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酉)十一年大明崇祯五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癸巳,椵島糧船斷絶,軍民飢困。都司夏尙進告急於餉臣朴簉,乞以錦帛換糧,備局請許一二千石,上從之。
1月3日
○乙未,江界府使成夏宗,淸儉慈祥。瓜滿當遞,府民願納米二百石,借留一年。本道以聞,上命許其仍任。
1月4日
○丙申,兵曹判書金時讓,以體察使巡檢西邊,本兵務劇,不可久曠,乞遞本職,上許之。
○備局請修築赤裳山城。從前府使李有慶疏也。
○諫院啓曰:「應宿之官,非庶司之比。時或以蔭補之,而非名稱最著者,不得與焉。近來郞選漸冗,請令銓曹,汰其冗雜。」上從之。
1月5日
○丁酉,太白見。
1月6日
○戊戌,以李聖求爲兵曹判書。大臣初以職秩相當人備擬,上特命參判中加望,聖求以吏曹參判陞授。金時讓爲刑曹判書,鄭廣成爲都承旨,金壽賢爲吏曹參判,姜鶴年爲持平。
1月7日
○己亥,太白見。
1月8日
○庚子,慈仁縣士人等上疏,請復古縣,令本道査進沿革事狀。
1月9日
○辛丑,司諫金坽,上疏乞遞,許之。坽,禮安人也。性恬靜有操守,屢召輒辭,終身不踰嶺,世稱嶺南第一人。或云今上反正後,未嘗仕宦。
○體察使金時讓,請得戰馬、箭竹,以爲關西軍兵試才施賞之用,上命給太僕馬七十匹。
○遣承旨,存問領中樞府事李元翼。元翼退居于衿川先隴下,時年八十七。上念之,屢加問訊,人皆榮之。
○副提學兪伯曾等上箚曰:
兵曹判書李聖求,戚聯宮禁,前日亞銓之拜,出於特命,今又陞授本職,物情無不致疑。金時讓有才智、有風力,當此危急之日,遽遞主兵之長,以歇後之聖求代之。殿下此擧,無乃不厭衆心耶?大臣之薦,至於八人,豈無可合之人,而乃有參判中加望之敎,旣拜之後,兩司寂無一言,臣等竊歎焉。此非循例擬望受點之比,竊恐有累於聖德。伏願亟收成命,以絶群下之疑,以示至公之道。
不報。蓋聖求之妻,卽韓浚謙之甥女也。
○統營兵船四艘失火,軍器盡燒。
○以朴知誡爲執義,朴潢爲司諫,睦長欽爲咸鏡監司,李一相爲檢閱。
1月10日
○壬寅,正言金壽翼啓曰:「伏見玉堂箚子,身爲諫官,含默不言之失大矣。請遞臣職。」正言鄭致和、大司憲李尙吉、掌令申敏一、吳達升、持平尹鳴殷、大司諫呂爾徵,亦相繼自劾。司諫朴潢啓曰:「臣昨在玉堂,論李聖求事,上箚矣。無論箚辭之是非,經宿不下,此前所未有之事也。如臣無狀,不可忝居臺閣,請遞臣職。」玉堂處置以爲:「兩司俱無可避之嫌。」答曰:「依啓。伯曾之心,路人所知,而爾等如是曲護,甚可怪矣。」司諫朴潢、大司憲李尙吉牌招不進,再避而遞。
1月11日
○癸卯,上下敎曰:「兵曹判書李聖求遞差,其代令弘文館議薦。」校理閔應亨上疏曰:
臣猥廁近密,妄陳一箚,而殿下不下元箚,反下嚴旨,乞鐫臣職,以治妄言之罪。
修撰趙贇上疏曰:
李聖求,素以士類自期,殿下何嘗以私人視聖求哉?聖求受知於殿下,數年間遂登宰樞,人亦何嘗以此,疑殿下哉?今之超遷,反有人言者,乃衆人度聖人之心,而旣有嘵嘵之說,則大司馬之除,不可苟焉,冒陳一箚,而久閟兪音,反降嚴旨,乞削臣職。
