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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肃宗实录]》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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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二十年清康熙三十三年

春正月

1月3日

○辛丑,以李鳳徵爲副提學,睦林重爲修撰,吳尙文爲獻納,洪柱震爲掌令,羅晩榮爲持平,裵正徵爲承旨,特陞安如石爲兵曹參判。

1月5日

○癸卯,上御仁政門,受百官朝參。

1月6日

○甲辰,以李孝根爲正言,李宇謙爲兼司書。

○召對玉堂官,侍講官朴涏曰:「乃者謇諤之風寢衰,忠讜之言莫聞,此雖臣僚之責,而亦在於聖上開心見誠,使之導言耳。頃因冬雷之變,特下備忘,戒飭臣僚,而匡救轉移之策,亦寂然無聞,願諮諏百僚,使之畢陳所懷焉。」上答之以留念。涏曰:「今此文殊山築城之擧,以利害言之,似非萬全矣。」上曰:「文殊山形勢,不可不築,故斷定始役矣。文殊俯瞰江都,賊若先據,則江都必難固守。今已始役,不可中止也。」

1月9日

○丁未,以金龜萬爲承旨。

1月11日

○己酉,太白晝見,是後屢見。

1月14日

○壬子,月入東井星。

1月15日

○癸丑,月暈木、火星。

○忠淸觀察使金澍辭陛。上引見勉諭以送。

○引見備局諸臣,左議政睦來善,備陳西北邊民犯越之弊,仍條陳禁防之策。上采用其言。

○以睦林一爲大司憲,權珪爲都承旨,姜鋧爲承旨。

○四學儒生李錫祉等上疏,請復設四學東齋。上不從。

1月16日

○甲寅,前判書金宇亨卒,年七十九,宇亨居家,孝行篤至,善事繼母,工隷書,屢書寶冊,因此增秩,至一品,爲人卑屈無氣節,不能取重於世。

1月17日

○乙卯,上親製朱文公《小學序文》使之弁于篇首,其文曰:「《小學》何爲而作也?古之人,生甫八歲,必受是書,卽三代敎人之法也。自嬴秦坑焚以來,經籍蕩殘,存者幾希,此新安朱夫子之所以慨然乎世敎之陵弛,輯舊聞而牖來學者也。嗚呼!是書也,規模節次,粲然備具,有內外之分,有本末之序,曰《立敎》,曰《明倫》,曰《敬身》,玆三者,內也本也。次言《稽古》,所以摭往行而證之也,曰《嘉言》,曰《善行》玆二者,外也末也。果能於斯三者,沈潛反覆,驗之于身,則二者不過推廣而實之而已。譬如綱擧則目張,根培則支達,此正小子入道之初程,蒙養之聖功,豈易言哉?若夫《敬身》一篇,儘覺緊切。蓋嘗論之,敬者,聖學之所以成始成終徹上徹下,而敬怠之間,吉凶立判,是以,武王踐阼之初,師尙父之所以惓惓陳戒者,不越乎是,學者誠有味于斯,動靜必於敬,造次必於敬,收吾出入之心,立吾正大之本,今日下一功,明日做一事,於不知不覺之中,靈臺泰然,表裏洞徹,則進乎《大學》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道,特一擧而措之矣。其於風化,烏可少補云爾?歲在甲戌春正月哉生魄,序。」又親製《時敏堂銘幷序》曰:「時敏堂,在儲承殿之南,卽世子冑筵之正堂也。堂以時敏名,蓋取諸說命務時敏之義焉。誠以元良一國之本,而學與不學,治亂自判,苟不卑遜自下,敏於學而如有所不及,則其何以日進緝熙之域哉?遂以作銘,用替盤盂云爾。銘曰:『眷彼銅闈,煥焉高堂。曰時曰敏,訓義孔彰。萬民攸繫,一國元良。學之勤否,實判興亡。粤惟聖祖,曁我先王。毓德春宮,罔有怠荒。晝筵夜對,玉食未遑。誠意藹然,相得益彰。至矣盡矣,邁古禹、湯。嗟汝體法,不愆不忘,不役耳目,不邇貂璫。左右正士,前後剛方。惟日孜孜,無息自强。厥德日修,天祿日昌。匪我臆說,聖言煌煌。替古盤銘,以資檢防。』」上又親製《儆戒十箴》,以賜世子。其法三朝箴曰:「於乎百行,非孝不立,天經地義,萬古不易。惟孝爲大,文王是則。日三問寢,洞洞屬屬。」其親賢士箴曰:「紛華波蕩,此心難持。是以涵養,賢士必資。前後宮僚,左右賓師。規達朝夕,非法不爲。」其勤講學箴曰:「幽獨得肆,其心易放。莫謂無知,明明在上。克念克敬,必擴充之。屋漏在邇,須以爲師。」其戒逸豫箴曰:「今來古往,鴆毒宴安。元聖懇懇,七更其端。念玆在玆,所其無逸。罔敢或懈,兢兢業業。」其納忠言箴曰:「藥不瞑眩,厥疾奚瘳?勿謂逆心,而反必求。求之如何?必有其道。惟將太甲,反覆戒告。」其堲讒說箴曰:「讒人爲禍,何莫不然?君臣際遇,則尤恤焉。堲讒遠侫,詎有他途?終始誠意,務盡交孚。」其愼喜怒箴曰:「七情之中,曰怒曰喜。中之則難,散之則易。此病未除,更做甚事?中之如何?必也蘊理。」其崇儉約箴曰:「覆邦興邦,由奢由儉。夷考前牒,符契若驗。大警厥心,乃懋厥德。爲國惜福,爲民作式。」其明賞罰箴曰:「以勸以懲,惟賞惟罰。用是昔人,乃愼乃必。欲明二者,宜戒偏着。大公照臨,人心可服。」

