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血令》八
常玉岚沉声道:“就是把地道整个翻了过来,我也要找到家父!”
“你的孝心可感。”鱼氏乐道:“可怕的是秘道机关重重,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
常玉岚道:“机关可怕,只是天下无难事,但怕有心人。晚辈丝毫不怕机关的危险,必要时押着司马长风找他要人。”
鱼长乐道:“司马长风已成气候,他的擎天剑法并不输给你常门的断肠七剑,加上他的掌上功夫来自血魔,少侠不要轻估了他。”
常玉岚连连点头道:“前辈说得是。”
此时,忽然一声,“铮!”的轻微响声,好像十分遥远。
鱼长乐微微动容道:“哎呀!今天该是送吃食的日子,有人来了。”
常玉岚道:“哦!有人就好办。”
鱼长乐道:“我这里海隔十天有人送二十个馍馍,一瓦罐清水,快了,快到了,你听刚才启动机关的声音,现在是脚步声。”
果然――
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之声,由左侧传来,而且是渐来渐近。
鱼长乐指着左侧的铁栏杆道:“快到了,铁栏杆已经移动了。”
栏杆尽头嘶嘶作响。看来十分坚固如同铸成的栅栏,像是有暗藏的滑车轮,一寸一分的移动。
常玉岚一腾身,隐到栅栏动处的死角。
铁栅栏日久生锈,移动许久,才闪开靠墙有尺五大小的一个空隙。
“姓鱼的,今天可以打打牙祭了。”粗声粗气之声未落,空隙中挤出―个魁梧汉子,双手用瓦钵盛着一钵馍馍,手臂上软绳套着一罐水,弯腰放在地上,又喝道:“咦!鱼老儿,今几个你怎么不开骂,人也站起来……”
常玉岚不等他直起身子,探手双指点上那汉子玉枕大穴,沉声喝道:“不要动!”
突如其来,那汉子一凛之下,连身子也不敢动,就这样哈着腰道:“你是谁?”
常玉岚并未认真点实他的大穴,撤回手指道:“你回过身来看看我是谁?”
那汉子果然回过身来,一脸疑窦的打量着常玉岚,浓眉上扬道:“好小子!你是……”
“常玉岚!”常玉岚一个字一个字的报出名号,然后接着道:“要命的回答我的话,有半句虚假,我要你立毙当地,死无葬身之地!”
那汉子听后,并无惧怕之色,反而仰脸狂笑道:“哈哈哈哈!我死无葬身之地,那么你呢?”
常玉岚怒道:“我要把地道翻了过来!”
谁知那汉子十分凶狠的道:“凭你!”
常玉岚双掌一挫道:“就凭我这双肉掌!”
“你配吗?”那汉子口中说着,探手在衣襟上一摸,掏出一个三寸来长的芦笛,塞进口中,吹得呜呜响。
呜――呜呜!呜――呜呜!
常玉岚一见,心知这芦笛必是警号,不是招人前来,便是要发动机关。招人前来不足为虑,万一是发动机关的警号――
常玉岚―念及此,垫步向前,伸手抓住了汉子的肩井大穴,断喝声道:“少耍花枪!”
“哈哈哈哈!”那汉子狂笑声道:“老子可以陪着你死,你也活不成。”
一阵地动山摇,轧轧之声大作。
鱼长乐道:“小友,戒备!地道的机关已经发动了,这玩艺不好对付。”
常玉岚焉能不急,手上略一用力,大喝道:“带路!”
不料那汉子冷笑连声道:“带路,哼!我只知道带你去鬼门关的路。”
常玉岚不由勃然大怒道:“你不怕死?”
那汉子咬牙切齿的道:“老子别的没有长处,就是天生的不怕死。”
就在这一问一答之际,先前裂开的尺五空隙,忽然两边的铁栅分两下退缩,让出五尺来宽的一个门来。
那汉子的肩井虽然被制,却不顾一切另一只手却伸出来硬抓常玉岚,他自己反而竭力向常玉岚身后躲。
常玉岚心知有异,大喝道:“你往哪里去?”
一言未了,五尺宽的门内,嘎嗖破风之声暴起,无数枝羽箭,夹雷霆万钧之势,劲道十足的射来。
常玉岚一见,冷冷一笑道:“正好拿你做挡箭牌。”口中说着,抓在汉子肩井上的手更加用力,另一手捏紧那汉子的腰,平推向前,几乎把那汉子推提兼施的提离地面平推向前,活像一面盾牌。
惨呼连声,劲风破空的羽箭,都射在那汉子的身子,没头没脸的,活像一个刺猬。
足有半盏热茶时分,数以千计的羽箭,才停了下来,不再射出。可怜那个汉子早已气绝,身躯的前面,找不出一寸大的空隙。
常玉岚双手一撤道:“这是你自找死路,可不是我心狠手辣。”
鱼长乐冷漠的道:“这是小事一段,可能接着来的尚不止此。”
话才落音,五尺来宽的门内,轰轰连声,响声震耳欲聋。但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尽管响声大作,却没有任何动静。
常玉岚不耐道:“又是什么花样?”
鱼长乐沉声喝道:“不要轻举妄动,这秘道内神鬼莫测危机四伏,只有冷静、沉着,不然可能中了圈套万劫不复。”
常玉岚凝神向五尺宽的门内望去,但见黑黝黝的像是个无底洞,不由道:“不进去等到这儿不是办法。”
鱼长乐道:“投石问路!”
一言提醒了常玉岚,就地提起那汉子的尸体,用力向门内丢去。
“噗!”突然,黑呼呼的门内,快如电掣的跳出个恰好同门一般大的刀轮来,车轮大小的轮子,四围镶满了白森森雪亮的牛耳尖刀,随着轮广的旋转,化成一个寒光耀眼的球形弧光,将那汉子的尸体,像搅肉酱般,搅得血肉四溅,连骨头都看不到一块整的,这真应了“碎尸万段”一句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