答曰:「爾等其勿控辭。」
○備局請以尹調元爲屯田使,議設屯田於西路,以助邊餉,上從之。調元在光海時,官至監司,反正後廢,退居于湖西,而能知水旱豐凶、土地膏瘠、耕種有方,故有是請。
1月12日
○甲辰,以沈之源爲應敎,李景豊爲副應敎。
○玉堂上箚曰:
金時讓、李聖求,俱有一時士望,而聖求以文雅進,時讓以才俊稱。聖求之擧是職,雖未必不如時讓,而顧念今日,兵務鞅掌,姑舍諳練之時讓,遽授未試之聖求,則玉堂諸臣之不能無過慮者,爲國非爲私也。設令措語之間,或有所過中,元非有意,豈至深責?前年有玉堂聽理之敎,今年又有兵判議薦之命,一之已甚,其可再乎?伏願殿下,平心恕亮,痛責前言之非,毋貽後世之譏。
答曰:「勿煩。」翌日,兩司請寢令玉堂議薦之命,上不從。政院又以此陳啓,請令大臣,依舊例議薦,上乃許之。
○副提學兪伯曾呈辭乞免,答曰:「兵曹判書可合人,不卽薦望,徑先呈告,殊極不當。還出給。」
1月15日
○丁未,以姜碩期爲大司憲,韓仁及爲奏請使,〈世子冊封奏請也。〉金榮祖爲副使。
○試才撫軍司募軍,居首金德龍,賜直赴殿試。
1月16日
○戊申,以洪命耉爲左副承旨,李敬輿爲全羅監司。
1月17日
○己酉,內醫院請廩給鍼醫李馨益,留置都下,上從之。馨益,大興人也。爲人誕妄,自言以燔鍼之術,能治邪祟,人多惑之。
1月18日
○庚戌,以姜碩期爲禮曹判書,李聖求爲大司憲,李弘胄爲兵曹判書。
1月20日
○壬子,大司憲李聖求引避曰:「臣遭遇聖明,猥被剪拔,徒恃王道之無偏,不覺嗤點之在後。駭機一發,衆怒齊起,虛揚實抑,交侮叢調。鑠金之餘,銷骨立至,臣何心、何顔,復玷朝列,跋前疐後,不知止乎?且頃未參祭,方在推勘中,何敢仍冒?請罷臣職。」憲府處置以爲:「辭氣之間,多有不平之辭,請命遞差。」又啓曰:「大司諫呂爾徵,以椒房之親,不避嫌疑,不可在薇垣之長。請命遞差。」上皆從之。
1月21日
○癸丑,以鄭廣敬爲大司憲,特命以鄭百昌爲大司諫。鄭百昌、呂爾徵,皆椒房之親也。持平尹鳴殷劾爾徵,上大怒,至是有是命。
1月22日
○甲寅,上受鍼于李馨益。時,上違豫已久,宮中以詛呪所祟爲疑,至是,乃召馨益受燔鍼。
1月23日
○乙卯,月犯心大星。
○春秋館請遣史官,移置香山《實錄》于赤裳山城,上從之。
○掌令吳達升、持平尹鳴殷啓曰:「臣等之論爾徵,是誠朝著間相規之擧,而聖明卽賜允兪,臣等咸仰聖意之無偏,再昨之政,有鄭百昌特除大諫之命。百昌之除拜此職,曾非一再,若循例除授,則似無人疑,而今此特命,遽出於爾徵被劾之翌日。必代以爾徵一體之人,以爲摧折臺臣之地,臣等何敢自安?請遞臣等之職。」諫院請竝出仕,達升等皆牌招不進而遞。
1月24日
○丙辰,執義朴知誡上疏辭職,上許之,仍令待春暖上來。知誡有孝友之行,而學識不明,力主追崇之論,士論病之。
1月25日
○丁巳,瀋陽回答使申得淵不傳禮物,只受胡書而還,馳啓曰:「所胡等逐日來詰,一曰助兵,一曰借船,一曰絶使,侮辱之語,愈往愈甚。且以禮物不滿其意,終不肯受,謹此完璧而歸。所答國書及開市約書,新定物件,竝謄送。」上令備局議處。〈得淵奉使辱命,所持禮物見退而歸,乃以完璧爲言,反有自矜之意,人皆駭笑。〉其答書曰:
