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三凤》72
第七十二章 伊人何处
穆少光万分吃惊之下,也以“蚁语传声”功力,向胡伦悄悄答道:“我也毫无所闻,此人来得太以怪异,胡兄不妨试试他来意如何?但却需特别谨慎!”
胡伦以“传音密语”,悄然答道:“穆兄放心,小弟懂得利害!”
说完,突把手中“报君知”,猛力“哨”的一响,口内并以狂傲语气,带笑朗声说道:“善观人间气色,能测天上风云!”
诸葛宽明知胡伦适才偶一偏头,瞥见自己,这两句夸张之语,必是故意为自己而发!
对方既已有竟挑衅,自己又何妨逗逗他们,或可从言谈之中,摸出这两个老怪在此出现之意?
主意一定,遂在胡伦这“善观人间气色,能测天上风云”两句话儿之后,哂然冷笑说道:“口气不小!”
胡伦趁着诸葛宽的话头,转过身来,怪笑说道:“相公不信我有此能耐?”
一面说话,一面又把手中“报君知”,“叮哨、叮哨”的响了两声!
诸葛宽“哦”了一声,故作恍然之状,目注胡伦,扬眉笑道:“原来是位相士,但人间气色,吉凶百变,天上风云,更复瞬息万态,尊驾能凭双眸,暨些微卜筮之技……”
胡伦与诸葛宽对面之下,更觉这位书生风神太以高华,迥异尘俗,遂接口笑道:“相公要不要试上一试?看看我兄弟二人,有没有这种本领?”
诸葛宽向穆少光看了一眼,含笑问道:“这位也精星卜?”
胡伦点头笑道:“我们是同行搭挡,我精于善观气色,他精来摸骨论命,相公要不要作成一段缘法?”
诸葛宽见这胡伦向自己满口胡伦,便也佯作颇感兴趣地,颔首笑道:“好,我两桩都想试试,但不知相金和摸骨之费,各需多少?”
胡伦听得诸葛宽愿意摸骨,顿时在眉稍眼角之间,隐隐约约地,腾起一股阴森笑意,应声答道:“我弟兄论相,一向贫者免费,庸者随意,但像相公这等绝世人物,即算收千金,也不算贵!彼此萍水相逢,缘法不浅,相公便赏赐十两纹银,作为薄润好了!”
诸葛宽含笑说道:“好,十两纹银,相金先惠!”
语毕,立由怀中取出一绽十两重的上好白银,向胡伦含笑递去,口内并道:“君子问祸不问福,尊驾对在下的流年气运,尽管直言,无须有丝毫顾忌!”
胡伦毫不客气地,接过纹银,揣入怀内,向诸葛宽脸上,端详几眼,怪笑说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相公人品貌相,虽是高华得世所罕见,但印堂略暗,眉心又有忧纹,恐怕眼前却有一场重大灾难!”
诸葛宽心中暗笑,表面上佯惊问道:“灾难何来?怎样避免?”
胡伦装得煞有介事的,又向诸葛宽仔细注目,略一沉吟之后,方自正色说道:“相公眉心间晦纹已显,煞气太重,恐怕是‘血光之灾’?至来趋避之道,却必先溯流清源,然后再定主意!”
诸葛宽以一种惑然神色问道:“什么叫‘溯流清源’?”
胡伦笑道:“就是要先知道相公心中,在图谋何事?”
诸葛宽见自己尚未套问对方,对方却已套问自己,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目注胡伦说道:“尊驾既然‘能测天上风云’,难道就测不出我‘心中隐秘’?”
胡伦眼珠微转,怪笑说道:“在下当然能测得出来,就怕相公的‘心中隐秘’,虽然被我说中,却仍不肯承认!”
诸葛宽故意佯作不悦地,怫然说道:“尊驾说那里话来,前贤有云:‘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只要你测断得准,我那有不肯承认之理?”
胡伦点了点头,目注诸葛宽道:“好,既然如此,相公请恕我直言,我看相公英华外宣,精气内敛,绝非寻常文弱读书人,可能是位游戏江湖的武林一流高手?”
诸葛宽面含微笑,颔首赞道:“尊驾眼力不差,但‘一流高手’四字,却嫌过誉,我只是练过几年武功而已!”
