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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仁祖实录]》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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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八年大明崇禎二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辛巳,上行望闕禮。

○禮曹以三公意,啓曰:「自古亂賊之徒,何代無之,而今此兇逆之慘,更有甚於謀亂城中之賊,此實古今、天地所未有之大變也。誅討之典,雖已行矣,而若不頒布中外,明其罪惡,則將無以快神,人之憤矣。況旣已告廟,則頒敎之擧,尤不可已,請據舊例,亟令該曹,擇日擧行。」上從之。

1月2日

○壬午,政院啓曰:「卽者,有人到開陽門外,急呼門內軍士,以一封諺書傳給曰:『此承旨家書,有急遽事,卽速傳納。』軍士泛然持來,下人先見外面,則非承旨家書也。以諺書題外封曰:『六承旨開拆。』似是告變書。下吏卽使人追之,則不知去向。臣等卽與注書、翰林拆見,則以諺文書之,而辭語極其凶慘,末書姓名曰:『御營軍李起渭』云。昏夜暗呈,必是兇人所爲,何以處之?」上命焚之。〈史臣曰:「叔世人心之不淑,乃至於此。蓋投書之變,實出於昏朝餘習,安知非向時餘孽之潛逞兇計也?自上燒之之命,亦可以令反側子自安也。」〉

1月3日

○癸未,禮曹啓曰:「甲子變後,大臣、戶、禮曹、兩司,議減各陵五享,而自今年當復設行矣。第念園所五享,事係新創,不敢擅便,請議大臣。」行判府事尹昉、領議政吳允謙、左議政金瑬、右議政李廷龜以爲:「我國祀典,本似煩瀆,故變亂之後,議以太廟旣行五享,則陵寢不必疊行大祭,稟啓裁減,非但爲時詘省費之意,而亦無限年之語。今若復設,則該曹似當依前更議稟處也。至於園所祭禮,則四仲朔,行於私廟,五名日行於園所,旣已啓下遵行。此非爲凶年而姑廢,亦非限過而復設,恐難輕議。」上允之。

○以洪瑞鳳爲大司憲。

1月5日

○乙酉,政院啓曰:「大臣議以爲:『太廟旣行五享,陵寢不必疊行。今若復設,則該曹當講定稟處』云,而該曹不爲預講。今日春享大祭,陵寢則何以爲之?」上曰:「喪祭,從先祖可也」,仍爲傳香。〈史臣曰:爲國之道,莫重者,祭禮也;陵寢五享,又祭之重者也。數年之間,旋減旋復,而該曹稟啓急遽,仍行非禮之禮,禮煩則亂,可勝歎哉!「〉 ○太白晝見。

1月6日

○丙戌,兵曹啓曰:「用劍,爲短兵之要。日本、浙江,以此爲天下强兵。宣祖朝,堂上亦爲肄習,誠非偶然,而近來久廢,逮我聖朝,申明擧行。纔過一年,宣傳以下禁軍及各衙門軍官,有廳諸色,成才者頗多。若課試有方,則可以責效矣。然苟無勸懲之擧,則無以勉勵,而將歸於有始無終。其中入格優等者,則依前例,分等施賞,或給仕。超等者,給仕四日;上上,給仕三日;上中,給仕二日;上下,給仕一日;中上以下中中以上,無賞無罰;下下及失勢者,削仕五日。順、贊以下及閑良,則取其超等者,宜差禁軍,以爲激勸之地。」上從之。

○兵曹啓曰:「近年以來,驛卒謀避本役,幾盡投屬於歇役,驛路將爲廢絶。御營廳、訓鍊都監等處投屬人等,請幷依法典,還屬本驛,其餘投屬各邑哨軍者,令其道監司,從實査覈,守令推考,如有知情容隱,趁不出給者,依法治罪,以爲蘇復殘驛之地。」答曰:「御營廳及訓鍊都監投屬之類,令本廳、本監,成才與否、入屬久近,査考處置。且各官哨軍,與都監入屬者不同,置之可矣。」

