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妙计脱困

　　独孤贞杀猱之举，并不足惊，秦如梦惊的是她“白凤”

　　独孤贞姊姊，为何在杀猱以后，未曾拔刀，连对这柄前古奇珍，都不想再要？

　　此举，有悖常情！既然有悖常情，便必有异常情况！

　　秦如梦心中电转，暗觉“白凤”独孤贞留刀不拔，只有两种原因：

　　第一种原因是无力拔刀，倘若独孤贞身受重伤之下，又值凶猱来袭，她可能给它一刀，但自己也……无力再拔！

　　第二种原因是不及拔刀，倘若独孤贞本身并未受伤，但在刚刚将“昆吾刀”刺中凶猱之际，却发现什么其他重大紧急事件，也可能权衡轻重地，顾不得拔刀而去！

　　无论这两种原因，是哪一种来得正确，均足对秦如梦构成重大忧愁！

　　第一种原因，是对“白凤”独孤贞本身不利，第二种原因，则恐“琴剑游龙”诸葛宽身上，又出了重大差错？

　　秦如梦深深了解，在“白凤”独孤贞心中，看重得使她连拔取“昆吾刀”都顾不得的人物，只有三个！

　　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墨凤”高屏，一个是“琴剑游龙”诸葛宽！

　　自己未返，高屏远去，则在当场出了问题，使独孤贞连“昆吾刀”都顾不得拔取之人，不是诸葛宽还有哪个？

　　秦如梦虽然如今一心向道，儿女情怀已淡，但要说她对于诸葛宽完全绝情，也是欺心之语！

　　故而，她对一龙一凤的究竟有何遭遇？深为悬忧，秀眉双蹙，目光炯炯地，仔细打量四外！

　　草丛周围，看不出甚么打斗迹象，也没有使秦如梦更担心的狼藉血渍？

　　静！仍然是一片静……一片死静，静得令人窒息！

　　这位“武林赤凤”，在静中沉思！

　　她在考虑是否不顾一切地，冲入“百兽天尊”邵一狂的巢穴之中，看个究竟？抑或先行设法摸清情况，再复谋定而动？

　　邵一狂的巢穴，已在她三数丈外，是大片峭壁脚下的一个黑暗洞穴！

　　洞外静悄悄地，既没有人，也没有兽，一派平和景象。

　　但洞中却可以想像得到，定然埋伏有无限杀机！

　　秦如梦沉吟片刻以后，终因良朋情切，好友关心地，不顾己身安危，向那秘洞之中驰去！

　　她故意把脚步放重，期待着洞中出人阻挡，或是有甚厉害埋伏，发动袭击？

　　谁知人到洞口，洞中仍是沉沉死寂，毫无动静！

　　秦如梦秀眉双挑，在洞口止步扬声叫道：“邵天尊，我已从独孤姊姊藏宝之处，取得‘玄天宝篆’归来，你怎么违背诺言，未曾远迎我于百里之外？”

　　语言一了，洞中寂寂，依然毫无回声！

　　秦如梦无可奈何，只好双掌护胸，捉足真气，试探着缓步走进！

　　在她认为洞中可能充满了扑鼻血腥，“百兽天尊”邵一狂以及所豢怪兽，已被“白凤”独孤贞，“琴剑游龙”诸葛宽，杀了个干干净净！

　　但这种构想，以前确实可能，如今却是近乎虚幻！

　　因为一来邵一狂并非弱者，二来他所豢各兽，均极狞恶凶猛，独孤贞，诸葛宽真气难提，内力暂失之下，仅凭灵巧身法，以及新练成的“玄天七剑”，哪里能做得到这等地步？

　　果然，秦如梦的构想成虚！

　　洞中毫无血腥气息，也毫无打斗痕迹！

　　秦如梦慢慢摸索，找着了各种机关，开启了各种门户，搜遍了各种隐秘角落！

　　一切均如原态，只是既不见兽，又不见人！

　　秦如梦呆了，以她的聪明智慧，竟无法对这眼前现象，推论出一条可能情理！

　　洞外的猱尸……猱尸上的“昆吾刀”……洞中的安详……既不见人……又不见兽……

　　这一切目内所睹，而莫明其妙的事儿，在秦如梦脑中，不住旋转！

　　起初转得慢，渐渐转得快，最后竟飘如轮电转般，转得秦如梦好不头昏脑胀！

　　她的苦处多呢，除了头昏脑胀以外，还要加上心烦！

　　所谓“心烦”，包括了对别人，和对自己！

　　对别人，自然是对独孤贞，诸葛宽，无法料想他们的吉凶祸福，究竟有何遭遇？

　　对自己，则“赤凤”秦如梦的体中，至今还蕴有“三爪雪猿”的爪尖奇毒！

　　颊上伤疤，可以不愈，体中毒质，却不可不祛！

　　因为伤疤不愈，最多有损容光，毒质不却，却无法保全性命！

　　“百兽天尊”邵一狂所给她的药丸，只有一月之量，换句话说，就是秦如梦倘若无法在一月时光中，所余的半月以内，找着邵一狂，向他继续索取药丸，或彻底却除奇毒之外，她必将毒发惨死！