胡伦笑道:“相公眉间有企望之意,目中有贪婪之光,我判断你是为了求取什么武林异宝,特来此处!”
诸葛宽听了这几句话儿,不禁心中好笑!
这就叫“欲知心腹事,但听口中言”,胡伦对自己所猜测之语,定必就是他自己的“心中隐秘”,等于是不打自招,向自己纳了供状!
胡伦语音刚了,诸葛宽故作惊奇,“呀”了一声叫道:“尊驾不愧神相,猜测得丝毫不错!但你若能猜得出我要找的,是件什么武林异宝?我愿意再送给十两纹银!”
胡伦以为对方已被自己诱吐“心中隐秘”,遂颇为得意地,怪笑说道:“可称‘武林异宝’之物,何止千万?教我从何猜起?
但相公既然又悬重赏,我只好勉为其难地,试上一试!”
说完,从领中取出三枚金钱,向他上连继掷了三次!
诸葛宽眼看胡伦弄鬼,心中颇自好笑,知道对方即将再吐口供,告诉自己,此处出现的,是桩什么武林异宝?
果然,胡伦三掷金钱,又复故作姿态地,掐指盘算一阵,装出忽有所得神情,向诸葛宽失声叫道:“相公,有迹象了,你想找的东西,是不是……件宝衣?”
直至此时,诸葛宽业已探得此地有武林异宝出现,这件武林异宝,并是护体宝衣之属!
他等胡伦话完,立即又复取出十两纹银,递将过去,并表示佩服万分地,双翘姆指赞道:“尊驾不单足称神相,更是神卜,猜得半点不错!”
胡伦接得纹银,目注诸葛宽,一本正经地,沉声叫道:“相公,你记得我的话么?‘得人钱财,与人消灾’……”
诸葛宽不等他的话完,便即一蹙双眉,接口问道:“尊驾要与我消灾?我……我好端端的,却……却有什么灾呢?”
胡伦正色说道:“我适才为相公所卜卦象之中,煞气太重,有‘的卢妨主’之兆,足见那件宝衣,虽可入水不沉,入火不焚,能避任何刀剑掌力,却是一桩大大不祥之物!”
诸葛宽知晓对方要向自己大放厥辞,遂紧皱双眉,目注胡伦问道:“听尊驾言中之意,似乎叫我不必参加这寻宝之事?”
胡伦点头说道:“常言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那件宝衣,业已煞气太重,再加上相公本身,也已煞冲华盖,面露晦纹,双煞一会之下,不单有灾祸临头,恐怕还是足以碎骨粉身的有关性命大祸!”
诸葛宽心中想笑,但却竭力耐住,向胡伦抱拳一揖,满口称谢说道:“多谢尊驾这当头棒喝,真所谓‘一言谅醒梦中人’,在下知戒回头,不再起甚贪得之念的了!”
说完又是一揖,便自回身走去。
胡伦叫道:“相公慢走,你不要我这位盲目同行,替你摸摸骨么?”
诸葛宽边行边自摇手答道:“不必,不必,在下贪念一消,立时心地光明,无挂无碍,用不着再问什么流年气运和吉凶祸福!”
他并未掩饰身具武功,故而话后尾声,人已走出十余丈外!
“盲眼毒心”穆少光冷笑一声,向胡伦低低说道:“算这小狗运气,他若要我摸骨,我便非把他全身骨节,都一齐捏碎不可!”
胡伦失笑说道:“穆兄这‘盲眼毒心’四字,真是名不虚传!我们如今志在得宝,何必多所树敌?凭小弟的一番鬼话,能把对方劝得知难而退,也就相当满意的了!”
不提这“武林二怪”的窃窃私议,且说那位已从反面着手,获得成就的“琴剑游龙”诸葛宽。
诸葛宽走下江岸,进入密林,看见秦如梦、高屏二人,业已换了男服,在林中含笑相待。
他见双凤姊妹,易容早毕,不禁诧声问道:“梦妹、屏妹,你们既已易容改装,怎不出去……”
秦如梦微微一笑,接口说道:“我们本想出去,但来到林口一看,你已与胡、穆二怪,答上了话,遂决定在此等待,免得人数一多,把二个老怪,吓得仓皇逃走!”
高屏也自目注诸葛宽,娇笑问道:“大哥,你可曾探出胡、穆二怪在此出现,是来寻仇,抑或寻宝?”
