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朝鲜王朝实录[宣祖实录] » 朝鲜王朝实录[宣祖实录]全文在线阅读

《朝鲜王朝实录[宣祖实录]》四十一年

关灯直达底部

(戊申)四十一年大明萬曆三十六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己丑,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

○政院問安,傳曰:「知道。」

○政院中殿問安。

○大臣及東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問安,答曰:「知道。」中殿問安,答曰:「知道。」

○夕,王世子問安。

1月2日

○庚寅,王世子朝夕問安。

○領議政柳永慶身病初度呈辭,不允批答。王若曰:

國家安危,所係者重,相臣進退,未可以輕。豈因微疴,遽抛丕責?惟卿風神秀整,器量端凝,孤鶚橫秋,逈出塵埃之表;明珠在水,自絶泥滓之痕,展也廊廟之珍;允矣邦家之彦。氷壺水鏡,操履瑩然;粉署金閨,聲譽藹若。頃遭王室之多艱,實賴藎臣之訏謨。承宣海堧,吻濡撫摩者幾載,飛輓嶺嶠,險阻艱難之備嘗。戴豸烏臺,手有風霜之筆;持衡銓部,門無桃李之蹊。靑松本貞,不爲寒暑而變;白玉自潔,豈以燥濕而渝?惟其有諸己者若玆,所以施於事而必達。爰上金甌之覆,俾登赤舃之班。存亡大機,任潞公之能斷;文武庶務,藉寇相之宏猷。朝著作爲羽儀,邦家倚如柱石。何料注意之日,輒見求退之章?侍藥窮年,固致思慮之煩惱;忘身循國,必多夙夜之勤勞。是乃無妄之災,何有不已之恙?念玆時勢之甚急,譬之曩昔而尤難。天山之箭屢傳,維其棘矣;日域之書將至,何以處之?國事牽補之虞,何暇毛擧,民生倒懸之苦,難容縷陳。塞袽敢緩於漏船,徙薪宜疾於燬室。子房辟穀,恐非其時,午橋自閑,寧有是理?義同休戚,惟願力疾而朝。神所扶持,可見勿藥之喜。亟念將伯之助,毋貽困我之歎。於戲!勉留黃扉,克體圖任之意;益勵素節,終成匡濟之功。所辭宜不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知製敎閔慶基製進。

1月3日

○辛卯,朝,王世子問安。

○行大司諫南以信、司諫李志完、獻納黃敬中啓曰:「綾海君具宬蝨附姦邪,陰害善士,原其罪惡,得保首領者亦幸。所當繩以重律,削其官爵,而只以還收成命論啓,物議非之,不可靦然仍冒。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執義柳希奮、持平南復圭、李惕啓曰:「綾海君具宬黨附姦邪,戕殺善士之罪,固難容息於覆載之間。當初流放之典,實出惟輕,自上不忘羈靮之微勞,特下恩赦之命,得保首領,齒諸平人,亦云幸矣。至加茅土之封,使參宰臣之列,物情莫不驚怪憤鬱。所當繩以重律,以快公議,而臣等只請還收成命,物議非之。不可靦然仍冒,請罷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夕,王世子問安。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領議政柳永慶再度呈辭,答曰:「顧今何時,領相又爲辭退之計,將置國事於何地?予方臥病,因卿呈辭,憂惱用心,疾轉甚。卿豈可不爲之慮乎?予病積年心病,卿豈不知?宜調理從速出仕,毋用困我。」

1月4日

○壬辰,朝,王世子問安。王世子問安

○大司憲黃暹啓曰:「綾海君具宬朋姦殺士,罪極人臣,首領之保,亦云:『失刑,』況加勳封,猥廁宰班乎?自有重律,不容少貸,而只請還收成命,物議非之,臣亦難免。適緣賤疾,不得偕僚辭避,所失尤大。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弘文館上箚,略曰:

