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朝鲜王朝实录[正祖实录] » 朝鲜王朝实录[正祖实录]全文在线阅读

《朝鲜王朝实录[正祖实录]》二十年

关灯直达底部

(丙辰)二十年清嘉慶元年

春正月

1月1日

○戊申朔,親行景慕宮正朝祭。

○下勸農綸音曰:

豐年多黍多稌,曾孫之慶,農夫之願也。今年四日得辛,其占大有。將以得辛之日,躬詣社壇祈穀,示民務本重農,誓戒齋明,竊冀心香之上格。惟爾按藩守土之臣,各以予心爲心,悉乃心力於田功,俾有豐年多黍多稌之喜。

○賜耆老大臣、文武卿宰以下歲饌。領議政洪樂性、原任閣臣左議政蔡濟恭家,特命輸送米帛,遣史官及閣屬官存問,綾恩君具允明,以其遐壽純嘏,加給米帛,勳府郞存問。故領相李宗城夫人沈氏、故判書趙曮妻洪氏,亦竝加給米帛,度支郞存問,右議政尹蓍東有九耋老母,而以贈秩大臣之妻,不得入於歲饌別單,特命自今年,依例抄啓,以示尊高年敬大臣之意。又敎曰:「壯勇大將金持默,是誰之家?加送歲饌。」

○北京禮部,以新皇帝登極後,應行條款,咨文至,命槐院撰送回咨。禮部咨曰:

乾隆六十年十月日,太學士阿桂、和珅等奏,乾隆六十年十月二十日,內閣抄出。太學士公臣阿、太學士伯臣和等,謹奏:「臣等遵將丙辰年擧行傳位大典,應預飭各省幷各該衙門,尊辦事宜,分單呈覽,恭候訓示遵行。謹奏。」乾隆六十年十月十八日奉旨,依擬行。欽此。一,丙辰年歸政,嗣皇帝登極,頒發傳位詔書一道,鈐用太上皇帝之寶,次用皇帝之寶,所有恩詔條款,一體敍入。一,太上皇帝諭旨,稱爲勑旨。一,皇帝例應稱朕,太上皇帝似應仍稱朕字,伏候欽定。一。丙辰年太上皇帝起居注、嗣皇帝起居注,交該衙門,敬謹分篆。一,恭遇太上皇帝慶節,稱萬萬壽,嗣皇帝慶節,稱萬壽。一,恭遇太上皇帝萬萬壽慶節及元朝冬至令節慶賀表文,交內閣,另行恭擬呈覽,俟發下,將表式頒行,一體遵照。恭遇嗣皇帝慶節令辰,應進賀表,卽用例進表文,中間酌改一聯。照例頒發,按期呈進。一,丙辰元朝內外臣工慶賀表文,照常呈進,其恭賀太上皇帝傳位表文、嗣皇帝登極表文,交內閣,另行恭擬進呈,俟發下頒行,一體遵照。一,丙辰年恭進列祖列宗《實錄》,交內閣循照向例,按期於嗣皇帝前恭進。一,丙辰年恭遇大祀,由各該衙門具題,嗣皇帝親詣行禮。其中祀小祀,應行分別親詣、恭代之處,俱循照向例題請。一,經筵、耕耤、大閱、傳臚各典禮,屆期由各該衙門奏請,嗣皇帝循例擧行。一,恭遇太上皇帝、嗣皇帝慶節令辰及掖輦巡幸地方,內外大臣恭遞慶賀,請安摺俱繕,備二分呈,遞其隨奏事摺,請安俱照常繕,備一分呈,進嗣皇帝批閱。一,外廷筵宴,由各該衙門循例奏請,嗣皇帝恭奉太上皇帝,親御宴座,嗣皇帝侍坐,一切儀注,臨時具奏。一,各部、院衙門題本,改簽放缺奏派各項差使,俱循例題奏,恭俟嗣皇帝批閱遵行。其各部、院衙門及各省題奏事件,俱照常式,敬繕皇上睿覽字樣,後書嘉慶年號,按照向例呈進,不必繕備二分。一,御門聽政,恭俟嗣皇帝折本,示期遵辦。一,卿、會試,殿試、朝考、散館及一切考試題目,由各該衙門,循例奏請,嗣皇帝命題考試。一,嗣皇帝登極後,應請太上皇帝勅旨,冊立皇后,所有應行典禮及版賀各事宜,交各該衙門,循例遵行。一,丙辰元朝奉先殿堂子行禮,在未傳位以前,皇太子隨皇上行禮。一,陛見文武大員及新授道、府以上官員,具摺恭請太上皇帝恩訓。一,丙辰新正遞丹書克,仍係奏太上皇帝詞句,且有賀六十年國慶之事,應仍於太上皇帝前恭遞。

○回咨文曰:

朝鮮國王爲咨覆事。嘉慶元年正月一日,承准貴部咨,節該儀制司案呈,內閣抄出太學士公阿等奏前事一摺,相應刊刻原奏各條款,知照該國王可也等因。欽此欽承,謹伏照詳,乾隆六十年十月十八日,內閣奉旨,丙辰年擧行傳位大典,應預飭各省竝各該衙門,遵辦事宜,計開凡二十條。今玆六紀之寶位光傳,重輪之瑞日方昇,政當三陽泰來之辰,誕擧千載初有之慶,禮儀煥新,歡情普洽,而迺者一隅褊邦,亦俾與聞盛典,獲比於各省各衙之列。倘微貴部,仰體我太上皇、我皇上字小柔遠之德,曷以及此?北望攅頌,中心銘感。爲此令行咨覆,請照驗施行。右咨禮部。嘉慶元年正月初一日。〈內閣知製敎李晩秀製。〉

○召見舟橋堂上沈頤之、京畿觀察使金文淳、廣州留守徐有隣等。敎曰:「園幸時始興地方,若値擧火之時,不必植炬,依板廛屛門內外契例,以燈代之。」

○承文院提調李晩秀言:「我國表奏咨之書,例自極行至平行凡四格,稱爲四行文書,表奏則每格低一字,咨文則每格低二字矣。今此禮部咨新頒之式,皇帝於太上皇,另低一格,凡爲五格。請此後表奏咨,書以五格,亦稱五行文書,著爲式。」可之。

○老職人下批。前判書李敏輔、鄭昌順陞輔國,年百歲者,皆超崇政。

○以沈煥之爲藝文館提學。

○還陞珍山縣爲郡,龍仁、順安縣監爲縣令。以三邑降號已滿十年也。

○平安兵使申應周,以江邊把卒紙襦衣分給,馳啓以爲:「江邊邑鎭呵凍之患,把卒有加於烽軍,軍卒有加於將領。無論烽臺把幕,將領則竝給紙衣,把卒則皆給襦衣,烽軍襦衣,數旣不敷。每烽臺各給襦衣三領、紙衣二領,輪回服着。龍川、鐵山、宣川、郭山、定州、彌串等邑鎭,旣是內地,竝給紙衣,江界等邑鎭堡巡邏將卒、巡更直、城門將卒、瞭望軍、譏察撥軍,使役緊關,其中巡邏將卒瞭望軍,尤有緊焉。竝給襦衣。」蓋歲下襦衣三百八十五領、紙衣四百領。

○齋宿于便殿。將親行祈穀大祭也。

1月3日

○庚戌,御仁政殿親押祈穀祭香祝,仍詣社壇,至鍾街駐輦,召貢市人及五部父老,勞問曰:「歲律已新,爾等各安其生乎?」市人父老等,拜稽攅祝。仍詢弊瘼。至社壇省器省牲。上問典牲署提調李得臣曰:「一歲用犧牲幾何?」得臣曰:「濟州牛三十五頭,巨濟牛五頭,優爲進排於一年,而羊則只用燕羊,不用土産,故每患苟簡矣。」上曰:「今後通融進排。」

○召見大臣于齋殿。右議政尹蓍東曰:「昨者伏覩元子侍坐,發越超詣之中,自有長遠蘊藉底氣像,聖人天日之表,國家磐泰之基,臣不勝攅忭蹈賀,而且伏聞睿學夙就,誦讀已多,尤不勝慶幸矣。」上曰:「文字間事,不勉而能,《小學》初卷,畢誦無遺,《詩》之《風》、《雅》,誦者過半。其餘唐詩五、七言二編,開口便誦,吟詠述作,禁不爲之,而亦有自然而發者。如山楓紅如日之句,可見氣像好處,而凡其使字,自去陳冗,稱書案處,必曰丌上,稱視觀處,必曰脁曰矚,余以爲不急而抑之矣。」樂性等曰:「自是天縱,與凡人不同矣。」

○仍任水原府留守趙心泰。領議政洪樂性奏言:「本府城役未完,留守不宜瓜遞。」從之。

○下內帑錢一萬緡于濟州,以作賑資,命就湖南今年當納常賦中除留,貿送穀物。敎曰:「惟予一念民天,憧憧於寤寐,躬詣方社,曉將祈年。際接湖南伯枚擧耽羅牧守報牒而登聞者,卽穀物加劃之請也。船粟之役,水夫荐苦,補縮之費,陸民俱病,而亦豈忍恝然於島中生靈望哺之想乎?今若坐待廟堂之往復,則西江之決,不足以救涸轍。況於昨冬,以一夫塡壑,當停一日之饍,飭諭道伯,伊後自掌饍、尙衣之需,至于日供常度,各加撙節,別貯一庫,正欲示信於民,而兼爲今日之用。特下萬緡錢,令道伯稱數貿粟,陸續裝發,以慰幾萬黔黎喁喁情。如是而又有不贍於還賑之資,該牧劃卽馳啓。齋宵剪燭,呼寫十行,一則爲島民也,一則爲沿民也。淮南之占,南至至元朝,爲五十日,則禾熟民食足。今年元朝,計南至,恰爲五十日,日至四而又得辛,千箱萬庾,降康其徵。予以是爲八方祝,倍爲島民喜也。」

○備邊司以全羅監司徐鼎修,枚擧濟州牧使李禹鉉島中分賑事,啓言:「歲前自備賑救四千口之外,自正月至四月十二巡,壯弱爲四萬七百三十五口,容入米爲一萬四千石零。道臣之已入送各穀,爲一萬一千一百十四石,已措備未入送,爲五千石,則又有折米七千二百六十餘石,加劃然後,可以準該牧所請,而見今湖南沿海,纔經大賑,民力積困。今又加以近萬包,則將致官民俱困,而未入送五千石,雖入該牧穀物摠計之中,而三邑守令自備,假令五百餘石,及歲前私貿遷數千石,似在摠計之外。且春開水暖,商舶輻輳,則數千石私貿者,歲後則當有加而無減。島民貧不農作之類,許其出送,從便就食之意,前已行會。私畜牝馬,若許斥賣出陸,則亦可爲生穀之大助。該牧所請中七千二百石之不足,自當有幾千石之減數。分付道臣,往復該島,更爲酌量實數,狀聞後稟處。」允之。仍敎曰:「若使一民塡壑,限一年省却一日一時之膳,旣設言,寧忍欺耽羅之民乎?卿等觀於別諭該牧者,可以知矣。然特下之萬五千兩,設或貿牟租萬包,亦不忍重煩江海民力,此所以別下剩縮條,以示爲民父母十指皆愛之意。須悉此意,行會於道臣及該牧使處,而未運五千石,今下萬石,先爲入送。其外若有不足,許令牧使,更爲狀聞。通商行賈,固是急務,而大抵海利,異於涼臺,春和後鰒藿之屬,安知不多採?嚴飭道臣及沿邑守令,看作已事,着意勸之,仍令耽羅牧,曉諭民間,優直貿遷,則聞風而集,必有其效。牝馬出送,前亦行之,而牛馬殆盡於昨春,則任他無節,殊非來頭孶養之道。亦爲嚴飭牧使,各別躬檢,俾有竝行不悖之益。兩年歉荒,田野之不闢可知,三邑守宰,巡行勸課,比前日百倍用功,然後今秋可期大有。另加嚴飭。」

1月4日

○辛亥,祈穀于社稷,仍詣太廟。

○禮曹判書具允明上疏乞骸,許之。允明上疏曰:

臣立朝已過半百,殘齡亦近九旬,而平生拙規,惟知守分,閱歷世故,轉成畏約,深居簡出,幾三十年。所至於三字美稱,亦近標致,此所以十五歲之間,不敢援引年至之例者也。夫懸車之義,禮經之所載,先輩之攸行。以臣文質無當,顧其年齒則已至于此,今雖晩矣,亦足有辭於後。臣家之世世遭遇,恩山德海,不足以喩其萬一,而到今四代食祿,五世登筵,又是古今之所罕有,而鳧雁之蹤,不關於去來;犬馬之忱,無間於進退。乞賜矜許,以卒生成之澤。

批曰:「卿年九耋,登第又近六十年,而資至輔國,秩視大官,四代同朝,祿仕五世,一堂晉對。卿之周甲所得之曾孫,柑榜接武,卿子重臣,受知於冑筵,掌中權而叨文任,將以再明年臘,卿可作僚於耆社。元朝輸送歲饌也,稱之以遐壽純嘏,誠非溢美之稱。際見卿章,申申於三字美稱,卿旣老矣。固難責以事務,則懸車之請,於禮當而亦足爲賁飾之吉祥善事。卿奉朝之稱,當於便殿親臨宣麻。」

1月5日

○壬子,備邊司以全羅監司徐鼎修狀啓,覆奏曰:「其一,珍島郡穀簿虛留事也。一邑虛留,至於三千八百餘石之多,而所謂官逋,尤極驚駭。前後犯科之守令,掩置之道臣,有待勘簿指名現告之語,待其登聞,更爲稟處。其一,珍島牧場事也。海南、珍島皆有該牧所管之場,若爲珍島牧場之隔海有弊,移設牧官,則隔海之弊,將歸於海南,道啓中仍舊貫之請,誠爲得宜。水營松田之廣占,亦已嚴立境界,別加禁斷,該寺情債之科外過多者,自本司嚴飭釐正。其一,所安島屯弊也。原稅外宮差供饋,結戶收斂及科外名色,定式革罷,宮差往來之資,亦令取用於雜費條,則屯弊可祛。自本司嚴飭內司,俾無違越。其一,所安島、濟州公行貽弊事及島弊釐革事也。另擇島民,差定庫直,使都會三邑,預給供饋之價,公行往來,使之專當,更勿侵及於島民云者,誠得捄弊之要,依此施行。軍保之苦役,換充歇役,都捧番錢,待月上納,戰船改造時,曳下助役等軍丁,更勿侵責於島民。各廳契房錢、本邑雜役錢、梨津倉屬例給錢、楸子島別將房木錢及梨津葛索貿納等事,自本道旣已革罷,而時日稍久,每多襲謬之患,成出節目,永久遵行。其一,所安島設鎭事也。島中弊端,皆已定式,則不必設鎭,請設鎭一款,姑爲依狀請置之。」敎曰:「本郡之再昨年,卽一本郡之滄桑,比之癸卯之杆城,有加而無減。此道伯,卽其時關東之伯也。杆民之去者還,留者蘇,多藉道伯之誠力。彼而能焉,此或不然,是豈朝家念珍氓之疾痛,會備堂於籌司,旬朔講劘之本意乎?令道伯首書批敎,次錄釐弊事件,揭板郡衙、牧館、島廨,一依杆城乾鳳寺之例,而矯末不若治本,該場所謂松田名色,不但定界,亟卽革罷,若使水營所屬,一有投足於近處,依舊侵徵,水使卽其地定配,牧官嚴杖充軍。所安所謂宮房納爲稱者,亦竝出稅於度支,其餘土地所出,出給島民,名以宮差導掌者,更或現影於洋中,則賊害平民,甚於穿窬,雖付鎭營處置,亦無不可。此意竝嚴飭,如是而珍島一邑,更有弊與瘼二字,守土之官,厥罪至於何律?惟在道伯嚴立規制之如何。凡事稍舊則輒弛。此所以杆城之至今每於歲末,使之狀聞民戶奠接、還巢實數者。去冬見東伯登聞,比癸卯以前實戶之增,果夥然。朝令行於關東,而不能行於湖南,寧有是理?亦令道伯,限五年每當歲末,以昨今年釐正諸條之何者有效益,何者反爲弊,條列狀聞,以爲時遣御史,更加考察之地。今宵卽大享攝祀日也。齋明坐待享事之禮成,而民事所關,故仰體列聖朝懷保小民之至仁大德,以寓一分述事繼志之端焉。爲道臣守令者,雖欲放忽,得乎?竝將此意,關飭。」