○以丁時翰爲執義,崔敬中爲掌令,李適意爲持平。

1月18日

○丙辰,上,下備忘記曰:「凡天下之事,未必事事而盡善,間有訛誤於前而釐改於後者,覺今日之是而悟昨日之非者,旣審其誤,又知其非而曰:『我已行之,何妨因循?』其流之害,日趨於委靡,無事可做,寧有是理哉?噫!文廟從享,是何等重事也?當躋而不躋,不過爲一時之欠典;不當躋而强躋,其汚聖廟而辱斯文,爲如何也?李珥成渾,本非德備之人,又多難掩之累,而予莫之察,未免濫躋,則其可曰:『我已行之而不思其正訛誤明是非之道乎?』此所以更化之初,快從公論者也。第於伊時,或有爲珥、渾左袒者,或有違拒朝命,不卽黜享者,當此人心陷溺,義理晦塞之日,羸豕躑躅之漸,邪說肆行之患,不可不預爲嚴防。今後敢以珥、渾事,不恤公議,挺身立幟者,當以侮聖廟之罪論之,須宜明白布告。」於是,下諭八道,一一布告于諸州府郡縣學校。

1月22日

○庚申,領議政權大運呈告累月,至是出仕,上引見宣醞,敎曰:「禮固無間於家人父子,安意醉飽可也。」承旨金龜萬、記事官李柱天、兪世重、假注書李德運入侍,皆醉飽後。上曰:「元老出仕,不可無志喜之擧,諸臣各賦聯句可也。」上先自口號一句曰:「一堂今日風雲合。」大運賡之曰:「和氣融融泰運長。」龜萬曰:「舜殿賡歌臣幸忝。」柱天曰:「商家麴糱慶宣觴。」大運進曰:「入侍之臣只五人,而各賦一句,未成律體,柱天有詩名,使之添入第三聯何如?」上允之。柱天又曰:「都兪盛事超三五,規砭嘉猷邁漢、唐。」世重曰:「咫尺威顔承聖渥。」德運曰:「醉衫共惹御爐香。」四韻旣就。上又口號曰:「多難正憶老成臣。」大運曰:「只祝吾君聖德新。」龜萬曰:「魚水一堂千載會。」柱天曰:「鴻恩稠疊此時臻。」德運曰:「梅腮動處傳金斝。」柱天曰:「柳眼開邊占上春。」世重曰:「醉飽筵前歌且詠。」德運曰:「恭將短律祝堯仁。」仍罷黜。

1月23日

○辛酉,以丁時潤爲副校理,崔恒齊爲掌令,沈得元爲正言。

1月24日

○壬戌,追復趙䃏官爵。己巳,䃏雖伸雪,而猶在削奪之科,至是,鄕生李文楨者,上疏稱冤,因備局覆啓,許復其爵。

1月25日

○癸亥,上受灸,領府事金德遠曰:「故參判鄭蘊忠直之節,照人耳目,朝家旣已贈爵賜諡,而蘊當南漢扈從之時,職是亞卿,則正卿之秩,當爲生前賞資,而今反以此加之於身後,似有歉於旌美之典。至於文簡之諡,考其行蹟,亦不相稱,請加贈改諡。」上令該曹稟處,後未果覆奏。

1月26日

○甲子,以李玄紀、申㶅爲承旨,李浚爲修撰。

1月28日

○丙寅,前判書李之翼卒,年七十,之翼乙卯爲諫長,諂附邪論,構捏宋時烈。因此拔身,致位正卿,人甚鄙之。

二月

2月2日

○庚午,修撰李浚上疏曰:

繕修之役,傷於太急,丹艧之飾,未免過侈,宛馬多畜於內廐,異物或入於翫好,殿下之尙儉,其有實乎?楊綰以淸名儉德爲相,而天下從之,況人君能正己以先,其有不導率者乎?卽阼以來,不問人之賢愚,用一番人則擧一番而進之;退一番人則擧一番而黜之,進退之間,增其黨禍,其有傷於國脈,爲如何哉?至於繕築城障,綢繆陰雨,是固國之大事,而冬月打鐵,浮石深峽,其騷擾極矣。彼文殊之形勢,有多少利害,徐待歲豐民蘇而始役,未爲晩也。「上以進言之誠,深用嘉尙,疏末事,已諭予意,答之。