○特命以李曙爲工曹判書。

1月7日

○丁亥,兵曹啓曰:「驛卒之苦,倍於他役。長立路上,一站只有二三人,或有無人處。保卒之在他官者,則被奪於新軍籍,餘存者不勝其苦,投屬於都監、御營,非特一二。此路一開,殘驛萬無蘇息之理。大槪水軍、驛卒,世傳其任,其苦難堪,據此可知。又令移屬於營將,操鍊技藝,非徒一身兩役,脫有緩急,驛卒自有驛役,哨軍自有軍役,勢難兼行兩役,宜依舊例,專屬驛役。」上允之。

○頒敎中外。

王若曰,天地有陰沴之鍾,或梟獍孽芽於邦域;宗祊屬靈長之會,乃鯨鯢磔戮於藁街。常刑旣盡於彝章,誕告可已於中外?噫!亂賊,何代不有,而悖逆,此類最兇。處五流、五宅之鄕,罔念竝生之德;非一朝一夕之故,久稔射天之謀。締繼賢爲腹心,密通檄書;約韓潤以嚮導,將據要衝。又稱平遼之剋期,欲致誕隣之胥伐。旣是讒言罔極,寧不狄膺且懲?將謂鬼神之莫窺,竟爲徒黨之所發。陰謀、秘計,已盡輸於榜笞;亂領、妖腰,尋卽就於斧鑕。事異潢池之盜弄,實係國步之安危。已於去十二月三十日,將賊魁梁景鴻等謀逆伏誅之狀,誕告于宗廟,訖播告臣民,使咸知之。於戲!見無禮於君,輿憤必切於食肉;予何快於是?邦憲寔嚴於瀦宮。

○太白晝見。

1月8日

○戊子,軍籍成。賞賜句管堂上、郞廳有差。崔鳴吉加資。

1月10日

○庚寅,上召對儒臣,講《書傳》。

○太白晝見。

○兩司請刑梁嗣福,上答曰:「議大臣處置。」大臣僉議:「嗣福之定配絶島,實出於法外,臺論執法,不敢容議。」上從之。

1月11日

○辛卯,月入東井。

1月14日

○甲午,胡人十餘名,出來義州問曰:「仲男入去時,信使當送,而至今不來,此何故也?」蓋汗擧兵入關,瀋中空虛,故慮其議後,爲詷探而來也。

1月15日

○乙未,政院啓曰:「胡變之後,因李明漢啓辭,朔書篆文等事,竝皆停罷,至今不復勸奬之典,殊似欠缺。自今年,宜更申明。」上從之。

○完城君崔鳴吉,上箚辭賞加。略曰:

臣曾在號牌設行之時,冒受有司堂上之任,智慮不遠,施措失宜,群怨驟興,大法中輟。見侮於小民,歸譏於君上,僨事之罪,萬死有餘。至於籍軍一事,乃牌法旣罷之後,難便之狀,無愚智皆知之。計不獲已,苟完其局,目前敗病,已覺難久,久遠之憂,有不可言。獲免刑章,於臣已多,爵賞之濫,豈非過望?請還收賞加之命。

上優答不許。

1月16日

○丙申,忠勳府啓曰:「凡功臣嫡長之付祿,乃祖宗朝故事,意非偶然,而頃因胡變,備局慮國儲蕩竭,衆子忠義及生存功臣嫡長,竝爲減祿,而只舊功臣嫡長,仍存不減。蓋生存功臣之嫡長,則父旣受祿,其子可得資活故也。區別存亡,以爲厚薄,揆諸事理,似甚未妥。且今凡干蠲減,竝皆復舊,功臣嫡長,勿論生存與否,竝宜給祿。」上從之。

