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5》三
昌平君道:“现在我们摆明是要和吕不韦对抗,不若大干他一场,先挫掉管中邪的威风,大妹怎也不会和败军之将相好的,一切均可迎刃而解。”
项少龙淡淡道:“若要我打败管中邪而去娶吕娘蓉,我情愿输掉算了。”
昌文君笑道:“放心吧!杀了吕不韦他都不肯把宝贝女儿送你,也不用公开和管中邪比武决胜,只要在某方面硬压下管中邪的气焰,增加少龙的声势,大妹该知谁才是真正的威风人物。”
昌平君以哀求的语气道:“现在咸阳最霸道的人,是仲父府的人,人人敢怒不敢言。少龙顺带一挫他们的威风,是大快人心的事。事实上我们这批人,无不等待你回来为我们出一口气的。”
项少龙勉力振起精神,想了想苦笑道:“好吧!今晚你们给我在醉风楼订个酒席,指明要单美美和归燕两人陪酒,我们就去大闹他娘的一场,顺便讨回我应得的飞龙枪。”
两人大喜,忙去安排一切。项少龙乘机脱身回府,问起周良,方知他出门寻找心目中的鹰王,尚未回来,算算日子,这家伙去了足有半年,担心起来,找周薇来问话。不知是否受到乌果的爱情滋润,周薇神采飞扬,美艳惊人,见到项少龙,颇有点不好意思。
项少龙嘱她坐好,问道:“周良兄为何去了这么久呢?”
周薇道:“大哥为了找寻最好的猎鹰,必须远赴北疆,来回至少四个月,尚要费时寻找,还要看看有没有运道哩!”
项少龙苦恼道:“我正要找他帮忙,怎办好呢?”
周薇精神一振道:“家兄晓得的事,小薇亦懂得一二,不知是哪方面的事情呢?”
项少龙怀疑地细察她充满信心的神情,道:“你懂得造船吗?但又非是造船那么简单,而是……嘿!我不知怎么说了。”
周薇欣然道:“大爷放心说出来,我们周家世代相传,男女均熟知水性和造船之事,小薇不会差过家兄多少呢。”
这回轮到项少龙精神大振,把做假黑龙的计划说出来。
周薇听得眉头大皱,好一会道:“若是由人在水底操纵,此事并不困难,难就难在如何在水底换气,若冒出头来,岂非要立即给人揭穿。”
项少龙道:“我早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却是不难解决,若使操龙的人头脸全给龙体罩着,只在龙身开个呼吸的气孔,加上远离岸边,任谁都难以识破,但此龙必须有很好的浮力,可以在水中装组和拆除,便可不留痕迹。”
周薇奋然道:“交给小薇去办。啊!真好?小薇终可以为大爷出力。”
项少龙欣然道:“乌果不是待你更好吗?”
周薇玉颊霞飞,跪伏地上道:“一切由大爷作主。”
项少龙笑道:“那就成了,乌果好该成家立室。”
回到内堂,向乌廷芳说出乌果和周薇的事,鸟廷芳欣然领命,负起安排两人嫁娶的重任。项少龙逗着项宝儿玩了一会,又去夸奖纪嫣然,才由田氏姊妹侍候沐浴更衣,赶回官署去。此时都骑军上下均视项少龙为英雄偶像,见到他态度极为恭敬。到了办公卫署,却见不到荆俊。
滕翼道:“小俊去找鹿丹儿了,噢!差点忘了,小俊央我求你为他说亲,今趟看来他是非常认真哩!”
项少龙喜道:“只要鹿丹儿不反对,一切该没有问题,不过最好由王陵提亲,比由我去说项更适合。”
滕翼道:“鹿丹儿现在爱小俊爱得疯了,怎会有问题?但我认为最好由你和王陵一起去向鹿丹儿的父母说,给足女家面子。”
项少龙坐下来,点头答应。
滕翼道:“我给赵大他们安排了优差,昌平君已批下来,幸好是他当左丞相,否则恐怕没有一件事可以顺利获准。”
项少龙笑道:“我们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去削吕不韦的权威。”
接着把假龙的事说出来。
滕翼赞叹道:“这一着比硬捅吕不韦几刀更厉害,自吕不韦悬金市门,我便担心他会公然谋反。此事宜早不宜迟,你打算何时进行?”
项少龙道:“一俟黑龙的事解决后,立可择日进行,看来应是春祭最适合,所以定要在两个月内炮制一条黑龙出来。”
滕翼道:“都卫控制在管中邪手上始终不大妥当,最好能把他扫下来,听小俊说仲父府的人愈来愈霸道,不时有欺压良民的事,管中邪当然包庇他们,想想就教人气愤。”
项少龙想起以前在二十一世纪闹事打架的日子,笑道:“他们硬吗?我们比他们更硬,今晚二哥有没有兴趣陪我到醉风楼闹事?”
滕翼哈哈大笑,欣然道:“我正手痒得很,这半年来我比你勤劳多了,正想找管中邪来试剑,只怕他作缩头乌龟吧。”
项少龙一看天色,道:“一个时辰后,我们在醉风楼见面,现在我想找蒙骜谈谈心事,只要能令他对吕不韦生出半点怀疑之心,便算成功。”
遣退下人,蒙骜定神看项少龙一会,叹道:“若项大人是来说仲父的不是,最好免了。”顿了一顿,眼中射出歉然神色,淡淡道:“我蒙骜本是齐人,昭王时入秦,一直受秦人排挤,受尽辛酸悲苦。至仲父主事,始有出头之日,仲父可说待我恩重如山,他纵有百般不是,即使要了我父子三人之命,我蒙骜也绝不会皱上半下眉头。若非念在少龙曾舍命保着武儿和恬儿,我今天绝不肯让你跨入我将军府的门坎,但也是最后一次。”
项少龙愕然道:“大将军原来早知那件事。”
蒙骜眼中射出悲痛之色,缓缓点头道:“当日我曾反复问起武儿和恬儿洛水旁密林遇袭一事,自然知道其中别有隐情,不过事情已成过去,现在不愿重提,项太傅请吧!”
项少龙想不到他对吕不韦愚忠至此,不由心中火发,长身而起,淡淡道:“人各有志,项某人难以相强,只望大将军分清楚侍秦和侍吕不韦之别,免致祸及子孙亲族。告辞了!”
言罢大步往正门走去。
蒙骜暴喝道:“留步!”
项少龙停了下来,冷笑道:“大将军不是想留下我项少龙颈上的人头吧!”
蒙骜霍地起立,沉声道:“我蒙骜一向恩怨分明,更不惯使卑鄙小人的行径,仲父虽是热中权利,说到底仍是为了保命。试看历代入秦当权之士,谁有好的下场?仲父只是迫不得已吧!若少龙肯捐弃前嫌,我可代少龙向仲父说项……”
项少龙摇头苦笑道:“太迟了,自倩公主等给他害死开始,我和他之间只能以鲜血来清洗血债。而他后来毒杀先王,使人害死徐相,气死鹿公,更与储君和秦国军方结下解不开的深仇,蒙大将军现在只能祈望他能成功谋朝篡位,否则将是株连三族的大祸。话至此已尽,本人以后也没有兴趣再提此事。”
蒙骜显然不知吕不韦毒杀庄襄王和害死徐先的事,色变道:“你说什么?”
项少龙哈哈一笑,透出说不尽的悲愤,再不理蒙骜,大步走出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