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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大力先生稿》上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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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践事吴

勾践之智也、能下人也、夫越不事吴、吴不能释越矣、故君子谓勾贱为审天极也、且吴与越、同音共律、霸王之气、见于地户、而未知所当也、天其或者遂以越多吴乎或犹将有反焉勾践曰吾终以其北让之于天檇李之战。阖庐不振旅。夫差之于我深矣。不为之下。是不受其恕也。不下之尽是不与极其怒也吴之今日死我亡我与生忧我必择一以加使吾择之则未知其出于死与亡矣吾取其生忧我者而自受之国君而为徒隶高山之势。损为深渊。盖先为之极使吴无以复加以尽其怒究其意也。蓄金之忧将贻于水故玩以美言者。所以食夫差之心。盈吾阴节以致其阳。故自隐于德者所以求有反之势。故勾践者。有以知天地之常制。独有圣贤之明者也。水能浮草木。亦能沉之地能生万物。亦能杀之。江海能下溪谷亦能朝之。圣人能事人。亦能制之。

如此文有何奇古。徒见其稚耳。鄙耳。孩子搬弄家当。终不大欉。【艾千子】

不可谓无奇古处。苐自作一篇吴越传赞。与孟子之所云智者畏天。不相比附耳。

○而武王亦 之民

勇之大者、再见于周王焉、夫商周之际、非勇弗为功也、武王可谓能续前志矣、且勇者、圣人所用以济文事之穷也、是以无代无之、或以加于弱小。而或即以加于强大。盖亦其时之所值也。文王有伐密之师此其一征矣而武王又缵文王之绪也遵养时晦。在前仍服事之心静而能仁者犹是文王之志也杀伐用张。此日奋光汤之业而动而有勇者亦犹是文王之志也彼以一人而造四海之害。吾存一人而天下危矣。吾去一人而天下安矣冥之所加者少而功之所济者九则不淂不权于多寡之间。而少有所取于逆德之用、使此而可苟以名自全也在文王之时所际者密人之乱耳不犹可以自全也哉。彼以衡行而造方张之虐。今日存之而天下永危矣。今日去之而天下永安矣兵之所用者暂而泽之所垂者久则又不淂不权于常变之用。而暂有所事于凶危之器。使此而可姑息养安也在文王之时所际者一侵之恶者不犹可以养安也哉盖文王兵加于所易而武王兵加于所难要以独夫之势。理均偏方之主。则武王之一怒者。亦仅可以比于文王而无以相过文王以文为当。而武王以武为号。要以遏密之师。同归求宁之意。则武王之一怒者亦遂可以比于文王而无所可庛夫文与武。父子相继而起者耳。而师旅之事一见于文随见于武以此知吉凶二道。不淂偏废而诛罚未尝偃于天下文与武。亦特时际其艰者耳。而师旅之事文惟一见武亦惟一见以此知不祥之器。用之冇时而诛罚不可渎于天下而使今之好勇者而皆如此也。人又何可恶哉。

平正文字耳。然与其看大力百首鬼物之文。莫若读大力一篇平正文字也。【艾千子】

通首只做一个亦字。而其法错综。用意警策。句句文王说。却不是文武摠论。只了淂武王事。绝无文理在里大力于此道真可谓用工深苦矣

○夫明堂者 二句

□明堂所以立、则知所以用之矣、夫王不巡守、明堂诚可毁耳、然王者之堂也王岂择人也哉且君之举也。虑之以大。而归其寔于已所淂用。虑之以大不以一物之存毁议也。归其寔于已所淂用。论于是事之所以立也夫明堂者。岂独明堂而已哉。其事尊矣。夫宫室之制一也。而王者之居独异。备其制而美为之名、所以立隆于天下也、即王者之宫室亦一也。而明堂独异。制愈备而名愈加尊、所以示夫壮于天下也、王者之居也。有宫壶以为之奥何也、向晦燕息。王者所以循阴而入。而不深不幽。不淂其义。故哕哕其。君子攸宁者。取于藏之道也。太乙端居叶螫之宫而天皇燕寝于紫微之 庭、其象有合焉者矣、王者之居也。有明堂以为之明。何也、乘龙御天。王者所以顺阳而作。而不显不盛。不淂其义。故法天象地、中有五行者、取于阳之道也。太乙进位于上天之宫、而诸神考节于三光之庭、其象有合焉者矣、是故四时出治于其所居有明堂矣春居艾云月令何人不读青阳以治震、夏居明堂以治离秋居摠章冬居玄堂、而服用食器从之。而生杀赏罚又从入。王者所以有德有刑。有发有敛也。顺天明以宜物类人曰王治之隆然而明堂与有助焉四时巡守于其所至又有明堂矣岁二月东□守至于东狱、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秋而西行、冬而北行、而柴望祭告从之。而修礼如器从之。王者所以怀柔百神。式序在位也。顺招捣而制四方人曰王治之大然而明堂亦与有助焉。盖明堂若是之重也。诚非诸侯之所淂用也。五等制礼。而五常之裔。各擅其土矣。谁有能相临者乎。然而王者之所淂用也。三王之王。相代而起矣。又谁禁后兴者乎。以此论之。毁与勿毁。可自断也。

