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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三凤》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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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笑语温存

  话方至此,诸葛宽剑眉微挑,向高屏略一摇手。

  高屏会意,住口不言,只听得江上“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从惊涛骇浪之中,窜起了两条人影!

  人影落在江岸之上,赫然正是适才纵入波心的胡伦、穆少光两个老怪!

  秦如梦压低语音,向诸葛宽暨高屏,冷笑叫道:“大哥、屏妹,看见没有?这两个老怪,好生奸猾,别人都以为他们泅水逃走,谁会猜得到他们竟动都不动地,大胆留在原处?”

  诸葛宽与高屏也有点出于意料,正欲发话,却又听得那“铁口相士”胡伦,狂笑说道:“穆兄,请收线吧,我们捞起那只箱儿看看,箱中倘若真是那件‘度厄宝衣’,我们便不愁进身无术,有了大靠山了!”

  诸葛宽悄然诧道:“梦妹、屏妹,照这‘铁口相士’胡伦的语气听采,他们劫取这宝衣之意,居然还是作为进身之阶,送给别人,不是自己贪得!”

  高屏皱眉说道:“他们打算送给谁呢?胡伦、穆少光在江湖中凶名颇着,算得一流高手,便对‘血掌魔翁’凌庆、‘百环魔母’洪九娘等‘南海双魔’,也未必肯低声下气地,尊为‘大靠山’呢?”

  秦如梦笑道:“大哥与屏妹此时不必不着边际地,胡乱猜测,常言道:‘欲知心腹事,且听口中言’,我们再听听这再个老怪的口中之言,或许便可获得些蛛丝马迹?”

  这时,江岸上一身水湿的“盲眼毒心”穆少光,业已转动风车,收起车上银线!

  片刻过后,那只银色小箱,又复浮上水面,并被胡伦提到江岸之上。

  高屏目注诸葛宽,悄声问道:“大哥,这是绝好机会,我们要不要给这两个老怪,来次黑吃黑呢?”

  诸葛宽略一沉吟,摇头答道:“让这两个老怪,弄去一件宝衣,并不曾有甚严重后果,我们还是尊重你独孤姊姊的耳边密嘱,比较来得稳妥!”

  高屏向秦如梦看去,秦如梦却递给她一瞥神秘笑容,低低说道:“屏妹莫要静极思动,你看胡伦老怪,业已把那只银色小箱,打开了呢!”

  高屏也知诸葛宽必会尊重“白凤”独孤贞之嘱,逐息去了出手之念,向江岸遥遥注目。

  果见胡伦业已把银色小箱的箱盖揭开,并目注箱中,啧啧赞道:“穆兄快看,这件‘度厄宝衣’真不愧算为罕世武林异宝……”

  穆少光苦笑一声,接口叫道:“胡兄是否在得意之下,忘了小弟久盲,无论有甚珍重宝物,我这一生,是无法看得见了!”

  胡伦想想也觉失笑地,伸手把箱盖盖好,对穆少光扬眉说道:“穆兄,‘度厄宝衣’既已到手,我们便该去见诸葛姑娘,请她转呈她师傅,就说是我们弟兄呈献圣母的祝寿礼物!”

  穆少光连连点头,两人逐带着那只银色小箱,电疾驰去!

  两个老怪物一走,诸葛宽等人,便无须再复隐秘行藏,三人中高屏比较性急,首先叫道:“大哥,胡伦口中的诸葛姑娘,是否我们于‘蜂群之厄’过后所遇的‘苗疆银凤’诸葛艳?”

  诸葛宽也有同感地,点头说道:“大概是吧?当世武林之中,应该不至于再出现‘第三诸葛’!”

  高屏笑道:“原来胡、穆二怪,是想把‘度厄宝衣’,送给诸葛艳的师傅,作为寿礼!那‘苗疆银凤’,已极厉害,她师傅不问而知,定是个了不得的凶神恶煞!”

  诸葛宽皱眉说道:“能调教出诸葛艳那等弟子之人,自然非同小可,但我们游侠江湖,见闻已不算太陋,怎的除了‘百环魔母’洪九娘之外,并未听说过有甚号称‘圣母’的厉害凶邪人物?”

  秦如梦与高屏姊妹,闻言之下,双双陷入沉思!

  秦如梦尚未想出究竟,高屏却恍然有悟地,向诸葛宽扬眉道:“大哥,我能猜出‘苗疆银凤’诸葛艳的师傅是谁?”

  诸葛宽“哦”了一声,含笑问道:“屏妹是从何触动灵机?”

  高屏笑道:“大哥,你是天悟神聪之人,应该不会忘记那位‘百兽天尊’邵一狂,是怎么死的?”

