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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正祖实录]》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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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十六年清乾隆五十七年

春正月

1月1日

○辛未朔,上祈穀于社壇,仍詣太廟,展謁,奉審列朝冊寶。敎以去三年,已奉審頻頻展視,恐反褻瀆,今年則只自外奉審。至敦化門,招見朝正戶長,敎以如有邑弊,使之書進。

○下勸農綸音曰:「月正元朝,維日上辛,祗詣社壇,行祈穀大享。上辛在元朝,親將享禮,卽初行之擧也。大有之祝,屢豐之願,何歲不然,而是歲是日是祝是願,尤有倍於常年。大抵穡事之有秋,專係農政之勸課。咨爾諸道方伯居留之臣,若以元朝祈穀之予心爲心,則雖欲一毫泛忽得乎?跬步念念於玆,食息念念於玆,以副予申諭之至意。」

○該曹。以親耕及先農祭稟,敎曰:「夙宵處誠,今日祈穀于社壇。自今至西成之日,無非默祝於方寸之時,豈有間於親耕乎?今年只行先農祭。」

1月2日

○壬申,上御春塘臺,行歲首犒饋。

○馹召經筵官李城輔,敎曰:「古之人,經傳爲茶飯,名義爲芻豢,今之人壞棄防範,猖恣利欲,吾道孤而異端熾,日甚月盛,焰焰滔滔。予目中久不見讀書之士,飭行之人,豈求之太高而然歟?又試思之,雖卑而求之其難索,如索緣木之魚,無他。由興勸之違其方,予甚愧之。今日招徠之擧,卽是先從隗始也。

○江界府使權玁馳啓言:

臣祗承有旨,頒布境內,儒鄕吏校。盈庭蹈舞,近村遠坊,莫不攅手,居者有效死勿去之心,往者有招呼還集之望。秋冬間,自北移來民人四五十人來告,某坊有閒曠饒土,許令開墾,減稅蠲役,則自作一村,願爲江民,族隣數十戶,春後亦當招徠爲言。臣許以限三年蠲役,後來北民一例定式。以此觀之,聞風而來者,似多有之。大抵江民,不獨採蔘爲苦。近歲蔘種漸稀,所採不當所納,歛錢貿納,便成邑例。歛錢之時,輒出逃戶,逃戶之出,徵及隣族,此所以害均貧富也。從今以後,每年三十斤,似無不採之理,十年之內,庶無歛錢擾民之弊。

敎曰:「觀此狀辭,去者欲來,往者欲還,今日卽新元第二日也,是日見此狀,可謂新年第一喜消息。嗣後守土之臣,誠心招來,此月聚一村,次月聚一里,今式添幾百戶新籍,來式添幾千戶加錄,賦歛愈省,而人口愈增,野無不墾之土,家無不富之産,仰事俯育,樂生奠業,雖驅而逐之,無之他之心。然後方可曰幾年爲江民費勞之本意,庶得以食其效。惟此十行之別諭,用替江界一府春祝之帖。語廟堂,趁立春日行會,令該倅,揭付公堂之門楣,與府內士民,共圖答揚之道。」

○特補承旨趙鎭宅爲義州府尹。上謂鎭宅曰:「爾家以喬木世家,不幸世故多端,凋弊至此,予甚悶然。且爾家前後往西邑者,皆不免債事,此不但爾家之恥,貽羞朝廷,亦當如何?今又送爾西邑,爾須體予此心,以忠定爲法,夙夜殫竭,約己奉公,則豈趐洗爾一家之恥,可使朝家,有勵廉之效。此卽汝洗滌圖報之一機會也。」

○復襄陽、定平都護府號,以兩邑降號限滿也。

1月4日

○甲戌,以徐浩修爲藝文館提學,李致中爲司憲府大司憲,權以綱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坤爲刑曹判書。

○以古城鎭僉使,屬壯勇營自辟,因該僉使徐龍輔狀請也。

○命廟堂,劃給加分糴耗五千石於箕營,以補賑需本道饑荒也。

1月5日

○乙亥,命重推平安道觀察使洪良浩、京畿觀察使徐鼎修,禁撥路遞傳私札之弊。

1月6日

○丙子,以朴祐源爲吏曹參判,丁範祖爲司憲府大司憲,曺允大爲司諫院大司諫。

○政院〈承旨洪明浩、申耆。〉啓言:「臺閣體例,不輕而重,事係懲討,則固當齊會臺廳,論列以啓。而昨日兩司,名以懲討,在外聯箚,不但有違臺體,不誠莫甚。請嚴加處分。

1月7日

○丁丑,命忠淸道五營將削職嚴棍。因前道伯朴宗岳狀啓,以稷山縣殿牌偸竊罪人,不能趁期捕捉也。

○命文義前摠管申義淸、公州前同知李光春夫妻,竝令地方官,優給衣資食物。義淸,年一百歲,光春年一百一歲,其妻亦年一百歲云。

1月8日

○戊寅,敎曰:「園行凡事,不欲煩經費,須有別般拮据,各營隨駕步軍糧米馬料經費區劃之道,令廟堂,議于兵判、訓將,論理草記。訓局則洪奉朝賀爲三軍,有自備防役者,予自幼時熟聞之,有酬酢於訓將者。無論此條他條,期使實惠下究。」

○命園幸隨駕百官、帶隷,自備局,成給木標,如信符之例,以備字鑄印烙之,各其司名、役名及衛內、衛外,書以識之。

1月11日

○辛巳,輪對。

○命今年卿宰年七十陞資,而不滿一階,未入耆社者,令該曹知事作窠擬入,以示尊年之意。

○命諸道,設行厲祭。敎曰:「近聞諸道癘疫,尙不寢止,間有熾盛之處云,當此農作之時,言念民事,豈勝憂念?厲祭香祝,分送諸道,俾各袛受設行。」

○命京外婚葬過期助恤之典,每年分四等修啓。

1月13日

○癸未,以沈豐之爲工曹判書。

1月14日

○甲申,江原道觀察使尹師國上蔚珍士人尹思進所著書,命以思進爲嶺東敎養官。先是上聞思進名,命道伯,求其所著書,且名,思進老不能行,只進其所著。上覽之,遂有是命,仍令刊行其書。

1月15日

○乙酉,展謁于永禧殿、景慕宮,春謁也。

○御明政門,朝參。

○以朴祐源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晩秀爲司諫院大司諫。

○命給空名帖四百張于箕營,以補賑資。

○飭修諸道隄堰。

○命忠淸道觀察使,詳問百一歲老人李光春族泒子孫以聞。

○京各司各營進辛亥年會簿。戶曹糧餉廳、宣惠廳、兵曹訓鍊都監、禁衛營、御營廳、守禦廳、摠戎廳時在,丱黃金三百兩零,銀予四十二萬一百十三兩零,錢文八十四萬八千三百九十五兩零,綿紬八十六同零,綿布三千五百六十同零,苧布四十九同零,麻布一千三百三十七同零,米三十六萬三千五百五十二石零,田米一萬一千二百四十石零,黃豆五萬十九石零,皮雜穀九千石零。

1月16日

○丙戌,次對。上御仁政殿,行人日製及春到記講製講。居首幼學鄭宗顯、策居首幼學南公轍、詔居首生員李弘達,直赴殿試。

○以徐有大爲舟師大將,李亨元爲司諫院大司諫。

1月17日

○丁亥,召見檢校直閣徐榮輔及入格儒生南公轍。謂公轍曰:「爾以輔養官之子,今大闡,予心愴感。故相徐文淸與爾父同是甘盤之舊,而爾與徐榮輔,同時立朝,事甚可貴也。」仍敎曰:「南輔養官,自予三歲時受學,而置在膝上,誠心訓誨,予於文字,始知向方,卽南輔養嘉惠之功也。先朝屢加寵異至陞資級,及其年至告退也,與朴諭善,竝許休致同日,臨殿宣麻,用兩疏故事,鍚以宸章、宸翰,侈以米布、紬帛。仍命撰成伊日盛擧,彙爲一書,活印頒行,蕆于史庫,此蓋先朝恩典之出常也。予於御極之後,雖蔭庇其子若孫,豈可曰酬其功?今幸其子大闡,爲其家奇幸不淺。故相徐志修卽與南輔養同時在輔養官之任,其孫唱第之日,遣官致祭,今豈可不爲乎?故奉朝賀南有容家,遣檢校直閣徐榮輔致祭。祭文當親撰。」又命以衣食之需,存問其夫人。

1月18日

○戊子,以李在學爲吏曹參判,吳載純爲工曹判書,李敬五爲司諫院大司諫。

1月20日

○庚寅,副修撰金義淳上疏曰:

隋城新邑,設科試士,此實我聖上敎多士莫厥居之至意也。爲士子而居是邑者,固當感激恩造,築室奠業以答萬一。而近聞士習不淑,多有臨時往留,過科卽還之類,稱以築室,而或借或貰,諉之摯眷,而乍往乍留,事之不誠,莫甚於此。臣謂如此不誠之人,令道臣及地方官,各別査拔,俾無虛實相蒙之弊。

批曰:「水原新接儒生事,果有是也。寧有如許士習乎?甚爲諸生恥之。令畿伯及該府,不當入而入者,拔去來接,不誠之類,勸飭還送。」

1月21日

○辛卯,展拜于景慕宮。

○卜相〈鄭存謙、洪樂性、李福源、兪彦鎬,加卜朴宗岳。〉拜忠淸監司朴宗岳,爲議政府右議政。上謂左議政蔡濟恭曰:「多質少文。當爲第一,不忮不堯然後,可無撓奪於榮利。俗語有曰:『智將不如福將』,此又格言也。雖以己例言之,凡於枚卜,未嘗以資級爲拘,唯其人是擇,不必崇祿崇政,雖資憲、正憲,人旣可合,則不可拘礙。予意在錦伯。」濟恭遂加卜以入。

○以朴天衡爲忠淸道觀察使,金憙爲吏曹參判。

○諭右議政朴宗岳曰:「漢、唐置之,雖遠稽三古,爰立於草野巖穴之間,未始常常有者。況我國專用地望,則其模索之方,不外於重臣宰臣之中。然予乏知鑑之明,世罕矜式之人,其難其愼,鄭重荏苒,使左相,多年獨賢。是誠濩己乎哉?近因左相之力陳,備置僚相,今日將行枚卜之擧,而予謂左相曰:」予欲取者有四多,質少文然後鎭澆俗,讀書然後識治體,不忮不堯然後不役於榮利,福厚然後有以致吉祥善事也。四者,人多未能,焉有能之者,吾之相定矣。』左相亦謂然。於是乎予於卿取之,玆遣入侍史官,先諭予取於卿之本意。

○復授吳載純守禦使。

○以金尙集爲工曹判書。

○綾恩君具允明、完林君李壽仁司馬回榜,令該曹,給衣資宴需。

1月22日

○壬辰,兵曹判書李秉模啓言:「帖裏,自是武弁服色,請依先朝庚午武弁直領禁條,申明知委。」上曰:「法令要其惟行而悠久。紋錦與加髢,猶慮其解弛,申加嚴飭,添以帖裏一事,不亦苦乎?武將以下有地處武弁,謹守先朝下敎則可矣,至於貧寒之類,何必一切設禁乎?」

○敎曰:「日寒如此,畿邑地方斥堠伏兵,自再明日天明後排立,計日料錢,依京軍門無料軍出用之例,稍加優數,牌將亦爲計給。此後定式施行,載之定例。校卒數爻,至爲些略,禦寒之具,自官措備。令畿伯,嚴飭各其地方官,俾各頭着揮項,身着厚絮。」

1月24日

○甲午,上詣顯隆園,至葛峴下馬,御軺床,召村店父老,詢問疾苦。

○次水原府行宮。詣講武堂,射貫革一巡,濩二失,中布一巡,獲三矢。命武將及兵判,各射一巡。

1月25日

○乙未,上拜顯隆園,顧謂侍臣曰:「予於堪輿家,雖未詳知,而百里平野,有此成局,龍處之回抱,朝對之明麗,雖凡眼,皆可知之。此是孝廟朝置標之地,而今爲園寢,天實與之,非予之力也。卄八年奉安于舊園,幸賴天地神袛之默佑,得以無憾於予心,回思往事,悲喜交集也。

○奉安御眞于園所齋殿。出宮時,命閣臣,先詣奉安。至是,敎曰:「南向奉安固好,而若以未邊挾室,西向奉安,則其在瞻依園所之意,尤愜情禮。」又敎園官曰:「爾等與閣臣,眼同展奉可也。展奉卽展拜也,非獨使爾等,習奉審節次而已。爾等知此意。」

○中批,水原府使金思穆爲吏曹判書,驪州牧使李敬懋爲水原府使。

○御得中亭,試本府儒生、武士。儒生居首進士任厚常赴殿試,武士三中以上,赴殿試。

1月26日

○丙申,還宮。

○駕至沙斤峴,下馬少憩,謂侍臣曰:「予素有膈氣,出宮時頗覺作苦,今幸展拜禮成,孺慕少伸,膈氣亦隨而稍降。今當回鑾,予懷如何?此地卽水原境也。下馬駐䠋,召見卿等,此蓋遲遲吾行之意也。」仍命其地曰遲遲臺。至露梁津,御望海亭,命禁軍馬兵先渡,北岸兩旁排立,仍命宣傳官,持信箭指揮諸軍,以次渡橋,隊伍整肅,無敢參差後先。顧謂近臣曰:「在前船艙動費屢萬金,自設舟橋,不過數百金,豈非大叚省費乎?」命園幸輦路各邑田夫民戶,特除今年秋糴耗,敎曰:「幸行輦路,百里如砥如矢,下費除治之功,專由田夫之效勞。況冬春大雪之餘乎?令地方官,曉諭民人。」

○判下上言一百二十九度。

1月27日

○丁酉,命京畿觀察使徐鼎修與水原府使李敬懋、前府使趙心泰、金思穆釐正定例。敎曰:「凡遠道行幸,御膳支應,列邑當之,若自京司,則輸載運致,其弊亦倍。況水原距京爲百里地,又況年年臨幸,則其所定制,宜念京外俱便之方。今行定例之初也,十分嚴立科條,然後可以永久遵守。雖一鮮魚一果品,或有違越於定制者,是私獻也,其罪不輕。當隨現重繩,書揭于本府壯南軒。」

○命釐正諸道物膳之不中式者,尋敎曰:「節候各有早晩,而自下不得擅改月令者,許使隨時封進矣。今見嶺南封進,海衣制樣依舊,萬萬駭然。令後不卽釐正之道臣重推,封進守令,亦令拿問嚴勘。」

○靑松府民家二百十九戶火。命加給恤典。

1月29日

○己亥,以李在學爲吏曹參判,沈煥之爲吏曹參議,李坤爲司憲府大司憲,洪明浩爲司諫院大司諫。

二月

2月1日

○庚子朔,慶尙道觀察使鄭大容疏,請大同,以綿布錢參半代捧,答曰:「民情可知。請何後時?大同特許純錢,至於田稅。所關甚重,卿於疏中,亦不枚擧,而爲民之擧,何爲何否?道內綿歉尤甚邑,特許純錢,或分數代錢。如是而一夫不獲,一民流離,是道臣守令之罪也。」

2月2日

○辛丑,以金履橲爲司諫院大司諫,洪檍爲禮曹判書,具㢞爲刑曹判書。

2月5日

○甲辰,以趙宗鉉爲司憲府大司憲,權以綱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7日

○丙午,以金文淳爲禮曹判書。

2月8日

○丁未,以洪秀輔爲漢城府判尹。

2月9日

○戊申,德川郡守宋銓上疏曰:「臣之赴任也,査出本郡戶口實在及軍案虛伍,元籍四千戶之內,見存爲二千七十,而除鄕武、吏奴,簽丁之戶,不滿八九百。軍案元摠,爲三千五百六十,而逃故虛錄,多至一千二百有餘,以今見戶,雖家出三丁,無以補趹。若元額之中,減得五百之數,則自臣邑除去不緊名色,境內漏丁,稍稍査得,漸次充數,科外之徵,可以永除。」批曰:「西民之倒懸,宛在吾目中。其困於饑饉癘疲,疲於椎剝誅求顚于溝壑,散而之四之狀,豈俟爾疏而領略?此所以念念不置,夜起繞榻,另欲拯救而袵席之者然。方伯守令,才猷多未逮,貪婪睯不畏,昨日今日依舊,是昧爽以前習氣。姑欲觀月計、歲計之餘不足,而更有以彰癉之際,見爾疏簽丁之弊,又如此。許令廟堂,詳問道帥臣,求其蘇殘去瘼之方,以陳之。」

