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吟》白头吟(198)
乔妫笑道:“放心吧!我自有最佳敌手,而且不要我主动,人家会找我的,只是希望你到时候你全力支持我。”
战隐慨然道:“当然了我不支持你还支持谁?”
乔妫有意地一笑道:“假若那人是你父亲呢?”
战隐惊道:“你要跟爸爸作对?”
乔妫转着眼珠笑道:“我当然不会跟他作对,可是他若看我的作为不满意,而存心要整治我呢?”
战隐为难了半天才低声道:“我希望不会有这一天,但真要碰上这种情形,只要你不先去侵犯他,我绝对站在你这一边。”
乔妫续逼着道:“即使是断绝父子之情也在所不惜?”
战隐痛苦地道:“即使是断绝父子之情也在所不惜!”
乔妫感动地偎在他怀中欢声道:“谢谢你!纪湄,你对我太好了,没有辜负我的一片心血。”
战隐揽着她也激动地道:“念远!别这么说,我的一切都是你造就的,我们之间的感情,已逾父子兄弟了……不过我总是希望别跟爸爸冲突起来。”
乔妫点着头道:“好的!我尽量避免跟他冲突,你爸爸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到时候不妨动之以情,然后再喻之以理。”
战隐奇道:“若是情理俱足,何必要怕爸爸呢?”
乔妨道:“我持着的一片歪理。”
战隐又苦着脸道:“那就糟了,爸爸是个方正的人,歪理不大讲得通吧。”
乔妫道:“不要紧,你爸爸是个常人,或许他会承认我这歪理的。”
战隐苦笑道:“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现在连我都被你搅得糊涂了。”
乔妫大笑道:“糊涂一点好,聪明反而多烦恼,除非大知大觉,否则反而糟了,你看那位女郎,就是半知半觉,所以才愁眉不展,泪透鲛绢。”
她边说边指一旁的梅姑,战隐望了一眼,心中微感歉然,低头不语。
梅姑恰恰也望这边,见到乔妫的神态,柳眉一竖,飞身上了擂台,乔妫将战隐一握道:“来了。”
战隐吃了一惊,失声道:“原来是她。”
梅始在台上已叫道:“有请首领夫人一晤。”
乔妫袅袅地站了起来,莲步轻移,然后如一片高枝的秋叶,慢慢地被风飘起,又慢慢地降落在台上。
这是轻功中最上乘的柳絮身法,乔妫演得不愧炉火纯青,身形刚落,四下叫好之声,轰如雷动。
韦明远愕然惊道:“这两个孩子!自己人怎么动起手来了?”
杜素琼一把将他拖得坐下道:“别去管它,这其中大有文章呢?”
乔妫盈盈一笑道:“妹妹!你有什么见教吗?”
梅姑恨声道:“别叫我妹妹!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乔妫依然笑道:“君子绝交,不出恶言,何况我们旧情尚在呢,妹妹到底有什么事呢?”
梅姑咬着牙齿道:“我要揭开你的真面目,同时还要清偿一段血海深仇。”
乔妫淡淡一笑道:“老姐姐的面目倒不怕揭开,因为我早已恶名在外,蛇蝎美人恐怕还是比较动听一点的名字,还有人管我叫女罗刹呢。”
梅始对着她这种泰然自若的神情,倒不禁为之一顿,片刻才道:“你别对我用笑脸攻势,叔叔早就警告过我说你是口蜜腹剑,我真后悔没听他的话,上了你许多的大当。”
乔妫蔼然道:“妹妹,你别这么说,姐姐一直对你仁至义尽……”
梅姑大叫道:“你胡说!你仁至义尽,为什么要借刀杀人,害死我叔叔与我母亲?”
乔妫故意地呀了一声道:“这是从何说起,谁都知道你母亲与叔叔是在此火拼死的。”
梅姑流着眼泪道:“这都是你的摆布。”
乔妫怫然道:“这是从何说起呢?”
梅姑道:“我索性揭穿了说吧,你说你看过一段笔记,说是菊花青蟹上有毒,食后……”
说到这儿她的脸上红了,底下实在无法出口,只得怒声道:“这事情确实吗?”
乔妫淡淡地道:“尽信书不如无书,事情若非亲身试验,绝难判断它的正确,只好姑妄言之!”
梅姑为之一怔,觉得乔妫实在太厉害,轻描淡写几句话,居然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半晌之后,她才叫道:“你别狡赖,这明明是子虚乌有之事,你却告诉我母亲,使她误会父亲是被叔叔害死的,她才会与叔叔同归于尽的。”
乔妫神色一正道:“你怎么知道是子虚乌有呢?”
梅姑颜色惨厉道:“我为了证实起见,特别跑到菊花青蟹的产地去捉了几只,然后再不惜自污清白,乔装青楼酒妓,找一个男人试验。”
乔妫也不觉一怔,失声道:“妹妹!你也太傻了,何必要自己去试验呢?”
梅姑脸上是血泪斑斑,指着台下的战隐道:“我恨透了他,为了恨他我什么都不惜一为。”
战隐在台下面十分难受,韦明远与杜素琼也只好垂首无语。
乔妫却又恢复了平静问道:“你试验的结果如何呢?”
梅姑哭声道:“那个混账男人死了。”
乔妫道:“这不都结了吗?菊花青蟹确实有毒。”
梅姑呸了一声道:“他活了三天还没死,是我杀死了他的。”
乔妫微微哦了一声道:“那就是书上写错了,这著书的人才是真的该死。”
梅姑用眼盯了她半天才道:“那该死之人是你,不是你这一段假笔记,我母亲与叔叔何至于同室操戈,死于非命,你还想狡赖?”
乔妫哼哼浅笑了两声道:“如此说来你自己比我更是该死了,你既知菊花青蟹无毒便该早些赶来……”
梅姑面现厉容道:“你说得正好,不过我还不会发现你的阴谋呢,我来得不算迟,可是却被你派人在谷外故意耽误了我一阵,使我赶来时,母亲与叔叔都双双死于非命了。”
乔妫毫不在乎地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派的人呢?”
梅姑道:“那人是神骑旅中的,我一到之后,他立刻拦着我,说是徐大哥有事找我,我跟他瞎转了半天,没找到徐大哥,那人再把我领来时,娘已经……”
说到这儿她因为过度悲愤,以至于泣不成声,这一番说得四下之人一起动容,片刻之间台上已添了好几个人,一边是韦明远与杜素琼,另一边是战隐。
韦明远沉声道:“念远!她的话是真的吗?”
杜念远想了一下,点头道:“不错!连菊花青蟹有毒之说,也是我杜撰的。”
台上请人脸色又是一阵惊变,杜素琼也沉着脸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乔妫得意地道:“道理至明,我是为了大家的好。”
梅姑哭声道:“放屁!害死我娘与叔叔,还说为大家好。”
乔妫望着她,脸上忽而涌起一片庄容,厉声道:“你再信口骂人,那木中客就是榜样。”
韦明远脸上也浮起怒容,跨前一步,战隐急叫道:“念远!你快说呀?你把理由说出来。”
乔妫凛然看着韦明远道:“韦伯伯!你是个明白人,在话没有讲清楚前,你最好先把态度改变一下。”
韦明远居然为她的目光所慑,略一寻思,脸色立转平和,缓缓道:“不错!我是太急躁了一点,你说明理由,只要你的理由充足,我立刻为刚才的态度道歉,否则的话……”
说到这儿,他的语调又变为严肃,朗声道:“我一定会置你于死地,以告聂夫人在天之灵。”
乔妫望着他毫无惧然地道:“我一切的作为完全是为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