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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写又写》二十一、语言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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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识外语,所以很难想象将英文、法文、俄文、德文翻成中文,原来的意思可以保留多少。翻译是语言或文字的转换。将一种语言转换成另一种语言,在大多数情形下,可以找到完全嵌合的词汇,但也有很多情形,由于文化不同,根本找不到同样的词汇,转换就很困难了。

  据说,英语系统之中,没有“不舍得”这种概念的词。“买了一件新衣服,不舍得穿。”就很难表达,不知是否真有这样的情形?

  别说外语,连中国话,互相之间,有时也找不到完全适合的词汇,例子极多。

  像吴语系统中的“轻骨头”,或称“骨头轻”,或可加重语气:“骨头轻得唔没四两重”,用此形容某一类行为,大多是贬意,却也不一定。男女在打情骂俏之际,女方骂男方“骨头轻”,就带有几分甜丝丝。

  “骨头轻”形容行为范围很广,大都是指不成熟、幼稚、急于表现而忘了自己有多少可表现的,没有来由的亢奋,动作不堪入目也可包括在内。轻骨头的结果,自然是遭人非议。这“骨头轻”,就很难在粤语中找到极度适合的转换。

  还有,北方话有“睁大了眼说瞎话”一语,粤语也没有绝对适合的转换。有“讲大话唔眨眼”,但“瞎话”不同“大话”,大话是谎言,“瞎话”是不明事实,歪曲事实的说法。来香港两年,最常听到的就是“共产党和以前不同了”。那是瞎话的典型。人家才开了十七大,名正言顺掌握国家政权,一贯英明伟大正确强壮,何不同之有?

  或许说的人不是有心说瞎话,正是以为西其装,领其带,就“不同”了,那真是“脑囟都未生埋”──这句话,如何转换成国语,又大成问题。

  这本来是婴儿的生理特征,很天真可爱,可是那些明明是大大的成年人,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