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朝鲜王朝实录[肃宗实录] » 朝鲜王朝实录[肃宗实录]全文在线阅读

《朝鲜王朝实录[肃宗实录]》十七年

关灯直达底部

(辛未)十七年清康熙三十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丁亥,備局以沃川郡守鄭履祥等四邑守令疏,回啓曰:「楊津倉穀一萬石,移送嶺南之外,令道臣參酌劃給。賑廳雜穀二千石,亦令本道,待解氷船運於楊津倉。而四邑之距楊津頗遠處,以近邑糴穀,推移替給,以除輓輸之弊。」上允之。

1月2日

○戊子,以睦林一爲大司諫,金一夔爲司諫,成瓘爲獻納,申必淸爲正言,安如石爲承旨。

1月3日

○己丑,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權大運曰:「鄭重萬之妻,憑藉上旨,矯作御札,做出虛罔之言,傳說外間,罪不可容貸。而自上屈法伸恩,終不重處,此後宜加惕慮,一切嚴禁,使外言不入,內言不出,則宮禁嚴肅矣。」上曰:「重萬妻,予憐其慘禍餘生,時有賜與,或與之相接,其爲人浮濫,矜誇過實,以至於此,良可慨也。」右議政金德遠曰:「閭巷婦女,多信巫覡之言。宮中亦多女人,安知其必無此事?此輩出入之際,多泄內間事,是可慮也。」上答以留心。大運。德遠,以三南凶歉,請減尤甚邑田稅大同。上從之。大運曰:「危疑之際,當選武將。而鎭服軍情,亦在於重其名位也。其意蓋在於陞擢訓鍊大將李鏶。」上可之。時世子年幼,尙未接宮僚。左議政睦來善,請使宮官,有時入見,上許令待春和輪替入見。來善又請於歲首,百歲及過九十老人,令該曺訪問,特施優老之典。上可之。大運以前承旨朴廷薛,頗有廉稱而年今八十,請加資,來善又以故府尹黃一皓,死於國事,其妻自先朝特給月廩。而今聞身死,無以返葬,請給喪需擔軍。竝從之。大運曰:「新生大君不幸後,其折受田地,移屬於義宮。而楊根邑內田結,亦入其中,近畿殘邑,失此無以成樣,宜速還給。此外折受處,無論遠近,竝令諸道,査啓出給,則非但除民弊,實光聖德。」來善、德遠繼陳之,上始許之。德遠陳奢侈之弊,仍曰:「臣聞宣廟未寧時,諸臣入侍,則設木綿染色帳,至着木綿袴,以此諸臣朝服,不敢如今日之鮮明,宦寺輩則不敢着錦叚云。癸卯,臣爲假注書,偕內官摘奸祈雨祭所,歸路入關王廟修啓時,見其內官,姓名卽强義忠也。打話間,問內帑多寡,義忠以爲。『仁祖大王起自閭閻,洞知民事之艱難,躬儉節用。故內司所儲,陳陳相仍。孝宗大王塞外風霜,備嘗艱苦,故凡事務從簡約,不至罄乏。至今上朝,生長深宮,節用之道,不如兩朝。卽今內藏,頗匱竭云。』其言誠切實,願益加儉約,以務節用之道。」上初頗開納,及聞義忠之言,遽怒曰:「《書》云:『爾有嘉謨嘉猷,入告爾后于內。』今以義忠言爲嘉謨而陳達乎?朝臣宦官,固不當與之酬酢。而況敢評論先朝事者乎?古人云:『當用宦官宮妾不知名者。』身爲大臣,敢以義忠凶慘之言,告達,殊極駭然。」仍敎入侍宦官曰:「先朝雖有此事,義忠宜不敢評論。況以先朝所無之事,肆然傳說於外朝?論其心跡,極爲凶慘。渠雖死,其姓名亟去內侍案,其子、壻、弟、姪竝削名。此後若有如此事,則予當梟示。」大運爲德遠陳暴其本心無他。上終不霽怒。德遠趨出,上卽命罷職。大運、來善及入侍諸臣,相繼陳達,以爲:「一言妄發,遽爾譴斥,非待大臣之體。」上曰:「雖於敵以下,不敢對其子弟而說父兄事,爲臣子者,豈敢以先朝事,肆然陳達,語犯先朝?不可以大臣而寬恕也。」大司諫睦林一、持平金文夏,俱發德遠罷職還收之請,皆不從。

1月4日

○庚寅,上特下旨,別諭于三南道臣曰:

否德忝位,遭罹屯艱,夙宵憂懼,莫敢或遑。對玉食而思稼穡之艱難,御輕暖而念紡績之辛苦,耿耿一念,何嘗不在於安民保邦?而秪緣仁不足以澤物,明不足以燭理。發政圖事,動輒乖戾,徒有愛民之心而未有愛民之實。自速皇天之癉怒,以致災荒之孔棘,水旱風霜,害爾禾穀,使我三南根本之地,億萬無辜之民,飢困至此。壯者散而之四,弱者塡于溝壑。噫嘻!正當載陽,品物咸囿於雨露。而哀我赤子,亦獨何辜?生此不辰,蔀屋無奠居之樂,中谷有仳離之歎。靡有孑遺之慘,將復見於今日,心焉若割,尙寐無吪也。嗚呼!惟天作之君,作之師者,蓋所以爲民也。予旣不能制民之産,使無恒心。又不能量入爲出,積儲疊恥。縱欲發倉而殆同無麪之不托,雖已蠲役而未見實惠之下究,此罔非寡躬之失,夫復何言?然念民之於君,猶子之於父母。父母雖貧不能養,爲其子者,豈有棄父母而去者乎?予方與廟堂諸臣,日夜謀度,以求濟活之策。且就三南被災中,尤甚邑田稅大同,特令停捧。餘外擾民之事,一切停罷,以示若保之意。嗟爾赤子,念祖宗之深仁厚澤,體寡昧之至誠惻怛!忍飢忍寒,各保爾家,無或流散,無或竊盜,而亦宜勸諭隣里蓋藏者,必須升合相資,無爲獨生,是所望於爾等者也。吁一紙悃愊,敷告丁寧。言非騰口,亶出由衷。恣爾方伯,諒予此心,明白曉諭,而前頭設賑,亦且不遠,爲今日列邑守令者,若以民飢與同飢;民死與同死爲心,至誠救活、則庶幾民無捐瘠,而賑政有着實之效矣。竝宜知悉另加申飭,至於湖南封進朔膳,亦令該曺,依嶺南例,限今秋稟旨量減。