伏以,行大司諫南以信、司諫李志完、獻納黃敬中、執義柳希奮、持平南復圭、李惕、大司憲黃暹〈爲永慶妻娚,陰兇詭譎,實主謀危之計,而得保首領,其亦幸矣。〉竝引嫌而退。具宬黨附姦澈,戕殺善士,論以王法,固難貸死。豈可以一時微勞,輕赦其罪,置之朝列乎?封君之命一下,含血之類齊憤,兩司之論,固其宜也。削職之擧,雖未竝及,而公論旣發,不過有其間輕重之差耳。適有疾病,未得偕避,勢使然也。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大司諫南以信、司諫李志完、獻納黃敬中、大司憲黃暹、執義柳希奮、持平南復圭、李惕竝命出仕。取進止。

〈批答不下。〉 ○以洪汝諄爲刑曹判書,李慶禥爲司憲府掌令,柳永謹爲世子侍講院輔德,盧稷爲京畿觀察使,沈悅爲禮曹參判,柳永孝爲德山縣監,申慄爲林川郡守,金聲發爲世子侍講院說書,洪潚爲燕歧縣監,金大來爲世子侍講院兼輔德,宋碩祚爲弘文館校理,奇允獻爲承文院博士,宋言愼爲同知中樞府事,閔德男爲弘文館副校理,黃謹中爲禮曹正郞,盧稷爲知中樞府事。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1月5日

○癸巳,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提調崔天健、副提調權憘啓曰:「夜來聖候何如?臣等敢爲問安。」答曰:「一樣。或寢或覺,咳嗽則差歇。」

○答昨日玉堂箚子曰:「允。」

○憲府啓曰:「持平李惕云云,避嫌而退。兼官雖曰一司,而只管行臺之事,於本府不相干涉。但自來規例,必遞本府之官,請持平李惕命遞差。綾海君具宬朋姦殺士之罪,固難容息於覆載之間。當初流放,實出惟輕之典,而特下赦命,得保首領,微勞之報,亦云至矣。至加勳封,使參宰列,王法何所伸,小人何至懲?物情駭憤。請具宬命削奪官爵。」答曰:「旣策其勳,則勳臣自有應受之資。法當封君,非怪事也,乃反加以削奪之罰乎?況前旣削奪,律豈可再施乎?不必紛紛煩擾。不允。李惕事,允。」

○諫院啓曰:「當初崔永慶之被繫也,聖上洞燭其冤枉,特命放釋,而綾海君具宬以其時臺諫,一聽姦澈之陰嗾,首倡再鞫之邪論,終至於瘦死獄中而後已。其爲罪惡,實不容誅,而頃以微勞,濫蒙恩赦,得保首領,齒列平人,中外之情,已極憤鬱。今者反陞超越之階,至加封君之號,凡有人心,孰不驚怪?請亟削奪官爵,以快輿論。藩臣於節日,畢獻方物,以充庭實。其事至重,不敢少有慢忽,而頃者正朝進獻之時,京畿以齒老疲病,不中用之馬,苟充封進,其慢上不敬之罪大矣。前監司徐渻請命罷職。軍器寺掌造兵器;捕盜廳禁詰寇賊,爲任皆極重,而李思命人微望輕,不合提調、大將之任,請竝命遞差。」答曰:「允。具宬,府答同。」

○藥房啓曰:「伏見下醫官之敎,感冒之候,幾盡平復,不勝喜慶之至。久進之藥,依前日啓辭,當爲議啓,而此非如時急湯藥之比,乃是久久進御之藥,而都提調柳永慶適以病在告。御藥議定,莫重之事,臣等不敢容易定奪,惶恐敢稟。」答曰:「知道。」

○夕,王世子問安。

1月6日

○甲午,朝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大司諫南以信云云,引嫌而退。兼官相避,初非法典所載,而於本院則尤無相礙之事,不可以此輕遞。請大司諫南以信命出仕。」且啓前辭綾海君具宬削奪官爵事,答曰:「允。具宬事已諭,不允。」