○齋宿于便殿。以太廟春享在明也。

○掌令鄭觀輝上疏曰:

臣聞歲前常參時,大僚以韓鍮事,有所陳達,至蒙允許,有口皆傳,有耳皆聞,今已許多日,尙無頒示於朝紙者,物情反致訝惑。臣謂卽令喉院,頒出朝紙宜矣。

上曰:右相初筵,果有韓鍮事,金吾文案洗草之請,許施,而追聞無見在者。擧條之勿使頒布者此也。「

1月6日

○癸丑,以李益運爲吏曹參判。

○司諫吳鼎源啓言:「柳師文詬天罵日之罪,不可不嚴覈,卽速究竟,而嚴覈之方,惟臺臣在耳。臣非不知査問虛實於臺臣,大關後弊,而此事與尋常罪過有異。請師文事陳疏之諫長,發啓之臺臣,竝緘問。」上可之,命政院問啓于前大司諫尹行元。行元以爲:「師文以星漢之父,乃敢偃處城闉,延接人客,匈言悖說,無非詬天罵日,一世喧傳,憂憤所激,果爲聲討。且伊時親聽之人,自法曹捉囚屢月,終至發配,則法曹亦必有所聞而然。今玆臺言,隱然歸之於虛實相蒙之間,未知臺臣,果的知其不然而有是言乎?臣旣聞之後,不可以不目擊、不親聽爲拘,短疏懲討,亶出於擧國共憤之義」云。敎曰:「臺諫雖許以風聞,如許之事,豈可以風傳論列乎?親聽之證,歸之法曹捉囚決配之人,而曹堂若聞其說,豈或不卽上聞乎?到今疏語之徑先,焉逭其責?旣無指的之證據,則柳師文都歸白脫,自當停啓。揆以刑政,當該臺諫,不可仍置,施以削職之典。」其後左參贊沈頤之上疏曰:

臣於壬子季夏,待罪秋官也,有曹囚李光泰者,是柳師文姻婭。洪檍爲判書時,以行止之閃忽拘囚,而其罪狀,則前堂未嘗一番推覈,未有文案,故臣亦依前置之,末乃發配。伊時事狀,不過如斯而已。

賜例批。

○召見辭陛閫帥。

1月7日

○甲寅,御春塘臺,行歲首犒饋。

○設人日製于泮宮。

○命永春縣流絶戶逋穀三千五百石,蕩減軍丁虛額一百石,移送他邑。因本縣監李相璜疏陳,廟堂回啓也。

1月8日

○乙卯,展拜于永禧殿、儲慶宮。

1月9日

○丙辰,以徐有臣爲司憲府大司憲。

1月10日

○丁巳,大寒。樹木多凍死。後聞中國人所傳,天下同日如是,安南國使臣,凍死於北京云。

○釋輕囚。

○次對。右議政尹蓍東啓言:「頃以江界府慈城界,漸次墾闢事,行會道伯矣。卽見平安監司金載瓚狀啓,則以爲:『自明年慈城洞口,限以四、五十里,許民入居,則不出數年,可以成村。』蓋四郡復設之論,各持甲乙,俱無定見,而至於沿江,限五、六十里加闢之說,不待邑報,可保其有利無害。鴨綠上流,橫絶兩界。若使一隊民戶,遵江入居,則固圉之道,必勝於十鎭殘卒。民居所在,無論從某至某,入防可除也,潛越可禁也,採蔘之政,必勝於前日也。及此許入,無容更議,而以百餘里之地,加倍許闢爲請矣。聞風入去,棲遑失所,去留兩難者,爲一千八百餘戶之多,而狀請中,當闢土地,可容一千三百餘戶,則雖有人多地狹之慮,而爲先許令耕墾,恐合事宜。民人入處,竝前後爲二千五百餘戶,其外又有未占土地之剩戶五百餘數,合爲三千七十餘戶。皆是四方烏合之類,實有難馴之慮,而去本府爲一百八十里之遠,隔以兩大嶺,實難管攝。恐當別置官長,或移設鎭堡,以爲控制之方。請令道、守臣,爛商於邑鎭設置當否,條列狀聞。」許之。

○大司諫徐美修上疏曰:

月前端揆之初筵建白,惓惓於《明義錄》義理,克闡君臣之大綱,溯論亂逆之源委,是誠靖世道、一民志之大頭腦,而至若韓鍮雪冤之請,卽《明義》中一事也。詡一介之辦死,洩共戴之幽鬱,而我殿下特許從施,在廷臣僚,顒俟具書之頒下,庶將瞭然於事實,仄聽多日,竟不頒示,喉院擧行,實莫曉其故也。誠如憲疏之批,自上使之勿頒,則大臣囚吏之後,始欲出頒者然者,又何故也?是知當初掩置之失,專在於喉院,而自上勿頒之敎,下於末梢也。此事所關,何等重大,而若是趑趄,使公議鼎沸、衆口喧騰?金吾文案之有無,不須論也。臣謂當該承旨,亟施譴罷之典,伊日擧條,卽令頒布,以解中外之惑焉。

當該承旨,指申耆也。不納。

○以鄭好仁爲判義禁府事。

○停八道春操。

1月11日

○戊午,先是,右議政尹蓍東,請沈儀之推案之在金吾者,嚴弘福文案之在秋曹者,竝令洗草,至是,義禁府啓言:「推案文案,今旣洗草,弘福事干連在謫人放送,徒流案亦當爻周。」從之。

○備邊司進廣州府設置添入節目,竝令定式施行。〈一,本府排朔條部牙兵、屯牙兵收米,竝令以每斗四錢,代錢來納,雜費色落,亦以米捧時,定式折價,磨鍊收捧。一,本府各項軍官納糴六斗者,爲四千八百餘人,竝減爲三斗,領將、旗摠將減半者外,各樣應免,不許如前除減。今番罷額束伍一哨半及馬兵餘數中,減其虛伍,取其實數,亦作三斗軍保,竝與原納三斗者,而通融磨鍊,則支放不足爲六百七十石零。以華城移送校吏料條二百石,松倉移轉耗條三百二十石,原餉耗條一百二十石、營庫耗條三十石,磨鍊給代。華城料條,則華城附近邑穀簿中推移充給。一,本府軍政捧疤之政,依他道、邑例,令地方官親執擧行,出送將校,替行簽定之弊,一切革罷。一,本府還餉各倉分給,統計爲三萬餘石,而留庫則不過爲一萬二千石零,分留法意,不當如是。自定以一萬九千石分給,每於歲末春初,參量年事之豐歉、民戶之高下,一切以此數之內,推移分給,若非大無之年,無敢輕請加分事,嚴明定式。今年所捧舊還折米三千餘石,自當入於留庫中,每年添餉條,毋論多少,限期年竝屬留庫條。一,本府勅穀,係是新設之庫,每年滋長,不無貽弊之端。已發賣五百石外,一千二百四十石零,付之城餉,代錢四千九百六十兩輸送畿營,使之貿置於穀少處,如例斂散。若當支勅時,隨所入移文,取用於畿營。一,城餉雖釐正,分給之際,若不痛革謬習,則其弊自在。自今爲始,逐戶査櫛,如例釐正,而或有當入而見漏,不當疊受而借戶冒受者,竝依《大典通編》戶籍漏戶虛戶條,士族勿限年定配,平民充軍,公私賤島配之律施行,而朝官枚擧狀聞,班戶以下土豪奸氓,自本府依例照勘。一,每年添餉條及田稅,條多寡不同,而混入其中,殆無區別。自今爲始,留庫條下,別錄數爻,俾知每年田稅添餉之爲幾許石。一,本府各庫支用之以軍餉貸下者,每年一千二百餘石,稤倉又有八百餘石貸去者。就留庫條或添餉條中,除出幾許石,報償其貸下之數,永塞其生弊之源,仍令各庫捧當年所捧,用當年所用,雖一包毋得擅自那移稤倉所用,如有萬不獲已之加用事,狀請區劃。一,本府關西添餉,各於別備條,皆以每石四兩,出給於京外校吏、員役、貢市人及閑散人等處,不卽收殺,仍歸於指徵無處,考其年條,査其虛實,負債諸人,散在京外者,勿爲文移,直爲捉來,定日督捧。其中以錢收捧者,依摠廳例,米一石價四兩,黃豆一石價二兩,代錢分給,待秋成以米豆收捧。此後則添餉條出給校吏、閑散之謬例,永爲革罷,添入時具由狀聞,以錢分俵之意定式。〉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判。

○備邊司啓言:「因副司果兪鉉章疏批,安興、雲興兩驛蘇瘼之方,發關使之狀聞。觀此平安監司金載瓚狀啓,則枚擧義州府尹沈晋賢、大同察訪延東憲牒報以爲:『雲興則已絶站,安興則雖不絶站,亦迫在朝夕。』大抵雲興,東距定州二十八里,西去宣川四十里,定州、宣川之間,又有郭山憩秣之所,雖無雲興一站,宣、定兩站人馬,足可以仍把往來,自無所礙。本郡所在位田及卜結,一百八十餘結,量宜分等,移付馬匹於附近站,其外餘馬,合幷于安興站,則庶爲一分之助。雲興旣云絶站,則不期罷而自罷,自宣川、定州之間,又有郭山秣馬之所,則仍把往來,不當以站程之稍遠爲慮,而近二百結位田卜結及該站三等馬匹,移付近站,亦足爲添補之一助。該驛所報、道臣所論,俱稱便宜,雲興站姑爲撤罷。」從之。

1月12日

○己未,以具庠爲禮曺判書。

1月13日

○庚申,御千五門外幕次,宣綾恩君具允明致仕敎書,仍受領議政洪樂性、右議政尹蓍東、壯勇大將金持默及允明謝箋。上曰:「老人筋力易疲,倣昨春養老宴例,一坐再至。」命進前,上謂允明曰:「卿,九耋老臣也。朝廷未嘗責卿以筋力之事,則優閑頤養,何待於懸車,而特許卿三字之銜者,蓋欲卿之晩來福力,一倍增美,亦以賁飾昇平美事也。」時,元子侍立,樂性等曰:「今日盛擧,曠千古稀貴之事,臣等請致華封之祝。」仍呼千歲,諸臣亦皆三呼千歲。命宣醞、宣饌于諸耆臣,書賜御詩于允明曰:「生老昇平九十年,福星長照北辰邊。華銜更許添三字,好做淸時地上仙。」

○特補副校理沈象奎熊川縣監。以辭疏文體之戛澁云。

1月14日

○辛酉,刑配李周奭于巨濟府。周奭爲寧陵別檢,在齋所私宰牛,招尼姑以遊,事發有是命。

1月15日

○壬戌,次對。右議政尹蓍東啓言:「濟州三邑,再昨冬所抄飢口,爲六萬二千六百九十八口,而昨冬所抄饑口,爲四萬七千七百三十五口,則一年之內,所減縮,爲一萬七千九百六十三口。無論饑與病,皆是捐瘠者也。朝家恤念島民,前後何如?至下一夫失所,一日停膳之敎,則守土之臣,不善對揚,戶口之減,至於此多,請該牧使李禹鉉,亟施行遣之典。」從之。

○禁諸路優婆遊戲之習。從司諫崔重圭之言也。

○以李秉鼎爲司憲府大司憲,李致中爲漢城府判尹,沈頤之爲工曺判書。

○各司、各營,進乙卯會計簿。黃金二百六十七兩零,銀子三十八萬四千四百兩零,錢六十五萬一千八百兩零,綿紬一百二十五同零,綿布三千七百十同零,苧布五十九同零,麻布一千二百四十四同零,米十二萬三千七百石零,田米六千七十石零,黃豆二萬三千石零。

○敎曰:「廟堂體貌何如也?尊嚴如廟中堂上,然後簾陛可隨以尊嚴。至於聽訟,各有司存焉,何關於堂堂籌謨衙門乎?旣往勿論,自今除非不得呈於法司之民隱,而襲謬聽施者,當該有司堂上,禁錮三年,該吏嚴刑三次,著爲式。以此傳敎,揭板於諸宰聽事之堂。」

1月16日

○癸亥,御明政門,行春到記儒生製述,以儒生班次錯雜,命停擧。還御便殿,行殿講,居首幼學安益謙,賜直赴殿試。

1月17日

○甲子,遞大司憲李秉鼎,仍任江原道觀察使。

1月18日

○乙丑,以權裕爲司憲府大司憲。

○忠淸道觀察使李鼎運,以新昌等諸邑分賑事,馳啓,敎曰:「湖西民事,不能弛心。且其穀簿,尤不成樣,賑民姑捨,糶民之排分,其勢誠難。昨年欲別劃錢穀而未果,今年民食之艱,倍於昨年。京納錢六萬兩,特付道臣,作穀添糶。」

○遞黃海道兵馬節度使李海愚,以白師誾代之。

1月20日

○丁卯,將謁顯隆園,駕至華城交龜亭,謂右議政尹蓍東曰:「灌漑之利,不已博乎?自鑿斯池也,未過一年,前坪所收,已爲千斛。」仍賜亭名曰迎華,野曰觀吉,坪曰大有;渠曰萬石,命伐石以識之。至行宮經宿。

1月21日

○戊辰,展拜于顯隆園,行酌獻禮。上旣獻酌,俯伏流涕,掩抑失聲。從臣莫不驚愴,迭請寬抑,上嗚咽曰:「予之至慟,何時不然,而是日是禮,尤何忍爲情?」蓋前年莊獻周甲,而是日誕辰也。仍親審局內外,迫暮還行宮經宿。

○敎曰:「是年何年,今日何日?拜園餘慕,無處可伸。親心爲心之道,豈有過於懷保與字恤?況一視之政,兵民無間,而今行見軍容,入防步軍坐作進退之閑熟,無異於內營團鍊之兵,益知貴精之明證,而卄六哨爲十三哨,汰者皆充保米軍,賦煩役苦,實所矜閔。且係新增納米者乎?分付守臣,以錢代捧,以爲式。本府面里最久條舊還餉,爲辛亥、壬子兩年云,亦令守臣勿徵。園底之民、城內之戶,控護也、保障也,人和爲先,此類當年還耗,特爲除給。昨年慈駕來臨華城也,路出始、果、廣三邑,以晝停里數之稍間,間進小饍,不設行殿,卽順慈心之軫民弊,而駐駕之處,民皆築臺以表之,民情可感。招問渠等,以未納之積逋幾許。斗斗升升,不足爲惠,而尙有勝於默然看過,道、守臣依筵敎勿督事分付。」

