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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山东通志》卷三十五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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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山东通志卷三十五之十三

艺文志十三【说】

顔真卿守平原说      【宋】苏 轼

古之任人无内外轻重之异故虽汉宣之急贤萧望之之得君犹更出治民然後大用非独历试人材亦以维持四方均内外势也唐至中世重内轻外大臣非以罪不出守郡虽藩镇帅守亦以不如寺监僚佐故郡县多不得人禄山之乱河北二十四郡一朝降贼独有一顔真卿而明皇初不识也此重内轻外之弊不可不为鉴戒

周礼三德说        【宋】朱 熹

或问师氏之官以三德教国子一曰至德以为道本二曰敏德以为行本三曰孝德以知逆恶何也曰至德云者诚意正心端本清源之事道则天人性命之理事物当然之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术也敏德云者强志力行畜德广业之事行则理之所当为日可见之迹也孝德云者尊祖爱亲不忘其所由生之事知逆恶则以得於己者笃实深固有以真知彼之逆恶而自不忍为者也凡此三者虽曰各以其材品之高下资质之所宜而教之然亦未有专务其一而可以为成人者也是以列而言之以见其相须为用而不可偏废之意盖不知至德则敏德者散漫无统固不免乎笃学力行而不知道之讥然不务敏德而一於至则又无以广业而有空虚之弊不知敏德则孝德者仅为匹夫之行而不足以通於神明然不务孝德而一於敏则又无以立本而有悖德之累是以兼陈备举而无所遗此先王之教所以本末相资精粗两尽而不倚於一偏也其又曰教三行一曰孝行以亲父母二曰友行以尊贤良三曰顺行以事师长何也曰德也者得於心而无所勉者也行则其所行之法而已盖不本之以其德则无所自得而行不能以自修不实之以其行则无所持循而德不能以自进是以既教之以三德而必以三行继之则虽其至末至粗亦无不进而德之修也不自觉矣然是三者似皆孝德之行而已至於至德敏德则无与焉盖二者之行本无常师必协於一然後有以独见而自得之固非教者所得而预言也唯孝德则其事为可指故又推其类而兼为友顺之目以详教之以为学者虽或未得於心而事亦可得而勉使其行之不已而得於心焉则进乎德而无待於勉矣况其又能即是而充之以周於事而泝其原则孰谓至德敏德之不可至哉或曰三德之教大学之学也三行之教小学之学也乡三物之为教也亦然而已矣

乐记动静说        【宋】朱 熹

乐记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动性之欲也何也曰此言性情之妙人之所生而有者也盖人受天地之中以生其未感也纯粹至善万理具焉所谓性也然人有是性则即有是形有是形则即有是心而不能无感於物感於物而动则性之欲者出焉而善恶於是乎分矣性之欲即所谓情也又曰物至而知知而後好恶形焉何也曰上言性情之别此指性之动处为言而情在其中也物至而知知之者心之感也好之恶之者情也形焉者其动也所以好恶而有自然之节者性也好恶无节於内知诱於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何也曰此言情之所以流而性之所以失也情之好恶本有自然之节惟其不自觉知无所涵养而大本不立是以天则不明於内外物又从而诱之此所以流滥放逸而不自知也苟能於此觉其所以然者而反躬以求之则其流也庶乎其可制矣不能如是而惟情是徇则人欲炽盛而天理灭息尚何难之有哉此一节正天理人欲之机间不容息处惟其反躬自省念念不忘则天理益明存养自固而外诱不能夺矣夫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何也曰上言情之所以流此以其流之甚而不反者言之也好恶之节天之所以与我也而至於无节宰制万物人之所以为贵也而反化於物焉天理惟恐其存之不至也而反灭之人欲惟恐其制之不力也而反穷之则人之所以为人者至是尽矣然天理秉彛终非可殄灭者虽化物穷欲至於此极苟能反躬以求天理之本然者则初未尝灭也但染习之深难觉而易昧难反而易流非厉知耻之勇而致百倍之功则不足以复其初尔