1月5日

○辛卯,御明政門受朝參。大臣復陳金德遠所坐。不過語言間做錯,不宜遽罷斥。上意猶不解,只令遞差勿罷。大臣又力爭遞差猶不可。上曰:「旣參酌處之,更無可恕也。」大司諫睦林一、執義申㶅,俱請還收遞差之命,竝不從。

1月6日

○壬辰,以李東根爲持平,李震休爲弼善。

1月8日

○甲午,引見下直守令,仍召對玉堂官。

1月9日

○乙未,召對玉堂官,仍引見下直守令。

○以洪萬朝爲承旨。

1月11日

○丁酉,月掩蝕五車東堂星。

○以閔黯爲右議政,閔宗道爲兵曺判書,李鏶特拜工曺判書。黯由兵判拜相,其姪宗道代之,人皆側目而無敢言之者。

1月14日

○庚子,時憲府諸官,以大臣推治府吏引避。領議政權大運、左議政睦來善上箚曰:「昨聞刑曺有未決之訟,憲臣嚴刑其一邊人,仍爲囚禁。送其推閱文書,則亦受而置之云。欲知其曲折,招憲吏則日晩始來,惡其怠慢?略施笞罰,謂曰:『該曺誤決則臺諫請罪。』職也,曲直未分而刑其一邊,受其文案,將欲代刑曺而聽訟乎?今群起引避,謂移罪下吏,何其聞之爽也?」上賜優批。及憲府處置,竝請出仕,特命遞差。

○判府事金德遠上疏請譴。上答以勿待罪。許免內局都提調之任。

○右議政閔黯上疏辭。答曰:「卿有才有德,宿負重望,金甌之卜,亦云晩矣。子志先定,公議僉同,何其撝謙,若是其過乎?速出論道,亮采惠疇。」

1月15日

○辛丑,以李壽徵爲承旨,權愭爲執義,李文興、成任爲持平,李震休爲修撰。

○吏曺以時任文衡拜相,則仍帶有例,啓稟。時閔黯以文衡拜相故也。命仍帶,後黯以體貌有礙,面辭許遞。

1月17日

○癸卯,上謁太廟。

○持平成任、李文興啓曰:「槐院分館之坐,副正字李彦純曰:『今此庭試一榜,人或以不公爲言,正與庚戌榜相類。其榜中如李植諸人,不可謂不得人,而以其有謗議,不許槐院。今此榜亦何可知其不公,而苟然可否乎?遂起而罷坐。云。』所謂庚戌榜,卽光海時也。彦純雖極肆然,何敢以今日,比擬昏亂之時,若是其無嚴乎?年來怪鬼之輩,懷怨蓄憾,不肯赴擧,幺麿彦純,黨附煽亂之徒,專爲立功之計,其心所在。有不可測,請李彦純定配。」答曰:「跡其心術,萬萬無狀,不可不重究,極邊定配。」遂配慶興。

1月18日

○甲辰,以李文興爲掌令,洪萬紀爲持平。

1月19日

○乙巳,遣史官勉諭于大司憲李玄逸,令與偕來。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權大運,以都下饑困特甚,請出戶曺貿置穀萬餘石,從輕發賣。而仍請自上特下備忘以行之。上遂下敎縷縷,備示軫念都民之意,令該曺擧行。大運曰:「新折受處,旣有還給之敎矣。伊川有訓鍊都監屯田一處及黃腸所封三處,竝入於折受,移屬於義宮。楊根邑內,亦入其中,請命還給。」上可之。大運曰:「京外民生,値此大無,擧皆塡壑,而獨於祿俸,不爲減省,實未安矣。」筵臣多以爲言。上曰:「我國祿俸,元來薄略,實非忠信重祿之義。予意則不欲減省。而諸臣所達如此,不得已從之。」

1月20日

○丙午,以沈橃爲承旨。

○上命弘文提學柳命天、藝文提學權愈,試士于頖宮,親發策以問,取生員金燮等五人。下備忘曰:「玆當歲首,親策多士,事係稀闊,合施非常之典,盡一榜直赴殿試。」憲府爭其濫。不從。

1月24日

○庚戌,遣校理沈仲良于慶尙道,暗行廉察。

1月25日

○辛亥,忠淸觀察使李麟徵上疏贊頌別諭辭旨之懇惻,請依富弼活民募兵之規,曾鞏計口給廩之法施行,而仍條列救荒節目十數件。請貸賑廳穀一萬石。備局覆奏,以爲:「本道尤甚邑,旣給京倉二千石米。而楊津倉穀一萬石,移轉嶺南之外,亦令盡數取用,則今難添給。至於救荒節目,亦有踈漏處,謄送本司所在前謄錄,使之依此擧行。」上可之。

