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侠情传》三六
章淦直率地道:“那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白羽身上,有能值点钱的东西全部卖了,当了,待到身无长物,就开始须便做点零易买卖,随到手随开销,因为没有‘中间人’搭挡出货,便全以低贱价格入了当,五个人的花费,实在是沉重……”敖楚戈颇为同情地道:“为什么不弄票大点的生意?”章淦感叹地道:“离开中土太久,道上的情况大有变迁,码头不熟,山门陌生,各帮各派的势力范围与地盘分划又搞不清楚,以我们这种堪堪消祸回乡的身份而言,雅不愿再惹上麻烦,但主要的,因为我们早有目标,不希望在行动之前被其他的枝节影响步骤,如果,我们做一票大生意,便极可能遭到意外的牵扯而破坏了原有计划,我们当然不肯去做舍本逐末的事……”武海青也重重地道:“另外,我们也不愿张扬出去,叫你及早获得了我们回来找你算账的消息!”敖楚戈吁了口气,道,“穷困的滋味是难尝的,这一道,只怕你们都已体验深刻了……”章淦冷淡地道:“少来这套说词,这尚多亏你的赐予!”
敖楚戈不温不怒地道:“在‘宝利当铺’的那天晚上,你们不是搜刮了许多值钱细软么?又怎么会狼狈至此?像是叫人抄了一样凄惨法……”哼了哼,章淦道:“我们那天晚上拿得是不少,但在与樊五洲和大批官兵的一场血战,便几乎丢弃了大部分,剩下那一点、又要逃亡,又要躲藏,而八年的生活更是怎么过下的?都靠着这仅存的少数珠宝……五个人要吃,又要穿,别说这区区的财物有限,便是一座银山也要给掏穿了……”敖楚戈喃喃地道:“真可怜……”章淦愤怒地道:“我们不须要你的怜悯!”
笑笑,敖楚戈道:“只须要我来‘补偿’?对不对?”武海青大声道:“就是这话,而且你还非干不可,奶奶的,我们看惯了你猫哭耗子那一套小把戏,拿去哄哄别人尚可,想叫我们‘受门’?做梦!”敖楚戈安详地道:“长鹤,你们为什么不挑一个容易下手的主儿?却偏偏选上了这一处龙潭虎穴?到‘十龙门’头上动手脚,苦头有得吃了!”
章淦寒着脸道:“容易下手的主儿哪来这大的油水?你也不是不知,越是艰险的目标越有大收获;我们豁上一遭,弄票狠的大家下半辈子不愁不忧了,便洗手退隐,安稳渡过余生。”
武海青也沙哑地道:“要就丰丰裕裕的大伙分个好‘底帐’,不痛不痒的那点来财还不如不要,免得三两口羊肉却沾得浑身骚;姓敖的,你别想出歪点子,我们的目标决不改变!”
正想说什么,敖楚戈却突然沉默了,他侧耳静听,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而阴冷,这时,章淦也似乎隐隐然查觉了一些声息……有些无可奈何的喘吁了一下,敖楚戈低沉地道:“你们的伙伴,也就是我的老朋友,约摸来了。”
章淦没有答腔,他十分仔细地注意倾闻外面传来的轻微声响。
武海青也一样全神贯注,面孔上的肌肉紧张地绷扯起来,两只眼睛睁得滚圆。
他们心中的感受,要比敖楚戈焦急得多。也沉重得多,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一次他们再无法压制住敖楚戈,非但一切希望、一切计划俱幻泡影,恐怕连自家的几条性命也要落进敖楚戈手中,任他摆布……”现在,他们只剩下两个人了――白羽和唐全,或许,他们所邀请的两个帮手也在外面,但白羽和唐全却是他们信心的依持,别人,不一定会自动豁力卖命的。
他们全心祈祷,希望敖楚戈的二叔已被擒住,并且已押来此地。
可以今敖楚戈俯首称臣的法宝不是他们本身的武力,因为敖楚戈这一面更占优势,他们凭藉的便是对敖楚戈这位世上仅存的尊亲的肋迫。
在忐忑、惶惊、不安的情绪交集里,武海青猛地竭力怪叫:“小心啊,白羽,唐全,你们千万小心,姓敖的在屋里等着施暗算……”章淦也扬声大叫:“我们已经着了他的道,你们千万要注意防范……”坐在竹椅上纹风不动,敖楚戈笑道:“二位何苦这么紧张?太沉不住气了,我会任由你们呼叫的,二位尽管向外面的老友们示惊,二位一定相信――我并没有忘记你们都还能出声说话。”
呆了呆,武海青惊叫地道:“不错,姓敖的明明知道我们能出声,却在发觉警兆之后并不事先防备,更未阻止我们叫喊,长鹤,有问题!”
章淦恐怖地道:“姓敖的,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想施展什么阴谋?”
敖楚戈平静地道:“你们太多疑了,我哪里会有什么阴谋?只是我故示大度,给你们一个求救的机会,也好叫外面的伙记们从容准备,这,应该没有错吧?”武海青挫牙如磨:“你一定有诡计,敖楚戈,你一定又设下了圈套,你是一头狠毒的豺狼,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条冷血的蛇!”章淦一双眼,似在喷火,他又在高叫:“敖楚戈,你这混世的魔星,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你要被天打雷劈,五马分尸,你会遭到报应啊,你!”
这时,武海青挣扎着尖嚎:“白羽,唐全,姓敖的业已有着阴谋,怖下陷阱啦,你们招子放亮,心思要活,防着他又把你们坑进来碍……”。
摇摇头,敖楚戈道:“我一片好心,反叫狗吃了,娘的,你们怎么变得如此疑神疑鬼法?我看你们的脑筋都有问题,这八年的苦头,莫非已把你们折磨成半疯半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