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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仁祖实录]》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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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啓七年上之五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己巳,上行望闕禮。

○上謁魂宮。

○備局啓曰:「伏見成俊耉所送毛將揭帖,與前送秘揭,只是一意。蓋彼之深惡,而欲去之者,惟李莞,而李莞決不可輕遞。且前日毛將所求租糧萬餘石,以不得輕許之意,旣已回揭。今姑下諭于餉臣曰:『督府有租糧萬石之請,而上年西路失稔,邊郡見儲甚少,故不得准許。但念他日東海之傾波,不如目前之斗水。租米三千餘石,爾其拮据收拾,急急輸致軍前,使毛營知本國盡心相救之意』,似便。」從之。

1月2日

○庚午,禮曹請於十四日祥祭後還宮時,殿下黲袍、世子吉服、近侍及隨駕百官則黑團領、侍衛將士以下則時服,大殿輿輦、繖扇,裹以靑色,上曰:「世子以吉服隨駕及輿輦等物,裹以靑色,殊未妥當,更爲議定。」回啓曰:「禮文云:『小祥日應服期者,服吉服。』王世子期服已盡,禮當吉服。但古者祥祭,卜日而行。今用初忌,忌日服吉服,亦似未安。還宮時,則以揚赤色黑衣隨駕,自翌日服吉服似當。輿輦等物,則係是儀仗,臣等之意,卒哭後仍裹以白,亦未安。況於祥後,決不可仍爲裹白,依前磨鍊,裹以靑色。」上曰:「輿輦則禫後,裹以靑色。」

1月3日

○辛未,上下敎曰:「仁興君雖在喪中,國家待王子之道,不可與外臣同之。其令該曹,仍給品祿。」戶曹以未安之意,回啓,上命依前下敎擧行。

○上下敎曰:「頃日鳳林大君諱出入時,乘轎於何處乎?問于典簿以啓。」政院啓曰:「問于典簿,則大君出入時,乘轎、下轎,皆於興化門外、紅馬木內云。」答曰:「此意言于諫院。」

○大司諫徐景雨啓曰:「頃聞大君乘轎入闕門,請推陪行內官矣。今更聞之,實非鳳林大君,乃第三王子也。所聞不詳,指言失實,致勤聖敎,臣罪大矣。請罷臣職。」答曰:「凡論人罪過,如彼失實,則不無橫罹之弊,故言之耳。事甚微細,勿辭可也。」正言趙絅、申達道,亦以此引避,竝答以勿辭。憲府處置曰:「旣聞大君之乘轎入闕,則論啓救正,在所不已,可見諍臣之風采,而所聞不詳,指言無別,難免論事不實之失,請竝遞差。」答曰:「依啓。五歲之兒,欲責以行步遠路,此眞虛妄之論。稱以諍臣風采,不亦異乎?近來人心不古徒知責君,不知飾非文過,自陷於不善之地,惜哉!咫尺之事如彼,遠外可知;目覩之處若此,不見不聞者,亦可想也。」

○憲府啓曰:「凡禮有節文,苟有一毫之差,爲非禮之禮矣。自上祥祭後還宮時,旣已服黲,則輿輦之猶存素色,恐有乖於次第降殺之意也。以典禮言之,卒哭後猶存素色,已極未安,豈容再誤?請依該曹啓辭擧行。」上以祥日過後,更議處置爲敎,及至累啓,乃從之。又啓曰:「近以號牌、籍軍之擧,外方官吏,不無侵漁,以致小民之怨咨,而朝家多事,久廢暗行之詢問,窮閻民隱,無路上達。今者巡按御史下去時,別爲事目,守令、閫帥之不法及民間弊瘼,十分廉訪啓聞。」從之。

1月5日

○癸酉,大司憲以下啓曰:「諫院諸臣,論列大君乘轎之事,原其本心,實欲刺擧不避,期聖朝之無闕也。伏見聖批,圭角太露,有不平底辭意,使見之者,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故昨於處置之際,先論風采之可尙,以明本心之無他,而終以失實,請遞矣,反下嚴旨,將何顔面,苟冒言地乎?請命罷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上下敎于政院曰:「小祥日臨迫,前期七日,凡公事,姑留政院,勿爲捧入。」

○號牌廳啓曰:「臣等竊見甲戌年軍籍事目:『成均館下齋及四學屬名人,令成均館入學取才,文理該通者,抄報禮曹』云。此是祖宗舊規,可據者也。但成均館取才之法,終涉歇後,四學屬名人,其數甚多,勢難一處考講。請以侍從,差考講官,與學官僉同考講,如監試、初試《小學》考講之規,以重事體。」答曰:「依啓。士族依前定奪,勿爲考講。」

○以李楘爲大司諫,尹煌爲司諫,金世濂爲獻納,鄭弘溟爲應敎,李昭漢爲副校理。傳于吏批曰:「申達道、趙絅,正言除授。

1月6日

○甲戌,副提學鄭經世,上疏乞解職,歸葬二子,答曰:「觀卿疏章,不覺驚慘。《書》曰:『官不必備,惟其人。』卿宜勿辭,趁卽往來。」仍命給馬,又令本道,題給葬需。

○憲府啓曰:「鳳山郡守羅德憲,重被臺評,特以籍軍當前,苟免遞罷。本道監司因民稱譽,至於移牒備局,以爲願留之地。若使德憲,果有治績,則何不早爲褒啓,而乃於臺評之後,爲此伸救之計?其損傷體面之失,大矣。黃海監司李必榮,請推考。」答曰:「臺論失中,則監司移牒備局,以伸其冤,未爲不可。爲臺諫者,因此知其昔日所陳之非,亦可也。爾等不此之思,如是論之,可謂過矣。邑民之願留,未必不出於媚悅;言者之風聞,亦未必盡信,監司勿爲推考。」累啓,乃從之。

○宣醞于書堂李景奭、尹墀、李植、鄭弘溟、李敬輿、李明漢、李昭漢、金世濂、李景義等。仍使製述,賜物有差。

○以李基祚爲校理,金南重爲修撰。

○上引見巡按御史全羅左道李敬輿、慶尙左道辛啓榮、忠淸左道崔有海、慶尙右道姜碩期、咸鏡道趙廷虎、黃海道閔應恢、江原道李景義、平安道洪命耉、忠淸右道沈之源、全羅右道朴潢等十人。上曰:「爾等受命已久,必有所懷。事目中有踈漏處耶?」有海曰:「臣之所見,已盡於疏中。」上曰:「當議處。」命耉曰:「平安道則號牌入籍者,十居二三,及其籍軍,爭相逃避云矣。」上曰:「變通之道,在於事目。」李敬輿曰:「宣布德意,在於使臣。老除之軍,考其年歲,永許蠲除。且有二三歲兒而定役者,故良民多子者,流亡相繼。今玆事目中,只除五歲以下之充役者,十歲以下之未蒙恩典者,不亦冤乎?臣之愚意,未滿十五歲者,姑勿定役,別令成冊,以所得餘丁,充其虛位,以待年滿,則似合事宜。」上曰:「當令本廳議處。」碩期曰:「今欲更張,則必有散失之弊。」敬輿曰:「雖軍額日縮,何忍以未成人充役?」廷虎曰:「敬輿之言誠是。」敬輿曰:「王者愛民之道,必誠意相孚然後,民心自服。若以籍軍爲事,不問民之怨苦,則兵雖多,焉用?」上曰:「査問老除,而不及幼稚,似乎有冤。然幼稚定役,在於號牌之前,査問老除,在於籍軍之後,揆諸政體,似不當更革。」上又曰:「落講儒生,或者以爲:『只令收布,亦涉勸奬。』或以爲:『不可如是歇後。』二說孰是?」敬輿曰:「所講之書,雖未通解,試以他書,稍有文理者,許以入格,不能者汰去,是亦一道。」廷虎曰:「然則落講者少,不落者多。」上曰:「南北懸殊,三南受命之臣,則一依事目,西北道則不可不寬假。」命耉曰:「臣曾以考官,受命于本道,其地亦多有解文者。淸川以南,則似無落講於《大學》者矣。」十人出,上下敎曰:「號牌整頓之擧,係國家安危。上下經營數年,事纔就緖。各道御史,若不盡心奉行,則國事去矣。御史中如有循私情,不念國事者;厭久留,不盡心力者;徒尙威稜,不察冤枉者;黜陟不公,壞了官事者;沈酗酒宴,貽弊列邑者,則非但難免一時之吏議,終身負累,永不還齒朝列,少無饒貸,其各欽哉!」