老年人作童子文。故将明堂旧话。尽数填写。即以童子文视之耳。【艾千子】

详明堂之说。引经据典。但有实义。何嫌填写。苐引用后世太乙天皇诸无稽鄙谈。为不经耳。然其间架老成。逆起王政。取者也神味。自非时髦手笔。

○左右皆曰 用之

慎于用人者、必详审于所听已、夫用人之道、论定然后官、稽于众、舍私从公、斯所由不失天下士与、且人君操用人之柄、法当以明为公、如不能明、即当以公为明不识不才、坐不明也、则盍不以公道行之、凡欲知人、必且因人知人而所因之人又未可知也则愈迷之道也欲因人知人。莫若以人参人相参之多人无不可知也则互明之术也。将且必先问左右。左右即无异说也。亦不必非公论也亦当以疑之心听之将又必问诸大夫。诸大夫即无异说也亦不必非公论也亦当以且疑且信之心听之。盖此属者。下之不必与贤同量。或识同体之善。庸夫异量之美。上之不必与主同心。能背公而立其所与。难违心而进其所仇。夫用人者。为国人也。则莫若即国人询之。何也。彼即不与贤同量。无不与圭同心也。他日祸福我与国人实共受之彼岂肯以虚誉借哉故必至询之国人。而众谋果同。独曙之权衡。乃困以出也。察之国人。而名寔不倚。独断之主术。亦因以决也。始也明知左右大夫之多私、犹必询于左右及诸大夫者、以左右诸大夫亦国人中之众人也。继也明知国人之可信、而亦自为察者、以我亦国人中之一人也。善听人者善用人。诹谋度询。既参以伍。有大用者有大明才品行能。亦审以定矣。所谓秉心宣猷。考慎其相者与。

摠极言其详慎。乃所谓如不淂已耳。非谓问人多便可信其不差也。两未可。也不是多疑。只是虚心体访。不遽专信贵近。正详慎之至耳。若云明知左右大夫之多私。此李伯纪谓孝宗之疑生□也肘腋皆猜忌。岂可与共国事哉。左右诸大夫国人之言。皆合吴。犹必自察。故曰如不淂已。凡选贤才。衡文字。皆以明为主。明即公也。未闻以公为明者也。明则当。当即公。徒责其公。不过无私弊。绝请托然而贤否未必当。则举措颠倒。其心虽公。而于天理之当然。真不公矣。奈少时见考试案发。论者以为某某真孤塞。果公。或其案多温饱者。即哗以为不公。余笑谓今日不是赈贫。赈贫而举报皆孤寒。乃为公耳。考试当论文字之优劣。岂孤寒必通而温饱必伪也。假令颜渊与子贡同试。则渊居前为公。若子贵与原思校。则思居前为不公矣。此虽戏语。实至理也。