○以李頤祥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10日

○己酉,三司請金尙喆追施孥籍之典,不允。

○兩司請金宇鎭設鞫得情,不允。

○命移配金宇鎭于喬桐府。初,上密遣宣傳官,賚標信入濟州,出宇鎭于棘中,且允臺啓。旣押至湖西界放,使歸葬大臣。三司交章爭之,皆不從,伏閤請對,亦不許引見,相持累日。至是,敎曰:「島則一也。」遂有是命。

○宇鎭之出棘,濟州牧使李運彬,以無王府知委,不肯擧行,上怒命刑運彬,圍籬安置于極邊。

○承旨具修溫上疏曰:

臣平生,㝡居人下,而濫陞緋玉,謬通銀臺,畢竟卑微之斥,非止一身之僇辱。臣旣無恩怨於李敬心,則此果何爲而發也?臣與李秉鼎,初未嘗不親,而聽言觀眸,終非吉人,凶國禍家,固其伎倆。故踈絶之竟,自露於形跡。深怒旣積,威喝轉甚,果然侮衊之辱,遂出於渠所起廢通枳之私人此,莫非臣不量孤羈,妄受疑怒之罪。而緣臣不肖,忝厥祖先,自分聖世棄物久矣。

批曰:「觀此疏辭,李敬心卽,李秉鼎之私人云。大抵論人駁人,卽臺閣之公議爲之者。豈敢受人指嗾,嗾之者豈敢逞其私憾乎?如爾疏所論,其流之害,可勝言哉?今日朝廷,意謂無權奸敎人疏啓之弊,秉鼎乃敢爲此乎?其說旣登於公車,則不可置之疑信之間。令政院,嚴問於前正言李敬心處以啓爾。之情勢似然,本職許遞。」

○掌令宋煥箕疏陳病狀乞遞,答曰:「春煦向暄政宜登筵。爾以林下讀書之士,必不設爲托辭以緩敦迫之擧。予所延佇之思,日甚一日,爾須體予此意,速圖幡然,無負如渴之望。」

○江原道觀察使尹師國狀啓言:「道瘼八條,下廟堂稟處。廟堂覆奏,敎曰:」東伯之諸條陳瘼,皆織悉,此蓋久於其任之效。右相筵奏中,方伯瓜前勿適之說,甚好,另欲留意。而第一條分院之弊,左相旣兼廚院,細叩詳探,更卽論理草記。第六條他道移來軍丁還送事,不但牛羊何擇。大抵良役實摠,卽先朝金石之典則,而行之已久,難保其法禁之不弛,必有不當徵布而納者,不當免貢而免者。査之道內,一從刊冊施行,則何必遠求他道乎?一一爬櫛,雖近於繹騷,而見闕充代,決知優優。嚴飭道臣,斯速擧行,使東邑小民,得沾實惠。第八條內官復戶事,虛實相混,甚爲駭然。以其時仕實數,修成冊報來後,下送該道,至於假稱冒錄之類,亦令道臣,照法嚴治。「

2月11日

○庚戌,以徐有榘爲奎章閣待敎。

○修撰金義淳上疏言,宇賊不宜移置近島,仍論伊日登筵大臣、三司爭執不力之失。於是,校理成德雨、副修撰宋民載等引嫌聯疏徑出,命竝削職。

○命還給前正言韓商新疏,敎曰:「韓商新事,貽笑莫甚。商新,卽登筵三司中一人。而對大臣三司敷諭之後,大臣以付之三司,從其所請爲對。大臣之責勉旣如此,身在三司之列,耳聽大臣之言,苟有爭執之心,大臣言下,登時開口可也,若欲將順,則仍爲將順亦可。在筵不發一語,遞職之後,以前銜投疏,殆若初聞之過擧。又敢譏斥大臣,凌侮不少,執言較跡,決非自其心出。其在勵世矯俗之道,不可還給而止,亟施罷職之典。」

○前執義趙錫穆上疏曰:

伏聞元子睿質天生,沖儀夙成,導養敎誘之方,亶在此時。凡爲保傅之人,必擇其忠謹端一者,置之左右,以養其性情,然後德器自成,日臻於堯、舜性之之域矣。

又曰:

西學甚熾,慌惑人心,至有忠、然輩悖倫之變。蓋異言之喧豗,實由於正學之不明。臣以爲太學則大司成爲講師,外邑則極擇經明行修者,定爲訓導,每於月朔,以《孝經》、《小學》、《四子》等書,聚士試講,申之以忠信孝悌之道,一變其輕佻浮薄之風,則庶見正學日明,邪學日息。

又曰:

昨年歉災,百穀不成,綿荒尤甚,而冬寒獰酷,癘氣水熾,凍餒之餘,扎瘥甚多。伏願申飭各道,凡沿江尤甚被災處,特爲設賑賙飢,至於春稅綿布,不可無變通之道,亦令籌司,講究便宜。

又曰:

今之奎章閣,若漢之白虎觀、唐之瀛洲、宋之邇英殿,我朝集賢殿。其選則一代之英才,其榮則三接之寵眷。傍置左右,月課月試。殿下優劣其才品,詞臣相尙其藻藝,此非不盛矣,而但勉戒吁咈之謨,解有聞焉。臣以爲尋常課製,閒漫吟弄,竝付之餘事,專以講論經史爲主,以究三古帝王之治,歷代治亂之所由,則菁莪樂育之效,必有蔚然可觀者。

又曰:

漢氏之盛,必以守令爲重。龔、黃、尹、召之類,皆以治蹟尤異,擢爲公卿,故漢世良吏,於斯爲盛。我朝用人,獨不以治郡賢能,有所簡拔,故爲吏者全無勉勵,惟以貪得刻害爲事。臣以爲新進之秩,滿六品者,必先試州縣,必其異績箸聞然後,始通三司要顯之職,則吏皆自勵,莫不以公廉淸直爲務。都事之官,只存虛名,實無職事,雖廢革,固無妨。若以祖宗朝官制,有難一朝廢革,則莫如復其古規,任以災眚或詢察民情,或採訪遺佚,使之直自狀聞,因兼一道敎授,勸勵學業,使庠序學校之間,洋洋有絃誦之美,則庶可以有勝於無矣。

批曰:「第一件,當體念。第二件,區區一心,惟在尊尙正學,爾言又如此,益欲留意。第三件,念念元元,莫能放忽於造次食息,而嶺南沿邑民情,若是其艱苦,賙飢濟窮之方,另飭廟堂。向以勿令富民勸分,量請空名帖文,已有知委,未知果有實效否也。至於春稅綿布,毋論田三稅、大同,纔令區別處分矣。第四件懋實效,莫過於此,當留意。第五件,言則是矣。但言論與政事各異,以守令爲三司之階者,得無相妨之歎乎?第六件事,屬不急,姑置之。」

○承政院啓言:「問于李敬心,則以爲:『具修溫是臣年前隣居之人,臣素知其地處人物,不合淸選。且聞其未經銀臺之前,自稱承旨,貽笑搢紳,臣之論列者此也。今於對章,只明卑微與否可也,忽地攙入李秉鼎私人之語。噫!臣與秉鼎,不無世分,而若非其本心,受人指嗾,以爲告君之辭,則是欺君也。臣豈忍爲是也?私人一字,是人臣難洗之累。臣若是秉鼎私人,則嶺海鈇鉞,臣所甘心,乞與修溫,同下司敗,卞其虛實。』云矣。」敎曰:「私人與否,請與具修溫,卞其虛實,一體問啓于修溫,言或爽實,竝與反詈之罪,嚴勘,待修溫對奏,仍以其語,問啓于敬心。」政院又啓言:「問于具修溫,則以爲:『李敬心專主李秉鼎一席,秉鼎每言:「敬心數來吾家,終日談話,爲人可佳。禮郞擬望,吾善爲之,此後通淸,非久首擬。」云。臣果親聞於秉鼎矣。果然臺通之後,屢次彈人,皆是秉鼎所媢嫉者,而臣亦見忤於秉鼎之人,其爲私人,推此可知,。若非私人,則何其連爲彈䮕者,皆是秉鼎所猜嫉者乎?』以修溫對辭,問于李敬心則以爲:『臣十年鄕居,數年郊居,實無專主人一席之暇。修溫之與秉鼎,酬酢有無,臣所未知,而係是私室之事,今不必呶呶分卞。但其所謂連爲彈䮕,皆是秉鼎猜嫉云者,臣初論一憲臣,則本事中,亦有礙逼於秉鼎親切之人者。其後論列則事件稍多,安知無秉鼎猜嫉者,不在其中?臣之本心,在於就事論事而已,若以此勒加罔測之名,則爲臺臣彈䮕者,豈有事事自明之路乎?』」敎曰:「具修溫則辭疏語意,雖近於反詈,專主一席,旣如是作證,而李敬心對辭,或似成說,或甚糢糊。本事則關係非細,不可摸索處分。當於後日,賓對問處。」

2月12日

○辛亥,經筵官李城輔陳辭疏,批曰:「爾之姓名,前此非不聞知,今於薦剡之時,道伯擧而聞于朝,未幾廟堂,又抄啓,於是乎,益驗其富於經工,求助如渴,何乃邁邁?爾其卽起登筵,入參筵對之班。」

○重推知義禁府事金思穆、鄭存中、同義禁府事洪檢,敎曰:「雖曰路近,律名是島配,則該府尙不擧行,使之任便在家,該府所爲,專在於捱免。似此不誠之習,不堪正視,近日行公堂上,從重推考,新除授判堂,牌招察任,使之斯速押送。」又敎曰:「禁堂之如是推諉,不過捱免之計也。仍置渠家,非無不可。若此則止泊無期。宇鎭島配,卽令金吾郞擧行。」

○以洪檢爲司憲府大司憲。

○館學儒生李鍾直等陳疏,請特寢宇鎭移配之命,亟施肆市之律,不允。

○承旨洪明浩等陳疏徑出。以僚員李思祚頒布宇鎭發配,金吾郞擧行傳敎也。思祚亦對章徑出。命勿須其疏,竝使之不待牌仕進。

○判義禁府事吳載純等聯疏,請還寢宇鎭移配,竝遞差。

○兩司聯啓,請宇鎭夬正王法,不允。

○飭學禮講,敎曰:「會試學禮講,載在金石之典。雖令遵而行之,能文者豈必善讀,不足者亦豈必不誦?若或徒以口讀爲立落,足爲倖占之端也。今番專尙文義,不必一循程式句讀,俾無抱才遺珠之弊。

2月13日

○壬子,左議政蔡濟恭上疏曰:

昨因傳敎下者,始知有臺閣參論之言。原疏雖未得見,槪以聖敎推之,其蹈藉譏切,可以知之。噫!宇賊之必欲人得以誅,厥有秉彝,夫孰不然,而臣於旬日之內,三上箚疏者,竊自附於沫血致討之義矣。凡今之人,未見有往斧其吭者,則臺臣之懲討,卽言語文字,臣之懲討亦言語文字,何獨臺臣之言語文字,爲懲討之眞,而臣之言語文字,不可謂懲討之眞乎?臣竊爲之訝惑。然臺閣之勤攻廟堂,實聖世美事。臣安敢以是有芥於中,而從以爲出處之決乎?臣嘗讀白居易《譏老宰相詩》,或曰:「傴僂入君門。」或曰:「夕陽憂子孫。」臣未嘗不喜其摸寫得眞,而亦欲代爲之羞愧,而不料躬自蹈之。至今日受侮於人,若是之多也。伏惟聖明,臨御以禮,爲國四勿之化,朝野咸服。今臣所請,非臣自言,卽聖人之言。以殿下事事循禮之工,獨於臣引年之請,不賜準許,決知其無是理也。況人臣事君,言不用則去。臣於宇賊事,力言中路放遣之驚心,力言邦刑之不可不正,力言近島移配之非所可議,殿下不用臣言,畢竟有金吾郞押付喬桐之命。是殿下,以臣身名以輔相,而其言之待以征邁者,節節如此,臣若不去,以何顔更對方冊中古人乎?

○特敍李福源。先是,福源以爭執宇鎭事,被削黜,至是敎曰:「向來處分,非深惡於前領府一人而已。所以慨歎於前領府者,卽動於浮雜劻勷之論,事面寧不顧,喧豗不能斥也。然大臣豈或歇後於分義而然哉?爲日稍久,宜卽收敍。削黜人李福源,特放,仍爲給牒敍用。在昔盛時,禮敬大臣之聖德如何,而故相崔錫鼎,以似此事削黜而收敍也,不待敦勉之敎,以待罪臣,一番上疏,承批卽出。予雖否德,所願在仰述,不敢强爲無於例之例。」

○命承旨李冕膺重推,敎曰:「昨日宇鎭押配事,必欲於新除臺臣,未詣臺前決處,故不得已別遣金吾郞。蓋日前諸臺登筵時,適値齋日,只陳所懷,而不爲發啓故耳。然則昨日新啓改措語,當書出朝紙,而只依前啓之例書出者,不但有關後弊,豈有如許格例?且都事別遣之處分,無甚着落,該房承旨遞差,不言之臺臣,竝重推。」大司憲洪檢等引避,卽命許遞。

○以具㢞爲司憲府大司憲,洪秀輔爲刑曹判書。

○右議政朴宗岳上箚,爭宇鎭處分,又以僚相,以韓商新疏引義,臣亦無異同爲辭,請賜退黜,批曰:「欲與左揆同去就,廉防然矣。須待左揆出仕,卽爲簉朝。

○正言張至冕陳疏,不賜批。疏略曰:

宇賊是何等劇逆大憝,而乃有近島移配之命,此何擧也?況喬與沁,直是隔一衣帶,則其所憂虞,千百其端。職在具瞻之地,其所明張之討,宜有倍於庶僚,今乃反是,始也,依違於輿論沸騰之時,終焉漫漶於前席酌處之際,少無驚惋之意。奮不顧身,必討乃己之義,雖不可深責,至於目下之豢豺畜獍,伏莽之憂顧何如也,而如越視泰,恬然袖手,承弼之道,固如是乎?越若三司之臣,或啓或奏,僅僅塞責,竟未聞合辭守閤。甚至於違牌爲事,初不登筵者有之,忠憤二字,掃地盡矣。大臣旣如此三,司又如彼,卿宰搢紳,亦未有慷慨苦爭者,殿下之朝廷其可曰有大臣乎,有三司乎?乞寢賊宇近島移置之命,亟允執法之請。仍爲振肅天綱,以正大臣不誠之罪,伊日登筵三司,竝加譴削,世所共知情勢外,規避不登筵三司,亦施刊改之典。

2月14日

○癸丑,左議政蔡濟恭初度呈辭,敎曰:「見昨日疏批,又尋辭單,卿眞欲長往而決退耶?卿若徹單與右揆簉朝,則予當有商量勉留之方。」仍命承旨偕來。

○藥院請診,批曰:「酬應煩,則膈氣升,而省必降。近幸差勝,忽於今朝,左相又尋單,酬應十倍於昨日,方升之氣,烈於焰火。不料職在輔相者,有此越視秦瘠之擧。自視歉然,良欲無言,卿等退去,待朝廷寧靖,鼎席備員,酬應夬臻省煩,然後來待。」

○左議政蔡濟恭胥命金吾,敎曰:「予豈以托病之說恐,嚇卿之去就乎?卿須還第調治,俟間簉朝。如可强而幡然,則亦何必固拒,不卽引接乎?卿出則右相亦當出。事勢雖卽然矣,聞俄下之敎,右相之聽若尋常,亦非所料。以予否德,雖乏禮待之方,古人豈不言君雖無禮,臣不可以不忠乎?予固不欲自大而所可念者,君綱國體,此意宜使僚相知之。」