○號牌廳以御史引見時,年未滿者,勿爲定役事,請自願仍存者外,竝蕩滌,別件成冊,待年定役,從之。

1月7日

○乙亥,賜黃柑于成均館儒生。

1月8日

○丙子,憲府啓曰:「臣等論京外儒生,一體考講之意,而該曹考例請行矣,昨承士族勿令考講之敎。儒生中有蔭者,旣令只講一書,則此乃待士族之道也。外方士族,皆在應講之中,而京中士族獨免焉,則豈王者一視之道哉?請依前啓施行。」答曰:「京中士族,則曾無汰定軍役之規,故已令熟講定奪,更勿煩瀆可也。」

1月9日

○丁丑,憲府連啓,請寢內殿臨詣魂宮脫衰之命,答曰:「此喪,稱以私喪,大小臣僚,一不會哭,君上成服之日,百官換着紅衣。此等事,皆非禮文所載,何獨於此事,强引不當引之《五禮儀》乎?園所茶禮,亦以私喪減去云,其不用典禮也明矣。何敢比於國喪之規?今日之喪,乃是私喪,更勿援引《五禮儀》可也。」諫院亦以此連啓,答曰:「國喪則百官陪祭,故無親往脫服之擧矣。」

1月11日

○己卯,上下敎曰:「內殿親往魂宮脫服,實非異事。兩司之論執,至於此極,殊甚可怪矣。三年內一番親祭,決不可已。祥祭前若不停啓,祥祭後,別爲擇日擧行事,言于該曹。」

○管餉使成俊耉,啓請廣開屯田於麟山等地,以倣趙充國故事,上從之。

1月12日

○庚辰,上下敎曰:「今此毓慶園小祥祭,該曹旣已磨鍊乎?速令問啓。」禮曹回啓曰:「凡練祭、祥祭,《家禮》及《五禮儀》,皆無陵所竝行之文,故只行於魂宮矣。」上曰:「三年之內,四時俗節、朔望等祭,皆行於陵所,而獨不行祥祭,似無是理。無乃祥祭,乃是應行之祭,故不爲擧論乎?以忌辰設行之事觀之,則《五禮》本意,亦可知矣。祥日不爲設祭,似甚未安,參酌議處可也。」禮曹又啓曰:「《五禮儀》有忌辰祭陵所設行之規,倣此行之宜當。」上從之。

1月13日

○辛巳,政院啓曰:「魂宮祥祭時,中殿擧動,兩司旣已停啓。應行節目,請分付于各該司。」答曰:「過小祥後,念前擇日擧行。」政院又啓曰:「祥後別祭,則揆諸典禮,實爲無據。不如今日,仍行擧動之爲便。」答曰:「不允。」禮曹亦以爲:「祥祭之時,詣魂宮脫衰,雖無舊規,猶合情理。至於別爲行祭,則禮無所據,不如今日仍爲擧動。」答曰:「戊申年國喪,亦有別祭之擧云。依前例爲之,未爲不可矣。」

1月14日

○壬午,上行啓運宮祥祭于魂宮。

1月15日

○癸未,憲府上箚曰:

臣等竊念,宮闈嚴截,坤位主靜,自祖宗朝,曾無外處擧動之例。今若徑情直行,則恐乖典禮,且有後弊,故敢請停止,而擇日別祭之敎,定非和平之發。噫!中殿別祭,慈殿親祭,今將次第擧行,略無疑難,視臺論爲自鳴、自止之一物,則大閑壞,而謬規開;人情拂,而言路壅。政由臣等疲軟庸懦,自墜諫官風采也,請黜臣等之職。

答曰:「省箚具悉。內殿別祭,自有舊規,循例而行,有何所妨?卿等宜勿控辭,安心察職。」

○右贊成李貴上箚略曰:

伏見金長生辨明己言之疏,臣請摘其中,表表可記者言之。長生初語於臣曰:「崔鳴吉不可爲追崇之言,畏時論而發也,公之以別立廟爲言,亦誤矣。」臣答曰:「《儀禮》:『受國於曾祖者,爲其廢疾不得立祖與父,君行三年喪,群臣從服朞。』若追崇入廟,則乃國之父母,群臣當服三年喪,而只服朞年,此必不爲追崇,而別爲立廟,故生以別廟爲請矣。」長生答曰:「古者皆爲別廟,而至漢明帝,始爲合廟。」臣答曰:「不踐其位,則不當入廟,乃以別立廟爲言。」長生答曰:「雖入廟,而不踐其位,則非國之父母,乃君之父母也,群臣當服朞年矣。」長生語臣本意以爲:「朝廷不從自己稱叔之說,旣已稱考、稱子,則當爲三年喪,而主祭矣,若爲三年主祭,則當爲入廟。」故反攻臣別廟之論,欲明其稱叔之議。臣若以長生實爲尊崇入廟云,而引以爲證,則長生之有此分疏宜矣,臣箚乃曰:「長生云:『朝廷不用我稱叔之言,旣爲稱考,則當爲三年喪,若爲三年,則不可不入廟』云。」此論,與長生之言,有何大段相背,而謂臣刪其上下語,只留中間與己意近似一款,反臣之言,附會己見云云,此言豈宜出於長生之口乎?愚臣妄意,入廟雖非長生之本意,而長生旣曰:「若稱考則當入廟」云,朝廷旣不用長生稱叔之說,而稱考,則當如長生之言,爲三年喪,未爲不可,略擧長生稱考則當入廟之說,不得不陳於聖聽,而入廟,實非長生本意,則但當陳其間曲折而已,乃曰:「反臣所言,以實己見」,又以受其籠絡四字,加於臣身,此無非平日臣不見信於長生所致,尙誰尤哉?告君之言,不可以不實,故未免更爲煩瀆,惶恐待罪。

答曰:「省箚具悉。卿其勿待罪。」

1月16日

○甲申,左議政尹昉、右議政吳允謙,率二品以上啓曰:「聖孝出天,執喪踰禮,毁瘠之甚,殆不勝喪。賴天之靈,宗社之默佑,聖體支保,已經練祭,禮制畢矣。人主一身,上承宗社,下臨兆庶,一日萬幾,酬應百端,不可膠守一節之行,自同凡匹。伏望聖明,上順慈殿之旨,下副群下之望,始自今日,命復常膳。」答曰:「祥日纔過,寡昧小無疾病。卿等又出此言,予極驚怪。予雖無似,決無是理,須勿更煩,以安予心。」