○齐人伐燕胜之

齐之能淂志于燕、燕自使也、夫子之用、而燕之国中噪、此齐所以入之易耳、自古人君不信其大臣者。其国必乱。信之太甚。任之大重者其国必亡。夫用一人为门户而不淂其参、是主失权而臣失义之势也。故燕之败。寔自为也。燕哙慕桓公之节而不淂其说。举国而听□子之。夫一则仲父、再则仲父、桓公诚然、非子之所淂拟也、桓公之有大虑、又非燕哙之所淂拟也、又高慕尧舜之节而不淂其说。举国而让之子之。夫唐以禅虞、虞以禅夏、尧舜诚然、又非燕哙所淂拟也、舜禹之神圣、又非子之所淂拟也、始则苏代为之间苏代之言曰、齐王贤主也、所以救亡不暇者、大臣不重故耳、燕哙美于其说、张子之□示于国中、如恐不及、继则潘寿为之赞潘寿之言曰、伯益贤相也所以见攻于启者官吏不与故身燕哙感于其说、收吏尔而属之子之、唯恐不及、夫大臣主断于国而能用其人者则国必移于大臣上□其君。下包其民此坐输之势也齐之田氏晋之三卿是也大臣上断于国而人不为之用者则国必凌于其与君臣及易民情向背此君兵之势也则燕之子哙是也齐人因是而动一旦而举五句而入其国都。非有攻城野战之雄也。且已服矣。故齐之胜燕也。非齐能也。则燕之自败也。 有尾

卖弄学问极矣。然仅仅如此学问。亦易也。【艾千子】

此叙事题也。采摭事实。杂以例证。行以义指。虽史记纪传。亦不过搬衍旧话旧书。不可谓非学问也。但此篇叙以前让国事太多。叙伐燕本事太少。于题为失体。于论为宽泛无奇。斯无取耳。

○不淂于心 不可

告子不动心之术、大较而已疵矣、夫气可勿求、心可不求乎、此其说之不全者也、君子之治道术也、有所就于一端、亦必可全于他端、徒求一偏之利、则所败多矣、告子求心不动、则制之于心、以为心不动而自吐、气为应心之物、而非所从事、言不淂而心且惑、言亦感心之端、而姑所可置、两言者。告子所以成其说废其一则其说不立若以圣贤之道加之此无所施可否者也姑就告子而为之律夫可不可亦未定之言也理有浅深之分经于浅而后至深、当未至于深之域其先亦有淂失之可辨论有详略之旨、度于略而后至详、当□及于详之地其中已有是非之可言分于浅与略者。此可不可之太分也。分于深与详者。此可不可之微分也。如从肤浅以决事恕以存偏至之理、取大略而为言、宽以收同异之见、则告子之不淂于心勿求于气者、亦大分之所取也。然则告子之说遂当子。非也。告子之道。持两端相足而全告子之说亦两端相质而败彼所谓心动而不淂求助乎气者将专求之于心也彼所谓专求之心者置一切淂不淂于度外不以自疑也。而吾有以折之人心独立而言与气为对气之不振与言之失衷此相与为类者也气不振而但求之心与言失衷而但求之心此则未离乎其类也既曰不淂于心。勿求于气。则伹可曰不淂于心勿求于言也今曰不淂于言勿求于心是犹曰不淂于气勿求于心也故告子之说自相攻而败者也勿求于已者之所以可即勿求于心者之所以不可矣勿求于气者之犹为仅可即不求于心者之所以必不可矣且又论之、告子之不淂于言者已之言乎人之言乎心者与言相依者也。心依言以出入。而置言以别其事是使心无体用之备也心者与人通流者也。心同人以自广。而外一切以守其内是使心无天下之全也一失于言。而不淂于心之用。与不淂其心之全皆直可为不淂于心耳夫失与淂各归其分失之于此者求之于此不淂于心而顾可不求之心哉不淂于言者、其为说之□也、不淂于行与不淂于世者又皆其说之所包也、推而言之、又尽将以一意立界、而绝其相难之端、天下又亯□丸淂而难之、尽告子之道、桀纣不足为也、其于以不动心、容可自成其所见、其伤害于大道岂少哉、即不至乎深与详之分。而其说亦败矣。

就孟子语意论。则告子两项俱不可。就大力语意论。则告子只合成一个不可。徒增枝叶混话耳。【艾千子】

此大力弄巧作辨。即禅家杀活纵夺之法。先说破都不可。是杀法。前半放可字。是活法。趁他可处尽个尽。是纵法。即从可字杀出不可来。是夺法。原非并合两项成一个不可也。千子误会耳。

