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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少主》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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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三爷倚着走廊柱,一声不吭地吸着烟斗,斗嘴里的红火星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

  片刻,趟子手托着一个桃木盘,来到乔五爷身旁,盘内摆着几锭银子。

  乔五爷指着木盘道:“这四十两银子是天龙镖局送给四位盘缠,望朋友笑纳。”

  剑客冷等一声道:“想不到以天龙镖局也这么寒酸,当我们四兄弟是要饭的么?”

  端木无忧在房内心一沉,找碴的来了!

  乔五爷略一迟疑,复又朗声道:“好!既然嫌少,铁某今日就慷慨解囊,交了你们四位朋友。兄弟,进去取一百两银子来了!”

  “是!”趟子手答应一声,转身欲走。

  “不必了。”剑客唤住趟子手,“乔镖头,你们这一趟镖银就是三十万两,打发我们兄弟一百两,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乔五爷沉下脸道:“按镖局规定,遇要盘缠者,一般朋友是十两,特殊朋友是三十两,极限是一百两,乔某今日第一天起镖不想动刀,所以已出极限银两。诸位想必都是武林中人,一定知道这个规矩,请不要强人所难。”

  乔五爷话说的客气,可话中柔里含刚,已有劝对方休要胡闹的意思。

  这位满脸浓髯,貌似暴烈的乔五爷居然如此沉得住气,使房内的端木无忧大为赞赏。

  剑客冷哼一声:“难道这个规矩,今天就不能改一改么?”

  乔五爷声音变冷:“你们想要怎样?”

  剑客沉声道:“二一添作五、三十万两银子,我们要一半,十五万两。”

  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哐当!‘寒光闪烁,乔五爷的腰刀已经出鞘。

  四道奇莹的冷芒在院井中闪近,四个剑客已执剑在手。

  乔五爷低声吼道:“五爷刀已出鞘便是分文无舍!”

  剑客手一扬,四人身形闪开,剑呈半环:“无情剑出手便是三十万两一齐要!”

  端木无忧心想要不要出去帮乔五爷一把,还了酒店避雨一餐酒莱的人情?

  此时,劳三爷细瘦身子离开了廊柱,撑着烟斗站在乔五爷身旁。

  他细眼一睁,双手抱着烟斗道:“老夫猜得不错的话,阁下莫非主是断魂剑客任小正?”

  剑客微微一怔,随即道:“劳三爷好眼力,不过,你既然已认破在下的面目,这三十万两镖银,在下是劫定了!”

  劳三爷狰狞的脸上透出一丝微笑:“老夫先将这三十万两镖银的来路说一说,然后你再决定劫不劫,如何?”

  任小正迅速地和其它三位剑客交换了一下眼色。

  不待任小正回话,劳三爷又继续道:“去年夏末河南大旱,今年春初又洪水泛滥,死伤人数逾万,眼下十多万灾民无家可归,饥寒交迫。这三十万两银子,便是江南三省募捐得来的,托本镖局送往河南救灾,事关十多万人的身家性命,这镖银你劫还是不劫,自己拿定主意。”

  端木无忧闻言不觉胸中热浪翻腾,这救灾的镖银,哪个没良心的会去劫它?

  不料,任小正却道:“我不管这镖银是什么来头,一句话,我是劫定了!”

  端木无忧顿时心头怒火中烧!

  劳三爷冷冷一笑,没说话,手中的烟斗却重重地往下地下一磕。

  “咚!”一声闷响。劳三爷脚下一块三寸厚的麻石条,应声折为两断。

  这一手蕴含武林上乘内功的绝技,并未能吓往任小正。

  任小正阴沉着脸,退后一步,手中的剑挽起一团剑花:“上!”

  一场厮杀已是不可避免!

  “住手!”一声厉喝空中传来,端木无忧迷幻玄功,凌空掠至。

  双方各自往后退了一步。

  端木无忧足尖落地,正好在双方之间的坪台之中。

  “你是谁?”任小正一声冷喝。

  端木无忧一双闪着怒火的眼睛盯着对方。狭长的脸,一个肥厚的带鹰勾形的鼻子,紧闭的嘴边几根髭须,相貌威严中带着贪婪,凶狠中含着狡诈,年纪五十左右。

  目光再扫过其余三人,一个是油头滑脸的中年男子,另两个是彪形大汉,一个黑脸、一个脸上有刀疤,年纪都在四十以上。

  端木无忧厉声道:“救灾的捐银,你们也要抢,难道真的就没一点良心么?”

  任小正脸色倏变,再次喝问:“你是谁?”

  端木无忧没答理他,继续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江南发此捐银拯救十余万人性命,你们却要中途拦劫,真是丧心病狂,无良泯灭!莫说你们今日劫不走此银,就是今日劫走了此银,日后也会天理报应,讨不得好死!”

  刀疤客和黑脸汉闻言,悄然地垂下了手中的剑。

  油头男子斜持着剑,望着任小正,举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任小正老羞成怒,咬牙道:“臭小子!我先做了你!”

  “慢!”端木无忧沉声道:“你我到院外去,我有话要与你说。”说着,身形一闪,人已上了院墙。任小正懵住了。这小子究竟是谁?

  乔五爷和劳三爷也愣住了。这位无忧园的少主在搞什么名堂?

  “断魂剑客,你不敢来么?”端木无忧在院墙上冷声道。

  “臭小子!”任某什么时候害怕过。任小正冷哼一声,单足一点,纵身跃起,空中连跨八步,窜上院墙。

  八步赶蝉!好俊的身手!

  乔五爷和劳三爷心中暗自一声喝彩,喝彩之中却又有一丝惊悸。

  端木无忧和任小正跃出院外。

  院内五人,冷然对立,刀剑都已垂下,他们在等待院外的结果。

  院外是一块荒凉的护圩,四周废弃日久的破塌房屋阴影幢幢,寂寥冷莫。

  “小子!”任小正在废圩中站定身子,手中剑锋一抖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爷子还有正率要办!”

  端木无忧冷冷地盯着他,从怀中掏出金陵宫的金铜令牌道:“你认识这个吗?”

  端木无忧在院中时已想好了退敌之计。一是用这块金陵宫的金铜令牌将对方吓退,这块令牌曾在关帝庙吓退过太湖三鹰。

  如果金铜令牌吓不退对方,那就只能采用义父的剑招杀式将断魂剑客杀了,只要摆平了断魂剑客,其的三个人必会不战自退。

  这样做,固然有危险,很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为了保护赈银,他觉得值得。

  两寸见方的铜牌在月光下放亮,牌中的牡丹跳跃着,象是要脱手而了,飞天空中去点缀那冷寂的月宫。

  任小正盯着端木无忧手听铜牌,喃喃道:“金陵宫奇花堂的金铜……令牌?”

  端木无忧冷声道:“你知道就好。”

  “你为什么会有金陵宫的金铜令牌?”任小正困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