○憲府啓前啓綾海君具宬削奪官爵事,且曰:「儒臣直宿,事體至重,雖有疾病,不可一刻曠番,而昨日玉堂下番,無緣闕直,至於入啓牌招,趁不來到,夜深之後,留門入直,極爲駭愕。徑出應入之員,請竝命罷職。牛峯縣令具瀋刑罰過重,吏民怨叛,流亡相繼,一境空虛。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答曰:「勳臣自有法當之職。論議得中爲正人,勿爲煩擾。不允。入直事,推考。罷職不允,具瀋允。」

○夕,王世子問安。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1月7日

○乙未,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崔天健、副提調權憘啓曰:「近日聖候何如?久進之藥,今日當爲議定,臣等欲詳知聖候,敢稟。」答曰:「元證則無加減,感冒之證則幾盡差歇,暫有餘氣耳,飮食則頗進。若於藥中,入忌蘿蔔之材,則將廢進食可悶。但近日大便秘澁,小便頻數。」

○藥房啓曰:「臣等伏奉聖批,方與醫官等議藥,而但元證相當之藥,皆入地黃。若以蘿蔔之忌舍此,則他無可議之藥,極爲悶慮。蔓菁非禁忌,如進御蔓菁,以代蘿蔔,則可以用藥。敢稟。」答曰:「允。」

○仍啓曰:「久進之藥,與醫官及朴知止、成浹等商議則四物元合滋腎丸加天麻、防風、白芷、黃連酒炒、橘紅,進御宜當云,此藥劑入何如?」答曰:「允。將限何時服?以病爲限乎?欲知之。」

○藥房啓曰:「伏承聖敎,與醫官等商議,則此藥限春間進御,或姑爲停止,或更議他藥宜當云。敢啓。」答曰:「允。」

○諫院啓前啓具宬削奪事,答曰:「功臣之職,自有應受,非分外濫授,又何削奪乎?況前者已爲削奪,今豈可再乎?不允。」

○憲府啓前啓具宬削奪事、玉堂應入之員請罷事,答院同。玉堂推考,不可至罷。

○夕,王世子問安。

○卯時、辰時有霧氣。巳時,太見見於午地。

○以南復圭爲司憲府掌令,黃敬中爲世子侍講院兼司書,宋碩祚爲司憲府持平,黃謹中爲司憲府持平,尹孝先爲弘文館校理,李久澄爲成均館直講,李惕爲禮曹正郞,黃沂爲肅川府使,金時言爲承政院注書,宋敎祚爲王子師傅,李昌廷爲承文院正字,李天樞爲承文院副正字,曺友仁爲奉常寺直長,李時言爲軍器寺提調。

○權憘啓曰:「臣等伏見該曹啓辭,陳賀一事,此乃擧國臣民之至情至願也。聖疾違豫,雖始於上年之春,而及至於冬初,感傷轉甚,一夜之間,群下遑遑悶迫之情,曷有其極?幸賴天地宗社之默佑,山川百靈之陰騭,曾未幾時,旋致勿藥之喜,此實三韓億萬年無彊之休。其時稱慶進賀之願,上下同然,而第緣自上有感冒之疾,故未敢煩稟,遷延至此,朝野之悶鬱,亦已久矣。今者以元證未差爲敎,臣等不勝缺然焉。人子之於父母,有疾而旣差,則雖有餘證之未盡除去,而其爲欽忭喜慶之心,又如何哉?況今聖候咳嗽之證、感冒之疾,幾盡平復,而寢睡之穩、水剌之進,非如曩時之比,則元證之漸向平復,聖體之益致康寧,亦可知矣。大小臣僚,皆以今日之陳賀爲已晩,欣欣有喜,萬口一談。臣等忝在近密之地,群情所在,不敢不達。請依該曹公事,依禮進賀。」傳曰:「無可賀之事。予病小無差減,致賀之日遠矣。近日所差者,時令感冒之證,此豈可賀乎?必欲致賀,徐待元證之差歇,更議未晩。無益浮虛之事,每欲喜爲,甚不當也。」

