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门》一四五
麦小云转朝“黑煞神”兄妹说:“二位可要同我们兄弟去黄石山庄走走?”
“好呀!”
“黑煞神”欢然的说着。
麦小云没有返回,姚凤婷找寻不着,黄石山庄内的人不由意兴阑珊,不由神容凝重,有的还忧虑不堪,有的还颓丧莫名哩。
他们是沈逸川兄弟。
她们是沈如娴姊妹。
假如,这是敌人的安排,敌人的策略,对方一举攻了进来,那地狱门之惨剧岂不又要在此重演了。
姚凤婷她究竟去了何处?她的失踪是否真是幽冥教的所为呢?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是嘛,姚天送既然已为麦小云兄弟确定乃是幽冥教主,那姚凤婷的确是被幽冥教主所招呼去了。
不是嘛,姚天送这次依旧是微服而行,他一未覆面,二未带人,穿的乃是一般的衣衫,用的只是私人的名义。
那天夜里,廖不一和潘松秋二人由天都峰山腰的半山寺中辞别了姚天送来到黄石山庄,其实,姚天送就偷偷的隐在后面,跟在后面。
他看见廖不一那惊人之举,在山谷口的峭壁上留字订约,他也看到了麦小云那盖世神功,又刮字,又重写。
重写容易,凡是稍有成就的武林人物,他们全都能做得到,所差的只是火候,只是深浅而已。
刮,那可难喽!姚天送曾经扪心自问,可是,他却未敢口硬。
耐心地待两起人都离开了黄石山庄,他才现身在屋顶上一阵巡视,一阵观察,最后在一间女舍边出声招呼了。
“凤儿,凤儿……”
姚天送施的是“束音”,出他之喉,入他女儿之耳。
姚天送用的是“乡音”,启他之口,动他女儿之心。
果然,独特的激荡,姚凤婷在朦胧中霍然而惊。
果然,亲情的呼唤,姚凤婷在睡梦中倏地而醒。
她一头拗了起来,揉揉眼,宁宁神,唯恐那声音乃是成日思念所织成的错觉,是以又静静的倾听了起来。
“凤婷我儿,你耽在房间里么?”
“不错,那正是父亲的声音。”
姚凤婷飞速地下了床,回眸瞥了对面仍然甜睡着的甄玉珍一眼,然后轻步迈向窗边,缓手打开窗户,一个“燕子穿帘”,身形就掠出了屋外的场地之上。
抬头望望天色,西方的月娘拖着疲惫的身子,哈着阵阵呵欠,摇摇欲坠呢!四更已尽了。
“凤儿,到这边来呀!”
“啊!果然是父亲来了。”
姚凤婷一眼瞥见她父亲正含着笑意站在山谷的一槐树下面,她立即纵身驰了过去,口中欢然地说:“爹,真是你呀!可找得孩儿好苦呵!”
姚天送展开容颜,他慈祥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凤儿,此地说话不便,跟爹出来,我们到外面谈去。”
“不会的。”姚凤婷脚下一滞说:“爹,孩儿在此地已住了不少的日子,黄老庄主待客热忱,此地说话没有什么不便呀!”
“可是如今太早,人家尚在好梦中呢!”
姚凤婷听了涩然地笑笑,说:“喔!那我们就暂且的出去。”
父女二人一前一后掠出了谷口。
跨过了桃花溪,迂过了朱砂泉,姚天送由于急欲同乃女交谈,是以就近在祥符寺近旁的一个石亭里收住了步子。
“孩子,你怎么出来了?”
“因为久未见父亲返家,也未见父亲送回片纸只字,母亲与孩儿放心不下,以故就出来探望了。”
“那是……那是因为地狱门遭到变故,所以……”
“孩儿听说了。”姚凤婷一脸愤怒地说:“这可恶的贼子,如今我们正与那些万恶的贼子抗拮着呢!”
“哦!”姚天送略一犹疑,说:“你知道他们是谁么?”
“他们不正是从地狱门中反出来的人么?”
“你都知道了?”
姚天送有重地加问了一句。
“当然。”姚凤婷贝齿一咬说:“他们是万里船帮中的一些人,他们是石家庄中的一些人,还有,他们是新近组织的幽冥教!”
“唔!”姚天送听了不由感到心浮意飘,他强声地说:“那你们,你们又是一些什么样的人物呢?”
“我们有麦小云和麦无铭,我们有沈逸川和沈逸裕,地狱门外围的城隍,还有黄山派他们师徒,以及万里船帮反正的人们。”
姚天送眉头一皱,脸色一凝,说:“那你可知道幽冥教的声势也十分浩大,他们之中拥有不少杰出高手。”
“孩儿全都知道。”姚凤婷侃侃地说:“他们有毛永寿父子,他们有‘秦岭三蛇’,他们有……”
姚天送接口说:“他们有‘关山双虎’,他们有‘泯江四鼠’……”
“哦!”婷凤婷愕然地说:“父亲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那是当然,因为为父也时常在注意他们的行动。”
“不过……”姚凤婷迟疑了一下说:“这些人似乎也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姚天送又接过了他女儿的语风说:“听说他们最近还请来了两位武林耆宿,‘催魂手’廖不一和‘矮和尚’潘松秋。”
“啊!这两个魔头怎么又出来了呢?”
姚凤婷略一滞渫,略一震惊,但旋即又欣然地转口说:“那也没有什么要紧,我们如今不也多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子母金环’姚天送么?”
她以前虽是很少出门,但毕竟身在武林世家,平时耳濡目染,再加以因子遗传,而现今,又与诸方的江湖人士聚会一淘,众多闲谈广聊,是以知晓不少正邪两道的人物掌故。
“咳!我们暂且不谈这些烦人的事。”姚天送一个怔忡,一个顿触,他改口说:“你母亲可好?”
“母亲很好,只是惦念着父亲。”
“你自己呢?你自己这次出来可曾受到委曲什么的?”
“有!”姚凤婷脸色一黯说:“就是那个幽冥教,女儿曾经中了那幽冥教主的一记毒掌!”
“哦!”姚天送双眼倏然一睁说:“我怎么没有听到有人说起呢?”
姚凤婷嫣然地笑了一笑说:“你听谁说呀?”
姚天送怔了一怔,他掩饰地说:“喔……喔……没听你说呀!”
“我们俩刚刚见面,女儿尚未说到那件事哩!”
“唔,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