1月22日

○己巳,上在行宮。御東將臺,試藝閱武,觀埋火砲。上嘉軍容之整嚴,賜留守趙心泰廐馬。壯勇使金持默,年七十三,射中的,賜皐比。

○創置華城烽臺,又命華城海邊宜松處,限以三十里,定爲宜松山,立標禁養。竝從留守趙心泰之言也。

○敎曰:「輦路有一民人之負機其母,匍匐傴僂者。見其狀,衣裳不能蔽體,問其年,爲近百。已令付之本府判官,造給衣袴。」仍命道臣,下送扶餘本土。

1月23日

○庚午,上在行宮。敎曰:「靈雨濛濛於星言夙駕之日,遲遲我思,倍覺躕躇。仍宿此處,令留都大臣知悉。」

○敎曰:「先正文正公趙光祖祠版,在於本府之內行宮相望之地,而數椽茅屋,風雨不庇。噫!以先正道學,遭際聖朝,當時契遇之隆,實爲千載盛會,予每閱遺書,未嘗不三復歎賞。況今正學日蕪,士風漸渝。安得如先正者,與之共國?咫尺駐蹕,倍增予感。遣承旨卜日致祭,其奉祀孫國仁,令該曹初仕調用。且聞祠版,藏之壁間,無以備儀受祭。贖還鄭公之宅,《唐史》稱美。分付守臣,買第一區,俾奉香火。」

1月24日

○辛未,還宮。自行宮進發,御遲遲臺,上顧謂承旨曰:「昔我往矣,載馳載驅,今我來思,行道遲遲,有誰會予心乎?」仍下五言律詩一篇,命諸臣賡進。詩曰:「晨昏不盡慕,此日又華城。霢霂寢園雨,徘徊齋殿情。若爲三夜宿,猶有七分成。矯首遲遲路,梧雲望裏生。」又敎曰:「庚辰溫幸,御軍服,在於儀註,模寫一本,亦以其時服色,而每以未及移摸,〈影幀草本色渝,不敢移摸。〉耿耿于中。己酉以後,園幸必用軍服,蓋出於追述之意也。」

○上還到蔓川,日已暮,城門徑閉,駕駐路次。罷守宮承旨申耆、李庚運,兵曹參議李羽晋職。玉堂諸臣箚請竄配,從之。仍罷留都大臣領敦寧府事金履素職。

1月25日

○壬申,右議政尹蓍東,箚請兵房承旨李益運、兵曹判書李得臣、先廂大將徐龍輔竝削黜,守宮大將鄭好仁罷職,從之。亦因城門徑閉事也。

○中批,具㢞爲兵曹判書,以徐有大爲摠戎使。

○判下上言三十六度。

1月26日

○癸酉,御春塘臺,行園幸時隨駕軍校瑞葱臺試射。

○應敎李明淵上疏曰:

君而設禁,臣而犯之,非但臣分掃地,是使君綱益墜也,臣爲是之懼。目下禁令,雖有係國家存亡之事,而隱忍含默,未敢容喙,固其恇怯畏死,不忠無狀,而亦慮重傷國體,無益有損也。乃者因論李家煥事,討其年前悖擧,自犯久遠禁條,責敎之下,惶汗如瀉。欲斥家煥,何患無辭,能犯禁令,誰肯捨重而取輕乎?不知不覺之中,冒干邦憲,雖緣聖度天大,嚴誅姑貸,典祀有命。陪蹕義重,蹲因職次,尙此抗顔而不知亦罪,寧望倖逭?且臣原疏,只以一句之不審,竝與大槪而不頒。前則陳箚而未承批,後則上疏而無下落,安用此玉堂爲哉!伏願殿下,亟命追究臣向日犯禁之罪,以昭法紀,仍令銓曹,無擬臣言責之職。臣將永謝言路,終緘其口,而敢以一語陳之,以效古人將退獻言之義焉。凡國有禁,將使民無抵罪,國則永賴,而殿下之禁令有異焉,使群下自陷不忠之誅,使國家長在綴旒之危,而姑無違拂之言,則便是要道。於是,無論鉅事、細事,稍係逆耳,輒卽命之曰禁令。閑習典章者,亦不知近日禁令,凡幾條也,至如政院老吏,亦往往忘漏而抵刑,此豈聖世之所當有哉?臣不勝爲聖明痛惜之。若聞是令之一倂解弛,臣雖卽日退塡溝壑,萬萬無恨也。閣臣之撥站處分,雖未知緣何事端,曾未數時,龍驤鳳翥亭處分,臣又目覩矣。是亭歷臨,已有最初軍令,則凡在近臣之列者,宜有問安之禮。相率入門,有何所失,而王府黜付,景色蒼黃,從班一空,士女訝惑。及夫路次停蹕,先驅不通,則前阻金湯,傍無玉筍,殿下此時,得無悔思乎?且彼兵曹,何拒諸臣之入候,而拿入之擧,無難橫及於司馬重任?使臣以禮,不宜若此。大抵寬緩二字,爲殿下所當加勉處。向者禁令之頻設,亦由淵衷之不能平恕而順應也。夫近臣被督責,則遠臣自多解體,國言有防禁,則他言何由至前哉?臣愚竊謂殿下,先從本源之地,愈加澄察,事到物來,一以和緩待之,然後政令施措,皆得其當,而治理益淸,國勢永鞏也。

批曰:「爾之擧措,一何駭眼?至於今番疏語而極矣。誨之不率,言亦何益?尾陳事,候班例設於行殿門外,而攔入小次之前,閣臣姑無論,雖大官,何可不處分?曰以近臣被督責,則遠臣當解體者,是果何說?一番拿處,便已解體,則名之曰近臣者,但當餌以好爵,啖以珍羞,罪莫誰何,犯勿譴勘乎?且況秩雖重臣,職是本兵,處處擧行,無不干科。收符拿入,何損於禮使,又敢營救乎?前疏見蒲柳等語。聞爾年未踰强仕云,而今又告退,節節欠敬。矜爾愚昧,只許所辭。」

○竄先廂大將徐龍輔于龍川府,兵曺參議李羽晋于富寧府,守宮承旨申耆門黜,兵房承旨李益運、兵曹判書李得臣削職。

1月27日

○甲戌,敎曰:「先農壇祭享時,位版自太常奉出,過享後還安於本寺,而撤享還奉,每在城門未開之前,故未免遲留路次,以待曉鍾云,大欠誠敬。此後則宣傳官持標信,預往城門,待位版還奉,卽爲開門迎入,獻官仍爲陪進,著爲式。」

○以徐有臣爲司憲府大司憲,尹得孚爲司諫院大司諫,李致中爲議政府左參贊。

1月28日

○乙亥,正言李鼎秉,疏請守宮大將鄭好仁竄配,不許。

1月29日

○丙子,以權裕爲漢城府判尹,林濟遠爲司諫院大司諫,鄭存中爲工曹判書。

○飭三南道臣勤課楮竹之政。

○進賀使李秉模在北京,以新皇帝登極頒詔勑,順付於使行馳啓。上召問大臣、備堂,命差出謝恩使,以沈頤之爲正使,朴宗甲爲副使,李翊模爲書狀官。

○進賀正使李秉模,以勅書順付奏謄本一度、登極詔一度、儀註一度、冊封皇后儀註一度、傳位大典預飭遵奉事宜奏本一度、內閣儀註一度、皇太子奏本一度、宗室永恩等奏本一度、皇製千叟宴詩塌本一度上送。上命司譯院錄成一部,續付《同文彙攷》。

二月

2月1日

○丁丑朔,大司諫林濟遠疏請留都大臣之罪,不許。

2月2日

○戊寅,命庚辰莊獻世子溫幸時陪從官綾恩君具允明、安春君烿給衣次食物,龍恩君尹琰加贈,咸鏡道觀察使趙宗鉉加資。仍命遣禮官致祭于故重臣趙榮國、趙雲逵,故重臣李潭子靖模守令調用,其餘差員守令,問于該道臣,一體加資。仍命隨駕武臣及軍校、吏隷,訪問以奏。

○以李祖源爲禮曹判書,黃昇源爲吏曹參判,鄭尙愚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3日

○己卯,濟州牧使李禹鉉,以移轉穀畢到泊馳啓,敎曰:「區劃萬兩錢貿穀之除夕日畢泊,豈勝奇幸?歲初特下之御用條所劃,貿送穀物,亦果次第到泊乎?曾以每日闕一時飯,少紓此心,旣設言,豈忍欺島民乎?此所以節省劃給者,卿以升斗粒粒,皆出於御供之餘,遍分而周施,俾有一分不欺之效。」

○命以故忠臣鄭運裔孫繼周,擬司僕內乘,賜弓矢,肄業於內寺。

2月4日

○庚辰,以各部所報過期未婚男女別單,殆近無實,命推京兆堂上,退限五日,另飭搜訪。

○定例堂上尹行恁奏言:「園幸時鷺梁以南植炬,殊非園幸諸務,貿租策應之法意。且宣仁門以下,梨峴洞口以上,設置左右統契,宮幸時代炬設燈,實爲便當。今番園幸時,鷺梁以南之倣北懸燈,其費省、其制便,請撰節目,永久遵行。」從之。

○司譯院啓言:「倭學《捷解新語》,只以諺字,注釋其方語,故業是學者,莫辨旨趣。譯官金健瑞與倭人,反覆問難,彙作十二篇,名曰《捷頒新語文釋》。請頒行。」允之。

○別齎咨官鄭思賢,自燕還,進禮部咨文。咨文曰:

禮部爲移咨事。主客司案呈,據朝鮮國差來跪報齎咨官鄭思賢呈稱:「恭逢太上皇帝傳位三大節表式,蒙大部頒發,而皇上萬壽聖誕及三節進賀表式,未奉頒發。且三節所進方物,向例於年貢內,合倂呈進,今當皇上登極之初,三節所進方物是否,仍照向例於年貢內,合竝呈進,抑或差遣使臣,分起呈進。伏乞大人,詳示咨覆,令齎咨官先行起程,回國報知,以副國王昕夕之望、愛戴之誠。」因具呈前來。今朝鮮國跪報齎咨官鄭思賢呈請萬壽聖節、冬至、元朝三大節進賀表式,本部尙未定有成式,至十月初六日,係萬壽聖誕,三節所進方物,仍照向例於年貢內,合倂竝進。査該齎咨官,已於上年十二月十三日,齎咨到京事竣,應令其先行起身回國,相應一倂知照朝鮮國王可也。須至咨者。

2月5日

○辛巳,命湖南伯所薦鄭忠煥等三人,敎官加設單付,給馬上送,更以可合强仕者,搜訪抄啓,諸道一體嚴飭。

2月6日

○壬午,副校理李龜雲上疏曰:

今番別試,有講有製,不待臨試而知之,而設場之日,抽栍試講,一無成誦,擧止步趨,紛挐莫甚。及其終場,臨門彷徨,過半自退,或旣入旋出,一二所入場,不過三百餘人。自有設科制以後,如許模樣,前所未聞。然而其入者,未必皆優講優製,僥倖冒進者半之,其不入者,未必皆無講無製,謹愼謙退者半之。今若盡疑不入者於無講無製之類,則豈非多士之冤哉?且有司之臣,屢次申束之際,或欠稱停於其間,遂使縮頸而入者,多至袖手而出,則此法恐或非導士以正之道也。矯弊之策,惟在先敎而後課。臣伏覩先朝己卯別試後,特設一經之講,行之多年,果有實效。今若修明舊典,使之各業一經,凡有會試之科,必依別試例施行,則士皆有專經,人得有宿工,倉卒應試之際,庶不至於今日之狼狽也。

命該曹稟處。

2月7日

○癸未,掌令李貞運上疏曰:

士習日渝,科弊益滋,對擧別試,法意尤重,而不通經傳章句,不習表策程臼者,擧皆冒赴,至有初日罷場之擧。其爲多士之羞,容有極哉?我殿下初元試士之法,旣嚴且正,故借述倩筆之輩,擧皆斷望於赴擧,庶幾有一變之效矣。間因慶科,慰悅過於闊狹,甚至殿庭咫尺之地,坐立無常,咳笑相雜,使親臨到記之科,旣設而還撤,曾未幾何,又有此今番初場之擧。如欲釐今之弊,則莫如面試之爲得宜也。一切定式,斷以行之,則實才宿儒之外,更不敢生意於冒趨,自無紛挐之患。初雖近於迫隘,竟可入於彀率。夫如是,則士習不期正而自正,科場不期嚴而自嚴。且臣於今番掌試諸臣事,有所慨然者。凡諸挾冊攔入之類,摘發論罪,實合於嚴束科場之道,而第聞伊日多士,齊到棘園之外,入者未半,場門遽閉。似此光景,前所未見。及其終場,過於畏愼,坐停不赴者亦有之,遂使遐鄕裹足之輩,聞風而來,缺望而歸。雖以翌日言之,入門之初,雖或分坐,微雨之後,旋又雜處,其爲紛亂,比之初場,殆有甚焉。此雖由於士習之莫可捄正,而掌試之臣,亦難免不能檢束之失。臣謂一、二所試官,竝施譴罷之典。

命重推諸試官。

2月8日

○甲申,次對。賜故儒臣李恒吏曹參議,故兵使吳定邦正卿,議諡。因吏曹判書沈煥之所奏也。

○命遞戶曹判書李時秀。敎曰:「數十年來,廉防掃地。當者謂以事到迫隘,黽勉出膺,人之視之以爲一副當不易之常格。於是乎自上,又不得不以處義、分義輕重之說,曲爲進身之地。大抵世道、朝象之日卑,未必不由於此等處。非不知丕變痛革,而所謂彈文,無非人鬼關頭,每因急於調劑,無暇及於矯俗。至於今番戶判諸人所遭人言,卽不過官箴之美規,則其在一變之道,政値用武之地。奉審雖有所重,宜令暫伸廉防。戶判李時秀,姑爲許遞,酬應苦矣,豈必待次次引遞?兵判、刑參,亦姑許遞,況臺閣乎?兩所進去監試官臺銜,一竝遞差。」旋命戶曹判書李時秀、兵曺判書具㢞仍任。

○以韓光近爲司諫院大司諫,旋遞,以林濟遠代之。

2月9日

○乙酉,詣景慕宮齋宿,召見諸大臣。領議政洪樂性奏曰:「歲初伏承下敎,元子今年當就外傅,臣等不勝慶祝矣。」上曰:「《明倫篇》偪屨着綦等語,猝難知解,而無不諦釋。天未曙而起,三更後始就眠,此性所然也。」樂性曰:「稟氣陽剛,自爾能然矣。」右議政尹蓍東曰:「古者八歲始入小學,而七歲已讀《小學》二卷,睿學眞天縱矣。」

○持平李始源,朝服登筵,不戴獬豸,承旨黃昇源請推考,始源引避,許遞。

2月10日

○丙戌,親行景慕宮春享。

2月11日

○丁亥,外整理所進節目:「整理之名,昉于度支,蓋於幸行經宿之地,度支先期進詣,凡係行殿房櫳、筦簟、帳幄、几案之屬,整而齊之,理而新之,制法之意謹矣。粤自遷園之後,華城幸行,信宿回鑾,歲以爲常。始命度支,勿拘恒例,劃送支費於本府,旣又敎曰:『是亦經費,非予本意』,乃別爲經紀,名曰整理穀。又始以壯勇外營,兼行宮整理使,及乙卯春,上奉慈駕幸華城,上自御廚內用供給之需,下逮百官軍兵吏隷盤纏犒饋之費,凡十萬有奇,而無煩經費,皆自內營句管,名曰整理所。旣置於內,又設於外,外所者華留所兼也。凡園幸時盤纏犒餉外,如治橋、治道之役,炬炭、柴草之需,金鼓、旗幟、火具之屬於軍物者,莫不於此而辦焉。至若膳品、器皿、布帛、楮管、書籍、弓矢之類,亦皆別設帑庫,以待用焉,蓋欲使內祛營司之費,外弛民邑之勞者也。於是,外營成節目以進,總名之曰外整理所節目。其條目曰橋梁節目,在前橋梁,畿營主管,以傍近居民,設稧作橋,至是,付整理所擧行。曰外帑庫節目,一在水原府,一在始興縣,以應儒武勸課施賞之費。曰內用庫節目,內用庫有五,一曰筦千庫,備園所一應需用;二曰日用庫,紙扇筆墨之所藏也;三曰月樁廒,儲書籍戎器,互爲弛張也;四曰無盡藏,祝壽之罍爵、流行之貨寶在焉;五曰不盈帑,布綿、錦帛在焉。曰外別庫節目,幸行時御廚之所辦也。曰別剩庫式例,給軍校支放也。」