1月17日

○丁酉,上御便殿月廊,召對儒臣,講《書傳》。檢討官韓興一曰:「近觀除拜之際,或有後政差出之敎,此乃昏朝時事爾。雖在辭語之間,不宜復襲其謬也。」

1月18日

○戊戌,司饔院啓曰:「葦魚所捉處,漁戶之給復者,頃値胡變及凶年,命皆裁減矣。今則上供之物,皆已復舊,請還給漁夫二十戶,依前例封進。」上從之。

1月19日

○己亥,以金自點爲判尹。自點性暴戾,處事嚴急,吏胥畏之如虎,而京兆之事,頗修擧矣。

○兼禮曹判書金尙容陳疏,請依《禮經》七十致仕之規,乞謝政退歸,答曰:「七十致仕,乃是太平時事,非今日所可論,卿須勿生此心。」

○月犯土星。

1月20日

○庚子,上命召對,講《書傳》。講訖,上曰:「我國亮陰之制,異於古,而亦有其禮。祖宗朝雖以日易月,而亦不廢是制矣。」檢討官韓興一曰:「先王制禮至矣,而不可行於後世也。」上曰:「廢朝於成服前聽政。使古人聞之,必爲之寒心。」副提學李敬輿曰:「其時崔有源,論劾禮曹判書。考諸《國朝寶鑑》,則世宗、明宗誠孝出天,雖無亮陰之制,而三代以降,未有盛於二聖也。古語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聖上於燕閑之間,常覽《寶鑑》,則必有所益矣。」又曰:「祖宗朝,頻御經筵,朝晝不輟,接賢士時多,在宮中時少。今聖學高明,不聞亦式。如臣講官,粗達音釋而已,豈能有補於聖學哉?唯願益篤是心,終始典于學。頃日以來,日氣寒冷,臨御之際,恐傷玉體,循例經筵,亦不敢請矣,自今以後,日氣漸和,開筵講學,不宜間斷,更加睿念焉。」興一曰:「聖上卽祚之初,日御經筵,論道不倦。當是時,咸仰聖學之勤。臣恐聖上,終始不能如一也。」敬輿曰:「臣四年之後,始得入侍,請先陳民情。夫號牌之罷,徒有其名,不革其實,民安得不怨乎?且以牌籍之數,抄束伍十分之一。自朝家有是命,民間騷屑尤甚,加抄雖勤,得力爲難。當初抄出十分之一者,此亦便宜之策,而抄兵之時,能體朝廷什一之義者,鮮少,或以三分之一,或以四分之一,民怨極矣。請令廟堂,更爲講定。」上曰:「此乃嶺南已行之事,故依其例行之矣。近來兵政解弛,什一之抄,自是便宜。取之雖少,猶有解弛之患。且是累年廢閣之事,而欲一朝行之,果有其弊也。」敬輿又言各邑逋欠之弊,上曰:「事在得人而已。何可但爲空談,終無所做?且逋欠一事,信巨弊也。漸次收捧之事,該曹可以爲之。」敬輿曰:「祀典之禮,最難輕議。祭不欲數,數則不敬。奉先之義,至嚴且重,禮煩則亂,故有其訓。頃者,禮曹陳啓,大臣收議,自上乃以喪制從先祖爲敎而置之。爲此說者,豈以物力之不逮,而敢有其議乎?上曰:」以禮言之,似乎稠疊,而祖宗朝行之已久,今難以煩而廢之。「敬輿曰:」漢之原廟,可謂厚矣,而後之論者,以不知奉先之道非之。徑情直行,非尊祖、敬宗之道也。古人曰:『不爲非禮之禮。』此乃國之大事,宜速改之。「上曰:」未講定時,早有是言則可矣,而旣定之後,難可中止矣。「敬輿又言言路不廣之弊,上曰:」玉堂,三司之一也,輔導君德,乃其責也。未知某事,是予之過歟?試言之。「敬輿曰:」如有見於行事、著於施爲者,則臣敢不直言,而聖上自察處心、行事,與天理違者,便是過也。且念廷臣論事之時,優容嘉奬,乃帝王之盛德,而聖明殊欠屈己從人之量。言論之稍涉切直者,未嘗優容,至於取舍之際,亦未免形跡。若使誠意相孚,有如家人父子之親,則孰不樂告以善乎?「又曰:」古人有言:『朋黨二字,可亡人國。』時君、世主,所以深惡,而痛絶之者,而若先有意於去朋黨,則未免偏係。心虛理明,志有所定,則明鑑之下,姸媸自別矣。苟於用人之際,每以形跡求之,則人必以黨目爲拘,各懷不安之心矣。「上曰:」此言誠是,而知人則哲,惟帝其難之。或有已試之人,則賢否可知,而何能每人而知之乎?惟在銓曹不拘色目,必以賢否取舍而已矣。且以論劾事言之,異己者則其言雖是,而必以情外之言加之,又從而罪之,是以人不服矣。論劾之時,必以其罪罪之,用人之際,無論彼此,一取一舍,惟其人之賢否,其誰有不服者乎?此予之意也,而群下以爲偏惡朋黨,是不知予意者也。「敬輿曰:」上心旣公,革弊何難?去黨之要,惟在勑諸群下,務相和衷然後,庶無偏僻之患。若動於聲氣,則反致携貳。「上曰:」不塞、不流,非古語乎?欲塞其弊,豈無其方?「敬輿又言:」國勢陵夷,民生困瘁,天災時變,疊見層出。燕閑幽獨之中,益盡敬天、勤民之誠,以爲消災之道焉。「上曰:」災異之作,何足怪乎?在上之人,不能修德,其次群臣不協,論議日乖。朝廷如此,外方之事,從可知矣。天之視聽,必自我民,則烏得無今日之災乎?姑擧一事言之,頃者睦性善之事,論者以爲,此不過妄論云,則可也,至欲論之以逆。彼旣無心跡,則安可先論其救者之罪乎?「敬輿曰:」當初性善之上疏,欲救王室至親,有何罪乎?且以譏察事言之,蓋出於勳臣之過於憂國,而所任率多無賴之徒,故其間或有以私嫌,而搆捏之者,此豈勳臣敎之耶?「上不答。

