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飘香剑雨续 » 飘香剑雨续全文在线阅读

《飘香剑雨续》二七

关灯直达底部

  阮伟觉得掌上麻感觉已全部逼出,掌心上针孔流出鲜血,安心道:“无妨,晚辈告辞了。”

  范仲平忽然长声一叹,道:“你走了,我也呆不长,要躲躲风头,天毒教的毒辣,着实令人可怕!”

  阮伟点点头,心下也认为这使毒的玩意,确令人防不胜防。

  范仲平又道:“你可知三年前受蚀骨圣水毒害的女子是谁吗?”

  阮伟微微摇头,范仲平接道:“她就是公孙兰!”

  阮伟惊呼一声,范仲平慨然叹道:“五年前,天毒教的声望在江湖上还不著名,忽有一天,我这里来了一个大大有名的人物。”范仲平说到此,脸上露出钦佩的神情:“他来到后,先和我热烈的叙旧一番,然后掏出一个小玉瓶,说里面装的是蚀骨圣水的解药,我正奇怪他为何要把这解药给我,他就自动说出原因。”

  范仲平轻咳一声,接道:“他说天毒教主在云南一举歼灭了该地所有武林高手而创下基业,定然是获得了绝毒的圣品,仅凭武功,云南高手如林,天毒教是再也歼灭不了的,经他一番考察,发现是五百年前五毒真君遗下的蚀骨圣水,他说目前因牵连复杂的关系,无法消灭该教,可是那圣水却是天下至毒的液体,若不设法预防,危害江湖甚大,于是他把珍藏数年、也是唯一的蚀骨圣水解药,分到五处存放,只要一旦发现中了毒的人,可立刻解救,他这番慈悲心肠,用心确是深长,这五处存放解药中之一,便是老朽这里,我真想不到,他那么大大有名的人,竟会眷顾到我。”

  阮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他到底是谁?会令前辈如此赞扬?”

  范仲平眉头一扬,大声道:“此人便是正义帮主,昔日的铁戟温侯吕南人!”

  范仲平豪气纵横,朗声道:“吕南人在江湖上叫来,谁人不敬?谁人不晓?”

  阮伟低头暗道:“不知自己亲生父亲是何等人物?若然有一份正义帮主的英豪,他纵然以前对母亲不起,自己也要敬佩爱戴他。”

  阮伟虽不知亲生父亲是何许人?但在他心目中,父亲一定对不起母亲,才会使母亲改嫁阮大成。

  范仲平豪气一敛,忽又叹道:“三年前兰儿为了寻你,乃至云贵一带打探,谁知她惹到天毒教,想她武功高强不下乃父,天毒教打她不过,就用无色无臭的蚀骨圣水把她毒害,兰儿忍住毒伤,躲开敌踪,千辛万苦逃到这里,幸亏苍天有眼,我这里存有解药,把她救活,否则只要晚一步,纵是大罗金仙也救她不活了。”

  范仲平说到此处,微微叹了口气,又接道:“她修养数日后,留下这个包袱,托我交给你,说找遍各地也找不到你,心中有无数的话要向你解释,兰儿临走时伤心欲绝,一再向我说,你一定会再来我处,只要你一来到,叫我劝你至藏边一行,她在那里等你,要向你解释你对她的误会。”

  阮伟咬住嘴唇,愤然道:“有什么好解释!叫我到藏边不会有好意。”

  范仲平气咻咻道:“你别这样无情,兰儿不是怀心计的人,她对任何人的情感都是真的!”

  阮伟皱眉道:“不谈这个了,晚辈告辞了!”

  范仲平本想和他一起到藏边去,自己也好躲躲风头,此时见阮伟丝毫无意,不由灰心道:“你去罢!算是兰儿错用了心,竟连飞龙剑也赠给了你。”

  阮伟解下紫色包袱,范仲平一看就知其意,叫道:“你要还飞龙剑,请还给她本人,若然不给我面子,莫怪我不客气了。”

  阮伟无奈,只好再掮上包袱,范仲平又道:“不是我噜苏,关于蚀骨圣水事,请勿传漏出去,免为天毒教得知,为害江湖更烈!”

  阮伟慨然道:“晚辈会是那种多舌的人吗?”

  说罢,头也不回,直步而去。

  范仲平心道:“江山一代换旧人,自己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

  他清理好家产,在第二日就离开祁门县,以躲避天毒教的纠缠。

  腊月过后,梅在春先。

  阮伟为了寻找钟静,告知聋哑虎僧要与剑先生约定五年后在君山,再一决雌雄,离今只有两年不到,一路迢迢,风尘仆仆,赶往金陵。

  半月多的路途,风雷交加,来到金陵,已是冬残春至,他竟病倒在一家高升客栈中。

  阮伟病得很厉害,无法外出打探钟静的住址,每天躺在床上。全身发热,只想吃冰凉的东西。

  亏好他身上银钱还多,店小二倒也勤快,给他买回不少冰梨水果,甚至有时干脆买回一大块冰,弄给他吃。

  这时冬虽已尽,天气还很寒冷,阮伟仅要吃些冰凉的东西,实令人感到奇怪。

  可是阮伟偏偏每天少不了要吃,若一天不吃,便全身发火,忍受不了。

  这天黄昏时候,房中一灯如豆,店小二还未送进冰来,阮伟心中烧得全身发胀,辗转呻吟。

  忽然房门启开,阮伟急迫的坐起身来,只见门外走进一位帐房装束的弯背老人,手捧一盘用湿巾覆盖的东西。

  阮伟张着干裂的嘴唇,望着弯背老人手中冷气蒸腾的盘子,口中发出咿唔渴求的声音。

  弯背老人放下手中的盘子,走到阮伟身旁问道:“你可是身体不舒服吗?”

  阮伟只是渴求盘中之物,见那瘦小老人问此话来,暗道:“真是废话,身体舒服还会呻吟难过。”

  但他到底是读书人,忍住胸中火烧般的痛苦,缓缓点头答话,眼神却不觉又盯望在盘子上。

  弯背老人摇头叹道:“这样不是办法,结果是饮鸩止渴,白白把身体弄坏了。”

  湿巾下的东西,受热气蒸熏,滴下粒粒水珠,阮伟心道:“盘中一定是块十分冰凉的冻果。”喉中忍不住发出“咕咚”的声音,哪知驼背老人偏不拿给他吃,还尽说这些无用的话。

  阮伟忍住气,微弱的道:“老先生可是店中的人吗?”

  弯背老人摆动瘦小的头,回道:“我是店里的账房,可是平时很少管事,见店小二每天买冰果给你吃,感到奇怪,所以来看看。”

  阮伟心中有气道:“可否请老先生,将小可拜托代买的东西,递给我好吗?”

  弯背老人似是未听到他的话,望了盘子一眼,慢吞吞道:“你可是受了毒伤?”

  阮伟全身灼热如焚,但仍不便发作,点头道:“是!是!请你快将盘子递给我。”

  弯背老人大惊道:“你果是受了毒伤?”