2月12日

○戊子,上謂右議政尹蓍東曰:「古者問國之富,數馬以對,馬政,政之大者。近來太僕事多,不能振刷。卿須着意董飭。」蓍東時帶司僕提調也。

○領議政洪樂性呈辭,遣承旨諭曰:「賓對、診筵,許令勿參,安心攝養,俟間簉朝。」

○配獻納柳河源于黑山島,罷左議政蔡濟恭。初,河源與諸臺臣陳啓,至李周奭事,謂以疑律之違式,因欲停啓,諸臺皆避嫌。上命配河源于黑山島,遂敎曰:「李周奭事,啓顚錯莫甚。爲河源者,苟有所見,以改措語事發論,則固可。渠亦有秉彝,宜知關係莫重,而憑藉結辭之違式,肆發停啓之說,看作樹立,竟夕爭鬨。近日國綱,雖曰掃地,莫重處分之事,乃敢若此乎?」遂遣承旨,問于左議政蔡濟恭。濟恭救解之,下敎責之。濟恭遂胥命,乃敎曰:「卿立朝于今五十四年,逮事先朝,出入威顔之前,仰覩奉先之聖孝。環顧在廷諸僚,如卿之久且密者罕焉。仁民愛物之盛德至善,可感豚魚,而事有關於奉先,未嘗一有假貸。雖以辛卯《明史輯略》事、集祥殿金盆事、毓祥宮門帳事,一二易知之事言之,情跡之可恕、不可恕,處斷之際,有若不加强別然者,是豈欽恤之聖德,或有遺照而然哉?予於政令施措,不能仰述萬分之一。如卿耆臣,以仰覩於昔年者,加勉於今日,卽天理人情之所固然。且況今番現發之齋郞所爲,無論情與迹之如何,所關果何如?際此柳河源,以停啓事惹鬧,其爲叵測,莫甚於此。曾聞河源,學字於卿,遣承旨問於卿,而今聞附奏之言,不可但以不禁言,不料卿之處事,若是寒心。若使卿有此事於逮事先朝之日,則處分當至何境耶?卿今老白首,位躋上相,予之眷毗也、倚重也,別出等夷,殊施寵私,則卿之附對中事實,其可曰體昔年、體今日乎?國綱自國綱,恩禮自恩禮。行將處分,命召捧留政院。」遂下罷職之命。

○以李益運爲吏曹參判,李喆模爲司諫院大司諫,旋遞,以李鼎德代之。

○平安道宣川府民家百八十餘戶災,道臣以聞,命免其身布糴穀,其尤無依者,發倉賙捄。

2月13日

○己丑,三司〈大司諫李鼎德、持平申敍、副校理李龜雲。〉合啓:「噫嘻!近日世道之乖漓,人心之陷溺,皆由於一私字爲之病根,而至於今番李周奭事而極矣。周奭之啓出,而爲臺諫者欲停之,則爲大僚者又可之營護相仍,形迹自著。噫嘻!此豈聖世所可有之事耶?於惟我先大王出天之孝、奉先之誠,孰不感歎欽仰,而彼以五十餘年逮事之蹤,親臨目覩,則其所對揚之道,尤倍他人,而今於周奭之所犯,關係莫重處,急於庇護,至有柳河源停啓之論,而不能禁止,乃反和應,甘自陷於孤負之科。論其罪失,實爲駭痛。請前左議政蔡濟恭,削奪官職,門外黜送。」批曰:「蔡濟恭事,孤負與不念承弼之失,姑無論,設令本事爲當停之啓,時相指揮,時臺承望,其爲後弊,誠有難言者。此等處,若不嚴賜處分,明示好惡,則霜將氷而豕可突,寧不懍然?不可以病餘衰憒,有所曲恕。削黜則過矣,加施不敍之典。」

○特命前領敦寧府事金履素,加施不敍之典。敎曰:「今因新發之三司合啓事,有一諭於三司者。大臣事,事在旡妄,跡非故犯,事面則不可無一言,而兩司違格一箚,諫長微發一疏之後,互相推諉,無一人挺身發啓,使兩司旣出之論,便無下落,國體臺風,豈容如是乎?且以事理言之,責在於元帥,則以疲殘之一騎堂磨勘,雖於大臣之心,想益不安。今罷明敍,豈嫌銷刻?朝廷擧措,務當得宜,近日行公,不言三司,一竝罷職,留都大臣前領敦寧府事金履素,加施不敍之典,以正紀律,以尊堂陛。」

2月14日

○庚寅,是日,貞聖王后忌辰也。敎曰:「坐夜已過享時,顧此孺慕,無處可伸。欲以聖后之思爲思,則宜有別異於聖后本家之人。以渠生朝之適在是日,每加記存。所犯不過公罪,龍川府竄配罪人徐龍輔,特施賜環之典。」

○以成德雨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15日

○辛卯,雨。領敦寧府事兪彦鎬,陳箚辭兼管軍門都提擧之疊授者,許之。

2月16日

○壬辰,召見濟州牧使柳師模。辭陛也。

○下木綿五百疋、錢四千兩、胡椒一百斗、丹木三百斤于濟州牧,添補賑資。

2月17日

○癸巳,駕臨南小營,行內禁衛春等試射。前一日夕,江華留守金履翼,來詣請對,敎曰:「有命則但當來待而已,何敢爲請對乎?」及是,履翼啓曰:「臣行到陽川,得接中軍所報,則內司別提二人,率三轎,自罪人防守所〈卽䄄所竄配處。〉出來,又二轎還入云。一轎去處,旣不得探知,萬萬罔措,而旣承下敎,不得已下去。」又啓:「金浦郡守牒言,昨日亥時,一轎又爲過去云。」敎曰:「今則所謂三轎來處、去處,快可知之,沁留更使上來。」於是,閣臣沈煥之等奏曰:「沁留之啓,必有以也,乞賜明敎。」諸承旨又迭奏曰:「恐有前年意外之擧,臣等豈敢不齊聲血籲乎?」上曰:「嚴皷已下矣。」遂還宮,命諸承旨皆遞,閣臣及別雲劍,幷罷職。領議政洪樂性率諸宰,將求對,命退去。又敎曰:「豈可以疑似之事,發說筵席乎?且況宮轎往來,昔非不足,則言無可執、迹亦烏有,以此加罪,反涉顚倒。今日罷遞諸臣幷分揀。」

○敎曰:「慕華館、訓鍊院,係是大小試場及操鍊敎場。今日輦路,過訓鍊院,竝與公廨墻垣,而頹弊莫甚。爲該堂者,若皆以乙酉故訓將李章吾之心爲心,則寧有是乎?其年九月陪駕至院中,目覩一新之跡矣,今於三十年後見之,可謂非復舊時樣。此亦堂構之一端,烏可無致責乎?行公訓鍊院堂上等,一竝限一新修補間越俸,此後訓鍊院、慕華館,自戶曹定郞官摘奸,限內不卽修葺者,該堂草記論勘。」

2月18日

○甲午,領議政洪樂性上箚曰:

日前沁留之啓,此何爲也?臣倡率卿宰,輿疾呈身,獲承嚴敎,進不得碎首以力爭,退不得刳腹而自靖。伏乞將臣諸任,一竝遞改。

領敦寧府事兪彦鎬上箚曰:

臣病伏垂死,不省外事,忽伏聞殿下有非常之擧。夫沁留之求對何事也,諸臣遞仍之相續,又何事也?裝一轎而爲玩戲之具,輕千乘而損威儀之重,此於聖德,所累何如?臣之病,固將朝夕盡矣。念及此事,誠不願一日生存於世,見吾君此擧也。伏乞繼自今,亟回聖心,特允群請焉。沁府諸員,沿路守令,此亦殿下之臣也。何敢任其去來,使之如入無人之境?臣謂宜一竝削其職,投之有北。

右議政尹蓍東上箚曰:

臣獲蒙由暇,往省先壠,卽因京畿監司金文淳所報,始知江都沿路轎行旁午,決非尋常往來者,而且接爛報,沁留求對,大臣卿宰,俱爲詣闕,有或罷遞,而旋分揀者。嗚呼!我聖上何爲而復有此萬萬非常之擧也?昨夏、今春,便成年例,三之四之,頻復不已。昔之憂遑罔措,如不欲生者,漸皆慣熟狃安,只幸末終苟且彌縫而止,群下之罪,將至何境?該守臣固已承命入京,而經歷與中軍,目見裝轎之出,而無所驚動,所經守宰,却坐越視,道臣許具由例牒,以爲吾責塞矣,朝綱、臣分,可謂掃地無餘。臣以爲此輩,所當重勘,不可容貸。

竝下溫批。內閣提學沈煥之上箚曰:

己酉以後,非常之過擧,輒出於人所不圖之中。自江樓而爲夢踏亭,自夢踏亭而爲太倉之第一樓,第一樓而今又爲南小之營,群情慌惑,忠志憂畏。以我殿下宏達軒豁之聖心,有此秘諱眩晃之異事,有若兵家之出奇誑敵,將見三綱斁而九法淪,人類而爲禽獸矣。嗚呼!天塹衣帶之水,畫以爲島,猶勝於折柳之圃,而況有將吏之防守,則內司掖隷之二三爲群者,踏破風津,無人敢遮,國綱之解紐、人心之狃玩,殆似故縱而傍睨矣。然則沿路之設置官守法意,又安在哉?

批曰:「卿於歷敍年條,何漏畿輔布政司乎?歲一爲而再爲,自再爲而三爲,三之倍而久倍,式月爲而爲課,則雖欲目不慣而耳不習,得乎?但擧措之或違常典,誠以懲羹於尹承烈前鑑。使此一時權宜方便之事,莫或連累於不干之廷臣、無罪之留相也。」

○三司〈司諫朴瑞源、掌令韓興裕、副校理徐有鍊。〉合啓,請前左議政蔡濟恭、〈啓辭見上〉前領敦寧金履素幷削黜,上曰:「蔡濟恭,以若眷遇,有若處分,槪出於尊所重而慮後弊,譴罷足矣。且況爲日稍久,正欲收敍,此際見改措語之啓,遣辭或多過中,然一味相持,亦非爲其人之意,何待竟日?姑爲許施。金履素事,無論啓語之當與不當,不言三司,才有處分,則此啓卽不過奉承傳發啓者。前啓之停連,時臺、時相之有師弟之誼者,私室答問,尙以爲大關於後弊。名以三司合啓,近於奉承傳者,豈可例批?爾等特以新除臺職之故,猶異於許久不發啓者之猝地發啓,雖不處分,此啓斯速停啓。」尋命濟恭罪名收還,仍傳命召,諭以入城。

○以具庠爲刑曹判書,黃昇源爲吏曹參判,朴宗來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19日

○乙未,領議政洪樂性、領敦寧府事兪彦鎬、右議政尹蓍東上箚曰:

伏見內閣提學沈煥之箚批,臣等益不勝憂懼罔措之至。聖人一言一動,合天則而順民志,尊之如日月,信之如四時,關和金石,遵奉而不敢違越,故動而世爲天下道,言而世爲天下則。今殿下此擧,不裁以義,只任其私,徒令擧朝憂遑,民心波蕩,事至而人無生意,事過而如病新起。章箚而迭上者有之,忠憤而悼歎者有之,蓋亦人情天理之所當然,而非可以威制而力服者也。若是者可一而再,三之又倍,式月爲課,而其國當何如,其臣當何罪,殿下聖德之累,又當至於何境乎?伏願聖明,淵然深思,廓然回聽,亟將沈煥之批旨中二十四字句語,特命收還,以光聖德,以定民志。

上從之。

○內閣提學沈煥之上箚曰:

昨日聖批中一段,有死不敢承受者。嗚呼!我殿下以近年頻作之過擧,直謂其天理人情之所當然,歲以爲例,月以爲課,而能無違於舜、周公所以各自盡倫者耶?殿下以此言,爲一時之戲耳,奚但聖人無戲言?臣竊恐其疑眩義理、駭惑臣民,足以壞了殿下二十年來煌煌宏達之盛德大業耳。且殿下縱以此敎,布諸百官,播之八方,夫以殿下之臣民爲名,而天敍之彝倫,尙在其躬,則寧欲萬死,不忍目以慣於是,耳以習於是,以從殿下之所命也。伏乞亟恢大度,收還聖批中一段句語,以明聖德,以正民彝。

賜溫批。

○以尹師國爲刑曹判書。

○進賀使李秉模等馳啓曰:「正月十九日平明,因禮部知會,詣圓明園。午後與冬至正、副使,入山高水長閣,太上皇帝出御閣內後,入參內班,禮部尙書德明,引臣等及冬至正、副使,至御榻前跪叩。太上皇帝使閣老和珅宣旨曰:『朕雖然歸政,大事還是我辦。儞們回國,問國王平安,道路遼遠,不必差人來謝恩。』通官以我國音,傳於臣等,而不可只憑通官之言,故退後卽令任譯,往見德明於朝房,詳問皇旨,則德明使通官呼寫如此。賜饌設戲,一如前日,黃昏時,太上皇帝,從山高水長閣後,御小舫,嗣皇帝亦御小舟隨之。又令臣等,乘舟隨後,行數里許下船,入慶豐圖。太上皇帝御樓下榻上,嗣皇帝侍坐,設雜戲賜茶。使內侍引臣等,乘雪馬行一里許下岸,仍爲引出退歸,夜近二皷。安南、暹羅等使,自初同參宴席。二十日還歸館所,二十一日,禮部知會領賞,故臣等與書狀官及正官等,當日早朝,詣午門前,依例領賞,而御前加賞禮單,玉如意一柄、大緞五疋、錦緞四疋、閃緞二疋、絹箋二卷、硯二方、筆二匣、墨二匣領受,逢授上通事譯官處。臣等復命日元禮單呈納時,使之一體呈納。冬至使一行,亦同爲領賞,而頒詔則當日順付於冬至使行。二十四日,因禮部知會,臣等一行及冬至使一行,巳時詣禮部,領下馬宴,尙書德明押班,行三跪九叩禮後,依例設宴。宴訖,又行一跪三叩禮,少住,於臣等之前,招任譯,以請封事,有所傳言,故事體重大,謹具單以聞。臣等使任譯問:『從今以後,小邦凡有進奏、進表之事,太上皇帝前及嗣皇帝前,各進一度耶?』答云:『現今軍機,姑未定例,當自有文書出去』云。申後,禮部又送上馬宴卓于館所。二十六日,禮部知會,有傳諭事件,年貢、慶賀各該正、副使,明日赴部,故二十七日巳時,臣等及冬至正、副使與任譯詣禮部,則員外郞富森阿,謄示傳諭事件以爲:『賀使帶來三起方物,業經欽奉勑旨,移準於下次正貢,再現奉勑旨,此後外藩各國,惟頒査照年例具表齎貢,毋庸添備貢物,於太上皇帝、皇帝前,作兩分呈進云云。』二十八日,因禮部知會,臣等與書狀官及任譯,詣午門前,領受御前加賞各樣緞五十疋。臣等依例行三跪九叩禮,仍卽回館,逢授於上通事譯官處,使之一體呈納於臣等復命之日。當日午時,冬至使一行,先爲離發,臣等離發之期,禮部定以二月初一日,移付來到矣。其後禮部、儀制司,又有移付以爲:『年貢、進賀兩行奏、賀各表文,內閣抄出,尙未到部,俟到部咨文,由驛遞回,賀使離發,當遵定期云云』,故臣等於二十八日,領受加賞時,使任譯傳言於禮部侍郞周興岱曰:『昨日移付,有咨文由驛遞回該國之語,職等於此,決難遵承。陪臣出疆,竣事與否,專在於領受回咨,而況進賀、奏表,事體尤重,安有未領受回咨,而空手回國之理乎?雖一日、兩日,轉至十數日,未領咨之前,實不敢離發。』屢次往復,則周興岱以爲:『科抄尙今未到,故部移有所云云,而今聞使臣之言,事理誠然。俺當轉告內閣,務必周旋矣。』二十九日,送任譯于禮部,探問回咨消息,則員外郞富森阿先到,通以科抄纔到之意,提督阿成阿後到,催促儀制司,成出咨文回咨文十八度、冬至使回咨文八度、齎咨官鄭思賢頒賞咨文一度,同爲受來,故臣等一行,本月初一日,自北京離發。冬至使回咨文八度,則授先來譯官,傳付於冬至使,臣所到處,任譯所得文書謄本六度,同封上送。」

