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金犀》玉佩金犀(15)
她不是她――甘郁馨,路永坦心头不由得松了下来,暗自思想,她长得太像她了,几乎使人分不出来。天地间竟然有这样面孔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而且又都是会武功的。如果两个人能站在一起的话,还会有人认为是一对双胞胎也说不定。
这个当儿,那三个壮汉已经发觉,路永坦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她同时,她也回过头来,发现这个英俊的少年,正在呆望着她自己,不由脸上一红,低下了头。
其中一个壮汉,看在眼里,把眼一瞪,正想发作,前去指问。另外两个连忙作个眼色止住他。同时,三人凑在近处,低着头,叽咕了半天,这才回到原来的位置,急急忙忙的吃饭喝汤。
路永坦自己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不应该看个没完没了,引起人家的注意,看样子人家已经心中大是不快,便连忙低头用饭,不敢再抬头看过去,以免让别人发生误会认为自己是一个轻狂没有教养的好色之徒,惹出是非来。尤其是在此地淮扬帮的根据地人手众多,更容易令他们注意,就误了大事,岂不是破坏了既定的计划。
不一会儿,那四个人都吃完了饭,匆匆下楼而去,三个壮汉行经路永坦身旁时,眼光同往他身上一扫,其中一个,由鼻子中还微微的“哼!”了一声,两只眼睛并且翻了一翻,那少女却低着头含羞似的,微微一笑,也跟着那三个壮汉下楼去了。
转眼之间,红日西下,月上东山。
路永坦找着一家名叫高升客栈住下,晚间虽然没有下雪,可是冷风却刮得很大。寒气袭人,风声吹得窗户,沙沙作响。路永坦虽然早就躺下,可是外面风声甚大,又加上今天在酒楼上误认那个女子是甘郁馨,便不由得想起甘郁馨过去救自己的一段情,现在不知她在何处,这样思前想后,一时间忘去疲倦,连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由于不能立即入睡便索性披衣起来,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路永坦正在养神练功之际,忽然,屋瓦上轻微一响,他是何等功力,便已听出这是夜行人在房顶上,踩瓦的脚步声,便轻轻下床,悄悄的穿好鞋袜,背上系好金犀剑,守在窗下用眼注窗口上,以窥究竟。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便听到窗缝中有 的声音,接着便看到一张纸条。同时,窗上还发出几声弹指的声音。路永坦扯下了纸条飞快一瞄,只见纸上写了行,“今夜有警,小心暗算!”八个清秀的字,下面并没有署名。
路永坦左手轻扬一掌,拍开气窗,一跃身便飞出室外,身子一挺便窜上屋顶,只见十丈以外,一条纤细的黑影,正奔向城北。
路永坦脚下加足了劲道,施展出绝顶的轻身功夫,兔起鹘落,疾如奔雷电闪,便向那黑影疾赶下去。
三五个起落,路永坦已然追上黑影,黑影听到后面有人追来,彷佛回头一看,脚下就慢了下来,路永坦仗着武艺高强,竟然不怕人家的暗算,身形飞起,便越过黑影,落到前面拦住黑影的去路。
可是当两人月下互相看清楚对方时,同是一声“咦!”的惊叫起来,路永坦上前一步说道:“在下路永坦,多谢小姐通知告警,关怀之情,衷心感激,不过,小姐你不是和他们在一块的吗?为何倒反而向我告警,这要被他们知道后,岂不是有很大的危险吗?”
黑影就是白天他见到的少女,这时路永坦问完,她似乎有些羞涩,低下头,轻声细语的说道:“我叫燕紫心,白天你……你跟着我们,表情很奇怪,尤其是在酒楼上,死盯着不放是有什么原因吗?你是从那儿来的?”
路永坦听她这么一问,不由得勾起来满怀的心事,沉吟半晌,答道:“我来到此地,是专为找一个朋友,她长得和你是一模一样,当初在大街上我看到你骑在马上,以为你是她,也许没有看清楚,便赶去了,所以我便跟着你们找到酒楼上仔细的观察一会,这才辨别清楚确实不是她,这些不礼貌的地方,请你多原谅!我是从江南来的。”
他刚说完,她便急急的问道:“你是嵩阳派的弟子吗?”
路永坦闻言,微微一怔,知她话出有因,随着笑道:“我不是嵩阳派的人,你可是淮扬帮。”她被他这一反问,也是一愕,可是马上却面色沉重,眉头紧锁,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兽不作声,似乎有很大的隐衷和许多的心事,不顾多出口,说及内心里的话。
路永坦不觉奇怪起来,刚要再开口问她其中的原因,她却突然回答:“你那位朋友长得像我,她是不是嵩阳派的弟子,姓甘的?名字叫甘郁馨,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呢?”
路永坦一听到这句话,陡然精神一振,心中一急,急想由燕紫心口中,能够早点知道甘郁馨近来的一切,便急忙问道:“是,是,正是她!她在那儿?你怎么对她知道得这么清楚,想必是你早就认识了她?请你快告诉我!”
燕紫心见他这种焦急迫不及待的样子,料想他和她的关系定不太寻常,一定是两情相悦,心心相印,事事关心。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有点酸溜溜的感受,不是滋味。随即惨然一笑道:“只怕我此刻告诉了你,也已经晚了,你听到后,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恐怕还要痛心疾首呢!再者,我也不能告诉你!如果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你,一旦被舵主知道了,我会受到严厉的制裁,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你难过,我也会天天的担惊受怕,对事实无补。”
路永坦听完她的话,似乎一惊,便又急忙问道:“她……她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这时,她面色一变,口气突然一冷,说道:“你走过两江流域,江南各地,难道你没听说过淮扬帮里有一个寒冰仙子的吗?我就是寒冰仙子。”
路永坦一听这句话,不禁“啊?”的一声惊叹,同时更怔怔的呆望着她,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人默默无言,相对凝视了半天,终于,路永坦面上露出诚诚恳恳的态度,而且用很激动的口气向她说道:“久仰小姐大名,声名传播两江各地,今日更蒙小姐示警在先,又在此地相遇,你我既然有缘相见,你既然了解甘小姐的情形,务请赐告甘小姐现在何处,遭遇什么困难?老实说,她乃是我救命恩人,在五年前,曾经救过我,更热心的帮助我,当时我会发过誓,即是赴汤蹈火牺牲性命,也要报她相救之恩。小姐如肯赐告,在下将也永感大德,没齿不忘,如果有不利于小姐的事情,我路永坦绝对挺身在前,为小姐解决一切困难。”
听他这番话说完,燕紫心沉吟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好吧!我告诉你,她在三天前,被居延海的红衣喇嘛乌兰布鲁,从徐州劫来,现在被困在淮扬帮主金毛狮王的金狮堡内,就在这淮安城外,西南三十里处,那红衣喇嘛好色如命,只帕她到现在,已难逃出那个和尚的毒手!”
燕紫心说到这儿,看了路永坦一眼,又接着说道:“现在金狮堡里,奇人异士,高手云集,你……你孤身一人怎能救她出堡,况且现在金狮堡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一有风吹草动,便警钟大响,所有堡内高手,各按守护位置,出来捉人,入则难进,出更难出。你想现在要去救她,实在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