 舜典象刑说        【宋】朱 熹

圣人之心未感於物其体广大而虚明絶无毫发偏倚所谓天下之大本者也及其感於物也则喜怒哀乐之用各随所感而应之无一不中节者所谓天下之达道也盖自本体而言如镜之未有所照则虚而已矣如衡之未有所加则平而已矣至语其用则以其至虚而好丑无所遁其形以其至平而轻重不能违其则此所以致其中和而天地位万物育虽以天下之大而举不出乎吾心造化之中也以此而论则知圣人之於天下其所以为庆赏威刑之具者莫不各有所由而舜典所论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与夫制刑明辟之意皆可得而言矣虽然喜而赏者阳也圣人之所欲也怒而刑者隂也圣人之所恶也是以圣人之心虽曰至虚至平无所偏倚而於此二者之间其所以处之者亦不能无小不同者故其言又曰罪疑惟轻功疑惟重此则圣人之微意也然其行之也虽曰好赏而不能赏无功之士虽曰恶刑而不敢纵有罪之人而功罪之实已晓然而无疑则虽欲轻之重之而不可得是又未尝不虚不平而大本之立达道之行固自若也故其赏也必察其言而审其功而後加以车服之赐其刑也必曰象以典刑者画象而示民以墨劓剕宫大辟五等肉刑之常法也其曰流宥五刑者放之於远所以寛夫犯此肉刑而情轻之人也其曰鞭作官刑扑作教刑者官府学校之刑所以驭夫罪之小而未丽於五刑者也其曰金作赎刑使之入金而免其罪所以赎夫犯此鞭扑之刑而情之又轻者也此五者刑之法也其曰眚灾肆赦者言不幸而触罪者则肆而赦之其曰怙终贼刑者言有恃而不改者则贼而刑之此二者法外之意犹今律令之名例也其曰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者此则圣人畏刑之心闵夫死者之不可复生刑者之不可复续惟恐察之有不审施之有不当又虽已得其情而犹必矜其不教无知而抵冒至此也呜呼详此数言则圣人制刑之意可见而其於轻重浅深出入取舍之际亦已审矣虽其重者或至於诛斩断割而不少贷然本其所以至此则其所以施於人者亦必当有如是之酷矣是以圣人不忍其被酷者之衔寃负痛而为是以报之虽若甚惨而语其实则为适得其宜虽以不忍之心畏刑之甚而不得赦也惟其情之轻者圣人於此乃得以施其不忍畏刑之意而有以宥之然亦必投之远方以御魑魅盖以此等所犯非杀伤人则亦或淫或盗其情虽轻而罪实重若使既免於刑而又得便还乡里复为平民则彼之被其害者寡妻孤子将何面目以见之而此幸免之人发肤支体了无所伤又将得以遂其前日之恶而不知悔此所以必曰流以宥之而又有五流有宅五宅三居之文也若夫鞭扑之刑则虽刑之至小而其情之轻者亦必许其入金以赎而不忍辄以真刑加之是亦仁矣然而流专以宥肉刑而不下及於鞭扑赎专以待鞭扑而不上及於肉刑则其轻重之间又未尝不致详也至於过误必赦故犯必诛之法则又权衡乎五者之内钦哉钦哉惟刑之恤之旨则常通贯乎七者之中此圣人制刑明辟之意所以虽或至於杀人而其反复表里至精至密之妙一一皆从广大虚明心中流出而非私智之所为也而或者之论乃谓上古惟有肉刑舜之为流为赎为鞭为扑乃不忍民之斩戮而始为轻刑者则是自尧以上虽犯鞭扑之刑者亦必使从墨劓之坐而舜之心乃独不忍於杀伤淫盗之凶贼而反忍於见杀见伤为所侵犯之良民也圣人之心其不如是之残贼偏倚而失其正亦已明矣又谓周之穆王五刑皆赎为能复舜之旧者则固不察乎舜之赎初不上及於五刑又不察乎穆王之法亦必疑而後赎也且以汉宣之世张敞以讨羌之役兵食不继建为入谷赎罪之法初亦未尝及夫杀人及盗之品也而萧望之等犹以为如此则富者得生贫者独死恐开利路以伤治化曾谓三代之隆而以是为得哉呜呼世衰学絶士不闻道是以虽有粹美之资而不免一偏之弊其於圣人公平正大之心有所不识而徒知切切焉饰其偏见之私以为美谈若此多矣可胜辨哉若夫穆王之事以予料之殆必由其巡游无度财匮民劳至其末年无以为计乃特为此一切权宜之术以自丰而又托於轻刑之说以违道而干誉耳夫子存之盖以示戒而程子策试尝发问焉其意亦可见矣或者又谓四凶之罪不轻於少正卯舜乃不诛而流之以为轻刑之验殊不知共兜朋党鲧功不就其罪本不至死三苗拒命虽若可诛而蛮夷之国圣人本以荒忽不常待之虽有负犯不为畔臣则姑窜之远方亦正得其宜耳非故为是以轻之也若少正卯之事则予尝窃疑之盖论语所不载子思孟子不言虽以左氏春秋内外传之诬且驳而犹不道也乃独荀况言之是必齐鲁陋儒愤圣人之失职故为此说以夸其权耳吾又安敢轻信其言而遽稽以为决乎聊并记之以俟来者

山东通志卷三十五之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