○藥院再請入診,不許。仍命次對,來會藥院。請寢成命,亦不許。

○諭左議政蔡濟恭曰:「日將向曛,大臣尙無去就。今此引接,卽批答中商量勉留之意。商量二字,可認微意,則何如是乎?」

○以金文淳爲刑曹判書,洪檍爲禮曹判書。

○次對。上曰:「俄者傳敎中,商量二字,己示微意,與論亦不可强拂,今欲依當初處分,還置海島,則不可謂不從諸臣之言。卿等之意何如?」濟恭曰:「公議在於三司。大臣非不守法,而守法之中,自有闊狹。伏願殿下,詢三司而處之焉。」上遂命宇鎭,還送配所。

○大司憲具㢞啓請寢宇鎭還置海島之命,不允,命推考。

○命給空名帖一北營及嶺營,俾補賑資。

2月16日

○乙卯,以吳載純爲禮曹判書。

2月17日

○丙辰,竄學禮講試官于遠地。姜忱等奉命試講,對諸生跛身側弁,橫竹對飯,又雜以諧謔。上聞之,命悉竄遠方。又命拿問監察、史官、承文院、成均館、校書館諸官員,泮長,禁推,太學齋任、東、西齋班首,停擧,行公兩司亦重推,以不能察飭與緘默之罪也。

○敎曰:「學禮講,文具也,照訖講,尤爲文具之文具。然循其名而責其實,猶賢乎創新制而揭新令之故,昨秋照訖,旣有申飭,今番學禮講,亦令申復舊規。而近來士習之不古,豈多士之過?卽朝廷之不能修明,此何異不敎而刑乎?所以講必緩捧劣者,又許代製,而諸生不識三五申令之本意,自明日會圍及來頭式年,謂以法禁之依舊蕩然,則又豈非罔民之一端乎?大抵科弊之一變反古,非不知在於貢擧薦士之一事,而初下綸音之至今載之空言者,亦豈無所以而然哉?貢薦之古規,固難遽用,則勢將制之於法度之中。趁此京外多士咸聚之時,宜有一番敷示,以此傳敎,書揭于兩所試場,仍令泮長,揭板明倫堂,俾各勿以法緩而放意,亦勿以令嚴而操心。」

○敎曰:「重臣鄭昌順之靳點,蓋有由焉。扶正斥邪,卽予本意。今日群下,豈或以向來處分,認以爲不嚴於斥邪,而洪樂安事,誠一變怪。注措用捨,太阿在上,欲用則用,不欲用則不用。予豈因一種恐動之說,有所撓奪耶?其所設計,不可但以投鼠忌器論也。大抵樂安,苟有眞箇攻邪學之心,則上疏陳聞可也,貽書大臣,至再至三,期於轉徹亦可也,而不此之爲,一邊長書,一邊流播,異趣之人,無不傳說,殆若置郵而傳命,甚至登徹筵席,此其用意之專在左相,明若觀火。渠之蹤跡蹊徑,自上亦豈無聞知之事?樂安之一番處分,予意已定,而猶未到底綻露,故姑此遲待。如樂安者,終逭於法,則豈可曰威福之在上乎?洪仁浩卽樂安之至親,故向使仁浩,私問於樂安,使渠書出本事根脈,則始雖漫漶,畢竟語多相關於重臣。重臣何以得此?予之所取於重臣者,爲其一叚陽明也。向日宮筵奏對,與樂安,語意頗異。重臣豈忍欺予,而此事未究竟之前,不可不靳點。試望異於官職,第令出牌重臣,承違間自量爲之。」

○司直鄭昌順上疏曰:

臣於病伏中,伏奉筵敎下者,以洪樂安問啓中,語有攙擧臣名。臣未詳其遣辭淺深,而渠亦人耳。告君之辭,白地打謊,至於此極,則何事不可爲,何言不可做乎?臣之子,以場屋間事,興樂安相知,故臣亦知其面矣。今番長書事後,臣則未聞,及夫臺啓之出,樂安抵書揆地之說,始得聞知,而所謂長書,猶未得見。久之,臣子來言:「俄者,洪樂安來訪,袖其長書,頗有誇示之意。」云。其後謄本晩始借見,此皆臺啓謄傳之後也。居數日,樂安來言:「自政院來,歷路暫入。」云,臣問入院何事,則渠云:「西書刊行,何人主之,使之指告,故渠方探問。」臣笑曰:「君之儕類,何多西學之徒也?君果詳知,有此指陳否?」渠乃歷數以對。臣又曰:「君於揆地,相見必頻,苟有可言,何不以面而以書耶?」渠之數次及門,俁未逢見,故以書抵之云。臣之與渠酬酢,止於如此,此又長書己徹,査命已下之後也。渠於長書之前,初不見面,臣於長書之後,久始得覽,今乃曰與臣相議者,是豈近理之言乎?渠旣陰受指囑,暗蕆機括,假托闢曄之義,潛售傾軋之態,情狀莫逃。天日赫臨,今於淸問之下,又生奸狡之謀,眞箇受嗾之處,秘諱不言,邂逅相逢之人,柂引以對,欲爲拔跡於彼,移疾於此,奸情慝態,如見肺肝。不意衿紳之列,有此回邪之輩,言念世道,良亦寒心。其書旣托斥邪,其言亦似衛道,朝家處分,固宜如是,而非渠自辦,必有指使,可惡者情態耳。向於宮筵,略陳此意,伏想宸聰,亦或記有。臣苟與知,忍爲此言?臣之事君一節,惟是不欺二字。粤自雷肆,今幾三紀,未嘗跡涉機關,名騰口語,乃於白首垂死之年,不幸與此奸細之徒,偶一識面,暗地賣弄,自陷於欺君之科,俯仰天地,寧欲無吪。今若一問樂安,以渠之長書,與臣相議云,書議面議,果在何時,一言之下,可以卞正。今此樂安所對之語,卽是洪仁浩之私問仰達者。樂安、仁浩,平日情好,異身同腸,其所綢繆,何所不至,而神天在上,敢爲是言耶?惟願下臣疏辭,更問樂安,如使臣言,一毫相左,乞伏鈇鑕。

批以今則本事知之。

○遣承旨,致祭于淸原府院君金時默墓,宜春府夫人合窆日也。

2月18日

○丁巳,展拜于景慕宮。

○設監試。覆試。

○命領敦寧府事洪樂性、領中樞府事李福源,同爲留都,優老也。

○敎曰:「監試,若以行幸之當前,草草考券,是豈申飭之意乎?出宮後,出搒。修正榜目,付之撥路。」

2月20日

○己未,遞禮曹判書吳載純,以守禦使留陣也。

○飭監試試所,年老發解人別坐收券,切勿輕置落科。

○司諫申禹相上疏曰:

天討未行,劇逆猶在。島配還發,律名依舊,殿下以此事謂是耶非耶?王府之關和至重,國家之刑章至嚴,而殿下惟意低仰,不少留難,旣命拿來,旋復緞還,視諸臣若兒戲,視三尺如弁髦。臣愚死罪,竊以爲大聖人處事,亦未免一失矣。大凡量宜云者,其在可生可死之疑者,量而後裁之也。今此逆竪,有萬可殺,無一可生,更何有量宜之可論哉?伏乞亟寢成命,夬施當律焉。臣向叨憲職,以逆宇正法事,隨參長僚之所懷。而伊日筵敎,量宜二字,大小諸臣,無不力爭,及其筵退之後,有喬桐府移配之命,臣與諸臺,相顧愕眙。旣已公退,更難求對,聯章呼籲,祈懇還寢,而日勢已暮,門限將迫,故不暇長語,忙忙投進矣。批旨纔承,職名兼遞。若使喬桐傳敎,須下於登筵之時,而臣目覩書出,口無一言,則誠不可勝誅矣,旣歸臺廳,始見頒布,則以疏爭執之外,更無他道。及夫大僚之疏出也,論責切嚴,譴罰是請,臣滿心慙悚,無地自容。其敢曰本事之如是,而情實之可諒耶?

敎曰:「筵退之前,果耳無聞目無見乎?焉敢以分疏之說,周遮粧撰乎?貽羞莫甚,無嚴極矣。如許之人,豈可以臺閣待之?原疏還給,令該曹,更勿擧擬於耳目之任。」

2月21日

○庚申,御春塘臺,行瑞葱臺試射,入格人等施賞有差。

○以李坤爲禮曹判書。

2月23日

○壬戌,以金履翼爲司諫院大司諫,鄭昌順爲禮曹判書。

2月24日

○癸亥,上詣永陵,駕次坡州牧,召見牧使李敏輔,問民瘼。敏輔以本州田結,有舊初不之名,年年相仍,殆近五十結,爲守令者,不忍勒徵,故雖無時災之可執,而作爲此名色,至今襲用,請永減。許之。命承旨與本州牧使,試取壯勇營右司後哨軍及本牧將卒射放,施賞有差。

○親撰祭文,遣承旨致祭于錦城尉朴明源、和平翁主、奉朝賀洪鳳漢墓,在輦路邑也。

2月25日

○甲子,展拜永陵。

○至交河境駐駕,謂郡守林性運曰:「本邑治道頗善。會減穀物,躬給民人,俾有實惠。」

○命永陵令朴知源陞敍,參奉尹行進陞六。敎曰:「丁字閣、碑閣、香大廳等公廨,無不一新,可知其誠心爲之。徑遞可惜,仍其窠權付令與時任令,外任外,勿爲遷轉。」

○駕次高陽郡。

○命回鑾時弛夜禁,爲念觀光士女爭先入城,雜汨之弊也。

2月26日

○乙丑,閱武于梁鐵坪,還宮。

○判下上言七十一度。

2月27日

○丙寅,賞賜閱武時,諸將臣及京畿監司、開城留守、陵行時地方官坡州牧使李敏輔,照例施賞也。

○賜壯勇營、高陽鄕武士等試射,居魁人直赴殿試。

2月28日

○丁卯,放生進榜。

○生進回榜人綾恩君具允明、完林君李壽仁,與武科回榜人金益緖,皆命於便殿。謝恩行禮時,只行四拜,使其子孫扶將,坐允明、壽仁于階上,分東西,新榜生進綴行,立于階下。上謂允明曰:「卿年過八十,韶顔不衰,子孫曾玄,殆過數十,可謂古今罕有之福力,而今又回榜,尤可艶榮矣。不可無志喜,卿其搆出一律,送于內閣。」賜允明二等樂,壽仁三等樂。自閤外皷樂前導,押新榜班而出。又賜益緖內吹細樂,仍命道臣,收用其子。新榜生員尹弘覺、進士金鎭光年皆八十,命超授僉樞,戶曹給玉圈。楊州士人尹仁植、義植、孝植兄弟三人,同時參榜,令畿伯給樂及宴需,使之歸覲其父母。

○輦路邑暗行御史申獻朝復命。

○以金熙采爲平澤按覈御史。初,李東郁子承薰,濡染西洋天主敎,居澤縣三年,不拜聖廟。有權瑋者言于太學生,太學生聞而墨其名于靑衿錄。至是其弟致薰上言駕前,以太學生與權瑋。誣其兄,乞令伸雪。刑曹回啓言:「士林間議論,元無上煩朝廷之擧,請寢之。」判曰:「旣聞之,不可置之決不決之際,使有犯而不勘,無犯而任置,當別遣按査嚴覈。」遂命熙采往按之。敎曰:「君師父一體,不拜於其君其父者,非人類,卽禽獸。師亦然,況於萬世之師曰以不拜者,雖盜跖若在,後世則猶不敢生心萠意。所謂李承薰者,膽非斗,眞欲爲不拜之擧?士民萬目之中,其誰欺決?不敢欺士民萬目,則不拜聖廟之說,難以常理究解。早知此事之爲近來鬧端,豈至今不卽嚴査窮覈乎?今因刑曹上言回啓,才下判付,而本事自有關係之至重,不容晷刻置之。承薰之謁校宮,必有若邑儒、若校生、若隷、若民之覩聞其實者,此一款,所當先覈。而修改時邑例,自古不爲行禮與否,又當溯考詳査,則邑儒、校儒公共之論,須卽參互歸一。而權瑋所爲,果如上言,辭意及不被抄於陞試,而混入於作梗,有若逞私之委折,一一按査然後,承薰正罪用律之當否,始可酌決。此非一道臣,與一二査官,私自擧行者,前校理金熙采,忠淸道平澤縣按覈御史差下。」

○命坡州將校,間一都政,遷轉。

○命壯勇營、水原鄕武士試射放,竝付會試。

○命載寧人金景燁賞加。景燁每贍活貧窮,又癘疫救瘵者,殆近千數,道臣陳啓也。

○命壯勇營直赴會試之類,增、式、殿試前,別爲試取,著爲式。

2月29日

○戊辰,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

2月30日

○己巳,次對。仍行抄啓文臣親試及日次儒生殿講。上曰:「顧今敎化之不敷,予方自反瞿然,而乃有此不拜孔子者云,天下寧有是也?此若仍置,卽非生道殺人之義,故至有按覈之擧矣。右相卽伊時道伯,道內如許之事,豈不聞知乎?大抵予於此事,別有所寒心者。年前亦有所云云,而予之一念,惟在於全恩一事。當全息處,則必欲全恩,當用法處,則必欲用法,蓋用法於此輩,然後始可全恩故也。如翼魯者,千斬萬戮,在法當然,今之權瑋,亦一翼魯。向以築堰等事,出沒於該宮,蹤跡旣綻,而特未及置法矣。如渠函醜,敢作通文泮中之擧,此而置之,便同率衣冠而歸禽獸之域,不得不敷示本末矣。蓋築堰事,卽年前起訟於秋曹者也,曾經秋判戶判之人,孰不知之?欺人取物,猶屬餘事,渠之罪惡何如,而今又跳踉若此,致使其名,復登於絲綸之間,豈不痛駭乎?此等醜類,各別痛治,然後同氣可保。俗云:『非汝牛角,何壞我墻?』若無翼魯、權瑋輩,則初豈有如彼海島之行乎?此等漢,卽予血讎,必欲一番報復,而士子也,泮長也,訖無一言,寧不寒心?」蔡濟恭曰:「今玆逆宇之置於喬桐,誠萬萬不成說矣。」上曰:「今之三司非矣。曾在遠島之時,猶不置法,況今移置近畿之後,豈許用法乎?聞畿伯狀啓之言,則非定配,非荐棘,只令保授云,是豈成說乎?」宗岳曰:「逆宇爲先發配於濟州,次論正法宜矣。」敎曰:「臺啓旣發之後,不得發配,卽三百年古例。豈可遽廢乎?其去其來,須有節拍。今若停啓,卽可還配,而徒事爭執,惟有仍置一事而已。寧有如許事面乎?權瑋事,亦以筵敎,詳傳于按覈御史處,使之知悉。」敎朴宗岳曰:「禮判疏見否?」宗岳曰:「果見之,而本事旣未知之,只就外面論之,禮判似無干預是事之理矣。」敎曰:「本事裏面,人無知者,可謂擧世皆醉。蓋予衛道之心,豈不若今日朝臣乎?所謂長書,名以衛正斥邪,外面論之,雖難非斥,執其心跡,有切可痛者。大抵欲言此事,則上變陳疏,何所不可,而乃以長書,造成機關,喧藉一世,是果何心耶?予於左相,有厭之之意,則黜陟之權,在予矣。渠輩何敢煽動敲撼,至使君上,不得容手於其間乎?自玆以後,事關左相,予果看作一己之私,休戚榮悴,將欲與共。事端一出,則際遇愈加。造化之權,豈爲此輩之所簸弄乎?寶劍在彼,其匣雖蠧,其刃則在,豈不可試之於樂安之頭乎?但本事旣出於攻邪學,則遽爾處分,亦或不可。須待擧世,知予扶正之意,樂安之情跡,盡綻然後,始可究竟,左相則似或老未及見矣。至如禮判事,見樂安問啓之後,似非自辦,故使洪仁浩問之,樂安以重臣之干涉爲對。乃聞重臣之宮筵筵奏,大有異焉。予所取於禮判者,其性白直故也。重臣豈欺予哉?」鄭昌順曰:「日前臣疏,略暴本事。而蓋樂安之父,以守令,貶遞於臣兄,故曾無來訪之事,忽於問啓之日,霎時來見,臣竊訝惑。從他聞之,則仁浩果使送之。初如是勸送,後若是誣人,大關心術。此不可仍置,卽令査覈宜矣。且長書,旣非凶言,則臣若與知,何敢隱諱乎?」上曰:「予於丙丁年,有大處分,若此不已,則丙丁處分,豈不更用於今日乎?雖大臣閣臣之敬禮與近密者,有罪負則決不可容恕。太陽亨午,敢售此等之習乎?今至經歲,訖無一言自拔其身者,可謂徒黨衆矣。至於仁浩之孱劣,何足論也?」昌順曰:「渠旣送樂安於臣,則必有苗脈矣。」上曰:「當初亦有云云之人,而予意未必然矣。更問之後,攙及於重臣,今若更問,則當引別人耶?」昌順曰:「大抵本事,仁浩必當知之,卽令究覈宜矣。」上曰:「年久自當綻露,綻露後,當有處分矣。」承旨申耆曰:「昌順事關自己,言甚張皇,請推考。」命置之。