予此番多定物數,非係貪心,只將誠信,以敦隣好,而情意漸減,以貪利相欺,實乖予心。想貴國供奉南朝甚繁,使官往來,欺索無厭,此則何甘心,而獨于我些少之物,輒自懊恨耶?況貴國所遺之物,本非情惠,且非予之乞求,乃貴國無故助南朝侵我,天譴而賜之也,吾之定數,職此故耳。倘不能一年二次,則以一次爲約可也,但禮單及交易之物,漸少漸惡,甚不堪觀。如不允予所言,可往來俱止,只相貿物耳。且向時兵擾,皆因貴國自啓兵端。匿我逃民,轉與毛文龍,予難隱忍,所以加兵。貴國言金銀段帛,非土産云,與南朝市易不絶,予所悉知。貴國雖非,南朝豈無乎?曾助南朝侵我,今亦當助我攻南朝。又曾匿我逃民,予今欲征島,亦當借我大船三百艘於義州河內。誠如是則貴國之心迹,白矣。兵船、禮物二事,若俱不從,則使价勿復往來,若依定數,則往來相通,不令使臣,效南朝使臣欺索搶奪也。且丁卯盟約後,以族弟,假稱親弟,自我送還官員,誅而稱死,他所還官員,更不入送,欺我之端,如是之多,予所以懊惱也。王試思之,凡事速作定歸,使兩家共享太平,豈不善哉?
開市約書曰:
今春大市準開,則三月初一日,在義州當交易。昨年秋市未行者,王勿誤也。
〈新定數:金一百兩、銀一千兩、雜色綿紬一千匹、白苧布、細麻布各一千匹、雜色細綿布一萬匹、豹皮一百張、水獺皮四百張、弓角一百副、丹木一百斤、霜華紙二千卷、雜色彩花文席一百張、細龍席一百張、胡椒十斗、肖鼠皮二百張、副刀、小刀各二十柄、松羅茶二百包。〉 ○句管廳漁船,到瑞山前洋,逢水賊,盡被殺害,只一人得不死,浮出海邊,告于官府。跟捕賊人金忠烈等,依律處斷。
1月26日
○戊午,以沈之源爲執義,尹烇、金廵爲掌令,朴知誡爲成均司業,金慶餘爲持平。賜故領議政李德馨諡文翼,左議政金命元諡忠翼,吏曹判書李山甫諡忠簡,副提學柳希春諡文節,判中樞徐渻諡忠肅。
1月28日
○庚申,大司諫鄭百昌再上疏辭遞,復以呂爾徵代之,以鄭蘊爲大司憲,李敏求爲吏曹參議,尹坵爲副校理,金壽翼爲副修撰,安時賢爲正言。
○憲府啓曰:「胡書多有不忍見之語,而申得淵不曾據理斥絶。奉使辱國之罪,莫大於此,請拿鞫定罪。」上從之。
○上召見備局諸臣,問曰:「虜情可慮,各陳所見。」金尙容曰:「開市之說,必是東搶之意也。」尹昉曰:「虜中飢饉頗甚,今之恐喝,似必出於求索貨物之意,姑許加給無妨矣。」崔鳴吉曰:「此虜之渝盟,已著於答書。但欲充溪壑之慾,今若與之羈縻,或可數年無事,而厥終則甚可憂也。」上曰:「今日之事,決不可姑息絶和。有執言之端,急擇能於辭令者,齎書入送。書中措語以『曾在丁卯,告天立誓,庶冀兩國共享太平,難從之請,遽出意外,爾實先絶,非我絶之也。且開市之事,我國之人,自聞答書辭意,皆懷憤惋,思欲一戰,其誰肯與爾爭利?』之意,爲辭可矣。但使臣可合者,誰也?」尹昉曰:「使臣則當退而議之。」
○備局請以金自點爲都元帥,領率御營軍,出鎭於西關,上以宿衛虛踈,不許。
1月29日
○辛酉,移慈山郡治於慈母山城。先是,平安監司閔聖徽馳啓,備陳山城形勢,請移本郡於城中,上以問於體察使金時讓,時讓亦言移郡之便,從之。