1月8日

○丙申,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前辭具宬削奪事,且曰:「通川郡守李惟義爲人迂拙,加以嗜酒。曾爲守令,到處見敗,不可復畀臨民之任。請命遞差。」答曰:「允。具宬旣封功臣,自當增秩封君,法所當爲。且前日已爲蒙罪,豈可每爲乎?不允。」

○諫院啓前辭具宬削奪事,且曰:「獻納黃敬中以云云,〈見上。〉引嫌而退。職秩雖同,而資級有差。請黃敬中遞差。」答曰:「府同。遞差,允。」

○夕,王世子問安。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崔濂啓曰:「臣等將擧國臣民中悃所激之情,仰瀆天聽,而自上以元證未差爲敎,臣等不勝悶鬱焉。自上年前十月感傷之證,卒發於終歲,調攝之餘,其時臣子悶迫之意,曷有其極,而曾未多日,勿藥而喜,一國無疆之慶,孰有過於此哉?莫不欲蹈舞明庭,仰祝岡陵之壽,此固天理之不容已,而人情之所必至也。伏願依前啓,請速進賀,以副群情,不勝幸甚。」傳曰:「吉凶未卜,日與死爲隣。此時乃欲陳賀不覺冷笑。十月間,予無加患,惟醫官輕動突入,率爾用藥。因此大驚,盡喪精神。至今只有微軀殼毫,胸膈如割,此可賀耶?」

○政院啓曰:「聖體違豫,自春徂夏,大小臣民,憂惶度日,及至十月之初,感傷增劇,侍藥設廳,出於倉卒,朝野遑遑,悶迫之情,有難盡言。幸賴祖宗之默佑、神祇之扶護,曾未數日,勿藥有喜,式至今日,漸至和平。此實聖上敬德寅畏以來陰騭之致,我國家祈天永命之休,宗社萬世之慶。亶在於禮官之請賀,臣民之申稟,寔出於擧國人情之所同然也。伏承聖批,一則曰元證未差;一則曰無可賀之事,臣等之悶鬱滋甚焉。竊聞,近日寢睡旣已穩,水剌旣已加進,感冒旣已和解,咳嗽旣已差解。雖未至於快復,聖候之康寧,比冬初不啻萬萬,中外歡抃之心,何可量也?稱慶呼嵩之禮,何可廢也?可賀之事,孰有大於此者,而不敢卽請於前冬愆候初復之日者,顧以其時,連有感冒之候。故趑趄遲留,未敢仰稟,而下情之激發,有難沮抑,則今日之陳請,亦已晩矣。屬玆新正節序和煦,元證之平復,亦可指日而待。一造明庭,咸仰淸光,庶幾無疾,拜稽稱賀,此豈浮虛無益之事乎?伏願聖明,亟賜一命,以副群下之望,不勝幸甚。」傳曰:「已諭於禮官。」

1月9日

○丁酉,有政。

○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前辭具宬削奪事,且曰:「近來國家多事,民生艱苦,八道皆然,而畿甸尤甚。守令之貽弊於民,有不暇論,至於監司,爲一道表準,所當以簡約率下,而米穀之捧,初出於無名,而私用於營門;紙地之價,多責於民間,而終歸於浪費。因循沿襲,漸成痼弊,哀我殘氓,怨咨無告,物情殊以爲未便。請令監司,亟袪此弊,俾活畿內之民。」答曰:「允。具宬,功臣,法當封君。前日旣已被罪蒙宥,今不可再行削奪之意,前已言之。當此調攝,不必煩擾。不允。」

○夕,王世子問安。

○太白見於午地。

○以柳希奮爲弘文館直提學,金大來爲弘文館典翰,吳百齡爲司憲府執義,成時憲爲司諫院獻納,黃敬中爲弘文館修撰,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