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将计就计

　　独孤贞听邵一狂要自己计算秦如梦的来回时日，遂向邵一狂问道：“邵天尊，你既要我计算秦如梦妹子的来回时日，便应该先告诉我这座秘密洞府，是什么所在？”

　　邵一狂正欲答言，田建邦却不愿让他说出确实地点地，抢先答道：“此处接近‘贵州’，未到‘贵州’，仍在‘四川’境内！”

　　秦如梦皱眉说道：“你们不说出确实地点，在我取得‘玄天宝篆’，转来之时，如何找得着呢？”

　　邵一狂已知田建邦不让自己说出确实地点用意，怪笑一声，扬眉答道：“秦姑娘不必无此担忧，只要你取得‘玄天宝篆’如约归来，邵一狂与田建邦，自当远迎百里之外！”

　　秦如梦冷笑说道：“你们真够慎重，也真会多心，快点拿解药来，取宝之处，离这川黔边区，路途不近，我要赶紧走了！”

　　邵一狂取出一只小胡芦来，拔开塞头，边自倾倒药丸，边自问道：“秦姑娘一来一去，需要几天？”

　　秦如梦“哼”了一声说道：“几天那够，快则廿日，慢要一月，你且给我三十粒药丸便了！”

　　邵一狂听得竟要这久时日，不禁眉头一蹙！

　　秦如梦目光如电，好似看透他心意地，含笑说道：“你皱眉则甚？藏宝处不单路远，并有相当危险，我还要大大费番事儿，方能弄到手呢！”

　　邵一狂无可奈何，只好如言倾出三十粒大小如梧桐子的奇香白色药丸，向秦如梦递去。

　　秦如梦接过药丸，揣入怀中，又向邵一狂与田建邦，扬眉说道：“你们如今可以救醒诸葛宽兄，把他与我‘白凤’独孤姊姊，同禁一室了吧？”

　　田建邦愕然问道：“你要把他们孤男寡女，禁闭一处？”

　　秦如梦失笑说道：“我独孤姊姊是何等心胸？诸葛宽兄亦非世俗男子，那里有什么礼法顾虑？他们若不整日相偕，怎知对方吉凶？会时常悬念的呢！”

　　邵一狂见独孤贞含笑静听，并未对秦如梦所说的这种办法，表示反对，遂点头说道：“好，这件事儿，可以照办！”

　　田建邦因诸葛宽被自己暗施奇毒，在未曾服食解药前，无法捉聚真气内力，遂觉任凭他与“白凤”独孤贞同居一室，亦无大碍！

　　他有了这种想法，立即将诸葛宽所中的迷药解去。

　　诸葛宽从昏睡中，缓缓醒来，独孤贞遂把他险些作了油炸冤魂的一切经过，详细相告。

　　诸葛宽听得好生惭愧地，苦笑说道：“这样讲来，是小弟无能，连累……”

　　独孤贞摇手笑道：“诸葛兄不要如此说话，反正那册‘玄天宝篆’是我得自‘玄山’的身外之物，便送给他们，也没有什么大了不起？”

　　秦如梦站起身形，含笑说道：“独孤姊姊，你与诸葛兄好好谈谈，我要走了！”

　　说完，转对田建邦、邵一狂等两个老怪，嘴角微披，扬眉叫道：“你们这座秘洞，机关重重，还不开放门户，送我出去？”

　　田建邦哈哈大笑，向邵一狂微施眼色说道：“邵兄，秦姑娘为了去取‘玄天宝篆’，不惜远行，我们应该送他一送！”

　　秦如梦对于这两位老怪，始终不假辞色，只是冷然一哂！

　　邵一狂开动机关，现出门户，与田建邦相偕，把秦如梦送出秘洞。

　　诸葛宽对于“白凤”独孤贞的这种处置，始终略存怀疑，如今既见室中只有她和自己二人，遂忍不住地，扬眉问道：“独孤姑娘，你当真打算请秦姑娘去取来‘玄天宝篆’赠送田邵二怪？”

　　独孤贞点头笑道：“为了我们三人的性命安危，虽然受人挟制，略觉委屈，却也只好如此：诸葛兄难道不知：‘既得五湖明月在，不想无处下金钩’么？”

　　诸葛宽剑眉微蹙说道：“话虽如此，但独孤姑娘怎的不怕田邵二怪，在取得‘玄天宝篆’以后，有所反覆？”

　　独孤贞摇头笑道：“不会反覆，因为田邵二怪，业已立下了恶毒誓言！”

