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锤》二
搂头吃了热屁,舒沧满心的不是味儿,却只能干笑着打哈哈,模样十分的尴尬。
立时惊悟了什么――展履尘这才想到自己叱斥的对象没有找对,他急忙缓和下来,歉然道:“舒兄见谅,我不是指你,乃是说的他们叔侄两人:”时情急,出口不恭,万祈舒兄包涵才是。“
舒沧这才觉得有了面子,他咧嘴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休说是岛主在气恼之下,所发的愤言,便真个有所训责,我也是心服口服的哪……”
展展尘忙道:“不敢不敢。”
双眉微皱,他又迷惘的道:“尚请见示,浪云与那水冰心的婚事,到底有何内情?这桩事,的确是不可思议,令人费解,简直不可能――”
舒沧正色道:“岛主,田老二曾利用我们潜伏在‘六顺楼’的人掳来了水冰心,这件事岛主知不知道?”
展履尘道:“请继续说。”
回头看了看,舒沧道:“水丫头就被掳在这‘翠竹轩’囚禁于地窖之中,等我们大伙来了,浪云便要去惩治她一番,以报昔日那一箭之仇……”
点点头,展履尘道:“这段过节我曾听说过,那妮子曾给浪云吃过苦头!”
呵呵一笑,舒沧道:“可不是,按说水冰心一落到我们手中,浪云前去又是存心惩治她,人一朝上面,水冰心可是有乐子了,便不死也得脱层皮才对,但是……”
展履尘急道:“但是如何?”
两手一摊,舒沧道:“但是在他下去好一阵子之后居然替水冰心解了镣铐禁制,更亲自将水冰心抱了上来,两人那股热活劲,就是多年夫妻也不过如此的了!”
瞪大了眼,展履尘愕然道:“这……怎么会呢?”
想了想,舒沧道:“是呀,这也是我们当时纳闷的问题,怎么会呢?但事实却已是这样的了。听浪云的解释,说这是他们彼此之间,一种久存的爱慕心里的明朗,强烈的相悦之情所激发的伪恨面具的剥落,他们以前互相仇视怨恨只是在自尊任制下的好强表现,实则他们早就互萌感情的胚芽,早就在意识里倾慕对方了,因为没有让他们打破这种表面僵局的机会,所以他们才彼此故作冷硬矜持之状,一日在偶然间有了这个解脱虚伪桎梏的机会,他们之间自然感情奔放,水乳交流了……”
怔忡了一会,展履尘道:“我不懂……”
耸耸肩,舒沧道:“老实说,我也不太懂得此中的玄妙,但事实上他们是如此,而且也都那么样一往情深,信守坚诚,这完全半点也不掺假,任何一个人只要一看,便知道地小两口子彼此爱得有多么个深法……”
展履尘摇头道:“真是,呃,真是匪夷所思……”
舒沧搔搔头皮,道:“可不?但他们却实实在在爱对方爱得入骨,这是我们局外人个也可以体会到,看得分明的……”
望着舒沧,展履尘端详着舒沧的模样,这么一个又老又胖的老花子,却满口不绝的叙说着一对年青男女的感情内涵,更口口声声挂着“爱”呀“情”呀这一类字眼,不免令人兴起一种滑稽的感觉。
证了怔,舒沧不解的问:“岛主,可是有什么不对?”
蓦然惊悟,展履尘忙笑道:“啊,不,没什么:没什么……”
舒沧搓了搓手,道:“后来,老猴子却有点怀疑水丫头的用心,以为她是借情感的理由达到脱身的目的……”
展履尘警惕的道:“唔……这却不无可疑,他顾虑得有道理!”
嘿嘿笑了,舒沧道:“所以,水丫头为了表白自己的心意与坚贞,便主动嫁给了浓云,她以事实驳倒了老猴子的疑心――”
这个妻子,该不会出卖她的丈夫吧?展履尘仍然有些疑惑的道:“舒兄,不是我不相信人,你要知道,有些女子是横得下心来,为了自己的利害攸关,什么事都做得出!”
大大摇头,舒沧不以为然,“我也相信天下有这类女人,但决不会有水冰心:她要想逃脱或有别的目的,尽可运用其他很多种方法,却断不会愚蠢到以自己的贞操,清白,名节去做交换的地步,这岂非太不值了?她是一位黄花大闺女,又是‘六顺楼’主澹台又离的掌上明珠,如不是真心真意,她会只为了逃脱一端便做如许之牺牲?这个道理,谁也想得通呀……”
顿了顿,他又道:“再说,这样的事她如做了出来,以后还有脸见人么?她若不管自己的声名闺誉着想,也得替老澹台顾点面子……”
展履尘“唔”“唔”连声,颔道道:“不错,你说得也有道理,水冰心不可能只为她自已的脱身之计使做如许牺牲,这未免太划不来,就好像用一千两重金专换一两白银……”
舒论道:“正是,这本帐哪一个不会算,水丫头冰雪聪明,自然更知其重得失,除非她是真心真意要嫁给浪云,否则她岂会做这等傻事?如她不爱浪去,只怕刀架着她的脖子她也不会嫁哩!”
展履尘道:“想这样……”
舒沧又道:“在她和浪云成亲的前两天里,也没有人跟着她,监视她,若是要跑,尽有机会,但她还不是好生生的在着?连楼都不下,门也很少迈――”
左右一看,展履尘道:“这么一说,水冰心倒像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嗯,她人呢?”
窒了一卞,舒沧头又不觉大了,“呃?人,人呢?人不在这里……”
展履尘狐疑道:“人不在这里?不在这里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