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手》千佛手(79)
是以他也对老人家的安危拳拳在心了!
赫的,山道已尽,敢情来到一断崖跟前,断崖周围尽是丛茸小树,乍看起以为另有秘径可寻,入内一望,原来是一绝地。
麒儿怔了怔神,心里叹道:“只知瞎闯,不是办法呀!”
蓦闻衣袂掠动树梢之声,他心中一动,喜道:“有人来了,这下可以问路了。”
继而一想,又感不对,暗念:“来人竟也走‘绝路’?”
油然联想起庄院老人所说之话,心念:“莫非是企图害老人家的歹徒?”
不一会,两名身着黑色长袍,怪模怪样的大汉鬼鬼祟祟走来。
黑袍大汉东瞧西望,似是选择隐避之地。
移时,他俩人就在麒儿藏身之前,约十步距离,隐藏起来了。
麒儿更加料定两大汉不是好东西了,忙自屏神凝气,希望听到对方说话。
果然两大汉悄悄对话道:“老大,真料不到少街主们临事却畏惧起来!”
“老二,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晓得‘桃杏’谷的‘醉叶’庄住的那号人物?”
“谁?是个扎手货了!”
“昔年以一根秤杆,威镇大江南北的‘良心秤’度量公。”
“哦!怪不得敢在老虎嘴内拔牙。”
“所以两位少街主连连碰了大钉子了。”
“又有事发生了?”
“少街主们以老爷子的‘慑魂令符’探听死去弟兄们虚实,嘿嘿!非但令牌砸了,去的人揍了个屁滚尿流!”
“以老爷子的声威,他居然未放在眼里,姓度的未免胆大包天了。”
“所以逼得少街主们真章相见。”
“如不杀他个鸡犬不留,咱们‘慑魂街’就别想在江湖立足了。”
“今夜一场火并,势所难免,不过‘良心秤’度量公似也抱了‘破釜沉舟’决心,已然将家人遣走了,他显见是一付老骨头,拼咱们这伙人了。”
“真他妈的老狐狸精……”
麒儿听到这里,心里雪亮!
敢情这干歹徒正是“东街”之称的“慑魂街”街主的爪牙,他等所说的两位少街主,八成是“慑魂街”街主的儿子了。
那“良心秤”度量公无疑就是所见老人──“桃杏谷”的“醉叶”庄庄主了。
此时,太阳堪已沉没了!
落日余晖,使“醉叶庄”的枫林,如火如荼,宛似蒙上层血色。
麒儿触景生情,心想:“度庄主再是本领大,也无法应付‘慑魂街’的倾巢来犯呀?”
半晌,他眉头一皱,心里叹道:“自家的事还忙不过来呢?何苦再找麻烦!”
他正要抽身离去,却听两大汉继续说道:“老大,当‘明卡’还可以活动活动,轮到‘暗卡’真他妈的活受罪了。”
“老二,少发牢骚吧,如果听入二位少‘街主’耳朵里,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少街主们又没有生了顺风耳,在这鬼都不来的地方,怕他何来?”
“大哥总是小心为上,好在发动夜袭‘醉叶’庄的时辰到了。”
“到了?不入三更休想,这段时间内怎么办?”
“扯扯家常吧!”
“有什队好扯的?”
“谈妞儿!”
“妞儿?哈哈哈,那‘追命道’道主的两个女儿,够得上又鲜又嫩,道地道地的大美人。”
“什么女人不可以谈,偏偏谈到她俩?大哥,不是小弟拦你兴头,往后,千万说话谨慎,要知那两个妞儿手段之辣,宛如脸上之美,一向是杀人当切西瓜。”
“哈哈哈哈……”
“大哥为何发笑,小弟说错了?”
“错是不错,但也太把两个妞儿身份看高了!”
“何以见得?”
“不出十日,管保喝那两个妞儿的喜酒。”
“她俩会嫁人?”
“凤儿嫁给大少街主,坠儿嫁给二少街主,嘿嘿,只是哥们连望梅止渴的份儿也没有了。”
“听说凤、坠二女,自视极高,从来未将黑道的朋友放在眼里,嫁我们那两位少街主,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她们会答应?”
“说起来老弟又是孤陋寡闻了,可知有位百花娘?”
“是那个老骚货?她与此事有关么?”
“百花娘与‘追命道’道主的脏事难道你不知道?”
“一骚一浪,不拍已合,本来不算甚么!”
“可是百花娘却是二位少街主的大红媒呀!”
“怪了,她怎肯替二位少街主效劳?”
“少街主们也跟她有上一‘腿’!”
“百花娘人尽可夫,凭这点,恐怕办不到吧!”
“个中自然有个条件。”
“她那‘百花谷’富比王侯,再值钱的东西,也不会使她动心的。”
“石头衣呀。”
“石头衣?那是街主视若性命之宝。”
“已然被二位少街主偷来了。”
“住口,有人……”
说话之间,在夜色深垂的另一角,疾厉地驰来一人。
那人甫一现身,向着二黑衣大汉倨傲地道:“一待信火升起,‘暗卡’即撤,你俩速至本护法处报到,听候火焚‘醉叶’庄安排。”说罢一晃身又走了,淡月疏星的夜,宛若幽灵乍现,来去有如炊烟一般。
两名黑衣大汉悄语道:“哥们的买卖又来了!”
“人家杀人,咱们放火,倒可混水摸鱼了。”
两人说罢一笑,已由隐蔽地走出,只见两人各自背了只黄色木箱,谅来内藏极为剧烈的火药。
一阵狂风吹来!
一块乌云掠过!
风声刮得沙尘蔽天,宛如鬼泣狼嚎!
乌云卷噬了山林,也将“醉叶”庄吞没了。
忽然,两点蓝色信火,直拔霄汉,余光摇曳着山谷,凭添无限鬼气,一场血腥开始了。
两名大汉口含狞笑,正待长身离去,可是来不及了,身后的“小煞星”猛然将心一横,说了声:“杀坏人,救好人,不算我麒儿的罪过了!”
“千佛手”光华暴炽,一股排山劲力起处,两名大汉连“哼”都来不及,后心开花,尸横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