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飚》六
胡柏龄在一旁皱着眉头,半晌不语,停了好一会,才道:“江湖上连连发生奇突之事,实在令人无从捉摸,而发生之事,并不一定牵涉到江湖恩怨,甚至连与江湖毫无利害的人,都被其骚扰,此事更是可怕。”
冷面阎罗说的神色凝重,几个人都没有答话。
又过了片刻,何宗辉才道:“方才大哥所说,江湖间连连发生变故,不知是些什么事──”
喷火龙没等他话完,就指手划脚的把抚州之事说了一遍。
多爪龙李杰也将洛阳邓老镖头之事详详细细的说了。
胡柏龄待他们说完,才叹了口气,道:“几位兄弟跟我多年,自不必隐瞒,依愚兄看,这些事,必然是江湖的大风浪,说不定有人暗中操纵,所以愚兄想出外走走,暗中访查一番。”
出云龙姜宏道:“大哥所虑极是,只是迷踪谷创建之初,大哥怎能远离,况且这些发生的事,分散四地,大哥纵然忍耐辛劳,一时之间怎能处处顾到呢?”
胡柏龄喟然道:“我也深知此时不宜远走,但几位贤弟不知愚兄苦处,如今不比往常,咱们各行其事,互不相干,不要说这几件案子,就是四百、四千件案子,又与胡某何干,但是今天不同,如今愚兄身为绿林盟主,小事可以装聋作哑,像这等震惊武林,动及官府的大事,我怎能置身事外,不闻不问?”说着转脸对谷寒香望了一望,道:“还有你大嫂师父,少林高僧天明大师,也曾来说过,愚兄夺得绿林盟主之后,一切作为,已被正道人物重视,但是在这四大戒律颁行之初,就发生这等事件,以后咱们这四大戒律,还要不要?”
喷火龙刘震嚷道:“这四大戒律,乃是大哥亲口所颁,哪个敢说不要。”
胡柏龄又道:“既是要维护这四大戒律,这绿林盟主,自不能坐让这些事轻易过去,必定要弄个是非明白出来,不然就无以向天下交待,更没法向自己交待。”
飞天龙何宗辉沉思了片刻,道:“大哥出去一趟,对这些事,自然是好,只是大哥分身无术,不知行去何处?”
胡柏龄胸有成竹,当下答道:“洛阳之事,离此地较近,只要谷中之人随时留意,便不难获得讯息。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广晶血禾岭劫镖之事,不但为的这镖银乃是救济灾民,而且七星神弹这个人,风闻刚愎自用,任意孤行,况且又怀疑到我身上,如若不双方见见面,就怕此事必被他先寻上门来,那就要把事闹大了。”
喷火龙提起七星神弹,心里还有点余恨未消,一抡铁拳,道:“闹大就闹大,七星、八星我老五可不怕──”
胡柏龄对他一望,道:“五弟,愚兄不在谷中之时,可不准你胡来,凡事必听你几位兄长之言,如若有什么过失,我回来定不轻饶你。”说着,又和颜安慰他道:“如果你真的敬爱愚兄,就体念愚兄的苦衷,千万不要替我招惹麻烦,有什么尽可和你大嫂说,让你大嫂为你拿主张。”
喷火龙咧了咧大嘴,道:“大哥你放心,老五虽浑,这话还懂。”
胡柏龄点点头:“那就好了。”接着又道:“所以我要去江西,看看七星镖局的动静,然后转湖南,看看这案子发展到什么情形,依愚兄看,盗画、劫镖二事,恐怕多少有点牵连。”
谷寒香道:“那么大哥几时起程呢?”
胡柏龄道:“事不宜迟,我想日内就动身。”
出云龙姜宏道:“大哥此去,前途定然事情不少,以小弟愚见,还是多带人手。”
胡柏龄道:“此事容我今夜详为考虑以后,再作决定,不过却也不宜人多,人多反而难以兼顾。”
喷火龙刘震道:“有咱们江北五龙陪大哥去,量来也足够了。”
胡柏龄笑了笑道:“几位贤弟不必再随愚兄前去,况且你们已露过面,二次再去,反招他人猜疑,所以打算另挑别人。”顿了一顿又道:“再说谷中琐事甚多,你大嫂一人在家,诸事还须几位贤弟多加操心。”
江北五龙都觉胡柏龄此话说的也是实情,都没有说什么。
几人又谈了一会,才各去安睡。
次日申刻光景,胡柏龄把一些重要人物,全都请来,连万映霞、文天生,也被叫来,团团坐满了一屋。
胡柏龄环视了一周,见罗浮一叟霍元伽,岭南二奇、崂山三雄、江南四怪以及黑纱蒙脸的钟一豪,算命先生打扮的中年文士余亦乐都已到齐,当下立身环环一揖,道:“承蒙各位如此抬爱,本应留在谷中,与大家共同开建一条新的路途,不料江湖风险迭遭惊变,而且外间对兄弟似有不谅解之处,微有责言,为了兄弟的名誉,及天下绿林的成败,所以兄弟必须亲自出外一趟,纵然不能将这些事求个水落石出,也得查探一点眉目出来──”
罗浮一叟霍元伽道:“但不知盟主获得了什么讯息,江湖上又出了什么事情?”
胡柏龄道:“说起来,绝非三言两语,能够说的完,但所发生之事,虽是江湖惯见之事,不过发生的时间,与所找的事主,却似有所存心而为,总的一句话,这些事对我们甚是不利。”
钟一豪道:“迷踪谷创建之初,盟主如何能够轻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