2月3日

○辛未,以柳命堅爲吏曹參判,李相勛爲掌令。

○引見大臣備局諸宰。

○副提學李鳳徵上疏,備陳各道屯田諸宮折受之弊,請依祖宗舊章,一切革罷。上以事多掣肘,有難輕議,答之。

2月6日

○甲戌,流星入參星。

2月10日

○戊寅,流星出氐星上。

○以權愈爲禮曹判書。

○宗室花春君㵾、花山君涗上疏曰:

太廟玉冊多缺,自第三室以下,至第八室,俱無所藏,或言見失於兵火,而時詘擧贏,尙未改備云。噫!我祖宗聖德神功,鐫之金石,昭示無極者,誠儀章之不可闕也。邦內粗安,今六十年,而一任因循,尤爲未安,願殿下,命禮官詢問大臣而改備之。

上以其事下禮曹。禮曹判書權愈,請奉審而處之。上曰:「《諡冊文》之首,必曰:『嗣王遣臣某,今欲追補。』其將謂何?此所以爲難也,然遣大臣奉審。」右議政閔黯奉審訖,啓曰:「自太祖大王第一室,至中宗大王第六室,《諡冊》失於壬辰之亂。所存者太祖加諡及神德王后追祔時所進《諡冊》,而宣祖、元宗兩朝《諡冊》,破壞於丙子之亂,而埋于廟後矣。」上命議于大臣儒臣,領議政權大運曰:「列聖未遑之典,擧而行之,自是盛事,而但不深惟列聖本意,且不審事理如何?徑行追補之禮,非所以愼重典禮也。左議政睦來善曰:」今考列聖實錄而搜其所缺者,一循舊本,新造《玉冊》,奉安太廟,昭示萬世,以盡奉承之道,則豈不有光耶?「領中樞金德遠曰:」我朝屢經兵燹,列聖諡冊,或逸或壞,而皆未追補,我祖宗紀德表功之文,終將歸於虧缺,豈不惜哉?考諸實錄,必有可徵,用舊文而備新冊,追上如儀,則有光於我聖上恭承宗廟之孝矣。然宗廟之禮,理宜愼重,更命玉堂諸臣,博考載籍,使國家變禮,務歸至當則幸也。「右議政閔黯曰:」《玉冊》不藏,實爲闕典,本文當載實錄,而進冊例用首相,今若考本文而以其時首相塡名,藏之太廟,以備儀章,恐無所害耳。「吏曹判書李玄逸曰:」前後諡冊之缺,在於壬辰。丙子之亂,自壬辰至丙子,自丙子至于今,其間非無守經據禮之臣,亦未嘗有改造追補之請,豈皆未遑而然也?竊恐宗廟事重,以闕疑闕殆之道處之也。《春秋》只書「夏五。」不係月字。史冊一字,猶不敢補,以存傳疑傳信之法,況諡冊中年歲之甲乙,奉使之誰某,若不能詳知,其事臆度而爲之乎?且在數百載之後,旣非上諡作冊之時,又非列聖在世之日,而輒書列聖御諱,紛紛改作,亦非後世臣子之所敢安也。若以爲有其擧之莫敢廢也,則必須考出當代《實錄》及《儀軌》,俾無一字一句,涉於疑似,又命玉堂諸臣,博考《杜氏通典》、《文獻通考》等書,詳知前代故事,以爲證左然後,商酌處之,允合事宜。「上曰:」大臣儒臣,獻議不同,其令玉堂,博考載籍稟處,弘文館遍考前代《史記》、《文獻通考》、《杜氏通典》及《諸家註疏類編》、《昭代典則》、《大明會典》等書。「終不得可據之文,上更命時任原任大臣二品以上三司諸臣,會議于朝堂,其謂之可行者二十人,謂不可行者十二人,武臣不敢獻議。上猶不能決,命春秋館,考江華所藏《列聖實錄》,則歷朝《玉冊》起辭,月日間多闕漏,不可爲證,事遂寢。

2月11日

○己卯,月暈廻木星火星。

○慶尙道宜寧、陜川等地,地震,道臣以聞。

2月12日

○庚辰,流星出角星。

○御晝講。

2月13日

○辛巳,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初漢人程乾順,漂到濟州。牧使李基夏馳狀以聞。或言當從陸領還,或言當從海放遣,至是,權大運白上曰:「己巳朱漢源等之領還也,北京回咨,旣曰:『今後漂到者,宜勿押遣,只將人數貨物,俟進貢便開報而已。』其意蓋爲我國除弊事也,可補其破船,由海道而遣之。」閔黯繼以爲言,上從之。戶曹判書吳始復言:「朔書之法,徒有其名,難責實效。勿論文蔭儒士,擇其善書者,特加勸奬,庶無怠棄之患矣。」大運、黯等:「請擇善書者十餘人,使始復管其勸奬之任。」上從之。時御營大將尹以濟,以脚病屢上疏乞免。大運、黯等,以陵幸時不可無御營大將,請遞之,復以黃徵爲其代。〈史臣曰:「以濟再任大將,撫馭有方,頗得軍情,而徵爲人褊淺,政令煩苛,嘗代以濟,大失將士之心,及是復代,衆皆愕然。」〉