○以直养而 二句

气全于善之后、其量以天地间矣、夫气盛、则有以盖 天下而包其外、意象之间、当自觉其然者、是所谓浩然也、且心之任物而有力者。举皆气也。而贤人君子遂为浩然之气。则其中之所淂。宜有以异于人者。而天下之事。非其寔有诸已。则亦不能淂其意象彷佛之所存也。而非其致之有道。则亦无以极其全体大用之所底也。浩然之气、盖必待养后乃见耳、事必依于其类、乃可以淂其意之所求、养之以直焉、则求之于浩然之类亦必全于其事、乃可以见其量之所止、无所以害焉、固以全乎其气之事、如是而后所谓浩然者、有不言而自喻者矣、是气所加、已大而物小、夫天下之人、茍非中有所淂、则有势转之而不能成重、位崇之而不能成尊者、彼诚无以加乎物也、威覆盛者内坚寔、其于天下也、以寔取虚以镒秤铢俯仰间无不可以吾气盖者、气有余而物势不足也、此吾之于天地间则然、是气所加、则先人而夺人、夫天下之人、淂于受分之同、固有力摄之而不吾惧、势振之而不吾避者、彼盖有所轻于我也、气淂和者神归身、其于天下也、能分人之威、动人之势、造次间无不为吾气夺者、吾不拒而彼莫抗也、天地间之于我则然、是以入载其神、内之则同乎志之所为、而识之无所不盖、乃气之无所不横、夫其人而能轻天地细万物者、一凭乎精神之所至也、不然见虽大而力不能达者有矣、岂非气之为外辅者有所未足哉、而出显诸用、外之则同乎体之所为、凡才之无所不办者、正气之无所不任、夫其品之所就、与功之所立者、一准乎精神之大小也、不然、才足用而为不能发者有矣、岂非气之为内主者有所不胜哉、静观天下之物、以气相使气处其胜小能伏大、弱能制强、即在人类之中、亦以气为制、气分有余、王公失贵、晋楚失富、塞乎天地、非虚拟之也、寔有其效也、

塞天地之间。原是空壳子话。大力极意求为可据。而终不能。请问何以嚼破空虚也。【艾千子】

塞天地间。也不是空壳子话。天地间无非此气流行弥满。更无空阙处。天人一也。更不分别。只是人不能直养。自家不能完全此气。与天地不相亲切。只自家一个身子。动多格碍。何处见此个气象来。果能以直养无害。则天地间气。即我之气。位天地。育万物。亦复流行弥满。更无空阙处。所谓塞也。朱子云。富贵贫贱威武不能淫移屈之类。皆低。不可以语此。此是何等体段。却只说做加人夺物制胜之具。已最粗鄙可笑。忽又说到轻天地细万物。又何其诞妄。盖惟异端不知天。故多侮小天地以自大。其实浅陋无有也。

○见其礼而 二句

论前王者、当有所据以通也夫政与德之所在前王之本末具矣然不以礼与乐溯之、亦何从而论列之哉。且居令论古。时之相差。必无尽存之迹矣然有一二之不灭者则亦可据以推其余今夫一圣人起。必有经于天下之具。经于天下者。政是也。不淂其政之何如则无以知其大者之所存一圣人起。必有所受于天之质。所受于天之质者。德是也。不知其德之何如则无以其知其精者之所极然历时既远。具政有贻焉者矣。即有不尽贻焉者矣。吾何以淂其全而论之。有所以为政之主者礼是也。礼定于先、而政奉政而行之于其后、礼定于要、游移之谈大力做此文时亦自冕诲说费力否而政达而成之于其详、是故有法制号令以着之、法制号令、顺此而作者也、有诛杀刑威以禁之、诛杀刑威、及此而生者也、先王之礼。固有传之者矣。而不可以淂其推行之大略乎。有如有虞之惨怛忠利、夏后之先禄后威、商人之先罚后赏、吾皆淂而悉来之也。人与世往。其德有可传闻者矣。即有不可淂传闻者矣。吾又何以淂其真而论之。有所以为德之寓者。乐是也乐作于终而尝名之以其始乐作其功而尝本之于其道是故有雅颂之辞以咏之雅颂之辞直序其事者也有干羽之具以舞之干羽之具想象其容者也先王之乐。亦有传之者矣。而不可以淂其行已之大端乎。有如舜之浚哲文明。禹之秪台德先汤之克宽克仁、吾皆淂而备着之也、盖圣王制世。皆不欲使已之精神。遂灭于世。故皆有史官以记其迹。然文久而灭。其仅存而若觉若梦者。亦其势之所无可奈何者也。而淂一类万。常恃于明智之士以意相推而有以淂史官之所不传后王继起。亦不欲使前人之精神。遂斩于古。故为之三恪以纪其叙。然节族久而衰。其数传而若存若亡者。亦其势之所无可奈何者也。而见端知本。常恃于通识之□以似相求而有以备三恪之所不守是以既往之事。可淂而陈隆替之数。可淂而言也。