○白虹貫日。

○完城君崔鳴吉上箚,論遷葬時道路,略曰:

今玆應鑿之山,乃木覔餘氣也。今以萬夫之力,傷損地脈,無乃未之思乎?朝廷之不欲使行過都城者,以宗廟在焉,而苟有君命,雖人臣之喪,亦或自外而入,況殿下所不敢臣者乎?英陵之遷水路,是由祖宗之慮傷民力,亦可想也。又聞作橋豆毛浦,直趨良才大路,則經宿而達于園所。有此三順,捨而不由,必欲勞動萬人,鑿山通道,行喪於險隘之地者,無乃未之思耶?今日之事,不干於禮文,不過爲民除弊。

箚上,上下其箚于禮葬都監,都監請議大臣。領府事李元翼以爲:「前陳愚見,更無所思,唯在睿裁。」左議政尹昉、右議政吳允謙以爲:「前日只從群議,以穿過都城,未安之意爲獻矣。今聞嶺路險截,鑿石塡谷,非但功役極重,靈轝奉越,實爲未安云。如不得已,則無寧依前日都監啓辭,迤從訓鍊院前路,穿過城中,直至南郊,靈幄經宿以行,未知如何?」上曰:「依議。」

○憲府啓曰:「自古未聞帝王家喪祭,有婦人臨行之例。親行脫衰,猶不可,況此別祭乎?戊申年初喪,雖或有內殿親行之事,非禮之擧,不可踵行。大閑所在,截然難越,請亟停別祭之命。」答曰:「不允。」兩司初以內殿親臨脫衰,力爭,上牢拒不從。以祥日迫近,不得已而停論,則上命於祥後擇日別祭。政院、禮官皆以爲:「別祭,禮無所據。無寧於祥日參禮。」上又不聽。憲府上箚辭職,連啓以請,俄以胡變,不復論啓,事亦不行。

1月17日

○乙酉,接伴使元鐸馳啓曰:「本月十三日,㺚賊圍義州,接戰,不知勝敗云。」定州牧使金搢馳啓曰:「十四日,㺚賊來圍凌漢,不戰而退,還向邑內大陣,已迫宣、定之間,將不日而到安州云。」是時,大臣以庭請,來在闕下。上召見領中樞府事李元翼、判中樞府事鄭昌衍、申欽、左議政尹昉、右議政吳允謙、備局堂上金瑬、李貴、李廷龜、張晩、金尙容、李曙、徐渻、申景禛、金藎國、具宏、李弘冑、沈器遠、崔鳴吉、李顯英、張維、大司憲朴東善、大司諫李楘、承旨李如璜、金尙等入侍。上曰:「賊若長驅,則關西似未及救矣。」《晩》曰:「下三道,須速徵兵,黃州、平山,急遣別將可矣。」上皆從之。仍問曰:「此賊爲擒毛將而來耶?抑專力我國耶?」晩曰:「聞洪泰時者,每欲專力我國。此賊若立,則必成其計矣。」上曰:「關西則副體察使,必專主號令矣。安州分軍若少,則兵使退守安州可矣。」晩曰:「宜急使宣傳官,下諭。」又請速出捍禦大將,上曰:「誰可者?」晩曰:「畿甸則李曙,京中則申景禛,俱當主之。」上曰:「體察使今日下去,而畿甸之軍,送于海西,其餘則捍衛京城可矣。」晩曰:「急難,當收用人才。請金自點起廢用之。」上曰:「全羅監司閔聖徵仍任。」昉曰:「下三道,若別出體察使,則韓浚謙可合此任。」貴曰:「海西亦難保其必守,須以江華爲歸,如有安州敗報,自上卽入江都。」上曰:「徐爲此議。」晩曰:「臣必欲得一大將以去。」上曰:「此乃副將,卿可自辟。」晩曰:「申景瑗、朴瑺,欲率去。贊畫使亦當差出,請金自點、金起宗中一人差送。」上曰:「起宗可矣。」允謙曰:「張晩未退之前,請議定下三道徵兵之數。」上曰:「當用幾何?」晩曰:「臣意以爲,二三萬或可抵當。」上曰:「賊已圍城,須速整頓軍馬,今日發行。」上問於元翼曰:「卿料賊勢如何?」對曰:「鐵騎長驅,一日之內,可行八九息之程,須急爲備。」上曰:「徵兵爲急,當使兵使率來,而以三萬爲元數,分三運調發。」允謙曰:「主兵之官宜速定。南漢山城,可使李曙專管。」瑬曰:「南漢外多有緊急處,何必先南漢乎?」上曰:「南漢不可棄矣。」鳴吉曰:「臨津防守,亦宜預思善策。」貴曰:「留都大將、體察使,宜先差出。」上曰:「領府事當爲體察使。」元翼曰:「臣精神已脫,正如一僵屍,決不可當此任。」上曰:「卿自壬辰以來,備經行陣。沈器遠亦多才,卿須董率此人而指揮。」元翼曰:「年老孱病,決不可承當。」上曰:「捨卿其誰?」元翼曰:「賊雖未至,如有亂民,則亦足致亂,必有南漢主將然後,脈絡可通於下三道。」鳴吉曰:「慶尙道則兵使一人當留在,何兵使上來乎?」上曰:「右兵使領來,左兵使留在。」上又曰:「慶尙道二千、忠淸道五千、全羅道三千,令兵使率來。水使則預備舟楫,更聽分付,來泊于江都。」器遠曰:「一邊徵兵,一邊號牌,不可兼行。宜下諭諸道御史,使之停止。」上曰:「使之上來。」上又曰:「金自點前日有重罪,故罪之,而甲子之變,多有勤勞。今欲放釋,以委江華檢察之任,可乎?」僉曰:「甚當。」上曰:「都監軍,似當分送前路。」景禛曰:「欲知所送之數矣。且柳應泂、李愼、柳斐此三人,習於戰陣,請置之都監,用於緩急。」上曰:「可矣。」上顧左右相曰:「都體察使,無踰於領府事,卿意如何?」昉曰:「元翼雖老,必洽然於聽聞矣。」僉曰:「京畿監司權盡己病勢甚重,長湍府使閔機必不當防禦之任,朔寧郡守宋駿亦不諳兵事,請竝遞。」上曰:「可矣。」鳴吉曰:「江原道亦當徵兵,而嶺西則宜直送平山。」上曰:「然。」瑬曰:「宜速差出本兵之長。」上曰:「誰可者?」允謙曰:「徐渻屢經此任。」上曰:「僉議,擬望。」又謂曙曰:「山城糧餉,何以繼辦?」對曰:「宣惠春等米,欲捧入山城矣。」元翼曰:「臣數日之內,生死亦未可知,欲出副使可代察者。金瑬合於此任,而但是正一品之人,未知如何?」上曰:「此時何可顧小嫌?雖是正一品,卿旣自辟,可與同事。」昉曰:「然則張晩當爲四道體察使,而李元翼當爲下三道及京畿體察使矣。」上曰:「然。」元翼等曰:「自上御素膳已久。當此變亂,致傷必多,請加意焉。」上曰:「國事方急,何爲此不急之言耶?」昉曰:「臨津淺灘旣多,守之不易。然近於都城,何可棄而不守?」元翼曰:「軍兵寡弱,分守似難。然豈可全棄?」欽曰:「開城府則宜送大將。賊過安州、平壤之後,則黃海道無可守之處矣。」器遠曰:「臣意則欲令京畿及都監軍,合力守臨津矣。」

