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112)
“谁要杀你!”玉箫郎君笑嘻嘻地说着:“是你没命赶着我,可不是郎君哥哥赶着你啊!”
秋娘略一定神,哀然叫:“你这衣冠禽兽,你始乱终弃,你……”
语至此已然噎不成声,方才那股舍生忘死的勇气,已经荡然无存了。
那贼子心中嘻嘻冷笑,自忖:“不怕你是个钢铁铸成的心肝,不怕你是个性如烈火的女人,一碰亡我郎君,百炼钢也要化为绕指柔了!”
秋娘一怅触起前尘影事,悲不自禁,不由自主地嘤嘤啜泣,也不去理会玉箫郎君。玉箫郎君双眸转了几转,慢慢挪近前去,伸手一捞,便把秋娘搂在怀里。
说也奇怪,经玉箫郎君这阵轻轻噢咻,秋娘一腔怨气立刻化为乌有,抬望泪眼,莹然泣滴,悄对玉箫郎君,半晌无语。
那贼子的眼波又在作怪,在秋娘的芳心中荡漾起来,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好妹妹,你错怪哥哥了!”
秋娘泪眼一收,迷惑地问:“你还巧辩,我怎地怪错你?”
玉箫郎君叹了口气道:“万事都是那小贱人不好,离间你我之情?”
秋娘怔了一怔,曼声应道:“你说什么?”
玉箫郎君又是一声长叹,说道:“可恨那南玲小贱人,她嫉妒你,中伤你,教我和你分离!”
秋娘凝神一想,心中半信半疑,只像在举人公家里,她的确亲眼见到南玲与玉箫郎君一前一后穿窗偕去。
她想了半晌,喃喃道:“她怎样间疏你我之情?”
那贼子知她已着了自己甘言迷惑。当下答道:“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找个幽静所在,细诉别后衷曲!”
言语举动,倍形温柔,秋娘已然着迷,那曾细想,当下转忧为喜,破涕一笑:“我知炎哥你非必负心薄情,其中定有隐情误会,却不料是那小贱人干的好事!”
那贼子心中冷笑,口里却道:“其实我自和妹妹别后,无时不魂牵梦萦,也曾上举人公家去踩踏,那时际,妹妹你已跟老贼出门去了!”
两人且谈且行,秋娘心中一喜,竟忘利害,紧随依偎,一阵暖流,不但充沛秋娘全身,且旁传给于玉箫郎君,这贼子本是好色成性,与秋娘睽违已久,长别重逢,胜逾新欢,心中也自荡漾不已。
他心念陡转,已然打好主意,这番不惟乱而弃之,且有乱而毁之的歹毒念头了。
依两人轻功,履峭壁如平地,不消片刻,已没入云深之处。
陡然间,陡闻在垂云环蔽之中,惊呼连连,男女之声皆有,原来正当玉箫郎君重拾旧欢,干那濮上桑间苟且之事时,葛衣人已然出现。
此人岂但是玉箫郎君授业恩师,且是他的死对头!但听葛衣人冷冷道:“史炎,你多行不义,你先人虽有恩于我们,为江湖安宁计,老夫只好把你废了!”
秋娘不知来者乃当今武林之宗的紫府掌门唐古拉铁,还道是个普通武林高手,也自不惧,一声龙吟,古铜剑已然出鞘,翻腕便待进招!
却听玉箫郎君道:“秋娘使不得!”
但哪里来得及阻拦,秋娘身形起处,翩若惊鸿,矫如游龙,剑招已发,便向葛衣人分心刺到。
初时,玉箫郎君在焦急中不及细思,脱口喝止,继而一想:秋娘哪里能伤这老匹夫,自己本已欲置她于死地,何不借老匹夫之手,把她杀了干净。同时乘着两人纠缠不暇,正好脱身。
主意一打定,翻身往外疾退,怎料才举步,陡觉一股烈风,席地卷至,自己向前身形,猛往后撤,立足不牢踉跄,已然倒卧地上。
且说秋娘为葛衣人无端现身,破坏她与情夫好事,芳心岂不恼,已然运剑如风,豁出生命相扑,怎料刚使一招,蓦觉手中一轻,利剑已被对方夺去,继而烈风袭来,不由自主地往后仰栽,恰好倒到玉箫郎君之畔,翻身相排坐地喘气,干瞪着圆圆眼见。
葛衣人呵呵朗笑了一阵,指着史炎又骂:“你这畜牲,托词出江湖练历,背着我却专干那下三门的淫邪勾当,今日难以饶你了!”
这贼子给唬得面如死灰,然其为人狡黠成性,纵在危难中,也力持镇静,两眸乍转,已然计上心头。
他哀声禀告:“老前辈要杀史炎,何异如举手捺死一蚁,可怜家慈年高,单存晚辈这点骨肉,倘有不测,谁人奉养终老,晚辈窃闻武林以孝为先,废人子而孤人母,岂是孝道者应为?”
语时,声泪俱下,哀不胜抑,葛衣人微微一皱眉,脸色又没有方才那般庄穆萧杀,温和一些了。他心中想道:“这小子虽然可恶,倒知孝义之事!”
葛衣人本就无心杀史炎,不过疾言厉色恐哧他,使他迷途知返而已。至此,但闻他轻叹一响,幽幽道:“老夫若要杀你,你能活到今天,罢了,看在你爹娘面上,饶你这一遭,往后若敢再为非作歹,老夫势难相饶了!”
玉箫郎君已知葛衣人饶他不死,心中大喜,一爬起来,朝葛衣人一拱道:“谢老前辈相饶之德!”
语讫,拉了秋娘往来路便走,这贼人邪恶之性哪能遽改,只是慑于对方之威,不敢悖逆而已。他对秋娘再行染指之心,无时能泯。
才走两步,陡听葛衣人一声断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