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惊雷》277
“哦!酒狂目下在何处?”
“在城中养伤,左姑娘在旁侍候,十天半月便可痊愈了。”
“小祥呢?”池大嫂关心地问。
“他在九鲤山。”
“九鲤山?你把他……”
印佩赶忙说:“佩儿不让他冒险,因此安排他看守机关埋伏。”
“哦!你是说……”
“妖道妖术惊人,只宜智取,不可力敌,因此佩儿布下死亡之阱,引他们至九鲤山就歼,以报恩师穷儒中伏之恨。”他恨恨地说。
小菁愤愤地问:“穷儒他老人家真的不幸了?”
“是的,家师迟来一步,几乎也葬送在蒋王祠。”
小菁哼了一声说:“我娘也来了,爹也将赶到,咱们一家同心协力,把九阴教连根拔掉。”
印佩苦笑,说:“菁妹,妖道的妖术,说来你也许不信,那绝不是咱们这些具有真本事硬工夫的武林人所能抗拒得了的。小祥弟起初也是不信邪,后来见识过之后,至今犹有余悸。除非能请到佛门高僧助阵,不然……”
池大嫂接口道:“哥儿,能不能等一段时日?”
“奶奶的意思……”
“等你爷爷到来,福慧双仙重入江湖,琴箫降魔必可置妖道于死地,破妖术当无困难。”
“妖道早萌退意,本来他们早些天便打算离开武昌,如果他们一走,遁回秘窟便无奈他何了。除非能由官府派兵进剿,不然毫无希望。此时不将他们除去,纵虎归山后患无穷,等不及了。”
“你打算……”
“佩儿已布好死亡陷阱,迄今为止,一切按计进行,佩儿有八成把握。”
“我不放心你。”小菁急急地说。
池大嫂沉吟片刻,说:“哥儿,说说你的计划,奶奶参详参详,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印佩抬头望望天色,说:“奶奶,天色不早,他们就快追到了,已无暇多说。这样吧,奶奶可先到九鲤山会合祥弟。如非生死关头,请奶奶不要出面,请答应佩儿。”
池大嫂点头应允,说:“好,我答应你,我倒要看看你们年轻人的智慧与武艺,是否能当大任。”
“谢谢奶奶,佩儿这里将祥弟的隐身处奉告……”
说完,小菁微笑道:“奶奶,我要与佩哥留下一同诱敌。”
“不,菁妹,太危险……”印佩断然拒绝。
“我要留下,我才不放心你呢。你讨厌我,是么?”小菁娇嗔地说。
“这……这从何说起?这……”
池大嫂笑道:“佩儿,小菁留下也好。”
“这怎么可以?妖道们……”
“我对你有信心,并不是怕你有意外,而是菁丫头非留下不可。”
“奶奶的意思……”
“奶奶与菁丫头惊走了老毒魔,他该知道你已来了帮手。如果我与菁丫头突然失踪,岂不引起他们的狐疑?假使他们生疑不追,你的死亡陷阱岂不等于是废物,枉费心力?”
“哦!这……”
“我去挑衅,也假装受伤逃走,你便可以与菁丫头偕行了。她扶你逃生,岂不名正言顺?这并不有损你的预定计划,有菁丫头在,反而有助计划达成,是么?”
“好,奶奶,就这么决定。”印佩深以为然地说。
“你们小心,我走了。”池大嫂说。
不久,西面林缘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叱喝声震耳。片刻,有人叫:“拦住那女人,她伤了咱们一个人。”
印佩握住小菁的手,低声说:“天色不早,该走了。”
两人向北走,疾冲出林。印佩弄了一根树枝作拐杖,在小菁的搀扶下,一跳一跳地,居然十分快捷。
右方突发枝叶擦动声,接着飞来三枚淬毒透骨钉。小菁拉住印佩向下一伏,三钉落空呼啸而过。
黑影飞扑而来,怒啸声震耳。
印佩长身而起,急叫:“不能被缠住,扶我走。”
“快走!”小菁叫,扶住他一跃两丈。
一阵好追,看看天色发白,两人急赶急走,不赶不走,配合后面追的人,先向西逃。天色大明,他们已逃至东面湖沼密布,桑园麻林罗布的丘陵地带。
跳入一处桑园,印佩说:“在这里,咱们要解决追来的第一批人。记住,留一两个活口。”
“其他的人都杀?”小菁惊恐地问。
“是的,慈悲不得。”他恨声说。
“可是……”
“由我负责,你替我防范偷袭便可。”他拍拍小菁的肩膀说,知道小菁从未杀过人,他也不希望小菁开杀戒,苦笑一声又道:“这是不得已的事,如果不杀他们一些人,激起他们的愤怒,他们不会穷追的。”
“佩哥,吓他们便算了,要杀就杀元凶首恶,杀那些小爪牙,委实于心不忍。”
“不要小看了这些爪牙,九阴教所收的第一批徒众,绝不会是二流人物,任何一人皆可名列黑道一流好手。他们是吓不走的,可能有大多的人,服下了大荒毒叟的蛊毒,他们只有依命进退一条路可走。”
“那……”
“菁妹,你心肠软,女孩子所以不宜走江湖。这样好了,我击伤他们,尽可能不杀,可好?”
“佩哥,我不希望你走江湖。”小菁傍着他坐下,垂下螓首含情脉脉地说。
“那是不可能的,我是一朵没根的浮萍。”他无限感慨地说。
“问题是你想不想生根,不是可不可能。”她说。
“我的好姑娘,你生长在锦衣肉食之家,说这种话并不足怪。”
“我又说错了什么?”
“我是个孤零零的人。”
“佩哥,我……”
“我既不能昧着良心为非作歹,又不能下田耕种上山砍柴,家无恒产,两手空空,如何落业,如何生根?”
“我不信你的话。”小菁睥睨着他微笑着说。
“你说我说谎?”
“在我家一月,你总是谈起身世便顾左右而言他,不愿吐露,似有难言之隐。”
“家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否肯上进。”
“当然我也不重视家世门风。但依你的才华与琴棋书画的造诣来说,绝不是一个江湖浪人所能……”
“江湖浪人便该斗大一个字认不得一箩筐?”他笑问,神色似无问难成分。
“我虽不知你第一位先师九现云龙的为人,但他也绝不会传授你琴棋书画。穷儒老前辈仅与你相处半载,即使倾囊相授,也有限得很,是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