  诸葛宽点头笑道:“当然不会忘记,屏妹还一再下壑,搜索证据的呢,邵一狂是死在久绝江湖的‘阴阳穗’下!”

  秦如梦对这“阴阳穗”三字,觉得有点耳生,目注诸葛宽问道:“大哥,‘阴阳穗’是兵刃?还是暗器?用这东西之人是谁?”

  诸葛宽应声答话,含笑说道:“这东西是一根金黄细丝,和―根银白细丝,不单在色泽上有‘阴阳之判’,连手法和所打部位之上,也有‘阴阳之判’,是邵一狂昔年老伴‘赛东施’的独门暗器!”

  高屏娇笑嫣然,插口问道:“大哥不妨再向梦姊介绍得清楚一点,这位奇丑如鬼的‘赛东施’,有项甚么称号!”

  诸葛宽如言点头,向秦如梦笑道:“这赛东施因擅用阴阳手法,又获得一册武林秘笈‘阴阳真解’,江湖人物遂送了她一个‘阴阳圣母’……”

  话方至此,已有所悟地,向高屏微笑赞道:“屏妹心思真快,居然立即想到这如非再度出世,业已完全被人淡忘的‘阴阳圣母’赛东施的身上!”

  高屏秀眉一挑,恨恨说道:“大哥还赞我心思快呢?我正恨我反应迟钝,未能在闻言之下,立即想起!”

  秦如梦秋波微注,娇笑问道:“屏妹,你好像话外有话?”

  高屏点头说道:“梦妹,不瞒你说,我生平所遇对手之中,是以‘苗疆银凤’诸葛艳最强,当时若非倚仗新学会的‘游仙三式’,巧与周旋,几乎不出三招,便弱了‘武林三凤’威望!”

  秦如梦秀眉微挑,目注高屏问道:“屏妹认为她比‘白凤’独孤姊姊如何?”

  高屏毫不考虑地,应声答道:“差不许多,故而我才替我‘白凤’独孤姊姊,与那‘苗疆银凤’诸葛艳,订了今年年底的‘嵩山之约’!”

  秦如梦深知高屏绝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闻言之下,面带愁容说:“诸葛艳业已如此,她师傅‘阴阳圣母’赛东施,岂不比‘南海双魔’,还要厉害?”

  高屏苦笑一声,皱眉说道:“便因如此,我才悔恨我反应太慢,若是当时便想通利害,怎肯让胡伦、穆少光二怪,把‘度厄宝衣’弄走,去送给‘阴阳圣母’赛东施,为虎添翼!”

  秦如梦听了高屏这么说法,便自双眉微蹙,目光凝注江面,仿佛陷入沉思?

  高屏见她想了好久,仍未发话,遂微觉诧然地,向秦如梦问道:“梦姊,你在想些什么?”

  秦如梦收回凝注目光,微叹答道:“我在把‘嵩山之战’的敌我双方形势,平心静气地,作一衡量!”

  诸葛宽剑眉微扬,含笑说道:“我先前在功力火候方面,略嫌不够,今经半年苦参,大有进境,或许可以应付那‘南海双魔’中的‘血掌魔翁’凌庆!”

  秦如梦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也是把大哥安排为‘血掌魔翁’凌庆的对手,我自己则对付‘百环魔母’洪九娘!”

  高屏叫道:“我呢?”

  秦如梦道:“屏妹自觉能斗得了‘苗疆银凤’诸葛艳么?”

  高屏略一寻思,目闪神光说道:“以前要差一点,如今或许可以斗她个秋色平分,但却仍无取胜把握!”

  秦如梦道:“能秋色平分就行,屏妹既然斗那‘苗疆银凤’诸葛艳,则只好让‘白凤’独孤姊姊,独膺艰巨地,斗那最厉害的‘阴阳圣母’赛东施了!”

  高屏喜形于色,娇笑说道:“主要凶邪,由我们四人负责,其余次要凶邪,则由群侠应付,双方形势,应差不多……”

  秦如梦长叹一声,接口说道:“屏妹,你怎的未想明白?敌我双方形势,不是差不太多,而是我们要处于绝对劣势!”

  高屏诧然不解地,失声问道:“梦姊此话怎讲?”

  秦如梦苦笑说道:“屏妹与大哥适才所说,全是以我们大有进境,对方故我依然而论,但事实上‘嵩山’一会的关系之重,对方不会不知,他们这半年多来,难道会毫无准备地,都在睡大觉么?”