　　死，对于武林人物，尤其对于秦如梦这等武林人物来说，并不可怕！

　　但秦如梦虽不怕死，却怕死不甘心！

　　双方对搏，无论是对邵一狂，对田建邦，甚至于对比他们厉害多多的“南海双魔”，艺业不敌之下，虽死无憾，若像眼前这等坐待毒发而死，却死得太以窝囊！

　　不窝囊又之如何呢？

　　秦如梦百虑千思，束手无策！

　　她自然不肯坐而待毙，要想起而行，问题只在“如何行”“行向何处”？

　　头昏，脑胀，心烦之下，自必灵明生障，智珠失朗！

　　秦如梦一声浩叹，在洞中秘室之内，盘膝坐了起来！

　　她打算暂摒百虑，先用吐纳工夫，在静坐之中，把颗乱糟糟的心儿，定定下来再说！

　　这是上智之策，但秦如梦在目前情况之中，要想全屏百虑，并不是桩简单事儿！

　　“白凤”独孤贞的影儿，刚在她心湖之中，渐渐淡去，“琴剑游龙”诸葛宽的俊挺英姿，又自浓了起来！

　　诸葛宽的影儿淡去，田建帮与邵一狂等两个老怪的魔影，又向他狰狞作态！

　　此落彼起，此淡彼浓一念初平，一念又起！

　　好不容易，秦如梦才把七情六欲，一齐淡尽，使脑海之中，心湖以上成了一片空白！

　　但在这位“武林赤凤”，物我两忘，神与天会之际，却又有另外两个人，好生烦燥不安！

　　这两个人，不是指“白凤”独孤贞，与“琴剑游龙”诸葛宽，而是指“铁口相士”胡伦，与“盲眼毒心”穆少光！

　　因为胡伦与穆少光二人，本来作的是“静看鹬蚌争，坐享渔人利”的打算！

　　谁知自从秦如梦独下深壑之后，壑中竟毫无响动，成了音讯沉沉！

　　久等不耐之下，胡伦向穆少光悄悄问道：“穆兄，你的耳音，可说是无微弗闻，曾否听得壑下有何动静？”

　　穆少光摇头答道：“除了秦如梦在洞外向邵一狂兄发了几句话儿以外，根本毫无声息！”

　　胡伦诧然说道：“邵兄难道未曾答话？”

　　穆少光道：“未加理睬，秦如梦旋即入洞，如今已有不少时光的了！”

　　胡伦“咦”了一声，皱眉说道：“这是什么原因？照理说来，秦如梦那丫头，无论是吉是凶？进洞后总应该有点讯息才对！”

　　穆少光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奇怪，我们要不要……”

　　一语未了，右耳微侧，仿佛在凝听什么动静？

　　胡伦见状，心中一动问道：“穆兄莫非听得壑下有了响动？”

　　穆少光摇头说道：“不是壑下有了响动，是远方又有人来！”

　　边自说话，边自向右侧方伸手指了一指！

　　胡伦顺着穆少光的手指看去，果见远远有条白影，宛如凭虚御风般，飘飘而来，不禁暗佩穆少光的耳力之聪，确非常人能及！

　　那白影到了切近，方看出是个清丽无比的白衣女子，风华高绝，几令人不敢逼视！

　　穆少光耳力虽聪，双目却无法视物，他压低语音，向胡伦问道：“胡兄，来的是什么人物？我听出他轻功太俊，绝非等闲之辈！”

　　胡伦双眉微蹙地，悄然答道：“来人是位容貌比秦如梦更美，风度比秦如梦更高华的白衣少女，不知是否‘武林三凤’中的领袖人物‘白凤’独孤贞？”

　　他们本是藏在一大片藤树怪石的交相遮蔽之中，互相附耳低语，谁知竟被那白衣少女听见？

　　那白衣少女本要驰住壑下，但到了壑边，却倏然止步，目注胡伦、穆少光藏身之处，沉声叫道：“藤后何人？请出相见，不必藏藏躲躲！”

