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111)
第二十八回 塞外怪杰袒孽子
抵达时,借问当年地保,才知爷爷冢墓就安葬在城郊三里之遥的一片荒野之中,一行数众,到了冢墓之前,但见白杨萧萧,墓草丛生,几个人拾缀了冢墓一番,再行拜吊,哀情依依,直至日沉西山,才怏怏别了孤冢,迳回城中客寓。
翌日,红船又扬帆西下,沿着长江,迳赴三峡,只缘南星元做的买卖,大部分主顾客户在蜀中一带。水湍流急,舟行如矢,约摸在半月之后,船已越过兵书宝剑峡,到得一处,这儿正是蜀中大城彭水,南星元心中有事,教同来伙伴在彭水抛锚泊岸,自往岸上溜达去,他每次入城,总是带着徒儿秋娘与俱,这回却独自行走,看来必有事故。
不错,南星元这番上岸,并非做什么普通买卖,乃是为了重要事务。他早已发现在江上有两艘江船甚怪,这两艘江船中,他又发现一艘趁的是桑龙姑及其几个儿女;另一艘正是那淫贼玉箫郎君。
老人心中蠡料:“桑龙姑无事不出门,出门必有故!”
又想:“玉箫郎君那贼子果然入川,想来又必作恶多端啦!”
因是之故,南星元便教停船不发,自己却上岸踩踏去,怎料他瞧破人家,人家也会发觉他的了。
玉箫郎君与南早元一度相逢,南星元是戴上假面具,庐山真面,那贼子未必便能识破,只是那秋娘,事隔只是三年,如何能瞒过他那一对贼眼呢!
遥远间,玉箫郎君乍见秋娘身影,心头不由一怔,想道:“那女子不是秋娘吗?她怎地也到蜀中来?”
玉箫郎君为人好色,对妙龄少女最是注意,秋娘偶然俏立舟首,所以给他一瞥便已清楚。
他再定睛细细端详,但觉睽隔只三载,秋娘比三年前更成熟,更美丽,秋水春山,忒惹人怜,顾盼之间,风情万种,有着一种成熟少妇之风韵,这怎能不教那恶贼,心旌摇动,色授魂予呢!
玉箫郎君心中荡了一阵,忖道:“这雌儿倒还值得亲近亲近!”
在贼子的心意中,万万料不到秋娘会从名师,习绝艺,只以为自他走后,必为举人公收留下来,为妾为婢,或者认为义女,这番来蜀中,那船也料必为举人公的江船。
以他一身绝艺,哪怕什么举人公这个衰翁,当下,竟毫不忌惮,在光天化日之下,摸到南星元这红船来。
这其间,秋娘在舟首眺望一会江景,看得腻了已自返入舱内。陡然间,陡见一个俊朗少年书生,掀帘而进,不由吃了一惊。
因为那书生来去有如飘风,纤息不闻,今日秋娘已非曩莫可比,已是个有武功根基的人了,她既然没有觉察到,则来人的武功造诣,其高可知了。
当她定睛看了对方一眼时,不由惊怒交集起来,来人竟是始乱终弃的那个薄情,一时心火陡起,一翻腕,往壁上摸去,随着龙吟之声骤迸,秋娘已亮出一口利剑来。
玉箫郎君一怔,不退反进,笑吟吟地看了秋娘手里的剑一下,朗朗地笑将起来。
笑罢,说道:“哎哟!好妹子,你从什么地方学来这两手玩意来唬哧郎君哥哥!”
秋娘柳眉一挑,娇叱道:“冤家,我今日和你拼了!”
一长身已然进招,手中剑横里一挑,已然戳到玉箫郎君的左肩。
玉箫郎君袍袖飘飘,长笑中把左袖一拂,呼地一声便把秋娘袭来长剑荡开。
这贼子淫心未泯,所以才没使尽绝艺,只用八成真力,拂开秋娘利剑便算。但秋娘给他这一拂,乍觉如泰山压顶,一股大力横里撞到,竟给他撞退了几步,移到舟沿,差点没有掉进江里。
秋娘心中不由一震,想道:“冤家的功力果然不凡,无怪师傅对他也忌惮三分!”
事到如今,不拼命也不行了,秋娘银牙紧咬,一挪步,刷、刷、刷又进了三招,使的全是精妙招数。
玉箫郎君左腾右闪,并不还招,只顾躲避。同时心中想道:“小贱人记着前怨,要重圆旧梦,恐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服,罢了,等我诱她上岭去,再作计较!”
正想间,陡听刷地一声裂帛,自己右袖已给秋娘利剑划下一道裂痕来。
他又想:“小贱人不知从什么人习艺,看来武功倒是不弱!”
只见他两眼一翻,呼地一声,拂出左袖,把秋娘迫退,右袖同时一卷,秋娘但觉手里一轻,利剑已然给他夺去,随见他一晃身,便已穿过舱窗,霎忽之间,掠上了傍江一带的山岗而去。
秋娘哪肯放过,明知敌不过对方也要拼命,弓鞋乍点也已跟缀而上。若以玉箫郎君脚程,要是急跑起来,秋娘哪里能赶得上,就因玉箫郎君心存诡谋,故意放慢脚步,所以才让秋娘紧缀在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奔逐,瞬眼间已上峭壁,玉箫郎君放目四顾,只见这所在,除山石嶙峋,草木茂盛外,前边不远处乃是一派疏林,四边人踪杳渺,想来如在这儿出那鬼主意,谅来也无人能知!
心中一有了计较,忽地停步不走了。秋娘风也似地一阵赶,已气嘘嘘地赶到,乍见薄情郎悄立道左,不由微微一怔,叫道:“好啊!你要在这儿杀我便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