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抗精神病药物是治疗精神分裂症的首选方法。然而,药物不能完全消除症状。心理社会策略被用来当做辅助的干预手段,帮助进一步减轻主要症状,减少患者及/或家庭的日常压力,增加患者的社会技能,并在条件允许时,帮患者找到工作并保持就业。
1.心理教育
无论对患者自己还是对其家庭来说,精神分裂症都不易对付。出现阳性症状通常需要住院治疗,出现阴性症状则会使家庭关系紧张并引起严重冲突。比如,患者不愿参与家庭活动、不讲个人卫生可能会招致家庭成员的敌意批评。既然高EE的家庭环境与患者的高复发率和高返院率有关系(e.g.,Butzlaff&Hooley,1998),那么一个重要的治疗部分就是,对家庭成员和其他相关人员的心理教育。心理教育(psychoeducation)是患者和家庭成员都接受关于该病的教育,让他们同样获得在本章谈到的知识。心理教育的目标就是减少家庭成员的苦恼,使他们能更有效地同患者和照顾者合作。这些项目的实施减少了复发率,缩短了住院时间(Motlova et al.,2006;Pitschel-Walz et al.,2001)。尽管家庭心理教育不直接影响患者的症状,但能帮助家庭成员理解患者,以及更好地对待患者和这种病。
2.认知-行为治疗
20%~50%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抗精神病药物治疗后仍会出现幻觉(Newton et al.,2005),使患者总是感到烦恼,对其社会和就业适应也产生负面的影响。心理学家采用行为疗法以及认知-行为治疗(cognitive-behavioral therapy,CBT)来减轻或消除这些精神病症状,这种疗法还没被普遍使用。有关行为疗法有效性的论文要追溯到35年前(e.g.Glaister,1985;Nydegger,1972)。CBT似乎能减轻合理用药后依然存在的精神病性症状(Butler et al.,2006;Cather et al.,2005;Gaudiano,2006)。CBT的内容包括:对精神病和幻觉的心理教育;探究个人对幻觉和妄想的看法;传授应对症状的策略以及提高他们的自尊心(Wykes et al.,2005)。在患者服药的同时实施CBT。在一项调查中,与对照组相比CBT组幻觉的严重程度显著地减轻了,但这种治疗必须由非常有经验的治疗团队来实施才有效(Wykes et al.,2005)。发病早期就实施这种针对精神病症状的团体CBT效果似乎更好(比如发病后的头3年;Newton et al.,2005)。目前进行的深入研究是在探索这两种因素(非常有经验的治疗师和在症状出现后的头3年里开始治疗)如此重要的原因。
3.社会技能训练
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一个核心症状就是社会功能的损害,在精神病性症状出现前,通常就会出现社会孤立与社会性退缩这类行为。不能以社会认可的方式与他人交往干扰了其社交和就业能力。面试找工作,保持一份工作,建立社会支持网络或上大学都需要有效的社会技能。社会技能训练提供一些社交的基本知识:包括眼神交流、音调、音量之类的非言语技能;发起和保持对话、表达情感、表现自信之类的言语技能。尽管并不是对精神分裂症的综合治疗,社会技能训练在促进这类患者的社会功能方面却有着一个成功而悠久的历史(Bellack,2004),甚至对中老年患者(Granholm et al.,2005)及那些患病多年的患者,都很有效。
4.支持性就业
保持全职的、有竞争力的职业的能力关系到更大程度地减轻症状、提升休闲和经济满意度、提升自尊心(Bond et al.,2001a)。然而,极少数精神分裂症患者能完成全职工作(在10%~20%之间;Mueser&McGurk,2004)。因为许多患者发病时正处于从青春期向成年期过渡的时期,还没有参加成人工作的经历。支持性就业是一项向精神分裂症患者提供就业技能的心理社会干预项目。这个项目包括:快速寻找工作的方法;与个体的兴趣、能力和工作经验(如果有的话)相匹配的工作安置;追踪支持(继续与治疗师和就业顾问联系)以及与治疗团队的整合(Bond et al.,2001b)。这些项目帮助精神分裂症患者实现且维持有竞争力的职业,但目前还没有足够多的项目来帮助所有应从中获益的人。
小节回顾:
·药物治疗是精神分裂症的首要治疗方法,特别是非典型抗精神病药物,对阳性症状和阴性症状的改善都有效果。
·典型抗精神病药物的使用更少了,因为它们会导致像迟发性运动障碍这种不可逆转的副作用。
·药物治疗对某些幻觉没有效。在这种情况下,采用认知-行为治疗可能会产生一些积极效果。
应用题 假如药物治疗的副作用严重到使一些患者停药,为什么不首先应用认知-行为治疗来改善精神分裂症的阳性症状呢?
完整故事 凯瑞——治疗精神分裂症
人物:凯瑞,19岁,是个一向腼腆文静的小伙子。中学时,学习用功,讨人喜欢。他朋友很少,也从没约过会。高中毕业后,他考入了离家100英里的州立大学。
问题:大学第一学期,他便开始担心同宿舍的人要害他。之后他的担忧又扩展到一个穿红衬衫的辅导员身上,他认为这是罪恶的迹象。大天使米迦勒开始同凯瑞说话,评论他的行为,并给他一些行动指示。他的室友非常惊讶,因为凯瑞不仅指责他在其大脑中植入了想法,而且还拒绝吃东西(他认为食物里下了毒),拒绝洗澡(担心水被污染了)。
凯瑞不去上课了,也不愿离开房间,他不断检查电灯线路和电线接口,看是否有联邦调查局的人安装的窃听装置。三更半夜,他打电话给父母,哭着求他们屏蔽掉那些声音。第二天,他又会打电话指责爸妈与恶魔和/或联邦调查局是同谋。由于古怪的行为,他被送入医院治疗,并被诊断为偏执型精神分裂症。
治疗:凯瑞在接受了非典型抗精神病药物治疗后,幻听有所减轻,但并未完全消失。由于严重的副作用,他不能忍受为达到最佳疗效所采用的药物剂量,他一直抱怨幻听给他带来的不适。凯瑞接受了认知-行为治疗,他感觉自己能更好地对付按天计算的幻觉了,但这些幻觉仍使他不能重回学校或找工作。由于他只取得了部分疗效,他不得不暂时离开学校一段时间,回家和父母一起生活。离家很近的一个医学院正在进行一项经颅磁刺激(TMS)的研究,凯瑞申请成了受试者。TMS减少了症状发生的频率,这样他就能利用从CBT中学来的技巧对付仍有的幻觉了。凯瑞的阴性症状也有了某种程度的改善,尽管还不能回学校进行全日制学习,但已经能在一家餐馆里做洗碟子的钟点工了。
治疗结果:一年后,凯瑞因为不能恢复到以前的功能状态而变得抑郁。他停止服药并尝试用让自己窒息的方法自杀。他在窒息前昏倒了,被送进医院。重新接受治疗并重新开始服药之后,他参加了部分住院治疗项目,在那里他接受了一系列像社会技能训练和疾病管理技能训练这样的治疗项目。出院后,他被那家餐馆再次雇用,还在一所社区大学里修了一门大学课程。6个月后,他搬出了父母的房子,住进了一个援助生活机构,这样他就有了更多的独立性。他继续与自己的幻觉作战,但已经能使用所学的应对技巧来控制其严重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