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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2》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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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俊道:“我们可利用挂钩攀索,越过民居,跟我们的人,定给闹个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愈说愈兴高采烈,就像已打赢这场仗一般。

  最后项少龙道:“若我是严平,会把人手留在郭府所在的山丘脚下,那时我们可以借密林和他们打一场硬仗。”

  滕翼神情一动道:“不若由我和荆俊先溜到那里去,预早布下陷阱,将更有把握。”

  荆俊最爱闹事,跳起来道:“事不宜迟,趁离宴会尚有两个时辰,我们立即带齐家伙,赶去布置。”

  乌卓站起来,兴奋地道:“你要什么东西,保证供应无缺。”

  三人离去,项少龙回到寝室,取出装备和装满飞针的束腰,扎好在身上,吻别众妻婢,赶去与乌卓会合。途中遇上脸现喜色的陶方。

  陶方一把扯着他道:“我们真幸运,查到一个身分神秘的人,刚在今天见过赵穆,听他口音应是楚人无异。”

  项少龙喜道:“拿着他没有?”

  陶方道:“他仍在城内,动手拿他说不定会打草惊蛇,根据探子的调查,他在旅舍的房子订至明早。只要他踏出邯郸城,我们立把他生擒活捉,囚在我们的牧场内,我不信他的口硬得过我们的刑具。”

  项少龙一把搂着陶方的肩头,往外走去,哈哈笑道:“若给我们拿着那奸鬼的阴谋证据,我们便要他好看。”

  这时两人来到正门后的大广场上,乌卓早预备三辆马车,恭候着他的指示。

  陶方问道:“你一个人,为何要三辆马车?”

  项少龙笑道:“三辆马车都不是我坐的,而是赠给严平那短命的家伙!”

  大笑声中,放开陶方去了。

  ***

  细雪漫漫,天气严寒。幸好没有狂风,否则更教人难受。乌卓、项少龙和十多骑策马离府,人人戴竹笠,遮掩大半面目,驰出乌府。到街上立时分道扬镳,两人一组,各朝不同方向奔去。

  先是有三辆马车,现在又有这惑敌的手法,就算严平的三百名手下全在府外守候,亦很难同时跟踪这么多的“疑人”。何况谁说得定项少龙是否其中一个。这一着是要迫严平的墨者武士,只能退守在郭家大宅下的山路和密林处。

  项少龙和乌卓依循着一条精心选择的路线,迅速离开乌府外的园林区,直抵民居林立两旁的大道,不往郭府的方向驰去,反冒着雨雪,转左往相反的方向急驰。他们无暇理会对方是否跟在背后,到了一所大宅前,发出暗号,宅门立即打开。

  大宅的主人是个和乌府有深厚交情的人,自然乐意与他们方便。两人也不打话,闯宅而入,再由后门来到宅后的街上,然后往郭府所在的“秀越山”快马奔去。

  这一手由乌卓安排,即使给人追上,仍可将对方甩掉,漂亮之极。雨雪迎脸打来,项少龙忽地一阵茫然。

  来到古战国的时代里,虽只短短一年的光阴,他已像历尽沧桑。舒儿、素女的横死,令他受到严重的创伤,赵妮的惨死,更直到这一刻也难以接受,偏又是残酷无情的现实。忽然间,三位芳华正茂的美女,便永远消失在尘世间,就算他杀死赵穆或少原君,仍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现在他的大恩人元宗也证实辞世。

  自己也可能随时丧命,那是不是一种解脱?死后会不会和他们有再见的机会。自有生命开始,生死的问题一直困扰每一个人。那是否只是一次忘情投入的短暂旅程,人的存在并非至坟墓而止。这问题从没有人能解答或证实。

  宗教的答案:天堂地狱,又或生死之外,很可能只是一种主观的愿望。没有却又不行,死后空无所有,是很难被接受的一回事。

  并骑身旁的乌卓道:“孙姑爷!前面就是秀越山。”

  项少龙一震醒来,收摄心神,往前望去。这时他们刚离开民房,到达山脚,一条山路直通丘顶,上面古木成林,隐见巨宅高楼,极具气势,但却看不到有伏兵的踪影,山脚处有座牌楼,写着“郭氏山庄”,乍看并没有人把守。两人转入道旁刻有与滕荆两人约定暗号的疏林,跃下马来。树木草地积盖白雪,景象纯净迷人,却不利隐藏或逃跑。乌卓在另一棵树脚处找到刻记,向项少龙打个手势,领先深入林内。项少龙把墨子剑和赵倩为他造的革囊背在背上,左手持着失而复得的飞虹,追在乌卓背后。忽尔四周无声无息地出现幢幢人影和火光,把他们团团围困。