　　胡伦心内一惊，但踪迹既已被人叫破，只好拉着穆少光，一同现身走出。

　　白衣少女见了他们形相装束，尤其对穆少光盯了两眼，妙目之中，神光微转地，扬眉问道：“两位莫非便是列名‘四怪’之中的‘铁口相士’胡伦与‘盲眼毒心’穆少光么？”

　　胡伦听对方一开口便叫出自己与穆少光的姓名来历，遂也不隐瞒，点头笑道：“在下正是胡伦，这位穆少光兄，姑娘可是名满乾坤的‘武林白凤’？”

　　白衣少女点头说道：“名满乾坤之赞，愧不敢当，我是独孤贞！”

　　胡伦所料无差，“白凤”独孤贞，就在面前，不禁退了半步，心中好生怙？

　　因为自己从“墨凤”高屏口中，听得“赤白双凤”，均被邵一狂，田建邦所制，逼索“玄天宝篆”，才约同穆少光一齐赶来，意图分润！

　　谁知事情大出意料，先遇秦如梦，后遇独孤贞，这一赤一白，武林双凤，竟均已脱出邵、田二怪的控制之外？

　　前途业已见识过“赤凤”秦如梦的一身武学，果然名不虚传，这“白凤”独孤贞，自然比“赤凤”秦如梦，更要来得厉害！

　　连“白骨教”教主“阴风羽士”毛一清那等功力，尚且在“白凤”的“昆吾刀”下，腰斩身亡，自己和穆少光，却那里惹得起这位红粉煞星，武林侠女？

　　胡伦正自心中怙之间，“白凤”独孤贞业已向他发话问道：“胡朋友与穆朋友，来此则甚？”

　　胡伦答道：“这壑下是老友‘百兽天尊’邵一狂所居，我们特来探望！”

　　这几句话儿，答得半真半假，含有相当技巧，使人不易找出破绽！

　　独孤贞妙目一扫，又复问道：“两位既然是来探望邵一狂，却为何不下壑去？”

　　穆少光正待答言，突然觉得胡伦悄悄用脚儿把自己碰了一下！

　　他懂得胡伦定是有甚机锋，打算耍些花巧，遂会意不语，让胡伦单独答话。

　　胡伦笑道：“我弟兄既来探望邵天尊，自要下壑，但因才到壑口，便遇怪事，遂在此略作商议！”

　　独孤贞愕然问道：“你们遇见了什么怪事？”

　　胡伦微笑说道：“我们才到此处，便看见‘雪山老魅’田建邦，被人追得极为狼狈地，从壑下逃上！”

　　独孤贞果然听得极为注意地，扬眉问道：“那追赶‘雪山老魅’田建邦之人是谁？胡朋友可曾看见？”

　　胡伦摇头答道：“那人我不认识，是位身段极为窈窕，脸上藏着面纱的红衣女子！”

　　这讲话又是半真半假，编造得太以高明，完全针对对方的心理而发！

　　独孤贞无法不信，继续问道：“那‘雪山老魅’田建邦与红衣女子，是去向何处？”

　　如今，“盲眼毒心”穆少光业已体会出胡伦的说谎用意，遂在旁帮腔地，伸手指着南方接口答道：“我虽目难见物，却听出他们一追一逃，是向南方奔去！”

　　瞎子说了暗话，自然更添了几分真实感，独孤贞便秀眉深蹙，自语说道：“田建邦向南奔逃，定然是逃往邵一狂建筑在‘云雾山铁桶峡’中的另一巢穴！”

　　胡伦笑道：“他们之间，并未答话，故而是否如此？请独孤姑娘见恕我与穆少光兄，未便以忖度相告！”

　　这又是一种高级欺骗技术，胡伦倘若伪称田建邦是被秦如梦追往“云雾山铁桶峡”，独孤贞或许会怀疑他含有某种作用，未必深信？

　　如今，胡伦与穆少光，一搭一挡，诿称田建邦是向南逃，等独孤贞猜测是逃往邵一狂另一巢穴，“云雾山铁桶峡”时，却又诿称未便以忖度相告！

　　如此一事，反而会使独弧贞毫不生疑地，急于向“雪雾山”方面赶去！

　　果然，胡伦语音刚了，独孤贞便秀眉微挑，向他抱拳笑道：“多谢胡朋友，独孤贞就此告别！”