诸葛宽笑道:“探出来了,他们是又起贪心,来此寻宝!”
秦如梦“哦”了一声,含笑说道:“大哥是用了什么妙策?竟然探听得这等容易!”
诸葛宽失笑说道:“不是我想去探他,却是他设法探我,遂让我轻而易举地,知晓他们是来寻找一件入火不焚,入水不沉,能避任何刀剑掌力的武林宝衣!”
话完,便将“铁口相士”胡伦为自己看相之事,说了一遍。
秦如梦双现梨满,嫣然笑道:“不错,事实定是如此,但不知那件宝衣,是藏在何处?”
诸葛宽笑道:“我若再问藏宝地点,必然引起这两个刁钻古怪的老怪怀疑,故而只好悄悄跟缀他们行踪的了!”
秦如梦向林外张了一眼,扬眉说道:“这两个老怪,并不远去,只在这江岸徘徊,莫非藏宝地点,就是此处?”
高屏剔眉说道:“这件宝衣,既能抵御刀兵水火,便不宣落人群凶手内,免得被他们在双方殊死相拼的‘嵩山大会’之上,有所利用!”
诸葛宽也点头说道:“我们纵无贪得之心,也应有破坏之念……”
话方至此,发现高屏目光凝注林外,脸上神色,似乎有点异样变化,遂向她诧然问道:“屏妹,你目闪异光,似乎有甚发现?”
高屏压低语音,向诸葛宽、秦如梦叫道:“大哥,梦姊来看,我们在‘滕王阁’前,所追的那条小船,竟又回转?”
诸葛宽与秦如梦走过看时,却因江岸稍高,有所碍目!
高屏笑道:“那船儿驶得近了,致被江岸所遮,我们只消跃上树梢,便可看得清清楚楚!”
秦如梦不同意高屏所说,摇手笑道:“不行,跃上树梢,容易被人发觉,我们寻株屋高大树,悄悄援上,坐在枝干之间,岂不可以安安稳稳地,坐观究竟?”
高屏连连点头,三入遂选株林边大树,悄悄援上,坐在近树梢的枝叶浓密之处。
居高临下,果然看得清明,江中有条小船,在滚滚波涛中,往来游荡。
江岸上的“铁口相土”胡伦与“盲眼毒心”穆少光二人,也伏在石堆暗影之中,仿佛一看一听,注意着江上动静!
高屏悄然叫道:“梦姊、大哥,看这情形,那双游荡小船,似乎也是前来寻宝,莫非那件宝衣,是藏在江水之下?”
秦如梦点了点头,诸葛宽却因想起秦如梦在“滕王阁”中之言,俊目凝光,全神盯住江中小船,想看清船内之人,是不是那位令自己相思太久的“武林白凤”!
半轮皓月,从云海中涌现当空,江面上立即清光一片!
那条小船,也突然由舟子抛下锚索,定在江中。
诸葛宽等知道渐入情况,遂均聚精会神,注视一切。
船舱中走出一位白衣书生,衣袂飘飘地,卓立船头之上。
因为距离太远,对这白衣书生貌相,看不真切,仅从举止判断,委实拿不准是否“白凤”独孤贞易钗而弁?
远远看去,只见那白衣书生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儿,边自注目,边又不断抬头,打量江面上的周围景色!
高屏是紧偎秦如梦而坐,遂向她耳边问道:“梦姊,这书生是在看些什么?”
秦如梦低低答道:“他大概是在看那幅藏宝地图,并按图对照当地景物?”
这时,那白衣书生似乎觉得地势不对,向舟子挥手,命他起锚,移动位置,小舟右移丈许,距离江岸交近,约莫只有四丈来远?
白衣书生再度命舟子下锚,并再度目注手中纸儿,与周围景物查对!
这回,他好像感觉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进舱,取出一捆长索,索上光闪闪的,似是绑了不少钢钩?
白衣书生对江水略一端详,便抡起手中钩索,抛入船头左方水内。
秦如梦笑道:“人家是钓鱼,这位仁兄却想钓衣,但胡伦、穆少光两怪,又只是乖乖伏在江岸之上则甚?难道他们竟襟怀高雅地,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么?”
诸葛宽摇了摇头,冷笑说道:“他们定必别蓄凶谋,哪里会有如此旷达?”