1月22日

○壬寅,政院啓曰:「禁府都事來言:『曾以匿名書呈于政院,自上有燒火之命。夜來又投書予本府,尤極凶惡,不可不稟于政院』云矣。」上下敎曰:「頃日禁府堂上引見時,兵判李貴以爲:『兇書之變,任姓者死後絶無』云,予慮其言不能無弊。厥後投書之變,接跡而起,此實李貴失言之致也。今又違法來稟,判義禁李貴推考,兇書勿納。」

○以兵曹判書李貴之疏,下敎于政院曰:「以兇書說話,形諸文字,至於上疏,殊極不當,此疏還出給。今後如此疏,切勿捧入。」

○禁府啓曰:「祖宗朝遠竄、付處、徒三年以下之罪,各隨其罪之輕重,而徒三年以下,則依《大明律》,或定配於造紙署、瓦署,限年立役矣。亂後此法永廢,雖徒年而不分遠近,任意定配,多定於邊地。李貴屢以此意,力爭於榻前,被論於臺諫,不能自守己見矣。今後則徒三年以下之類,依法典定配乎?」答曰:「定配於瓦署等處,雖曰古規,似不合當矣。」

1月23日

○癸卯,晝講《書傳》。講訖,特進官李曙曰:「國家待變於南北,而連年水旱、飢饉,城池之修葺,置諸相忘之域,臣竊悶焉。」上曰:「如有修葺之擧,則民固宜怨苦,無所作爲,而民心不安,是未可知也。」曙曰:「作事以時,則事易就,而民不怨矣。」知經筵鄭經世曰:「今日民間之騷屑,皆以爲束伍加抄之故也。」上曰:「今之抄定,非徒欲加軍額。前者所抄,多少不均,小縣役重,而束伍亦多;大邑則非徒役歇,束伍亦少,故爲十分取一之法,以均其役,而忠淸一道,尤甚騷屑,豈豪右不便者多耶?抑守令不能奉行之致耶?」曙曰:「自甲子爲束伍加抄之法,而今見本道抄軍文書,則私賤絶少,多以正軍之保充定,事甚乖當。」上曰:「然。」曙曰:「雜色軍等所率之保,或有二三人,而雖有緩急,此輩則安居,殊非朝廷均役之意也。宜除正軍之保,以此輩充束伍之隊。」上曰:「令廟堂議處。」經世曰:「前秋旣罷吏曹郞官,又有勿用所薦人之敎,恐非聖人和平之擧也。郞薦,必使郞官爲之者,實緣堂上官高而年老,與少年不相從,難知其可合與否也。」上曰:「先朝亦有使堂上,破格擬薦之敎矣。」經世曰:「此則癸未年事也。李珥以士林領袖,請罷郞薦之規。其時下敎與否,則臣未之詳,而事寢不行云矣。」上曰:「先王果有下敎矣。」經世曰:「使堂上擬薦,非但謬規,其被薦者,皆可合之人。豈可以郞官之薦,而棄之乎?必欲使堂上取舍,則臣不敢承命。」上曰:「郞官甚少,後政宜盡差出。」經世曰:「往者群兇當國,幾危慈殿,而賴有李恒福收議,彝倫旣斁而復敍,人孰不服其大節?今戰亡子孫,亦令錄用,則恒福立節,優於戰亡。