2月15日

○癸未,以李湜爲大司諫,鄭維岳爲右參贊,權重經爲吏曹參議,權瑎爲大司憲,閔興道爲吏曹正郞,柳命賢爲工曹判書,李禎、吳尙游爲掌令,閔章道爲持平,閔昌道爲大司成。

○慶尙道玄風縣失火,倉穀二百餘石皆燼、千八百餘石爲烟氣所熏,不可食,道臣以聞。

○咸鏡觀察使權歆狀言:

茂山府築城之議,十年不決。或築或止,蓋西北胡山俯瞰城中,旣無水,且孤絶難援,不可守之地也。然土沃宜農,邊氓日聚,遷徙非其願,運石亦多,城樓已創,功垂成矣,棄之可惜。「事下備局,備局亦以歆言爲可,遂許畢築。

2月16日

○甲申,全羅、慶尙等道地震,道臣以聞。

2月22日

○庚寅,引見大臣備局諸臣,時將築文殊山城,朝臣固多畢議者,而上意已決,命兩局大將往審形勢,兵曹判書睦昌明,亦承命而往,遂定基址,及歸,以圖獻之,仍贊其計。右議政閔黯亦言其可。昌明以傷農爲憂,請待秋始築,上從之。初江西品官,多豪强武斷,鄕井托以權復,〈非朝家復戶而郡縣私自許復曰權復。〉私竊田賦。縣令尹以亨欲懲其弊,竝囚前後爲鄕任者,將重究之。諸囚撞獄門而出,各自逃逸,乃擊鼓訟冤於闕下,訐告以亨居官貪汚狀。上遣御史覈之。以亨犯贓果狼藉,屢被刑訊,將處以死。品官等,已勘以編配。至是,領議政權大運及工曹判書柳命賢共言:「以亨固不足惜,但官長與土民相訐,土民被謫而官長至於死,將何以明上下之序也?」吏曹判書李玄逸曰:「昔衛臣元咺,訴衛候於周卿士。議曰:『君臣皆獄,父子將獄,漸不可長。』遂不問。宋時有小卒,辱其官長,韓琦,以以下犯上,卽日處斬。朱文公嘗因奏箚,告宋孝宗曰:『凡議讞之法,先觀尊卑上下之分,若以卑凌尊,以下犯上,則雖直不右。今以亨,恐不可偏罪也。」上遂命減死定配。大司諫李湜進請還收成命,其言曰:「邑民之告土主者,殿下旣以法治之;則守令之爲不法者,獨不可以法治之乎?今若貸以亨,則貪官汚吏,將無以懲之。」上不納。屢啓乃停。

2月23日

○辛卯,月犯南斗第四星。

○上將幸獻陵,以其稍遠也,用謁厚陵例,議省陪從諸臣,玉堂亦許二人扈駕。副提學李鳳徵等上箚言:「經幄之官,職親地密,不可不竝從。」上許之。

○癸酉春,蔚山漁採人四十餘口,泊船於鬱陵島。倭船適到,誘執朴於屯、安龍福二人而去。及其冬,對馬島使正官橘眞重,領送於屯等,仍請禁我人之漁採於竹島者,其書曰:「貴域瀕海漁氓,比年行舟於本國竹島,土官詳諭國禁,固告不可再。而今春漁氓四十餘口,入竹島雜然漁採,土官拘其二人,爲一時證質。本國因幡州牧,馳啓東都,令漁氓附與弊邑,以還故土。自今以後,決莫容船於彼島,彌存禁制,使兩國交誼,不坐釁郄。」自禮曹覆書曰:「弊邦禁束漁氓,使不得出於外洋,雖弊境之鬱陵島,亦以遼遠之故,不許任意往來,況其外乎?今此漁船,敢入貴境竹島,致煩領送,遠勤書諭,隣好之誼,實所欣感,海氓獵漁,以爲生理,不無漂轉之患,而至於越境深入,雜然漁採,法當痛徵。今將犯人等,依律科罪,此後沿海等處,嚴立科條而申勅之。」仍以校理洪重夏,差接慰官,至東萊倭館,則橘眞重,見覆書中弊境鬱陵之說,甚惡之,謂譯官曰:「書契只言竹島固好,必奉鬱陵者,何也?」仍屢請刪改,而私送其從倭,通議於馬島,殆至半月,遷延未決。重夏使譯官責之。從倭私謂譯官曰:「島主必欲刪鬱陵二字,而如有難處者,亦許受書正官之委曲請改,自爾如此。」又迭爲游辭以爭之,朝廷終不聽。橘眞重計窮情露,乃受書以歸。於是,治泊船鬱陵島人,或刑訊或編配。後承旨金龜萬侍講筵,白上曰:「臣昔爲江原都事,至海上,問居人以鬱陵島,則爲指示之,臣早起遙望,三峰歷歷,及日出,都不可見矣。以此比之於靈巖月出山之望濟州,則尙爲近矣。臣謂當置鎭于此島,以備不虞。向者漁採人之謫配,恐爲過也。」上曰:「爾言亦有見矣。」〈史臣曰:「倭人所謂竹島,卽我國鬱陵島。而鬱陵之稱,見於羅、麗史乘及唐人文集,則其來最遠矣。島中多産竹,亦有竹島之稱,而其實一島二名也。倭人隱鬱陵之名,但以竹島漁採爲辭,冀得我國回言,許其禁斷然後,仍執左契,以爲占據之計。我國覆書之必擧鬱陵者,乃所以明其地之本爲我國也。倭人之必欲改鬱陵二字,而終不顯言竹島之爲鬱陵者,蓋亦自病其曲之在己也。噫!祖宗疆土,不可以與人,則明辨痛斥,使狡倭無復生心,義理較然,而過於周愼,徒欲羇縻,如犯人等科罪之語,尤示弱於隣國,可勝惜哉?」〉是夏,南九萬白上曰:東萊府使報:『倭人又言:「朝鮮人入於吾竹島,宜禁其更入也」臣見《芝峰類說》,〈故判書李晬光所著,芝峯卽其號。〉倭奴占據礒竹島,礒竹,卽鬱陵島也。今倭人之言,其爲害,將無窮,前日答倭書,殊糢糊,宜遣接慰官,推還前書,直責其回賓作主可也。』新羅圖,此島亦有國名,納土貢。高麗太祖時,島人獻方物。我太宗朝,不勝倭患,遣按撫使,刷出流民而空其地,今不可使倭居之。祖宗疆土,又何容與人乎?「申汝哲曰:」臣聞寧海漁人,島中多大魚,又有大木大竹如杠,土且沃饒,倭若據而有之,旁近江陵、三陟必受其害。「上用九萬言,命還前書。