不见老辣。不见简括。【艾千子】

时文于此每先偷觑孔子以为巧。其寔搀乱。在本题只成闲话。此但平铺地讲。而智足知圣意。隐隐言外。行大步骤不苟。布置安闲。即其老疏简拮也。

○圣人之于民亦类也

人之中有圣、而固以其类贵矣、夫物类中莫不有其至者、人于何不然、此圣人所以称也、且造物之生。不为一概。苟所生之类。而即齐姿等质。不相多也。则造物亦顽而无变。滞而无转者耳。故参差之产阴阳所以示神奇也而皆在其类中向以为不独民也。物亦有之。则麒麟等之于物类中是也。今亦以为不独物也。人亦有之。则圣人之于民类中是也。今将大共名以举之。凡在天地。皆谓之物。物者。阴阳同和。四时同变者也。夫既寓于一宅。则莫不关于一孔。举皆类也。而乃有人于其中。人之于物。类也。今将大别名以举之。凡纵生而倚趋皆谓之民民者在所贵之端。处层累之上者也。然但别于横生、即以自为伦族。又举皆类也。而乃有圣人于其中。圣人之于民。类也。自其存身者言之。耳擅天下之聪。目擅天下之明。几不与天下以可测之端矣于是乎世共骇之骇之则非以其本异也固以其本同也夫非与夫人共是耳目者哉自其加世者言之。道足以为物先。德足以立教首几不与天下以可攀之路矣。于是乎世甚骇之骇之则非以其全异也固以其全同也夫非与夫人共是运动也乎哉唯其与夫人同是耳目也同是运动也而后圣人淂以其聪明特闻。以其道德特闻。是不类从类而后有其称圣人于是乎为天下所尊也唯其与夫人异聪明也与夫人异道德也而后天下指之曰。此其耳目与吾同。此其运动与吾同是类又因不类而后有其说圣人于是乎为天下所援也。盖至是而天下始有为之说者矣。曰彼之异我。则我之异彼。彼异此异相与为类。则与彼无以异矣。夫使天下求端以论其同也。其不同不反明也哉。故兄民之有功于圣也。为其以地形之。而圣人之有功于凡民也。为其以类借之。

凡寻常题。可用聪明者。大力每能灵俊。盖由以其所明济其辨耳。【艾千子】

思径与笔路。皆极刻折变诡。虽牦靬眩人。无复更出奇骇。

○市廛而不 二句

王政惠商、两有以仁之焉、夫不征、而商已沐休矣况或并去其廛乎、如是而仁商者至矣、且先王之经国也。筦山林田宅之利。而不丐民私有之利。其取民也。所以赋商之例、一如其所以赋农之例、此其故何也、地田廛宅。君之所管也。其区分则君之经制也故君可淂而赋也。若民所自有之利则彼心力所竭尽而旦夕所羸余君焉淂知之而君焉淂征之且地田廛宅其广狭可淂而量也则多寡可淂而商也故君可淂而酌取也若民所自有之利则勤惰不可为定而盈□不可为算君焉淂琐屑而计之而琐屑而征之夺民之有谓之攘。君而出于攘道者。伤于正矣。琐屑而取谓之纤。君而出于纤计者。伤于夫矣。故商之以市宅出赋者。犹之乎农之以公田出赋也。其不征其私赀也。犹之乎农之不征私田也。此先王之所以□□思商也。虽然、又有不尽尔者。商之逐废居也。利倍羡于农。其诡时也亦倍诎于农然农有水旱年有凶歉则先王有捐租减税之议亦以宽之也。通之于商甚壅滞折阅与农略同。而独不可以推捐灭之意乎。则但可议法。更不计廛。是又相时而为惠法外者也。摠之商与农皆天子之民。赋农而遗商。农之所不平于商也。有廛之科。而商与农其法均。宽农而遗商又商之所不平于农也有不征之恩而商与农其惠均。先王之道平民之道也。非其以利国也。

先王毕竟贵农而恶逐末。待之不淂均平也。均平。则不均平矣。故但市有廛。而民居六区。初无所征也。市商多。则行廛。若市商少。则其地多空。势难用廛。故但法而不廛。此是两样活变为用之例。非一并同行者。故张子下两个或字可见。此作竟与惠农均平看。太过矣。