○殿講居首幼學李肇源,直赴殿試。

○命湖南新造訓局船隻,許載耗米。

○設式年文武科覆試。

○校理申獻朝上疏曰:

臣俄登筵席,伏聞聖敎,權瑋之罪惡,昭著無餘。權瑋,卽一鄙微,亦一變怪,乃敢出沒京鄕,至使凶醜之名,登於奏御文字者,此可曰國有法乎?今聞干連於李承薰事,方在按査之中,姑待出場,爲先施以絶島定配之典,斷不可已矣。至於洪樂安事,亦有駭嘆者。樂安之昨年長書,不知裏面,則但謂其衛道之言矣,頃見重臣疏語,始有疑訝之心。今伏承筵敎,又親聞重臣口達,始知天下事不可測者,有奴此矣。若使樂安,外托衛正之論,內售陷人之計,一至於此,則此豈可一刻容貸乎?重臣之干涉,實非局外之所知,則難於爲說,而使年老卿宰,厚被默昧,不使卞明者,旣違聖朝禮使之意。樂安心跡,莫逃於聖鑑之俯燭,則死有餘罪,而一向容恕,自同無故者,亦非朝家核實之政。今聞,只使洪仁浩,平問於私室,王政之苟且,莫此爲甚。臣謂亟令王府,拿致樂安及干證諸人,一番窮覈,嚴法重繩宜矣。

批曰:「權瑋事,爾疏雖如此,以他事,方在御史按覈中。且如渠卑賤,何煩朝廷刑政?自有內之有司,外之方伯矣。洪樂安窮覈嚴法事,私室平問。莫曰苟且。事有關於造化之機,非爾一人之見所可測解者。」

三月

3月1日

○庚午朔,命各陵、園、墓祭器,刻標陵號一字及造成年條,又定年限,木器三年,鍮器十年,鐵器五年,限內有傷,則該官員論罪,俾各恪謹典守。

○定駕洛國始祖首露王陵春秋時享之儀,敎曰:「伽倻始祖,厥享國一百五十有八年,偉功靈蹟,至今爲東人之傳頌。其宮墓陵地,在金海府,府之父老,建宇扁之曰:『會老。』祭之日,受胙肉飮福,遵以爲常,自朝廷,劃祀田置守丁,立石以表界,禁民犯墾。逮予嗣服,遣官致侑,復竪黽頭,近來監護不如式,極目蕪菜,過封前無不指點咨嗟者。又奸民藉其地所出,蠶食之。其遺裔,具以事訴籲于輦路,申命有司,治其民贖其賦。大抵致敬於歷代陵廟,卽帝王之令典,而文化、平壤、月城之立監降香,其儀可就。而倣嗣後春秋時享送香祝,邑倅奠獻,監一人貫於是鄕者充之。」尋親撰祭文,遣閣臣,以寒食日告事行祭,修治祭田、祭閣,祝文,令文任撰進。

○試泮儒應製,以銘、賊、詩、上樑文爲題,使各從願製進。凡四千人,取八十人,分等施賞。

3月2日

○辛未,召見泮製入格儒生于熙政堂,宣醞賜饌,仍命聯句志喜。上曰:「古人不云乎?醉之以酒以觀其德,爾等須念不醉無歸之義,其各隨量盡飮。右副承旨申耆嫺於觴政,行杯之事,可主之。令內閣、政院、戶曹,多取酒以來,老者用小酌,少者用大酌,酌則用內閣八環銀杯。承旨閔台爀、閣臣徐榮輔同監行盃。」閣臣李晩秀奏曰:「吳泰曾以故大提學吳道一後孫。家世善飮,今亦已飮五杯,而尙不至醉。」上曰:「此堂,卽吳道一醉倒之所也。泰曾若念其祖,豈敢辭杯勺乎?更以大杯饋五巡。」旣飯,榮輔曰:「泰曾不勝酒,請令退去。」上曰:「醉臥,何妨?在昔肅廟朝,故判書以經幄之臣,蒙被眷遇,前席賜酒,盡飮而醉,頹臥不起,至今傳爲美談。而今其後孫,又於此堂醉臥,誠非偶然。」命別監,負而出。時小雨霏微,以春雨瓊林宴綠袍爲題聯句。上首押春字,命諸臣及諸生,各隨詩成書進。而亦有醉不能製者,明日追進也。

○命嶺南奉命閣臣李晩秀,致祭于崇德殿。敎曰:「崇德殿,卽新羅始祖妥靈之所,而我世宗朝立廟祀之,每歲春秋降春祝幣,先朝戊申,立神道碑。今行過月城云,一體致祭。祭文當親撰。且聞新羅諸王陵,在本州,奉審以來。」又命致祭于玉山、陶山兩書院。玉山、陶山,卽文元公李彦迪、文純公李滉俎豆之所也。敎曰:「欲尊正學,宜尊先賢。昨有致祭玉山書院之命,而行於玉山,不行於陶山,其可乎哉?向來邪學之漸染也。,惟嶠南人士,謹守先正之學,不撓不奪,自是以往,增我曠慕。閣臣李晩秀奉命回路,馳至禮安縣先正文純公書院,致祭。祭文製下。先正子孫及隣邑人士之來參者預,須會待。致祭之日,閣臣坐典敎堂,招諸生,立于進道門內庭,以賚去書題揭示,各令應製收券,還朝日以啓。」

3月5日

○甲戌,召見原任大臣、閣臣。上曰:「元子言語與行步漸長,雖層軒,善爲陞降。稍俟日暖,當使卿等見之矣。綾恩君回榜時,後陪子孫甚多,如許福人,可謂罕有矣。」蔡濟恭曰:「年前具庠,實難保。非聖渥,綾恩豈有今日乎?」上曰:「我國世祿之家,譬如列國之分土,諸侯之賜姓,一家受病,其姓盡棄。此予所以必欲全保世臣也。因此而有提及者。丙申間,右相家爲機括,自右相兄之遞守禦使也,其勢甚危。右相知之乎?大抵《明義錄》,非獨聽政時事也。丙申三月初十日傳敎廷,臣庶皆知之,而師、翰輩二字凶言,卽不敢道之言也。鄭履煥之於洪奉朝賀,以殺字書之。旣是外祖,則豈可如是云云乎?趙暾,以何不斬鄭履煥之頭爲言,趙於鄭,平日聲氣略同,而其言亦如此。至於復賊罪惡,廷臣皆知之乎?」濟恭曰:「窮凶極惡之罪,今日臣子,孰不明知乎?」敎右議政朴宗岳曰:「卿家於予,爲恩人也。戊辰貴主喪後,己巳代理卽成。此則予於祭文、碑文,略言之矣。卿之新卜後,予雖深居九重,物議亦有槪知。題目之出,似未必人皆洽然,而卿須勿動毫髮,惟思康濟國事,而亦須體不忘在莒之美。」

3月6日

○乙亥,以李義弼爲弘文館副提學。

3月7日

○丙子,展拜皇壇。

3月8日

○丁丑,御春塘臺,行壯勇營夏等射試。

3月9日

○戊寅,御春塘臺,行別軍職、宣傳官、內乘、武藝廳、禁旅等春等試射及西北別付料試射,施賞有差。

○致祭于忠愍公林慶業。慶業祀孫必榮以內禁衛登第也。

○試式年文科會試。

3月10日

○己卯,式年會試元額三十三人,而試官誤取三十二人。修榜目以啓,命削諸試官職,仍敎曰:「今日適値三日製,就此入格者一人,以充三三之數,実合方便。」銜春塘臺行三日製,備七試官考試,取六人。居首進士尹益烈直赴試,付於式年會試第三十三人,其次生員李明孚、洪大恊,幷賜第。

3月11日

○庚辰,御春塘臺,行壯勇營試射。

3月12日

○辛巳,以朴祐源爲吏曹參判。權以綱爲司諫院大司諫,尋遞以金履僖代之。金履素爲漢城府判尹,趙宗鉉爲禮曹判書,具㢞爲司憲府大司憲。

3月13日

○壬午,御仁政殿,設文科殿試;復御春塘臺,設武科殿試。文取李肇源等五十九人;武取韓亨祚等三百七十四人。以徐有大爲捕盜大將。

3月14日

○癸未,京師有女人詐稱禁髢公差,出入閭閻,徵索財賕,爲捕廳所捉。命付秋曹,嚴刑配遠島爲婢。

○命及第南公轍、李肇源付郞暑,兼史。以故事卿相子弟,科前已出六品人,有是例也。

○以金翊休爲司諫院大司諫。

○平澤按覈御史金熙采復命,書啓曰:

平澤前縣監李承薰之奉審,與謁聖拜與不拜及權瑋、趙常本、鄭尙勳等之誣與不誣,臣窮覈密探,則李承薰之謁聖時,焚香拜禮如儀,齋儒校生,同參於贊唱之列,邑吏守僕,共覩於拜跪之時,則謁聖不拜之說,自歸落空。至於奉審時不拜一款,雖無久遠文跡之可考,旣有校儒參證之言,則卽爲本邑流來之前例。蓋此平澤,新舊儒鄕,互相爭軋,轉成讎隙,而承薰莅任之後,新儒之往來者,一不迎接,非理而爭訟者,間多禁戢。由是而結怨於新儒,而其中權瑋蹤跡,本自閃倐,伎倆亦極陰秘,直與翼魯,無少異同,爲世指目,厥惟久矣。而濫捧堰稅,侵虐殘民,則旣見斥於前官,起鬧爭任,濁亂校宮,則又莫售於前官,百端含毒,必欲逞憾。乃於承薰被罪之後,與其同類,造出謊說,鄕而洪秉元,京而趙常本,甘心和應,到處倡說,論其首從,則權瑋卽其魁首也,洪秉元、趙常本、鄭彦宅乃其隨從也。而權瑋,則凶頑無雙,巧匿尤甚,諸般罪惡,一味抵賴,訊覈之際,仍斃杖下,雖極憤惋,今無可論。洪秉元則受嗾權瑋,惟令是從,乃以年迫八耋之其父,作爲發通之主,以眩聽聞,究厥心腸,節節叵測,論以倫理,萬萬痛惋。趙常本則本以巧黠之性,暗執鄕權,替製愚氓之訴,構誣前倅,右袒辱官之土民,肆發通文。一吏之不得治罪者,事極至微,因此含怒,附麗權瑋,互相和應,傳播京鄕,極爲陰險。鄭彦宅則變幻其說,傳播諸人者,雖出於權瑋之指使,造言之本,旣在於彦宅,其在懲後之道,不可不嚴繩。鄭尙勳則驟聞風傳,甘作陷人之奇貨,冒錄虛名,而發通太學,倡說作挐,而攔入場中,必欲驅人於罔測之地。不信本校眞的之回通,只憑私家糢糊之短簡,稱以正論,齗齗不已,論厥所爲,虛妄極矣。洪秉元、趙常本、鄭尙勳等,則雖與造謀之權瑋有間,合施隨從誣人之律,。三罪人嚴刑二次後,移關於本道道臣,使之加刑一次後,照律遠配。鄭彦宅則嚴刑一次後,一體移關,照律定配。具允中則雖脫造言之罪,素有作奸之目,刑問一次放送。李珹、申尙五等,則以其謁聖時,齋任先被新儒輩構誣,及入査庭,本事落空,分揀施送。邑吏李貞吉之書辭,雖其不拜禮三字,幻成構誣之礽階,惟彼死不瞑一句,足懲憤惋之至意。況此現納之答札,實爲卞破之明證,故究覈後放送。至若金重淳之請邀權瑋,饋酒問答,趙基泓之前之抉摘書辭,眩惑聽聞,後之發明答札,俾作文跡,趙德涵之始也,探問趙基泓,激成士論,終又衝動鄭尙勳,惹起鬧端。右項三人,旣出囚招,祥在原案,所當卽地推問,而或是朝官,或是在京,幷不得盤詰詳覈。

命該曹覆啓。

3月15日

○甲申,次對。上曰:「權瑋事,向有所洞諭矣。所謂翼輩,非但朝廷之罪人,卽予之仇讎矣。若非此輩譸張,則豈有年前經夜江郊大小波盪之擧,而目下事幾,何不至於尺布斗粟之謠乎?國榮之逐出,卽丁酉年渠引用仁城君故事之故也。予未嘗索言,而故相臣鄭弘淳詳知之,嘗筵奏曰:『事實臣亦錄置爲言矣。』如權瑋者,其同參逆謀,雖未知如復賊之爲,而其牟利納交,鄙穢閃忽之跡,罪狀昭載於刑曹文案。渠豈敢出入泮宮,干涉士論乎?藉令李承薰不得脫空,而以法繩之,權瑋之罪,固自如,則爲今日臣子者,其當嚴討不暇。而金文淳身爲司寇,聞向日筵敎,視猶尋常,諉之事關聖廟,今此回啓中,初無一言半辭之論及,寧不痛駭乎?予晝夜所看,惟是經書,尊聖,卽予若心,廷臣庶皆知之。而扶正處扶正,嚴防處嚴防,然後國可以爲國,人可以爲人。向來洪樂安事,亦極駭痛。外托衛正之名,暗售嘗試之計,渠敢售此等習於今日乎?太阿在手,予當一試此輩。至於金文淳始也,顧藉金重淳,不遺餘力,俄者下敎後,忽以金重淳與權瑋,盃酒親密等語,回啓。若然則初次跋語,何爲而施罰二字,草草論列乎?卽此一事,非但偏黨之習。此蓋三堂,只欲避人言,不畏國綱而然也。金文淳則受恩何如,沈煥之、李冕膺,則予所以拯濟亦何如,則豈敢若是乎?初欲如法親問,更思則方今與物同春,不必行如此之擧。且孝廟朝金弘郁處分後,取明道語,以觀理二字扁額,予於此訓,心所體念,故今日處分,亦反覆思量,欲用次律,卿等出而言於衆也。」平澤按覈御史金熙采曰:「權瑋之巧匿凶獰,頃日下敎,臣旣承血讎之敎,不可使渠一刻生存,故嚴訊一次,而箇箇猛杖,仍爲致斃矣。」