2月20日

○丙申,御明政門,行文科重試,仍御春塘臺,行武科重試及文武科別試。文取進士金秀臣等三人,武取李應泰等十五人。重試文取掌樂正申鳳朝等十人,武取韓宗憲等六十一人。

○右議政尹蓍東啓言:「使臣狀啓以爲:『太上皇令閣老宣旨,謝恩使勿爲差送』云,勢當遵依勿送。頒詔則賜物謝恩及三節合竝與方物移準與使臣參宴四度謝,皆於節使行,竝與二起方物,而順付入送宜矣。」從之。

2月21日

○丁酉,吏曹參議宋煥箕、執義李城輔,上疏辭職,竝賜溫批,諭以從速上來。

○以關西遠射人表建瞻,差寧城僉使,敎曰:「遠人收攬,奚獨文蔭朝士爲然?雖於超距、擧石之輩,未嘗不留意奬拔。北關之六兩二百步能射者趙明載,選置壯勇衛,旋除宣沙浦,同時收用之關西表建瞻,亦能遠射百五、六十步,今榜重試,又以近百五十步入格。此等人不可不拔例收用。寧城僉使見窠,單付下送。今榜武科壯元、重試壯元,皆出於關西,而或除堂上實職,或除西路邊將者,蓋欲使河朔健夫,倍激膽略。以此意下諭于關西道帥臣,各於興武、貢武之院,大書揭板,仍將此敎,輪示道內列邑,俾有干城腹心之效。」

○以申思運爲工曹判書。

2月22日

○戊戌,召見請對大臣、禮堂、閣臣。時,元子侍立。領議政洪樂性奏曰:「仰瞻睿表,益覺儼然天成,臣等不勝慶祝。今日臣等之求對,卽莫重慶禮也。臣於歲初,已有陳請而伊時聖敎,以今年好、明年亦好,愈遲愈好爲敎。臣等不敢復請,而今見使臣別單,自彼中先言奏請事。雖謂非上皇之言,安知其非出於皇旨乎?亟擧盛禮,仍以謝恩使,移除奏請使入送,臣等之望也。」上曰:「予意已定,曾以《樂記》中遲之遲而又久,言於卿,得億萬年悠久之基,在於此矣。蓋欲待明年者,以久例言之,則肅廟朝受冊之年,以近例言之,則予之受冊之年也。明年固好、再明年亦好,今何必以使臣別單,有所進退也?」

2月23日

○己亥,領議政洪樂性,上箚陳病辭職,溫批不許。

2月24日

○庚子,左議政蔡濟恭,上疏請譴,批曰:「大抵眷卿也篤,故望卿也深,知卿也摯,故責卿也切。在他人,可恕當貰,不必尤、不必非之事,在於卿,則慨之、恨之,且歎且咄,敬禮之虧缺,或未暇顧,辭敎之迫切,有不能制。後之視今者,庶幾知予與卿之際遇,而論於俗下涉獵看者眼藏,往往浪濤,忽起於無風,卬涉人否,有若揭厲莫須友,然此則太不知予與卿之淺淺小人腹。卿須益感知卿之私,卽日還第。」

2月25日

○辛丑,御春塘臺,放重試、別試榜,行翰林召試,以金履永爲檢閱。

○右議政尹蓍東,言于上曰:「臣常有愚見。我國倉庫典守,文簿來去,專任吏胥。官長則遞易頻數,吏胥則老於其中,奸弊隨生,仍成逋欠,內而各司,外而營邑,無不皆然。昔西漢盛時,黃覇號神於治郡,猶慮其竊簿書盜財物。況値季世,紀綱不振,安禁其如此,而故儒臣曺植之言,將不幸有中。比於琴瑟不更張,則無可調之理。今之弊極矣,安可坐待民穀之俱盡乎?唐臣劉晏,善於理財,今古鮮倫。其句檢簿書,出納錢穀,事雖至細,必委之士類,常言:『士則名重於利,故士多淸修;吏則利重於名,故吏多貪汚,故必擇通敏廉謹之士用之,吏則惟書簿牒,不得輕出一言。』此可謂今日對證救急之良法。臣曾經寧邊府使。本邑還餉各穀,爲五六萬石,倉庫爲十三四,而遠倉則幾在百里之外。臣自赴任初,意謂虧欠之必多,以一府中有鄕望者,差出座首,從容問之則曰:『此邑穀物與倉舍之多,雖甲於西關,自古及今,元無一石逋』云,故始則不信,徐而察之,則果然納糴者,又無出尺文憑考之事。蓋由於監官,專管倉舍,自捧入分給,以至典守開門,無不自手爲之。又必一年交遞,照數傳掌,一包有欠,則旣傳之後,爲掌者無面,故帳記明白,奸無所容。亦有色吏、庫子,而庫子則只任斗斛平木等事,而惟落是食,色吏則準捧後計都數,而割給色穀,皆權在監官。監官則座首差出,必擇其有地閥、有家計,愛惜身家之人,若有欠縮,差出之座首有罪焉。略倣劉晏之法,其效甚著,不可謂古今異宜,而事之必可行也亦明矣。計今北道、關東還弊,不至已甚,姑不必論,湖西則士夫之鄕,而儒鄕懸隔,此法最難行。湖南、畿甸,亦有儒鄕之岐,而獨嶺南,吏弊最甚,而儒鄕不分入鄕案,而無礙於仕路,雖鄕任子姪,釋褐得淸官。筦庫之用士人,當自嶺南始。若得道臣,審量便否,先從某邑行之,則劉晏雖不可及,下不失爲寧邊,其爲公私之幸甚多,而於吏輩,亦無破産、徵族、久囚、刑配之患,而嶺南行之爲便,則他路亦或有倣效之道。臣則以爲目下捄弊,此爲最勝矣。」上曰:「好矣。」詢于筵臣徐有隣、沈煥之、金文淳等,皆稱便,命問于道臣施行。

2月26日

○壬寅,御春塘臺,行皇壇大享誓戒。

○北京禮部,皇后三大節永停箋賀,上諭咨文至。上諭曰:

乾隆六十年十二月十三日,內閣抄出。本日奉上諭,內閣衙門,因丙辰正月初四日降勑,冊立嗣皇帝元妃爲皇后,照例撰擬恩詔進呈,似此繁文所請,可不必行。明年元朝歸政後,朕爲太上皇帝,嗣子爲皇帝,其嫡妃自應立爲皇后。此乃宮庭一定禮儀,祗當循照向例,祭告天地、宗廟,用照茂典足矣。何必撰擬恩詔,布告天下,多此縟節繁文?皇后正位端闈,恪修內職,非如皇太后之爲母后,分應尊崇者可比。我朝家法,宮壼肅淸,從不干預外事。來歲擧行冊立皇后典禮,不特恩詔不必頒發,卽王公、大臣,以及外省督撫等,亦毋庸因立后,於朕前及嗣皇帝、皇后前,呈進慶賀表箋,且皇后壽節曁元朝、冬至,與外庭無涉,嗣後俱當永行停止箋賀,竝以爲例,以肅體制而垂法守。欽此。

三月

3月1日

○丁未朔,展拜于景慕宮。上愴念莊獻世子封儲之歲月重回,將以十五日,更伸展省之禮。命故大臣金興慶、金在魯、趙顯命、故重臣金始煥,令銓曹訪其後錄用;故大臣宋寅明、兪拓基贈秩;大臣金致萬、故重臣尹淳、李眞望、南有容、朴師益、故宰臣洪景輔家致祭。以諸臣於昔時,或宮銜、或敦匠、如製述、書寫,各有周旋奔走之績也。又命錄後人肅拜、致祭家受祭,竝待十五日爲之。吏曹啓:「故大臣金在魯孫及第鍾純、故大臣趙顯命孫潞鎭,俱不可擧擬於仕路。」以其俱有連累也。上曰:「兩相有大勳勞於朝廷,當兩家回呻爲笑之機。寧或膠守常典?至於豐原家,地處自別,已例可據。故相家則親屬亦遠,尤何必乃爾乎?銓堂推考,卽爲擬入。」於是,吏曹判書沈煥之、參判黃昇源上聯名疏,乞寢成命,上召諭。煥之等曰:「隄防一壞,義理將晦。聖敎雖如此,臣不敢奉承矣。」

3月2日

○戊申,詣皇壇,省牲器,齋宿于齋殿。謂承旨曰:「《大明集禮》,審鼎鑊、視滌漑、監明水,皆親臨,而壇享儀註,以攝行磨鍊,殊非宗周之義。予當親詣省視,儀註中釐正可也。」又敎曰:「皇朝人子孫及本朝忠臣子孫陪享之班,在百官後,殊非虞賓在位之儀。自今爲式,以軒架東西分定。」仍諭諸臣曰:「皇壇享祀之禮,永有辭於天下後世,而歲月寢遠,人情易狃,《春秋》尊王之義,幾乎無地講明。至於事大交隣之際,尤欲提撕此心,使一脈陽春,賴以不墜。雖於儀文度數之末,亦可爲想像感發之端,今日執事諸臣,須體此意。」又曰:「皇壇陪享,自有極層義理。事體重大,有難遽然議到矣。」直閣李始源曰:「先正臣宋時烈遺命,門人建萬東廟時,亦有此議,而終以事面之尊嚴,不敢遽行矣。」上曰:「先朝乙巳年,始定高皇帝、烈皇帝竝享之儀,親享妥侑,方其灌鬯始事,白雲一道,起自北方,逗于壇上,有風颼颼,引靈雨微灑,《寶鑑》《別編》,特書其事。今日之風,亦非尋常矣。」遂敬次肅廟、英廟兩朝志感韻,命陪享諸臣及皇朝人子孫、本朝忠臣子孫賡進,凡陪享諸臣,一百五十六人。

3月3日

○己酉,親行皇壇春享。

○懿昭墓獻官,用堂上三品。敎曰:「祝稱昭告,香亦有押,獻官職品之用堂下,殊非故相建言於孝廟朝,釐正昭顯墓儀式之意」,有是命。

○敎曰:「夜行壇享,周旋、折旋之餘,益不禁《匪風》、《下泉》之思。予於贈都憲申曼,別致曠感,以其賢父之子,克繩先武,一部陽秋,作爲家計,自丙丁以後,廢貢擧絶仕宦,放跡江海之間,悲歌往來,若將駕一葦而泝萬頃,以朝南渡之朝廷,而不可得焉,則沒齒自靖,遂作海外之逸民。年前棹稧,豈足曰崇報?況其家世,世守風節,至今百有餘年,耕食山中,坐不向西。若非贈都憲上承下授之義之烈,安能若是卓然,永有辭於千禩萬代?在朝家褒奬之典,尙闕易名,可謂欠事,特爲加贈。明日雖當先大王諱辰坐齋,而事有關於旌忠、紀節,明天理、正人心之功者,靡不闡發極窮到底,昔我先王尊周之至誠苦心也,齋日行政,未必不爲仰體之一道也。又有興感者,世稱節義,先指三臣,而三臣中洪學士成仁之日,適在再明。與兩學士,各於成仁之日,遣官賜祭。在先朝則屢以御製祭文以寵之,予至今未遑爲焉。今番致祭祭文,當親撰矣。」曼後贈吏曹判書。

○召湖西被薦人成時柱等三人。忠淸道觀察使李鼎運,應旨薦進三人曰:「新昌人成時柱,文簡公渾七代孫也,堤川人金珩吉,故承旨海一玄孫,溫陽人李建冑,故諮議柬孫云。」

○黃海道觀察使徐邁修狀啓言:

本營糴米難捧,八千餘石。就其生存者代錢,纔四千緡,舊債二萬八千。其餘皆指徵無處,故竝蕩減,而係是將士支放,不可不充代,故又貸勑需錢九千而添之,半以放債,半以殖穀,期五年可以補欠。

備邊司奏言:「道臣之不請于朝,擅貸公貨,誠爲駭然。請道臣罷職。」上曰:「不爲關由,有關後弊,而其心出於爲民,該道臣重推,使之防弊,期於贖罪。」

3月4日

○庚戌,命贈參判崔孝一與申曼,同爲議諡。

○賜祭于文正公尹煌。

3月6日

○壬子,引見宣召人李萬運等。時,萬運自漆谷,南基萬自寧海,魏伯珪自長興,崔崑自南原,命入侍。上謂萬運曰:「收攬遠人,卽予苦心。爾等之文譽,素著嶺外。先以試可之意,置之法從之列矣。」萬運以親老辭。謂基萬曰:「爾是法從,他日當有可詢。」謂伯珪曰:「向見《環瀛誌》一書,亦可驗其該洽矣。年旣衰老,雖難責之以旅宦,而民憂國計,如有素講于中者,須於筵退後,作爲一通文字以進。」仍命戶曹給筆札。除萬運安義縣監。

○嶺南宣召人張胤宗,老病不來,命以軍銜,祿米輸送。監司李泰永,以玩愒薦剡,命重推。

○申修武出身赴防之法。

○判義禁府事洪檍上疏乞退,仍言:「上憂勤庶政,至於簿書、獄情,莫不躬聽親裁,有欠保嗇之方。」又言:「天錫元良,尺衣漸長,睿質夙就,玉度天成,講書而音響洪亮,運筆而心畫正直,氣度宏遠,智思超睿,其敎遵成就之方,專在於我殿下昕夕左右之間,起居動作之際。殿下所以身敎而口授,使之耳熟而目習者,固宜無所不用其極。至於阿保、奉侍之流,携僕、陪從之徒,亦擇其老成謹愼者,俾不敢以玩好奇衺之物,閭里鄙俚之談,或得以交亂於視聽之間,則養正、豫敎之道,亦在於尋常日用之中,而离筵講讀之工,有表裏交修之美矣。」批曰:「兩事當體念,而懸車之請,如卿筋力,決難許之矣。」

○判中樞府事李命植,上疏乞退,批曰:「卿之欲致仕,疏近十上,而約己守法,老猶不倦,所請不允。」

○大司諫李義綱,上疏乞寢趙潞鎭、金鍾純調用之命曰:「批旨中回嚬爲笑,寸數亦遠之敎,實爲觀瞻之駭惑。聖批二句語,竝宜反汗。」又言:「壇享時忠良後裔之陪享之數,減於擧案之名,及其將撤之際,雜遝塡門,便若場屋。若使京兆,預先整待,寧有此弊?請該堂郞,竝譴罷。」批曰:「兩相家事,若非逢今年是月此日,則賞延之擧,世宥之典,獨難擬議於彼。況加之以冠帶,俾廁周行者,恩欲歸於昔年,法不得已暫屈,爾等寧不言下將順乎?京兆堂郞譴罷事,儒武參班,係是定式後初行,合有分揀。堂郞已問備矣。」