　　诸葛宽见独孤贞竟对田邵二怪所立誓言，表示深信不疑，不禁苦笑说道：“田建邦、邵一狂等两个老怪，并非笃守信义之人，他们所立誓言，恐怕……”

　　话方至此，突然发现独孤贞在对自己暗施眼色，脸上并浮现出一种一闪即逝的奇异笑容！

　　诸葛宽也是一点即透的聪明绝顶之人，见状以下，立即改口说道：“独孤姑娘，你是人中之凤，又不似受甚伤损？怎会甘心屈居此间，莫非为了卫护秦姑娘外，本身也……”

　　独孤贞不等诸葛宽话完，便即微点螓首，秀眉双扬地，接口说道：“诸葛兄猜得不错，我因为了护卫秦如梦妹子，抱她坐轿，由人猿抬来此处，谁知田建邦竟在轿中置有毒烟，遂与诸葛兄一样，暂时不能捉聚真气内力！”

　　诸葛宽听得“哎呀”一声，愁眉深聚！

　　独孤贞笑道：“身入凶人掌握，这种情况，属于意料中事，诸葛兄何故吃惊？”

　　诸葛宽道：“秦姑娘远涉关山，内家功力又失，岂不……”

　　独孤贞“哦”了一声，微笑说道：“原来诸葛兄是为秦如梦妹子担忧？但你有所不知，她的内家功力，并未失去！”

　　诸葛宽大感意外地，诧然问道：“秦姑娘不是被独孤姑娘怀抱，同坐于软轿中么？怎会你已中毒，她却幸免？”

　　独孤贞含笑答道：“因为她已先中‘三瓜雪猿’剧毒，在这种毒力，未经解除以前，不会再感染第二种毒力！”

　　诸葛宽闻言，方知秦如梦只是面颊被“三瓜雪猿”抓伤，功力并未失去，心中不由一宽……

　　这时，“百兽天尊”邵一狂，业已单独回归秘室。

　　独孤贞目光一转，凛若寒电地，凝注在邵一狂脸上，冷然问道：“邵天尊，你怎么单独回来？田建邦呢？”

　　邵一狂道：“田建邦兄有点事儿需往别处一行，数日后，自会回转，独孤姑娘问他则甚？”

　　独孤贞冷笑说道：“邵天尊大概言不由衷？”

　　邵一狂愕然问道：“独孤姑娘此话怎讲？”

　　独孤贞双目微挑，嘴角一披说道：“我认为田建邦大概是尾随我秦如梦妹子而去，想在她取得‘玄天宝篆’之际，加以……”

　　邵一狂不等她再往下说，便连摇双手叫道：“独孤姑娘怎地如此不肯见信？我与田建邦兄，为表诚心，不是对你业已盟誓了么？”

　　独孤贞“哼”了一声．说道：“只要邵天尊与你未曾忘却誓言就好！须知身遭百兽践踏，以及在冰天雪地中，活活冻死的滋味，相当不好受呢！”

　　邵一狂脸上微红，身上也似略略一颤，好似对独孤贞所说之语，有所警惕？

　　独孤贞看在眼中，只是微微一哂，也不再与邵一狂搭讪，转过身来，对诸葛宽含笑叫道：“诸葛兄，我们是阶下囚，不宜久居客位，还是回到我们的囚室之中去吧！”

　　邵一狂好生尴尬，苦笑说道：“独孤姑娘太以言重，邵一狂与田建邦，可不敢把你们这一龙一凤，视为……”

　　话犹未了，独孤贞已站起身形，与诸葛宽相偕走入了幽居秘室。

　　邵一狂无可奈何，只得再度开动机关，把秘室门户，紧紧封闭！

　　但他脸上，却浮现了一丝险毒阴笑，口中也悄然自语地，得意说道：“独孤贞，你猜得对！田建邦兄正是尾随秦如梦而去，只要她把那册‘玄天宝篆’，取到手中，也就是这位‘武林赤凤’的绝命飞魂之际！至于你和诸葛宽？嘿……嘿……嘿……嘿……”