1月27日

○癸丑,以孫萬雄爲掌令。

○上以臍中痰核受炙。藥房都提調閔黯、提調柳命天、副提調沈檀入侍。上指壁上《輿地圖》,命命天賦詩,黯亦製進。遂命檀書其末,各賞貂帽。

1月28日

○甲寅,進善丁時翰從縣道,上疏陳時弊。政院言:「疏中有廢庶人處別宮給廩料之語,此等疏,曾有勿捧之令,何以爲之?上,下敎曰:」皷簧邪說,愈往愈甚,宜有別樣懲治,仍命捧入其疏。「就李彦迪一綱十目疏中,取其正君心、嚴家政、養國本、正朝廷、愼用舍、開言路六條,述其大略,仍附已意:」一曰,正心之道,必由於懋學。臣竊念殿下,或欠涵養深厚底工夫,殊無沈潛縝密之氣象,發於外者,率多傷於輕快,失於粗急,喜怒不無過差,辭氣或至忿懥。伏願反之於心,必謹而察之,使此心之大用,粹然一出於大公至正之路。二曰,前代治亂,未嘗不由於家道之正不正。今殿下,聖德光明,以御家邦。而中宮殿新陞壼極,以贊內治。閨門之內,自當整肅,而先事之戒,不可不存。向者,戚里至於私謁便殿,以售奸謀。宦寺至於交結搢紳,以作權勢,若一向信用,則不幾於亡殿下國哉?今當正始之日,必須痛自懲艾,如有宦寺便嬖之類,交通內外,復開邪徑者,卽付有司,繩以重律焉。自古人君,多以戚屬爲肺腑之臣,而信任不疑,以致專擅威福,貽禍於國。戚里之竊據兵柄,釀成禍階,非但國家之不幸,亦非保全之道也。殿下撫愛宗戚,無間親踈,況在先王同氣乎?噫!兩貴主靑年孀居,有子無良,獲戾于天。婦人褊性,莫知其子之惡。憂傷成疾,則豈不惻然傷感哉?伏望曲加恩禮,慰解其心,以篤親親之義焉。廢妃配體殿下,幾至十年。殿下以伉儷遇之,臣民以母道事之。今雖見廢,猶當處之別宮,待之以禮,以全舊日之恩義。而今乃不然,加以庶人之號,置諸閭閻之中,待之無已太薄乎?殿下雖引漢光武爲證,而光武猶聽郅惲之言,厚待郭后。處之沛國,恩禮不替。未聞其爲庶人而處之閭閻也。其後明帝,克追先志,禮待陰郭,每事必均。光武之事,卽我殿下今日處變之道也。明帝之事,卽我東宮他日取法之地也。語云:『君子交絶,不出惡聲。』詩述谷風,悲其薄送我畿。古人於相絶之際,不能不全其恩義,以存不得已之心也。今殿下。殊欠惻怛黽勉之意,反有迫切少恩之擧,此中外人心所以久而愈鬱者也。頃因儒臣大臣之所達,有修理別宮,繼給廩料之命,而旋卽停罷。此聖德之旣光而復晦者也。臣竊惜之。三曰,世子生稟異質,岐嶷夙成,敎養輔導,不可少緩。臣愚以爲,世子若到始學言語之時,則雖未及授書,而當命宮僚,以次入見,必先以孝悌忠信等事,略略說過。而亦必因所見之物,所習之事,觸類寓戒,以養其良知良能,則化與心成,中道若性矣。雖然保養之功,專在內侍阿保之流。必須選其溫良慈惠重厚小心者,與之居處出入,以謹保護,切勿敢以戲慢媟狎之習,奇衺誕雜之言,賭一時之喜悅,致心志之流蕩。衣冠器用,務存朴素。珠玉錦繡,不近於身。飮食供養,亦使簡淡。肥柔膏膩,不接於口。此非但養生養德之要,亦所以介爾景福之道也。今我世子之誕降也,凡我東方億萬生靈,莫不願戴,況立殿下之朝,食殿下之祿者,其忻慕愛悅,宜無輕重之殊?當初殿下,詢問諸臣,以定名號。伊時二三宰臣,雖有異同之論,究其本心,豈有他哉?不過各陳所見,而今乃以此爲罪,一倂斥退,至於除拜宮僚之時,亦不參合彼此,以廣掄選之路,擧措偏重,剖析太甚。此豈所以係一國之心而措國勢於磐石之安者哉?四曰,朝廷之所由正者,在於上下交孚,群工和穆,同寅協恭,以臻至理而已。庚申年間,因一妖逆,機穽大作,無辜含冤。幸賴天心大悟,幽冤畢伸。第其更革之餘,誅竄相繼。此人等,以殺戮導殿下,而反受其殃。然彼初非不告於殿下而擅爲之也,乃欺誣殿下,以售其計,則今當悔悟之始,殿下以前日見欺者爲戒,朝臣以前日逞憾者爲懲。君臣上下,互相勸戒,毋踵前習,實國家之福也。況我朝仁厚立國,禮遇臣隣,不妄誅殺?豈有屢誅大臣,如殿下之朝者乎?夫大臣者,人主之所禮貌也。殿下曾不少難,屢加誅戮,而其所誅戮,輒當翻覆之際,此所以不能釋然於人心,而國脈以之漸傷,臣竊悶焉。朋比之習,其來已久,風聲所及,誰能脫然於色目之中?