○校理金近淳、正言沈鎜,皆陳疏乞寢金鍾純、趙潞鎭收用,不納。

○次對。召見回還正使閔鍾顯、副使李亨元等。上謂鍾顯曰:「新皇帝何如?」鍾顯曰:「仁孝端重,在諸王中,最有令譽。觀於宴饗之時,侍坐上皇之側,只視上皇之動靜,而一不轉囑。觀於此亦可見其人品矣。」上謂亨元曰:「詔勑順付之奇,得聞於先來之前。卿之周通,固所稔知,而今番之事,可謂大生光矣。」先是,亨元在燕館,以諺書,報勅書順付消息于義州府尹沈晋賢,俾轉達于朝廷故也。上又曰:「八月聖節,別送賀使之論,卿等意見如何?」鍾顯等曰:「歲前賀使之行,先期差送,斷自聖衷,而及其趁期入達也,彼人莫不稱歎。事大之誠,太上皇亦以忱誠可感,諄諄言之。今番詔勑之順付、謝恩之命停,未必非賀使先送之效。明見萬里之聖鑑,臣等欽仰萬萬矣。第謝使旣不發送,拖至冬間,始有節使之行,則其間日月,未免太久。若趁八月聖節,治送賀使,兼爲謝恩,則似無妨。」上謂右議政尹蓍東曰:「卿意何如?」蓍東亦言無妨。上曰:「上皇聖節,旣送賀使,則新皇帝聖節,又不可一送而一否,然則冠蓋相望於道矣。今年聖節,旣與六旬、八旬有異,則何必創爲無於例之事乎?」

○右議政尹蓍東啓言:「耽羅賑運,民邑俱困,聖念每軫島陸兩便之政。若欲濟活島民,則駕海轉輸之弊,自歸沿民,矯捄實無長策。無已則羅里舖換貿作穀之法,無論豐歉,從便轉換,輪回入送,而設倉于湖西交界之臨陂縣者,當初法意,俱極周密,中間生弊,仍爲廢却。今復修明舊制,要爲利專歸於島民,害不及於沿民之地,恐合目下急務。」上曰:「依卿所奏,期有刮目之效。」又請以刑曹參判趙鎭寬、護軍徐龍輔,差句管堂上,使之專意擧行,允之。又啓言:「平安監司金載瓚狀啓,枚擧神光僉使柳和源所報以爲:『本鎭處在狄嶺之下,戶不過數百,鋤農磽确。一自三川坊新闢之後,擧懷遷移之心,而有一條可以奠安者。本鎭之明堂串靑者介,在於距狄嶺三十里之地,其土甚沃,可容數百戶,而民人請闢之願,府鎭許墾之論,厥惟久矣。自嶺頂南至熙川之白山,立禁標爲十五里,自嶺頂北至江界之新光,立禁標爲三十里,而古所謂三峽谷,在於三十里禁標之內,一嶺之禁標,南北無異。今若退標,一依熙川十五里之限,則可得十五里耕墾之地,而關防蔘政,一無所妨。節度使與該府使之報,皆以爲便云矣。』一自慈城許耕之後,近鎭峽氓,擧懷遷移之心,其勢固然。今此神光鎭退標許民之請,實出於不獲已,然蔘政與嶺隘,少無所妨,挽接與募聚,大有所益。道帥臣與該府使之論,一辭稱便,請依施。」允之。又啓言:「平安監司金載瓚狀啓,枚擧江界府使李仁秀所報以爲:『今若設邑,則館廨之營建、錢穀之需用,不知費了幾許民力、幾許公貨。且採蔘之節,責之於新邑之民,則必無以支保,莫如設鎭。知弄恠舊址,在三川、慈城之間,西北臨鴨綠,此號令各把之樞機。古之設鎭,意亦有在。就此地移設馬馬海,則營建旣不張大,火稅可補,措辦控制之方,亦似有益。蓋馬馬海設堡,旣非嶺隘所關,又非賊路要害,故革罷之意,前已狀請,自彼移此,實爲兩便』云而第新入之民,遽示管攝之意,設爲官長,則必當却顧疑畏,旣入者易致還散,將入者必多退步。無寧隨入隨奠,根固蒂結之後,徐議設鎭事,令廟堂稟處矣,道臣所論,儘有意見,依請安徐。三千餘戶咸聚之處,官府絶遠,不管攝則弊從中生。申飭該府使,俾無踈虞之患。」從之。敎曰:「曾於李判府按道時,以上土之移鎭爲言。以地形與事勢言之,其爲緊重切逼,亦非馬馬海之比,在前蔘政句檢,上土爲咽喉。況今闢土移民之際,其所留意,比之馬馬海,上土爲勝。該倅之不言上土,單擧馬馬海者,豈以鎭將勢力顔面之彼此緊歇,而有此捨重取輕之擧乎?卿於筵退後,議于李判府,關問道、帥臣,使之別具意見,狀聞後稟處。」

○三司傳金履素門黜前啓,批曰:「當初持難於賜批,出於尊臺風、杜後弊,而尙不停啓,出場無期,反非爲大臣之道。依啓。」

○以沈頤之爲判義禁府事,李祖源爲刑曹判書。

○兵曹判書具㢞啓言:「訓鍊院新增三窠,屬於文臣,實出振滯之政。日前訓判一窠,與吏批相換,尤爲慰悅之端,而瓜限用文兼例則太促。依吏批例,以三十朔定限,恐宜矣。」詢大臣,右議政尹蓍東請姑依其奏,從之。

○前義禁府堂上尹師國、宋鍈、李益運,竝邊遠安置。敎曰:「法者,礪世磨鈍之具也。法官守法,然後人所知懼。今日因赦文書,見禁府公事,其中有年前蕩條人姓名,又有法典外罪名,不當書而書,使之拔去者之姓名。驟看瞠然、注視駭然。其時更無一言皂白,意謂已爲擧行,而姓名尙錄於文書,往古來今,豈有如許國綱、獄體乎?近來凡事,雖以挨免爲能事,堂堂王府,莫重金石之典,有此街竪迷藏之習,其可曰有國乎?言念流弊,不可但以霜氷言也。」遂有是命。尹師國蔚山,宋鍈吉州,李益運康津安置。

○以閔鍾顯爲禮曹判書,徐龍輔爲吏曺參判,林濟遠爲忠淸道觀察使。

3月7日

○癸丑,繕工副奉事魏伯珪,上疏陳時務。其略曰:

我殿下,自御極初載,宵旰軫憂,礪精圖治。屢下求言之旨,虞舜之達四聰也;屢施蠲恤之典,漢文之賜田租也;警懼災祥,追商宗反修之德;嚴飭科規,體《周官》賓興之義。致敬于宗廟、園寢,盡職乎承事兩宮,達孝爲則,萬民孚顒。然而再過宣聖有成之期,尙遲周邦維新之効,敎化未興,至治未形。朝廷則少耉德、宿望,係國家之安危者;山野則無學問、操守,爲一時之蓍龜者。因以學校弛廢,士無首善之習;軍情惰壞,國無控弦之卒;兵器鈍敗,庫無應變之貯。漕運則年年敗沒,儲蓄則時月告罄,民無恒産而流散逐末,人心浮亂而逆獄歲興,水旱疾疫而邑里殘敗,山童澤涸而庶物耗絶。因之而達官無匪躬之義,牧伯無分憂之念,雖漢、唐末弊,不甚於此時。然而無一人爲殿下直陳者,臣實痛心焉。爲今日言者,若指事論事而已,雖一日萬言,固無益於國也。若反本而論,大要有六。初一曰立聖志。立志如何?以堯、舜自期而已。二曰簡輔弼、擧賢能。爲輔弼,不惟官備,惟求其人。三曰勵廉恥、振紀綱。四曰正士習、抑浮競。五曰律貪贓、禁奢侈。六曰由舊章、革弊政。今我殿下,本無遊畋之娛、酒色之荒,而天縱英明,乾剛發揮,是有五帝三王之姿質,而絶商、周敗德之過愆也。宜其聖敬日躋於光明,至治已臻於雍熙也。臣不敢知,殿下之躬,其已爲堯、舜乎,殿下之治,其已爲唐、虞乎?臣則以爲猶未也。此無他也,殿下尙未立堯、舜之志,尙未明堯、舜之學,故輔弼尙未得唐、虞之臣,賢能尙未效唐、虞之盛,而法令政敎,猶未免文具而已也。若此而因循度日,牽補過歲,則殿下之所以悅耳目而安心體者,殆非虞舜之惟康,而文王之以寧也。程、朱以後,儒士之進言於君者,不知幾千萬言,編進冊子者,不知幾千百篇,時君未嘗領察者,非特以爲不可用而已,亦厭其煩瀆也。今臣之言,殆萬矣,非特古人之糟粕而已,亦亂雜無倫,固知不可以上塵睿覽,但自愛野芹,含恤婺緯,玆敢於堯、舜、禹、湯之德,節取其切要之言,爲殿下獻堯之允恭克讓,舜之舍己從人,禹之克勤克儉,湯之從諫弗咈,文、武之明德愼罰,此是帝王之二十字符也。伏願殿下,以此審思于心,而實有諸己,念念在玆,節節服行,則其所以疾敬德而諴小民者,克至于祈天永命,而宗社鴻休,永永無替矣。臣齒至七旬,不堪供職。請以眞西山《大學衍義》,先正臣李珥所編《聖學輯要》,爲殿下寶訣,此則眞文忠、李文成,長在殿下之左右也。

下批優奬。又敎曰:「七十承召,只令依願還鄕,眞所謂往來何所聞見;且欲遲待計仕,有甚於馮老之郞潛,畀以一邑,得施所蘊。」翌日以伯珪爲玉果縣監。

○靖陵直長愼師浚、順陵直長蘇洙中,各陳所懷十條,上逐條賜批嘉納。

3月9日

○乙卯,遣史官敦諭領敦寧府事金履素入城。

3月10日

○丙辰,宣傳官試射,有三次未滿四矢者,兵曹請更試,命兵判嚴棍後,依新出身例,邊地赴防,射技成功,然後分㨂,其前雖髮已皤皤,毋敢踰鐵嶺、浿江事,分付西北帥臣。

3月11日

○丁巳,雨。

○承政院啓言:「先蠶壇享所塡祝時,獻官安昌君姓名當備書,而大祝不書姓字。雖卽釐正,旣甚做錯,大祝韓用鐸,請重推。」允之。

3月12日

○戊午,齋宿于摛文院。

○次對。上曰:「春序已暮,日氣尙寒,花信杳然,史官亦足書之矣。」右議政尹蓍東曰:「正月之寒,天下大同云,花氣之蕭索,無足怪矣,而朝看北岳,則又有雪色矣。」上曰:「雪亦非其時矣。」謂蓍東曰:「古有武學,故朱子嘗爲武學敎授,而我朝梁誠之疏,有可攷矣。自武學之廢,改以訓鍊院。若建武成廟,則武學可以大備。朱子嘗謂諸葛孔明,庶幾禮樂。蓋孔明,實合從享於文廟矣。」蓍東曰:「澹泊明志寧靜致遠八字,大有功於後學,故故重臣金萬重,嘗以爲孔明從祀文廟宜矣,而皇朝嘉靖年間,亦嘗從享於文廟矣。」上曰:「忠淸監司林濟遠辭陛時,言民戶十室九空。果如其言,則豈不憫哉!」蓍東曰:「濟遠所奏,似有過中者矣。臣則以爲,土不加闢,而生齒則日繁矣。」上曰:「壬辰以前,自城中至江外人家,極爲櫛比云,而挽近以來,昔之櫛比者,太半空踈,亦豈可謂之戶口增乎?」蓍東曰:「大同創行之前,外邑吏屬,彌滿京城,經閱歲月,故買室仍居者,不勝其多。其時江外人家之櫛比,亦事勢之所然也。近日奢侈之弊,飮食甚於衣服。惟願聖躬,親自崇儉,以圖丕變焉。」上曰:「朝士章服,必用甲紗,不過三十年間事。昔則尙方求之亦難得,豈不至貴乎?單紗亦輕脆難久,無異生綃,非可服之物矣。予嘗見故相臣李福源爲翊善時,服藍色章服。自今以後,四品以上服藍色,或與草綠通用好矣。」蓍東曰:「曾見朝臣畫像,多有藍色章服矣。」上曰:「近日朝著,不成規模,目下急務,莫若爲長遠之慮。予之所恃,惟大臣而已。相業之業字,卽成事、成功之義也。予之求助於卿者,實在於立定規模,成就事功。無論大變、小變,而必也見信於民,然後可以贊君德而做相業,卿其勉之。予八年費心而纔得左相,又八年而纔得卿來。若於向來出,而浮沈於世,則難保其成就今日之人望。此後八年,又安得如卿者乎?」蓍東曰:「禁府文案,以特敎有所割出者云,匈逆如國榮、在簡,而其罪名,豈可割去蕩滌之乎?」上曰:「外面看之,則雖似未穩,而予亦有所據。國榮之臺啓律名,卽是孥籍,而金吾所在文書,不過歸還田里。歸還旣非罪名,則尙今留置金吾,實無意義。李在簡之罪,因左相及金奉朝賀疏,始知之,而旣不一問,在道徑殞,則加以極律,終涉法外。不然則予豈爲此耶?」沈頤之、沈煥之、李亨元等,相繼力陳,上曰:「遂事勿說可也。」

○禁軍裝之華侈者。從訓鍊大將李柱國所奏也。軍校所着,如大緞甲紗之屬,皆禁之,許用苧布三升,筒箇去尾箭。仍敎曰:「營校軍服,旣欲從儉,先從別軍職、宣傳官等大緞、甲紗、單紗,隨節改着之侈風嚴禁。」

○召見回還進賀使李秉模等。上曰:「太上皇筋力康寧乎?」秉模曰:「然矣。」上曰:「新皇帝仁孝誠勤,譽聞遠播云,然否?」秉模曰:「狀貌和平灑落,終日宴戲,初不遊目,侍坐太上皇,上皇喜則亦喜,笑則亦笑。於此亦有可知者矣。」上曰:「謝恩勑停止,而若待冬至例遣之行,則亦太遲遲。廷議或以爲趁聖節送使,兼修謝恩之禮爲當云,而此亦不可不商量。蓋上皇聖節,旣送使則新皇帝聖節,亦不可闕然。且今年聖節,異於周甲,似不必創行無前之例。」秉模曰:「聖敎至當。使臣則不必別遣,而節使稍早入送似好矣。」上曰:「謝表何以爲之乎?」秉模曰:「臣亦屢問於彼中則以爲,不必各各爲之,只書皇上睿覽,或云皇帝陛下,則太上皇、新皇帝,自當見之云,而此亦不分明知委。蓋太上皇諸凡事務,不欲異於前日,故自下擧行甚難云矣。」上曰:「規模則雖欲省約,而在下則事面,豈不難處乎?」

3月13日

○己未,祗送咸興、永興兩本宮衣幣香燭。

○敎曰:「廟宮享祀親行,則雖非四時及臘,皆用大享例,自是禮典所載。近於宮享朔望,以省約之意,權用酌獻之儀,再明日望祭親行時,依禮用樂、用太牢。」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判。

○賜祭于驪陽府院君閔維重、恩城府夫人、故奉朝賀閔鎭遠。

○有譯官購《闕里志》、《闕里文獻考》等書,及聖廟圖、孔氏碑本於燕中以來者,命賞加。

○領敦寧府事金履素上疏曰:

向來事,一則臣罪,二則臣罪。魚鑰徑放,鑾輿在途,軍卒徘徊於城下,士女驚惑於道上,景色之蒼黃,國綱之虧壞,求之往牒,實所未聞。身爲留都之相,外內事務,罔不摠領,而旣不能先事察飭,以待仍留之旨,又不能趁時啓達,以請徑閉之罪。惝怳罔措之境,自陷大戾。苟論其律,邦憲至嚴,而守宮之騎堂,行師之帥臣,替當其罪,邊州之竄、惡地之配,或已勘過,或猶在籍,而臣獨倖逭。當初特勘之命,止於譴罷,暫時臺啓之允,仍卽出場,區別之際,曲費聖念涵貸之私,獨偏臣身。臣是何人,乃反轉罪爲榮,荐蒙恩造至此之極也?負犯旣重,彈墨未乾,其何敢揚揚出膺,有若微眚、薄過之已經勘斷者哉?

