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金犀》玉佩金犀(151)
台上二人正斗得激烈无比,红衣喇嘛一听自己方面,有人鼓掌助阵,表明他们都看清自己现在已居上风,心中更是得意,格外抖擞精神,振奋用力,施展出“蟠龙杖”中最为精采的招式,一招“移山倒海”,九环龙头杖带着啸音,呼的一声,直向铁棋士头上劈下,力道十足,强劲无比。
铁棋士一听淮扬帮方面在为红衣喇嘛鼓掌助威,声势强大,心中更加羞恼,气忿异常,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便疏慢下来,恰好红衣喇嘛一杖迎头劈到,来势极为凶猛,招术快速无比。
铁棋士双戟也刚好在这时递出去,身子往前一冲,要想收招闪避,其势业已太慢,无法闪躲。而且也看出红衣喇嘛这一招中,蕴含许多变化,一个闪避不开,便被他缠住,以后的招式便无法由被动而主动,便也休想由守势而成为攻势。
心念飞快闪过,暗暗把内劲齐聚双臂,咬牙跺脚,挺腰竖脊,两戟交叉往上扬起,竟想硬接红衣喇嘛打下的九环龙头杖。
朗月大师在台上见状,暗道一声“不好!”连忙飞身而出,两脚一点地,身形一窜,身如兀隼,敛翔收翼般的快速,一跃便扑到台上。
他这里身形刚一飞出,但是为时也慢了些,这时,那台上的情形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情形为之改观。
果然,铁棋士扬戟硬架,便着了红衣喇嘛的道儿了,也正中了乌兰布鲁的心意,他狞笑一声,喝道:“找死!”
顺势错步上前,双臂一抡,用出全身力量,九环龙头杖,仍旧夹着风声向铁棋士戟上劈到,他并不撤招变式,硬由上往下猛然劈出。
两样兵器一接之下,“当”的一声响,火星直迸,铁棋士脚步略一跄踉,双脚一挫,两柄金戟同时脱手掉落地板上。
原来,杖戟硬碰之下,铁棋士虎口被震得裂开,两手流满鲜血,真气同时尽泄,四肢酸软,全身无力。
红衣喇嘛虽然使出真力,一击奏功,但是被铁棋士拼力一顿,双臂也震得发麻,一时也感掌上力量微弱,稍为怔了一怔,立刻又挥杖向铁棋士劈扫而去,本想趁铁棋士无力再战时刻,一杖将其砸死,以泄心中之恨。
他却不曾想到,朗月大师飘身而落,及时来到台上,正好落到二人中间,左手袍袖略扬,右掌微拂,向红衣喇嘛推出一掌,同时转回头向铁棋士道:“施主且请回台休息,老衲倒要会会他!”
铁棋士闻言,面上一红,忍着疼痛,向朗月大师说道:“在下无能,有负大师,暂且告退!”
说罢,从地板上拾起双戟,面带羞愧飘身下台,回到东看台上,向铁掌丹心略为寒暄几句,便要告辞离开。
卓苍笳当然极力挽留,并且婉言慰问,请铁棋士暂时不要离开,希望把手伤处治好,再去不迟。
可是铁棋士辞意已决,不肯再多留此地一刻,说是便想立即离开,怎愿多在此地停下,于是向卓苍笳旗手拜别。
铁掌丹心卓苍笳,知他无颜再在这大庭广众之间露面,在这种情形下,当然也就不愿强留下他来。想到铁棋士一世英名,因为仗义助阵而败在红衣喇嘛杖下,心中必定极为悲愤,江湖豪客,重视名誉之心比生命更甚,铁棋士此番辞去,不知若干年后,必会再寻红衣喇嘛报仇,现在他双手受伤,留下徒然无益,而越发增加他心中的惭愧,只好让他别去,养他的手伤为妙。
卓苍笳又感伤又惭愧,心中深感对不起铁棋士,于是向铁棋士表示谢意之后,只得目送他悄然出堡而去。
卓苍笳送走铁棋士之后,转过头来再看台上时,朗月大师仍在台上,红衣喇嘛已离台现在台上却换了海南人魔。
原来,朗月大师拦住红衣喇嘛,让铁棋士下台之后,乌兰布鲁正挥杖出招,猛听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大师父且退,让我来会会这老家伙!”
红衣喇嘛闻言回头一看,见是海南人魔已经飞跃上台,纵然心中过去与他有些不痛快,倒也正好见好就收,趁势下台,免得一时失手落败,那可就难堪已极,所以连忙摆杖向朗月大师怒目而视道:“老秃贼,佛爷照规矩行事,今天先放过你了!”
他话一说完,台下观众却齐声轰笑起来,红衣喇嘛倒觉得很奇怪,不知观众却是为何而笑,其实这也不怪大家哄笑,只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和尚,竟还出口骂别人是秃贼,分明是自己骂自己。
朗月大师闻言,连忙双手合什,朗声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对面海南人魔也同时闻言道:“老和尚,你还记得天目山之会吗,我今日还要看看你有何新招拿出来?我们就在这些人的面前较量!较量!”
朗月大师笑道:“今天在此地比武,胜负不分不能下台,老衲可不能再藏拙了,施主年来莫非练就有什么新奇的功夫?老衲倒要开开眼界,只盼施主尽量施为,不必藏巧,隐着不露,老衲也愿多奉陪几招!”
朗月大师这几句话,表面上说得十分客气,谦虚已极,可是内里却不啻是说海南人魔的武功尚不够资格与他动手过招,而且也表示一年前在天目山上让过他那一次,今天可不能再让他讨便宜了。
海南人魔听完,恨声道:“正是如此,老和尚你别在嘴上逞能!”
说罢,就要举手出招,上前攻击,忽然,嵩阳派方面又跃出一个人来,飞落到擂台上,高声道:“大师且请回去休息,我要会会旧识!”
朗月大师回头看时,见是一个儒服潇洒的中年人,面如满月,目若朗星,面皮微白,精神旺盛,态度十分安详,斯文有礼,正是名震江湖的大巴山嘉陵书生宫文仪。这位宫文仪侠士乃是卓苍笳的好友,这次闻信特为助阵前来金狮堡。
朗月大师连忙上前合什为礼,连忙笑道:“宫大侠原来与这位施主,竟然是旧识,老衲敢不从命。”
说罢,拱手飘身下台。
台下观众一听朗月大师说,有人就知道这位身着儒生衣裤的白面书生乃是宫文仪,却不知道他过去是怎么与海南人魔有的过节?
海南人魔一见嘉陵书生宫文仪,顿时之间面现忿恨之貌,脸呈怨怒之容,走向前去,沉声喝道:“我早想找你清理旧账,却不料你倒迫不及待,提前赶到金狮堡来等死,借今天的机会,正好让我来打发你早点上到鬼门关去!”
嘉陵书生宫文仪,闻言仍然毫不动容,冷冷答道:“老鬼别多说废话,有什么花样快些亮出来,难道这些年来,你别的没练好,只练会要嘴皮子吗?”
海南人魔闻言鼻中微哼,不但不向前进,反而倒退两步吸胸蹲裆,双掌缓缓从腰旁提起,虽然他是空手握拳,倒像是两手中握着千万斤重物似地,连脸孔都有些涨红的形状。看样子相当吃力。
待到双掌提到腰旁,陡然离开掌心。五指箕张,掌心向外,猛对嘉陵书生劈出一掌,势疾力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