○荐棘刑曹判書金文淳、刑曹參判沈煥之、刑曹參議李冕膺于金甲島。文淳以平澤按覈御史,書啓覆奏言:「權瑋附麗於惡逆劇賊之家,無異翼魯,而乃以逞憾之意,敢售造言之計。譸張謊說,搆捏前官,傳播遠近,暗地紏結,終至發通賢關,驅人於罔測之科,終始抵賴,徑斃杖下,致使典刑未得夬正,誠萬萬痛惋。金重淳,身爲太學掌議,引接匪類,盃酒致款,遂以構陷之言,認作眞的之證,其輕擧妄作,貽羞賢關。趙德涵則探問言根,激勸發論,以致鄭尙勳之攔入科場,惹出鬧端,尤極駭妄。竝令本館,施以極罰。」命出給,更爲回啓。文淳等,更請金重淳嚴刑絶島遠配,趙德涵、鄭尙勳,幷令本館,施以極罰,又命還給,更爲回啓。文淳等又啓請趙德涵、鄭尙勳亦爲嚴刑島配,又命還給,仍以輷囚例械逮。文淳等,至拘當直中。尋敎曰:「若無如翼魯爲螮蝀孽芽,則豈有至難處至不忍之事,而又豈有往年經宿江干,擧國奔波之事乎?大抵外朝自外朝,宗班絶然不干涉,痛革爲螮蝀爲孽芽之習,然後始可以終伸私恩而全保之。此所以年前一邊握手敍阻,一邊嚴治翼魯。不如是,則何以杜奸弊而伸私恩乎?所謂權瑋,不過賤卑牟利之類,左右納交之罪,不足掛諸齒牙間,而渠名巧出於平澤査事,以渠從前所犯,曾有該曹査覈之公事。於是乎,朝家亦於此,不欲諱之者,出於如許之類,無論罪之輕重,跡之露隱,隨現不饒貸,而欲全保處,眞欲全保之苦心也。彼金文淳者,致位正卿,受國厚恩,何如,則當初回啓,雖諉未及聞知,今日跋語,可謂莫可曉解。若以事關不拜聖,謂有忌器之嫌,而不敢語到於他罪有無,則亦有大不然者。設使李承薰不得脫空,承薰之罪,自承薰之罪,嚴防之事,自嚴防之事。承薰雖施三尺之典厥,事何關於本事?況於承薰本事,則以脫空之意,明白論列於啓目,獨於厥事近處,無一言槪及於嚴防。身爲法官者,擧措若此,則其將遂全保之若心乎,否乎?所謂判堂雖如此,參聞之亞三堂,卽同一負犯。初欲躬問後處分,更思,縲絏桁楊之汚穢闕庭,有所十分不欲爲者。罪人金文淳、沈煥之、李冕膺,金甲島一竝圍籬安置。」

○右議政朴宗岳奏言:「各宮房無土免稅,收納於戶曹,自戶曹分給各宮房,自是定例,而宮屬輩欲其沾漑,該曹厭其輸送,直爲外受,外受者宮屬輩,自倉庭受去。每石加捧甚多,民受其弊,請嚴加禁斷。」上曰:「小民之於宮結徵稅,爲切苦切矜之大弊巨瘼。初元,頒綸首提是事,誦先王肌膚何惜之敎,特罷宮差捧稅之規,皆令竝納於度支,自度支分給各宮房,一倣惠廳分給貢物於各貢之法意,事目昭載,堅如金石,則今聞卿言,所謂倉底外受之說,萬萬駭然。名雖捧給,無異直納,度支之長,若能察飭,豈有是也?丙申定式以後,倉底外受倡始之當該判堂罷職,其後循襲之判堂,一竝從重推考。最初作奸之宮屬,令該曹嚴査究出,照法痛繩。以此行會,無土宮結所在各道,俾勿更犯邦憲。」宗岳又奏言:「安興鎭,乃是沁都外援,海路咽喉,其爲關防,不輕而重。今以久勤差送僉使,故號令不嚴,誅求太甚。臣意則擇送有履歷武弁,責其成效合宜,而久勤窠窄,亦可悶。以他道履歷窠相換,不害爲兩便,請令該曹稟處。」從之。宗岳又奏言:「海美防、兵船留泊之船艙,潮水退縮成陸,故每水操時調發,闔境民丁,掘浦然後僅僅曳下,民弊甚大。脫有緩急,勢莫奈何。自船艙相距十里內,洪州府一面,有可合船艙處,請割屬海美。」從之。尋因道臣言不便,還寢。

○命諸道都事以可合通淸人差遣。

○命駕洛國首露王陵享祀日,令雲觀,依三聖祠、崇靈殿、崇德殿例推擇。

○命武科過三式年不赴殿試者,勿施著爲式。

3月16日

○乙酉,以金尙集爲漢城府判尹,洪明浩爲司憲府馬司憲,尋適以李洪載代之。洪檍爲刑曹判書,李敬一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17日

○丙戌,以鄭昌順爲工曹判書,李敬一爲吏曹參議。

○大司憲李洪載上疏曰:

瑋賊之罪,可勝誅哉?渠本逆宗家出入之人,與逆魯同一腸肚,則噫!彼金重淳,締結瑋賊,酒食團欒,假托論議,綢繆和應,與瑋賊,一而二也。而秋曹三堂,全無共憤之意,敢生漫漶之計,一味掩覆,專事彌綘,抑何心哉?臣謂金重淳,嚴覈得情,秋曹三堂,設鞫嚴問。

批曰:「卿旣云有實病,姑貸規避之律,如濩少間,雖明日詣臺。可强而不强,則自卿先伏黨與之誅。然後可以爲爲人臣背國恩護黨私者之戒。」

3月18日

○丁亥,齋宿于後苑籠山亭,謂閣臣及侍衛諸臣曰:「古者有事於郊廟,則必使諸執事,先射澤宮,蓋出觀德之意也。今日亦欲使卿等。」耦射乘輿詣春塘臺,設貫革,使閣臣承史,爲一隊,侍衛諸臣爲一隊,以次耦射訖,以蔬果宣饋。

○命黃海道觀察使李敬一仍任。

○命金重淳、趙德涵削去儒籍,放逐鄕里。

3月19日

○戊子,詣皇壇,行望拜禮。

○兩司〈大司憲李洪載,大司諫李敬五,獻納朴奎淳,正言張至冕。〉啓曰:「金文淳等之罪,可勝誅哉?受恩罔極,致位隆顯,凡於義理懲討,其所明目張膽,固當萬倍於人,而今番擧措,誠萬萬駭痛。噫!彼瑋賊附麗出沒於島逆劇賊之間,主張錢貨,爛漫綢繆者,卽與逆黨,同一心腸,則一聞其名,憤痛何如,而文淳以法官兼泮堂,當初上言之回啓,賊瑋姓名,昭在其中,而乃敢等閑看過,不爲拈出聲討。假使不知,不知之罪,亦云難赦,況於筵敎洞諭之後,苟有一分常性,則尤當震懍驚惶,求死不暇,而初旣偃便城內,末乃强出門外,此己放肆無嚴之甚者。及夫繡啓覆奏之時,沈煥之、李冕膺等同坐一席,聚首相議,所謂跋辭,都是雍容暇豫之語,全沒驚憤嚴誅之意。且與瑋賊,盃酒慇懃,往來和應者,卽金重淳。而瑋賊徑斃之後,盤覈一款,惟在重淳輩,則彼文淳等。何心庇覆,初請儒罰,及其再啓,始請島配,首尾橫決,擧措劻勷。敢於按査之地,反售循私之計,意涉漫漶,事歸彌縫,其孤恩負國黨私緩討之罪,於是乎昭著無餘矣。請金文淳、沈煥之、李冕膺,設鞫嚴問,明正典刑。」又啓曰:「噫嘻!瑋賊是何等絶悖者也?螮蝀於逆宗,膠漆於賊魯,千妖萬惡,十手難掩,苟有一分人心者,孰肯與此賊相交,而惟彼金重淳、趙德涵輩,抑何心腸,締結綢繆,盃酒團欒,假托論議,迭相和應?昏夜邀致,唯恐托禊之不深,暗地煽動,必欲誣人而後已,其情跡之陰秘,設施之凶悖,與瑋賊,一而二,二而一也。秋曹判付,雖有永逐之命,而瑋賊旣斃,究覈之道,專在於重淳、德涵,則決不可以儒生,置而不論,請放逐鄕里罪人金重淳、趙德涵,亟令王府,設鞫嚴問,夬施當律。」不允。

3月20日

○己丑,展拜于毓祥宮、延祜宮、宣禧宮。

○駐輦道上,使諸閣臣,率龍榜諸將臣,率虎榜以廐焉,靑蓋賜新恩南公轍前導。上曰:「文淸之子,何惜殊典乎?」都摠管李敏輔率其子肇源,刑曹判書洪檍率其子大恊,訓鍊大將趙心泰率其子岐,竝前導而行。拜宮罷,御心留舍,宣飯近臣。謂敏輔曰:「昨春予詩,有坐間多皓髮來歲又今樽之句,今又與卿等,同作此會,誠非偶然。今日日亦極暢和,當與卿等,更尋前遊。」仍乘便輿,登洗心臺,諸臣年老者,各賜鳩杖,俾便登陟。御製律詩一首,命諸臣賡和。顧謂秉模等曰:「每年此幸,必臨此地,豈眞爲賞花之樂哉?予別有惓係不能忘於玆地者,諸臣果皆領會耶?」

3月21日

○庚寅,召諸閣臣,賞花鈞魚于內苑。上曰:「予自設置內閣以來,凡在是職者,視同家人,今日之會,當用家人之例。閣臣子弟,皆許與筵。」環池而鈞,每得一魚,輒擧旗奏樂。顧謂閣臣曰:「今日之遊,甚盛會也,不可無詩。予當作起結,卿等各搆一聯,足成全篇。」遂口占起句曰:「內苑歌魚藻前池有鳳毛。」結句曰:「一席渾和氣,家人視爾曹。」仍宣饋。設九帿,與閣臣、承、史及儒生能射者,耦射一巡,得五矢。至夕乃罷。

○翰林圈點〈奉敎李重蓮、洪樂游、待敎徐有闔。〉三點沈能迪、沈象奎、金履載、徐有榘、朴宗京、林景鎭、蔡弘遠。

3月22日

○辛卯,冬至正使金履素復命。上問彼中所見,履素對曰:「皇帝若有咳唾之時,和玾以溺器進之,紀綱可知。皇帝窮奢極侈,故賦重役煩,生民困苦,不自聊活矣。」

○以金憙爲吏曹參判,徐邁修爲參議,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李秉模爲藝文館提學。

○弘文錄〈副提學李義弼,應敎李太亨,校理朴奎淳,修撰尹致性,副修撰沈興永。〉五點,宋俊載、張至顯、李景溟、朴師默、李顯道、鄭來百、韓商新、李之聃、韓興裕、韓致應、尹悌東、李相璜、丁若鏞、朴崙壽、金履喬、尹魯東、李明淵、金達淳、李翊模、洪秀晩、李肇源、洪大恊、南公轍、鄭東榦。

○放逐訓鍊大將趙心泰于城外,尋竄于竹山府。時,夜禁解弛,自內給夜標,出送摘奸,而訓局行巡者,捽曳歐迫,爲該營將臣不能檢飭之罪也。以徐有大代之。

○特除李漢豐爲禁衛大將。

3月23日

○壬辰,以柳孝源爲平安道兵馬節度使,金翊休爲司諫院大司諫,徐有大爲右捕盜大將。

○議政府抄啓講製文臣,李肇源、金熙華、李弘達、南公轍、韓耆裕、李運恒、權倚、林景鎭、沈鎜、閔致載。

○書狀官沈能翼進別單:

一。見存皇子四人,第八子永璇,爲人輕躁,做事顚倒,故皇帝不以子待之,再昨年諸皇子封爵時,不與於分封之列。第十七子永璘,年少放蕩,不循禮性,故亦不甚愛。第十一子成親王永瑆,爲人愷悌,最著仁孝,故甚見鍾愛。第十五子嘉親王永琰,聰明力學,頗有人望,皇帝屬意在此兩人中,而第十一子尤係人望。一。甲辰年皇帝新建辟雍於太學,選各省貢生數千人,親講《易經》,以倣漢明帝故事,新造石皷,幷與舊石皷,置於太學正門左右,又刊經書,石板置於太學,今方伐石鳩工。一。四庫全書共六千一百四十四函,先爲寫,就己經詳校者,五千八百五十餘函,係武英殿提調。近以文源、文淵、文津三閣各員看檢詳校,每員每日各看二萬字。而盛京文溯閣蕆書,亦同考閱。文津閣,在於熱河,道路較遠,運送不便,此則前往,就近看閱。文溯閣書函,卷帙浩繁,令張燾前往抽閱,陸錫熊同往抽査,而幷令武英殿,査明分別,尙未訖工。

○特補副提學李義弼爲宣川府使。

3月24日

○癸巳,展于景慕宮。

○御春塘臺,翰林召試〈取徐有榘、林景鎭二人。〉及抄啓文臣春等試射、泮儒應製。

○右議政朴宗岳啓言:關西名分雖曰不明,儒鄕及庶孽與吏校予姪,亦不無等級。故自前新榜分館時,儒鄕則屬之國子,庶孽及吏校子姪則薦之芸閣,而今番分館一竝歸之於國子,果無一箇校書者矣。分三等分館,乃是四百年不易之規,承文院當該上博士請罷職。「從之。

○敎曰:「我閾用人,專取名宦,而名宦之中,亦有層級,先占第一層級者,自餘當圈當通之職,更無所事焉。一經守大提學,則兩館在其中,一經藝文應敎,則副學以下文職,亦在其中。下此之銓任旣通者,經筵、畏臺之望,無不通融,吏郞,卽六品,而例付舍人。分館前翰林參圈者,書以西飛,宮銜之參下說通,若出六,則順陞文學司書,而兩司之通,勿論焉。大抵內閣制置之本意何如,而節目之間,尙多未遑?待敎之曾經者,更圈於直閣,已甚不可。況於直閣、待敎之圈,以銓郞。弘錄、說通、翰注中人取捨之者,尤有所倒錯之嫌。自今已經待敎者,更勿圈點於直閣,而參下之弘文博士以下,至宮銜槐館及參上諸窠,當隨窠直擬,已經直閣者,舍銓三司,亦當隨窠直擬。以此定式。又故大提學梁誠之建白本閣,請置大提學,光廟可之,設閣以後,至今未果者,事面極爲苟且。內閣大提學一窠,亦遵故事設置,而若遇差出之命,則以曾經文衡及被圈人擬差,而若自本閣提學大拜,則自當陞付大提學矣。宋時資政,只有學士,旋因學士之陞相職,別設太學士窠,此亦師古之一端。令內閣知悉。」於是,提學吳載純啓言:「內閣官制,旣有新式,請自今直閣待敎圈點後,未受點之人,後圈時仍用,而如有新圈可合之人,通瀜圈點。」從之。

○以徐有榘爲藝文館檢閱。

○命前直提學朴祐源仍任。

○直閣會圈,三點南公轍,二點李肇源、鄭東榦。

○以南公轍爲奎章閣直閣。

3月25日

○甲午,行抄啓文臣親試及課講李運恒以不能四六之文,呈白券,敎曰:「李運恒之不嫺表榮,不是異事。依李東冕例,限明年三月,給以長暇,使之肄習。」

○命內閣,下諭于畿伯及水原府使,置禦牧軒御眞奉安處守護人,給料布。

○遞吏曹參判金憙,以朴祐源代之。

○敎曰:「文兼之職,淸要與瀛翰等耳。在昔成廟朝,以受敎,揭于本廳,若曰:」鵝黃、竹葉、龍頭、鳳尾,卽刻進呈。』又若曰:『弘文館翰林薦者,爲文兼。』自是厥後,如或乏人,則依吏曹假郞廳例,寧以未通淸文臣差擬,無或以兩司擬望,大抵其選之不輕,有如許矣。年來或因特敎,或因添書,以兩司中差除者,卽視同瀛圈,將欲奬拔之意,而及其圈點也。有不爲擧論之時,苟使其人地不可堪,則公議不必自上勒屈,而格外除拜之人,無非優可爲館臣者。然則其所拔之由,未可知。此敎令弘文館書之,本館謄錄,使後之閱此錄者知之。「

3月26日

○乙未,命溫陵局內成姓諸家樹木,量宜除代。因京畿監司徐鼎修啓言。敎以:「陵寢事體之至重,非不知之,思陵而有是擧,本陵亦然者,欲以聖后之心爲心,思効仰體之方也。蔭翳者開剔,逼擁者除拔,使衆塚獲照天日之光,則於昭聖后,陟降在上,豈不悅豫臨格於芬苾焄蒿之際乎?此所以事體與神理之互有輕重,而不敢膠守常例也。以此意,分付陵官及主家。」

○仍任前大提學吳載純,將行都堂錄也。

3月27日

○丙申,直閣南公轍上疏曰:

向來秋堂所坐至重,屛之遐荒,以戒玩愒,固王政之赫然。而第念聲討不亟,非黨逆也,議讞不審,非慢命也。枷械徽墨,不可輕上於大夫,伊日擧措,行路皆驚,而無人爲殿下誦者。聖明在上,樂聞忠讜,有非叔季忌諱之時,瀛館諸賢,言論風裁,又皆遠過臣甚,而尙不克胥匡。以正臣之惷愚,一朝居職,那能盡其責哉?