○汤之于伊 敢召

古人所以不其臣者、诚知其不可也、夫轻其所可重、世主之所以夫也、此汤与桓公、所由必有重臣乎、且天下之事。可相反以明也招、其臣者未有能成大功者也则能成大功者断未有轻其臣者也今天下唯好臣所教。是以无相过之功。可知接士无盛德之容。则有度之士。不赖其位也。如是则无以具其羽翼矣。伯处非百已之贤。则独国之主劳而不功也如是亦无以通其志意矣故王伯之君。虑存配天之业也。断不与世主同功。而孰知夫士之辱也。亦断不与世主同趣。汤知之。故属其重于伊尹彼王者也王主之与今天下远矣所就大而举措高。即未有同庸俗之见者也。汤有一德。尹咸一德。公侯好逑也而敢相召与桓公知之。故属其重于管仲彼伯者也伯主之与今天下远矣识经远而志坚忍。亦即未有同庸俗之见者也一则仲父。再则仲父。社稷之臣也。而敢相召与。唯汤若曰吾能下伊尹则王事成不下伊尹则王事不成王事不成则亦与葛伯昆吾地丑德齐而。已矣可惧也是则王主之为心也桓公若曰吾能下管仲则霸事成不能下管仲则霸事不成霸事不成则亦与晋楚宋卫地丑德齐而已矣是可惧也是则霸主之为心也试下观敝世之迹上稽兴时之行其无所立者即妄自尊大无所不可加于其臣其有以立者即意念深矣有所不可加于其臣彼所谓大有为之君。必有不召之□此所谓不如是。不足以有为者也。相并而观。可以知其必然矣今之不从召者盖犹以有为待其君者乎

正当文字。【艾千子】

景丑以不敬责孟子。孟子正以不敬责齐王。则不敢召。何其敬也。责难陈善。亦正孟子之敬王也。篇中用意甚细。

题中别字从上节无他二字生出题中不敢字

从上节莫能相为句生出看题透涧故□新新【耀星】

○其间必有名世者

名世之出有期、而有其具者所志不淂小矣、夫名臣既为王者出、则有名世、即必有王者也、夫岂使自为贤而已哉、且宇宙有大常。世运有至定。自有天地以来。生民已久。倚于往事。以窥来今。约略有可必者不独必之于君亦即之于臣夫欲治之主不世出。与治之臣不一遇。以不世出求之一遇。其参差不适合。亦理所固然。宜无足怪而固不尔也。既五年而必有王者。亦于其间而必有名世。夫天地生人以其气。生者适然而生。而非有必也而无主之中如其主盖气既当其极隆。则以并出为其盛有其君无其臣则不成为极隆也。固非气之说也。气之推行有其数。数者度数以至。而非情所厝也而不期之中如有与期数于此而淂齐则必参会以为其美。有是君。无其臣。则不成为参会也亦非数之说也。小运为大运之类一年之、六阅月而为冬、六阅月而为春、此其必然者也、名世之于五百年也、是亦世之大春也、小盛亦大盛之推、冬而枯槁不杀一类、春而昌功、不长一类、此又其必然者也、五百年而名世偕王者以出也、是亦春之大生也、而所谓必有其间者不独于其时又具于其地伊尹起于莘而密迩于商。周公与武王同产于其室。求之易淂。征之易至。天地为 之也又不独使之生亦且作之合傅说通武丁于梦寐。太公应文王于着龟。不谋而相知。不介而相亲。天地神其机也。盖上观往古。既已如斯。则下观未来。亦复如斯。有其时。则必有其人。未有王者为独君之国。则有是人。亦必有其时。亦未有名臣生无妄之世。此反复之说也。

并上句说。其间两字。乃有着落。此非世人所知。【吴次尾】

义重名世。不重王者。名世。或先王者生。或与王者同时而闻道先王者。故曰其间。盖王者之所从学焉而后臣者也。非王者兴而名世为之应也。孔孟虽不遇王者。而无损其为名世之实。故孟子谓天未欲平治天下。舍我其谁。看后来漠高祖犹祠孔子而尊其道。亦从学之义。后世王佐不闻道。故帝王之道亦欲。可见名世。非必遇王者而后为名世。若必遇王者而后信。则孟子之言荒矣。故需谓并上句说。乃有着落之评谬也。秀才眼孔低微。竭力要靠王者抬举。不道古之名世。乃抬举王者王也。