  “锵!”乌卓背上两枝连铤来到手上,暴喝一声往前方突围攻去,不让敌人有时间摸清地形和巩固包围网。项少龙正伤痛心爱美女和元宗的死亡,满腔怨忿,拔出木剑,拿在右手,随在他背后,杀往林内。

  对方想不到他们如此凶悍。正面拦截乌卓的两名赵墨行者仓皇下一个往后退,另一人长剑挥击。“铿锵”一声,刃铤交击,在黑暗里迸起一阵火花。

  乌卓欺对方膂力及不上自己,荡开长剑,令敌人门户洞开,使个假身似要向另一人攻去,左手连铤回转过来,闪电破入对方的空门。那人也是了得,回剑守中,挡格连铤,岂知却忘了乌卓右手的连铤,精芒一闪,乌卓扭腰右手运铤由下而上,直没入对方小腹。那行者何曾想到乌卓的连铤角度如此刁钻,一声惨叫,往后跌退,鲜血激溅在雪地上,当场毙命。乌卓毫不停留,两铤化作两道电光,随扑前之势,往另一行者攻去。

  战争终拉开了序幕。

  这些行者人人武技高强,怎想到只两个照面便给名不见经传的乌卓杀掉一人,都红了眼,围攻上来,杀声震天。紧跟在乌卓身后的项少龙进入墨子剑法守心的诀窍,敌人的一举手、一投足都看得清清楚楚,更由于大家的剑法来自同一源头,使他对敌人的攻势更是了如指掌,看到所有不足和破绽。暴喝一声,左手飞虹狂格猛挑、右手墨子剑重砍硬劈,左右手竟分别使出柔刚两种截然不同的劲道和招式。他的眼神燃烧愤怒的火焰,神色则冷酷平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气势慑人之极。兵刃交击中,三名行者同时受创,其中一人伤于乌卓铤下,另两人自是由项少龙包办。

  一声大喝响自项少龙右方,一名特别高大,看来有点身分的行者,手持铁棍排众而来,由一棵树后抢出,右脚踏前,左脚后引,俯倾上身,在火光下闪闪发亮的铁棍直戳项少龙心脏而来,又准又狠又急。项少龙见他移动时全无破绽,知道遇上行者中的高手,不敢怠慢,左手飞虹使出墨子剑法三大杀招里的“以守为攻”,回剑内收,剑尖颤动,也不知要刺往敌人何处,应付左侧扑来的两名行者;右手墨子剑则施出“以攻为守”的“绞击法”,化作一道长芒,游蛇般窜出,和对方铁棍绞缠在一起。

  墨子剑法最利以寡敌众,虽同时应付两方攻势,丝毫不乱。兼且是着重感觉而不重眼睛,所以尽管蒙上双目,仍可与敌周旋,在这种黑暗的森林中,只凭外围的几个火把照明下,对项少龙尤为有利。

  持棍行者想不到项少龙忽然使出这么精妙的一招来,有若狂龙出洞,劲道惊人的一棍,触上对方木剑,顿生泥牛入海的感觉,虚虚荡荡,用不上半点力道。大吃一惊下,本能地抽棍后退,蓦地小腹下剧痛,原来给项少龙飞起一脚,命中要害。纵使他比一般人忍痛的能力强上十倍,仍要惨嚎一声,往后仰跌,再爬不起来。这一脚当然与墨子三大杀招无关,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自不会墨守成规。

  另一方的两名行者,还以为项少龙改采守势,挺剑硬攻,哪知光影暴涨,一人给齐腕斩掉右手,另一人大腿中剑,惨哼声中,往后退跌,撞得己方想补入空隙的人左仆右倒,乱成一团。谁想得到项少龙剑法如此精妙狠辣,大别于墨子剑法一贯温淳的风格。

  乌卓的表现毫不逊色,硬撞入两个敌人中间处,手移到连铤的中间,施出近身肉搏的招数,虽给敌人的剑在臂上画出一道口子,但同时却刺入其中一人胸口,另一敌人则给铤尾回打,正中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