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荷马史诗》杰出的第二版的前言中,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因《奥德赛》有二十八个英文译本而感到高兴。越来越多的译本是古代诗歌生命力的象征(如果需要的话,也是它们永垂不朽的象征)。但是,这同时也说明荷马早已死去。那各色各样的译本都是为了使他死而复生的、无用的、人为的做法:有的人将荷马的诗译成四音步诗,有的译成韵诗,有的译成古意大利诗的形式,有的译成亚历山大体诗,有的译成六韵步诗,有的将荷马的诗逐字逐句地译成精细的散文,有的用词组和短诗的形式翻译,有的让荷马的诗与《圣经》相适应。上面说的这种种译本全都出现了,但没有一种译本是令人满意的。劳斯博士这本书是用对话体写的《荷马史诗》,显得很平静。劳斯没有写《伊利亚特》,也没有写《阿喀琉斯纪》,只写了《阿喀琉斯的故事》,他不像我们的卢贡内斯那样作了翻译:“缪斯啊,请歌唱佩琉斯之子阿喀琉斯的致命的愤怒吧!”而是写了“一个恼怒的人:佩琉斯家族的王子,阿喀琉斯的痛苦的仇恨”。如果我们想找到一个著名的场景(赫克托尔和安德洛玛刻的告别,赫克托尔之死和他尸体的赎回),再把劳斯的版本同安德鲁·兰甚至同巴克利的版本比较,毫无疑问,劳斯的版本我们认为差一些,不够直截了当。尽管如此,它仍具有其他版本没有的一个优点:出乎寻常地容易阅读下去。我不懂希腊语,所以,我对《荷马史诗》的版本方面学识浅薄。如果劳斯这个版本同某个版本有很大不同的话,那是同勒贡特·德·李勒的版本;如果同有的版本相类似的话,那是和塞缪尔·巴特勒的版本。
《荷马史诗》中人物的外号常常成为争论的原因。卢贡内斯称宙斯为“调遣云雾者”,劳斯博士则称之为“集云神”;卢贡内斯称阿喀琉斯为“神行太保”,劳斯则称之为“飞毛腿”;卢贡内斯称阿波罗为“神箭手”,劳斯说他是“远射手”。
相反,劳斯对其他人的名字则照抄不误。例如,埃涅阿斯、亚历山大、代达罗斯、墨奈劳斯、拉达曼提斯。
《伊利亚特》在几乎所有的译本中,都是一部时隔久远、讲究形式、有些无法理解的作品。劳斯把它改写成具有消遣性的、易懂的、风趣的、但却没有什么意义的作品。也许这样做是恰当的。
徐尚志 译 屠孟超 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