  高屏脸色微变,哑口无语,秦如梦继续说道:“由于吴宁、陈远名两位老人家,变卖珠宝,赈济灾民,未遇丝毫阻碍,江湖上风平浪静的反常情况看来,一干凶邪,不单准备,并决不比我们懈怠!”

  高屏噘着嘴儿,目注秦如梦道:“这么说来,梦姊是认为敌方在这半年多时间以内,亦有大进,我们便处于绝对劣势的了!”

  秦如梦微微一笑,拉着高屏的手儿说道:“绝对劣势四字,也许我下得太重?但以‘武林三凤’加上‘琴剑游龙’来对付‘阴阳圣母’赛东施‘苗疆银凤’诸葛艳,暨‘南海双魔’难于占得便宜,却是事实!除非……”

  高屏微扬秀眉,接口问道:“除非什么?梦姊为何语音忽顿,意有未尽地,不再说将下去?”

  秦如梦笑道:“除非是对方猝然去掉一人,或我们添上一人,情势才可转为平衡,并略占优势局面!”

  高屏苦笑说道:“天下那有这种妙事?梦姊不可乱打如意算盘!”

  秦如梦道:“这不是‘如意算盘’!常言道:‘事在人为’,我们在‘嵩山大会’之前,总应该为‘加强自己,削弱对方’的原则努力!”

  高屏“哼”了一声,冷笑说道:“我们不单未曾努力,并像是背道而驰?竟听任胡伦、穆少光二怪,把那件‘度厄宝衣’弄去,送给‘阴阳圣母’赛东施,为虎添翼!”

  秦如梦伸手微掠鬓边秀发,嫣然笑道:“屏妹莫要忘了,这是‘白凤’独孤姊姊的锦囊妙计!”

  高屏双蹙秀眉,摇头说道:“我对独孤姊姊,自然是一向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但这次却不知她计将安出?”

  秦如梦目闪神光,向高屏含笑叫道:“屏妹请想以独孤姊姊的高瞻远嘱,那里会看不清敌我形势的优劣所在?或许她这出人意料之举,竟是针对群凶中最厉害的‘阴阳圣母’赛东施而为,也说不定?”

  高屏想了一想,失声叫道:“梦姊,莫非独孤姊姊早知胡、穆二怪、会把这件‘度厄宝衣’送给‘阴阳圣母’赛东施!竟在衣上染了剧毒,使赛东施穿上就死?”

  秦如梦犹未答话,诸葛宽已在一旁连连摇头地,扬眉说道:“这种浅薄方法,岂是你们那位高明透顶的独孤姊姊所为?慢说是骗那年老成精,阅历半世的‘阴阳圣母’赛东施,只怕连寻常江湖中人,也骗不过!”

  高屏闻言之下,立时两片红云,飞上玉颊!

  诸葛宽发觉自己一时失言,话儿说得太重,生恐高屏着恼,忙又把语音放得极力缓和地,含笑说道:“但其中奥妙,不但屏妹,连我如梦姊,照样也无从揣测,只好希望你们那位专弄玄虚的‘白凤’独孤姊姊赶来,由她亲自对我们揭开谜底!”

  高屏适才着实被诸葛宽数说得有点气恼,但从他这一转圈,遂又怒气全消,嫣然笑道:“独孤姊姊上次弄了一次玄虚,真弄得‘白骨教’瓦解冰消,‘阴风羽士’毛一清魂归地府!这次她再若能把‘阴阳圣母’赛东施,弄得凶焰难张,归诸劫数,真可以称得上是百年以来的武林第一奇女子了!”

  他们三人一番笑语,在林中等待“白凤”独孤贞,赶来相聚。

  夜渐深,露渐冷,风渐急,但除了江水之声,益发奔腾澎湃以外,这段荒凉江岸之间,根本毫无人迹!

  高屏好生失望地叹息一声,说道:“独孤姊姊太以促狭,她……她大概不会来了?否则,纵被江流冲下数十里去,也应该早已赶到!”

  秦如梦笑道:“我们计议既定,不管独孤姊姊来是不来,也要等到天明再走!”

  高屏苦着脸儿,愁眉说道:“等是当然要等,但弄个大疑团,敝在心中,推又推不掉,解又解不开,委实不是滋味!我非要……”

  秦如梦见她不曾把话儿说完,含笑问道:“屏妹非要什么?是不是非要向独孤姊姊设法报复不可?”

  高屏向诸葛宽瞟了一眼,娇笑说道:“她是我的大姊‘报复’二字,我不敢说,但独孤姊姊除非永远不出现,否则定被我拉得她同我一样,变成凡人,再想来那套‘大凤二凤慕仙踪’的花样,是绝对办不到了!”