说至此处,白衣书生已在收回钩索,但从他收索速度看来,已知索上空无所有!
果然,钓索离水,索上空空,白衣书生又复换了一个位置,抛下索去!
连换三个位置,均属徒劳无功!
但在第四个位置之上,却有了不同情况I
白衣书生才自略收钩索,似乎全身一震,手上钩索笔直坚挺,似乎有了份量?
江岸上的胡伦、向穆少光略作声语,穆少光便伸手入怀,取出了一只风车形状之物,车上还缠着闪亮白锦!
诸葛宽向秦如梦、高屏低声说道:“梦妹、屏妹注意,我们宁愿可让那白衣书生取得宝衣,也不可让胡、穆二怪,中途劫去!”
谁知诸葛宽话音方落,声边忽听得细如蚊哼的娇柔密语说道:“大哥,你千万不可多事,莫要破坏了我的苦心安排,锦囊妙计!”
既系传声密语,必然低若蚊哼,使人难于从语音上分辨出是何人所发?
但语音虽然辨别,语气却可参详,诸葛宽游侠江湖以来,对他称以“大哥”的巾帼英雄,只有“武林三凤”!
如今,“赤凤”秦如梦、“墨凤”高屏,均在自己身畔,则向自己声边密语传声之人,岂非正是魂梦想思的“白凤”独孤贞么?
既是“白凤”,则“白凤”何在?她又有甚苦安排?有甚锦囊妙计?而命令自己千万不可多事!
诸葛宽心中惊诧之下,自然以双眼神光,在上下前后左右各方,仔细寻觅扫视!
就在他找寻“白凤”独孤贞的踪迹之间,江面船上,已起了重大变化。
首先是白衣书生双手连收钩索,索端钢钩之上,钩着一只银色小箱,箱角已离水面!
“铁口相士”胡伦与“盲眼毒心”穆少光,略作耳语,穆少光遂举起手中风车形状之物,飙轮电转,一线白光,倏然飞出。
武林中成名之人,决难幸致,多半均有其与众不同的出手绝艺!
这穆少光双眼虽盲,关于暗器手法方面,却比睁眼人,还要来得准确!
那一线白光,飞到江中,恰好把银色小箱,绕了几匝,并连钩索也一齐缠住!
跟着胡伦也自扬手,十来片雪亮寒光,恍疑电掣虹飞,联翩发出!
这是十三枚“纯钢月牙飞刀”,虽系一手同发,却打的是三个不同位置。
第一个位置是打索,三片月牙飞刀,直取白衣书生那根钩箱钓索的近手之处!
第二个位置是打绳,三片月牙飞刀,直取白衣书生所坐小船的船首锚绳!
第三个位置是打人,七片月牙飞刀,化为一片寒光刀网,向白衣书生全身上下,密罩猛袭!
胡伦所打的三个位置,个个见准,但却只有两个位置见效!
首先是白衣书生手中钩索,应刀立断,那只小小银箱,重又沉入水内,但箱上却依然缠着穆少光所发的风车白线。
其次是船首锚绳,也为飞刀所截,那只小船,便立即顺风顺水,向下流飘去。
但那白衣书生却相当机警,百忙中施展“铁板桥”绝顶轻功,一式“卧看巧云”,把身躯整个平塌在船板之上,接连几个翻身,滚向舱内!
“夺夺夺,夺夺,夺夺……”一片“夺夺”连声,七柄月牙飞刀,险煞人地,以毫厘之差,未曾打中白衣书生,均自深深钉入船板!
穆少光、胡伦等两个老怪,委实费尽心机,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时,他们两人,竟双双向江面之上,斜窜出三四丈远,然后以“鱼鹰入水”之势,潜入“赣江”江水的汹涌波涛以内!
仅仅从穆少光、胡伦刺波入水时的身法,和根本不会激起多少水花之举看来,已知这两个老怪,极精水性,是打算从水下带着那只银色小箱溜走!
刹那间,水下人杳,波上船远,如火如茶的画面,变成一片空寂!
诸葛宽在发怔,秦如梦在发怔,高屏也在发怔!
怔了片刻,高屏首先微扬秀眉,向秦如梦凝目注视地,诧然问道:“梦姊,你……你为何不出手拦阻穆、胡二怪,夺那银色小箱?”
