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吟》白头吟(15)
萧环再道:“你怪我吗?”
杜素琼摇头道:“不!这是正常的事!但你必须准备接受痛苦。”
萧环低着头道:“我已经痛苦了,但是我还受得了。”
杜素琼默然片刻,叹息着:“可怜的孩子,这痛苦会终身伴随着你。”
萧环低头咬牙道:“我知道!我读过一句诗:‘衣带渐宽终不悔”
杜素琼低声道:“但愿我能帮助你,只要我能尽力,你该相信我会做的。”
萧环似乎略受感动道:“山主!我与你很难比,望你能原谅我。”
杜素琼微微一笑道:“没有什么需要原谅的,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是平等的。”
萧环想了一下道:“我该回山去了,我是偷着出来的,再不回去!兰姨会急死了,你们还要在外面玩上一阵吧?”
杜素琼道:“我们原想回去,可是又发生了这件事,胡子玉不除,我们都无法安静,因此恐怕还要有一阵耽搁。”
萧环道:“那只老狐狸吗?恐怕归天了。”
杜素琼惊问道:“怎么?你杀死了他。”
萧环点头道:“他本来在地穴之内,预备了水饼来陷害你们的,没想到我先躲在里面,一顿滚汤,他们大概都泡熟了。”
杜素琼惊叫道:“是热水?”
萧环道:“是沸水!凉水还能把你们淹死?”
杜素琼顿足道:“这老魔好毒的心计。”
萧环道:“到头反害自己,也算是自作自受。”
杜素琼沉吟片刻道:“里面还有其他通路吗?”
萧环略一回忆道:“我不太清楚!我进去也没有多久。”
杜素琼微微一笑道:“你信不信,那老魔头决没有死,而且逃之夭夭了。”
萧环回头道:“我再看看去。”
杜素琼忙道:“慢点!我们一起去。”
可是她喊得太慢了,萧环一扭身,早已滑进了地穴。
杜素琼追上去,一把没抓住,不禁站在地穴口发呆。
韦明远一直立在旁边,这时才找到机会开口道:“你们先前打了半天哑谜,我一直莫名其妙。”
杜素琼轻叹道:“你原该懂得的,可是我宁愿你不懂。”
韦明远仍是不明白,傻怔怔地道:“那孩子有心事?”
杜素琼微笑道:“你说错了,应该说那女郎有心事了。”
韦明远惊道:“女郎!在我心中,她永远是个孩子,她有什么心事。”
杜素琼浅笑道:“女郎会有什么心事?男人是祸水。”
韦明远惊诧道:“男人!她爱上人了,是哪一个?”
杜素琼斜睬着他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韦明远还是不明白,杜素琼却一伸手道:“别谈这些了,她下去有一会儿了,咱们还是去接应她一下吧,别让她着了那老狐狸的道儿。”
韦明远摇摇头,怀着满腹孤疑,与杜素琼下了地穴。
这穴中道路颇。”,越走越低,隐隐有些热气黛人,地下也是湿湿的,显见得水退不久。
可是他们找了很久,依然不见半个人影,韦明远显得有些焦躁不安,问着旁边的杜素琼道:“怎么没影儿了呢?这孩子别是上了他们的当。”
杜素琼笑着道:“你放心,那女郎一身功夫比你我差不了多少,论心眼儿也许比我们还强,她不会吃亏的。”
韦明远还在捉摸女郎两个字的含意时,杜素琼突然用手一指道:“在这里了。”
韦明远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壁上有一道暗门,掌心蓄势,一掌劈过去,暗门应手而开。
二人走进暗门,另有一道石级,向上而去。
再顺着石级走上去,没有多久,已至尽头,却是花园中的一座石亭之内。
亭内桌椅俱全,柱上有人手指刻着:事与尔愿违!又与吾愿违,今日暂分手,他日再相会!”
字迹苍劲,一望而知是胡子玉的手笔。
韦明远道:“这前两句是什么意思?”
杜素琼道:“他想烫死我们,小环想烫死他们,大家都没有成功,岂非是两愿俱违,只好留待异日相会了。”
韦明远又道:“那么小环呢?”
杜素琼一指石桌上的两个字道:“这不是吗。”
那石桌上有用宝剑刻得深深的“今心”两字。
杜素琼叹道:“今心!今心!断念何何易,痴心的女孩子啊!但愿你还认识旧巢,不要作一只天涯飘零的孤雁。”
韦明远也微有所觉地道:“她不会回山去吗?”
杜素琼道:“我希望她是回山去,不过这希望太渺茫了。”
韦明远沉默半晌道:“我们该好好照顾那孩子的,为了萧媚,我们该那么做。”
杜素琼突然道:“你若把她当孩子,你永远无法照顾她。”
韦明远沉默了。
杜素琼等了一下道:“走吧!”
韦明远毅然地抬起头道:“走!上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