批曰:「近日敦諭,備言之矣。但騎堂之姑未宥還,或爲卿難進之端云,而此則不然。卿雖一邊自引,義當一邊請罪,則今以騎堂之見宥,欲爲出脚之節拍者,反有因卿屈之嫌。卿須安心,卽日入城。」

3月14日

○庚申,詣景慕宮齋宿。

○命庚辰溫幸時隨駕軍校、掖屬加資,賜米有差,宮人亦如之。尋又命陪從官前縣監權聖應,陞拜敦寧府都正,溫陽郡董事吏校等,各加一資。

3月15日

○辛酉,親行景慕宮望祭。

○敎曰:「若踰今日,則有非爲所重拔例示意之意。銓曹之不欲擧行,至有吏判昨筵之奏,雖過矣,亦曰爲所重,則不可强所難强。趙潞鎭、金鍾純,令該曹先付軍職給祿,使之着帽入侍。」又敎曰:「故相之家,視之自別,以其有癸酉、戊寅樹立,而昔年此時,故相父子熙政堂入侍時恩禮,昭在記注,豈忍空度此日?故領議政李宗城家,遣承旨致祭。祭文當親撰,亦致祭於故相李台佐。」

3月16日

○壬戌,鴻山縣知印李乭石,嘗見過於衙客,輒以微罪,告官受杖,每懷怨懟,欲逐官長,以及客,本官如內而房中虛無人,兵符掛壁上,遂偸出,見官竈火方燃,仍投之。衙客偶如廁,得繫符骨環於棄灰中,節度使詗得其實啓聞。尋又忠淸道觀察使林濟遠啓:「兵營所覈外,右捕廳秘移言:『譏詗捕校等,到鴻山聞兵符之變,廉得可疑人李應駿,供云:「渠以罪屢被刑棍,每懷甘心之計,夜入本官寢房,偸符卽投官竈火中。」云。』一兵符也,而兩犯俱發,請依法處斷,該縣監金思䄷姑先罷黜。」命守令罷黜,依殿牌作變邑守令勿勘之論分揀,兵符新造以給。

3月17日

○癸亥,副校理金近淳上疏曰:

日前金吾文案之自內割給,是何過中非常之極也?日月寢久,王府之刑章莫伸,金木尙稽,輿情之憤鬱冞切,而惟是一副文案,載在攸司,昭布備臚,厥罪孔彰。縱未得快輿憤於卽地,猶可以嚴大防於萬世。一筆掃除,不少留難,遂爲之設禁而禁之,國之爲國,臣未敢知也。先從禁令,一竝還收。

不納。

○正言南基萬上疏言:「欲捄還餉之弊,在於守令,守令之審擇,在於朝廷。」時,上憂糶糴爲弊,親發御製,策詢於文蔭諸臣,名曰還餉策。還餉者,糶糴也,故其疏及之。又言:「《西銘》爲君道之最切。所以穆陵之世,先正臣李滉,嘗爲圖以獻。此書實爲殿下家法」云,下批嘉納。

○孝陵參奉柳尋春上疏曰:

臣自在田野,竊聞我殿下深留意於朱子之書,誦讀思繹,更漏向闌,未嘗或輟。斯誠作聖之基,生民之福,太平萬歲,庶幾復覩,而竊恨夫上有堯、舜之君,下無稷、契之輔,忠言讜論,不聞於前,如玉署之職,亦成冗官。嗚呼!天下後世,必有知殿下之心者矣,知殿下之心,則亦必有慼慼於斯矣,爲今日殿下臣子者,豈忍以經筵爲請哉?臣愚死罪,竊以爲雖無三筵之設,召對之擧,而萬幾之暇,得與玉署諸臣,詢諮乎民生之疾苦,閭里之艱難,與夫人才之賢否,時政之得失,虛己而受,取人爲善,則豈不有補於聖德之萬一耶?方今民生切骨之冤,還政爲甚。其捧糴也,斛上捧斛、斗上有斗,終歲勞若,盡輸官庫,而及其頒糶,塵沙糠粃,俱是無用。凶年歉歲,資活無路,則還政之弊,有如是矣。以良役言,則匹布之役,自非難徵,況今昇平已久,民物甚繁,則何患乎軍政之不足,而有所謂別軍官、在家軍官者,是果何許名目也?大邑千餘,小邑亦不下數百名,擇其富實,除番取錢,軍校、胥吏,又有所謂契房假屬,而公家應役之民,只是貧寒丐乞流離之徒而已。繼以死亡,徒擁虛簿,而白骨徵納,侵及隣里,十家之役,一家應之,十夫之應,一夫當之,則良役之弊,有如是矣。以田政言,則近年以來,連値大水,陵谷變遷,一有朝家還起之令,則平沙潴澤,混入徵稅,因循掩匿,徒歸隱結。以籍政言,則貧民之生,困於還政,瘁於良役,靡有家室,朝東暮西,而苟充其數,虛戶居半。以販鹽言,則當初設施,蓋爲有補於國,無害於民,而方伯、縣邑,便用榷沽之術,褊裨、長吏,作爲射利之資,至有計口分授,勒捧民錢。以奴婢言,則我聖上蠲恤之典果何如,而吏緣爲奸,侵欺不已,科外之捧,旣骨之徵,姑無論,延及族屬,橫犯良民,萬口號籲,十室騷擾。此近日民弊之大略也。大抵此等痼弊,皆由於守令之貪汚。方今民牧,視百姓如家鷄圈豚,以浸漁爲能事,掊克爲伎倆。蠲減之敎,字恤之意,屢發於絲綸之間,而互相掩覆,無所顧忌,使殿下仁愛之澤,閼而不行,民安得不困,弊安得不滋耶?然則今日矯弊之道,當以擇守令爲先。守令之本,係於監司,監司之本,係於廟堂與銓曹,廟堂與銓曹之本,係於殿下之一心。惟願殿下察之。

下批嘉奬。

○整理鑄字成。敎曰:「我東活字印書之法,始自國初,太宗朝癸未,以經筵古註《詩》、《書》、《左傳》爲本,命李稷等,鑄十萬字,是爲癸未字。世宗朝庚子,命李蕆等改鑄,是爲庚子字,甲寅,以庚子字纖密,出經筵所藏《孝順事實》、《爲善陰隲》等書,爲字本,命金墩等,鑄二十餘萬字,是爲甲寅字,行之者三百年。予於壬辰在東宮,仰請大朝,以內下甲寅字所印《心經》、《萬病回春》二書,爲字本,鑄五萬字藏之,是爲壬辰字。臨御之元年丁酉,命關西伯,以本朝人韓構書,爲字本,鑄八萬餘字,亦儲之內閣。大抵前後所鑄鑄字,銅體不一,其擺印也,率用濕紙均黏,每刷一版,另立數人,以朱墨逐勢句抹,猶患欹斜,動費時日。監印諸臣,屢以是爲言,壬子命倣中國四庫書,聚珍板式取字典字本,木用黃楊,刻成大小三十二萬餘字,名曰生生字。乙卯《整理儀軌》及《園幸定例》等書,將編次印行,命以生生字爲本,範銅鑄字大小竝三十餘萬,名之曰整理字,藏于奎瀛新府。」

3月18日

○甲子,齋宿于籠山亭。

3月19日

○乙丑,詣皇壇,行望拜禮。

○次對。右議政尹蓍東曰:「贈參判崔孝一贈諡事,成命已下,非當品贈職,而施以節惠之典者,似無其例。且崔孝一、車禮亮、安克諴,事蹟之奇偉、忠烈之炳烺,將有辭於天下後世,則一資加贈,非可靳惜,請崔孝一加贈正二品職。」可之。上曰:「車禮亮、安克諴之卓節奇蹟,亦可謂伯仲於崔孝一、黃一皓,追配之典,烏可已乎?祠號顯忠,已是奬節之意,而箕伯狀聞中,不擧其祠號者,甚踈漏矣。」仍敎曰:「今日祗拜奉室,益切匪風之感。因右相筵奏,加贈故忠臣崔孝一,而又聞禮判之言,知有道臣狀請者。故忠臣贈兵曹參議車禮亮、贈兵曺參議安克諴,依故忠臣贈判書崔孝一追配例,一體配享於顯忠祠。」先是,平安道觀察使金載瓚狀啓言:「故訓鍊副正安克諴,龍川人也;故敎授車禮亮,宣川人也。少卓犖有奇節,自丙子後,有北復之意,聞義州人崔孝一,素多氣略,結爲死友,號爲淸北三豪。一日,克諴、禮亮,謂孝一曰:『古有魯仲連,何如人也?』孝一曰:『諾。吾有意,君敢言,可無從乎?』三人因相與謀曰:『一人入登州,說天朝諸將,直擣瀋陽;一人入瀋陽爲內應;一人擧淸北義士以入,則事可成矣。』克諴曰:『內附莫如崔君,偵諜莫如車君,倡率同志,臨機北驅,吾不多讓于君輩也。』於是,三人潛募死士百餘人,己卯,孝一自彌串發船向登州,三人作詩揮涕而別。辛巳,禮亮潛渡江,直投瀋中,自是克諴日治戰具,以待北報,事竟露,禮亮逮瀋獄,被酷刑臨死,嚼一指血淋漓,作書付家人,罵不絶口而死。克諴械致于京,與黃一皓,死于市。當刑,色不變,大罵鄭命壽曰:『恨不先斬汝。』孝一隷吳三桂軍,皇京陷,上崇禎皇帝陵,痛哭七日而死。後孝一累贈至左贊成諡忠烈,禮亮贈戶曹參判,克諴贈戶曹參議,同時死事人,幷貤贈有次。此皆在故相臣閔鎭遠奏議、故重臣鄭宲道啓中甚悉。自孝一追享灣祠之後,淸北多士,擧狀申告于道臣曰:『辛巳死事諸人,受朝家褒典固至矣。況崔孝一之躋于祠享,可使百世起義,但云義士。其志同、其事同、其死也又同,若使太史書之,將見三士同傳,而今使孝一獨腏享列,克諴、禮亮則不與焉,是睢陽之廟,祭巡而不祭遠者也。蓋結義主策,卽克諴,而特孝一之死,磊落光大,比二士更高一着,故邑士呈文先擧也。然等是死耳,易地則皆然。孝一今旣腏食矣。克諴、禮亮之一祠同配,實是一路之輿論。』向臣省部之行,路過灣上,諸儒聯狀,一辭無異。今此追配之論,寔出公議之同然,自有所不可遏者。故今因孝烈修啓之時,詳採事實以聞,而祀享體重,臣不敢指一以啓。令該曹稟處。」至是,禮曺判書閔鍾顯啓言:「奏御文字,何等審愼,而平安監司金載瓚狀啓,故忠臣崔孝一贈戶參也,而誤稱屢贈至贊成,至於節惠之典,則近因特敎擧行,而謂以忠烈賜諡云者,極爲未安。請重推。」

○敎曰:「予於松都,每念不忘者,以近畿雄府,爲緩急所恃。蓋其山川雄渾,土地廣衍,民生於其間者,往往多奇材異能、負性帶氣之人,蔚然有故都遺風,固可尙也。且況百貨之所聚,八域之所輳,卽浿水以東第一都會也。惟其貨利之場,人所厭言,竝與其人,擯不與焉。夫周舊都,其俗尙且好賈。況於幾百年蕪沒之鄕乎?挽近以來,朝家之收拾,亦不若前,府內人士,抱才空老,間有登第,無岐自拔,是豈列朝軫恤之聖意?且況弊瘼滋興,貨泉凋殘,此果由於子母錢之庫儲漸縮,官無以藉賴,民無以賑貸之致歟?抑其一府之疆界,介乎四隣,窄而不敷,除其道路、溝洫、城邑、廬墓,則終有民多地狹之歎,土之所出,不足以供億官司而然耶?近因金川移邑事,松留聞有通變之策,其果然乎?」開城留守李冕膺曰:「金川移邑之擧,專出於避遠水土之計,而但金川境內,無一淸涼之地。在前移邑,非止一二,歲月稍久,輒復如前,則安知他日,又不如今日乎?蓋金之距松都,不過爲一舍之間,而松之水土,最稱淸涼。苟欲永避水土之害,俾爲久遠之圖,則出金遷松之外,無他道矣。因此而抑有可以蘇捄松營之弊者。松營之百弊千瘼,原其本則財竭民窮,地狹人衆是已。自數十年來,官儲日益蕩殘,吏民日益凋弊,此不獨守土者之憂遑罔措,大抵金川數面,逶迤陡入於大興山城之後,長可四五十里,而地廣人稀、稅重役繁,故居民日離,漸就荒蕪。松之人則咫尺相望,不敢爲奠居起墾之計者,非但稅役之繁重,亦不欲爲他邑之民,備受其擯斥故也。是以彼此兩棄,幾皆陳廢,本府民人輩,皆願以此數面,移屬本府,以爲起耕資生之道。前後留守,若疏若啓,登聞于朝者,亦已屢矣,而迄未能準請。當此金川移邑之時,許設於松都城門不遠之地,以郡守屬之本營爲判官,兼行從事之任,如今以經歷之爲,而姑罷經歷官,以經歷廩料經費,小補今用不給之需。金川之上納於京司者,如前上納;上納於巡營者,準折給代,無所省減,則於京司、於海營,少無所損,於松都大有所益,此實爲松、金之兩得矣。如是則松之人,其將築室起耕,變荒穢而膏沃,化空曠爲櫛比,必有成就之美矣。然後以新起之土,作爲屯田,付之松營之案,隨起隨稅,則亦可爲生財裕民之方矣。事係更張,亦關官制,請下詢大臣處之。」敎以大臣之意何如,右議政尹蓍東曰:「松營,故都也。地利、人民,非比尋常,實爲朝家緩急必可恃之處,而人才則擯而不用,官府則凋殘特甚,今至莫可收拾之境。臣之待罪留守時,亦以金川大小南面請得事,發端於前席,將欲退陳一疏,旋以移職而未果。今聞松都事勢,比十餘年前,又不啻減落幾層。須有大變通,然後可以成營府體制。松留所奏,實合更張之道,而適當金川移邑之際,有此下詢,似屬一府興旺之會。金川之移屬爲判官,無論生弊遠近,臣則切知松營事勢,故不敢有異議於其間。歷詢諸大臣,恐合事宜。」從之。

○贈故牧使林亨秀吏曹參判。

○領敦寧府事兪彦鎬卒。彦鎬字士京,領議政兪拓基族姪,少以文學名。英宗辛巳登第,與金鍾秀,受知冑筵,及上御極,寵遇簡拔,逈異廷紳,數歲中歷敭華要,超至正卿。丁未拜相,戊申趙德隣之復官也,天怒震疊,而堅守無恇怯色。雖被絶海之嚴譴,未幾賜環重卜,眷注益隆。至是卒,配食廟庭。敎曰:「受知也最先於儕僚,而見詡者亦在不渝不涅。似此之人,何處覓來?今云已矣,不可復見,嗟惜傷惻,久而無言。至於立朝行蹟,事予誠衷,自有不誣之公議,則褒近溢美,否亦沒實,寧稽於書旌之時?宜使太史,備述遭逢之顚末,以爲徵信之證。易名之典,待撰狀速爲,致弔錄後,依例擧行。」尋敎曰:「聞甲午以後奏對與事實,大臣手自撰成一書,藏之家廟,雖家人勿使繙關云,不待諡狀擧行。」上又諭禮判閔鍾顯以嗟惜難得之意,鍾顯曰:「此大臣資稟近道,操履潔白,且歷險履變,久而彌堅。方其疾革,神氣不亂,處置後事,皆鑿鑿中窾云矣。」上曰:「外貌雖若淸弱,中心之操守,則極堅礭矣。年前耽羅之事,予不得已也。豈欲一毫傷之乎?惟此一事,爲自家失着,而際遇之隆,終始無間然矣。」鍾顯曰:「終始受知,眞可謂稀世之遭遇也。」及葬,其家以遺戒不敢受禮葬,敎曰:「勿請易名,勿竪墓道,有朝令則例皆祗受。況禮葬乎?諭主家,依例受之。」其家乃受。