○以李元翼兼京畿、忠淸、全羅、慶尙等道都體察使,以金瑬爲副體察使,沈器遠爲都巡檢使,李溟爲京畿觀察使,金起宗爲體府贊畫使,李廷龜爲兵曹判書,命敍用金自點,句管江都事。

○平安監司尹暄馳啓曰:「卽刻走廻人來告:『奴兵昨夜攻陷義州,而前昌城府使朴姓人、宣沙浦僉使吳姓人及韓潤,皆在陣中,姜弘立、李英芳則爲大將,賊將八人,而勢甚熾盛』云。安州形勢,似難支撑,故海西別勝軍一千七百名,已令金完領率往救。平壤則有牙兵二千八百及三手、精抄三千餘名,以此分軍守堞,且令傍邑守令,各率民兵入城」云。

○張晩啓曰:「賊若直就大路,則勢必中路相逢,而只帶軍官,勢甚孤危。請御營軍中,擇精砲一百名,開城府、長湍軍兵專數調發以去。且坡州山城雖未繕完,亦可臨急入守。請長湍、交河、積城等官今春作米,作速收捧,定一別將,與坡州牧使協力入守。」上曰:「依啓。御營軍,姑勿帶去。」

○賜張晩內廐馬一匹、司僕馬三十匹,別將鄭忠信、趙時俊、李榏等,亦令司僕,給戰馬,又命宣醞。

○水原防禦使李時白,請帶領軍馬,入衛都城,從之。

○命戶曹雜物及版籍,輸入江都。從金藎國、崔鳴吉之請也。

○以朴安悌、兪省曾爲持平,李行遠爲副修撰,李景曾爲正言。

○張晩啓曰:「伏見黃海監司狀啓,本道軍兵,旣已調入於平安道云。臣雖馳赴,空手而已,令摠戎使調發京畿兵三四千,卽送于臣處。下三道軍兵,亦令陸續調發,以爲捍禦之地。」上許之。李曙啓曰:「畿邑軍二千,今當調送,而水營所屬軍兵二千名、江華軍二千五百餘名,則以江都守禦,勢難調用。南漢守城、臨津把守等事,皆責於本道,請以開城府哨軍八哨、馬軍二哨,豐德、麻田、積城等邑軍兵合二十一哨,使其邑守令親領,交付於張晩。」上從之。

○備局啓曰:「臨津遮截之計,爲今日急務。議者以爲:『當遣申景禛領兵進駐,而以水原之軍,宿衛京城爲便。』或云:『張晩今雖西下,手下無兵,不如開府、臨津江上,先給畿內軍兵,分守各灘。』敢此陳稟。」上曰:「令申景禛把守臨津,令李時白入衛京城。」

○備局啓曰:「金自點雖有江華句管之命,而名號不重,請改稱巡檢使。」上從之。

1月18日

○丙戌,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兩司長官。尹昉曰:「賊已迫安州。自上雖未輕動,而內殿則不可不早自出避。」上曰:「慈殿則明日,當先幸江都。」吳允謙曰:「李曙旣入南漢則臨津無軍可守。外議皆以爲:『申景禛當把守臨津』,而亦以爲:『都監之軍,不可不扈衛』,何以定計?」金瑬曰:「李元翼則以爲:『輦下親兵,不可分送防灘,莫如以水原軍,送于臨津』,云。」上曰:「予意亦然。」允謙曰:「自上以南漢爲重,而李曙摠戎畿甸,與其退入南漢,莫如進守臨津也。」上曰:「李曙修築南漢,其意有在。今不可爲彼此不及之論。」李貴曰:「臣本不避嫌。李時白,卽臣之子也。三千之軍,鍊習已久,若令臨陣,必不旋踵,而今送於臨津乏餉之地,徒死何益?若令勤王,扈衛必固。」瑬曰:「寇已深矣。長江之險,棄而不守,謀國之道,豈宜如此?」上曰:「兵勢孤單,以此留難,而都監水原軍兵中,當調送。」瑬曰:「聖算已定,不敢更議,而大駕一入江都之後,則南漢形勢,不如禿峴。何可捨便近之禿峴,而以南漢爲重乎?」鳴吉曰:「宜令李時白,往守臨津,事急則入守坡州山城,以忠淸道軍,俾守禿峴。」上曰:「都監軍則可專屬扈衛。」昉曰:「摠戎軍兵,亦可抽送臨津。」貴曰:「水原之軍,請置之輦下扈衛。」上曰:「李時白之軍,頗爲鍊習,亦可領入江都。今之事勢,但當專力江都、南漢而已。且宜分付都監,令諸軍妻子,竝入江都。」上又曰:「今日告祭于廟、社,明日奉移。」金自點曰:「內殿行次,事勢甚急。金慶徵多有風力,願與同事。」上許之。上又曰:「今日卜相。右相則廟、社主、慈殿,陪行。」昉曰:「在喪人請起復。」上曰:「可矣。」李廷龜曰:「請收用罷散武弁。」上曰:「雖在竄黜之人,如其可用,用之。」小宦以西來狀啓進,上曰:「噫!義州已陷矣。」貴曰:「事已急矣,宜有分朝之擧。但守江都,終何所賴?」昉曰:「李元翼奉世子南下,收拾人心可乎?」上曰:「世子年幼,不可遠去矣。」

○以尹昉爲領議政,申欽爲左議政。

○政院啓曰:「當此擾攘之時,但以數三使令,不能號令。請本院別置軍官,凡刑杖用軍令,甚者梟示。」答曰:「依啓。」

○禮曹啓曰:「百官自明日戎服事命下,而自上服色,以無文黑色進御宜當。」上從之。

○命文、武、蔭官,永不敍用、中下等、削奪官爵,竝蕩滌。

○兩司啓曰:「伊賊無故請和,其愚弄恐喝之言,言之痛矣。今此國書,非徒不能嚴辭斥絶,措辭卑遜,有不忍見。況尹暄旣以其意答送,乃有當待信回,啓知之語。何必更作國書,猶恐不及,自取其辱乎?請令廟堂,更加詳量。」上從之。

○備局啓曰:「以李曙、崔晛把守臨津便否,有議處之命,而本津上下五十里,處處淺灘,兵單勢弱,一或失利,次第瓦解。不如專力南漢,以爲江都應援。李曙旣不同守,則關東數千軍兵,留之無益。且崔晛不可久離本道,似當還送。」從之。

○成均館啓曰:「殿內十五位,則當依廟、社例奉移,而兩廡從祀位版,其數極多,請依壬辰時事,埋安於精潔處。」上從之。

○備局啓曰:「號牌之擧,本爲安民,而民間之騷屑極矣。今者西陲被兵,勢難究竟,無端中輟,亦甚無據。今宜下諭于諸道監司曰:『國家自經昏朝,紀綱頹廢,人民流散,京外軍案,半爲虛簿。不得已有籍軍之擧,在廷諸臣、草野之言事者咸曰:「不行號牌,則無以籍軍」,俯循群議,行此大政。百年廢政,一朝修擧,令不得不嚴,法不得不密。經年騷屑,事纔就緖,民見其害,未見其利。凡此下民,豈能盡知予之本心哉?今者不幸,邊釁又起,調兵、運糧,國內多事。且見諸道軍籍現出之數,亦爲不小。予不欲渴澤而漁,以增民怨,故諸道御史,已令召還。其已編入軍案者外,今後雖有落漏者,勿許更加搜括。凡以無牌、僞牌被囚者,竝令入籍給牌,許其自新,無牌、失牌者,詣官自首者,勿許推治。凡以武學爲名者,勿論技藝能拙,仍舊施行,編入元案,而以此遍諭民間,俾知予意』似當。」上從之。