而若其善惡心術之所在,則雖父母兄弟,亦有所不同,豈可曰彼皆不善而此皆善也;此則皆是而彼皆非也?今乃混其心跡,無所辨別,當路之類則不察賢否而汲汲引進。失志之徒則不究情罪而一切屛逐,使屛退者含恨次骨,得意者恣行報復。臣恐殿下之朝廷,征戰無已時也。而況才難之歎,莫甚於此時?苟使今日諸臣,知有國事而不知有偏黨,克恢甄拔之道,同心竝力,則庶可以盡一世之人才矣。五曰,用舍得失,安危所係。用人之道,固在推誠。而又須審擇其人而後,乃可以推誠信任之矣。遺逸之士,用之爲尤難。列聖以來,未嘗輕用遺逸。曹植、成守琛之賢,亦不過遷轉六品。而至宣廟初年,始許未出身臺諫之路,擧皆人望。而亦未有驟升濫受之譏矣。厥後朋比之習漸痼,而各引草野中,稍有名論者,借以吹噓之力,務爲樹黨之計。而其人亦不量其才分,毅然自當,相率而陷於欺君之罪。此三四十年以來膏肓之弊也。殿下亦嘗累用此等人,而初以待賢之禮招之,終以誅姦之罪隨之,豈不亦前後乖剌而傷則哲之明乎?苟能先察其眞僞,不受其欺誣,則初無輕用爵賞之失,後無陷入罪戾之弊。臣故曰,莫如辨之於早而審之於始也。六曰,殿下有求言之旨而無翕受之誠;有咨訪之名而無採用之實。噫!朴泰輔、吳斗寅之死,尙忍何言?其言之是與不是,姑舍勿論。殿下試觀前史,撲殺言者,果是何如主哉?桁楊之下,見者喪魄,道路之傳聞者,掉心。而滿庭臣僚,無一人忘身敢諫,退自相謂曰:『上怒如此,吾輩無如之何云爾。』則吾君不能,莫大乎此,臣竊痛之。且殿下,每於所厭聞之事,則必先立禁令,或云論以一罪,或云切勿捧入,甚非盛世之所宜有也。不可用則置之而已。何必先自拒絶,使不得言乎?。上覽疏後,卽下備忘曰:「奸黨屛黜之後,一種怪鬼之輩,失志怏怏,怨憾次骨,興訛造謗,惑亂民心,危疑之端,指不勝屈。乃者丁時翰,投進一疏,而語意絶悖,有不忍正視。噫!致祥之罪,上通于天,而誅止其身。廷輔等之負犯,亦非細故。而編配未久,旋卽賜環者,皆出於軫念。貴主則未知所欲加者,何禮也?所欲解者,何事也?庶人之惡,浮於尹氏,則此實宗社之罪人。而敢以人心久而愈鬱等語,肆然筆之於奏御文字,以資邪論之嚆矢。至若厚待郭后,克追先志之說,尤非人臣之所敢發口者。春坊僚屬,旣極一時之選,則寧有擧措之偏重,剖析之太甚?而乃以二三臣之用與不用,有若關人心之向背國勢之安危者然。是何遣辭之危險,一至於此耶?大憝伏法,神人胥悅。而敢曰:『國脈漸傷,忘君死黨,在法當鞫。』而又曰:『撲殺言者,隱然歸朝廷於不韙之地。』而爲他日立節之計。其心所在,誠不可測也。丁時翰姑先削奪官爵。」持平洪萬紀啓請還收曰:「草野踈遠之臣,未諳朝家處分之意,敢有條陳,其所爲言,雖不稱停,固當從容開示,以賜辨破。而況時翰,行誼著聞,爲殿下所嘗禮遇,則固與凡官庶僚有間。而今因言語之過,遽加讉罰,其於待儒臣之道,不亦太薄乎?」答曰:「時翰疏語,乖盭不正。其黨附之態,誠難自掩。而一則曰不亦太薄,一則。曰不諒本情,顯有救解之意,臺閣風采,豈容若是乎?良可異也。亟停勿煩。」右議政閔黯又因入侍,白上曰:「時翰疏頗有好處,而辭意亦多謬戾。近來稱以山人者,率多黨論,誤國亡身。此人嘗自憤慨於斯,未免矯枉而過直。昔漢武殺隆慮公主子昭平君,史稱用法嚴明。洪致祥罪關宗社,沈廷輔所坐亦非細,向來公主,連姻貴族,往來行言,旣多干涉,以古言之,殆近於太平公主。而自上有所裁斷,廷輔之放歸田里,實出於全安之意。聖上待公主之道,可謂得中。時翰之言,其不明理甚矣。但時翰待遇之隆自別,而一言妄發,遽加譴罰,恐有妨於言路。」上曰:「廢人之罪,實關宗社。而厚待郭后等語,豈人臣所敢發口者?元子定號,實係一國之人心。而故爲延拖遷就之計,則謂之究其本心,豈有他哉?壽恒、時烈,乃元惡大憝,則天討宜行而曰。不能釋然於人心。朴泰輔忘君死黨而曰。撲殺言者,此非黨附而何?」黯曰:「雖或妄發,而包容寬恕,豈不有光於聖德乎?」都承旨沈檀曰:「時翰疏,言多謬戾,而禁令一款,搢紳中亦曾有疏陳者,非時翰創之也。」上曰:「今後大小臣僚,以廢人事,敢有提起者,當繩以重辟。頒布中外,咸使知之。」