其妾子奎男,已登司馬,欲授一官,以養其母,而此乃庶孽,何以處之?」上曰:「雖庶子,亦可收用。」上謂侍讀官趙絅曰:「〈絅以暗行御史,自海西復命。〉海西事情如何?」絅曰:「臣歷遍牛峯、兎山之境。雖皆被搶於胡變,而不至如海、黃、鳳等地矣。如甕津、豐川一帶,則多有魚鹽之利,故餘民還集,朝廷且限三年復戶,故賴以保存,而但以唐人往來奪掠之故,不堪其苦。安岳則以餉臣所住處,故有似設營之地,島中唐人,往來不絶,偏受其侵掠之患矣。」上引見鄭鳳壽曰:「丁卯之變,列郡將士,望風瓦解,而卿獨糾合殘兵,能守孤城,求之古人,罕有其比。況卿無職守,而效忠如此,予甚嘉之,敵人必謂我國有人。非徒收功於一時,亦將有光於後世矣。」仍賜藍段一匹、靴子一部、內廐馬一匹。

1月25日

○乙巳,晝講《書傳》。侍讀官趙絅曰:「人君致治,莫大於求賢。聖明臨御已久,而求賢之路未廣,國事之不就,未必不由於此也。」上曰:「由予不明,不能知人,朝廷之上,亦豈無人?且篇中,有遠耆德之語。今年、德俱尊者,尙且遠擧,此非遠耆德乎?」〈指李元翼也。〉特進官金起宗曰:「臣未知指何人,而彼若筋力可堪職事,則此豈遠退之時?如以年老而退去,則豈聖上遠之也?」上曰:「以予待之之誠未盡,故彼自退去耳。」上又曰:「昔在先朝,眷念淸簡之臣,或賜宴於闕內。其尙賢之道如此,故人多觀感矣。」

1月26日

○丙午,備局啓曰:「以束伍事,有議處之敎。臣等反覆商議,則名在牌籍者,無論老少、貴賤,皆被侵責。取舍之際,吏緣爲奸,富者行賂,貧者走避。號牌旣罷,無以鈐束,名雖編伍,而實爲虛簿。或以爲:『依當初營將事目,只就束伍軍原案,充補逃故。』或以爲:『以牌籍男丁,什一而抄,則混被侵擾,有加抄之名,而無加抄之實,當依軍籍撮要之制,定別騎、步及保率。正兵則每戶各抄一人作隊,稱以正軍哨,其餘雜色軍,則就《大典》雜條所稱諸色軍,亦什取其一,稱以雜色哨,則得軍多,而無騷擾之弊』云。若依當初營將事目,勿令加抄,則固善矣,如從下說,則臣等當更加商定以啓。」答曰:「待秋成,變通擧行,俾無妨農之弊。」

○諫院啓曰:「奉先之道,自有典禮,黷于祭禮,是謂不欽。我國家五享,旣行於太廟,又行於陵寢,則不幾於禮煩則亂乎?曾因大臣、戶、禮曹同議,商量裁減,此實出於釐正之義,非特爲時詘省費之擧也。初無限年之語,而該曹旣不覆啓,徑自復設,殊未曉其意也。請依前日議定,亟停陵寢五享大祭。」答曰:「喪祭從先祖,古今通規,而近來莫重祭享,不究本意,輕易減省,此實未安之甚者也。旣已復設,決不可還停,更勿煩瀆。」