○備局啓曰:「國家之與虜羈縻,爲生靈計也。今者狼心無厭,求索百端,兩度送物,竝被却還,脅我增幣,不啻十倍,竭一國之力,無以充其慾。甚至貽書侮慢,無所不至,一則曰待以華使,一則曰借兵助船,誠非臣子所忍聞。大義所在,他不暇顧,故自上遂定大計,遣人致詰而告絶。若使此虜,稍有性情,自知愧屈,猶可許其自新,而犬羊之性,難責以義理,則邊上之釁,自此始矣。我國地方數千里,人民甚衆,祖宗休澤,淪浹肌髓,苟能各勵忠義,與國同仇,則何此賊之足畏哉?令詞臣將此意,代撰王言,告諭八方。」上從之。其敎書曰:
國家不幸,與强虜爲近隣。專以詐力爲能事,不有天地逆順之理,不可以人道責也。故予卽位以來,未嘗有一介之來往。丁卯之春,賊乃興兵,潛襲我邊鄙。事出不意,列鎭瓦解,一旬之內,遽迫門庭。予惟宗社、生靈之大計,姑許羈縻,以爲緩禍之地。今賊狼心無厭,求索百端,還我送物,脅我增幣。甚至貽書侮慢,極其無禮。一則曰待以華使,二則曰借船、助兵,此非臣子所可忍聞。大義所在,他不可顧。玆乃差人告絶,詰以渝盟。犬羊之心,終不得諭以義理,則邊釁自此始矣。哀我赤子,屢經變亂,仍之以水旱、飢饉,何嘗有一年休息哉?興言及此,愍然疚懷。然而祖宗休養之澤,浹於肌髓,頭目捍衛之誠,出於倫彝。苟能各勵忠義,上下同仇,則豈可以千里,畏人哉?宜悉此意,以待後命。
○以前兵使文希聖爲南漢山城別將。從摠戎使李曙之言也。
○備局啓曰:「西關所恃,唯有安州一城,而見在軍餉,僅支數朔。令餉臣措置,萬兵四朔之糧,星火催運,趁二月晦前,畢輸後啓聞,淸北山城,亦令輸五六朔糧餉,以備匱乏之患。」答曰:「各處糧餉未及輸入,則餉臣難免軍律,此意竝宜通諭。」
○備局請以訓鍊都監、軍器寺弓矢、火藥,輸送西路,從之。
○備局啓曰:「諸臣中可合將帥之任者,無踰於金自點。雖有所管,而西路受兵之地,尤涉緊重,請勿遲疑。」上不從。
○備局啓曰:「軍興之日,糧餉爲急。京中則自士大夫以下,至庶民,分三等出米,上戶五斗、中戶三斗、下戶一斗,而漢城府主之;兩西則每一結,各收米三斗,以爲本道軍餉,而管餉使主之。其他六道,則每一結,各收米二斗,而咸鏡道則各於本邑留置,以待不時之用;五道則令各參酌便否,距水路二日程以上者,捧于船所,以便輸運,山郡距水路最遠處,則分授沿路,以爲赴西軍放糧之資。」答曰:「京中收米過多,更加酌處。」
○遣宣傳官,下諭于三南監司及水使,抄發舟師,到泊江都,而公淸、全羅道則水使親領,慶尙道則虞候代領,舟中各齎數月之糧。厥後糧餉,令本道陸續繼給。
○以金大乾差虜中回答使,備局所薦也。
1月30日
○壬戌,以林慶業爲淸北防禦使。時,備局以爲:「兵使入守安州,則淸北列城,無號令之人。林慶業久在淸北,聲績表著,若差防禦使,常時檢飭山城,臨亂領率江邊精銳,以爲安州聲援,合於機宜。」上從之。
○備局啓曰:「聖上軫念都下士民,以收米過多爲敎,意甚盛也。第此軍餉,莫重之事,誰敢有怨苦之心哉?令漢城府,上中下分等時,量察而善爲之,則可無民弊矣。且於開城府,亦依此例收捧,而方在征戍之人,則特令蠲減爲當。」答曰:「依啓。京外軍兵,毋論在戍與否,竝勿捧。」
二月
2月1日