2月25日

○癸巳,上駕至獻陵,展謁訖,仍覽紀功德之碑,以屢經兵燹,文字刓缺,命禮曹議其變通,禮曹判書權愈,請詢于諸大臣,皆言宜樹新碑。上從之。遂設重建廳,改建之,且存其舊者。承旨申㶅言:「碑中所記功臣後孫,宜加錄用。」上可之。

○上以輦路新開,役民不少,命優恤之。宣惠廳請廣州今年春大同米,每田一結,各在二斗。從之。

○上特命遣官,祭東郊衆塜。是辛亥餓死人所瘞也。曾於謁寧陵時,戒有司致酹至是,又用其例。

2月26日

○甲午,上行祭,且親製文祭明善、明惠兩公主。遣官祭永昌、平原、齊安三大君墓,墓皆在陵側故也。

○上駕到廣津,召本州諸父老,詢其疾苦,對曰:「舊年糶糴,逋欠甚多,催科之患,及於族隣。」上命就最舊者,量減之。

○上至箭串牧場。〈習陣之所。〉御帳殿,命訓鍊禁衛御營,合爲一營,皆號令行軍,而潛使馬軍突擊,以觀應變之狀。上奬陣法之不失,次仍賜三大將廐馬,中軍及禁軍別將,亦預焉。

2月27日

○乙未,以李浚爲副校理。金汝鍵爲修撰。金世欽爲持平。蔡成胤爲正言。李相勛爲文學。

○將建碑于開城府穆淸殿,以紀其績,上親書額以下,文是大提學權愈所製也。

2月30日

○戊戌,以金世鎬爲檢閱。

三月

3月3日

○辛丑,初吏曹判書李玄逸,乞賜暇焚黃。上不許,且敎曰:「予恐浩然南歸,不肯幡然故難之耳。」至是,上三疏言:「竣事之後,若無疾病,則豈敢長往而不返?」上曰:「卿豈食言?」玆允所請,仍命乘馹,且賜奠具。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

○副提學李鳳徵上疏曰:

淸廟頌樂,每當大享,奏假聖靈,非他儀典比也。第一室歌基命,第二室歌歸仁,第三室歌亨嘉,第四室歌輯寧,第五室歌隆化,第六室歌顯美,第七室歌重光,第八室歌龍光,第九室歌貞明,第十室歌大猷,第十一室歌繹成,此乃初獻樂章,而觀其義旨,則與各室功德多不侔。《五禮儀》、《俗樂軌範》二冊,列書樂章而不言某室所奏,亞終獻亦如之。亡其典樂輩,以其所載次第,逐室分排,隨譜誦習,爲當行之例而然歟?各室祧遷後,舊章仍存,升祔後,新章不錄而然歟?殷周世祀湯之詩。祭文王之詩,皆擧實揄揚。高宗中興之德,大王肇基之烈,別構樂章歌之,一見可知其爲某代功烈也。基命章浮海徙慶之句,似是聖穆時事,而用於太祖廟,貞明章克配乾剛之句,似是后妃室所歌。而用於仁祖廟,其失序奪倫甚矣。此外各室,率多如此,其在共承之道,不可不速議正之,乞命春官稟旨施行。