○魏伯珪疏論士習,竝及太學諸生,而謂以場屋舊染。

3月20日

○丙寅,上諭諸臣曰:「昨日望拜皇壇,今欲編摩一書,以寓尊周之意,而首揭列聖朝絲綸及御製詩文中表章《春秋》大義者,次以一時忠臣志士闡明義理之作,無論疏章與詩文,竝爲編入,至於以忠節被旌者祠院所在及事蹟本末,一一具載。此書若成,庶可以昭大義於天下矣。其在徵信之道,事當考出《實錄》,翰林與同春秋,偕詣藝文館詳抄,以爲編輯可也。」尋命以趙鎭寬爲同知春秋館事,抄啓文臣金近淳等十一人,付謄錄郞,使之考出。

3月22日

○戊辰,右議政尹蓍東上箚曰:

今者諡號署經事,檢詳當爲差出,開城留守、平安兵使,亦已瓜遞。臣又奉承筵敎,傳于領相,謂於月前陳疏而承恩批,强臣使之擬入。臣竊念政府郞僚,自是掄選之職,松都、西閫,爲任甚重,雖於格式間事,所宜難愼。首相時蒙由暇,左相亦被優老之渥。臣雖暫時代斲,至於剡擧差擬,則首揆當主之,否則左揆在焉,臣何敢越僚次而冒當之?往復之際,自致遷就,成命已久,擧行差遲,伏願亟賜處分。

批曰:「領相旣以中書故事爲奏,左相近亦在家調將,而領相則以呈告,例不爲視務。雖非筵奏,卿當替行薦剡。左相則與呈告差間,卿須往復停當,兩相簉朝間,依此擧行。」

○訓鍊大將李柱國上疏曰:

「我國軍制束伍之規,倣用周室兵農之制;分番之法,採取唐家長征之例。壬辰以後,五衛變爲諸營,則祖宗朝隨時沿革之意,猗歟盛矣。然京城爲八路之根本,而輦轂之下,見存軍額,不滿萬數,臣常憂都下軍制之踈虞。每念先正臣李珥養兵十萬之說,未嘗不三復而永歎。今我聖上深軫宿衛之單弱,特設壯勇一營。從今以往,京師控禦之地,增修陰雨之備,前聖後聖,其揆一也。伏念禁、御兩營上番之法,一以爲守禦之道,一以爲敎鍊之方。當初設施,非不美也,而上番之規,五年爲一次,及其替番,不過二朔,則其所操鍊者,殆同十寒一曝。坐作進退,隨人頤使,指揮號令,仰人口吻,則安在其敎鍊之法意也?且況往來之際,徒費糧資,廢農棄業,鄕軍上番之弊,有如是矣。今以御營論之,各道所在鄕軍之數,爲一萬六千三百名內,卜馬軍爲一千一百七十五名。每番以五哨輪回上京,而凡軍則每名資保爲一名,卜馬軍則每名資保爲二名,元軍與資保,合爲三萬三千七百七十五名。今若竝充軍保,收其身布,則爲六萬七千五百五十兩。且其自京接濟之料米,爲四千八百五十石,旅需錢、回糧木等所下,爲六千八百餘兩,統而計之,恰爲九萬八千六百餘兩。禁營之軍額資保,大略相同。以臣愚見,莫若永革鄕軍上番之規,收上身布與保米,而兩營軍額,以各營將校子枝及五部良民之有根着者,各限一千名塡充,俾作二司十哨之制,恒在都下,而一年接濟之需,假令元兼料竝米,爲一萬四百餘石,奉足及草價等所下,爲二萬三千四百餘兩,竝計爲七萬五千三百餘兩,以其所捧,計其所用,其所贏餘,各爲二萬餘兩。《兵志》曰:」軍無財,士不用命。「儲財需用,實是富强之術。以此爲不虞之備,則足食、足兵,莫過於此。鄕軍則可無廢農往來之苦,都民則庶有沾料資生之道,豈不兩便也哉!或以爲:」自古徵番,法意攸在,不可猝罷。「是則不然。鄕軍無益之弊,如右所陳,雖不上京,男丁成冊,旣在各道兵營,自鄕團束,元有舊例。若當緩急,自可編伍,安有空失軍額之理哉?諸道之設置水陸軍兵,因其緩急,各爲其用。南人之慣於船,北軍之閑於騎,此其習熟之然、理勢之常,而水營所管水軍,多在山邑。距水營三四百里之遠者,名以能櫓,全昧操柁,則臨急遠徵,將何所用?臣以爲水軍之在山邑者,陸軍之在沿海者,互相換定,則便宜之政,莫大於是矣。

又言:」宮墻巡綽之踈虞,請計其間數,設置軍舖,以標內各營入直軍,分排守直,其於警夜有嚴矣。「批曰:」元戎之緊重,尤倍兩營。近日復畀之擧,不以旣耄而難之,誠予知卿之可仗。觀於用卿、捨卿之異於凡帥,慧眼達識,必有窺其相與之際者。卿之所陳一二條,卽予嘗所檃括彌綸,以求其易行之術,以待其可爲之期。夙宵一念,寤寐如結,一欲展施而後已。若使此計成,而轉以及於大於此者,則均役之聖志可明,初元之設言可踐,三軍萬民,擧在帡幪之中,而如卿所云上番之停番,軍舖之碁置等方略,不期採而採。當其時,與有榮於卿大矣。環視有位,語孰到此?此所以一聞犂然,丕加嘉乃。附陳水陸軍換定事,許令廟堂稟處。「

○童蒙敎官崔崑進所懷八條。批曰:「第一條,正風俗,大抵治隆於上,然後可言俗美於下。今也敎化頹弛,習尙壞悖,三綱淪九法斁。人不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所以異於禽獸之別,綱紀名分、儀章法度之駸駸然,日趨凌夷,特次第事。興言及此,寧不澟然,而心寒?予近欲留意於鄕約之修明者,爲救焚拯溺之要道。莫云迃遠而不切於事情。常談之中,自有妙理,故曰:『觀於鄕而知王道之易易。』第欲申諭京外,期有其效。第二條,興學校,道之所存,師之所在。此所以學校之設,其廣如彼。設小學,敎之以灑掃應對之節,設大學,本之以躬行心得之要,次第節目,煥然可述。於是乎能者治人,不能者治於人,師道在上,化民成俗。降及後世,恥言學一字,竝與庠序校宮之外面儀文,而擔却笆籬邊。賢關已然,鄕校可知。且況近者朝端乏矜式之拂士,人人樂放縱,事事壞繩檢,不知有君臣、父子日用當然常行之則,而正學由是不明,師道由是不尊,甚至所謂西來之洋學出,將使冠裳而左袵,人猶不知懼焉。予乃蚤夜耿耿,不敢遑寧,際聞爾言,極可嘉乃。予則曰:『先從經旨大明,儒風丕振,然後餘外治敎,始可語到』云,而縷縷十行,每歸言敎,一日二日,未見有刮目之效。後之視今者,謂何等時乎?第欲另加留意。第三條,變科制,科制之於用人,末也。然若使風俗正學校興,而朝著之間,知有禮義廉恥,則無論講取製取,其爲得人則一也。所以三致意於右二條也。第四條,明田政,爾言是矣。先自本道之成川之地、舊陳之田,不可改闢者,令廟堂,嚴飭道伯,期於査正。第五條,均糶糴,本爲益民而設者,今反歸於厲民,寧不痛歎?近日發策而遍詢,仍命大臣有司之臣,講行矯捄之政,姑欲觀其稟決之如何。第六條,修軍政,朝因元戎封章,敷示十行之批,爾須取見於朝紙也。第七條,抑奢侈,儉而未有不治之國,奢而未有不殆之邦,豈俟智者可以知之?然而百千弊病,愈往愈甚,此蓋躬率之未盡其道而然歟?每一念到,食息何甘?近以矯正變革之策,別有詢諮於筵席,先令廟堂,期於整飭。若無別般淬礪之政,難責食效,更欲十分着念。第八條,革時弊,雖以紙弊一事言之,年前朝令,不啻截嚴,則淳昌、南原等邑之依舊有弊,揆以紀綱,駭痛莫甚。卽令廟堂,關問道伯,俾卽嚴査狀聞。又若靑大竹之弊,亦有別加申禁,而誅求不止,冗費多端,一竹之費,至爲中人幾家之産者,亦可曰國有法乎?廟堂知悉,一體査問。」

○特擢尹塾階輔國,爲判中樞府事。因溫幸效勞人施賞,遂有是命。

3月23日

○己巳,吏曹判書沈煥之上疏曰:

端揆膺命之初,首所建白者,乃《明義錄》之大義耳。其言曰:「《明義》一部之書,所以闡聖神傳心之丕謨,包《春秋》討亂之大法,而溯論其源,則是書之義理,與某年之義理,前後一貫也。」又曰:「聖諭中假《麟經》之筆,編《明義》之書者,卽大聖人仁精義熟之玉衡金秤,而永有辭於天下萬世矣。今日廷臣所以事殿下,捨此義則無以爲殿下之臣。」又曰:「乙未之逆,權輿於某年,爲逆於某年者,其勢安得不爲逆於乙未乎?遂以韓鍮之草野孤忠,辦死一疏,爲討逆之根本,不可無雪冤闡義之方。」繼論於筵上,特蒙聖明之允許,伊日登筵之臣,孰不欽誦感歎?竊相語曰:「大臣之初筵樹立,誠爲當今第一事業耳。」聖敎若曰:「此一條別爲批答以下。」諸臣退待具書之頒出,庶見一世之明於趨捨,大義之不復疑亂矣,不意一承宣,乃於大臣所奏八條之中,截出其一條大關義理者,別紙書進,及夫批下,又匿而不頒。以至大臣之囚院吏,公議之出於卿士,猶欲立幟抵當,飾辭周遮,隱然有藉重底意,此何故也?嗚呼!世道旣頹,士氣方衰,不復知丌上有《明義》一編者久矣。臣爲是懼,乃以警世之意,拔其人於銀臺之望,申耆是己。寧有私惡而然哉?今者聞耆有自辨之章。臣雖未見其全篇,而只觀大槪之出於朝紙,則以銓罰歸之奇怪,有若自是而反斥臣之非者然,何其氣豪意健之如是也?夫銀臺者,出納惟允,乃其職耳。況復大臣之所陳一條,實爲明義之大關鍵,而乃敢從中割斷,掩置不頒,惟允之意,果安在哉?歷數十年,熏熖之傳染已痼,俗弊之膠固難醫。方値聖明一初淸明之會,而義理非不闡明矣,猶有却立觀望之憂,聲討非不峻嚴矣,亦無勇往敵愾之勢,則如臣庸闇淺陋者,乃敢當激揚進退之任,欲有粗酬於我聖上委畀之恩,則茫然若一葦之航,大海風濤,浩無其津,而維楫不知所在矣。妄以區區銓筆,稍自效與奪之義者,甚愚且戇矣。雖然,銓罰自古有之,亦未聞銓官之見凌於被罰者,若臣今日之事也。其貽羞銓地,有傷朝體,爲如何哉?今夜誓戒,臣當讀誓文,而況開政有命,天牌嚴臨,以若情跡,實無抗顔就班之望云。

批勿辭。

○以趙鎭寬爲開城府留守,任嵂爲平安道兵馬節度使,閔鍾顯爲弘文館提學。

3月24日

○庚午,雨。

○御仁政殿,行太廟夏享誓戒。

○顯隆園補土及植木董役守令以下,論賞有差。

○上召見回還書狀官趙德潤,詢行中弊瘼。德潤曰:「譯官之弊,不一而足,究其本則專由於人馬之數多矣。人夫三百九,馬匹二百十九,而刷馬郵人輩,年年負債於灣上,今年積逋之人,明年又入去。在今釐弊之方,莫如減損額數也。」

3月25日

○辛未,白虹貫日,減膳。敎曰:「否德忝位二十年來,無災不召,無沴不致,而虹貫之異,卽所初有。凡係側身責躬之方,其敢循常應文爲乎哉?昔在先朝,有雲觀虹貫之報,而試士則以求言得人之意,雖不停行,大享則命攝。大抵敬天奉先,豈有二致,而齋心之時,貴在專一。今番夏享大祭,以攝儀爲之,明日以求助之意,行次對。」

○以朴宗甲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26日

○壬申,領議政洪樂性,上箚引咎,請諸般禁條,一倂收還,前後以言獲罪者,亦宜幷宥。又言當仁天示警之日,昌言之道,不必獨責於三司。宜令銀臺,代撰王言,布告中外,使芻蕘之說,畢達焉。左議政蔡濟恭,亦上箚乞免,上竝批以由予否德,於卿何有?

○諭諸道道、帥臣,詢時政民隱于草野之士。從領議政洪樂性之言也。

○次對。上曰:「今此虹貫之變,卽御極後初見,故一倍澟惕。不可以臨殿詢咨之反涉文具而廢之,待朝求衣,思聞昌言矣。今春乖候,無異冬冱。且花者,所以發宣天機,而一春無花,甚乖常。卿等各陳消弭之方。」領敦寧府事金履素曰:「昨奉聖敎,首以言路之杜塞爲憂。夫言路者,有國之血脈也。言路閉而能爲國者,未之有也。今日廷臣,雖無以讜言昌論,對揚聖意之萬一,然亦豈無一二可採之言,而若或不槪於聖意,則未見虛心聽納之實。雖係義理之重,國論之公,輒加摧抑,至設禁令,烏在其翕受之本意,而雖有眞箇昌言,誰肯爲殿下道哉?苟欲恢張言路,必宜先收禁令。今日消災之方,恐無急於此矣。」上曰:「卿言皆好,而至於設禁,予之不得已而然也。往古來今,言路之閉塞,未有若今之甚者。禁令之設,固知在古無稽,於後有弊,而禁令之外,亦豈無袞闕時政之可言者乎?」履素曰:「殿下凡於政注得失、言議是非之間,若或未及省察,而有此闕遺,則猶可望如更日月之美,而今殿下,獨於此事,苟且彌綸,繹而不從,臣誠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上曰:「修省消弭之方,無出於敦風厚俗,而顧今習俗渝薄如此,而國豈得爲國,人豈得爲人乎?方今急先之務,莫若敦敍五倫,恥言人過,期做淳厖之治,而近日俗習,相反於是,此予所以期欲挽回,而有如救焚拯溺者也。要其歸,則無出於靖世道、保世臣,而每有一番求言,輒生一番風波。予則以爲風俗敦然後,言路自開。風俗不敦,則難公車日積,言議風生,而其流必至於世道不靖,世臣難保,眞所謂如是難,不如是亦難者也。若使薄俗未變,淳風未回,則雖使休祥日臻,災異未現,不足以爲幸。《書》不云乎?予有臣三千,惟一心。此所以爲成周基業,而今則二人同坐,其心各異。如是而雖欲,從欲得乎?」判中樞府事李秉模曰:「昨春以後,人皆曰:」一初淸明之會,在廷之臣,亦以此望焉,而顧今世道朝象,不但不能丕變,或不無反不及之歎。』臣誠未曉其由,而大抵世道之汚隆,咎徵之孚應,莫捷於用舍之際,考之往牒,班班可考。忠厚之士進,則風俗自歸於忠厚,浮華之士進,則風俗自歸於浮華,此必然之驗也。伏願殿下,克愼於用捨之際焉。「上曰:」卿言誠有見識,當體念,而昨春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