批曰:「疏中匡救之語,年少學士之風裁,不可遏,姑置之。」

○副司直金熙采上疏曰:

臣於日前湖縣按査也,纔已復命,而伏聞湖西道臣,發關該縣,申尙五、李珹等,移囚營獄,欲爲更査云。蓋尙五等,卽該縣校任,而按査之時,其所納供,丁寧明白,與參見各人之招,昭載文案,則彼道臣之不待臣行之反面,書啓之判下,而必欲更査。抑何意也。噫!彼金文淳、重淳締結瑋賊,白地構誣之計,卒不得成,則狠毒之所及,氣焰之所使,更圖翻案,固無足怪。而亦豈料行關逮治之擧,若是忙急,略無顧忌也?按覈事體至嚴且重,有非一道臣任自更究者。緣臣無狀,致有此境,辱命大矣,貽羞極矣。

批曰:「錦伯事,卽風傳耶,的聞耶?雖非事端之巧湊者,繡啓事體至爲嚴重。況於朝廷處決之後,一道臣,不敢私自逮繫而反案。疏語,毋或爽實?否則自有王府之關和,何難以其法勘科?所關雖甚不輕,亦不可輕加臆斷。卽令該曹,嚴關査問,使之自首捉上,應問營屬,收來所捧招供,仍卽盤覈以聞。爾於按覈復路時,若能消詳行會,孰敢有異辭?爾之辱命,固非一端,此尤著現而難掩者。容俟査事決末,先從爾嚴勘,以爲奉使不謹者之戒。」

○大司諫金翊休、司諫崔烜、正言張至冕等啓言:「瑋賊之譸張謊說,構陷土主,在渠猶爲薄物細故。螮蝀於島逆,紏結於劇賊,與翼魯,二而一者也。顯戮未加,徑斃縣獄,追施逆律,雖有禁令,應坐散配,在法當然,請賊瑋諸子,亟施絶島散配之典。」批曰:「若無今番事端,何必以瑣屑之事,出於筵席之間,亦豈必登諸絲綸乎?聞於繡衣之說,鄕戰之外,厥罪不輕,宜令一伸公議。依啓。」

○大提學吳載純上疏曰:

今玆仍任之命,亶爲堂圈,則七年之中,不間一錄,四參圈坐,有若非臣莫可者然。且文衡之職,遞罷之後,雖有仍任之命,例不得行公。年前援例陳籲,卽蒙體諒,則此尤必遞之端也。

批曰:「仍任異於復拜,卿其勿辭。」仍敎曰:「非不知文苑故事爲然。旣罷旋仍者之行公,猶慮其或有可據,今見文衡疏辭,果然。圈事大政,且有今日內行圈之命,大提學前望單子入之。當點下。本職則昨已下批矣,不必更爲擧行。原望筒,只令付標仍任二字。」

○都堂會圈,左議政蔡濟恭,與右議政朴宗岳,議不合,圈未就,幷胥命金吾,敎曰:「堂錄雖大政,亦胡大事?半日相持,徒煩酬應,寧有如許國體乎?本館錄則年少名官之會圈,曰可曰否,其多其寡,意見之不卽歸一,猶不是異事,而堂堂都堂之上,體國之大臣率卿宰會坐,堂不能成出一錄,雖未知綠何致此,竊恐其責,齊楚惟均。爲卿等慨然。卿等勿待命,斯速擧行。」因諭濟恭曰:「見卿書啓,始知事實。無論卿與右相,是豈如是之事乎?向筵,適因語到於堂圈,以至公無私,衷赤精白,各效對揚之方,亹亹諄諄,丁寧辰告。此非獨卿等所諦聞,抑亦史官載之時政記,則卿等之所謂同乎者何事,異云乎者,又何說?予之寡昧,終莫曉惑。況圈事,首相文衡,皆主之,僚相諸宰參論而已,卽不易之古例。文衡無一語,卿是首相,則今日之圈,可謂已出場。而端揆之如此,大非所知於平日。以卿休休之量,何乃不念始參差卒爛漫之義乎?竊爲卿等慨惋。」諭宗岳曰:「左相書啓之批,悉之。文衡之所不言,卿所說難者,誠非所望於老成之規模,勿待命。卽爲開坐,俾完圈事。」

3月28日

○丁酉,諭左右相曰:「一言以蔽之曰,兩相之以筵敎,互相爲證者,不但言不足聽聞。大抵大臣,以人事君,今若於進賢退不肖之際,曰以意見之參差,則予當引接卿等,期於歸正而後已。昨夜卿等所云云者,必不在此。然則予豈可排比多寡等說,形諸絲綸,重貽有識之竊?予雖否德,汙不爲此。卿等勿待命,斯速擧行。

○都堂錄〈左議政蔡濟恭、右議政朴宗岳、大提學吳載純、左參贊金華鎭、吏曹判書金恩穆、參判朴祐源。〉四點李義駿、宋俊載、柳河源、張至顯、金熙稷、李景溟、朴師默、李顯道、李福潤、沈奎魯、鄭來百、韓商新、李之聃、韓致應、尹悌東、李相璜、丁若鏞、朴崙壽、金履喬、兪漢寓、尹魯本、李明淵、金達淳、李翊模、洪秀晩、李肇源、洪大恊、鄭東榦。

○施大提學吳載純不敍之典。敎曰:「堂圈異於館錄,經宿始竣,古有是否?間因責敎而胥命,雖不撤會罷坐,有關於體貌瞻聆者,誠非細究其由。悉由於文衡之手自毁畫,大凡都堂之席,首相雖主加圈,文衡亦掌取捨,則旣赴其會,退坐別處,使端揆有若替勞者然,而左相從又引沾納符,古規彝例無往而非掃地。所可歎惜者,事面也,所不可放過者,後弊也。於是乎文衡,何敢辭其責?大提學吳載純亟施不敍之典,以尊朝廷,以嚴圈事。」

3月29日

○戊戌,召對。

○行抄啓文臣課講。

○命閣銜拜館職人,書名登瀛錄,以內閣錄懸註,著爲式,從直提學朴祐源啓言也。

夏四月

4月1日

○己亥朔,輪對。

○遞刑曹判書洪檍,以金履素代之。

○副校理李肇源上疏曰:「都堂會圈,國之大政也。首相主張,文衡參決,爛漫消詳,無所牴牾,然後始爲堂錄,而今則都堂之座,始會旋撤,致勤聖責,格例謬戾,物議嗤點,卽此而何可晏然乎?乞將臣名,永刊瀛錄。」批曰:古規之破壞,文衡不得辭其責,已有所勘處,於爾未必爲難冒之情勢,且同選者,不獨爾一人,則爾之如此,尤有妨賢之嫌,勿辭。「

4月2日

○庚子,遞刑曹判書金履素。

○以朴祐源爲吏曹參判,申應顯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喆模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3日

○辛丑,以徐邁修爲吏曹參議。

○命頒行車天輅《五山集》。天輅,宣廟時人,有雋才工詩,能倚馬千言,與簡易崔岦齊名,而岦尤善古文,號稱海東大家,贍敏顧不及也。壬辰天朝兵之東援也,天輅以製述官,隨儐使,往來軍前,大小文字,多出其手,而家世卑微,官不顯,其詩亦久不傳。上嘗命訪其遺稿於後裔,令洪良浩刪定成帙,及良浩按藩關西,鋟梓以進,遂頒賜諸臣。

4月4日

○壬寅,敎曰:「顯隆園植木,自己酉至今年用八邑民力,幸得告成,其在重其事之道,分等紀勞,豈或緩乎?施賞有差。」

○刑曹啓言:「忠淸道觀察使朴天衡,移文以爲:『御史之按覈平澤也,獄體嚴秘,雖不得其詳,御史還朝時,押送三囚,雖卽照律刑配,而其他情犯難貰之類,亦多從輕酌放者,權㻈以賊瑋之兄,同惡相濟,構陷土主之事,無不贊成,而得免刑配,具允中、鄭彦宅,誘人發通,以申尙五、李珹之言立證,罪無異同,而彦宅則刑配,允中則白放,至於申尙五、李珹,則具、鄭立證之言,渠雖發明,而若初無干涉,豈有引證之理,大體論之,毋論事之虛實,言之眞僞,都歸於一套鄕戰,明的無疑,故四囚則以鄕戰之罪,一次刑推放送,此與繡衣推案,何嘗相反。』蓋此申尙五、李珹等懲治之擧,實所駭惑,渠雖自來鄕鬨之類,繡衣按覈之時,旣皆白放,則不待御史之復命,書啓之判下,遽囚營獄,竝加刑訊,實有忌器之嫌,揆以事體,宜有重勘,請上裁。」判曰:「査事肯綮,在於角抗反決一款,而觀道伯首實之辭,其所刑治者,卽權瑋之兄㻈,與同黨具允中也。其他申尙五、李珹則渠以校儒,不爲挺身立證,而反被允中輩援引,而以此罪亦爲刑推云,則雖謂之御史所歇治者,道臣更加猛治,無所不可,若以刑推㻈等四人曰,以角抗反決,則太不着題,況御史奉使之行,不能自斷刑配,已所按査者,借口於道臣而決處,則此事無異於御史之使之爲之,到今道伯,毫無可罪之端,使卽察任。御史金熙采按査之行,異於暗行,則査案修正,書啓繕寫,當在本邑時所可爲者,則有甚廣議博採之事,初七復路,近十日逗留城外,此自有按覈御史以來所未聞之擧,且其日前疏語,窘遁噴薄,殆若自拔而自傚能者,節節辱命,件件貽羞,反坐之律,不施於熙采而何爲,熙采付之王府,以其當律照勘。」

○閣臣李晩秀回自嶺南,進嶺儒應製試券,御考擢姜世白、金熙洛二人賜第。仍敎曰:「鄒魯之鄕,能守吾道,曠感於先正,視嘉於多士,特設試取於陶山致祭之日者,意豈泛然,且聞閣臣之還朝奏對,諸生近尤惕勵告戒開場入門,爲萬數而徐趨讓先,莫敢有喧譁者,重爲諸生喜之,及見試券,近半萬多有合作,西北猶有遣官設科之例,況今閣臣銜命,體貌尤有重於試官,則入格優等者,宜有拔例論賞,入格諸人,招致本道監營,設樂厚饋之,今番致祭試士之擧,合有成書,傳示來許,依《瓊林聞喜錄》例,自本道刊印以進,陶山書院入格儒生,道內列邑各給一件,板本蕆于陶山。」

○閣臣李晩秀奏曰:「昨年因京試官徐榮輔歸奏,順興、豐基流來單代穀,皆以時存穀名釐正矣,奉化還穀中,會錄大豆一萬二千餘石,而以租代捧,已過百餘年之久,民人齊訢,事件旣同,依願施行,恐不可已,且聞外此道內諸邑,多有單代穀名色,不止奉化一邑,而始則襲謬,終又畏罪掩置及此穀簿釐正之時,遍加詳査,考其年條,年久者亦依兩邑例改錄,近年單代者,嚴飭該倅,待秋還作本色,俾無還案紊亂之弊,請下詢廟堂處之。」敎曰:「順興、豐基事,處分已係特,恩則又於奉化如此,又於他各邑如此,自今單代之律,權減於續典,無所不可,揆以國綱,萬萬駭然,然罪在於守令,而被困者小民,今若任其爲弊,則大非爲民之本意,令廟堂,嚴飭道伯,先自奉化,依順、豐例,一一釐正,首犯守令,指名論罪,如律勘斷,其餘因循者,特竝勿論他邑,爲弊處,趁此好機,竝令自首只以首犯守令勘罪。」晩秀又奏曰:「金山郡道巖面香炭位田新設時,臣亦略知其槪,朝家本意,或恐一毫貽弊於民間,前此飭敎,尤何等嚴截,而所收之稅,本甚零星,今聞築堰處,全是沙石,一經潦水,輒煩改築,傍近五邑赴役之民,歲不下數千,負土塡沙,勞費不些,而收稅石數則又漸減縮,非但位田之有名無實,有異當初爲民之聖意,分付該曹,往復本道,或移定他處,或隨起隨稅,以除每年役民之弊。」敎曰:「爲民弊如此,則豈可一刻仍置乎?自廟堂分付該曹,卽爲革罷而給代,從便區劃,本土地則屬之嶺伯,隨起隨稅,或一倂除稅間,從長擧行。」

4月5日

○癸卯,副修撰金達淳上疏曰:「堂圈,國朝之大政、詞林之峻選也。法意之嚴密、名器之愼重,有非一二,後人私自毁劃,而今也不然,粤自館錄,輿論已不勝譁然,畢竟會圈,文衡袖手而未聞有參決之語,滿座緘口而無敢爲可否之論,題目一出,人莫不掩口而竊笑,如臣不肖,亦且冒玷於其間,則人心之不厭,固其宜矣。方今聖德巍煥,文敎彬郁,尤宜妙選儒雅,俾稱名實,而不此之爲,惟以色目,較量多寡,至於恢公擇人,則念所不到,苟然以猥雜不稱人望者充數,其爲乖成憲玷淸朝,自有圈錄以來,必無若是之甚者。」批曰:「以圈中人論圈中事,是豈可爲,若文華地處,苟不合是任,則自諒而自劃足矣。自己所當之圈,若是自列,此非挾雜而何?原疏還給,施以刋改之典。

○吏曹判書金思穆、吏曹參判朴祐源上疏曰:「昨見副修撰金達淳疏本,盛論今番堂錄之濫雜,滿紙臚列,譏斥備至。臣等亦其時參坐之人,目見圈事猥雜,不滿人意,未有一言半辭之可否於其間者,今此人言,固當受而爲罪。伏乞亟鐫臣等之職。」

○右議政朴宗岳上箚曰:「都堂會圈,國之大政,如非文衡,則有首相然後,方可主張,而左右相及政府西壁吏曹諸堂,俱會一席,議論歸一,始乃完圈者,不易之規也。今番則事異常規,半日相持,緣臣人微言輕,而文衡亦不敢軒輕於人,取捨於人,外此諸堂,坐若泥塑,緘如金人,草草了當,名曰完圈,題目一出,公議譁然,相與譏笑曰:『此非都堂錄也。』果然金達淳之疏出,而聲罪狼藉,遣辭嚴正,臣雖喙長三尺,何以自明,臣方伏罪之不暇,何敢爲同浴譏躶之計,而終若不發一言,則是負國家也,壞名器也,臣竊聞物議,則圈中諸人,皆引義自靖云,然則甚非所以對揚我聖上右文、興化、揀才、愼官之意,而實有玉石俱焚之歎也。謹按國朝故事,改圈已例,班班可考。臣謂一幷改錄,以重圈事以重淸選,仍命斥退臣以爲不職者之戒。」批曰:「金達淳疏語,旣不指的姓名,亦不謄頒,則豈可陳辭本如是乎?況改錄之請,大有不可,卿所謂已例,恐非可論於先朝建極治成之後者,卿之爰立於見任也,所責勵亦果何如,則未見協贊之效,而自會圈之日,使予徒添酬應之端,豈非慨然處耶?卿須亟祛舊見益懋對揚。」

4月6日

○甲辰,左議政蔡濟恭上箚曰:都堂會圈,有國之大政也。臣情事悲苦,疾病沈淹,而促敎荐下,不敢屢違,拚死赴坐,此妄也。未能量度時勢,不善屈意低昻,以致事端層生,此妄也。至若二銓堂手自行圈,數日之後,忽稱目見猥雜,目旣見焉,手何圈之,以一人之身而手不從目,是何理也,臣性本踈闊,信人如己,未料退後之言,至於如此,此又妄也。況僚相,以休休有容之量,與臣有同寅協恭之意,臣若處事允當,何至有昨日箚擧,臣惟當自反而已。一退之義,堅如石畫,伏乞亟許退伏田廬。「批曰:」予旣專任,卿雖躛言日至,謗書盈篋,皆當屬之自起自滅物各付物而已,旣往尙覺齒酸,堂錄之事,又添一執言之柄,卿之參是錄,是豈卿樂爲哉?促敎經宿,黽勉冒膺,使卿狼狽之者,非卿之故,卿何以妄之一字,旣言復言,過自菲薄乃爾,僚相云云似無他意於卿,但銓堂疏語,卿所謂手不從目云者,彼必無辭自解,朝象所貴寧靜,年少新進方銳之氣鋒,卿等在宜隨處坐鎭,今乃反於是,昨出右相箚,今有左相箚,承佐者寅協之義,固如是乎?竊爲卿等恥之。「