1月27日

○丁未,朝講《書傳》。上曰:「君子之道,不當徒飾其言,當務其實。君臣上下,以此相勉可矣。篇中有曰:『惟庸罔念。』聞今之嘉言非一,而不能聽從,予竊慙焉。」領事李廷龜曰:「廷臣告戒之事,草野忠直之言,盡歸虛套,則臣等之罪也。」廷龜又曰:「光海時史記,一百八十朔內,一百三十朔,則已修中草,其餘五十朔,則尙未畢修,恐其史記中絶也。大提學鄭經世時未帶兼春秋。必太學士兼帶後,可修史局之事也。」上曰:「然。」知經筵李貴曰:「臣聞鄭經世言郞薦事,而有誤傳者。李珥於癸未年間爲銓長,其時果有破格之敎矣。」上曰:「予亦知其然,故旣已明言於筵中,而注書所記,殊失本意。筵中說話善惡,皆當傳於後世,所記之失實如是,則《政院日記》,皆不足信矣。但近來筵臣言語,似其疾數,雖以雄文速筆,亦難及書。予聞奏事舊例,必擇可言者陳之,且徐徐致辭,以俟史官訖書而言之。予亦有疾言之病,而筵臣則尤甚。其自今,上下皆當留念,使史官得書。」廷龜曰:「袁帥以毛將之故,有疑慮之心,改定我國貢路,使下陸於覺華島。水路之遠,倍於登州,而且水淺舟大,常多致敗。若不從前路,則非但使行難通,中原商賈,亦將阻絶。目今南北兩敵酬應之際,若非上國物貨,則決難成形。宜於使臣往來之時,或奏請、或移咨禮部。」上曰:「然。」廷龜曰:「國家多事,尙未行王世子請封之擧,蓋以天使接待爲難,而今雖準請,天使則未易出來。且豈可久寢應行莫大之事乎?今於冬至使兼奏請,又以解事譯官帶行,請賜冕服、衣章似當。」上曰:「目今物力如此,民弊甚多。若天使不來,則於禮亦歉,姑宜待之。」廷龜曰:「頃者,臺諫論陵寢五享事,而自上以不可停止爲敎。反正初,李元翼方在朝,小臣亦冒居宗伯,其時大臣議定以爲:『禴、祀、烝、嘗,太廟之祭,而用之陵寢,非禮』云,故以此覆啓請減矣。今者,該曹遽請復設,宜臺諫之有是論也。禮數則煩,煩則亂矣。況與其禮有餘,而敬不足,不若敬有餘,而禮不足者乎?」講罷,上引見拜辭守令春川府使金德諴等。

1月28日

○戊申,金人高牙夫來言:「金汗領兵入關,到處大捷。寧遠大軍,迎戰而敗,天朝拿袁軍門以去,一眇目大將,收散卒,退住山海關云。」備局啓曰:「金汗入關之說,屢出於前後金人之口。無論虛實,旣聞其說,則似不可不問於島中,宜急差解事譯官及宣傳官,問于陳副摠。」上從之。

○晝講《書傳》。知事洪瑞鳳曰:「民窮財竭,莫此時若,而奢侈之弊,下賤尤甚。自上昭儉之實,或有所未盡而然耶?」上曰:「尙方舊規,只於表衣用段綃,宮中不用文段,祖宗朝儉德可想,而今則外間侈靡如此,此無非予表率之未盡而然也。」參贊官李敬輿曰:「竊聞宣廟朝闕中房室,置堗甚少,故其人柴木之供,不至如今日之多,只出於官吏之身役,不徵於民結云。今雖不可猝變,宜思省弊之道。至於金銀、珠玉、紗羅、綾段等物,則先自宮中禁絶之然後,可以禁下民之奢侈矣。」上曰:「曾聞法府之官,或以所知,或以傳請,而釋其犯禁者,獨其無勢者被罰云。此雖末務,而不公亦如此,人心之不服,無足怪也。」上又曰:「此篇註有曰:『此太甲受病處,故特言之』云。古人必先言人君受病處。」敬輿曰:「受病處,知之不易,必須詳知病根之所在,然後下藥而有效。苟非聖人,孰能無過?臣竊恐聖上之思誠工夫,似不足也。」瑞鳳曰:「聖敎至此,國家之福也。近日聽言之誠,漸不如初,以致言路不廣。若如癸亥初,則國必治矣。」檢討官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