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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一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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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女儿因祸得福,遇见了谊弟麦无铭,他救了我。”

  “谊弟?什么是谊弟?”

  姚凤婷粉脸上的笑容扩张开来了。

  这一扩张,犹如蔷薇吐蕊,犹如牡丹盛放。

  绿叶衬着红颜――她的衣衫乃是绿色,既艳而又娇。

  姚天送见了心头顿时一动,顿时一舒,因为他从未见到过,也从未发觉过乃女有如是之美丽。

  他怎会知道?姚凤婷如今正沐浴在春风里,沉浸在爱河中呢!“谊弟就是女儿义结的兄弟,他救了我,也照顾我,并且……”

  姚天送听了心头又是一动,他急急地说:“并且怎么样?”

  姚凤婷红泛桃腮了。

  她明亮的秋水回过了她父亲的脸庞,然后螓首低垂,显得满心不安,轻轻地说:“爹,女儿已经订亲了……”

  她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惊人之言。

  “什么?你订亲了?”

  姚天送这次着急了,震惊了,因为他心中误会了。

  于是口不择言,贸然地说:“千万不可上当呵!凤儿,你要知道麦小云兄弟他们全是成过亲的人!”

  “女儿知道……”

  “你知道怎么还……”

  “爹想到哪儿去了!真是的!”姚凤婷抬眼白了她父亲一眼,说:“是无铭有心,他将女儿……”

  真是急惊风碰上了侵郎中。

  姚天送的心脏已经快跳到了喉咙口,而女儿家娇赧,姚凤婷却还是迟迟疑疑,对这档子事欲说还休,羞于启齿。

  “到底是怎么样了,你快说呀?”

  “他只是替女儿作冰……”

  姚天送总算懂了。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对方是谁?能让我家眼高于顶的姚凤婷看得上眼的男人还真不多呢?”

  姚凤婷的头又低下去了。

  她幽幽然地说:“是沈逸川。”

  姚天送听了心头感到喜忧参半,喜的是,他女儿果真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忧的呢?唉!不说也罢。

  姚凤婷偷眼瞧了她父亲的神色,倾耳听到了她父亲的叹声,芳心顿时就沉重起来了。

  “爹!你认为不妥?”

  “喔!不是的。”姚天送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沈家庄乃武林之最,沈逸川也是人中之龙,女儿所适得人,为父的正感到高兴呢!”

  姚凤婷是嗒嗒不安,她虚心地说:“那你怎么在叹息着呢?”

  姚天送他不得不矫情,不得不违心,说:“为父只是一时感触,你的年岁已经不小,而我却始终未能替你物色到一位坦腹东床,如今丝罗底定,那叹息乃是宽心。”

  姚凤婷终于释怀了。

  她又抬头看看天色,这时,东方旭日初探,霞光万道,不由也舒出了一口气说:“爹,太阳已经出来了,现在总可以随女儿去黄石山庄了吧!”

  姚天送不答反问地说:“你难道不先随爹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爹住在哪里?”

  “离此不远,就在天都峰那边。”

  “天都峰那边?”姚凤婷起先怔了一怔,接着笑意盎然地说:“莫非是在汤口镇的客栈里?”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姚风婷欣然地说:“好,那我们说走就走。”

  他们父女二人的身形才动,在祥符寺的墙角边也有一个身影在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喔!那是一个和尚。

  一个身披土黄袈裟的老和尚。

  麦小云兄弟伴同那“黑煞神”兄妹一起回到了黄石山庄,黄石山庄中立即又掀起一片欢声和骚动。

  由于礼貌,他们首先替不相识的人彼此引介,然后,十指所指了,十目所视了,大家有志一同,迫不及待地追问麦无铭的去处。

  麦无铭招架不住,再说事情已成过去,也就没有保密的必要,遂将赴岭南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给述说了一遍。

  有人听了咋舌。

  有人听了惊心。

  但因为尚有第二个“犯人”待审、待判,他们唏嘘一阵之后旋即转移了目标,一二十只的眼睛全部落到麦小云的脸上。

  麦小云也逃不过,他笑笑说:“你们不用‘刑逼’,不用‘拷打’,我把我的所作所为,照样地如数奉上也就是了。”

  他将能说的说了,能讲的也讲了。

  其中尚有部分还不能揭露的,借词支吾、隐瞒,那就是幽冥教主的身份以及三天之后的约期。

  这虽然没有麦无铭的遭遇和行程来得曲折,离奇,但是,对方乃是“催魂手”廖不一,对方乃是“矮和尚”潘松秋。

  他们何异毒蛇,他们何异猛兽?麦小云兄弟真是无独而有偶,全都单枪匹马昂然无惧地去赴约了,又一无所碍全身而退的飘然返回了。

  沈如婉哪里忍耐得住,她立即将姚凤婷失踪和找寻不着之事也给说了一遍。

  “嗄!怎么会?”麦小云略一沉吟说:“凤姨失踪,那该是四更以后的事了?”

  沈如婉美目瞟了麦无铭一眼,接着抱怨地说:“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树立的坏榜样。”

  麦无铭离开黄石山庄已经有一段不算太短的时间,是以他不明所以,只在思维,只在迟疑。

  麦小云则不然,他开口分辨了。

  “如婉,我们那不辞而别都是一番好意,因为那路途坎坷,因为那境遇艰险……”

  “可是凤姨她学着你们出走了。”

  沈如婉理直意切地质诘着。

  麦小云笑笑说:“她说她要去哪里?”

  “不知道,她一无交待。”

  “那就是了。”麦小云说:“我们兄弟出去不都留下了书信么?”

  “凤姨也真是的,怎么不声不响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