○朔癸亥,摠戎使李曙請築城於猪灘津頭,峙儲糧、械,屛翰京師,上曰:「此事,與臨渴掘井無異,徐議處置。」
○備局啓曰:「回答使明日將發。國家安危,決於此行,所係甚重。彼胡所望,專在於禮單,而國書旣己嚴辭拒絶,使臣又以不知答之,則以犬羊之暴,猝然生怒,擧兵東搶,勢所必至。在我旣無所恃,而輕挑虎狼之怒,可謂危矣。且稱以回答使,而頓無商量之事,則是所持者,特一絶交書耳。意欲羈縻,而專示落落之色,以速其禍,未爲得計。朴蘭英雖不能取重於虜中,而情面相熟,易於接話,誠使蘭英,持此書而往,備言我國勢難仍與結和之意,賊若因是而改圖,則猶不無後日之地矣。」答曰:「虜情旣已敗露,而卿等猶不覺悟,以猝然生怒爲慮。未知何以處之,則虜不生怒,而國家安寧耶?且朴蘭英以辱國受罪,日月未久,今此入送,似未妥當矣。」
2月2日
○甲子,回答使金大乾出去。國書曰:
自我兩國,結爲兄弟,春秋信使,往來如織,五六年間,少無異言。但於春秋開市時,貴國商人,不肯平價交易,以此敝邦商賈,爭相逃避。孤深恐兩國釁端,從此而生,累累說與來使,亦貴國所知也。上年秋,鄭榏之回,得貴國書,以庫兒叉講定禮物爲言。弊邦群臣皆言:「年年禮物,自有定規,今無故增之,不可。」孤以爲:「年前所送,誠以略少。雖緣國貧所致,心甚未安。量力增數,未爲不可。」去秋朴蘭英之往,方遭大恤,雖未及備送,而孤實心許之矣。貴國不察此情,頓示邁邁之色,使臣未蒙面接,國書亦無回答,孤已怪之。去冬,貴差不齎國書,責取於一路,頗異前日,其所言禮物之數,又累倍於庫兒叉之言。孤以爲:「此必非貴國本心。」然旣係隣國使价,且貴國大將,力疾相見,加禮而遣之,爲送信使,齎禮回答,非本土所産外,槪存庫兒叉所言數目,敝邦之所以待貴國,可謂至矣。貴國不諒區區之意,又發難從之言,此豈當初立誓本意哉?强人以義所不敢,責人以力所不能,而謂我無他心,其誰信之?開市之難,前已累陳,況在今日,不許信使,而猶令互市,奚有此理?貴國言外之意,已可知也,敝邦商賈,豈有肯赴者?恐貴國未免一番虛行。玆遣使臣,申告孤意,或冀有以翻然改圖耳。
○備局啓曰:「請別敍武臣罷散者,以爲緩急調用之地。」上從之。
2月3日
○乙丑,大司諫呂爾徵上疏曰:
頃者儒臣之箚,以不近之說,致疑於聖上,無謂甚矣。臣於此時,身處言地,又以形跡之嫌,立異於兩司,則不幾於排物議而蔑公義乎?年少輩不識臣本情,遽加醜詆,有若傾軋者然,可謂異矣。被詬之人,其何敢復處言地,以累無私之聖德?乞賜遞免。
上不許。爾徵忿其擧名於憲府疏中,詆斥臺官,目之以年少輩,蓋謂尹鳴殷也。
○禮曹參議李埈上疏曰:
竊審聖候之愆,本出於在疚積毁之餘,中氣致傷而然也。多用補脾之劑,勿責近功,調攝之久,自當平復。且念將息之道,當先理其心;頣養之要,須節其喜怒。蓋內有守則外邪自不能入,喜怒節則氣和,而病不能生。凡百語默、動靜,皆欲寬其心,而調其氣,勿使思慮之煩,與病而交戰,喜怒之發,有害於元氣,則不煩藥餌,而病日以減矣。臣頃見聖上處事之間,有一二或傷於調攝者。玉堂之箚,言雖過中,聖度包荒,宜有以容之,而不能平心觀理,至乃盛氣以待之。以君父之尊,而與數三言事之臣,有若爭勝負者然,得不爲聖心虛明之累乎?