○孟子道性 三节

圣人可为、以其与人同也、夫同此性、同此人、同此圣矣、尧舜不可为、成瞷诸人之言非乎、且人之所以自弃于下愚者。起于自菲薄。而遥尊圣贤之品又见庸愚之若是遍天下也则以多自忍以同自证遂安之为固然而不复可以有立君子欲破其疑畏而进其奋志。未可以圣凡谯分论也、则莫若尊凡庸之性而抗之使高性而曰善也、性而善、则人且以继天岂不可以继圣、善则曰性也、善而性之、则已直为尧舜、而具不屑为汤武此亦抗之而极其高者矣、吾抗凡庸于圣贤之间、而人不能不疑圣贤、则吾之说犹未全也、则人莫若抑圣贤之道而退之使下为之说曰、道止于善善之上不可加也道尽于善。善之外更无他也、彼尧舜者、与我同在一善之中、断无有二道以自别、吾亦何畏于彼哉、虽然、吾所以抗愚庸之品、而抑圣贤之道者、俱信其说于性、性则有不能自见者矣、则又莫若舍性而论人、曰彼于我皆人也皆大夫也、皆我也、我纵不自信为舜、岂不自信为人、我纵不自信为圣、岂不自信为丈夫、我纵不自信为文王、岂不自信有我、而人与人、丈夫与丈夫、我与我、岂有不一者哉、然则世子也孟子也、尧舜也、成瞷也、颜渊也、公明仪也、文王也周公也、皆一也、既已一矣、圣贤欲峃异而不能、既己一矣、凡庸欲自薄而不可、而疑畏者之心、其亦可解乎。

抗之使高。即抑之使下。不必分为两样。舍性论人。然言必称尧舜。已论人矣。姑存其文之坚朴。【艾千子】

性善。是孟子极至之论。其理本天。上下圣贤无以易。大力却只当孟子偶然造为之已说。可然可不必然者。至谓抑退之言。则是性善之上。原有妙道。而孟子所言。非其至也。其悖叛至此。而千子且以为抗之抑之。不必分两样。则岂圣人之道。果可抗可抑者乎。使抗抑之说。并而为一。千子且以为诚然乎。甚矣其谬也。同归于不通也。

○诸侯耕助以供粢盛

粢盛之能供则有国故也夫身为诸侯。而后淂有诸侯之事。如耕所以供粢盛者是也。通于其说、可以论士矣、且君子之仕也。主于已。则亦可以时之不遇而姑听之。唯有系于亲者。则必不可以已必有其位而后具其仪备其物则位之时为 重也夫人子之孝一也天子所有天下。则以四海荐其耕助千亩此天子之事守也诸侯所有一国。则以四境荐其敬耕助百亩此诸侯之事守也先王之制。必恕人子之情。不敢不及其先人是故有列于朝皆使淂具其四时之物因其分定其地而多寡以为之等哀卿以下必有圭田。而诸侯之粢盛取诸籍。则推孝之法也所谓具其物者也先王之教也。崇根本之敬不敢不严于祭祀是故凡为人子皆使有其自尽之事端其义发其情而竭力以事其祖祢祭之日君自牵牲。而粢盛之备预诸耕。则敬孝之道也所谓具其仪者也故有兼以为义者则耕藉亦以率农也祈谷之后。继以躬耕。岂以苟为劳已乎事之供给于是乎在民之繁庶于是乎生重农劝穑者王事之首务也故以责于有国者使有之首春以为常岁事来辟勿余祸责此则重农之咏也有所主以为义者则耕籍固以奉庙也冕而青纮。躬秉来耜。岂以苟为文而已乎甸粟而纳之三宫三宫米而藏之御廪于以用之则公侯之事也故以责于有国者使敬供其事以为典为酒为食以介景福则重参之咏也有其位则有其事已为诸侯矣则谁敢废国常者乎如是而礼重有其事必有其位不为诸侯矣则谁敢干国常者乎如是而位重夫位之重也。非独诸侯也。通乎士矣。

典核详委。细人兼贯。凡填经填古。最忌俗坌。又最忌牵扯傍借。笔笔轻圆。笔笔正出。此文可则矣。【艾千子】

端重古懋。有典有则学国语文字。西汉之原流也。言语照士舞田不祭发意。方淂主脑。其章法森严。见欧曾轨范。题眼在诸侯二字文能此着眼故能摄起下文以还题分【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