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剑》117
瀛壶钓翁道:“来此放火之人,谅必是友非敌……”
管云彤忽然心中一动,接道:“这火刚起来不久,放火之人在神蛛教拦截下,一时不易脱身,我们如能发现放火之人,或可打探出蒲逸凡、薛姑娘的下落来。”
突然间,耳际响起一声凄厉的狞笑,道:“只要你再躲过三掌,教主爷就放你逃生!”
三人闻声警觉,同时转过身来,闪眼望去,火光照映之下,只见四十丈外那高大牌坊前面一个满头癞痢,乞丐装束的叫化子,被神蛛教主病弥勒,逼得团团乱转,险象环生。
此情入目以下,三人便连想也不想,不约而同地暴起身形,火光下但见三条人形,纵跃如飞地向二人搏斗之处扑去。
无我大师起脚较早,首先赶到,身形还未停稳,立即大声说道:“齐帮主请退,让贫僧来领教几下西域绝学!”
双手当胸推出,直向疲弥勒击来的掌势迎去。
这时,癞叫化早已累得精疲力尽,上气难接下气,虽然听到了无我大师之言,但却无力退下,身子晃了两晃,反而向前面倒去。
瀛壶钓翁闪身疾上,右手拦腰一圈,把他抱了下来,问道:“齐帮主受了伤没有?”
可怜癞叫化久经剧战,就连答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不过眨眼间的事,病弥勒做梦也没想到三人已坠入自己机关之中,竟然能脱身出困,这一惊非同小可,哪里还有心与无我大师动手,一见无我大师双掌袭来,立时沉腕收势,仰身暴退八尺。
无我大师道:“久仰教主武学,震慑西域,贫僧正想一开眼界,教主何能不战而退。”双掌蓄势,缓步放进。
管云彤眼见病弥勒不战而退,想起神手摩云与方壶渔隐之死,立时仇火高烧,正待追袭过去,忽然心中一动,暗道:“齐帮主体力消耗过甚,需人照顾,瀛壶钓翁自无法抽身出手,合自己与无我大师之力,虽可胜敌人,但势必经过一番剧战,而上官池与矮佛现下虽不在此,多半是搜寻纵火之人,或指挥救火去了,若万一不能在三十招内胜得神蛛教主,缠战时间一久,上官池两人及时赶到,那时既要全力迎敌,又要分神照顾齐帮主,那可是凶多吉少之事!不如眼下自己一旁为无我大师掠阵,教瀛壶钓翁助齐帮主稍复体力,顺便向他打探蒲逸凡与云姑娘的下落。”
心中念头既定,立即招呼瀛壶钓翁道:“对敌之事,钓翁不用分神,有我同无我大师够了。”话完转身,随着无我大师欺进之势,向病弥勒逼欺过去。
这时,无我大师与病弥勒虽未交手,但已各畜功劲,势满待发。
病弥勒见管云彤随势欺进,似已自知难敌两人,忽的厉笑一声,道:“两年之内,如不能把你们斩尽杀绝,孤云蓄发还俗!”
转身一个疾跃,向那高大牌坊跃去。
无我大师、管云彤两人,早已存心将他除去,那肯让他撒身逃去,就在他转身跃起之时,同时大喝一声:“哪里走!”双双暴起身形,追了过去。
哪知病弥勒刚一跃近牌坊,闪电般伸手向上一摸,只听轧轧连晌,牌坊上突然落下一扇石门,挡住两人去路,就这一挡之势,病弥勒已横跃下岩,一闪而逝。
两人眼见这般情景,知道追已无用,不禁同声一叹,无我大师道:“此地敌人遍布机关,步步凶危,我们得赶快离开此地!”
这时,癞叫化早经瀛壶钓翁用隔体传功的手法,注入部分真气,消耗的体力,已然恢复不少,管云彤问道:“齐帮主来此之时,不知看到蒲逸凡同云姑娘没有?”
癞叫化点了点头,吃力地说道:“蒲逸凡抱着女娃儿走了很久啦!”
管云彤听得眉一皱,又问道:“这么说来,那云姑娘是受了伤了?”
癞叫化喘了口气,道:“不但受了伤,只怕还伤的很重。”
无我大师微一沉吟道:“云姑娘既然已受伤,蒲逸凡抱着她一定走不远,我们下岩后,可分途搜寻,也许可以找到了他们。”
瀛壶钓翁见敌人隐身而退,蒲逸凡同薛姑娘讯息已明,觉出再无留此必要,立即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背起癞叫化,管云彤领先,无我大师殿后,绕过那座牌坊,下岩而去。
三人下岩途中,倒也未遇阻截,但因背着癞叫化行走,下得岩来,已费了两个时辰,抬头一看天色,但觉阳光耀眼,已是翌日已初时分。
三人因恐敌人追袭,下岩后并未停留,又奔行过四座山峰,默记约已走出了三四十里地,找了一处隐秘所在才停歇下来,由瀛壶钓翁陪癞叫化运功调息,管云彤、无我大师两人分途搜寻蒲逸凡两人的下落。
两人虽然明知在这等重山峻岭之中,要想找出两人的下落来,无异大海捞针,希望甚是渺茫,但因心悬云姑娘的伤势,又不得不尽人事。
且说管云彤翻越几座山峰,这时已来到一座谷口,正待探步入谷之时,耳际忽然响起一阵衣袂飘风之声,接着一点白影,迎面电射而来!
管云彤伸手一抄,接住飞来自影,掌心所触,但觉柔软异常,似为纸团之属,可是劲道奇猛,震的他手腕微微发麻,不由猛然一惊!暗道:“此人腕力这得强劲,定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只不知是敌是友?……”
心中意念末已,立时放眼四望,目光到处,只见一个服色藏青,满头白发的窈窕人影,在右前十几丈高处的谷顶上,捷逾猿猴般的纵跃飞驰!
他一看清那飞驰的人影,只觉那人施展身法,似在哪里见过,但仓促间却又想不起来,一时不由疑念丛生,立即丹田提气,高声发话道:“上面是那位高人,既对管某有所指教,何不停身一见!”
他内功精深,此刻又是抽气发话,声浪可达里外,这时两人相距,也不过十四五丈远近,但谷顶奔驰那人,却似未闻一般,只见白发飘飞,衣袂摆动,刹那间,又跃出了五六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