答曰:「淸廟樂章,頗有錯誤,嘗欲釐改而未果矣。」仍命禮官稟處,議者頗不一,上亦重其事,遂寢不行。

3月4日

○壬寅,御晝講。吏曹判書李玄逸言:「己丑冤死人副提學李潑、應敎李洁等,風節行誼,焯然于時,尤皆篤於孝,故參議安邦俊,以媢嫉之人,猶且稱之,此可見其平生也。往在辛未冬,權歆爲承旨,白前席,贈潑爵吏曹參判,洁副提學,而潑、洁俱無後裔,故尙未擧贈典。今若特旌其閭,使不至泯沒,則其於顯忠遂良扶樹風聲之道,亦可以少補矣。」又曰:「仁祖朝,有孝子崔有淵者,九歲時,家中小婢,適獲罪於順和君。君大恚,捕家長甚急,家人皆驚怖、有淵不告其父母,徑詣君所,辨析該詳,辭旨懇惻。君怒解,事得已。人皆以爲難。及長,孝行卓然,敬養備至,畜一愛妾,嘗少咈其母意有淵卽日遣之,終身不復見。丙子之難,避兵江都,賊猝至。有淵負其母,蒼黃登舟。其二子一孫,在岸上悲號跳躑。母顧有淵曰:『奈何欲棄此而獨生乎?』有淵泣曰:『勢不兩全,不可以兒子故貽禍老母。』遂刺船而去,竟得脫母於難,而二子一孫,爲賊所驅,竝渰水而死云。此皆有淵過人之行耳,亦合有旌美之典。」上竝命該曹稟處。禮曹請旌李潑、李洁舊閭,而崔有淵則不許。上可之。

3月5日

○癸卯,御晝講。

○太學生洪重華等百餘人上疏,請留祭酒李玄逸曰:「經席不可無玄逸,冑筵不可無玄逸,國子不可無玄逸。」上賜批奬之。且敎曰:「疏中有竣事復路之語,以儒賢體國之心,決知其不忍長往也。」初閔昌道,巡察嶺南,玄逸詢去就,昌道曰:「官爵未易辭也。」玄逸不知其諷己,晏然赴召。夫以昌道之卑汚,其言猶如此。蓋其黨亦多竊議者。至是乞暇而歸,其實未必決去也。人皆以上批中不忍二字,爲深知玄逸云。

3月6日

○甲辰,吏曹判書李玄逸告歸。上引見宣醞。玄逸:「請任賢去邪,崇儉約禁佚欲,修實德謹天戒。」且曰:「嶺南有前翊贊李惟樟者,博聞多識,爲一時老成宿德。又有文東道者,曾擬諮議,卓然以才學名。都下有參奉李澤者,亦素負士望,今若擢而用之,使出入經席書筵,則必多補益。」上嘉納之。

○御晝講。

○成均館三日課製不行。上特召大提學權愈試士,賜丁道復及第。

○以李鳳徵爲大司憲,權瑎爲副提學,金兌一爲輔德,吳尙文爲副修撰,崔恒齊爲獻納,李雲徵爲全羅道觀察使,洪重鉉爲副校理。

○有盜明火,入都城中民家,刃傷人,刦貨而去。

3月7日

○乙巳,御晝講。

3月8日

○丙午,御晝講。

○備邊司言:「都城中强盜,持火刦人,古未嘗有也。請重推左右捕盜大將及當夜主巡邏軍門大將,而從事官部將及軍門將校,宜竝下獄論罪。」上從之。

○左議政睦來善引疾呈辭。上賜不允批至三。

3月9日

○丁未,月暈廻木星、火星。

○王世子始開書筵。

○慶尙道晋州牧女人,一乳生二男一女。漆原縣雌牛産犢,兩頭四角,道臣以聞。

3月10日

○戊申,月暈廻木星。火星。

○御晝講,知經筵吳始復言:「闕門扁額,久而色渝,宜易以新。」上許之。謹按每年春秋,三幸諸陵,民力竭矣,歷臨郊次,旣習陣法,將御後苑,欲試武技,君心逸矣。始復以判度支,入侍經筵,未嘗一言及於君德民弊,而秪以闕門扁額爲憂,何其細且卑也?

3月11日

○己酉,御晝講,參贊官權瑎曰:「近者,自上春秋拜陵,畿民困於治道,殊非厚財養力之義,請以每年一謁爲式。」上不答。

3月12日

○庚戌,以李元齡爲承旨,李濟民爲修撰,金兌一爲司諫。

3月13日

○辛亥,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右議政閔黯,請令民捕都城四山松蟲,且申禁潛斫松,有犯者,卽無論貴賤,輒以重法繩之。上可之。

3月14日

○壬子,憲府啓曰:「國家自設五營,軍容雜於國容,已非盛世之美制。而豪悍之習,驕橫之漸,日以益甚,乃者宮城至近之地,有明火作賊之變,而所捕徒黨,多兩局軍卒,請令各軍門,申飭將校,管束隊伍,使不得如前橫恣,如更有作賊者,當該主將及將校,從重科罪事,定式施行。湖右氓俗,本狡獷,內浦爲尤甚。至於保寧地,則或懷嫌或因鬪放火及銃,殞斃人命者有之,請令本道,嚴飭該邑守令及討捕使,密加詗察,期於必捕,以除民害。」竝從之。且敎曰:「主將事體有別,何必一體定式乎?」