  这几句话儿,听得秦如梦的玉颊之上,微泛红霞,诸葛宽的心窝以内,充满了甜蜜滋味!

  曙光渐透,东方已现出鱼肚之色,但“白凤”独孤贞,却依然毫无踪影!

  高屏叹了一口气道:“大哥,梦姊,我们走吧……”

  诸葛宽渴望一睹“白凤”颜色,略解相思,遂接口含笑说道:“我们此刻又无急事,何不索性再多等片刻,万一你们的独孤姊姊为事所误,来的稍迟,又告彼此错过!”

  诸葛宽这样一说,秦如梦与高屏,自然双双点头,不会持反对意见。

  从凌晨等到正午,从正午等到黄昏!

  又等了整整一天,依然凤影杳然,未见独孤贞半丝踪迹!

  诸葛宽、秦如梦、高屏等三人,只好有的带着满腹相思,有的带着满腹疑云,废然离去。

  愁思满腹,何从倾泻?只好倾泻于山水之间!

  他们是由赣入鄂,经鄂赴豫。

  时间上既然从容,一路的名山胜水之间,遂被这三位英雄侠女的俪影游遍!

  除了登临揽胜,和互相慰藉谈笑以外,一直安宁无事。

  地点已入“河南”,时光渐近年底。

  高屏站在“伏牛山”的一座高峰之上,遥指北方,向秦如梦娇笑叫道:“梦姊,再从北走,便是‘中岳嵩山’,三日后,一场龙争虎斗的武林浩劫,便将开始,不知道我们究竟是‘度厄者’?还是‘劫中人’呢?”

  诸葛宽剑眉双挑,朗声说道:“为了降魔卫道,纵令身在劫中,又复何憾?这些日来,真把我们关得惨了,闷得怕了,恨不得如今便是除夕,此地便是嵩山绝顶!”

  秦如梦笑道:“大哥一向沉稳,怎么也有点烦燥起来?”

  诸葛宽苦笑说道:“这不是我有点烦燥,只是……”

  高屏嫣然微笑地,接口叫道:“大哥,我替你说,大概只是你对我独孤姊姊,相思太甚,急于在‘嵩山大会’之上,见到她呢!”

  诸葛宽俊脸一红,但既然提起“白凤”,话题自然也就转到独孤贞的身上。

  秦如梦秀眉双轩,微摇螓首说道:“我真佩服独孤姊姊,她明知我们都在苦苦想她,却仍能硬着心肠,不早点赶来,与我们相见!”

  诸葛宽闻言之下,失笑说道:“梦妹,你错怪你独孤姊姊的了,她虽神通广大,毕竟不是仙人,纵想赶来相聚,又怎能知道我们如今在何处呢?”

  秦如梦侧顾高屏,娇笑叫道:“屏妹,你看大哥对于独孤姊姊多么关心,显然‘武林三凤’在他心坎儿间的份量,未尽相同,‘墨凤’、‘赤凤’两两相加起来,恐怕也抵不上一只‘白凤’?”

  高屏低笑一声,正待答话,诸葛宽已自笑道:“梦妹,你知不知道如今有‘武林五凤’?”

  “武林五凤”四字,把位聪明透顶的“赤凤”秦如梦,听得愕然怔住?

  常言道:“一人动念,十人难猜”。秦如梦转了几转眼珠,仍然猜不出这“武林五凤”是指那几位巾帼奇女?

  高屏也有点莫明其妙,向诸葛宽问道:“大哥,除了我们‘白凤、赤凤、墨凤’以外,纵然加上凶邪方面的‘苗疆银凤’诸葛艳,也不过只有‘四凤’,还有‘一凤’却是谁呢?”

  诸葛宽目光略瞥秦如梦,含笑说道:“还有一凤的外号,甚为别致,她叫做‘武林醋凤’……”

  一语方止,秦如梦秀眉立挑,向诸葛宽看了一眼,冷冷接道:“大哥嫌我吃醋了么,竟送了我这么好听的一个‘武林醋凤’外号?”

  高屏听得忍俊不禁地,“噗哧”一笑!

  秦如梦脸色上异常沉重地,从鼻中“哼”了一声,目注诸葛宽道:“大哥放心,我这‘武林醋凤’,对于你的威胁,不会太强,最多在‘嵩山大会’之后,我便……”

  她把“我便……”二字尾音,略为拉长,高屏便慌忙问道:“梦姊,你在‘嵩山’会后,便要怎样?”