　　胡伦巴不得赶紧把这位难缠难惹的女煞星骗走，遂与穆少光二人，抱拳还礼，含笑目送。

　　独孤贞走未数步，突又回头笑道：“胡朋友与穆朋友，不必再下壑去了，壑下现已空空，‘百兽天尊’邵一狂以及他所豢凶兽，均自迁往别处！”

　　话完，再度转身，施展开绝顶轻功，似电掣，赛云飘，转瞬间，失去踪迹！

　　胡伦吐了一口长气，摇头叹道：“穆兄，我真愧对你了，这次邀你同来，几乎是跳进火坑，自寻烦恼？”

　　穆少光转着他那两只白果眼，怪笑问道：“我们还下不下壑？”

　　胡伦苦笑答道：“我设法将‘白凤’独孤贞骗走之意，便在及早抽身，提防陷入泥淖！因为‘白凤’‘赤凤’既已双双脱身，田建邦与邵一狂，定然霉头触尽，决无幸理，我们还淌这场浑水则甚？”

　　穆少光连连点头，这“武林双怪”，便也息了什么坐收渔人之利念头，联袂飘然而去！

　　此时，空山寂寂，只剩下“赤风”秦如梦一人，独自在壑下秘洞之中，物我两忘，神与天会地，入了内家妙境！

　　趁着这段空白时间，且把“白凤”独孤贞与“琴剑游龙”诸葛宽的遭遇，略作补述。

　　自从秦如梦一走，诸葛宽与独孤贞回到囚居密室之中，“百兽天尊”邵一狂便转动机关，把密室门户封死！

　　独孤贞嫣然一笑，指着室中软榻，请诸葛宽落坐，自己也紧偎诸葛宽，坐在的他身旁！

　　诸葛宽受宠若惊，心神一荡！

　　谁知独孤贞并非与他调情示爱，有甚旖旎风光，只是向他附耳低声说道：“诸葛兄，如今好了，总算一切如愿，两个刁钻老怪，终于也上了我的大当！”

　　诸葛宽讶然问道：“这密室中，并无第三人在，独孤姑娘何必附耳……”

　　话犹未了，独孤贞便低声娇笑接道：“秘洞中机关甚多，我恐怕邵一狂有窃听我们说话之术，以致泄露机密！”

　　诸葛宽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干脆用‘蚁语传声’？”

　　独孤贞失笑说道：“诸葛兄怎么聪明一世，懵懂一时？我和你均已身中‘万妙散功烟’的奇毒，无法提聚真气，却如何施展‘蚁语传声’那等上乘功力？”

　　诸葛宽俊脸一红，心中连跳！

　　脸红之故，是他自觉胡涂，赧然生惭，心跳之故，则是有点紧张！

　　自从三年前的莽林论剑以后，诸葛宽便对独孤贞钦佩无似，一往情深！

　　故而，以诸葛宽而论，他既不愿高声谈话，也不愿用甚“蚁语传声”，最希望的，就是这等附耳密语！

　　但他有点怕，怕的是在这等兰香暗度，软玉相偎，耳环厮磨之下，自己会不会心醉迷，情不自禁地，闹出什么笑话？

　　男人对女人爱到深时，往往会又敬又怕！

　　诸葛宽因太以敬爱独孤贞，便生怕自己万一行动越轨，会羞恼了她，赶紧极度矜持地，勉强定了定神，低声问道：“独孤姑娘，你安排了什么妙计？使田建邦、邵一狂两个老怪，上了当呢？”

　　独孤贞到似心如明镜，甚不忸怩地，偎在诸葛宽肩畔，向他附耳笑道：“我的妙计，就是把秦如梦妹子遣去，并把诸葛兄引进这间秘室！”

　　诸葛宽难参奥妙地，诧然苦笑说道：“这一去一来之间，莫非蕴含了什么高深妙用？”

　　独孤贞娇笑答道：“其中有双重妙用，第一，秦如梦妹子一走，‘雪山老魅’田建邦必会尾随，则两个鬼怪，实力分散，容易被我们各个击破！”

　　诸葛宽剑眉微蹙，想了一想，悄声问道：“秦姑娘虽然内功未失，但‘雪山老魅’田建邦，成名多年，并非弱手！……”

　　独孤贞接口笑道：“诸葛兄不必耽忧，梦妹绝对制得住田建邦，因为她参修的‘玄天指’，火候即将完成，那是‘玄天宝篆’中的一桩精奥绝学，蕴有极强威力！”