1月30日

○丙辰,遣副校理趙湜于全羅道,暗行廉察。

二月

2月1日

○朔丁巳,日食。

2月2日

○戊午,副校理趙湜,自稱以丁時翰門人,上疏伸辨。上,下嚴批。

○副提學睦昌明疏論一時翰譴罰之過重。不納。

○諫院啓曰:「失志奸細之徒,懷懟蓄憾,公肆怨國之言,可駭可愕之端,不一而足。李䎙、申鍒、李成朝、金萬㘽、申拱華、金廷說、李孚命、金啓光、李萬祥、兪選基、尹愿等,廣斂財貨,私相締結,或偵伺於卿宰之家,或聚會于罪黜之人,興訛造訕,無所不至,請竝遠配。」答:「以詳察處之。」是後,上問於閔黯。黯曰:「李䎙則似不爲此事,而其中禍家子弟,素無行檢,安保其必不爲也?此人等則不可置之輦轂之下。」又曰:「武夫亦入色目中,或有流竄者,此輩不無疑懼之心。」上曰:「色目之及於武夫,良可寒心,一體調用可也。」仍答臺啓,只命定配申鍒以下十人。其後大司諫權歆、正言羅學川,論:「䎙晝夜聚會,出沒偵伺,情跡叵測,決不可有所輕重,請一體定配。」不從。

2月3日

○己未,以鄭來祥爲司諫,權歆爲大司諫,李東標爲獻納,許頻爲副校理。

2月4日

○庚申,因備局啓,促送咸鏡都事,使之倍道馳往,督運本道穀一萬五千石,以賑嶺南飢民。

2月6日

○壬戌,司饔院以濟州進上甘橘腐傷,請推封進官,且治陪持人。上謂:「海路候風,費了時日,腐傷之患,非由不謹,命勿問。」

○玉堂箚請還收丁時翰削奪之命,不從。

○備忘記曰:「各司開坐,日長則卯仕酉罷,日短則辰仕申罷,自是法典。而此來百隷,怠慢成習,偃臥其家,日晏赴衙,雖閑慢公事,必致夜深後入啓,事之寒心,久矣。去年秋間,啓下禁府之上言,今始覆奏,已極稽緩。而亦不趁早開坐,未免深夜入啓。宜有警責之道,禁府當該堂郞竝從重推考。自今以後,依前下敎,事係大段變通者外,循例公事,必於三日內覆啓,一依大典開坐事,更加申飭。」

2月7日

○癸亥,以羅學川、李一台爲正言,權瑍爲大司成。

○刑曺啓言:「因臺啓定配罪人中金啓光,累日窮搜,無可憑知,問于臺官,則以爲此乃前承旨韓構之甥姪,一名慶咸,一名啓光,屢變名字,使人莫測,其實一人而二名云。請依卽今戶籍所付名字金慶咸,改付標發配。」上許之。

2月8日

○甲子,上移御慶德宮。

2月10日

○丙寅,王世子移次慶德宮。

○祭酒李玄逸在鄕上疏曰:

嶺南饑饉之慘,可以流涕。道臣李聃命,屢請移粟賑濟,旣又急於施置,有便宜收捧之擧,廟堂以不經稟議,再請問備。今之議者,以經用闕乏爲憂,殊不念百姓足君誰與不足之意。若此爲是,則有若盍徹之論,果然迂闊,而必如王錯、陳京、楊愼矜之徒然後,方可謂忠於國矣。大臣以大同收米元不捧置,任意許貸,願受人處許給之類,待秋督納之意,榻前陳達,又蒙允可。臣竊以爲,當初守令不卽收捧之弊,雖或可罪。當此餓莩顚連之際,遽發此請,恐非朱子當日之意也。且北地守宰,多以老敗書生差遣,願擇武臣之伉健有威望通知兵民之務者,以易文吏之衰懶不勝職者,末言判府事金德遠以言語之失,便被遞罷之命。不意聖明之世,有此過擧。「上答曰:」相臣陳達,不啻妄發。豈可比論於容受讜言之義乎?李聃命之不稟朝廷,徑先擧行,甚非得宜,則大臣請推,不過欲存事體,寧有他意?而一則曰:『盍徹之論果然迂闊。又曰必如王錯、陳京、楊愼矜之徒然後,方可謂忠於國。』想未詳奏達本意而有此語也。莫重收米,不卽捧置,任意許貸,極可寒心。罪其守令,待秋督納,似不可已也。「

2月11日

○丁卯,左議政睦來善,因玄逸疏出城,陳辭箚曰:「王錯諸人,卽古之聚斂剝民,以適其君者也。臣若以此責望於道臣,則臣亦不免同歸於此類。」上賜優批。遣承旨往諭。

2月12日

○戊辰,遣修撰金元燮于忠淸道,暗行廉察。

2月13日

○己巳,監試覆試一所擧子韓後愈、朱後賢等,率寫手韓後徵、李晩白,冒入場,事覺,因試官査啓,竝令囚禁嚴覈,主掌官拿問。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掌令孫萬雄曰:「錦山士民三十餘人,聯名呈狀:『以爲平安道折受處,已許革罷,而本郡富南等三面折受,獨未蒙恩。値此大歉,民無以保存。』公家屯田,尙且出給,況民田乎?朝家事體,似未妥當,上許令一體出給。」萬雄又陳濟州敎授,以本州文官差送有弊。上令本州,詳査以聞。