4月7日

○乙巳,禮曹啓言:「閣臣李晩秀別單諸條,其一,駕洛王陵在金海府城西二里許平野中,四面皆是汚下水田,雖値大潦,陵傍十步內,水不渟滀,居民傳爲異事,封築則不甚高廣,莎草不枯,象設則魂遊石一坐,香爐石一坐,陳牲石一坐,陵前短碑,書『首露王陵』四字,承以龜頭籠臺,卽庚子年因特敎改竪者,繚以石墻,前抵于祭閣,許王后陵在城北二里許龜旨峰之東,龜峰,卽首露王降生之地,兩陵相距,亦爲二里許,封築象設,與王陵同,而短碑書『首露王普州太后許氏陵』十字,石墻前面,設三門,無他閣宇,祭閣四間,用丁字之制,神廚四間,齋廊四間,齋室四間,卽舊會老堂。祭閣,楹外椽端,間間滲漏,丹雘多有剝落,神廚椽木,太半腐傷,若經今夏潦雨,易致傾頹之患,今番則旣未兼告由,勢難始役,待秋享修改,恐不可已祭品,一依本陵冬至亨前例,而稻、粱、榛、栗、牲、鱐、菹、醢等屬,略似崇德殿。祭器,則祭床二,香床一,燭臺二,簠、簋各二,豆六,籩十,爵六,尊所無尊罍,以磁甁盛祭酒,故臣言于本府使,使之趁秋享新備尊一、勺一,以存品式。許后陵距王陵頗遠,旣非同局,則間隔一坪,而后陵無祭閣,故自前享事,合設于王陵祭閣。今番致祭,因下敎各設,此後節享只當依前合設。其一,位田事,臣到金海,詳査本府吏、鄕及金、許諸人,始知顚末,名以陵位田者,爲一結零金熙明上言以爲,自朝家劃給文跡無徵,年條未詳,所謂會老堂位田,爲四結零,卽二去戊寅,故府使許梓所置者,蓋許梓以伽洛後裔,作宰是邑,爲先陵鳩材買土,以備祀享修理之需,仍付鄕人,此會老堂位田之所以稱,而考之本府己巳決立案,此非鄕人所可干與,更無可疑,鄕俗近不如古,王陵之南至一享則只以民戶分定物種,謹備牲酒之品,而許田所出,公然盡歸私用,末又嫌會老堂之猶近王陵,堂扁則移揭鄕廳,田名則改錄鄕屯,始則假托乾沒,終至公肆攘奪,而向有作奸鄕人嚴刑遠配之命,遐陬頑俗,庶知懲戢,原田亦自本府,以王陵修理位田,釐正量案,此後名色始正,奸弊可杜,惟是位田之尙屬鄕任,實恐久又生弊,金許諸人,皆欲使陵監主之,而所謂陵監未必勝於鄕任,臣意則今番春秋節享,定行後,王陵事體,視前尤別,勿論陵位田會老堂田,一竝屬之本府,凡出納之數,支用之節,使本府使主管,最爲正當。今考實數,陵位田及會老堂田收租,每年假令爲四十二石零,陵卒五十名,除役價錢爲六十二兩,各面祭需各種代捧錢,爲八十九兩,合一百五十兩,以此依冬至享例磨鍊,則兩次節享時所入租,當爲二十八石,錢當爲一百四兩,餘數租爲十四石,錢爲四十六兩,若依崇德殿例,祭需自本府會減,則位田所出,陵卒役價,當全數儲置,祭閣祭品修改等節,陵監陵直廩料之屬,皆可不煩公費,優可支給,而祭儀旣有令該曹參考磨鍊下送之命,亦令本府,斟酌事勢,裁定品式,以爲永久遵行之道。其一,伽洛王陵、許后陵百步內,曾因先朝特敎,立石標禁耕葬,而近來頑民,不畏法禁,兩陵禁標內犯耕之患,種種有之。今番判付後,本府使査治嚴禁,臣行後詳察,則姑無新墾者。至於犯葬,則王陵處在平地,故本無此患,后陵有一二犯禁處,年久者有難査究,其中昨年新葬者,不可仍置,故令本府使,嚴加懲治,刻期掘移。其一,新羅諸王陵中,十二陵,在二十里內,故臣進去看審,十六陵,在二十里外,故令本州府尹,看審報來,而皆封築完固,莎草茁密,望之鬱然。大抵諸陵,皆在平野,惟太宗武烈王陵,有龜頭短碑,大書陵號,其外則漫然無一標識,某丘之爲何王陵,只憑野老之指點,邑吏之口傳,古稱四十八王陵,今之可尋者,只二十八陵,而亦未敢詳的象設,則或有魂遊屛風等石,而只存形體,古制難考。憲德王陵相望地,有敬順王殿,而影幀一本,去戊戌年,自永川銀海寺移安,故臣於歷路,一體看審。其一,崇德殿、敬順王殿皆有參奉,崇德殿參奉,卽啓下窠,故判書朴文秀爲嶺伯時,以他道人苟充,便作假銜,長多空齋,陵殿守護,未免踈虞,此後依節目,非本道居生者,毋得差出,申飭該道,恐爲得宜,新羅諸王陵,例有守陵三戶,而近因本府軍役之疊侵,不能奠居,往往逃避,臣之看審時,或有無一陵卒處,故使本府使,卽速定立,而此後諸陵陵卒,勿侵他役事,亦爲嚴飭,有不可已,請依此定式,分付道臣。」敎曰:「以此啓謄出全本,下送該道,令道伯與邑倅,相議釐正後,詳載於邑中掌故,陵卒之闕額,聞甚駭然,此後道臣,頻加考察,復循謬習者,守令論罪,而令廟堂,取考本府京納軍布中守陵戶除給役戶,使之移屬守護,以爲不離之地,陵在同崗者,亦不必各定,竝以此意知悉。」

○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

4月8日

○丙午,上詣內苑耦射。是日,卽放燈日也。

○知事李弘稷上疏曰:「顧今河淸之頌作矣,重光之謠騰矣,宗社之篤慶,寔惟我元子朝野之欣悅,亦惟我元子而溫文漸就,知思日長,輔養之方,莫如早敎,蓋自孩提之時,預加導養之方,良知自然將就,德性自然浸漬,近日郡邑之薦剡,廟堂之抄選,固知出自聖念,則臣之耄言,有不足輕重於其間,而愛戴之忱,不能自已,敢此附陳,惟我聖慈,先以身敎之,而招延經術之士,闡明菁莪之化,以基我東方億萬無疆之休。」批曰:「卿之疏陳,正得當,當留意矣。」

○是夜弛禁。

4月9日

○丁巳,次對。

○命海美縣監李永喆限三年仍任。右議政朴宗岳啓:「向來以海美兵防船事仰達,而洪州一面,移付海美事蒙允矣。其移屬之際,如非本倅之錬達綜核,則必多爲弊,聞其五考在今六月云,請限今年仍任,以爲竣事之地。」上曰:「一年猶近,限三年仍任。」

○以具㢞爲司憲府大司憲,柳文養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10日

○戊申,遞大司憲具㢞以趙宗鉉代之。

○以徐浩修爲禮曹判書。

○命禮堂,詣北道兩本宮,攝行酌獻禮,奉審各陵。

○以尹東晩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11日

○己酉,右議政朴宗岳上箚,以都堂會圈事自引,兼陳疾病之狀。答曰:「昨筵已料卿陳懇之本意,不在於所愼,敦迫之外,寧容他說,望須勿辭視事。」

4月12日

○庚戌,御春塘臺,行武藝廳夏等試射。

4月13日

○辛亥,以林蓍喆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14日

○壬子,榮川郡守李勉兢上疏陳瘼,略曰:

本郡壬子式戶,摠爲三千二百八十三戶,除僧戶、獨女戶、病廢、巫女、柳匠等戶,則不過爲二千七百餘,而朝官、班族,一千二百餘戶,內奴、寺奴、校院奴、驛奴、私奴六百餘戶,忠衛、業武、校生、三班官屬、席匠等三百餘戶。計其餘數,良丁應役之戶,大略計之,殆不及五百戶。本邑軍額則通計收布軍之數,都合爲二千七百八十三名。今以五百戶良丁,應二千七百八十餘名之役,雖戶出五丁,尙多不足之數,故軍額虛錄,三居其二。白骨而責十年之布,黃口而兼數三之役,貧富俱困,家餘鼎鐺者無幾矣。今當步兵收布之日,畢竟未收,多至四五百金,而期限已過,督關連下,不得已成給陳省,迫送色吏,空手上京,出債充納。故今年價布色吏,明年必差倉色,倉色何嘗有應下沾漑之資哉?特使之盜竊幻弄,以償其債耳。議者以爲:「民戶必有漏丁,或爲里任之隱蔽,奸吏之操縱,而不之察也。」此則有不然者。時任將校、守直校生,太半名係於軍案。蓋其襁褓時充定入屬之後,不得閑丁代疤,歲納身布。此而猶然,殘民可知。甚至吏輩之方帶該色,預受情錢,而無人可充,以渠名編於軍案,果有漏丁,必無是矣。伏願特命量宜裁度,可以減額者減之,不可減者,無論本道他道,限千名移定,以紓危迫之患焉。本邑報災,覆沙最多,每近數百結。昨年爲五百六十餘結,而綿田與內災,不入其中。粤自戊戌,新爲定式,覆沙執災,明年必以還起載錄,雖永無田形之地,必以今沙錄災,竝當年之災,其數亦不得不多。於是乎未免白徵。戊戌以後,舊沙爲七十結零,昨年覆沙,永不可耕墾者,大略爲百結之數,足可開墾而力不能者,又不知爲幾百結。若至今秋,以四五百結懸錄,則營門必大加減削,明年白徵之十倍於前,可以預料。臣竊聞中廟朝高荊山出按嶺東,以土磽田荒,具狀上聞,得隨起隨稅。本邑沙患,殆非嶺東之比,伏願特命掌賦之臣,行會本道,從實懸錄。其三,代穀作錢之弊。嶺南單穀代捧,無邑不然,本邑尤甚,歉歲有代捧之命,則必捧單代穀,其後雖値豐歲,更不還作本色。溯考穀簿,則黃豆代單租,爲八千六百四十石零,小豆代單租爲一千一百十石零,小米代單粟爲二千七百八十石零。曹上營上簿,則皆以本穀會錄,而本邑倉儲則皆以代穀出納。夫還穀法例,何等嚴重,則穀簿之相左,至於一萬二千餘石之多,已極寒心,而比年以來,本曹大小米作錢,爲七千餘石,會簿旣錄本色,發賣亦責原價。當初受食與代納,皆民所爲,到今追徵,於渠非冤,但旣往之事,不自知非,目下之急,必皆齎咨。今若還作本色,則其勢末由,因舊掩置,則必貽久遠之弊,此不可不變通。昨年京試官臣徐榮輔奉命本道,以豐基、順興兩邑代穀事歸奏,特下時存穀作錢之令,兩邑之民,至今皷舞。伏願特命道臣,依兩邑例,無論留庫分給停捧,竝以時存穀改錄,以除無窮之弊。

批曰:「惟予寤寐夙宵,一念如結者,卽小民也。聞一弊知一瘼,必欲蘇而後已。際見爾疏,以五百餘殘戶,應三千軍役,以萬餘包單代,責數倍本色。莫曰見牛未見羊。此而恝視,其可曰榮郡有芻牧之人乎?然非邑倅所可擅便,則爾安得不陳籲朝廷?可謂不負特補。卽令廟堂稟處。田結白徵,許令度支之臣,詳問道伯,俾卽狀聞。爾旣出自邇列,勿鄙吏事,務益盡心於賙飢濟窮之政。」

4月16日

○甲寅,命特放金甲島安置罪人金文淳、沈煥之、李冕膺等。敎曰:「語到而念及,未免七情之發不中節,非故犯,人孰不知?特以筵敎,必轉聞,況有在筵躬聽者,則啓語之不審,厥罪不輕故耳。然伊日處分,予亦知其過當。向來堂疏之不以爲不是者此也。竝特放送。」

4月17日

○乙卯,以洪聖淵爲司諫院大司諫。

○兩司金文淳等事,停啓。

○敎曰:「一日之內,擧措之首尾顚錯,雖謂之辱朝廷可也。莫曰素乏商量。顧其職則議讞也,耳目也。前同義禁行大司諫洪聖淵,分付銓曹,永拔金吾諫長之望,仍施罷職之典。」時聖淵以禁堂,擧行金文淳特放之命,仍以諫長停啓,故有是責敎。

4月18日

○丙辰,敎曰:「禮判北道陵奉審之行,兩本宮旣有行祭之擧,濬源殿一體設行。」

○政院啓言:「金文淳等事,臺啓未撤之前,遽下特放之命,而執法之官,無一言循例擧行,請重推該府堂上。」命還給。

○正言柳星漢上疏曰:

爲學之工,不進則必退,帝王與臣庶無異。經筵之設置,所以資修身而出治也。我殿下天賦卓越,聖學高明,雖不待乎開卷講義,而經傳之不可須臾去身,猶茶飯之不可一日廢也。臣伏聞近日殿下,罕御經筵。筵臣之文學德行,皆不足以仰副聖心,卽有以致此,莫非群下之罪,而人各有一長,捨其短而取其長,則安知無分寸之益也?此或別有微意而然郁?臣雖未詳其所以然,而亦恐有不必然者,因噎而廢食。以殿下之聖明,豈不念其不可也?況我列聖朝家法,四百年規模,皆在於是,則其事又重且大矣。前人之陳談、常語,鎭日燖溫,雖似無甚有益,丁酉以後十六年治平,皆殿下前日讀書之效也,其裨補之不可誣如是矣。臣昨日,伏讀聖敎中,未免七情之發不中節之敎,臣不勝欽歎之至。此《易》所謂不遠復也。事屬旣往,何傷之有!方今春秋鼎盛,聖學日進,其所以資之深而養之厚者,無過於經筵。若盡復故事,頻接儒臣,日講治心養性、應事接物之道,則其言雖無新奇可聽,而要之,學堯、舜事業也,其不以應文備例,而必以誠實,亦在乎殿下耳。切於日用,成就德性,豈其淺淺哉!旣知之矣,而又求其至,旣行之矣,而又求其極,切磋磨礱,維持歲月,則沈潛純熟,本源中正,發之爲平順,臨事從容,處置得當,喜怒不差,刑賞允協,使人心悅服,必有不期然而然者矣。臣又伏聞街巷所傳,倡優褻近駕前,女樂雜入禁苑。此雖細節,亦不能無累大德之慮,此等亦不可闊略。以我殿下聖德,偶未及照檢耶?亟設經筵,以責來效,益懋進德焉。臣本以無似,猥叨見職,前後無一匡救之語,慙負聖恩,無地自容。伏願亟賜鐫改。

批曰:「上款事,謂有微意,則其所以然,似必默會,豈可曰不必然?此非因此忽彼,自有裁量者。外此敷陳,言皆由中,文不飾外,可謂近來無此作。但可供一笑者,爾所謂巷傳中第二條。自夫丙申,有依俙髣髴於似此豪華,則上款所云經筵之所以然,何從而登諸爾疏乎?勿辭察職。」尋因李敏輔等疏,命拔可謂近來無此作之句。

○以洪秀輔爲司諫院大司諫。

○飭諸道,另給境內癘疫民人糊口、庇身之所,使病者無至捐瘠,無病者得免薰染。

○飭諸道及各部遺棄兒,另加搜訪。

4月19日

○丁巳,召見辭陛守令。

○承文判校孫碩周,疏陳道內十條事,略曰:

