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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灵》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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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积极从事政治活动,希冀在获得足够的政治力量时,重建昔日种姓社会的“光辉”。

  通过贿赂、威凌、暗杀种种卑鄙手段,王子在政坛逐渐冒升,想维护特权的社会上层都起而支持他,以至王子的影响力日益坐大,幸好一九七八年的大示威,民主力量抬头,王子从政坛上垮了下来。

  可是他并没有放弃他的疯狂念头,凭着庞大的支持力量,王子开始从事印度境内各类的罪恶活动,成为印度黑社会最有实力的大亨,连政府也不愿轻易惹他。

  他的野心极大,想凭恃他罪恶的力量,卷土重来,重建昔日印度教大帝国的光辉。

  凌渡宇所属的组织抗暴联盟,曾列下一张世界各地危险人物的黑名单,王子排名十九,由此可见此人的可怕。

  凌渡宇闷哼一声,推门下车,仔细打量起对方来。

  王子的眼光极之锐利,凌渡宇的神态立时引起他的注意,向沈翎道:“无论你的朋友能否参与你我之间的谈判,亦请你先介绍他的名字和身份。”

  沈翎断然道:“不用多此一举,一切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两小时后他飞往纽约,你最好不要延误他的班期。”

  王子道:“只要告诉我飞机的公司和编号,我可以保证飞机在机场恭候贵友的大驾。”

  凌渡宇笑道:“很对不起,现在我决定不走了。”

  沈翎霍然望向凌渡宇。

  凌渡宇回望对方,眼中射出坚决的神情,沈翎无疑陷在极大的危险里,教他怎能离去,心中叹道:“楚媛!对不起,我要失约了。”

  沈翎沉声道:“凌!你一定要走!”

  凌渡宇耸起肩胛,道:“既然每条头发都被编了号,走与不走,能改变得了什么?”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沈翎为之气结。

  凌渡宇转向面带微笑的王子道:“殿下!可以转入正题了吗?”当他说殿下时,语带呼喝,只有讽刺的意味,毫无尊重的意思。

  王子闪过一丝怒色,他自比为梵天的使者,认为自己天生高于众生,最忌别人的不尊重,不过随即泛起笑容,道:“好!好!”

  沈翎知道他对凌渡宇动了真怒,目下只是强压怒火,可是这等事避也避不来,插入道:“说吧!”

  王子沉默片晌,道:“无论你掘了什么出来,我也要占四分之三。”

  沈翎呆了一呆,道:“你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

  凌渡宇更是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王子眼中爆出凌厉的寒光,罩定沈翎,忽地仰天狂笑起来,好一会才停下,眼中寒芒有增无减,阴阴地道:“你可以瞒过别人,又怎能瞒得过我,在我的土地上,没有任何事可以瞒过我,我是梵天派来的使者,天注定要我来重建帝国的光辉。”语气中充满疯狂的味道。

  四周的持枪大汉一齐以印地语狂叫起来,道:“重建帝国,还我光荣!”

  沈、凌交换眼色,这是个可怕的狂人和疯狂的组织。

  大厅内一时间静至针坠可闻。

  王子负手背后,踱起步来,道:“你可否解释给我听,你和白理士石油开采公司是什么关系?”

  沈翎淡然道:“我是他们的顾问。”

  “顾问?”王子不屑地道:“白理士石油开采公司,三年前才在英国注册,而注册的人,就是你……大名鼎鼎的探险家、收藏家沈翎博士。”

  沈翎若无其事地道:“那又怎样?”

  王子轻笑起来,道:“并没有怎样,不过你可否解释给我听,为何贵公司注册以来,一滴油也没有在别的地方开采过,而千里迢迢,来到这地方,你看上了印度什么?石油?那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印度的石油无论质量和储量,都远比不上其他的产油国。印度的总储油量,估计在四亿六千吨之间,而产油国如沙特阿拉伯,是二百三十一亿吨,那是小巫大巫之别,要采油,为什么来到印度?”

  沈翎以微笑回报,道:“那些产油国的开采权,早给了其他的大公司,哪轮得到我!”

  王子笑道:“说的也是。不过,敝国的石油,绝大部份分布在西部马哈拉施特邦的近海区域和东部的阿萨姆邦,为何你向敝国租借来开采石油的地方,却是我国北部圣河和圣城间的一块一滴石油也没有的荒地?而且不可不知,那是一个经常地震的地区。”

  这时连凌渡宇也奇怪起来,王子所说的圣河,指的是恒河,被印度人奉之为女神、母亲。

  印度教徒甚至称恒河为“恒妈”,在印度有至尊崇的地位。

  圣城指的是印度教徒朝拜的中心地:瓦拉纳西,位于恒河的西北岸。

  相传是婆罗门教和印度教的主神湿婆神在六千年前建立的,好比伊斯兰教的麦加、基督教的耶路撒冷。

  沈翎面色不变地答道:“这是敝公司的商业秘密,不过,贵国已批准了我开采的申请,这或许可以说明我提供的资料,是有一定的说服力,否则如何获得开采权。”

  王子微一错愕,又大笑起来,笑声极尽嘲讽的能事,好一会才强止笑声,道:“唉!堂堂的大博士,居然天真若斯,以为你那区区数十万美元,可打通政府上下所有关节,告诉你,若非我在背后大力促成此事,你再费多一百万元,亦只是石沉大海,那时拖你十年八年,看你能怎样?”

  凌渡宇心下对王子重新估计起来,王子的影响力,固然不可轻视,但他更可怕的地方,是在背后暗暗出手,直至沈翎不能收手,才出面来谈判,那种阴险深沉才是怕人。

  直到这一刻,他还不知沈翎的葫芦里卖些什么药。

  看来王子也不知道。

  沈翎躬身施礼,道:“那就真是要多谢阁下的鼎力支持了。”

  王子面色一沉,道:“半年前,你从世界各地订了一批钻探的器材,全部是最先进的第一流设备。例如钻探用的‘聚晶钻头’,比一般的炭化钨钻头速度至少快了六倍。只是这笔投资,便是天文数字,难道只是为了在地上弄个深井便了事?”

  沈翎叹道:“好!果然名不虚传。”

  王子傲然道:“为何你不说要采煤、铁等等,那应是更有说服力的,于是我想到:你要采的是地下某处深埋的事物,只有石油的开采法最适合。但那是什么?”

  沈翎道:“那是一个宝藏!”

  王子精神一振,道:“谁的宝藏?”

  沈翎沉声道:“为什么我要告诉你?”

  王子暴跳起来,豹子般弹前,两手扑上玻璃罩上,他戴在手指上的三只大钻石戒指,和穿在腕上的碧玉手锷,撞上玻璃罩面,发出连串清脆的响声,像只笼中的猛兽,向观看它的人张牙舞爪。

  王子狞笑一声,狠狠道:“没有我的同意,休想从印度捡走一块石头,你会发觉没有人来和你工作,所有器材都会无故被毁,甚至你们的身体,也没有一寸地方是完整的。”

  他的神色忽转温和,微笑后退,躬身道:“你说!我有否资格听你道出原委?”

  凌渡宇面含冷笑,亦是心下暗惊,以王子在印度的势力,沈翎的开采大业确实是寸步难行。

  即使和他合作,此人暴虐凶残、喜怒无常,如伴虎眠,想想也教人头痛。

  对于王子的威胁,沈翎毫不动怒,上上下下打量了王子好一会,好整以瑕地道:“看来你的资格也可勉强凑合。”

  王子道:“如此我洗耳恭听了。”

  沈翎道:“说之前,让我们先谈妥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