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针》6
杜希言只好道:“小可家道中落已久,听说此堡之内,藏有大量金银珠宝,是以激起了贪得之心,意欲一举两得。”
许公强道:“这样说法,还有几分可信,你非是武林中人,我已试了出来,如若不然,你就是为了天罡堡这一脉绝传于世的武功而来了。”
他回头向那老妪道:“这厮虽然不是仇家派来,但也不能放过他活着出去,你说是也不是?”
老妪缓缓道:“这个自然,他如是活着出去,不出数日,天下皆知咱们躲在此处。”
杜希言直到这时,方始知道那老妪敢情与许公强乃是一路,又听她如此说法,心中一凉,已知必无生理。
许公强道:“小于你不该财迷心窍,是以自寻死路,今日死在老子掌下,休得怨我,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他举起右掌,作势欲砍。
老妪突然道:“等一等,我再问他几句话。”
杜希言对她总是存在感激之心,当下道:“既是老婆婆下问,小可知无不言。”
老妪道:“这密室设计是如此奇奥,这道转门的制作亦精巧绝伦,咱们不是没有过过世面之人,但这等杰作还是初见,因此咱们就不能不防那里面有着极为精巧奇奥的机关陷阱了。”
许公强哦了一声,目光转到地上的杜希言。
老妪颔首道:“不错,他既然找得出这道暗门,定然也懂得种种消息机关之学。咱们让他在前头带路,方可放心。”
杜希言刚才一跤摔在地上,半边身子十分疼痛。但神智末失,把他们的对话完全听入耳中。
他对这许公强之横蛮凶暴,本已十分厌恨,现下又发觉那老担也是十分凶狡之人,更为憎恶。
许公强一手揪他起身,冷冷道:“小于,你听清楚了没有?”
说话声中一掌拍在他胸口,解开穴道。
杜希言心想:“若是里面有机关的话,我定要利用来对付你们。”
他自是不敢如此作答,应道:“听见了。”
他当先跨入转门之内,只见数尺外便是一道石梯人口,斜斜没于地中,下了石梯便有一道石门,封隔去路。
杜希言持住门上的兽环,连拧数下,这才推去,那扇石门缓缓打开,门内是一问相当宽大的石室。
石室内有许多木架、木橱和闪闪生光的漆皮箱。目光可及的木架上,杂乱的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珍宝。
单是可见之物,已是珠光宝气,琳琅夺目。
尤其是一些巨大的珊瑚屏架,大件的象牙或美玉的器物,足以使内行的鉴赏家流连多日。
杜希言看过这房内各处,心中暗感失望,回头道:“这间藏宝
老妪又道:“你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再找不迟。
杜希言摇摇头,道:“老婆婆有所不知,我听人描述过此堡外型,便知必有一个密室须得在月回之夕,靠那月光照在某处投射下来的阴影,来作为指示。今夕如是错过,就得等到下个月了。”
许公强咕咙一声,道:“我就不信有这等事。”
老妪道:“我却相信,那么你可以开始了。”
杜希言点点头,举步走去。他走马看花式的走遍全堡数十座房洞,最后,站在一个院落中喘气。
右边是一座高耸的钟楼,亦是全堡最高的地方,只要在钟楼上了望,全堡尽收眼底。
许公强和那老妪都不催促他,甚至距他两三丈远,免得妨碍他的视线以及扰乱他的思路。
杜希言站了老大一会工夫,已经不气喘了,但仍然不动身。许公强几次想开口,都被老妪阻止。
又过了一阵,杜希言道:“这儿就是密室入口了。”
他指着左边的一堵石墙,那钟楼的影子恰好投射其上,一片黑暗中,刚好有一条用月光画成的门户形状。
杜希言又道:“这道门户,须得在月圆之夕,方始恰好从那一丝空隙中透过阴影,画出一道门户。如若过了今夕,太阳的角度略有不同,就不会出现这道门户。”
他走到墙边,伸手一推,果然出现一扇转门,制作之巧,令人咋舌。许公强发出狂笑之声,一跃而前,挥手点处,杜希言应手跌倒。
老妪像风一般落在秘门边,伸手拦住许公强,道:“慢着,这个密室既然找到,咱们也不急在一时,你如贸然闯进去,说不定会碰上什么意外。”
许公强不悦道:“意外?难道有人埋伏袭击不成?就算有人暗算,我也不伯。”
杜希言痛得说不出话,等到头上疼痛稍轻,这才知道那是他用手捏住自己的颈于而致。
他不敢支吾,忙道:“小可瞧的是那块古玉块。”
许公强道:“那有什么看头?”
杜希言道:“小可专攻土木之学;是以对金银珠宝之物,不大识得,但却值得玉石类之物,尤其是一些古玉,因为时时从土中墓内掘出,是以值得更多,小可见那块玉块,似是秦汉间的古物,但也许是战国时的古物,一时未能断定,是以仔细审视。”
许公强道:“原来如此,下次你最好拿起来看,以免我疑心你想发动什么机关来加害我们。”
杜希言这才知道对方早就有警惕,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颈子上铁钳移开之后,他伸手拿起那块玉块,细细审视。
许公强发出古怪的笑道:“你喜欢哪一件都可以藏起来,就算是你的好了。”
杜希言心中大讶,付道:“他何以对我这样慷慨?即使他们带不走这么多,也用不着给我呀!”
他先后拿了三块古玉,又拿了一串光彩夺目,非常圆润的珍珠项链。单是这几件东西,若能活着离开,已可以一辈子不虞冻馁了。
老妪道:“天快亮了没有?”
许公强出去瞧瞧,回来道:“尚有个把时辰才亮!”
老妪道:“我已详细查看过,没有咱们欲得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