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针》5
杜希言虽然是骇得要死,但见了这等情形,却也立时知道这白发老人乃是活人,决非僵尸。
他扭头向另一支拐杖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老妪,面容也十分凶厉,此时两个人对视着,神态间流露出明显的敌意。
白发老人厉声道:“死婆子,你事事与我作对,我瞧你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姬冷冷道:“少冒火气,咱们谁行谁不行,拼过才知。”
双方口气中都充满了仇恨,杜希言讨道:“我得这婆婆救了一命,自然希望她击败那老家伙。”
白发老人哼了一声,突然收回拐杖,道:“好,这是早晚之事,咱们非拼个高低强弱不可。”
老妪道:“我随时随地候教。”
她也缩回拐杖,望也不望地上的杜希言一眼。
白发老人转眼望着他,喝道:“起来!”
杜希言怕鬼之心一去,全身气力都恢复了,当下爬起来,顺手拍拍身上的灰尘。
白发老人似是感到奇怪地瞧着他,等他拍过尘土,突然迫近他身前,左手一挥。结结实实的打了他一个耳光。
杜希言一跋跌倒,眼前金星飞舞,耳朵也嗡嗡的直响。他耳中听得对方狂笑之声,心头怒恨交集,不待对方命令,便又爬起身。
白发老人笑声一歇,道:“你为何还不动手?”
杜希言心想:“我若懂得武艺,早就把你这狂悖儿给揍扁了,
想是这么想,但目下事与愿违,只好默然不语。”
白发老人面现怒色,又喝道:“我说你为何不动手?你听见了没有?”
杜希言觉得这老人发怒之时,很是令人害怕,只好道:“
平生未跟人打过架,实是不晓得如何动手法。”
白发老人狂笑一声,道:“打架?凭你也配?你可知老子是谁?”
杜希言摇摇头,他又道:“老子就是打架的祖宗,姓许名公强,外号轰天雷的便是,你总听过老子的大名吧?”
杜希言实是从未听过,但口中却不得不说道:“许老先生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小可自然听人说道。”
许公强目射凶光,道:“你既是识得老子,可知必是奉命来此查探老子踪迹之人,这一回教你来得去不得。”
话声未歇,左手一挥,拳头飞快的击中他的小腹,杜希言疼得一弯腰,许公强右脚一提,膝盖撞向杖希吉俯下的面门。
这一记把杜希言按得仰天摔了一跤,他本已满天星斗,此时更加昏眩,可就爬不起来了。
许公强大步走去,提脚乱踢。杜希言的身子,在他脚尖好象是稻草做的一般,踢得翻来滚去。
这一顿毒打,只差一点就要了杜希言的小命。还是那白发老妪干涉,许公强方始停手不再殴打。
杜希言虽然全身剧痛,但神智未失,所以对那老妪甚是感激。轰天雷许公强虽然停手不加殴打,却不是这样就放过了他。他弯腰伸手揪住杜希言胸口的衣服,拉他起身,用力摇了几下,恶狠狠的道:“你姓甚名谁?”
杜希言强忍着剧痛,说出姓名,许公强又问道:“你奉何人之命,到此地侦查老子的?”
杜希言有气无了地说:“小可没有受任何人指使。”老妪道:“你说专攻土木之学,看你一个不懂武功之人,居然能过得那座九龙桥,可见真的有点行道,只不知你可找得出此堡的秘室么?”
杜希言道:“小可还未看过全堡各处,实是难以作复。”
老妪道:“我们在此堡已隐居了十年之久,全堡各处,都查过于百遍,却从未发现有什么宝藏,因此,我猜此堡一定真是另有秘室,证明你说此堡乃是昔年一位名家所设计,更可以肯定此一想法。”
杖希言道:“如此巨大工程的古堡,当然会有秘室复道和地窑等,但小可却不敢说一定找得出来。”
老妪皱眉道:“这却是何缘故?”
杜希言道:“小可学力有限,如何敢自比那位前辈名家?即以那九龙桥而言,那功夫之精,设计之巧,小可是望尘莫及,只有五体投地的份儿。”
他话说之时,心中暗自想道:“我反正活不了,就算找得到秘室藏宝,也不会告诉你们。”
许公强第一次放开手,回身走去,与老妪咕咙了几句。
老妪便道:“我们决定让你试一试。假如找得到秘室,那些金银珠宝皆是你的,我们统统不要,单要有关武功之物。”
杜希言一方面喜出望外,一方面又疼痛难忍,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老妪向许公强道:“他已支持不住,你快点给他一点药吃。”
许公强掏出一瓶丹药,倒了一粒,命他张口,投了人口。杜希言但觉这颗丹药霎时已作为津液,流人腹内,满口清香,使人精神一振。
片刻间五脏六腑都不作痛了,他试着起身,除了四肢略感酸软,以及胸腹之间骨头隐隐作痛之外,已无大碍。
他想道:“幸好肋骨没有打断,这药可真灵。”
他道:“老婆婆,谢谢你啦!”
老妪冷哼一声,退了开去。
许公强厉声道:“快说,你到底是奉了何人之命?”
杜希言见此老如此横蛮,心知自己纵是百般说明,亦难令他置信,是以索性来个闭口不言。
许公强大怒道:“好,你敢不说话,老子先割你的舌头,让你一生一世都不能说话。”
杜希言一听这可比死了还痛苦,连忙道:“小可的话,你老全不相信,我说了也是白说。”
许公强道:“你光是为了瞧瞧这些房子而来,这话谁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