1月19日

○丁亥,以鄭經世、張顯光爲慶尙左右道號召使,金長生爲兩湖號召使。從備局之請也。

○兵曹請稱以主兵軍門,號令中外,從之。

○上下敎曰:「宗室、朝臣中守喪人,使之起復,而仁城君珙、仁興君瑛,何至今不爲分付乎?龜川君睟、豐海君浩、懷恩君德仁、蓬萊君烱胤、平林君祉胤、珍城君海齡,摠管、五衛將中,隨闕除授。」

○兩司合啓曰:「分朝之擧,自漢、唐以來,亦有行之者。況江都僻在海島,大駕一入之後,朝家之命令不行,各道之漕運不通,則豈不大可憂哉?世子雖在沖年,平日臣庶,已有愛戴之心。臨亂監撫,必有延頸之望,請依古事,亟命分朝,屬諸元老大臣,內外控制,以爲恢復之計。」答曰:「從當議處。」又啓曰:「臨津把截之計,尙未堅定,只以若干之兵,候望而已。都城無所恃,長江無所賴,此無異於以國與敵也。三南軍兵,不日將至,定將把守,猶可及也。請亟令廟堂,極擇大將,急急把截。」上令備局議定,備局請以忠淸兵使柳琳定爲大將,上從之。

○慈殿以諺書,下敎于三公、政院曰:「主上久進素膳,日夜憂悶。今又遭此大難,萬幾尤煩,予甚念慮。親詣上所,且泣且勸,則主上爲予抑情勉從,此乃宗社、臣民之福,予之喜幸,曷有極哉?自明日,始進肉膳。」

○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兩司長官。尹昉曰:「邊報不來,意者,賊不進兵乎?」上曰:「雖留定州,豈無馳報?」申欽曰:「無乃捨安州,而由間路乎?臨津猪灘,不可不置兵堅守。兵力雖曰孤單,前路可無一處屯兵乎?李貴分朝之請,甚是矣。亦宜早下哀痛之敎,收拾人心,急送沈器遠于南方,以爲號召,而鄭經世則專委嶺南宜當。」上曰:「罪己書,自政院製入。」欽曰:「自古成功,非必出於宿將,草萊之人,例多立功於艱難之際。必有鼓動之擧然後,方可有爲。」上曰:「令兵曹擧行。臨津把守,果如卿言,而三南軍兵來到之後,方可議處。凡事一定之後,不宜更改也。」上又曰:「旣入江都,則唯有背城一戰耳。豈但爲避亂之計而已?」李元翼曰:「世子雖幼沖,名號已定,人望所係,依壬辰時事,分朝宜當。雖勢迫,可入閑山島矣。」上曰:「世子年幼,不可遠離。」元翼曰:「自有宰臣,不無調護之道。」上謂金藎國曰:「京倉所儲,須思輸運之計。」對曰:「江都儲穀,僅二三萬石,此何足繼用,至於京倉,雖有萬餘石之米,何由輸運乎?」上敎留都大將金尙容曰:「亂民或有毁人家舍者,另加嚴禁。」李曙曰:「李植、尹履之中,或稱副使,或稱贊畫使,請與臣同事。」答曰:「尹履之可矣。」金瑬曰:「可令一人,先往江都,審其形勢。」上曰:「議于都體察使宜當。以今所見,江都形勢,合用幾許軍兵乎?」瑬曰:「若不滿萬,不可防守。」上曰:「卿可先往江都。」

○上命張維,製哀痛敎以進。

王若曰:嗚呼!治亂、興衰,有國之所不免。然究其所以致之,未嘗不由於一人之得失。予明不足以燭理,仁不足以澤物,信不足以感人,武不足以制亂。發政圖事,動乖道理,賦繁、役重,民困、兵疲。甲子之變,逆竪反噬,廟貌顚倒,神器阽危。深思亂階,咎實在予。天災、物怪,式月斯生;衆謗、群讟,靡所不至。將卒失機,而予不知;隣敵伺釁,而予不覺,以致逆奴大擧,猝犯西陲。武鋒、軍實,盡爲賊有,凶燹內侵,已過定州,豕突之勢,莫可遏制。深惟宗社大計,兼採廟堂群議,玆奉廟、社主、慈殿及中宮,入避江都。倘賊勢漸逼,則予亦將遷幸。事至於此,更何言哉?蓋予失民之擧,非止一二。卽祚之始,有意民隱,蠲除之令,蓋嘗屢布,而奉行不稱,實惠未究,嗷嗷塗炭者,其不謂予罔民乎?此予失民之一也。逆節屢起,大獄相仍,元惡、渠魁,固宜伏辜,株連累及,豈無橫枉?一夫抱冤,足傷天和,況不特一夫者乎?此予失民之二也。西鄙宿師,毛鎭督餉,行齎而居送,頭會而箕斂,民窮、財盡,外內繹騷。雖事非得已,民何堪命?此予失民之三也。至於號牌之法,本欲補逃故之闕,除隣族之弊,非所以厲民也。然猝擧百年廢典,强束許多游民,急於就緖,未免無漸。鉗勒過嚴,程督太密,人多言其不便,予獨難於中輟。積犯衆怒,誰諒本心?儒生考講,實非創始。事倣古典,亦乖時宜。志雖存於勸課,人反疑其苛刻。此予之所以失民之四也。《書》不云乎?一人三失,怨豈在明?況予有此四失,危亡之至,非不幸也。五廟蒙塵,慈聖苃舍,無兵可以戰守,無食可以給支,智者不能爲謀,勇者不能出手,瞻四方而靡騁,涉大水而無津,永念時事,維其棘矣。雖然,天地有至仁之心,未嘗絶物;君臣有素定之義,豈忍棄予?今予將回心易圖,以與斯民,更始惟新。括得良丁,已定諸色軍役者,仍存不改,各道籍軍成案,不在焚燒中。咨爾中外士民,雖以予爲不君,獨不感列聖覆燾之遺澤乎?卽予喪國,猶不足恤,獨不念宗祊之殄祀,八道之魚爛乎?玆舍舊從新,召還諸道御史,悉罷號牌,焚其成籍,凡前後坐號牌事,囚係徒配者,亦皆宥除。以一紙悃愊,敷告多方,其各諒予此心,激昻忠義,奮勵股肱,或召集義旅,來赴行在;或鳩聚糧儲,轉輸軍前,各隨事力之所及,以盡分義之當然。

1月20日

○戊子,凌漢山城大將金搢、宣川府使奇協、郭山郡守朴惟健等馳啓曰:「賊勢甚熾,一枝向蛇浦,一枝向身彌島,一枝又來自宣川,結陣於城外,恐劫萬端。臣等嚴辭回答,斬其持書者,以示死守之義,則賊兵退向定州,而近處撥路阻絶,趁未馳啓云。」