2月14日

○庚午,狼川縣民家失火,七人燒死,命施恤典。

2月20日

○丙子,以睦林重爲正言,李萬齡爲司諫,洪重鼎爲檢閱,權重經爲修撰,鄭來祥爲校理。

2月22日

○戊寅,引見大臣備局諸臣,戶曺判書吳始復曰:「倭綿布例給之數,因嶺南災荒,無以辦出。今以海邊塲巖站所屬各邑稅米豆千餘石,作布充給。關西移運帖價米,依塲巖站米豆數,移送需用爲便。」上可之。始復又曰:「慶尙監司李聃命狀請,道內諸宮家及士夫家田庄穀物船運者,竝皆留賑。而以常平廳移轉之穀,換給穀主,其事甚便。而宮家穀物,非本曺所可擅便。」上許施之。始復又請:「嶺南所納惠廳米一萬石,使之留作賑資。而以常平廳田米一萬二千石,添數換給。」上可之。禮曺判書李宇鼎言:「慶尙監營,曾無世子宮節扇封進之例云。雖未知曲折之如何,而事體與湖南,似不可異同。上令一體封進,後禮曺稟奏,以嶺營舊例,中宮殿亦無節扇封進之事。今獨於世子宮,依湖南例封進,爲未安。」上命勿爲封進。掌令孫萬雄曰:「自上頻賜夜對,令諸臣製詩飮酒,或至於泥醉不省,聽聞所及,似未安。且於夜對時,非獨製述,若講論《大學衍義》等書,則尤有補於聖學。如春坊之官,亦許一體入對爲好。」上曰:「春坊非召對之官,而所陳大意則好,當留念焉。」

○執義權愭上疏言:「用人之方,倖門大開,選擧之法,不恥循私,外之州郡,尤有甚焉。政令刑獄,無非私意,而胥吏之爲奸,守令不知,知之或以私容之;守令之不法,監司不知。知之或以私褒之。臺章之所彈劾者,不過邊幅而止。雖然臣之所大憂者,只恐殿下出治之大原,有所未盡。所謂出治之大原,不過曰仁心仁聞而已。殿下卽位數十年間,朝廷之所爭執者,不過竄逐某殛罰某而止。遂使殿下之仁心有所未盡;仁聞有所虧欠,則玆豈非目今之之大可警動而變化處也?邇來或有以言重被斥譴者,臣雖未詳其顚末,而以人臣之進言而遽加震怒,大抵過當底事也,臣竊惜之。」上答以進言之誠,予用嘉尙。

2月23日

○己卯,左議政睦來善連日呈辭。上特遣承旨慰諭。來善遂承命入來,上引見慰諭。來善曰:「卽今西北邊鎭之事,多寒心者,頃因北方人張起文,始聞曾有北方五衛法復設之令,而尙無頒布者。節目旣具,宜速頒行。且六鎭民俗,舊無犯越採蔘之事。自三甲及西邊犯罪人,多定配以後,其奸惡之類,慣於越採,敎誘愚氓,以致生事。此後則此等罪人,切勿配於六鎭,可以杜後弊,上可之。

2月24日

○庚辰,夜流星出氐星下。

○兵曺判書閔宗道請對白上曰:「臣頃年謫居北邊,細諳凡事。瀋陽與蒙古、女眞地方相接,當其窮迫之際,雖欲入去寧固塔,歸路若阻絶,則其勢必湊於我國。而前者張孝禮出來時,示以經歷地圖者,亦可見其有深慮矣。年前騷屑,雖曰孟浪,萬一有急,自陽德、孟山等地,彌滿充斥,食我積粟,則將何以爲計乎?」上曰:「須與廟堂諸臣,預講綢繆之策可也。」

2月25日

○辛巳,夜流星出貫索星下。

2月26日

○壬午,上詣貞陵展謁後,行酌獻禮,還至沙河里,登壇閱武。仍命牽來太僕馬三匹,分賜三大將。上引宋太祖歷謁武成王故事,將於回鑾之路,駐駕武安王廟,入瞻遺像,令諸大臣講定節目。左議政睦來善以爲:「宜倣周王式商容之閭,行式禮。」右議政閔黯則以爲:「不宜拜,且不宜式,當擧手楫。」上從黯議。三司請對,以無國朝前例,請停歷入之擧。上曰:「武安王萬古忠義,素所嘉歎。旣過其門,油然興感,入瞻何妨?」不從。

2月27日

○癸未,上,下備忘記曰:「噫!武安王之忠義,實千古所罕。今玆一瞻遺像,實出於曠世相感之意,亦所以激勸武士,本非取快一時之遊觀。咨!爾諸將士,須體此意,益勵忠義,捍衛王室,是所望也。且東南關王廟宇破傷處,令該曺一體修改,遣官致祭。祭文中備述予遐想夐歎之意。」

○乙未,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權大運曰:「彼中消息,雖難盡信,至行太平宴,則人心似不至搖動矣。」上曰:「文書何可盡信乎?」左議政睦來善曰:「譯官有目見皇帝之面者,生存則無疑。且吳三桂叛時,北京文書二處所得,或有相符。亦不可全諉虛踈矣。」

○上以近來笠樣,帽短臺狹,大異於前,特令法司申勑,俾遵舊制。

2月29日

○乙酉,引見大臣備局諸臣。戶曺參判李義徵曰:「申鍒等十人,因臺啓被竄後,失志之徒,益肆誹議,近聞都監把摠柳自三,自以爲詳知被竄人中金廷說可疑之事,欲躬告於兩大將云。故臣與訓將李鏶,同往招問,則以爲韓構之子,士夫也。廷說則中人也。名分有殊,而構之子,常與廷說同處。兪泰基亦逐日來會,渠所目見,廷說日費酒食,聚會賓客。故其婢子,常奔走於沽酒市肉之事,推問其婢,則必直招。且去冬,廷說稱以下鄕,隱接於西門外,常發怨國之說云。自三曾與宋道成言,以廷說事,將欲書給云。而及臣等問之,又欲牢諱其事,其間似有隱情,請究問自三,拿致廷說,窮覈造言之徒,明白處置。」諸大臣皆以爲。宜使禁府急治之,上許之。