其一,道內各陵寢典祀官,何等至重,而自該邑,差於本邑鄕中閑雜人,旣沒名稱,又無知識,設或祭物不謹,不敢開口可否。臣意則繼自今,別錄道內附近邑中文、蔭、武曾經實職之人,巡營前期擇差出帖,如禮齋沐,馳進察飭,俾盡祀典。其二,陵殿實官,如或有故,則差出假官代直,乃是古規,而所謂假官,全不愼擇,曲循顔私,以閒雜人無難差出。凡百擧行,全不成樣,至若一得參奉、奉事、直長等假官之名,則因爲冒錄於式年帳籍,以爲子孫免役之階,軍丁之因此減失,猶屬細故。臣意則從今以後,嚴立科條,假官之冒錄帳籍者,一切痛禁,擇差國姓中有文識可堪者,各陵殿元定三四員額數,毋得任意加出,而實官亦有萬不得已實故,然後始許假官替直可也。其三,南行道薦之法,必擇文學行誼衆望咸歸者,然後始許入薦。故故重臣徐宗玉在北伯時,以咸興文會書院靑衿案入錄者,始許薦望之意,啓聞。挽近以來,所謂道薦,無非曲逕鑽進,公肆干托,初無地望之可言,又乏才學之素著,是豈朝家設薦取人之本意哉?臣意則必以靑衿案所錄生、進、幼學,擧擬薦牘,而先自該邑聚多士圈點,以報營門,又自營門,博採道內公議,擇之又擇,然後始乃登聞,令銓曹,懸錄年條,次第收用,則上有得人之實,下杜濫分之弊矣。其四,西北加設別付料久勤,己酉新設之初,西關之淸南,北道之南關,合爲一廳,久勤遷轉之規,一依舊廳創設時例,勿拘日淺,每都目遷轉,議定節目,而卽於其年十二月都政,先以淸南首久勤一人,差送邊將,則翌年六月,乃南關首久勤遷轉之當次,而銓曹以京軍門四十五朔例,援作準限。庚戌以後,遂不撿擬,已過四大政,而無一人遷轉者,烏在其慰遠人拔武士之意哉?臣謂嚴飭銓曹,自今六月大政,一衣當初節目施行。其五,南關三邑歲抄軍,乃是南兵營所管,而所謂除防三色米豆之數,每石所納,合爲八斗,而濫捧之弊,年年層加,一夫之納,小不下十五六斗,而或値災年,價至七八兩,已非下戶之所可堪當者,而一戶之內,間有父子、兄弟應納者,則米豆至於數三石之多。且運納程途,或爲數百里之遠,或齎錢而往營下,貿米以納,其所糜費,尤不勝言。其六,各驛馬位田之陳荒川浦,許多減縮,無處不然,而其中居山驛,則百餘年前,十七馬戶加設之後,未有增置位田之事,故元馬戶位田中,略綽除出,分排於新增馬戶,其所凋殘難支,卽必至之勢也。設郵傳命,是何等莫重之政,而臣恐窮北廣漠之地,永絶站路之弊,可立而待也。亟命本道道臣,爛加商確,別般拮据。其七,北關一路,北近彼地,內作藩屛,而人多壯勇,熟習弓馬,故朝家之視北路,比他道尤重,特推綏遠之惠,別錄付祿之名,加以近者抄選之法,尤爲申嚴。由前由後,其所以慰悅奬勸者,靡不用極,本道武士之抱才有志者,庶幾雷動雲集,蔚然興起,而特登庸之際,未盡其道,拘礙於防限,牽掣於地閥,勿論才略之優短,人是北人,則其所許通,不過守部兩薦而已。以是之故,間或有投筆之士,則儕流擯斥,親戚棄絶。以此之故,凡有班名者,莫不羞恨,北人之前後挈妻子南踰鐵嶺者,指不勝屈。要免北道之名,必欲踰鐵嶺而後已,原其情則切可憐矣。今若特加更張,卽許西北宣薦,則遐土風動,一路省躍,許多豪傑之士,必將裹足千里,不求而自至。且以抄選之規言之,特以地閥、身手、才藝、膂力,爲抄上之目者,實出廣取人才之德意,而射者不過其中之一技也。智略爲上,射藝爲末。今若專以射藝爲準,則其所得失,惟在於幸不幸,故或有身言書判之可合抄選者,而適於其日,不利於射,則不得選焉,遺才失人之歎,亦在於此。臣意人如可用,雖未及善射,必取而選之,漸次肄習於諸般射藝,則足可爲人與才兩得之道。其八,北道實爲國家之北門,而嶺阨險阻,防守有恃,以其有五關故也。摩天則吉州、城津爲合守之勢,摩雲則端川之別中營、谷口之別中司,爲挾守之勢,咸關則咸興之監營、北靑之兵營,互爲據守之勢,黃草則新設長津之防營以守之。此四嶺,皆有防禦之區劃者,而至若鐵嶺,處在江原、咸鏡兩界之間,天塹截然,三阨最要,而獨無一鎭設置,其爲識者之憂久矣。所謂三阨,卽鐵嶺、三方、雪雲嶺,而北關一路,到此三分,東踰鐵嶺而抵淮陽爲七十里,南出三方,而距平康爲二百餘里,西踰雪雲,而直通海西諸邑,此乃三路之要衝,五關之第一也。北路地形,譬如長蛇,南北延袤,殆至二千里之遠,而重嶺疊巚,次第間峙,其爲表裏唇齒之勢者,誠不偶然矣,而腹背相應之設,首尾相救之道,旣無其方,則脫有急警,賊騎不由六鎭之路,而潛渡鴨綠之上流,突出於長津、三水之間,一踰黃草,則咸興必先受其鋒,咸關以北,已在賊後。坦路長驅之兵,直向安、德之南,則自咸至京之間,只有鐵嶺一堆,而嶺阨險峻,鳥途懸絶,三方平低,人烟蕭殘,其勢必不向鐵路而直趨。三方以南,卽畿甸不遠之地,言念及此,寧不澟然?向者三方廢路之論,職由於未詳形便之致。大抵三方之地形,自外遠望,則其勢通豁,有若等閒平地,故賊勢之必趨三方云云者,良以此也。及至洞口,自錦機以後,挾隘深邃,左右峭削,一線長路,與谷逶迤,首尾百餘里之間,車不方軌,騎難成列,此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果若廢路,則數三邑不通魚鹽之弊,猶屬細故。百里長谷,必將爲無賴、强盜輩逋逃之淵藪,其地可實而決不可虛。況錦機之地,處於三方之口,關鎖一隅,自成內地之門戶,且爲北路之咽喉。雪嶺爲左臂,而可以兼防,鐵嶺爲其右臂,而可以兼守,三方爲其背,而利於糧道,比諸長津、吉州等防守,輕重懸殊。且以兵法言之,先據險隘,以待賊兵,然後我可以賭勝。倘使一陣兵馬,駐扎於此,則脈絡旣通於內地,聲勢相連於外服,禦賊報警之便,莫緊於此。且安邊一邑,地方最闊,永豐、三方等地,俱爲百餘里或數百餘里之遠,而人烟不通,官令不及,殆同咸興之於長津。在本府,無甚關緊,而永豐之民,偏受其苦,而平康之地,亦如安邊分水嶺。今雖屬之平康,而北乃安邊地也。今若設一大鎭於其中,安邊之南山站以西,平康之分水嶺以北,割付於新設處,則地方洽爲百餘里,而民戶亦不下數千戶,土品肥沃,生利豐裕,足可爲一大邑,而非特長津之北。斷然新設,以存桑土之戒。其九,北關以邊上待變之地,升平已久,民不知兵,習操不行,土皆解體。加以各該哨頭目,恣行幻弄,惟意陞降,以存爲逃,以生爲死,甚至年滿老除,則倒名降年,仍付案中,而初無代簽,所謂軍案,便成虛簿。脫有營點,頭目輩急於彌縫,雇人代點。噫!不鍊之卒,將焉用之?至若北路諸軍中三營親騎衛,乃是善騎射最精之兵,而戰馬服色,稍有可觀,但其器械,不過一條鞭棍,十五箇無用之長箭而已。今若備給馬上銃各一柄,使之鍊放,則三千精銳之兵,可以一當百,更加留神焉。且以武出身言之,西北武士,每於道科出身者四百名,而加以每年三營門親騎衛都試出身者,亦不知幾許。噫!許多武士中,善騎射最優者,皆是出身,則此可謂國中之第一可用之兵,而一番出身,自謂能事已畢,賣馬櫜弓,歸屬無所,便作閑民。臣以爲,道內三營親騎衛,每營門各五百名,皆以年五十以下,抄選充數,軍裝服色,略助其半,又設拔身奬用之階,出身都試優等者數人,分除初仕及邊將,或京軍門厚料窠,次第擢用,則一道觀感,勇士雲集,收拾弓馬,益加肄習,將爲一國莫强之兵。其十,凡有疾痛冤苦之事,閭里恒言曰:「暗行御史胡不下?」噫彼民情,亦云慼矣!蓋奸鄕猾吏之毒害生民,何邑無之,而至若摩天以北,距營門寢遠,而吏鄕之橫濫,有甚於南關。不治之官,雖或斥罷,負罪之吏鄕,尙且晏然。其間許多民瘼,雖不敢逐條猥陳,而大抵北關,絶少豐腴之邑,爲官長者,雖値歉歲,無以拮据施措。官用饒厚,然後廉白者,可以行利民之政,貪墨者,亦可無剝民之擧,而所謂官用,逐年減削,此所以民受其害者也。若別擇嚴明公正通達事務者,命送繡衣,捨避直路,出沒海峽,博採民情,察隱發奸,則庶見衆瘼之回蘇矣。

碩周,北人也。批曰:「道內各陵寢典祀官事,以本邑儒、鄕差塡,固不若附近地曾經實職者,而創始之法意,必有所以。至於祭品豐潔,又有獻官,自可言重而令行,令該曹,嚴飭道臣。陵殿假官,誠有猥雜之歎,而別差元定,定以員數,殊非新不設舊不改之義,莫如因舊貫申飭道臣。依此定式。南行道薦事,復舊例施行。西北加設別付料久勤事,南關三邑歲抄軍事,兵判旣經道伯,使之具意見草記。居山驛弊事,令道臣從長釐弊。抄選武士事,西北之獨不與於宣薦,嘗所莫曉者。昨年以此屢詢於筵中,而俗習所拘,迄未歸一。更令廟堂,廣詢將臣稟處。武略之於射藝,末也。然心蘊萬甲,力穿七札之之才之勇,未易得來,則所以求之,捨射藝而孰先?此無異於文班之取於帖括功令之間。局則局矣,身言書判,自有金石之科條,今不必別加創爲。申飭銓曹,俾無遺珠之弊。關防設置事,三方之險,知之矣,復豐之論,亦聞之,設鎭一款,非造次輕議。軍政修擧事三條,俱有理,施之似無難。令曾經道、帥臣,各陳意見,次對時使之回啓。發遣繡衣事,逖矣荒服,聲敎間閡,雖在昔時盛際,尙以此特垂哀矜之思,邊邑十倅,多從經幄中出。如近古故相徐志修等別遣,是也。矧予否德,惠未及民,有隱莫暴,有冤莫伸。加之方伯、守宰,未能惟人是擇,則鄕猾吏奸之從以簸弄,其勢卽使爲然,若有甚於推而納諸。每一念至,自不禁瞿然怵然。際見爾疏,關以北,黔黎嗷嗷之狀,如在予目中。時遣衣繡之行,俾有懲惡之效,豈可一日緩者?但辱命易,藏蹤難,所以雖聞北民願見御史之說,而不得頻遣,遣亦多令潛往而潛回者也。近聞此又弊生。以其未出道,反啓吏鄕之倖竇,更欲別加留意矣。」

○兵曹啓言:「淸南、南關別付料新設,出於慰悅武士之盛意,而己酉新設後,依舊節目勿論日淺之規,其年都政,收用淸南別付料一人。自其翌年,更依各軍門滿四十五朔始報久勤之法,仍不擧論,未免失信之歸。自今夏都政,依例收用,恐合事宜。」允之。

○以李祖源爲司憲府大司憲,金翊休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20日

○戊午,御春塘臺,行抄啓文臣親試、課講及專經文臣、日次儒生殿講,兼行武臣堂上、堂下朔試射、專經武臣試射、武臣堂上別試射、耆老武臣應射。

○吏曹判書金思穆、吏曹參判朴祐源罷。先是,右議政朴宗岳,因館錄事,引入不視事。時,上將行武臣試射,命殿座時,都相如不進,藥院勿行問安。宗岳遂入對辭職曰:「本事初致葛藤,卽臣也;又請改錄,亦臣也。卄八玉堂,置之玉石不分之中,臣何敢揚揚於職事乎?又有所慨然者。銓曹諸堂,卽是參圈中人也。其處義固當與臣無異,而近者每政,以新錄諸人,無難檢擬,事甚不可。欲請罪,而臣方自恤不暇,故未果矣。」上曰:「堂錄改圈,卽黨論時也。自先朝,痛祛黨習之後,豈可議到乎?」於是,思穆等上疏引咎。其略曰:

俄於帳殿,伏聞大僚,以新錄館職擬望,至有慨然之斥,臣等滿心慙悚,無地自容。夫堂錄,有國重事。首相文衡,雖曰主之,銓堂與聞,法意有在。苟使臣等風裁言論,爲人所憚,則堂堂瀛選,初豈議到於不可堪之人,而今番圈事之猥雜,自有都堂會圈以來所未有也。名器之虧壞無餘,物情之沸鬱轉甚,此臣等之罪也。參坐加圈,默無一言,及遭堂疏之論斥,自引之辭,又失巽軟,反被甲乙之移怒,至謂手目之異用,受侮不少,貽羞益甚。此臣等之罪也。堂疏旣盛論矣,臣等亦言之矣。況大僚改錄之請,尤何等嚴峻,則所謂新錄,便是未完之圈,而近日政注,混同撿擬,有若循例照望者然,節節顚錯,無往而非臣等之罪也。今此大僚筵斥,無辭自解。目下情踪之難安,猶屬一己之私事,惟有先治臣等之罪,然後國體可尊,公議可伸。伏乞亟削臣等之職。

批曰:「右相今日筵斥,大是慨然處,纔示不槪之意,而卿等旣聞相奏,則聯章自引,不是異事,但當平說道理而已。及被甲乙移怒云云,此非混說凌藉左右相乎?手目異用,受侮貽笑等語,又非專意侮蔑左相乎?朝廷莫嚴者體統。此而歇看,今日朝廷,爲大臣者,不亦難乎?況不可堪之人五字,勒加於堂錄,鶻突說去,惟事疑眩,卿等爲先罷其職,以爲叨銓地執衡柄,而不能對揚陶甄者之戒。」

○以申耆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21日

○己未,召見備局堂上及輪對官。

○大司諫申耆罷。

○遞大司憲李祖源,以鄭存中代之。

○平安道觀察使洪良浩,以道內應製生頒賞馳啓,敎曰:「本道以尙武之地,文勝日甚,是豈近來勸武技之意?道內武士,令各該地方官試藝,鐵箭之過百四十五步、柳葉箭三中以上、騎芻四、五中以上、武經七書三、四冊俱通者,抄出狀聞。」

4月22日

○庚申,御春塘臺,行壯勇營試射。

○以金履素爲吏曹判書,洪檢爲司諫院大司諫。

○命禁直諸臣及檢書官、外閣官應製,施賞有差。

4月23日

○辛酉,召見雜科入格人。

○以申應顯爲司憲府大司憲,尹行元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24日

○壬戌,杆城民家一百六十一戶、襄陽民家五十四戶、高城民家二十八戶,失火被燒。命新舊糴及雜役、身布、山稅、海稅,竝蠲減一年,以兵曹正郞洪大恊爲慰諭御史,使便宜措處,結搆就緖後還朝。

4月25日

○癸亥,御仁政殿月臺,親押咸興、永興兩本宮及濬源殿酌獻禮祝。時,釐正兩本宮祭式,遣禮曹判書徐浩修,以本月甲戌,行酌禮于咸興本宮,以甲申,行于永興本宮、濬源殿。

○展拜于景慕宮。

4月26日

○甲子,右議政朴宗岳上疏乞免,不許。

4月27日

○乙丑,掌令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