3月16日

○甲寅,以吳尙文爲副修撰,吳始大爲咸鏡道觀察使。

3月18日

○丙寅,上御春塘臺帳殿,觀武才三日而止。先是,上,下敎曰:「秩高武弁,曾經閫帥者,厭於習藝,惟思自便,騎芻片箭柳葉箭,俱不得一中,則當論罪。是故,諸武臣年老者,前期騎射,然只爲一時觀瞻耳,未必實有其益云。」是日兼設文臣庭試,選五人,左承旨姜鋧爲首。上命賜馬,其餘賜皮有差。

3月20日

○戊午,觀武才畢試,賞賜入格人有差。上仍御帳殿,宣醞于大臣近侍及諸考官。全城君混進曰:「昌嬪誕德興大院君,而香火將絶,宜詢廟堂而處之,以盡報本之道。」閔黯曰:「宗廟尙有祧遷之禮,昌嬪雖誕大院君,世代旣遠,豈可復其已廢之祭乎?」上曰然。

3月21日

○乙未,獻納崔恒齊上疏曰:

春臺試才,加資者至於二十餘人,臣竊以爲太過也。爵賞者,人主所以礪世磨鈍之具,不宜輕施,以啓希望之路也。設令此輩,當國家緩急之際,有軍功可紀,則殿下將何以加其賞乎?有射不中而特命賜馬者,未知此賞何名?

蓋指御營大將黃徵,特以善馳馬,亦被錫賚也。上答曰:「親臨試才,例施優賞,今不可改,不中賜馬,意在優異也。」

3月22日

○庚申,憲府請令諸道各邑,盡算龍洞。於義。壽進諸宮折受實數,急速上聞後,詢于廟堂,商確定式。上不納,後只命罷沃川地所折受者,屢啓乃停。

○忠淸道沃川儒生黃鎭華等上疏,請復全彭齡、郭詩等祠。上命該曹稟處。未幾,其黨敗,事寢不行。

3月23日

○辛酉,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閔黯曰:「去年春,臣以一種人聚貨募黨事,略陳于榻前矣。臣方待罪禁營提調,禁營軍官崔山海,來告其妹夫咸以完,有欲謁事,在門外。臣試使之入。以完入言,渠適與崔格者爲比隣,格曰:『前承旨韓構子重爀,與金慶咸爲內外昆弟,自慶咸竄後,仍主張其事。而金鎭龜之子春澤及兪命一之子復基及兪泰基等聚議。又以康晩泰、邊震英、洪汁萬翼、卞鶴齡〈爾輔子。〉李突、金寶命〈起門子。〉金道明、李東蕃、朴世建、李起貞、李後成、蔡以章、李震明、李時棹、李時材〈實時檜而誤稱材。〉等,爲之徒,各捐金錢布帛。洪以度爲全羅兵使時,多出軍布以助之。於是悉以其貨物,委之於重爀及晩泰,恣所爲,不問其羸費,而酒食呴濡,廣植黨與,因行賄于閹嬖及戚家。〈張希載。〉使之造讆言誣說,以詆訾朝紳,動搖人情,而爲陰險逞奸之計云。』蓋此輩此事,國人皆知之。特其蹤跡,甚譎秘故,不詳其爲某某焉耳。今以完,旣指名發告,不可不明査論罪,以破其陰謀邪計,令禁府嚴覈得情何如。」上曰可。仍命於究覈時,特加嚴刑。

3月24日

○壬戌,下前郡守黃釗、前都事金魯得、進士韓碩佐于獄,以李震明援引故也。

3月25日

○癸亥,御晝講。

○特擢姜鋧爲禮曹參判,以吳尙文爲副校理,李相勛爲掌令,沈樘爲持平,李濟民爲輔德,洪重鼎爲文學,李麟徵爲承旨。

3月26日

○甲子,御晝講。

○韓重爀等諸人就囚。李震明、李後成、李起貞、金道明、李東蕃、邊震英、兪復基皆言:「或貸銀貨於人,或貸人之銀貨,而非有謀計也。黃釗、韓碩佐、金魯得,以貸銀於震明,爲震明所告。亦言非有謀計,重爀及李時棹、時檜、金春澤、康晩泰、卞鶴齡、洪萬翼、李突、兪泰基,皆對以不知狀。金寶命、朴世建、蔡以章,皆未及拿。李泳以受洪以度軍布,爲以完所告,而方在謫,亦未囚。以完供辭:『如黯所奏,而又言行賄於張希載,則時棹主之,欲納銀與人蔘,而希載不受。且以酒肉,交結張萬春,欲伺察朝臣之動靜。春澤、萬翼、鶴齡、洪箕疇,自爲一黨,其謀非俺輩所知。』崔格供辭,與以完言略同,禁府請使以完、格、時棹、時檜、重爀面質。」以完、格謂時棹言:「三大將〈訓鍊守禦禁衛〉日約會射侯,右相戶判訓將,夜會張萬春家,欲以此上變,且言元次山占辭最吉矣。」時棹曰:「射侯事,是以完言也。」時棹謂重爀曰:「汝父子與術士任金善全,常言近日星象,金旺火衰,金屬西,火屬南,南人當敗,西其得志乎;若歲甲戌月正中呂則事其蔑不濟乎,今且及期矣。汝輩頗躍躍自喜,汝又言義原君爀,復其屬籍,主仁嬪祀。東平君甚惡之,今若告義原君,與南人爲逆,則東平必悅。汝又言大殿首別監〈掖庭下人之稱〉與之相親,可使通于大內也。汝又言訓鍊大將,有繕帒點兵等事,恐有非常,此亦可以上告,欲問于哨官郭翰國也。汝又言萬翼,初與同事,後乃爲春澤之黨。箕疇。南從萬,皆以銀與春澤。又言使申彦華子栻,賂銀于東平君。汝又言朴思良,爲天文術,譏察南人而報之。汝又言釗尹堦、具鎰,皆出銀貨,而少論中崔錫鼎、李濡,亦當爲之。」重爀曰:「時棹言皆誣。我實不知也。」重爀書有見出者,問其中好妙理奇消息之說,重爀亦推諉不肯言。於是,判義禁柳命賢、知義禁鄭維岳、同義禁睦林一請對。上引見,命賢等白上曰:「時棹、重爀所言,皆妖惡大故。似不當自本府覈之。」上曰:「設鞫嚴訊。