○以李鳳徵爲開城留守。

三月

3月1日

○朔丁亥,判義禁沈梓請對;「以柳自三事拿問傳旨中,有踈漏處,請當該承旨推考,改捧傳旨。」上可之。上謂梓曰;「昨見自三原情,無大段摸捉之事,不過謂廷說常着直領,行止可疑。兪泰基與廷說,常常往來,而逢人之際,謂若久阻者然。以此謂之殊常,畢竟端緖如此,而蔓延則可慮,宜愼重也。」

3月3日

○己丑,以成瓘、金兌一爲掌令,丁時潤、李東根爲持平,李日井爲修撰。

○設行三日節製,賜居首人柳渙及第。

3月4日

○庚寅,御晝講。參贊官閔昌道,陳:「東俗素尙白衣,先朝以素服,非常時所可着,令中外着靑衣。到今不可因循廢閣。」上命更申勑。戶曺判書吳始復曰:「査使出來後,恐喝操縱,必倍他勑。請以別庫小米一萬石發賣銀貨,以資勑需。」上許之。

○上,下備忘曰:「頃日瞻觀武安王遺像,美髯顯有剪短之形,事甚未安。此等處一新修補,仍念祖宗朝建祠崇奉,實出景仰忠節之盛意,而不禁雜人,致有此事。其他傷汚處亦多,使肅淸之廟宇,作一行人褻玩之所。若不別樣禁斷,則今日修改,明日傷破,殊無致敬之本意。今後若又有如此之患,見發於摘奸時,則當該守直官從重論罪之意,各別嚴飭。」

○御晝講。

3月10日

○丙申,以姜碩賓、朴紳、兪夏謙爲承旨。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權大運曰:「楊津倉米一萬石,雖己劃給嶺南。而嶺路險遠,負載極難。湖南地近嶺南,以其大同米一萬石,移給嶺南。而楊津倉米,令惠廳推用,且嶺南儲置米在各邑者,限十月計其應用之數,其餘尙至二萬餘石,除出一萬三千餘石,令本道隨其邑大小緩急而分給,使之待秋除耗還捧似好。」左議政睦來善,右議政閔黯,以各邑儲置米多虛錄,請於罷賑後,分輕重論罪。上竝可之。

3月11日

○丁酉,咸鏡觀察使李蓍晩,平安兵使權儔辭朝。上引見勉諭。

3月12日

○戊戌,上將親試士于慕華館,臨動駕雨作,因政院啓稟,命退以明日。

3月13日

○己亥,上幸慕華館,御帳殿觀武才,日暮還宮。兼試文臣堂上以下官于庭,命製二十韻排律。朴泰淳等四人入格,賞賜有差。武臣李時裕自請應製,上許之,以所製圓熟,特賜虎皮。

3月14日

○庚子,上又臨慕華館閱武。下備忘記曰:「騎射乃武士之長技也。自孝廟朝,罷革射立騎射之法,蓋非偶然。而近來武士,不體朝家勸奬之意,年未甚老而資秩稍高,則視若羞恥事,自稱衰耄,公然抛棄。昨閱除初試擧案,則騎芻不參者,至於一百三十人之多,事甚可駭。雖難盡繩以軍法,竝令追射事,分付試所。」

3月18日

○甲辰,光陵奉先寺失火,燒僧舍六十餘間,以震驚陵寢,命行慰安祭。

○以金元燮爲應敎,柳栽爲修撰。

○冬至正使瀛昌君沉、副使徐文重等復命。上引見,問淸國事情。沉等曰:「彼常習講技藝,選擇勇士,以此知用兵,而人心强悍,少無憂畏之色矣。」又曰:「《大明一統志》貿來之際,被捉於搜括,臣以爲《史記》外約條無禁令,此是地家書之類,不必禁之,衙譯終不肯聽矣。」上問永宗子孫有無。文重對曰:「數年前建國號,及永宗被虜,其子孫不知其去處云。」

3月19日

○乙巳,引見大臣備局諸宰。因領議政權大運言:「命遞同義禁金�、刑曺參判鄭樸,時北使以採參人査事出來。兩人當以刑官參査,而老病不可堪故也。」大運又曰:「凡入侍之規,大臣以下,在東班。宗班則自王子以下,皆在西。而慕華館閱武時,東西換班,此宜有一定之規。且文武官團領胸禙,各有定制,文用飛禽,武用走獸。而今則混雜無章,亦宜申飭。」上竝令遵舊例。左議政睦來善曰:「丙子年南漢駐蹕時,嘗見訓鍊大將,承上命馳詣單騎,執鞭前後,無帶率法,固當如是。而今則擧動時將官輩,在行伍中,皆有牽馬,見之駭然矣。」上令三大將,申飭禁之。判義禁沈梓,以柳自三、金廷說等獄事,請詢大臣,而處之。右議政閔黯曰:「尹尙聘,供云:『自三以廷說之故,食不甘味,顔色憔悴,及廷說離去,憂始弛。』此可見自三之疑廷說深矣。廷說初云」『與慶咸同處旬餘。』後又變辭,亦可疑也。「上令更加推問,又因諸臣言,命放逆賊許璽等緣坐。初出身許坴擊錚,下禁府。判義禁沈梓,以其事稟大臣。權大運、睦來善等以爲:」此是誣獄,宜有處分,而逆名未洗之前,何可輕議緣坐乎?「吏曺判書柳命賢曰:」璽獄虛踈,輿情不服,蓋璽若有謀逆之意,則煥之所嗾,宜無不從。雖直給火藥火箭,必甘心持去。而煥與壽萬輩,瞷璽之出外,潛投藥箭,一邊告變,捉璽於江外,搜贓於家中。此說詳在趙持謙等疏中。璽之謀逆,亦未可信。自上特除其緣坐,實是聖德事也。且歷擧沈友善嫡姪故判書詻,尹仁發之嫡叔故判書毅立及姜萬松嫡姪宰方,被特恩。除收司之事以證之。上曰:「壬戌之獄,趙持謙、韓泰東等,皆以爲未快。璽雖承款,終無明白之事。渠輩之稱冤,固也,沈詻、姜宰方事,亦可據以爲例。命特放其緣坐。」

