是由你的宝贝女儿引起的?
所以,我们1各走各的,至于以后什么时候相见,待以后再说。这样双方都好说话,何乐而不为呢?不知刘老爷子意下如何?”
刘文才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冷,但却似乎没什么话可说,他很明白颜贵琴的话意,而颜贵琴这不紧不慢的攻势却极为有效颜礼敬和杨擎天极为自然地立于颜贵琴的身旁,这样更有足够的能力防止突发之事。虽然此刻对方的两大主头已经显身,可对方的埋伏却仍是踪迹全无,所以,不能不防上一手。
刘文才一阵沉默之后,神色间显得极为愤怒,冷冷地望着刘瑞平,声音也极冷地道:
“你好狠居然串通别人来对付你爹,果然是我的好女儿。有个性!”
颜贵琴听刘文才这饱含愤怒的声音,心头有些发毛,但却忍不住气恼地骂道:“有你这样的爹鸣?硬要将女儿向火坑中推,女儿是你养的,连你都不疼地,还要别人去帮她对付坏人,有你这样做爹的吗?你女儿可是有情有义的人,谁对她好,她心里有数。这一切难道都不是你给逼出来的?你能怪她吗?这个世间若连你也对她没安好心,那让她怎么活下去呢?
我真不明白你的心是什么长的,这么好的女儿不知道疼,真为你感到脸红!
刘文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换了良久,竟忍不住叹了口气,犹如苍老了十年一般。冷漠地道:“好,我答应今日放过你们,但你们必须要保证将她安全地交还给我。”
颜贵琴望了望刘瑞平一脸凄然的神色,不由得心头一软,冷冷地回应道:“哼,我们可不愿意做帮凶,我保证不伤害姑娘,也绝对会放过她。至于她会不会回到你广灵刘府,这是她自己的事,与我们毫无关联”
“哼,要是她一直都愿意跟随你们走,那我是否要一直都受到你们的威胁?一直都无法让她回去呢?若是这样,她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我们为什么要接受你们的要挟?这简直是欺人之谈卜刘文才怒道。
“刘兄,我看还是不要对他们客气了,先为我侄儿报了仇再说”尔朱追命不耐烦也有些不甘心地道。
刘瑞平和颜贵琴这下倒也真有些急了,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有些麻烦了。可是让刘瑞平回到刘府,又似乎太残忍了一些,就是出于颜贵琴内心来说,也不愿将刘瑞平送还刘府的、可此刻若是不送她回刘府,只怕事情难以善罢干休。
“好,只要你们今日放过这些人,以后也不再找他们报仇,我就愿意回去。否则,即使死,我也不会回去卜刘瑞平无奈地应声达“哼,今日放过他们已经算是对他们客气了,日后找不找他们算帐,那是日后的事,也是我尔朱家族与他们的事,今日若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才不会管你这么多!”尔朱追命冷哼道。
刘瑞平一愣;颜礼敬和杨擎天想回应几句,那一直坐着未曾吱声的呆子却抢先开口冷冷地道:“谁要你看别人的面子?哼,你以为我们怕了你们吗?”旋又扭头对刘瑞平认真时造:“你也不用回去,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向他们承诺什么,走自己的路就行了。”
尔朱追命在敞桥中一阵“桀桀怪笑,良久才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是什么角色?”
呆子的表情之中显出一丝不屑之色,冷笑道:“尔朱追命,你敢跟我单打独斗吗?”
所有的人都大惊,就是杨擎天和颜礼敬这般老江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是呆子的呆病又犯了?
“呆子,你没事吧?”颜贵琴还真以为呆子又犯病了,急切地问道。
事实上也是如此,谁都不会相信,如呆子这样的年轻人,居然有胆挑战江湖之中最有威名的杀人狂魔!尔朱追命成名之早,和华阴双点乃是同一个年代,而颜礼敬更是与尔朱追命交过手,二十年前便要稍逊一筹、这些年来尔朱追命的武功精进3多少却是没有人知道,但总不会比颜礼敬差,而呆子的武功。颜礼敬已动手试探过,虽然在他二十年前的武功之上,在年青一代中应可算是了不起的高手,换作二十多年前的颜礼敬,定不是呆子的对手,可人家尔朱追命却是在二十多年后出手,呆子岂有胜算只是一种找死的行动而已!
“我没事,我很清醒!”呆子极为平静地回应道,那种冷静如止水的表情的确是极为清醒的表现。
“他们已经答应今日不找麻烦我们就算了吧,再说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呀!”颜贵琴小心地提醒道,神色间显出极为关切之意。
“小组放心,他不敢跟我比!”呆子极为肯定地道。
众人不由得大讶,却不明白呆子为何有这么强的信心,但事实却是如此。
果然,尔朱追命不屑地道:“哼,你还不配跟我动手!”
“是吗?你不是很喜欢杀人吗?在你手中死去的不会武功之人也不少。你杀人难道也分级别吗?只怕是江湖传言有假,你们尔朱家族的武功只是浪得虚名而已!”呆子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呆子,不要多生事端!”颜礼敬低叱道,眼见刘瑞平已与刘文才谈好,呆子此刻却又来扰上这么一环,若真激怒了对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是以,他竟有些恼怒。
“黄口孺子,乳臭未干,也敢言武?今日本座是看在刘家的份上才答应放你们一马,若是下次再见你小子,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功夫!”尔朱追命冷哼道颜礼敬和杨擎天乃是老江湖,听到此处,发觉尔朱追命的确是有点不对头;这根本不像是他的个性。
“既然这样,那么——”
“哼,你不是看在别入的面子上,你是怕了,你是根本无法动手,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了我!”呆子强行打断颜贵琴的话,不屑地呼道。
所有的人都为之愕然,包括刘文才在内,都禁不住对呆子的言行感到不可思议,也不明白呆子为什么会如此肯定,他葫芦中到底卖的什么药,谁也弄不清楚。
“好,既然你不死心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座的功夫、颜礼敬,那今日只你们运气不好,本座原本要放你们一马,而这小子却如此不知死活,这可怨不得我了!”尔来追命充满杀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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