○設鞫廳于義禁府,韓重爀等竝移囚。左議政睦來善,亦輟告而赴。

○知義禁李義徵上疏待罪,以韓重爀面質時,言及三大將故也。上答曰:「蓄憾構虛,必欲嫁禍,自是此輩之伎倆,兇險之說,何足掛齒?」時禁衛大將睦昌明守禦使吳始復皆疏辨,批旨大略同。

3月27日

○乙丑,火星犯鬼宿東北星。

○京畿陽川、孔巖津水濁赤,至十數日乃淸。

○以李著晩爲都承旨,李濟民爲副修撰,姜世龜爲大司諫,李玄紀爲承旨。

○司諫金兌一,獻納崔恒齊,正言蔡成胤、沈得元,論禁府都事具廷柱奸濫詭譎。物議嗤點,獄事方張,而先泄語言,不可仍置金吾之任,請罷職不敍。從之。

3月29日

○丁卯,平明忽有三人,直入差備門,上變書。上,下其書于鞫廳,縳其人,使金吾郞押付本府。其人姓名,金寅〈幼學。〉朴貴根〈留曹書吏。〉朴義吉〈保人。〉也。其書大略先言:「失時之輩,頗懷怨望,方且聚銀貨,有所計議。」又言:「張希載,以錢賄誘金海成,使其妻母,〈卽崔淑媛之叔母。〉欲鴆害崔淑媛。」又言:「信川郡守尹憘,訓局別將成虎彬等,謀不軌而大將與焉。又擧閔黯、吳始復、睦昌明相連狀。又以憘之與諸朝紳私相問遺書,同封於變書中,以爲證。而憘書,皆只書謹伏問安四字,而惟所與金元燮、閔章道書,末有前所謀議事云云之說。」

○知敦寧李義徵,以金寅等變書,上疏待罪。上答曰:「所謂變書之巧詐兇險,固已洞燭,何足掛諸牙頰乎?」右議政閔黯、兵曹判書睦昌明、戶曹判書吳始復、左尹張希載,皆陳章。批旨略同。

○鞫廳諸臣請對。上引見諸臣,以變書本用諺字,不便御覽,故翻以隷書,進于上,命承旨讀之。旣,上曰:「詐僞兇險,安有如此之極乎?」權大運曰:「金寅輩,始欲以失志人怨國之狀,與尹憘共議上告,終則反告尹憘,故其言自相矛盾,然當竝加究問。如金海成事,不近人情,宜勿問。」上可之。金德遠曰:「臣聞之,寅初與尹憘,有兇言。憘言于張希載、李義徵及右議政閔黯。」且曰:「若見寅,可以知失志人所爲也,黯斥之不聽,義徵、希載亦然。寅又從訓局別將成虎彬,數相還往,義徵識其爲妖人,責虎彬使之絶,虎彬不肯,猶舍匿之。義徵遂數以違令,黜虎彬。寅讎視義徵。且自捕盜廳,發卒追捕,寅方見急,故爲窮獸嚂人之計,不翅若觀火矣。憘固以聞於寅者,與書于金元燮、閔章道,今寅以此書,謂憘有謀耳。」上曰:「觀大將疏辭,誠然矣。」

夏四月

4月1日

○朔戊辰,以李濟民爲司諫,蔡彭胤、朴希閔爲正言。

○時鞫廳更問韓重爀。重爀不肯服,仍曰:「李時棹嘗自謂出入于閔黯、吳始復、李義徵、吳始大、吳尙游、閔章道、福平君㮒、吳尙伯、張萬春家,察其非常,傳道於俺及康晩泰、李譚、申處華,而今反構俺,且時棹,嘗往㮒家,義原君爀、吳尙游、尙伯在座,尙游尙伯指爀曰:『是吾輩所倚之人耳。』仍論仁嬪奉祀事而罷。俺之所聞於時棹者,如此矣。」問時棹以未盡告者。時棹言:「韓構嘗與韓楷、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