3月20日

○丙午,御晝講。同經筵柳命天以爲:「柳赫然遷葬時,宜有顧恤。」上命優給葬需役軍。

3月21日

○丁未,以沈檀爲大司憲,姜碩賓爲大司諫,睦昌明爲都承旨。

○憲府啓曰:「洪州故士人洪舜凱,性行至孝,至蒙旌閭之典,窮不能養親。其奴介孫,納其田民,傳之三世,人稱以孝子有忠奴。今介孫之孫公賤姜海叔,謀奪其祖納其主之物,構呈接訟。監司定訟官於都事趙德純。德純房妓,乃海叔之至親。德純刑訊舜凱之孫乃範,勒證其祖誣,以僞造文書,終至決給海叔,請趙德純罷職。洪乃範、姜海叔等文書,更令法曹詳査處決。監營之定訟官於都事,亦違規例,忠淸監司李麟徵推考。」上從之。

○右參贊李觀徵上疏,兼進冊子曰:「臣職兼春宮之屬,經史之可作龜鑑於春宮者,凡若干條,釐爲二編,命之曰《春宮保養輯要》,謹此隨疏以進。」上答:「以深嘉卿憂愛春宮之誠,當待世子就舍,以爲朝夕省察之資。」

○御晝講,仍引見嶺南御史沈仲良,詢沿路所聞,且問牟麥農形。仲良陳節扇進封,殆無限節,以致竹田難養。紙地漸貴,宜有所酌定。上令申飭從略。

○下備忘曰:「玄風縣監兪命興,頃因臺啓罷職。而今觀御史書啓,大與臺啓不同,臺諫風聞,決知其爽實,特命敍用。且送舊迎新之際,奸吏因緣竊簿書、盜財物,所易新吏,亦未必得人。論事之臣,須念此弊,只去其太甚者。」

3月22日

○戊申,傳曰:「玉山府院君祠宇,自內司今將造給。而料米及錢貨,亦令該曺,從優輸送。」〈是後極其宏侈,靡費甚廣,前所未聞也。〉

3月23日

○己酉,增廣別試文科,取宋來栢等四十二人。

3月25日

○辛亥,以鄭來祥爲司諫,鄭有徵爲掌令,洪重夏爲正言,權瑍爲都承旨,權重經爲獻納。

○判義禁沈梓、知義禁兪夏益、同義禁朴慶後請對白上曰:「金廷說因大臣筵奏,施刑二次而不服。且柳自三面質時,所言多矛盾,以獄體論之,更問自三,得其可據之端然後,次問廷說爲宜。」上曰:「自三若與廷說,同謀不軌而直爲告變,則必有執捉之事,而此則不然,只以情迹之殊常,發言於大將,此亦臆度而非目見也。頃日大臣,以人言藉藉,所供有違端請刑。而只以此一向刑訊,有乖獄體,且關後弊。廷說姑停刑。自三嚴刑後,更觀獄情而處之。」

3月27日

○癸丑,上御資政殿,行常參禮。又御晝夕講。

夏四月

4月1日

○朔丙辰,禁府以金廷說、柳自三等事,推覈無實啓稟。上令廷說及金慶咸,依前還配。柳自三等分輕重稟處。蓋李鏶、李義徵等,欲以計羅織一邊人,鍜鍊成獄。大臣閔黯,力主其議。獄官輩瞰上心有疑,稍緩之,事竟不售。時議亦恨其輕發。諫院啓,請鏶、徵義推考。上謂此出於爲國深慮,不從。

4月2日

○丁巳,政院以掌隷院公事中,有書題嚴樞星上言,直下內司事啓言。上言之直下內司,旣違式例,亦非宮府一體之意。上嘉納之。

○傳曰:「國舅第宅,例自內司造給。而物力不逮,冬至使齎來銀一千兩,特賜本家,使之料理造成。」

○兵曺參知李玄祚陳疏以爲:「與北虜有讎,請解職避胡使。」上命還給其疏曰:「今則朝家定式,非子之於父,則不許伸私情。而玄祚之托病圖遞,必欲不參郊迎之列,殊未安。」玄祚遂不復辭。

○引見大臣備局諸宰。始命東宮師傅僚屬,定以每月三次入侍,從大臣權大運言也。判義禁沈梓,以柳自三事,請詢大臣。權大運、睦來善等,皆以編配爲當。閔黯以爲:「廷說情迹,只是殊常可疑。雖不可一向刑訊,自三之生疑於可疑之人,其心出於爲國,似當從輕論斷。」上曰:「廷說旣無顯著之事,不可一向刑訊,故參酌處分。自三面質之時,變幻辭說,情狀痛駭。而此與誣罔陷人有異,參酌徒配。兪泰基、尹尙聘、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