○三公啓曰:「朴蘭英、吳信男,爲賊先導,攻陷本國,至於此極。此人等皆僨事被擄之將,朝廷憐其不忘本國,猶着巾帽,特施大恩,德至厚也。渠等讐敵宗國,忍行此擧,請姜弘立、朴蘭英二子,竝命嚴囚,其餘子姪,亦加察問,從律處置。」上曰:「弘立之來,尤未昭著,蘭英之前導,亦不十分眞的,囚其子姪,似未妥當矣。」備局復以此陳啓,上命招置闕下。

○兵曹請令邊郡,嚴飭烽火,直連江都,上從之。

○承旨李如璜啓曰:「義州府尹、判官被殺之報,累出於前後狀啓,似當有褒贈之典。請令備局擧行。」備局請更待的報處之,上從之。

○備邊司請於兩南沿路,別設步撥,以通命令,上從之。

○憲府啓曰:「臣等請以累聖德、拂人情者言之。自廣狹人,言路壅蔽,宮闈不嚴,政或及昵。勳臣冒占田民,而怨讟朋興;內需不罷私藏,而齊民偏苦。至於號牌之擧,人心已離,其他種種失政招怨之道,不一而足。伏想殿下,念及於此,亦必瞿然警惕也。靈武之哀痛,興元之罪己,其有關於收拾人心者大矣。請亟下十行明札,曉諭中外,以示悔悟之意。國勢岌岌,爲帥臣者,所當星夜以行,規畫捍禦,而張晩受命二日,始離碧蹄。請下諭戒飭,急急前進。賊兵留屯定州,今已累日,而探報甚罕。體察使及兩西監司處,別遣宣傳官,下諭申飭,擺撥、烽燧,仍令摘奸。官多敗事,在平時尙然,況此危急之秋乎?卽今奉命出使者甚多,請都體府外,其他從事官,無過一員。麻田、積城、漣川三邑守令,依朔、寧例,竝以武弁擇送。」答曰:「依啓。從事官業已帶率似難減省。守令事,令備局量處焉。罪己之書,旣已下送諸道矣。」

○上下敎曰:「光海當移置喬桐。令廟堂量處。」備局回啓曰:「适變時則令洪振道率去湖西,而今則自江都往喬桐,未滿一日程,令副察使,商確善處。」政院啓曰:「今此移置,擧措莫重,而不爲速處,必欲受決於奉命一大臣,未曉其意。依前率去之例,令有司擧行。」義禁府覆啓,發遣都事,押送喬桐,後因崔鳴吉之議,移置井浦。

○輔德尹知敬上疏曰:

賊兵長驅,無一人奮身忘生,爲國捍禦者,臣竊痛之。臨津,天塹也,孰不知此江之可守?其不能守者,蓋以兵不足也。令臣面陳得失,行臣之計,臣請以五百之卒,截賊來路,使不得渡。如其不克,願伏軍法。

上召見曰:「觀爾疏章,極爲嘉歎。」知敬曰:「李曙之軍,會於都城者,幾至三千,勤王之兵,行且至矣,不患兵不足也。」上曰:「大將旣以柳琳講定,未知何日,當至臨津?」知敬曰:「長江上下,立柵設伏然後,方可捍禦。古人有以一劍,定天下者。以我國兵力,豈可坐而待亡乎?賊在千里,先講去邠之策,人豈有固志哉?三殿雖先出避,殿下則不可輕動也。」上曰:「恐有如前窘迫之患,使之整頓舟師,宜人心之騷擾也。」知敬曰:「今日之事,決定聖算。毋輕去國,效死而守之也。」

○備局啓曰:「卽見尹暄狀啓,賊兵七十餘騎,進向嘉山云,其意必在於深入。自嘉山有直抵安州之路,又有徑出平壤之路,又有直擣黃州之路,賊之所向,未可知也。若取間路,則候望甚難,請下諭于都體府、黃海、平安監、兵使,使卽探聽馳啓。此賊旣知我不敢爭鋒,肆然無忌,若能乘其驕惰,或邀擊、或夜斫,誠爲制勝之奇策。如其不然,而深入腹內,則各城分守之軍,合勢躡後,與三南諸軍,前後夾擊,足辦大功。我國精兵,專在於咸鏡北道及江界等七邑,故曾請調用,而未蒙允許矣。今日形勢,誠有不可已者,敢此更稟。」上從之。

○定州牧使金搢、郭山郡守朴惟健、宣川府使奇協馳啓曰:「賊將屯于宣川郡後嶺,以五枝兵馬,圍守三匝,以七枝兵馬,各掠七面,而尙不殺害人命。韓潤兄弟,亦隨姜弘立渡來,駐在義州云矣。當日賊使來到城外曰:『欲入城,有所言耳。』臣等使軍官答之曰:『兩軍相當,惟有一戰,不可開門納使。』賊使又言曰:『義州已降,爾將何爲?』臣等答曰:『我等奉朝廷命令,同守本城。汝欲來犯則當決一死。』賊使遂去,遙謂我軍曰:『韓潤爲復讐出來,今方上京』云。」

○命釋流配罪人兪大建等三十五人。

1月21日

○己丑,平安兵使南以興等馳啓曰:「賊兵攻陷凌漢。臣等與諸將相議,募人入探,亦遺書於姜、朴矣。」上引見大臣、備局、兩司長官。李元翼曰:「此城旣陷之後,此賊必前進,事機已急矣。」上曰:「何爲而可?」元翼曰:「獨守江都,命令不通則南漢亦何可恃乎?然則監司、守令,亦不能支保。若不分朝,何能久保宗社乎?」申欽曰:「元翼之言是矣。」尹昉曰:「世子雖幼沖,若向南方,則人心有所依賴矣。」上曰:「世子年幼,以此持難。大臣一人,可往南方,收拾人心。」元翼曰:「大臣雖往,豈如東宮之有所係望乎?」諸臣合辭力請,上曰:「然則領府事當同往矣。」元翼曰:「臣則已置死生於度外,不擇所往矣,但必得成命而後,臣等乃退矣。」上曰:「卿等退去後,當更思焉。」元翼曰:「今若議於慈殿及宮中,則決不成矣。」上曰:「豈欲議諸宮中乎?今此持難,非特出於情愛。卿等以大計爭之,當勉從焉。」元翼曰:「今將分朝,當議定扈往之人。」上曰:「左相亦當同往矣。」諸臣罷黜,俄復入侍。上曰:「宰臣幾員當往乎?講官及翊衛司,亦何必盡往?」元翼曰:「先朝分朝時,大臣一員、吏、兵曹各一員陪從矣。」欽曰:「以號牌事,全家徙邊者多矣。若以東宮命令,盡釋此輩,則人心可以慰悅矣。」上曰:「然。」欽曰:「李植謂:『宜先向內浦』,而內浦地偏,不如往公州,仍向全州也。」元翼曰:「南方士子,平日雖目之以豪强,而我國名分甚重,若臨急難,則爲臣子者,必有與國同休戚之心。雖不爲國,而在渠自衛之計,亦必如此。」上曰:「公州太近,恐不如直往全州也。」欽曰:「尹知敬已定檢督御史,廟堂招問其計策,則慷慨奮發,誠可嘉尙。李曙分給之軍,未知幾許也。」上曰:「成敗則未可知,而其志極可嘉也。且三道軍兵,遣宣傳官,催促可矣。」瑬曰:「都體察使旣往分朝,臣獨當重任,不可無贊畫使,須令大臣差出。」上曰:「兵判知軍兵數乎?都監軍、水原兵,幾許耶?」廷龜曰:「都監軍分送各處之後,未知留在者幾許。水原軍數,亦不報知于臣矣。」上曰:「主兵之長,不知軍兵之數可乎?」元翼曰:「曾自宣廟朝,若有變亂,必施曠蕩之典矣。勿論有罪、無罪,皆施蕩滌,人心可以慰悅。今番放釋之數,太小矣。」上曰:「被罪之人,多爲廢母之論者,不可一時放釋,故如此耳。」元翼曰:「若許除拜,則吏、兵曹官員,當從行。直爲除拜乎?出假官乎?」上曰:「賊旣入都之後,則雖監、兵使,直宜除拜。」欽曰:「都監軍一哨,欲率往分朝矣。」上曰:「可矣。」瑬曰:「尹暈雖有罪過,人皆曰可用云,今若棄瑕錄用,則欲以贊畫使率去矣。」上曰:「可矣。」上曰:「分朝宰臣,一員加送。且吏、兵曹堂上各一員,侍講院、翊衛司各二員,吏、兵曹郞廳各一員,陪往可矣。」元翼曰:「臣欲得贊畫使。李植以承旨兼任如何?」上曰:「可矣。」