　　邵一狂以一阵“嘿嘿”冷笑，结束得意自语，而这阵冷笑之中，又充满了相当险毒意味！

　　关于“百兽天尊”邵一狂的“嘿嘿”阴笑之意，以及“琴剑游龙”诸葛宽与“白凤”独孤贞，在龙潭虎穴中的一切遭遇，均暂时按下不提，故事移转到“赤凤”秦如梦的身上。

　　独孤贞业已向诸葛宽秘密说明，秦如梦因“以前毒，御后毒”之故，并未感受“万妙散功烟”的毒素，仍然保持了一身内家功力！

　　故而，秦如梦出得“百兽天尊”邵一狂的秘密巢穴之后，便不露神色地，暗中察看，是否真如“白凤”独孤贞所料，田、邵二怪会不顾誓言，派人暗蹑自己？

　　她上了山壑，首先走到一泓清潭之旁，把脸上所戴的厚厚面纱摘落！

　　女孩儿家，谁不爱美？尤其是“赤凤”秦如梦这等一向以色自负的容光绝代之人！

　　她自知“三爪雪猿”的利爪之上，蕴有奇毒，自己容颜已毁，但却不知毁到何种程度？

　　身陷魔窟中时，无法搅镜自照，如今，秦如梦遂以清潭代镜，想看看自己的潭中倒影，业已变成了什么模样？

　　不摘面纱还好，这一摘面纱以下，秦如梦不禁难忍心酸，凄然欲泣？

　　因为她从清澄潭水之中，看出自己左颊以上，被“三爪雪猿”，抓破了三道深深血槽，如今虽血渍早干，但那三条色呈青紫的难看瘢疤，却似永难脱落？

　　秦如梦正在伤心，突然觉得有人暗蹑自己，似乎藏在一堆怪石之后？

　　她并不知道来人竟是两个老怪之一的“雪山老魅”田建邦，但却也不加以叫破，暨加以搜索，只是心中暗生警惕！

　　所谓“警惕”，是独孤贞叮嘱秦如梦，在时机未到之前，必须保持一桩秘密！

　　这项“机密”，就是莫使尾随之人，看破秦如梦的一身高超内功，并未中毒暂失，难于提聚！

　　如今，秦如梦既知独孤姊姊所料如神，田、邵二怪果然派人跟踪，自便心生警惕，于飞身赶路之际，收敛起大半功力！

　　这样一来，可使跟踪人错觉秦如梦内功已失，只是身法较常人稍为灵活，不会对她有太严戒备！

　　“雪山老魅”田建邦藏身石后，把秦如梦的动作，一一看在眼中，不禁慰然微笑，认为自己这次隐身暗蹑之计，绝对不会落空，只要秦如梦一到地头将“玄天宝篆”，取在手中，便可暗下绝情，杀人夺宝！