秦如梦苦笑一声,不答高屏问话,却转过面来,向诸葛宽问道:“大哥,你呢,你为何毫无动作,只是袖手旁观,出神静看!”
诸葛宽见她们神色有异,猜出可能与自己遭遇到同样情状,遂目注高屏说道:“屏妹,你何尝不也袖手旁观,是否你也听得有人向耳边传语,叫你莫管闲事?”
高屏“呀”了一声,轩眉说道:“我不单听见耳边密语,还听得这传语之人,有点像是‘白凤’独孤姊姊,难道大哥和梦姊的不曾出手之故也是为此原因?”
诸葛宽与秦如梦不约而同地,一齐点头!
高屏见他们全听得“白凤”独孤贞的耳边传音,不禁精神一振,含笑高声叫道:“独孤姊姊……独孤姊姊……独孤姊姊……”
空自连叫三声,除了林中叶战,江上涛翻的萧瑟奔腾之声外,哪里有丝毫回响?
高屏噘着嘴儿,蹙眉说道:“独孤姊姊呢?她人在何处?”
秦如梦略一寻思,也觉莫明其妙地,苦笑说道:“独孤姊姊若在此间?决不会再复故弄玄虚,不与我们见面!”
高屏点头说道:“我也觉得独孤姊姊不会故意作弄我们,但她若不在此间?适才的耳边传声,又是何人所发?”
秦如梦忽有所得,失声叫道:“我明白了,那白衣书生可能便是独孤姊姊乔装改扮的呢!”
高屏摇了摇头,皱眉说道:“起初我也有这种想法,但‘白凤’独孤姊姊,昔日功力,便已超人,再后苦参‘玄天宝篆’之下,那里会几为‘铁口相士’胡伦的飞刀所伤,弄得手忙脚乱!”
秦如梦笑道:“独孤姊姊不是在耳边密嘱我们,莫要破坏她的苦心安排,锦囊妙计么?也许她那手忙脚乱,险为飞刀所伤之状,是故意装出来的?”
诸葛宽苦笑说道:“梦妹所说,当然不无可能,但我却弄不懂你独孤姊姊的如此安排,妙处何在?”
秦如梦笑道:“独孤姊姊的高瞻远瞩和妙算神机,有谁能参详得透?大哥莫要忘记,在大破‘白骨教’,腰断‘阴风羽士’毛一清之前,恐怕任何人也想不到‘白骨教’倚为股肱的‘谈笑书生’吴化岐,就是‘白凤’独孤贞吧?”
诸葛宽想起前事,委实觉得“白凤”独孤贞的所行所为,一向不可捉摸!
高屏说道:“不管那白衣书生,是否独孤姊姊?我们如今究应怎样办呢?”
诸葛宽道:“不外两个办法,一个是在此等待,一个是离此而去,看看前途是否还有什么情况?”
高屏点头笑道:“应该等,因那白衣书生,若是独孤姊姊所扮,她小船虽被江流冲走,等到拢岸之后,定会立即赶来寻找我们!”
秦如梦摇头笑道:“我的看法与屏妹不同,是认为应该走,因独孤姊姊一向行事,均有深意,他此时虽肯与我们相见,适才又何必要那等故弄玄虚地,以‘蚁语传声’功力,向我们耳边,分别密语!”
这“武林双凤”姊妹,一个要走,一个要等,看法恰巧相反,煞是有趣。
高屏自然不欲和秦如梦争辩,转过脸来,向诸葛宽扬眉叫道:“大哥,你呢?你的看法如何?你说走,我们便走,你说等,我们便等!”
诸葛宽处于二女之间,不宜有所轻重,遂颇为滑头地,含笑说道:“我采取折衷办法。”
秦如梦嫣然笑道:“我们姊妹之间,谁听谁的,都没关系,大哥何必费心周旋,我愿意听听你听采取何种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
诸葛宽笑道:“我的意见是倘若不等,未免对你独孤姊姊欠缺礼貌,若是一味苦等,又有点呆头呆脑,似应等上一段时间,你独孤姊姊倘未赶来,再复离去。”
秦如梦表示赞同地,颔首说道:“好,我们等到何时?”
高屏向天上看了一眼,娇笑说道:“我并未主张等得太久,到日出东方,若是仍不见独孤姊姊踪影,她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