　　诸葛宽对那“玄天宝篆”四宇，听得一惊，目注独孤贞，压低语声问道：“那册‘玄天宝篆’，莫非如今仍在独孤姑娘身旁？否则……”

　　独孤贞秀眉微挑，美绝天人地，嫣然一笑，把自己如何先凭天悟神聪的强记能力，背诵下“玄天宝篆”，然后已将这册万众觊觎的武林秘笈，搓成纸灰，永绝后患等情，对诸葛宽详述一遍。

　　诸葛宽听完经过，方始宽心大放，也对独孤贞的慧心灵一思，越发佩服！

　　独孤贞妙目流波，娇笑说道：“第二桩妙用，是把诸葛兄引来此处，诸葛兄不妨猜猜，此举妙用何在？”

　　诸葛宽略一寻思，含笑答道：“可能是独孤姑娘也打算对我有所传授？”

　　独孤贞点头笑道：“对了，诸葛兄猜得极为正确！”

　　诸葛宽先是一喜，但旋又皱眉说道：“虽承独孤姑娘盛意，但我内力难捉，真气难聚，纵然有了上乘传授，恐也不能于短期间，练成什么玄奇功力？”

　　独孤贞笑道：“诸葛兄虽中‘万妙散功烟’，总不致连灵奇身手，也一并有了妨碍！”

　　诸葛宽道：“那是当然，我所中毒力，与独孤姑娘相同，只是有关于真气，内力而已！”

　　独孤贞闪动秋波，看他一眼，扬眉笑道：“诸葛兄，你满口‘独孤姑娘’‘秦姑娘’的，叫得多么生分？对于‘武林三凤’，你应该一视同仁，像称呼‘屏妹’那般，叫我们‘贞妹’、‘梦妹’才对！”

　　诸葛宽心中一跳，暗忖这才叫“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赶紧微笑说道：“但贞妹还不是叫我‘诸葛兄’，未叫我‘大哥’！”

　　独孤贞娇笑说道：“好，我也叫你大哥，大哥，你不必发愁真气难提，内力难聚，我要传授你的，是七招神妙剑法！这七招剑法，名为‘玄天七剑’载于‘玄天宝篆’之中，若有真气内力为辅，自属威力更强，即令不然，也足仗恃其变化无方，与‘百兽天尊’邵一狂放手一搏！”

　　诸葛宽闻言大喜，但目光一转，又忽剑眉愁蹙！

　　独孤贞看出他的神情变化，诡声问道：“大哥，你怎么又发愁了？”

　　诸葛宽苦笑说道：“我的‘龙泉剑’已失，大概于中毒神昏之际，被邵一狂，或是田建邦，抢得去了？”

　　独孤贞笑道：“龙泉剑失去无妨，好在我的‘昆吾刀’未曾失去，可以削石为剑，暂时代用一下！”

　　说完话后，果在室中寻了条长形巨石，用自己锋利无匹的“昆吾刀”，削成一柄名剑！

　　诸葛宽接过石剑，略一掂量，微笑说道：“这柄名剑，虽比一般铁剑，稍重一些，但用来剑沉力猛，威势定也相当凌厉的呢？”

　　独孤贞嫣然笑道：“大哥已然有剑，则事不宜迟，我们应该立即习炼那七招神妙剑法！”

　　诸葛宽点了点头，含笑说道：“贞妹请开讲席，愚兄谨受真传！”

　　独孤贞一双妙目之中，神光如电地，先把这间石室四周，扫视一遍，然后对诸葛宽低声笑道：“在我未将这‘玄天七剑’的分合变化，先向大哥详加讲解之前，先请大哥记下七七四十九个基本剑式！”

　　诸葛宽听得剑眉微挑，愕然问道：“基本剑式？难道贞妹在身被人囚之下，仍秘密绘有剑谱？”

　　独孤贞觚犀微露，点头一笑！

　　诸葛宽道：“剑谱现在何处？”

　　独孤贞指着软榻，向诸葛宽微笑叫道：“大哥，你新中奇毒，难免神疲，且躺在榻上，以衾覆身，小睡一会儿再说，我则再花费一点工夫，把这柄石剑修弄得锋利一些！”

　　诸葛宽摇头说道：“贞妹，我不困倦，无须……”

　　话犹未了，独孤贞便自把脸一沉，佯嗔叫道：“诸葛宽，平时你是‘大哥’，我是‘贞妹’，彼此地位平等！如今我是师傅，你是徒弟，倘若为徒之人，不肯尊师重道，服从命令？则为师之人，又怎肯相传绝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