  秦如梦目中寒芒微闪,不答高屏所问,只是面罩寒霜,口内低声吟道:“大凤小凤嫁游龙,二凤独自慕仙踪,愿从丹鼎千年火,化却胸中醋意浓……”

  这低低吟咏的几句诗儿,可把位“琴剑游龙”诸葛宽,听得心中发慌,乱了手脚!

  他不等秦如梦的吟声停顿,便急忙苦着脸儿,陪笑叫道:“梦妹莫要误会,更莫要生气,我这‘武林醋凤’是怕你闲着无聊,逗你玩的!其实‘吃醋’二字,基于爱念,正是人之美德……”

  秦如梦也不等他话完,便即扬眉叫道:“大哥,你也莫慌,‘仙境凄凉人境暖,愿羡鸳鸯不羡仙’,我方才‘愿从丹鼎千年火,化却胸中醋意浓’之语,也是逗你玩的……”

  诸葛宽闻言,胸中一块石头,刚刚落地,秦如梦又向他白了一眼,格格娇笑说道:“但大哥也应该明白,我这‘武林醋凤’,纵然醋火冲天,也决冲不到独孤姊姊,和屏妹身上!”

  高屏笑道:“对于那‘苗疆银凤’诸葛艳呢?梦妹因未见过此人,可能尚不知她姿色相当俏丽,并对于我们的诸葛大哥,有青眼相垂之意!”

  秦如梦故意装出一副狠巴巴的神色,双眉一剔,沉声叫道:“那怎样行?诸葛艳若是敢在‘嵩山大会’之上,对大哥青眼相垂,我会把她的‘青眼’挖掉,使她变成‘白眼’!”

  说至此处,娇靥微偏,向诸葛宽含笑叫道:“大哥,我警告你,你‘已然落醋海,莫想再翻身’!我知道凭你的风神名气,不知将颠倒多少武林红粉?但除了三凤姊妹以外,任凭有弱水三千,也不许取‘第四瓢’饮!”

  打情骂俏,笑语温存之下,时光分外易逝,转瞬间已是年底。

  诸葛宽、秦如梦、高屏三人,于曙色才透的除夕清晨,便到了“嵩山绝顶”!

  谁知常言说得好:“只当晨起早,还有夜行人”,诸葛宽等三人,到了“嵩山绝顶”,竟发现已然另有三人,先至相待。

  那另外三人是“六指神丐”吴宁、“乐天樵子”陈远名和一位老态龙钟的扶杖白发婆婆!

  高屏一见之下,讶然叫道:“两位老人家,怎么来得这样早呀?这位老婆婆,又是谁呢?”

  吴宁双眉一蹙,微叹说道:“这位是身负极高武学,但轻易不涉江湖的‘聋哑婆婆’!此次赈灾之举,在临结束时,居然有群凶滋扰,若非获得老婆婆鼎力相助,我和陈兄真难免手忙脚乱,绌于应付,成为‘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了!”

  诸葛宽等,听得吴宁这样说法,自然立即向那位聋哑婆婆深致谢意!

  那位聋哑婆婆含笑答了一礼,并向“乐天樵子”陈远名,略比手势。

  陈远名点了点头,向诸葛宽等笑道:“诸葛老弟,老婆婆用手势要我转答三位,说她久钦‘一龙三凤’大名,但因既聋且哑,若有失礼之处,请你们海量相宽,莫加见怪!”

  诸葛宽等闻言,自均含笑逊谢,高屏并向秦如梦皱眉说道:“梦妹,‘白凤’独孤姊姊一向做事,均颇沉稳迅捷,这次怎么反常缓慢起来?至今尚未赶到!”

  秦如梦笑道:“屏妹放心,独孤姊姊虽尚未到,但群凶魔迹,也未见来……”

  语犹未了,“嵩山绝项”之下,已起了一片人声!

  高屏秀眉双挑,含笑说道:“这才叫‘说着曹操,曹操就到’,但不知来的是‘南海群魔’?还是‘阴阳圣母’赛东施和‘苗疆银凤’诸葛艳师徒?……”

  秦如梦嫣然笑道:“不一定吧?也许不是群魔,而是大破‘白骨教’时,彼此约定于‘嵩山’相会,共同卫道降魔的那般武林长者?”

  诸葛宽向秦如梦瞟了一眼,摇头说道:“梦妹这次,定然猜误!因为群侠之来,多半悠然而至,不会有这等人声鼎沸的乱哄哄迹象!”

  秦如梦笑而不语,与诸葛宽等,同自目注崖边,静观究竟?

  这“嵩山绝顶”,倾名思义,自属“嵩山”群峰之中的最高所在。

  但地势虽高,却系一片平坡,足有十来丈方圆,着实是个武林人物互相决斗的理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