日用事爲之間,或因激觸,心氣有動,虛火輒上,思慮交亂,驚悸因之,雖有良藥,恐未易得力也。朱子曰:「凡病中,一切事放下,專以存心養氣爲務。」乃知治病之要,將理爲先,而藥餌次之也。至於詛呪之事,出於末俗。人心至惡,雖有此事,而上帝孔昭,實垂監臨。古之良醫嘗有此論,故其治療之方,亦不著於醫書。所謂邪祟云者,指狐魅而言也,非後世所謂枯骸朽骨,用事作怪之謂也。宜從諸醫之說,一以補益元氣爲主,而且愼擇藥性之良者用之,願勿以峻急踈泄之劑,致傷眞元也。受鍼之時,心氣必動。心動則火升,而風邪乘之,屢次受鍼,恐非所宜也。臣敢以所聞於先儒及醫方者,而覶縷焉。
疏上,上優答而不能用。
○以金瑬爲左議政,鄭弘溟爲大司成。瑬以力爭追崇之論,忤上意,遂謝病免,至是,復入相。
2月4日
○丙寅,黃海監司張紳馳啓曰:「自丁卯變後,三驛之苦,倍於他道。常時支待之外,又有瀋陽使臣之行,一經往來之役,馬皆病斃,許多雇貰之價,專責於貧寒驛卒,驛路之日就殘敗,無足怪矣。流來之規,雖不可猝然盡改,自本道至開城府交替,則其於直輸京城,勞苦減半,請令該曹,着實變通,以除殘驛之弊。」上從之。
○政院啓曰:「計口收米之擧,實出於不得已,今不可停止,但分等定數之際,京外民家,必有奸猾操縱之弊。算田出穀,自是通規,外方則毋論免稅、復戶,請從田結,量宜收捧。」事下備局。備局回啓曰:「伏見政院啓辭,欲以田結,量宜收米。此實臣等之初意,而勢有所難便,終不果者也。卽問度支之官,則八道田結共五十三萬餘數,而諸處束伍軍,已至九萬七十餘人,此外出身及武學、雜色軍兵之數,亦不下四五萬。結負之多少,雖人人不同,而要之所減者過半。自古軍興之際,有口錢收捧之法。有身則有庸,亦是唐家之制。貧富差等,不過升斗之間,京外收捧之官,若不專委下吏,則似無操縱之弊,故臣等以計口爲便。但近臣之啓,不無所見,敢候聖旨。」答曰:「減定之數,亦不輕歇,計口收米,事多難便,從田結收捧可矣。」
2月6日
○戊辰,太白見。
○以體察使金時讓移拜四道都元帥。時,邊事方急,而元戎之任,久難其人,上趣令備局議薦。於是,備局請以金時讓移授元帥,仍領其衆,上從之。
○崔鳴吉上疏,陳羈縻之策,不報。先是,上與群臣議絶和,諸臣不敢違,唯唯而退。及其使行將發,人皆憂之,而亦莫有言者。鳴吉獨陳挑怨速禍之非計,疏奏不省。
2月7日
○己巳,以金光炫爲大司諫,姜鶴年爲司業,鄭雷卿爲持平,閔應亨爲校理。
2月8日
○庚午,體察使金時讓,請調北道兵馬,待變於近地,上從之。
○申得淵上疏,陳虜情,上下敎曰:「得淵所齎去禮物,旣不能傳致,虜書中悖慢之語,亦不能開諭削改,不可謂之不辱君命也。昨日只罷其職者,念其勤勞,非以其罪爲輕也。爲得淵者,縮伏畏懼之不暇,而乃敢偃然陳疏,論其利害,又請速令處置,事甚駭異。此而不治,則義理晦塞,國不爲國。姑先推考,以懲其猥濫之罪,此上疏,還出給。」
2月9日
○辛未,諫院啓曰:「當此邊虞危急之日,君臣上下,所當竭誠忘私,共濟時艱,而申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