○都體察使張晩馳啓曰:「安州受兵,迫在目前,人心危懼,在在告急。臣手下無兵,未能馳救,坐失數百里壃域,沒於腥膻。平壤城子闊大,守備之難,甚於以西各城。黃州、平山,尤極齟齬,事出急迫,無計及措,思之氣短。畿輔軍兵千餘名,今始來集,而皆無藥丸,空手現點,令該曹作速下送云。」

○臨津檢督御史尹知敬曰:「摠戎使調送軍兵,皆無器械,又未團束。都監精砲,亦令帶去。自募願從者,勿論公、私賤,優示賞典,以廣其路。」上曰:「竝令廟堂議處。」

○以鄭斗源爲轉餉使,句管臨津軍餉。

○上下敎曰:「都監砲手、御營軍、水原兵,乃是與予同死生之卒,理當優恤。其令該曹,各賜將官段、絹中一匹,軍兵各給木綿一匹。」

○又下敎曰:「賊入我境,今已累日,而無一人斬敵首獻功者。何其軍律之不行,忠義之掃地,至於此極耶?官兵與義士中,有出氣賈勇,斬虜首來獻者,重加賞典,以爲勸勵之地。」

○備局請依臺諫啓辭,麻田、積城、連川三邑守令,以武弁擇差,伊川、安峽亦一樣差遣,上從之。

○以南斗炯爲麻田縣監,洪世虎爲積城縣監,梁應涵爲安峽縣監。

○是日,慈殿及內殿,發京城,次于衿川。

1月22日

○庚寅,尹暄馳啓曰:「姜弘立奴子彦伊、潼關土兵高阿峯、牛峯軍李銀福,來到七星門外說稱:『胡將送書于我國,至平壤不得呈納,則直上京入納』云。臣非不知斬使、焚書,而古者兩國交兵,使在其間。且少緩賊兵,整頓城守,以待援兵,亦或一道,故謄上胡書,以待朝廷處置。一國存亡,係於安、平兩城,而自凌漢見陷之後,人心洶懼。平壤府品官等三人,率妻子潛出,卽日梟示云。」

○上引見大臣、備局、兩司長官。李元翼曰:「此賊久據地方,劫以和好。今此凶書,何以處之?」上曰:「初見賊書,卽爲答送,必以我爲怯。」申欽曰:「中朝旣已許和,則我何獨不然?」上曰:「彦伊旣出來,弘立之爲虜用明矣。」元翼曰:「弘立奴子,自前往來云,而今無私書,未知其由。」李貴曰:「賊若進迫安、平,則事無奈何,宜作答書,付諸姜璛以送。」上曰:「試令監司,私自回答可也。」元翼曰:「李貴之言,誠有所見。」上曰:「此賊,讐我、中原久矣。固不可易言,而雖送答書,彼豈以此而去留乎?」崔鳴吉曰:「今此胡書,乃賊將書,非國汗書也。今宜以張晩書答之曰:『我國臣事皇朝二百餘年。天朝旣已許和,則我何不從?但無故興兵,屠戮軍民,城下劫盟,雖死不從。當奏聞天朝』云,如何?」上曰:「賊書旣稱送書于國王,而以張晩書答之,則無發怒之端耶?」鳴吉曰:「雴、璛二人,不須一時入送。」申景禛曰:「宜使其奴子入送。」洪瑞鳳曰:「國書,不可以奴隷入送矣。」上從之。上命燒號牌成冊。時,號牌廳以其文書,將運入江都,出置船上,故焚于江頭。

○備局請以張晩所領砲手三哨,分送于平壤,又令都監,調送二哨以代之。上曰:「平壤則海西砲手,必已入守,張晩所領砲手,使之分送于平山、黃州。」

○以金慶徵爲巡檢副使。

○備局啓曰:「朴雴等入送行計,曾已啓稟,未蒙允許。此計若成,則不爲無助,設或不成,不過失却雴等數人,以資敵耳。兵家用計,固非一道。此事非如媚敵乞和,有傷大義之比,敢申前請。」上從之。

○備局請自今日,大臣及備局堂上各一員,直宿于闕內,兵曹堂上亦令直宿本曹,從之。

○尹暄馳啓曰:「臣使軍牢任義京、金石乙屎等,偵探凌漢山城,則大將定州牧使金搢、郭山郡守朴惟健被擄,宣川府使奇協則不屈而死。三邑軍兵,皆被厮殺,逃生者只數十餘人。義州、龍骨兩城皆陷,定州屯賊,時無進退之意,我民被擄者,皆剃頭云。」

1月23日

○辛卯,大司憲朴東善、大司諫李楘、執義嚴惺、司諫尹煌、掌令姜大進、韓必遠、持平兪省曾、朴安悌、獻納金世濂、正言申達道、李景曾等啓曰:「臣等昨見平安監司尹暄軍官聞:『暄猶有死守之計,庶尹家屬,出避城外,斬其陪吏,而還入城中。以此人心大定,一境晏然。及至畿甸,始見士民驚潰,撥騎逃散,狀啓不傳』云。臣等聞之氣塞。彼平壤一城,兵不滿萬,大賊密邇,主將不動,民不敢散走。況殿下堅定聖心,不惑去邠之邪說,則都民土崩,何至於此?殿下親信貴寵之臣,宜莫如金瑬、李貴、李曙、申景禛、沈器遠、金自點等,而或入海島,或上山城,或稱扈衛,或除檢察,皆占便安、自全之地。獨使張晩一人,空手赴敵,爲張晩者,能無望乎?是以,辭朝七日,始達開城,顯有逗留觀望之狀。臣等以爲,張晩不降則走也。伏願殿下,赫然發憤,出御國門,以親往之意,曉諭軍民,亟斬首倡去邠者,梟示軍門,先遣李曙、申景禛等,分領畿兵及扈衛諸軍,或援邊城,或截江灘。殿下號召勤王之師,親御繼進,則三軍之士,不戰而氣自倍矣。」答曰:「所論,太半失實矣。」

