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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5西出阳关》英雄志5西出阳关(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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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怒道:“大胆!你可知此处是何地方!”她见薛奴儿说话蛮横狂妄,也动了真怒。

  薛奴儿听了这话,猛地尖声大笑,其状直如夜枭。他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就是什么‘怒苍山’的总舵么?不过是破铜烂铁一样的废墟,你却嚷嚷什么?便是‘白沙帮’、‘五毒门’的总坛,也比这鬼地方称头多了。”

  那“白沙帮”与“五毒门”都是江湖上第三流的小门派,薛奴儿言下之意,却是轻视贬抑“怒苍山”已极。

  小兔儿涨红了脸,大声道:“你……你……不许你污辱我们怒苍山!”

  薛奴儿双眉斜起,咦了一声,道:“你们怒苍山?”他侧着头打量那小兔子几眼,道:“听你这般说,你与怒苍山有些渊源罗?”

  小兔儿朗声道:“没错!昔日怒苍山排设宴席的就是我!人称‘小兔儿’哈不二便是!”

  薛奴儿笑得直打跌,说道:“听你说得认真,咱家还以为你是何方神圣,原来不过是只烧饭厨子。有啥好夸口的?”

  小兔儿气愤至极,怒道:“你可以小看我哈不二,可决不能轻辱咱们怒苍山!”

  薛奴儿嘿嘿一笑,道:“你口口声声地说咱们怒苍山,敢情这几位都是怒苍山的人马了?”

  小兔儿大声道:“没错!”神态甚是骄傲,似乎颇以自己的出身为荣。

  他还待要说,忽听庙里那人道:“哈兄弟,不要和他嗦,你们快快走吧。”

  薛奴儿哼地一声,冷笑道:“项天寿啊项天寿,当年有胆子造反,现下却怎地胆小怕事起来了?我看怒苍山里全都是些不中用的废物!”

  那乌龟也似的男子跳了起来,怒喝道:“你这人说话好生狂妄!我今日便告诉你这不男不女的老妖怪,你老子便是怒苍山监造酒醋的‘金毛龟’陶清!你可给记好了!”

  薛奴儿哦地一声,笑道:“看来喝酒划拳之类的勾当,你这人的本领定是大得紧了。那铁牛般的汉子,却又是什么人?”

  金毛龟昂然道:“说出来可别吓坏你啦!我大哥便是怒苍山里打造军器铁甲的第一好手,咱们的‘铁牛儿’欧阳勇欧阳大哥!”那铁牛呜哇一声大吼,颇振声势。

  薛奴儿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登时笑了出来。他笑道:“一个厨师,一个酒保,一个铁匠,怒苍山就剩下你们这几个废物吗?”

  却听那女子冷冷地道:“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既然来到怒苍山脚下,就不容你这般污辱人!否则休怪我们下手不容情!”

  薛奴儿脸上青气一闪,狞笑道:“你这女子好大的口气,却又是什么来头了?却是山寨里陪酒的,还是卖唱的啊?”跟着耻笑连连,神态轻蔑之极。

  小兔儿冲上前来,大声道:“你休得胡言乱语!我告诉你吧,咱们大姊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镇守五关的‘红粉麒麟’言二娘!你嘴里最好放尊重点!”

  薛奴儿长眉一挑,轻轻地咦了一声。这怒苍山昔年有“内三堂”、“外五关”,镇守外五关的将领通称“镇关小彪将”。看来这“红粉麒麟”颇有来历,绝非其他人可比。

  薛奴儿颔首道:“原来你是‘镇关小彪将’之一,你其他的几个兄弟呢?怎么没瞧见半个人影?”言二娘听得此言,眼眶儿忽地红了。薛奴儿哈哈大笑,道:“敢情一个个都战死了吧?只留下你们这几只不成气候的孤魂野鬼,在这儿丢人现眼、露丑卖乖!”

  这几句话虽然难听,但言二娘听了却没动气。她悄悄地低下头去,脸上泪珠滚滚而下,显然此言触动了她的心事。其余几人也是红了眼,尽皆泪下。

  秦仲海远远看去,见了这女子伤心欲绝的模样,想起她自承丈夫下落不明,兄长又战死沙场,看来这俏生生的弱女子二十年来必是辛苦倍尝。秦仲海心中一动,心下忽起怜悯之感。

  眼见其余几个弟兄放声大哭,其状甚哀,言二娘率先抹去泪水,恢复了女中豪杰的神态,厉声说道:“你休得猖狂,倘若本山五虎上将任一在此,定会将你斩成两截,让你知道厉害!”

  薛奴儿耻笑道:“口说无凭,快弄几个来和咱家过过招吧。还是要朝阴间招魂做法,把他们的尸首弄上阵啊?哈哈!哈哈!咱家可杀不了死人哪!”言二娘尖叫一声,怒道:“告诉你吧!我言二娘便算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也要为兄弟们报仇雪耻!今生今世,如不杀光朝廷里的卑鄙小人,便是死也不瞑目!”

  薛奴儿咦地一声,说道:“你要杀光朝廷的卑鄙小人?听你这么说来,这些年你们这些残兵败将依旧死性不改,还是在跟朝廷作对造反嘛!”

  小兔儿哼了一声,说道:“没错!我们只要见到贪官污吏,一定下手把他除去!倘若遇到朝廷重要的人物出巡,那更是绝不放过!”秦仲海恍然大悟:好啊!暗杀公主的刺客便是他们!那时动手的人有三男一女,看来便是眼前这几人了。

  薛奴儿听了这话,登也察觉有异。他两条细细的眉毛缓缓挑起,森然道:“那日有人暗杀公主,却原来是你们这几只孤魂野鬼干的好事?是也不是!”

  小兔儿见了他阴森的面目,一时不敢接口,只回头看着言二娘。却听“红粉麒麟”大声道:“没错,下手的就是我们!这贼皇帝一家子都是假仁假义的无耻之徒,人人皆可杀之!只恨我学艺未精,没能将这欺世盗名的公主杀死!”她坦承其事,那是把性命豁出去了。

  庙中那人听了此言,深深地叹了口气,似想劝谏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秦仲海寻思道:“想不到真是这几人下手暗杀公主,却不知他们与朝廷有何深仇,居然会怨恨到这个地步?”他望着言二娘等人,心下虽然不忍,但已是不能不出手擒拿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