　　在“百兽天尊”邵一狂与“雪山老魅”田建邦等两个老怪之间，若是加以比较？仍数田建邦更为阴险，更为狠毒！

　　他此行的表面任务，虽在暗算“赤凤”秦如梦，但骨子里却连“百兽天尊”邵一狂，也一并算计在内！

　　只消秦如梦把田建邦带到地头，取出“玄天宝篆”，田建邦便暗发毒手，夺宝杀人，并不再回见邵一狂地，来个海角天涯，高飞远走！

　　田建邦对于“白凤”独孤贞的言谈举措，早就生疑，认为这位名震乾坤，智勇超人的“武林白凤”，绝不会如此就范，可能有什花样，蕴藏谋略？

　　但他既不点破谋略，也不惧怯花样，却想来个高明透顶的将机就计！

　　田建邦准备让“百兽天尊”邵一狂，作为他的替死鬼，自己取得“玄天宝篆”之后，便冥冥鸿飞，使邵一狂去承担一切后果！

　　无论“白凤”独孤贞是否有甚特殊花样，可以与“琴剑游龙”诸葛宽双双脱困而去？他们也最多只能去找邵一狂的晦气，甚或寻得“赤凤”秦如梦的死尸，却绝对无法寻着自己！

　　一年，两年……最多三年！

　　自己炼通“玄天宝篆”，再出江湖，则放眼四海八荒，必然唯我独尊，不会再有人能与自己抗衡颉颃！

　　田建邦的这种算盘，打得虽然太以如意，但也狠毒无伦，真把“百兽天尊”邵一狂，像傻瓜般地，蒙在鼓内！

　　他就带着满脸阴森冷笑，怀着一片得意心情，悄然尾随在“赤凤”秦如梦的身后！

　　一天……两天……三天……

　　三天过后，田建邦不禁生疑？

　　他生疑的原因，在于“赤凤”秦如梦走得太慢！

　　她在三天之中，都是未到黄昏，便自休息，直等红日高悬，才起身继续上路！

　　田建邦好生惊疑，弄不懂秦如梦这种过份从容的举措，研究是何用意？

　　他想来想去，觉得秦如梦此举，只有唯一目的，便是拖延时光！

　　但田建邦却想不透，弄不懂，这拖延时光之举，究竟对秦如梦，或独孤贞、诸葛宽等，有何益处？

　　第四日起，秦如梦仍然如此，有店住店，在未遇村庄镇集之处，她便早早觅座庙宇，或洞穴等地，早早歇息！

　　田建邦忍耐不住，拚着露出形迹，悄悄去到秦如梦休息之处，隐身偷窥，想看看对方，在每日极长的休息时间之内，究竟作些什么？

　　又是一连三天，田建邦所偷窥到的，均是同一情况！

　　这情况毫不特别，极为普通，秦如梦除了饮食之外，绝不作其他事情，只是埋头大睡！也未有甚警觉，发现有人在暗中对她加以窥探？

　　转瞬之间，已是十日！

　　在这十日之中，秦如梦走了不到两百里路，委实走得太慢，不像是赶去取宝模样？

　　田建邦虽想不通这位“武林赤凤”，为何每日都把那多时间，花费在睡眠之上？却也未便亲身动问，只好闷在心头，郁成了一个大大死结！

　　徒然间，田建邦忽生一计，要对秦如梦加以试探！

　　这是第十一日的黄昏，秦如梦在西沉红日，刚一落山之际，便寻了个洁净洞穴，准备休息睡觉。

　　田建邦脱去外衣，露出一身劲装，并戴上了一副人皮面具！

　　这样一来，他已变成了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物，不会被秦如梦认出“雪山老魅”的本来身份。

　　时届午夜，秦如梦睡得正自香甜，陡然被一阵冷风惊醒！

　　她微睁双目，见洞中影绰绰地站着一人，便自沉声发话问道：“来人是谁？为何深夜乱闯？”

　　来人狞笑说道：“姑娘说话应该客气一点，这是山野洞穴，又不是你私人住宅的绣阁深闺，怎么谈得上‘乱闯’二字！”

　　一面说话，一面晃着手内火折，使洞中光亮起来，彼此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秦如梦见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陌生人，本未看出是“雪山老魅”田建邦所扮，只是觉得对方语音怪异，似系勉强装腔？狞笑尾音，却颇熟悉！

　　她知道事非偶然，遂一面寻思，一面向来人问道：“便算是山野洞穴，也有个先来后到之礼，尊驾既发现洞中有人，为何还不退出呢？”

　　田建邦此来是故意欲对秦如梦加以试探，闻言之下，狞笑答道：“在下连夜赶路，因外间风寒露重，想在此休息半宵，天明再走！”

　　秦如梦怫然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在这别无他人的山野洞穴以内？尊驾应该知道瓜田李下之嫌，放尊重些！”

　　田建邦哈哈大笑说道：“姑娘分明也是武林中人，为何思想竟如此迂腐？”

　　秦如梦冷笑说道：“武林中人讲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尊驾怎不报个姓名？”

　　田建邦早有预谋，毫不迟疑地，在秦如梦语音一了之下，便即应声答道：“在下蔡范，江湖人称‘采花蜂’，姑娘的上姓芳名，亦请见告！”

　　“采花蜂”三字，把秦如梦听得眉头一皱，知道仅从这外号之上，便可断定来人是下五门的淫贱一类！

　　她此时仍未猜出所谓“采花蜂”蔡范，竟是“雪山老魅”田建邦所扮，遂朗声答道：“我叫秦如梦，蔡朋友听说过这三个字么？”

　　田建邦故作失惊地，“呀”了一声叫道：“原来是秦如梦，‘武林三凤’中的‘赤凤’之名，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秦如梦冷冷说道：“你既然知我名头，还不赶紧退去？”

　　田建邦哈哈大笑说道：“在下久慕‘赤凤’秦姑娘的天人颜色，绝代容光！好容易因缘巧合，要想瞻仰瞻仰！”

　　这几句话儿，又复启发了秦如梦的心中疑窦！

　　因为秦如梦觉得这“采花蜂”蔡范，若是下五门的淫贼一流，在听见“武林三凤”威名之后，应该立即心惊胆慑，那里还敢狂妄得要求一睹天姿国色？

　　故而，秦如梦毫不推辞地，冷笑一声，点头说道：“好，你既然提出这项要求，我就给你瞻仰瞻仰！”

