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幻之旅》惊幻之旅(26)
他只是热烈地跟我握手。
他脸上嘲讽和藐视的神情,也随着彼此的握手而迅速消散。
他用日语对我说了一句:“早晨。”
我用日语回应:“除了握手,阁下还有什么指教?”
齐藤景夫呵呵一笑,道:“比赛提早进行,所以提早和你握手。”
这时候,我们的手己分开,我隐隐发现自己的右掌心开始在发亮。
齐藤景夫的巨掌却狡猾地握成拳状,不让我看见他掌心有什么样的异状。
我不禁脸色一沉:“我连比赛的法则和对手是谁也不晓得,那算是什么样的规矩?”
齐藤景夫皮笑肉不笑:“别装糊涂了,你的对手是泰利,你是知道的。”
我哼一声:“那也只不过是登车之后的事情,而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齐藤景夫道:“泰利的情况,也和你一样,但他却欣然参战。”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泰利己出现在他背后。
以体积而言,泰利当然比不上齐藤景夫,却也远在我这个东方人之上。
他是重量级职业拳师,而且是拳王。
他一出现,便已赤膊上阵,完全是一副职业拳师即将跳上擂台的装束,但一双拳套却还没戴上。
他瞳孔精光暴射,他绝对在巅峰状态之中。
我冷冷一笑,“好极了,我们若是比赛打羽毛球,我可以每周让他八分!”
齐藤景夫仍然皮笑肉不笑,道:“比赛还没有开始,谁晓得是打拳还是打羽毛球?”
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使用的却是美式英语。
泰利一听之下,初时仍面露猩猩的笑意,但随即脸色一寒,叫道:“当然是打拳!”
他一面说,一面把两只拳套互相交击,发出了沉实的“噗噗”声响。
握手!
泰利己伸出了他的手!
他的掌心,果然也是透明的、发亮的!
由于我已有过这种“握手”的经验,泰利这么一只“怪掌”
,我是毫不害怕的。
列车如常在路轨上行驶。
我和泰利都在整列快车最尾的部分……这时候,齐藤景夫望着我、维梦望着我、泰利也望着我。
每个人都望着我,看看我是否有勇气接受这一次的挑战。
但这时候,我心里却想念着另一些人。
那是远在香港的老卫、在这列快车里的聂本源和小高的岳丈大人司徒九。
当我一想及司徒九的时候,我暗暗叹了口气。
我认为,他是我愿意接受泰利挑战的最大因素。
司徒九是我的前辈,而且为人颇具大侠之风,是个值得尊敬的人物。
既然此事牵涉及他老人家,我又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泰利是重量级拳王,他的手掌也许比齐藤景夫的还更可怖,但到了这个时候,我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当我们两手紧紧握在一起之后,我和泰利的视线同时望向车尾后面的路轨。
果然,预料中会出现的景像,很快又再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在车尾的路轨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软管,而在这软管出现之前,同样有无数色彩缤纷的光团不断在周遭闪现着。
那是一个充满幻影的世界,看业像是一场梦,但比任何一场梦都更令人为之目眩。
软管一直贴近车尾。
但这一次,软管内没有人。
我看不见司徒九,也没看见其他人。
只看见了一座擂台。
拳击比赛的擂台!
对一位拳师来说,擂台不啻是他们的家!
跳上擂台,就等于回家一样。
有自信、有实力的拳师,决不会惧怕擂台!
就算心底里对擂台恐惧,也必须征服这种恐惧的感觉,否则,擂台便不是拳师的家,而是拳师的坟墓。
泰利是勇猛、经验丰富的拳师,他简直可以把擂台当作是温暖的被窝。
但我又怎样?
嘿嘿,真是妙极了,在不久之前,我也曾经在另一个擂台上大展拳脚(详情请阅《恐龙人》,想不到这种事竟然有如西洋人看走马灯,陆续有来!
而且,这一次的对手,更是一位拳击之王。
要是可以选择的话,这一场比赛我百分百愿意弃权!
但这时候,我却只能硬着头皮,见一步走一步。
我握着泰利的手。
泰利当然也同样紧紧握着我的手,他唯恐我会临阵退缩。
我不是不想退缩,但在种种怪异莫名的因素驱使下,我被逼参赛了。
也许,这是我有生以来,最没有把握的一仗!(情况比上一次打擂台更糟。)泰利那双铜铃般、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瞪着我,突然吼了一声:“上擂台吧!”
一眨眼间,我们已双双置身在擂台之上。
但我们是怎样到达那巨大的软管擂台之上?
是一起跨过车尾,一起跳入软管之中吗?
过程并不是这样。
但不是这样,又是怎样的?
很对不起,并非洛云存心偷工减料,减省文字不向各位作出详细而忠实的报道。而是过程实在十分怪异……其过程怪异之处,就是根本没有任何过程可言!
真实的情形,应该作如下描写当泰利吼叫一声“上擂台吧!”,然后,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我们已双双站在软管之中、擂台之上!
那情形,简直和电影的接驳镜头一样快速!
假如这是轻功的表现,那么,我和泰利的“轻功”,肯定是古往今来天下之冠,什么“草上飞”、“一阵风”、“神行太保”之类的武林高手,全都给我们比了下去。
本来单就这一个现像而论,己很值得洛云慢慢研究。
但在这一刻,我面对着最急切的问题,并不是研究轻功而是应该盘算一下怎样在擂台之上击败拳王拳利!
泰利己戴上了拳套。
他的拳套重量是标准的,而且是新簇簇的,完全没有任何损破。
这是绝对合乎规例的比赛拳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