○以柳斐爲分朝大將。

○上下敎曰:「水原、廣州,限事定間,凡干雜役,一切蠲除,使之專意於守城。」

○備局請令下三道及江原監司,悉發軍兵,連續入送,監司亦前來近京地方,以聽朝廷指揮,上從之。仍下敎曰:「監司則來待于境上。」

○三公啓曰:「臣等伏見兩司合啓,嘉謀、直言,字字藥石。臣等何敢一日靦顔,以誤國事?昔在壬辰,李山海、柳成龍,竝遞於一時,此乃先王恢復之根基也。伏願聖明,特允臺諫所請,快正臣等誤國之罪。」上曰:「兩司所論,殊極不中。此無乃不識時務,而徒慕古事耶?古人所謂膠柱鼓瑟,正謂此也。卿等宜安心勿辭。」

○上引見大臣、備局、兩司長官。尹昉曰:「旣已分朝,世子行期,可以速定。」上曰:「欲一時發行。」上又曰:「回書,旣已裁送耶?」昉曰:「臺論不止,時未擧行。」崔鳴吉曰:「答書,宜稱以朝鮮國,踏印以送。」金藎國曰:「渠旣以國王前爲書,不可不以國書答送。」上曰:「姜絪宜送于平壤,與雴、璛同事。」李植曰:「速定一將,領率輕兵,進救平壤,似不可已。毛將存沒,雖未聞知,其不與奴通明矣。」上曰:「將此事情,奏聞天朝,請南軍及火器,如壬辰則何如?」植曰:「勢似不及,而告急一節,不可不爲也。」上曰:「然。」

1月24日

○壬辰,張晩、金起宗等馳啓曰:「安州以積年專力之地,又被陷沒,平壤以東諸城,莫不奪氣。一死之外,更無可爲。督令申景瑗進救黃、平,而春泥沒膝,人馬難進云。」

○尹暄馳啓曰:「賊兵已至肅川,本城軍兵,魚駭鳥散,獨坐空城,計無所出。只領軍官四十餘人,退住中和」云。

○持平兪省曾、正言李景曾啓曰:「卽見政院擧行條件,李貴所啓:『起復人,勿論堂上、堂下,除兩司署經』云。起復,例在干戈搶攘之中,而必爲署經者,所以明倫紀、重風敎也。近來起復之人,凡係武士。可用之人,則不論高下,竝皆署經,而至於李時聃,殘拙一蔭官也,不能有無於今日。憲府諸臣相議,越署經者,意有在也。今日李貴,隱然爲其子,挾私陳啓,右贊成李貴,請命罷職,除署經公事,勿爲擧行。」上不從。

○上命發遣宣傳官,催督忠淸、全羅兩道舟師。

○備局啓曰:「西路各官倉穀,分給百姓,淸野以待,實合事宜,而倉卒分給,亦恐未免虛踈。或移置山谷,或輸入海島,毋使爲賊所得。」上從之。

○備局啓曰:「卽見黃海兵使丁好恕狀啓,極陳本城孤危之狀,不覺寒心。火器、鉛鐵、菱鐵等物,本月二十二日,旣已載送,砲手一哨,登程已久。所請弓箭,令軍器寺,從優給送宜當。兵家勝敗,在於士氣之盛衰,請諭以鼓動忠義,勉力堅守之意。」上從之。

○上引見備局、兩司長官曰:「分朝駐駕,當於何地?」李元翼曰:「宜先往全州,收拾兩道。」鄭經世曰:「安、平兩城,不戰而潰,臨津天塹,今將棄之,宜乎百姓之謂:『和,誤國也。』無已則世子入于江都,大駕則南幸,忠臣義士,孰不爲王同仇乎?臣受本道號召之命,今當下去。伏願殿下,無自摧沮,以鼓三軍之氣。」上曰:「同力國事,以之死生者,本道有其人乎?」經世曰:「是則有之。」上曰:「卿等姑退。世子將出矣。」諸臣趨出。引見分朝僚屬、將官。上曰:「世子幼沖,善輔導之。」李命俊曰:「國事至此,不知所云。前有藩籬,民乃有固志。李曙盡率精銳,退入南漢,此誠何意也?李曙避亂之計則得矣,爲國捍禦之道則失矣。李曙受國厚恩,而今若是,豈不痛哉?」上曰:「卿等只論分朝事可也。」是日,世子發行。政院及侍臣等,出送門外,莫不飮泣,道路觀者,亦有垂涕者。

○督戰御史尹知敬,自臨津還,請對,遂引見。上曰:「臨津形勢,旣已周覽耶?」知敬曰:「近灘村民,聞臣至,莫不負砧、曳木,願助木柵,國家失民心之說,臣固未信。軍兵、火藥,啓請非一,而一斤火藥,尙且不得,而況軍兵乎?」上曰:「淺灘幾何?」知敬曰:「上下百里,十八淺灘,而若能防守,則彼豈能飛渡?請促召柳琳,領軍前去。又聞開城留守,手下無軍,勢難獨支。急則使之來會於此,如何?」上曰:「此時留守,不可移駐矣。」

○夜,引見備局大臣、兩司長官。尹昉曰:「平壤已潰,事無可爲。請論罪監司,命送他將。」李廷龜曰:「送書之事,旣已歸虛。伊賊以二十七日爲期,而先鋒已入近地。金人渝盟,此亦驗矣。人心已撓,似難鎭定,宜使之立功自效。」崔鳴吉曰:「監司速宜差出。金起宗詳知首末,元鐸亦有才智。」上曰:「二者誰可?」鳴吉曰:「起宗似有膽氣,可合此選。」上曰:「予欲屬之起宗。」李廷龜曰:「誠如聖敎。」

○以金起宗爲平安監司,朴瑺爲定州牧使,李榏爲安州牧使,安澈爲郭山郡守。

1月25日

○癸巳,張晩等馳啓曰:「前路偵探軍官回來言:『黃州亦潰散。兵使丁好恕,領率千兵,出鎭蒜山,而賊陣游騎,已入蒜山云。」

○金起宗又馳啓曰:「安州已陷。南以興率若干諸將,會于中營,以火藥自焚死云。聞來不勝慘痛矣。」

○張晩馳啓曰:「卽日,宣傳官李之訓,與姜璹、朴雴等,來到臣所在處,以朴雴稱差官,授以國書,又以軍官韓壽、崔慶信,稱以率人,帶同姜璹入送,而臣亦修書於姜弘立」云。

○上下敎曰:「軍器寺遺在弓箭,令柳琳輸出江邊。」

○合司啓曰:「平安監司尹暄,外示固守之計,內懷奔避之心,及其賊逼,開門自潰,退縮便地。其忘君負國,棄城逃走之罪,若不依軍律處斷,則黃州、平山兩城,必次第奔潰。請梟示境上,振肅軍律。」答曰:「已令拿鞫,勿煩。」

○備局啓曰:「黃州之潰,在於平壤之後,原情定罪,不無輕重。然身爲主將,棄城跳出,不可仍在其職。丁好恕改差,仍屬體臣軍中,使之立功自效。安州牧使李榏,曾任本道兵使,頗有聲績,而今在體臣幕下,請除授本職,使之不待諭敎書,馳進成川,爲今日用武之地,而府使卞三近,本以書生,不閑軍旅,請以武弁,極擇差送。」上皆從之。

○合啓:「當此搶攘之日,特施大霈之典,亦或一道,而就其中,南省身、崔護、申垍、安應善,同參偉卿之疏,首倡廢母之論;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