　　一面答话，一面把脸上所戴的厚厚面纱，伸手摘落，并语音冷峻地，扬眉叫道：“你看清楚了没有？这就是‘赤凤’秦如梦，艳绝江湖的天姿国色！”

　　田建邦对于秦如梦的脸上瘢疤，早在意中，遂不太惊奇地，摇头笑道：“几道瘢疤，对于秦如梦的天人体态，毫无所损！在下久闻‘武林三凤’之中，数‘赤凤’最为风流，今夜天假奇缘，愿结片刻之欢……”

　　他这见了对方脸上瘢疤，却不太惊奇的异常反应，是项大大漏洞！

　　加上秦如梦心思敏捷，早就生疑，又觉得对方笑声厮熟等几相对照之下，不禁恍然大悟！

　　她不单想出了此人就是“雪山老魅”田建邦，并立即猜出了田建邦的改装试探用意！

　　秦如梦不动神色，只是柳眉双挑，冷笑一声说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在作死！”

　　这话儿回答得相当适合身份，是“赤凤”秦如梦闻得对方求欢之语的应有反应！

　　田建邦堆起一脸淫笑，贼态嘻嘻说道：“常言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只要秦姑娘允赐片刻之欢，蔡范虽死无撼！”

　　秦如梦怒叱一声，田建邦又复怪笑说道：“何况秦姑娘天鹅遇难，业已有了疤疵，就算我是一月癞蛤蟆，对你也不是过份不配！”

　　秦如梦银牙微咬，柳眉倒剔，觑准田建邦，当胸便是一掌！

　　这一掌打得极为巧妙，也极为迅疾，但却未蕴有丝毫内家劲力！

　　因为秦如梦知道田建邦改装相戏之意，便因自己整日懒睡之事生疑，想试试自己是否武功已复？或有了其他花样？

　　田建邦略一飘身，避过来势，口中哂然笑道：“这一掌手法够快，招式够妙，却嫌力道不够狠！秦姑娘是对我故意情留？还是……”

　　语音未了，秦如梦“分花拂柳”、“仙人指路”、“堆山填海”三绝招迥环并发，在田建邦面前，幻起一天掌影！

　　田建邦见来势如此凌厉，到也颇为心惊，功力潜聚，以九分内劲，发出了一招“推窗望月”，抗拒秦如梦的掌招来势！

　　双方掌力互接，秦如梦“嘤嘤”一声，被震得飞出六七尺去，撞在洞壁之上！

　　这又是当然结果，因“雪山老魅”功力不凡，他以九成内劲，来对付真气难提，内力难聚的“赤凤”秦如梦，非如此便不合理！

　　如今，这位“雪山老魅”，认为业已试出端倪，疑虑尽失地，纵声狂笑说道：“原来名满武林的‘赤凤’秦姑娘，只有这点功夫？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他竟不再进逼，反而飘身出洞，疾驰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以内！

　　秦如梦见田建邦在自己一番做作之下，上了恶当，不禁冷笑一声，自语说道：“田老怪物，在你奸似鬼，也喝了你家秦姑娘的洗脚水！彼此勾心斗角，我们就走着瞧吧！”

　　自语一毕，这位“武林赤凤”，依然继续寻梦地，又复香酣大睡！

　　田建邦虽然逸去，但旋又悄悄潜转，窥探洞内动静？

　　可惜他虽具深心，够奸够刁，却毫无所得，所窥探出的，只是秦如梦仍然懒睡！

　　他经过适才化装相戏的一番试探，深信秦如梦与“白凤”独孤贞，“琴剑游龙”诸葛宽等两人，完全一样，中了自己的“万妙散功烟”，暂时失去了内家功力！

　　在这种情况以下，“雪山老魅”田建邦深有自信，即令秦如梦不肯老老实实地去取“玄天宝篆”，要想玩甚花样，也无法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内！

　　故而，他虽不明白秦如梦为何这样爱睡懒觉，而不急于赶路？也只好耐心等待！

　　这一等，把位“雪山老魅”，等得叫苦连天！

　　因为秦如梦居然在这毫无可取的山洞之中，一睡三日！

　　田建邦焦急不耐之下，突然心中狂跳，大吃一惊！

　　他暗忖：秦如梦决无理由如此懒睡，莫非“白凤”独孤贞的那册“玄天宝篆”，就藏在这看不起眼的洞穴以内？

　　想至此处，田建邦怎不怦然心惊？他决定不顾一切地，进洞搜索，不能让“赤凤”秦如梦轻易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